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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歲月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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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歲月107

“這天候是這般, 真不知該如何穿衣了。”杜春杏從內膳房外頭進來,不住拿帕子扇風:“...郭姑姑,娘子要的藕粉奶凍做得了麽?”

郭姑姑笑瞇瞇地道:“今日是杜姑娘來取點心麽?早做得了...杜姑娘也吃一個, 替娘娘嘗嘗味兒, 若是不合娘娘的口味, 我們也好改正。”

其實玉殿內膳房只伺候素娥一個主子, 早把素娥的口味摸清楚了。一份之前也做過的點心,哪能有口味上的差池?左不過是內膳房的宮女,再受重視,面對主子娘娘身邊寵愛的侍女, 都會討好些。

所謂‘藕粉奶凍’, 其實就是藕粉布丁...說實話, 如果不是素娥上輩子會覆原一些古代美食, 還真不知道布丁還有藕粉做的, 話說外國人會吃藕粉嗎?還是說這是一道華夏改良過的外國點心?可這又不像——素娥是從《造洋飯書》裏看到這道甜食的做法的。

《造洋飯書》是清朝宣統年間出的食譜書,好像也是華夏第一本教做外國菜的書(書名取的真樸素)。那個時候應該不興改良西餐, 而且那時寫書的人大多比較較真,說是‘造洋飯書’, 那就應該是西洋人的飯菜, 而不是華夏人改良的西洋菜。

書裏的‘藕粉布丁’被翻譯做‘阿蘿蘿樸定’, ‘阿蘿蘿’是藕粉, ‘樸定’則是布丁——此時沒有‘洋人’來傳播‘布丁’這個音譯名,素娥自然沒法和司膳內人們命名這道甜點作‘布丁’,所以用了意譯的‘奶凍’。

說起來,這也是素娥去年冬天, 見了供應司有不少好藕,動了作藕粉的念頭。然後真的做了幾罐藕粉, 這才想到的食物。

藕粉應該是此時沒有的食物,至少素娥和玉殿眾人提到藕粉該如何做,並領著她們做時,大家都完全不懂的樣子...不過這也不能確定,或許地方上已經有人做藕粉了。古代就是這樣的,一些小眾的食物哪怕很不錯,要普及開也需要很長時間,有時還要有一定的運氣。

潔白的藕粉,舀六大匙,用一杯牛乳攪拌勻和。然後又上鍋煮沸兩杯牛乳,用煮開的牛乳去調和之前已經用牛乳攪拌充分的藕粉。再然後就是放涼,這個時候正好用六個雞蛋黃加適量蔗糖攪打、過篩,然後又加入六個雞蛋清攪打。

最後與之前調好放涼的牛乳藕粉混合就好了。

最後的最後,倒入小杯小盞中,上蒸鍋蒸成——最後吃的時候,可以在藕粉奶凍上澆一點兒蜂蜜、果醬之類調味,也可以不加,看個人口味。

做得不久的藕粉奶凍由羅頌貞從背後的櫥櫃中取出,是放在一個單獨的食盒裏的。裏頭上下兩層,每層都有四只青瓷小盞,盞中的藕粉奶凍呈現出琥珀色(素娥也不知道為什麽,做出來的藕粉沖調開後,不是上輩子那種灰白色,而是呈現出淡黃色,連帶著制成藕粉布丁也是這個色)。

素娥一個人休息吃點心,自然吃不了八份,但一次做出來就有這麽多,多餘的自然是其他人享用......

