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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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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程(9)

“現在的小姑娘, 真是年輕有為啊。”男人背著手邁下臺階,面上浮起幾絲敷衍對付的笑。

全息投影隨著他的動作慢慢隱去,原本警戒的聯邦軍也恭順地往後退去, 只是槍/支仍然沒有掛回作戰帶, 大有男人一聲令下就做好不讓她們活著出去的架勢。

從地板縫隙自動升起接待客人的座椅, 環形桌上擺著熱騰騰冒氣的茶。

從容地落座後, 廖莘也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本來以為財團主動找上我們是覺得理虧,打算賠罪呢,看來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反正她們這趟來,也只是為了提前探探對面的底細,會不會把對方得罪並不在她們的考慮範圍內,因此故意地沒有收斂。

男人明顯地有些錯愕。

這麽些年來, 財團和政府逐漸穩定成兩足鼎立的現狀,雖然都彼此看不慣,但也都是暗中醞釀著一肚子黑水,趁對方松懈之時給上狠狠一擊, 明面上你迎我送還算過得去。

廖莘這樣直接將話說破, 半分財團的面子都不給, 讓男人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你們是為什麽而來,無非是覺得監聽器是財團放的。”

留樂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和人類基地的那些貴族相比,財團的做法行徑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由金屬材質構成的大腦準確地將其概括成不要臉。

男人冷笑一聲, 說:“反正無論我怎麽解釋你們都已經認定是財團做的了,這麽一來, 政府的目的就達到了。”

見廖莘不是好擺弄的,他開始以好處誘惑,“你們也清楚,作為後到的外來者,想要融進聯邦的最好方法就是從我們兩方之中做出具體的抉擇,別忘了,就算是你們現在住的聯邦酒店,也是我們聯邦一手安排的。多一個盟友,對你們人類基地的發展有益無害。”

廖莘低頭笑了一下:“確實是這樣。”

男人以為她終於想通了,握起杯子淺淺噙了一口茶水,示意領頭的那位聯邦軍呈上來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裏面放置著一枚薄薄的芯片。

“你們年齡還小,不懂得利益場的彎彎繞繞虛與委蛇,過剛則折,這道理放到什麽場面上都說得過去,不如我們各退一步,財團願意給予人類基地最大的讓步,你若是聽得進去,這枚芯片就是你的了。”

凡岐註意到,當這枚芯片展露在所有人眼中後,那些聯邦軍的眼神便如同黏上一般,他們似乎是迫於某種威壓,不敢直勾勾地用垂涎的目光看過去,但都不約而同地用餘光掃過去,好像那是什麽極其吸引他們註意力的物品。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察覺到這裏有種不和諧的異常感,她忽然擡頭看向那個獻上芯片盒子的領頭聯邦軍。

按理說,同樣是聯邦軍,他不應該有所區別,但奇怪的是,他目不斜視,眼裏在意的始終只有男人的安危,順從地聽憑任何指令,並而不是像其他聯邦軍那樣,對盒子裏的芯片虎視眈眈。

盒子被放到環形桌上,推到廖莘面前,見男人並沒有制止,她將芯片放置於手心,正反面來回觀察了一會,背面是細密的金屬鋸齒,看上去只是一枚普通的芯片,當然,在場不會有人真的這麽認為,廖莘好奇地問:“這是財團的新產品?”

“不是。”男人擺在桌面的雙手合在一起,兩條腿翹起,坐著的姿勢格外閑適,“這樣的芯片,整個財團除了我有,就只剩下這一枚。”

他不無倨傲地擡起下巴,眼風掃過所有安靜垂下雙目不敢再多看的聯邦軍,或許是覺得財團和人類基地的聯手板上釘釘,笑容此刻變得真切起來,“我一生的榮耀,全部系於聯邦軍,他們就是我一手打造出來的,最鋒利的劍刃和最忠心耿耿的盾。”

“除了我,他們的槍口會指向任何一個我需要解決掉的人,這就是我立於不敗之地的原因。”

講到此處,他的眼底仿佛燃起某種狂熱到令人不適的光,“說到底,整個聯邦沒有人不知道這個“秘密”,可我還是全須全尾地活到現在,熬到政府更替了幾任領袖。”

廖莘若有所思地註視著芯片,還沒開口,男人就猜出她心中所想,“不要去試圖觸碰不屬於你的東西,那代價會讓你一無所有,芯片也是如此。”

“擁有芯片,相當於掌握了所有的聯邦軍。我願意把底牌亮出,是因為你們的到來讓我產生一種預感,聯邦兩方對峙的安穩無事可能會被你們打破,我願意先站出來當那個更有誠意的人。”

