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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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直到早上宋姝還在想著昨晚陳宗浩說的話, 拍了下臉醒醒腦，不能想了，好好工作。
今天她可是約了田恬Eve姐去和制片人王茹談簽約的事。
因為不方便帶孩子過去, 宋姝便麻煩小花幫忙看一下孩子，小花拍胸脯保證一定會看好孩子的, 而家慧也乖乖點頭表示會聽小花姐姐的話。
家慧小人兒還是很乖的，只要有圖畫書她能靜靜地自己待著看一下午，她非常喜歡那些書上色彩鮮艷的圖畫。
宋姝察覺後便給她買了許多有漂亮插圖的圖畫書, 還買了彩筆畫紙塗畫, 家慧收到後可喜歡了，最近便迷上了畫畫。
宋姝看了發現雖然小人兒畫得不怎麽好, 那是因為沒有進行過系統學習, 但畫畫的色彩搭配很好，看起來很有靈氣，宋姝看她對畫畫有興趣便打算到時送她去繪畫班。
和小花家慧她們倆許諾回來給她們買甜點後, 宋姝便出門了。
＊
幾人約在了中環的一家咖啡廳，宋姝到的時候田恬和Eve姐剛好也到了，三人剛好在咖啡店門口遇上。
田恬過來挽著宋姝的手笑得開心, “阿姝, 很久不見啊，你現在厲害了, 比我還出名, 我聽說我們公司的千慈姐經紀人是不是找上你為她設計舞臺演出服啊？”
這也不是什麽小道消息, 在何千慈宣布在紅磡體育館開演唱會後, 就一直被狗仔追著報道, 雖然嘲諷的多，但羨慕的也多。
而且何千慈大批辭退設計師引發設計圈不滿的事也被狗仔報道了, 更加佐證了她之前耍大牌的報道。
田恬沒跟何千慈相處過，雖然她倆同是一個公司藝人，但何千慈比她出道早多了。
而且兩人賽道又不一樣，一個歌圈的一個影視圈的平時沒有什麽交集，田恬聽到她經紀人找了阿姝還是有些擔心。
宋姝點頭，寬慰地笑道：“是找了我，不過不用擔心，就算她看不上也沒有什麽，況且最近我都要忙不過來了。”
最後一句帶著對自己的調侃，不過這也是實話，她自己不僅要設計服裝上新，這邊還有電視劇，文化節活動呢。
田恬“嘖嘖”了兩聲，打趣道：“好啊，口氣這麽大，害我還擔心你。”
宋姝笑了笑，正了臉色開口道：“等下合同的事麻煩你們幫看下了。”
Eve擺手，“沒什麽，小事一樁，而且今天借你的福我們可能還能搭上王制片人。”
Eve說的是實話，王茹制片人不僅僅是手握多部爆劇的制片人，家裏還有錢，也是從事影視相關的，雖然沒田恬現在的公司能力大，但實力也不可小覷，掌握的資源漏一點都能讓其他明星爭得頭破血流。
三人說著話走了進去，還沒到約定時間，王茹已經比她們先到一步了，看到她們進來，站起來客氣道：“你們來了，快坐下。”
絲毫沒有出名制片人的傲慢，反而客氣得很。
王茹讓她們坐下便把菜單遞給她們，開口道：“大家都不用介紹了，都互相認識，這咖啡店的芒果班戟，榴蓮千層挺好吃，你們可以嘗嘗。”
幾人便各自點了咖啡和一份甜點。
等服務員把咖啡甜點送上來後，王茹攪拌著咖啡看著宋姝開口問道：“宋小姐，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宋姝喝了口咖啡，“王制片人，我這幾天看了下你的電視劇內容，我很有興趣接下你這個委托。”
這部電視劇內容不是王制片人之前幾部的武俠風，雖然現在正是武俠電視劇盛行的時候，但是王制片人打算跳出舒適區，另開辟不同的電視劇題材。
而這部電視劇說的是在深宅大院，幾個女人開始為了個丈夫鬥得你死我活，丈夫死後大家一起共同奮鬥把家族撐起來的故事。
宋姝一看這內容就被吸引了，因為雖然前半部分是宅鬥，但後邊卻跳出了這個牢籠，變成了女人們在那個封建古代的社會一起奮鬥成長的事。
王茹聽了，舒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宋小姐會拒絕，臉上露出笑容，“合作愉快，宋小姐，這是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王茹從放在一邊的包裏拿出份合同遞給她，宋姝接了過來看了起來。
看了後Eve姐也幫看了一遍，畢竟娛樂圈的合同她最清楚，一不小心裏邊就會藏著一些彎彎繞繞，能把人坑死。