“嘗嘗罷!澆些蜂蜜...娘娘不愛吃太甜,做的時候少放了些糖,瞧著你的口味,應當是要再加蜜的。”羅頌貞笑著將一盞藕粉奶凍遞給了杜春杏:“不過說實話,這樣味兒稍淡著吃,也別有清香,奶味兒、藕粉味兒更顯出來了。”

杜春杏卻是個愛吃甜的,顧不得什麽奶味兒、藕粉味兒,直接澆了一大勺蜂蜜上去。舀了一塊藕粉奶凍上來,嘴裏香香甜甜、滑滑嫩嫩、細膩爽口...一下一雙眼睛都瞇了起來。

“好吃吧?娘娘的食譜,就沒有味兒差的。”羅頌貞見她這樣,笑著說道:“你先前說天候,我們常在鍋竈前忙的,倒是沒什麽感覺。不過老話不是說了麽‘二四八月亂穿衣’,可見這時候天候琢磨不準,忽冷忽熱——把不準的時候就多穿些,熱一點兒總好過受涼。”

“熱出汗了,風一吹,也一樣受涼。”吃著藕粉奶凍,杜春杏有些含糊地道。

“到底眼下是二月呢,再熱能熱到出汗?再者你們常在屋子裏伺候,吹風的時候都少。”羅頌貞替杜春杏將一碗藕粉奶凍擺在托盤商,旁邊放上裝著蜂蜜、果醬的小瓶,然後又從外頭盆栽裏摘了一片薄荷葉,點綴在藕粉奶凍上。

素娥喜歡薄荷,以前做宮女的時候還會在窗臺前種薄荷自用。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今玉殿內膳房也是常用薄荷的——雖然可以去供應司領這樣的物料,但薄荷又不難種?便就和小蔥一樣,盆栽了一t些,隨時取用。

一盞藕粉奶凍並不多,杜春杏很快就吃完了。擦擦嘴,端著羅頌貞替她擺好的托盤就往外走去了。一路到玉殿後頭,一處亭子裏...素娥見今天陽光很好,便起了興致,收拾了針線在戶外繡花。

就是那幅被踩過、還抽了絲,以為會報廢的繡畫...顯然宮裏是有能人的,郭敞再將那幅繡畫還給素娥時,素娥竟看不出這幅繡畫曾經損壞過。處處簇新,和之前沒兩樣——不知道是不是素娥的錯覺,她覺得比之前甚至更新一些了。

如果不是了解郭敞的性格,她都要懷疑郭敞是讓人照著她原先的樣子,找人重繡了。

“...官家可惜娘子的工,特意尋了能手,這才覆原的。”肖燕燕也瞧著那幅繡畫,笑意盈盈道。關鍵當然不是繡畫本身,而是官家對這件事的關心——官家是天子,日理萬機,平常哪裏會在意這等小事?如今這樣,自然是因為看重她們美人。

“若是半途而廢,確實是可惜了...不過這繡畫繡出來,總歸是獻給陛下的。”素娥繡了幾針,又拿遠了看一眼。其實原本她雖然計劃將這幅繡畫送給郭敞,但沒隨便往外說的事兒,總有足夠的餘裕。

現在都說給郭敞聽了,郭敞還特意讓人‘修覆’了一番...那就得抓緊時間做完,盡快送給郭敞了。如此一來,也顯得她牢牢記著這件事,以及對郭敞這般關懷她的感激——郭敞特意叫了修覆了繡畫,可以想象,他應該會覺得自己有一番付出、關心。

這種時候,素娥正該給他正反饋,而且越快越好。如此,關系才能依舊正循環。

“娘子,歇息一會兒罷!今日的點心送來了!”杜春杏端著藕粉奶凍,還隔著一些距離就道。

素娥扔下繡畫,站起身來,眺目遠望,防止近視...端起盛著藕粉奶凍的小盞時,她也沒坐下,依舊站著看向遠方。

“不錯,這味兒不怎麽甜,是正正好的。”素娥吃完了半盞藕粉奶凍,才覆又坐下繼續吃。

正吃著呢,就見何小福領著兩個雜役,擔著一個大箱子過來。杜春杏遠遠問道:“小福姐姐,這又是什麽...難道是哪裏送的禮,要叫娘子過目?”