與此同時,領頭的聯邦軍默不作聲地立於他身後,身姿筆挺,像是一把掩去鋒芒的劍,持劍者則是這個男人。

相較於政府拋出的橄欖枝,男人的剖白在此刻顯得真情實意起來,起碼他給出的條件,無論是承諾還是赤/裸裸的警告,在廖莘看來,都是極具誘惑性的,倘若他不顧實際地只談一些空泛的好處,她反而不會這樣猶豫。

留樂慢慢喝完了一杯茶,於她而言沒有任何味道,她的目光短暫地停留在了盒子裏芯片上片刻。

廖莘剛剛的反應她不會看錯,有猶豫才是正常的,畢竟如果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更寬敞光明、明顯更輕松的路,是誰都會猶豫要不要繼續執行之前更為艱難危險的那個首計劃。

如果放在之前的人類基地,廖莘還會有所顧慮,說不定真的會選擇和財團聯手這條路。

但很可惜,她們此刻在聯邦,財團和政府所對峙多年的棋牌桌她們並不感興趣,更沒想過要加入他們,她們此次來的目的,便是將僵死凝滯的談判桌給掀翻!

“我知道了。”廖莘沈靜的嗓音裏夾雜著丁點暢快的笑意,“實在是您給出的東西太昂貴了,我想不心動也難。”說著,她將芯片放回盒子,用手推往男人的方向,“貴重的東西還是不要那麽快給我們的好。”

男人半挽起襯衫袖子的胳膊微動了下,按住盒子詫異地挑起眉。

廖莘一低頭就能看見他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聽他的意思,芯片是操控聯邦軍的關鍵。而芯片這種東西,只有嵌進自己身體才是最安全的,所以另外一枚芯片就在他身上麽?

是藏在他的手臂裏,亦或是其他身體部位。

“芯片太重要了,還是先交給您保管,等時機成熟了再給我們也不遲。”廖莘說:“總之我們合作的機會還多,不急於一時,這也是人類基地的誠意。”

話裏話外透出的意思,都在證明人類基地與財團聯手,是早晚的事。

聽了這話,男人冷不丁肆意地大笑起來,將芯片盒子遞回給那個聯邦軍,鷹目緊緊釘住她:“我很欣賞你的脾t氣,那芯片我便先替你保管。”

“只是有一點,既然我選擇了和你們聯手,財團是否要給我們多一點信任。”

男人眸光閃爍。

廖莘則起身,同他握完手,一行人準備離開。男人笑了笑,和來時遭到的冷遇天差地別,親自送廖莘她們一行人走到頂層的天臺。

送她們過來的飛行器仍舊停靠在那裏,幾個高大的機器人保鏢將雨傘送上,短短的一段路也要撐開為她們遮去漸大的雨勢。

經過廖莘時,男人稍微頓足,聲音不大不小,但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清楚,“至於政府那邊如何回應,我不會做多幹涉,吊著也好欺瞞也罷,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再做出決定,不要心急。”

廖莘頷首,和凡岐她們一齊彎腰進入艙門,在灰蒙蒙的雨幕裏,飛行器緩緩啟動駛遠。

剛剛的聯邦軍忽然開口,似是有些不解,“首領,我不明白,您為什麽甘願多次試探,做出這樣的讓步,也要讓人類基地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

男人隔著雨幕遠遠地註視著那架飛行器消失在視線裏,眼底的重重偽裝毫無預兆地消散了。

良久,他才輕輕嘆出一口氣:“餘盧,你可能不知道,我對異能攜帶者的忌憚有多重,好不容易借著她們的手重挫一個竇尋,現在又來了一群異能者,我是真的怕啊。”

可能是身在高位的時間久了,在精神網撤離聯邦每一寸土地的同時,他也不能免俗地開始生出僥幸心理,如果這些異能者中有好糊弄的,說不定能夠掌控在手心裏為他所用,終有一天,他要把竇尋的生死牢牢抓進自己手心。

當然,他絕不會讓竇尋真的死掉。

無論是安插到酒店的演技拙劣的監視者,還是無處不在的監聽器,都是初步的試探,可她們的表現出來的無畏讓他大失所望。

甚至在邀請異能者來中心塔這天,在他們真真正正地坐在談判桌前交談時,他依舊偽裝成淺薄的、性格輕蔑的一個無知男人來反覆試探廖莘,廖莘的反應讓他徹底失望,不得不放棄之前的幻想,將重要的底牌提前亮出,以此獲得結盟的機會。

好在結果還不錯。

餘盧不解道:“您有聯邦軍的保護,即便竇尋要回來報覆,我們也會護您周全。”

聞言,男人只是笑笑:“除了你,有哪個是全心全意地為我著想,餘盧,哪怕是為殺戮而生的機器人,它也會對自由產生向往。”

餘盧沈默片刻,轉移了話題,“接下來還需要我盯著她們的去向和動靜麽?”