好在王制片人是真心實意找宋姝合作的，合同條規都沒有問題，利益義務也劃分分明。
王茹看她看合同，開口道：“我們這邊有兩種付款方式，一種是我們一次性支付一百萬給宋小姐當設計費，另一種是前期先支付五十萬，後邊拿電視劇盈利的5%提成，看宋小姐你考慮選哪一種。”
第一種一次性付款更穩妥風險小，而第二種獲利更多也更高風險，如果電視劇播出賺了，那麽第二種掙得就比第一種多，虧了的話可能就只能拿到五十萬，是第一種一半的價錢。
宋姝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以第二種方式付款，彎起嘴角看著王制片人，“王女士，我看過你的電視劇內容，我相信你的水平，這部電視劇一定會爆，所以我選第二種。”
王茹臉上難得露出些名牌制片人的自信，“我不會讓宋小姐你賭輸吃虧的。”
兩人相視一笑，宋姝簽了合同。
簽完，王茹拿出一份劇本遞給田恬和她的經紀人Eve，“田小姐，這部電視劇有一個角色我覺得挺適合你，不知道你有興趣接下嗎？”
田恬和Eve姐對視了一眼，眼前一亮，沒想到還有她們的事，雖然說她們也想搭上這名制片人，但沒想到這麽快就搭上了。
田恬接了劇本看了起來，越看越對這個角色滿意，從風塵舞女到小妾最後到大宅院第二掌權人的成長之路。
而且這劇是群像角色，沒有什麽明確的女主角，她這個角色戲份舉足輕重。
劇本沒問題，而且出乎意料的好，田恬點頭，“我願意接下，多謝制片人給機會。”
王制片人點頭，“客氣，主要是田小姐很適合這個角色。”另一方面也是看在宋姝的面子上。
田恬不覺得角色合適就能是你的，這圈裏總能找出其他人一樣適合這個角色，她這次能拿到這個角色還真是借了阿姝的光。
幾人簽完合同，王制片人就先一步離開了，田恬一把抱住了宋姝，感激道：“阿姝你真是我的福星。”
宋姝拍了下她的肩膀，“說什麽福星，都是你努力應得的。”
這是實話，每次機會田恬都有實力把握住，要不然別人幫再多也是白費。
宋姝和田恬Eve姐坐在咖啡店談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謝絕了她們要載她回去的建議，“不用了，我看附近有個大的圖書館，我想去圖書館查些資料。”
那部電視劇背景設置在明朝，她需要過去找幾本書查一下資料，而且到時的漢服文化節日也需要查看資料。
田恬們便沒有強求，宋姝和她們告別後便向圖書館走去。
＊
中環有一座中央圖書館，前身是1841年建立的“英皇圖書館”，1969年由港府重新改造建立，名字也改成了“中央圖書館”。
宋姝根據指示走到了歷史分區，拿了幾本介紹各朝代的人文服裝的，但是有些資料這圖書館也沒有。
就在宋姝想著改天去其他書店圖書館找找時，一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兩鬢斑白，穿著件旗袍的老太太走到她面前。
張婉箐在宋姝在歷史區找書的時候就註意到她了，一開始是她頭發上插的簪子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因為那簪子是她閑時自己制作的，放在女兒的店裏買，不過一般沒有什麽人買，因此看到t面前這名女孩插的簪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然後發現女孩身上穿著一條淺青色的旗袍，外罩一件輕衫，挽著頭發站在那裏翻著書，像是從古畫上走下的仕女。
那嫻靜優雅的氣質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便發現她找的都是歷史相關的書，然後見她蹙著眉像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張婉箐忍不住走了過去。
“姑娘，你是在找什麽書嗎？”
宋姝正低著頭翻書，突然一道和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知性優雅的老太太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宋姝看到她恍惚了一瞬，恍然之間好像看到了姥姥，不是說面容相似，而是她身上的氣質很像姥姥，因此宋姝不由得回道：“在找幾本書，不過這圖書館這裏好像沒有。”
張婉箐看清女孩的面容，好一個鐘靈毓秀的佳人，第一眼就不自覺讓人看得歡喜，“找什麽書？”