何小福過來叉手行了一禮,她身後的雜役則是放下手中擔的箱子,行禮更深一些。

免了禮後,何小福就和杜春杏解釋:“這不是哪裏送來的禮,而是尚功局送來的,說是給玉殿‘賞紅’用的,算是尚功局孝敬娘子。”

說著何小福還打開了那個大箱子,素娥能看到箱子裏是彩色絹帛紮成的花兒——所謂‘賞紅’,其實是花朝節前後的一個習俗,這時候天氣還沒暖和起來,但賞梅、賞水仙又過了,園子裏要看花,實在沒什麽可看。

所以心靈手巧的女子便剪五色彩綢,紮成花兒,粘在花樹上,增加花園裏的生氣,用以觀賞...這就是‘賞紅’了。

一般來說,賞紅要用的絹綢是歸各殿自己出的,最多就是人手不夠,叫尚功局幫著剪綢紮花而已。如今尚功局送來一大箱子已經做好的綢花,顯然是一種奉承。這在宮裏也尋常,被稱作‘孝敬’。

若不是太過誇張,明顯別有所求的‘孝敬’,素娥也會收。畢竟這種普通的孝敬,並不是人家有事托人情,只能算是一種示好,維持一個‘友善’範圍內的觀感而已。如果素娥非不收,不只是送‘孝敬’的人憂心忡忡,其他收了孝敬的人也難免尷尬。

“賞紅用的?也是她們有心了,便收下吧...送東西來的兩個孩子給她們喝碗茶,吃些點心,再叫她們走吧。”至於打賞,這甚至不用特意提出來。

等人被杜春杏帶走去喝茶吃點心了,沒有‘外人’了,素娥才道:“他們孝敬的,我也不好不收,可這賞紅麽......”

素娥說著忍不住搖了搖頭:“我這裏是不愛賞紅的,一則,天然花樹,非要用人造像生花去‘狗尾續貂’,失了意趣,也不覺得如何好看、有生氣。二則,這樣的事靡費的很,這等綢花用上一回,外頭風吹日曬雨淋的,也不能收回去重新使用。這麽多上好的彩綢,用過就廢了。”

“三則,古時彩綢飾樹的典故有幾個好的?要麽是鬥富之人汰侈,要麽是昏君無道...”

“娘子說的是,只是這宮裏,不少殿裏都是要賞紅的。咱們玉殿梅樹多,此時又光禿禿的,真個就不‘賞紅’了麽?”肖燕燕還是有些不確定。

“不用了...至於這些綢花...”素娥想了想,一時竟想不到如何處置。真的收起來那是另一種浪費,可她自己是不會想在玉殿,給玉殿的玉梅們全都掛上假花的——思來想去,只有送人了,可送誰呢?

她在宮裏關系親近,可以隨意送禮的人不多。還要考慮人家是否就需要這些綢花,那就更沒個目標了。

“還得趕緊送出去,不然過了花朝節,送都送不出去了。”素娥自言自語。

然而這樣一想到花朝節,素娥又心煩起來...馮賢妃的賞花局正在花朝節前後——此時皇家喜愛賞花,辦賞花局,民間受影響,也一時之間風行起來。雖說什麽時候辦賞花局都可以,但一般來說,大家還是喜歡在清明、端午、重陽等重大節日期間辦賞花局。

花朝節不算重大節日,但因為其寓意與‘花’相關,所以即使這時其實沒什麽花可看(說是花朝節乃百花生日,從這一天起便是百花含苞吐蕊。但從這一天起,本就說明了此時還沒到正經開花時),同樣是辦賞花局的高峰期。

不管素娥如何心煩意亂,該來的還是得來,很快花朝節當日,她收拾的齊整,便往馮賢妃宮中去了。

“...說起來,花朝節也是個有些年頭的節日了,晉時就有人過呢!不過那時成書的《風土記》等書中大多記載花朝節為二月十五,倒是與如今不同。”素娥到時,已經有人到了。說話的人是昭媛耿麗華,她是個才女,而且性子活潑口才好,很容易成為人群焦點。