“嗯,繼續盯著。”他停頓了幾秒,補充道:“小心一點,她們中那個叫凡岐的,就是頭發很短的那個,她太警惕了,也許已經猜到你和聯邦軍的關系,你的行徑很難不被發現,這個無所謂,盯著她們動向的不止我們。但是,千萬不能讓她們知道你是誰。”

“知道。”

*

聯邦酒店。

窗外雨聲陣陣,梅莉起床後就一直在幫廖莘姐查詢所有可以查詢到的有關財團和聯邦政府的事情,星網的言論氛圍是比較自由的,雖然創辦者屬於烏托財團旗下的mx企業,但她很輕易地就能搜索到財團內部的人員信息。

財團和政府屬於是盤根交錯的共生關系,目前看是財團更占領要地。

而各大財團中,烏托財團獨大,它們中的巨頭同時還擔任著政府要職,以增強對聯邦機器的控制。

經過前段時間聯邦保險界的大出血,除了重工業、新興產業等領域,如今的財團已經開始向民間機構邁進,為了顯示自己的親民拉攏投票權,他們中有很多人都響應潮流,創辦了個人的星網賬戶。

梅莉只是搜索了一個名字,星網大數據便開始源源不斷向她推薦更多的同類用戶,她通通關註後發現,這些人的關註量都不低,發的動態下面無一例外都是聯邦民眾的評論,很多都是在建議和反饋,希望得到改變。

只是也不是所有的財團巨頭都擁有星網賬戶,譬如現在的烏托財團領袖,梅莉只能查到他的名字,星網的烏托財團官方賬戶時不時更新的動態中,也並不會提到他的動向。

直到梅莉被一個匿名論壇的標題吸引住——《我家的貓即將過二十五歲生日,請問有什麽需要註意的?》

她被封面配圖上的橘貓給輕易吸引住視線,抱著歇一會的想法點開了論壇,沒想到裏面討論的內容和貓大相徑庭。

或者可以說是毫不相幹,起這個標題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

論壇討論的對象,正是她剛剛苦於找不到信息的烏托財團的領袖。

匿名論壇。

1L[匿名]:不好意思標題黨了,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躲過屏蔽,以下內容是經過藝術加工,能看懂的小夥伴來。

2L[匿名]:能活到25歲的貓已經很長壽了,我似乎明白樓主的言外之意了,坐等更新。

3L[匿名]:眾所周知,貓的平均壽命在10–15歲左右,只有少數的貓能活到20歲以上。

我家這只貓呢,因為是領養的,只知道它剛到我家的時候大約是30歲左右。(也可能看得不太準)當時是聯邦3080年,我大膽猜測貓是3050年左右出生的,但今年已經是3130年了耶……

4L[匿名]:天,我也大概算了算,好像真的是,今年再怎麽說也有70歲了,可是我上次看他出行的媒體圖,看起來很年輕啊,最多四十歲,現在ct的人都保養這麽好的嗎?

5L[匿名]:……樓上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加密對話?難道不是在說貓?

6L[匿名]:看不懂的趁早走吧,別問東問西,免得論壇都給你們謔謔沒了。

看到這裏,梅莉就有預感網友要吵架,果不其然,整整幾百層樓都是在互相謾罵。

有勸架的,但也很快被憤怒的人淹沒。連續看完所有樓層,梅莉算是弄清楚了,樓主所說的貓就是現在烏托財團的領袖,聯邦3080年擔任的烏托財團領袖。

網友討論他的原因在於,本該七十歲的人沒有一點七十歲的樣子。

剛開始梅莉以為是網友說得太誇張了,直到她從繁雜冗多的信息中搜索到自己想要的的照片。

聯邦的官方媒體幾乎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但有幾家靠偷拍名人的網絡雜志倒是曝光過他的近期照片,不僅頭發沒有一根是白的,就連疲憊蒼老之態都絲毫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雜志社親自出來發毒誓說沒有刻意修過圖,梅莉也要以為那是張假的照片。

與其說是保養得好,她覺得更像是年紀停留在了某個階段,始終沒有蒼老。

正準備再多找幾組圖片對比,門被敲響了。

一定是她們回來了,梅莉小跑著去開門,沒忘記提前從貓眼看看是誰,確認後才開了門。

凡岐她們一進門就挾來潮濕冰涼的水汽,一看就知道雨下得不小,尼斯機器人顛顛過去遞上幹毛巾,被廖莘接過胡亂擦了幾下臉。

雨勢太大,又連帶著刮風,打傘都沒什麽用,進了酒店還是一身狼狽。

廖莘:“查的怎麽樣?”

“該查的都查到了。”梅莉將腕帶投影分享給眾人。

趁她們看查詢出來的信息的時間,梅莉撓了撓下巴,“但是有點挺奇怪的……”

話音剛落,便見三雙眼睛直直地盯向她,異常整齊。

梅莉:……

“你們今天是不是去見烏托財團那個領袖了?”