宋姝看她熱情但不讓人感覺到被冒犯，便告訴了她自己正在找的書。
張婉箐聽了說道：“你要的資料其他圖書館應該也是沒有的，這裏不像大陸，這方面的書籍沒有那麽齊全。”
宋姝聽了點頭，她找的書是有些偏沒有也是有可能的，但還是很感謝面前老太太的告知，“謝謝您告訴我，要不然我可能還會跑去其他圖書館找。”
張婉箐擺手，“小事，姑娘是不是急用，我這裏倒是知道哪裏有這些書。”
宋姝剛想張嘴說不用太麻煩了。
老太太就熱情地道：“我不是什麽壞人，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我是香江大學的一名數學教授，平時喜歡研究歷史，所以我知道香江大學有這方面的書籍。”
宋姝聽了有些訝異，想不到她還是數學教授，但看她打扮氣質說是文學教授更讓人信服，這樣想著便說了出來，“我還以為您是教文學的。”
張婉箐聽了笑得高興，“是很多人這樣說，你這樣說我很開心，雖然我本職是教數學，但我平時很喜歡研究歷史，從上面學做些小玩意，嗯，比如姑娘頭上插的簪子就是我制作的，看得出我頭上插的這根簪子跟你頭上的是同一個人嗎？”
說著還把頭側到一邊讓宋姝可以看到她頭上的簪子。
宋姝看那簪子，手藝和她頭上戴的完全一樣，驚訝極了，“您就是店裏那女孩說的奶奶嗎？您做的簪子很好看。”
張婉箐聽有人誇她制作的東西，開心極了，“過獎了，只是平時無聊的時候做的小玩意，姑娘現在相信我沒騙你了吧。”
宋姝聽了哭笑不得，她第一眼就沒把她當騙子，“您說笑了，我身上有什麽值得您騙的。”
張婉箐挑眉，像逗弄小輩一樣，“把你個這麽俊秀的姑娘騙回去給我孫子做孫媳婦呀。”
宋姝聽了“咳”了一聲，臉有些紅，想不到看起來這麽知性優雅的人說起話來異常風趣，“您真會開玩笑。”
張婉箐不再逗她，從手上的小挎包裏拿出一張卡給她，“給，這是學校的校園卡，拿著可以進到學校的圖書館借書。”
不等宋姝拒絕老太太直接把卡塞在她手裏，“拿著，平時我也用不到，我最喜歡跟我一樣喜歡研究歷史的小姑娘。”
說著張婉箐看她接的書大半部分都是朝代服裝的研究，好奇道：“姑娘，你借的怎麽都是服裝相關的。”
宋姝拒絕不了她的熱情，便接過了校園卡，“謝謝了，您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宋姝。嗯，其實我是個服裝設計師，借這些資料也是有用。”
“服裝設計師，宋姝？”老太太聽了眼睛一亮，“我知道你，最近香江流行的漢服是不是就是你帶起的，你真是個厲害的小姑娘。”
張婉箐聽了她的介紹更開心了，想不到小姑娘還是前段時間帶起漢服熱的那個服裝設計師。
她當時看報紙時，就對這個小姑娘既讚嘆又好感不已，欣慰現在還有人能不丟掉自己的中華歷史底蘊，對自己的文化進行宣傳。
老太太說著臉上帶著欣慰，“這卡你盡管拿著，平時有問題可以直接到職工宿舍5棟302室找我，我平常都是住在那裏，就算你的問題我解決不了，我還可以拉上歷史系那邊的教授，他們肯定很樂意幫你，畢竟現在很少看到對我們國家文化感到興趣的人，現在的人呀都想著學國外的什麽先進思想文化……”
說著老太太臉上有些傷感。
宋姝是知道這種無可奈何的，畢竟在現代也還是會有部分人存在這種想法，因此宋姝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那麻煩您了。”
說著宋姝不想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調皮道：“說了那麽多話，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張婉箐被她拉回神，“哎，看我，腦袋不靈光了，阿姝，我可以叫你阿姝吧。”
宋姝彎著嘴角點頭，“當然可以。”
“我叫張婉箐，你平時就叫我張奶奶啊，可別跟我客氣。”
“好，張奶奶。”宋姝從善如流地應下了。
“哎。”張奶奶說著看到宋姝身上穿的旗袍還有那件仿古風的外衫，好奇道：“阿姝，你這旗袍和外衫都是自己設計制作的嗎？”
宋姝點頭，“嗯，是我制作的。”
“真好看，阿姝你手真巧，現在香江都沒有什麽旗袍店了。”張婉箐感慨道。
大家都追求西式的東西，旗袍這些服裝都沒什麽人穿。
宋姝安慰她開口道：“下次阿姝給張奶奶你做幾件旗袍，張奶奶穿旗袍那麽好看，麻煩奶奶您給我打廣告了。”