而聽她說話的有兩位,一個是□□溫美人,另一個是昭容朱翠蓮——素娥一直對朱昭容印象深刻,畢竟這種健康美艷型的女子在後宮真是少見。她和韓充容就算是這類型的門面了,但韓充容還是不能和朱昭容比,至少在素娥這裏是這樣。

韓充容有‘健康’,但沒有‘美艷’...此時大家也喜歡美艷的,但因為道德方面的原因,美艷向來不受推崇呢。後妃要作為天下女子模範,底下小妃妾也就罷了,高位妃嬪中要尋個美艷的,確實難尋。

“如今也有二月十五過花朝節的呢。”溫美人微笑著說:“只不過,這京城裏都是二月十二日過了。妾外家在北面,那邊過花朝節依舊是二月半,兒時妾曾去探親過,所以曉得。”

“這也是,神州大地,各處不同。既有新樣的,也有和古時沒什麽兩樣的。”昭媛耿麗華點點頭:“二月十五過花朝節應當是更早的,這才能和八月十五過中秋對應起來——一個是花朝,一個是月夕,一個在春半,一個在秋中,就該是這樣。”

“至於如今偏要在十二日就過花朝節,想來是人們都盼春來,就想著越早越好了...北邊晚些,依舊是二月半,那也有道理。北邊氣候更冷,暖的更晚,本就該再等幾日再過花朝節呢!”

正說話間,見素娥來了,兩方又是見禮。昭媛耿麗華上下打量了一回素娥,便嫣然一笑:“說來平日裏都是要去坤寧宮請安的,但總覺著見到高妹妹的機會很少。如今乍一見,竟有好久不見的感覺。”

朱翠蓮輕輕搖頭:“還是高妹妹平日裏太少出來走動了,又是個喜靜的...至於在坤寧宮,每回請安都烏泱泱擠著了,妹妹又坐的靠後,你能見著那才有古怪——須得你一直向後張望才能見到罷?”

旁邊□□提醒素娥:“高妹妹來的不巧,賢妃娘娘正好去更衣了,稍等些再見禮罷。”

馮賢妃更衣是很快的,更衣完畢又回來,見著素娥就拉著她的手說話,親近之意十分明顯。她還將殿前花樹上粘的彩色綢花指給素娥看:“...其實本位是不愛往花樹上掛這些的,‘賞紅’之事實在過於浪費,t又不見得有多少觀賞價值。”

“但花朝節便是這樣時興的,特別是這回本位還辦了賞花局,就更少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興起這‘賞紅’的,實在沒開一個好頭。”

素娥想了想道:“娘娘,此事大約怪不得人,應當是從‘崔元徽懸彩護花’的故事起的。為紀念此事,很早便有花朝節懸彩條於花樹上的習俗了。由彩條變為彩綢花,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崔元徽懸彩護花’是唐時古時,花朝節的歷史明顯更加悠久,最早甚至可以在《陶朱公書》中找到相關記載呢!但古時節日不斷吸收新故事的事兒屢見不鮮,倒也沒什麽可說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馮賢妃還要與素娥說些什麽,卻因為又來了新客,便被打斷了。

馮賢妃張羅的這場賞花局,邀請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加起來也有十幾人。不過不像是其他高位妃嬪的局,一般只會請身份地位比較高的妃嬪——好一些的,也就是正經嬪妃都可能邀請。更‘嚴格’一些的,甚至才人、美人都不請呢!