“是他。”廖莘問:“怎麽?”

梅莉示意她們看整理出來的最後一頁信息,“我今天查名單的時候就發現了,星網上根本查詢不到他的個人信息,連出生年份都有好幾種說法,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你查到的是聯邦3050年左右出生,這個數據準確麽?”留樂皺起眉,3050年左右,再怎麽右,到現在也有六七十歲了,回想起今天和她們見面看起來最多只有四十歲的男人,她下意識地質疑。

梅莉道:“其實也不是我搜到的,星網上根本沒有,但是我找到了他擔任烏托財團領t袖時拍的照片,看上去那個臉的狀態,應該是三十歲左右沒錯。”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個人長成這樣,年齡成謎,說不定他那個時候實際上年齡也很大了,只是我們看不出來而已。”

留樂疑惑地問:“難道他是仿生人?人類基地的仿生人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衰老”,只不過這種“衰老”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衰老”,而是出廠前就設置好的一道道程序。仿生人的身體構造會隨著使用壽命的縮短而有所改變,每隔一段時間面部和線路都會發生挪移,這其實是在模擬一個機器功能漸漸衰退的過程,只不過反映在仿生人身上就變成了“衰老”。

兩人談論的時候,廖莘和凡岐已經走到沙發前坐下。

“你們慢慢猜,我先睡一會。”廖莘靠在沙發背往後靠坐,敞開手腳大喇喇倚在那裏,閉著眼揉了揉眉心,一副對財團領袖的年齡不感興趣的樣子。

她還在想聯邦軍的事,捂著眉頭一扭臉就看見凡岐在捧著杯子喝熱水,問她:“你怎麽看的。”

凡岐慢條斯理地喝完整整一杯水,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房間裏監聽器拆了沒?”

“拆了拆了,一個不剩。”梅莉插嘴道:“不拆幹凈我都膈應得睡不好覺。”

廖莘意識到凡岐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很重要,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我沒什麽要說的。”凡岐擡眼,她只是單純地想知道監聽器還在不在,她不喜歡被人監聽生活。

廖莘:?

財團領袖貌似透露出了很多消息給她們,實際上夠新的、有用的點很少,基本上都是已知的事,像是財團和政府的不對付,以及聯邦軍的赫赫大名和衷心。

真正有用的只有芯片,可男人也只是拋出一個吸引力極大的事務,似乎並沒有打算在正式結盟前透露出來太多。

當時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現在回來重新細細地回想一遍當時的談話,廖莘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個男人身上有種不自然的突兀感。

乍一看去是心高氣傲,所以沒有親自接她們,在進入房間後也對她們置之不理,甚至算得上是冷待。可現在回想起來,他的做法明明是心細如發,直接叫飛行器將她們幾個人送到中心塔頂層,怎麽來的怎麽走。

具體下面那麽多層的中心塔內部什麽樣子都沒見到一點。

可這樣縝密、心細如發的人,卻在對待她們時顯得那樣輕蔑,除非……除非之前的一切都是試探,包括監聽器和派人監視的事件。

“你們有沒有那個男人不對勁?”廖莘說:“先不提總是對不上的年齡,只說監聽器和監視的事,凡岐,你當時是怎麽發現他的?”

凡岐看了一眼她,說:“鏡面有問題,看上去是雙面鏡。”

留樂後知後覺地,喃喃自語著:“太明顯了,當時怎麽沒有想到,這也太明顯了,包括監聽器也是,聯邦酒店就是他們旗下的企業,要想做小動作非常容易,可這也導致,無論是誰都會輕易懷疑到他們身上。”

躲在鏡子後的男人被揪出來時,剛開始面對威逼還率先指控了政府,傻子在場都能猜到他是在故意嫁禍。

可就是如此,兩件事摞在一起,反而讓她們產生一種錯覺,財團的人就是這麽明目張膽,包括後來面對她們的質問時男人所表現出來的理直氣壯,也是在加深這種印象。

以至於她們現在才察覺到其中的怪異之處。

忽然,廖莘想到了什麽,問:“那個人還在嗎?”

梅莉楞住:“什麽人?”

“監視的人。”

留樂霍然起身,給安置在其他地方的巡邏員隊長撥電話。

嘟嘟嘟三聲,對方接通了。

隊長似乎是在戶外,呼呼的風聲從腕帶清晰地傳了出來,氣喘籲籲的:“我正準備跟你們說,就剛剛一會兒的功夫,那個男的就不見了,他說想吃外面的一家什麽面,酒店沒有……”

“不用找了。”廖莘突然開口。

“什麽?誰在說話。”隊長遲疑道:“是廖首領嗎?

“是我。”廖莘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說:“不用找他了,已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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