張婉箐聽了笑了，知道她是想用個理由感謝她的幫忙，“哪裏需要我打廣告，不過我倒是很期待阿姝給我做的旗袍。”
“好。”
最後，張奶奶走的時候一直叮囑宋姝到時去香江大學的時候一定要來找她，宋姝應了，才滿意地走了。
宋姝和她告別後，去剛剛那間咖啡廳打包了幾份甜點，剛剛她吃的時候就發現這咖啡店的甜點挺好吃，想著買回去給家慧和小花嘗嘗。
＊
坐在巴士上，宋姝看著手裏的校園卡彎起嘴角，眼裏帶著開心，想不到出來一趟還認識了張奶奶，那真是一個有趣又有涵養的奶奶，最主要的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姥姥在世時的溫暖。
回到店裏，宋姝把帶的甜點給家慧和小花她倆。
兩人接過來打開吃的津津有味，“阿姝姐這甜點是去哪買的，太好吃了。”
家慧小人兒也吃得滿足，嘴巴都沾了些奶油，跟著點了點頭，“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宋姝笑了笑，“在中環那邊一家咖啡店買的。”
說著宋姝看吃著甜點的小花，像是不經意似的開口問道：“小花，今天有人給我打電話嗎？”
小花咬了一口蛋糕，搖頭，“沒有啊。”
“哦。”宋姝想著陳宗浩昨天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現在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煩人。
小花吃著蛋糕看了一眼阿姝姐，覺得有些奇怪，阿姝姐之前都不會特地問她誰給她打電話了，小花搖頭，小花不懂。
＊
晚上，宋姝又花了不少時間把給何千慈設計的舞臺演出服修改完善，弄好伸了個懶腰，擡頭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多了。
放下筆，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豎著耳朵聽門外的聲音，只是門外安靜極了，一點聲音也沒有，也沒有人來敲她的門，問她吃宵夜嗎。
宋姝撇撇嘴，站起身向床走去，脫鞋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默默地看著天花板，兩三分鐘後，嘟囔了一聲，“煩人的陳宗浩。”
＊
九龍城寨，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一樓樓道間的夜宵檔，開著門招攬顧客的女人。
樓上老人的咳嗽聲，打罵小孩的聲音，打牌的吆喝聲，匯聚成寨裏每天平常的聲音。
城中間樓層，最近和勝團被義青團把臉丟在地下踩，社團間的士氣都低迷下來，不少古惑仔都抱怨要打上義青團去，把面子找回來。
畢竟古惑仔最看重社團面子，跟的老大沒威風還有什麽跟頭。
大樓頂層包間，還是那間包廂，華叔坐在上首，其他三個堂主分別坐在沙發上。
損失了一名堂主，社團丟了臉，大佬心情不好，他們這些堂主也不敢吭聲。
之前還叫女人玩，現在包廂裏只t有大佬，三個堂主和大佬的心腹。
坐在上首的華叔抽著支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神情，而坐在下首的三個堂主沒一個人敢說話。
等那支煙抽完，他們才聽到華叔平淡的聲音，“我們社團和義青團這筆賬怎麽算，我可是聽說現在其他社團都罵我們窩囊廢啊。”
阿生和阿慶沒有開口，脾氣暴躁的刀疤直接開口道：“大佬，要我講，我們直接抄起家夥就是幹，把他們那些撲街全都修理一頓，誰還怕誰。”
阿生低頭喝了口酒，嗤了聲，“蠢貨。”
那聲音不小，被刀疤聽到了，頓時火氣上湧，瞪著他，“你個撲街，罵誰呢。”
阿生把酒杯放下，擡起頭，看著他，絲毫不怕他，“誰應就罵誰，我們現在和義青團幹上，獲利的就是洪安團，用你的蠢腦子想想。”
刀疤並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現在只知道個撲街在罵他，“我呸，說你是窩囊廢就是窩囊廢，這麽貪生怕死還當什麽堂主。”
阿生也被激起了火氣，“媽的，蠢豬，跟你做堂主簡直是降低我身份。”
“撲街。”
華叔臉色並不好，刀疤那句話好像把他一起罵進去了，“啪”地一聲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住口。”