而在馮賢妃這裏,還能見到兩三位無品貴人。

等到客來的差不多了,馮賢妃便帶著眾人去賞花、撲蝶,還一起吃了花糕。

一盤盤顏色、形狀各異,芬芳撲鼻的花糕被送上來後,素娥拿了一只小巧的,迎春花樣式的花糕,不緊不慢地吃著...這種花糕好看是好看,香氣也很好聞,但味道著實不能指望,所以吃起來就是吃個意思。

不只是素娥如此,大家都只是略吃一兩個,就算是過節了。

這‘花糕’據說是源自武則天的糕點,她喜歡在花朝節這一日,命宮廷制作以百花和米搗碎後蒸出的糕點。這個做法只要想想就知道不會太好吃了——這又不是後世那些可食用的花!比如說做玫瑰醬的特殊玫瑰什麽的,現在的花直接用來和米搗碎,該多苦多澀啊!

大自然世界的植物,絕大多數味道都不會好,所以才需要‘馴化’。有些花倒也有過‘馴化’,但很可惜,馴化的方向並不是味道。

“說起這花糕,其實都是中看不中吃的,本不欲上這個,但誰叫過花朝節呢?總是個意思。”吃完一塊花糕後,馮賢妃一面洗手,一面就道:“若說,有能叫花糕也好吃的,大約就是高妹妹了,誰不知道她善於調.教司膳內人呢?”

“玉殿的司膳內人...聽說禦膳房的人還要反過來向她們討教了。”

素娥知道這是馮賢妃這是故意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倒不見得是壞心,大約還是想和自己拉近關系——然而素娥不是純粹的古代女子,對於宮廷的一些認知也迥異於世人。所以馮賢妃這種反覆cue她的做法,她沒有受寵若驚,也不覺得馮賢妃如此‘折節下交’,自己就該如何如何。

事實上,她只覺得局促,甚至會尷尬。

等到這一場賞花局,進入到大家各自散著,三三兩兩賞花去的階段,素娥本來終於松了口氣的。誰知道,馮賢妃又指派了溫美人過來‘請’她,叫她同行。

“高妹妹最喜歡什麽花?”看著暖房裏拿出來,如今雖不到時候,但卻提前開放了的珍奇花卉,馮賢妃指了指就道:“本位方才還在和溫妹妹她們說,以高妹妹的品格,喜愛的必定是蘭花、荷花、梅花這樣的。”

“都有君子姿態。”蘭花本來就是花中君子,梅花是淩寒獨自開的氣節讓人敬佩,荷花則是出淤泥而不染——此時自然沒有宋代周敦頤的《愛蓮說》,但《愛蓮說》顯然不是憑空來的,荷花的一些擬人化品質,早就有總結了。

“娘娘著實謬讚了,妾哪裏有那樣高的品格。”素娥搖搖頭,仿佛看不懂馮賢妃的親近之意一樣道:“其實妾從來便是個尋常人性子,甚至有些俗了。譬如這喜歡的花兒,妾一直愛梔子、蜀葵、山茶這樣的。”

“要麽轟轟烈烈,要麽幹幹脆脆...這倒是太過了,一向是‘俗品’。”

此時的審美趣味已經由唐末亂世時的極度艷麗繁覆,轉為了清新淡雅。譬如香料上,就因為海外來的沈香香氣過於濃烈,一直不受歡迎,一般此等舶來沈香都只能送到藥房做藥的。

而在‘花’上,也推崇那些花型花香清秀的花朵——大約只有牡丹是例外,延續了唐時傳統,此時人們對牡丹的追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常有花開時節,滿城都為牡丹狂的事發生呢!

“這倒沒什麽不好,至於旁人之見,那當不得什麽,說到底自己喜歡就好了。”旁邊溫美人插話道:“而且說來,這些花都是插花時的好配花,哪有什麽嫌棄她們俗的?”

這話其實說的不太對,梔子山茶也就罷了,以蜀葵的個頭和色彩飽和度,做配花哪裏能了?反而是做主花雖然常被人嫌棄品格不夠,但也是有的。

後妃們大多會插花,溫美人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素娥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是一個再明確不過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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