刀疤和阿生看華叔生氣了，只能各自閉嘴，只不過臉上還是有些不服氣。
堂主阿慶適時地出來打圓場，“好了，阿生刀疤你們都少說兩句，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和氣生財啊。”
華叔看著三個堂主的表情，臉上神色莫測，這一個個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就等著接他的位，呵。
就在這時一個保鏢推門進來，“大佬，陳宗浩來了。”
華叔揮手，“讓他進來。”
＊
陳宗浩推門進來，對著上首的華叔叫了聲，“大佬。”
“浩仔，來了，坐。”華叔臉上掛著笑容，笑瞇瞇的，好像剛剛生氣變臉的不是他。
陳宗浩聽了他的話坐在他對面下首的沙發。
刀疤對進來的陳宗浩不甚在意，倒了大杯紅酒喝了起來。
而阿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不過是大佬養的一條狗。
阿慶笑瞇瞇地看著陳宗浩，臉上帶著熱情，“浩仔，好久不見。”
陳宗浩擡眼看著他，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慶哥。”
好像對誰都一個樣，之前華叔對他這個樣子很滿意，不跟那些堂主牽扯，但是現在看他，卻發現他當大佬的也看不透他。
華叔手裏捏著支煙，深陷的雙眼看著他，“上次還要感謝浩仔和你的人來得及時把我們的一個手下救下來，要不然最後都被義青團殺了。”
陳宗浩神情不變，“大佬，順手的事。”
“嗯。”華叔把煙丟在桌上，那晚陳宗浩和他的人據他調查是按約定帶著貨去送貨的，而口水扁他們是看走眼惹錯了人才被砍的，怨不了誰。
不過這之前大彪帶著他們手下搶陳宗浩的貨，他這老大之前可以裝作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可能不發表看法，要不然底下的人還以為他支持這樣做，大家都有樣學樣，保不齊有一天會搶到他這個大佬身上，這樣的話他這個大佬還要不要做啊。
華叔語氣帶著生氣道：“浩仔，雖然大彪死了，但我這個做大佬的還要罵他一句，個撲街，居然連兄弟的貨都搶，不死我都要砍死他。”
話落，包廂裏的眾人神態各異，刀疤臉上是一樣的氣憤填膺，阿生低頭喝著酒扯了個嘲諷的嘴角，阿慶臉上依然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
華叔說完雙眼就盯著陳宗浩，只見陳宗浩嘆了口氣，“大佬，死者為大，大家都是兄弟，我看彪哥應該不是故意的。”
“哼，屁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搶了兩次還要搶第三次，鬼信啊。”坐在一旁的刀疤氣憤道，仿佛被搶的是他的貨。
華叔瞪了他一眼，“有你說話的份。”
轉頭重新點了支煙，吸了口，看了一眼包廂裏的人，“既然大彪已經死了，新的堂主還要選出來，我提議就讓浩仔當這個新堂主，一方面是彌補大彪搶了浩仔的貨的賠償，另一方面浩仔也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堂主之位，大家有什麽看法。”
刀疤有些鄙夷地看了眼陳宗浩，“我不同意，我不讚成社團整天選些弱雞上來，還不夠別人砍的。”
阿生瞪了他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暗諷他，不過他現在的意見和刀疤一樣，也不同意，多一個競爭者不是好事，“我也不同意，陳宗浩有給社團做出什麽貢獻嗎，大佬，選他不能服眾。”
華叔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視線停在阿慶臉上，“阿慶，你的意見？”
阿慶臉上笑著，“社團是需要新鮮的血液，讓浩仔當堂主不錯，我看他有這個能力。”
華叔點頭，也沒說是不是，看著陳宗浩道：“浩仔，你覺得呢？”
陳宗浩臉上露出糾結心動的表情，華叔摩擦著煙看著他，不心動才是假的，就是要讓他心動。
包廂裏其他人也看著，畢竟堂主這個位置吸引力大的很。
過了好一會兒陳宗浩才看著華叔語氣誠懇道：“大佬，說不想當堂主是假的，我陳宗浩也想當堂主，但是就像生哥說的那樣，我還不夠資格，我也不屑這樣當上這個堂主，所以我想，我之後一定為社團做出貢獻，這個堂主位置未來一定屬於我的。”
“好好好。”華叔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帶著讚賞，“浩仔有志氣，既然你這樣說，那華叔就等著你靠自己的努力登上堂主這個位置。”
“一定。”陳宗浩點頭，臉上信心滿滿。
阿生和刀疤臉上都不以為然，阿慶笑著看他，“還是浩仔有志氣。”
＊
華叔說了這件事，想到和義青團的事，臉色重新變得不好，“你們說現在手下士氣不足，要怎麽解決。”
刀疤還是那句話，“大佬，打一架就好了。”
阿生和阿慶卻不讚同刀疤的話，“大佬不行，我們九龍城寨現在可是三足鼎立的。”
就在這時陳宗浩開口道：“想必大佬也知道我搞的錄像機這些貨，不說掙什麽大錢，帶著兄弟們掙點錢還是可以的，要不然我把那貨讓大佬帶領團裏的兄弟去經營，把技術教給大家，大家一起掙錢，有錢什麽士氣沒有。”
華叔聽了眼睛一亮，“哦，浩仔，你說真的，這怎麽好意思，這是你自己搗鼓出來的。”
陳宗浩臉上一臉認真，好像奔著要為社團做貢獻一樣，“大佬，我認為，靠社團做大做強更能掙錢。”
其他人聽了陳宗浩的話，視線在他和大佬身上打轉，陳宗浩搞的錄像機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沒有那個頭腦只能眼饞，也想搶過來，不過這人一早就背靠了大佬，還給大佬上供，輪不到他們伸手，想不到現在這人居然拿出來上交社團。
一時間大家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堂主的位置誘惑力大。
華叔沈吟了一會兒，這是個不錯的想法，最重要的是那些貨他也饞，上供和收在自己手裏完全不一樣的，“浩仔，你想好了？”
陳宗浩點頭，“大佬，我已經想好了，交給大佬你我放心。”
“好，浩仔，不愧是我們和勝團的人，我們兄弟都會記住你的情的。”華叔笑得爽朗。
刀疤阿生阿慶三個堂主見大佬收下了，心中一動，有錢不掙是傻子，剛想開口說讓他來負責。
哪知道華叔根本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轉頭對站在他身後的阿財道：“阿財，到時你就跟著浩仔把那些貨接下手，派人跟浩仔學會。”
“收到，大佬。”心腹阿財點頭道。
華叔說完，轉頭對著三個堂主寬慰道：“你們不要著急，到時少不了你們堂主的份。”
三個堂主點頭，表現得沒有異議，“明白，大佬。”低頭卻神色不明。
陳宗浩坐在沙發上看著包廂裏神情各異的眾人，勾了下嘴角。
＊
義青團，一個手下推門而入，強叔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手下，“有事。”
手下恭敬道：“大佬，最近收到消息，和勝團有大動作啊，聽說搞什麽錄像機，掙大錢。”
強叔喝茶的動作一頓，眉頭一皺，“真的？”
手下點頭，“是真t的。”
強叔臉色變得不好看，他們九龍城寨只是個小地方，他們社團也只是個小社團，平時除了收些保護費，冒著危險運些貨掙些錢，比不了香江其他地區的大社團都有娛樂場所等大產業賺錢。
他們這的娛樂場所除了些古惑仔香江市民都不愛來，掙不了什麽錢。
媽的，那個死鬼華居然走了狗屎運弄了錄像機掙錢，他不眼紅誰眼紅，不行，他也要分杯羹。
洪安社團。
洪叔聽了手下的回報，眉眼一動，說不心動是假的，而且讓和勝團這樣發展下去，假以時日肯定超過他們洪安團和義青團，那麽九龍城寨就是他華叔一個人話事了，這可不行。
九龍城寨，人們像往常一樣起床，幹活，掙錢，跟平時沒什麽不同，也感受不到這平靜下醞釀的風暴。
許氏房地產。
許昌隆聽了手下的匯報，想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馬總督，近來可好？”
那邊接到他電話的馬總督聲音恭敬，“許先生，您好，不知您來電是……”
許昌隆漫不經心道：“給馬總督你送業績來的……”
“好，明白，許先生放心，我一定……”
“嗯。”
＊
這天，宋姝看著設計好的舞臺服裝圖紙，向那個經紀人May留的電話撥了過去，“餵，你好，May姐嗎，我是宋姝設計師，我已經設計好了一版舞臺服裝，你可以派人過來拿設計稿。”
那邊經紀人May原本正在辦公室裏，看著千慈重新對一版設計圖紙打叉，腦袋瓜“嗡嗡”地疼，“又不滿意？”
何千慈臉上也帶上了煩躁，“不滿意，不是我想要的感覺。”
她也知道自己太挑了，可是不滿意就是不滿意。
May嘆了口氣，“千慈，你要知道，現在香江沒有任何一個設計師會接你的邀約了，哪怕你出再多的錢。”
而且現在她在那些設計師那裏名聲都變得不好了，狗仔更是抓住這點添油加醋的報道，讓她囂張傲慢的名聲更深入人心了。
何千慈絲毫不在意，名聲差就差，只要她還能寫出歌，還能唱，業務能力在那裏，她依然有粉絲，專輯依然賣得出去，那就是她的傲氣。
而且在香江現在的這個娛樂圈，哪裏有好名聲的明星，違法的沒有道德的事，那些明星也沒少幹，現在香江最黑的就是這個圈了，她的脾氣不好放在裏邊也只能算小問題了。
May也知道，也只是習慣性地勸說著。
何千慈皺著眉，“沒有其他服裝了？”她可不想在她演唱會上將就。
May攤手，“沒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裏的電話響起，小助理率先接了起來，聽了一會兒對May說道：“May姐，找你的，說是宋姝宋設計師。”
May聽了眼前一亮，對何千慈說了句，“可能你的服裝來了。”
說著過去接過話筒，聽到那邊的話，May連連點頭，“好，麻煩宋設計師了，沒問題，我現在派人過去拿。”
May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了笑，對一旁的小助理道：“你去銅鑼灣知遇服裝店把設計圖拿回來……”
“等下。”
May交待助理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何千慈打斷了，她聽了她的話，開口道：“就是你上次說的宋姝宋設計師，她設計好了服裝？”
May點頭，“是的，剛剛宋設計師來電了讓我們過去拿。”
何千慈聽了想了一會兒直接拍板：“不用麻煩助理了，我們直接過去，如果滿意就直接簽合同，不滿意也不浪費時間。”
May聽了覺得這個建議可行，不過在過去之前還是給何千慈打預防針，“千慈啊，等下你就算不滿意也不要說難聽的話啊，由我來交涉。”
何千慈站起來，戴上墨鏡，“啰嗦，知道了，我有分寸。”
May嘴角一抽，她就怕她的分寸好嗎。
＊
宋姝通知了經紀人May後還以為她只是派個助理來或者自己過來，沒想到那個歌星何千慈也一起過來了。
只見何千慈穿著一套黑西裝，戴著墨鏡，一頭大波浪，那氣勢淩厲帶著居臨高下的傲氣。
宋姝倒沒有被她的傲氣傷到，她遇見多了更傲氣難纏的顧客，客氣地把兩人迎在沙發上坐好，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花茶。
May率先開口，“宋設計師，你設計好了一套服裝？能讓我們看一下嗎？”
而何千慈目光在她店裏轉了一圈，沒有說話。
宋姝點頭，“當然可以。”然後把畫好的一張設計稿遞給她。
May接了過來，第一眼沒看懂這裙子上是什麽，第二眼覺得被吸引了過去，第三眼充滿了驚艷。
何千慈坐在May身邊，看她接過設計圖後久久沒有出聲，皺了下眉，平時May拿到設計圖不管好壞，都會給她點評一下，今天怎麽一句話不說，不由得開口道：“怎麽樣？”
May聽了她的話回過神來，把設計圖紙遞給她，看著她開口道：“你自己看吧。”
何千慈看她的神情，不由得好奇了，臉色變得認真，伸手接過那個圖紙。
只見圖上畫著一條黑色的裙子，那裙子上半身是長袖的黑色網紗，上半身一邊長到腳踝，而一邊短到大腿根，長裙上盤繞著一條條紅色毒蛇，那些蛇蛇頭向上，蛇尾向下，穿在身上就像盤在你身上一樣。
好一會兒何千慈捏著圖紙擡眼看著宋姝，神情認真：“我能問下宋設計師對於這圖紙的設計靈感嗎？”
宋姝對上她的眼睛，點頭，“當然可以，這張設計圖紙靈感來於一首你的歌曲《壞女人》……他們說她惡毒，像毒蛇一樣，但我覺得哪怕是毒蛇她也是艷麗的，讓那些人哪怕知道她有毒也往前撲……最主要的是那毒蛇和那女人一樣是往上攀登的，她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只想從泥沼中掙脫出去。”
宋姝說完，何千慈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May看兩個人都不說話，剛想用眼神給千慈詢問一下滿意嗎，反正她是很驚艷很滿意，如果千慈不滿意，她就……
這時何千慈笑了一下，這一笑把她周身的傲氣沖淡了一些，她向宋姝伸出手，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宋設計師，合作愉快。”
宋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和何千慈她們簽好合同，送她們離開，宋姝才舒了口氣，還好顧客滿意。
她拿著合同走回後屋，想著接下來要忙設計了，何千慈要求的舞臺演出服可有七八套，這可是個大工作量。
擡眼看到隔壁關著的門，一怔，陳宗浩已經有三天沒回來了，而且也沒有一個電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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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到早上宋姝還在想著昨晚陳宗浩說的話, 拍了下臉醒醒腦，不能想了，好好工作。
今天她可是約了田恬Eve姐去和制片人王茹談簽約的事。
因為不方便帶孩子過去, 宋姝便麻煩小花幫忙看一下孩子，小花拍胸脯保證一定會看好孩子的, 而家慧也乖乖點頭表示會聽小花姐姐的話。
家慧小人兒還是很乖的，只要有圖畫書她能靜靜地自己待著看一下午，她非常喜歡那些書上色彩鮮艷的圖畫。
宋姝察覺後便給她買了許多有漂亮插圖的圖畫書, 還買了彩筆畫紙塗畫, 家慧收到後可喜歡了，最近便迷上了畫畫。
宋姝看了發現雖然小人兒畫得不怎麽好, 那是因為沒有進行過系統學習, 但畫畫的色彩搭配很好，看起來很有靈氣，宋姝看她對畫畫有興趣便打算到時送她去繪畫班。
和小花家慧她們倆許諾回來給她們買甜點後, 宋姝便出門了。
＊
幾人約在了中環的一家咖啡廳，宋姝到的時候田恬和Eve姐剛好也到了，三人剛好在咖啡店門口遇上。
田恬過來挽著宋姝的手笑得開心, “阿姝, 很久不見啊，你現在厲害了, 比我還出名, 我聽說我們公司的千慈姐經紀人是不是找上你為她設計舞臺演出服啊？”
這也不是什麽小道消息, 在何千慈宣布在紅磡體育館開演唱會後, 就一直被狗仔追著報道, 雖然嘲諷的多，但羨慕的也多。
而且何千慈大批辭退設計師引發設計圈不滿的事也被狗仔報道了, 更加佐證了她之前耍大牌的報道。
田恬沒跟何千慈相處過，雖然她倆同是一個公司藝人，但何千慈比她出道早多了。
而且兩人賽道又不一樣，一個歌圈的一個影視圈的平時沒有什麽交集，田恬聽到她經紀人找了阿姝還是有些擔心。
宋姝點頭，寬慰地笑道：“是找了我，不過不用擔心，就算她看不上也沒有什麽，況且最近我都要忙不過來了。”
最後一句帶著對自己的調侃，不過這也是實話，她自己不僅要設計服裝上新，這邊還有電視劇，文化節活動呢。
田恬“嘖嘖”了兩聲，打趣道：“好啊，口氣這麽大，害我還擔心你。”
宋姝笑了笑，正了臉色開口道：“等下合同的事麻煩你們幫看下了。”
Eve擺手，“沒什麽，小事一樁，而且今天借你的福我們可能還能搭上王制片人。”
Eve說的是實話，王茹制片人不僅僅是手握多部爆劇的制片人，家裏還有錢，也是從事影視相關的，雖然沒田恬現在的公司能力大，但實力也不可小覷，掌握的資源漏一點都能讓其他明星爭得頭破血流。
三人說著話走了進去，還沒到約定時間，王茹已經比她們先到一步了，看到她們進來，站起來客氣道：“你們來了，快坐下。”
絲毫沒有出名制片人的傲慢，反而客氣得很。
王茹讓她們坐下便把菜單遞給她們，開口道：“大家都不用介紹了，都互相認識，這咖啡店的芒果班戟，榴蓮千層挺好吃，你們可以嘗嘗。”
幾人便各自點了咖啡和一份甜點。
等服務員把咖啡甜點送上來後，王茹攪拌著咖啡看著宋姝開口問道：“宋小姐，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宋姝喝了口咖啡，“王制片人，我這幾天看了下你的電視劇內容，我很有興趣接下你這個委托。”
這部電視劇內容不是王制片人之前幾部的武俠風，雖然現在正是武俠電視劇盛行的時候，但是王制片人打算跳出舒適區，另開辟不同的電視劇題材。
而這部電視劇說的是在深宅大院，幾個女人開始為了個丈夫鬥得你死我活，丈夫死後大家一起共同奮鬥把家族撐起來的故事。
宋姝一看這內容就被吸引了，因為雖然前半部分是宅鬥，但後邊卻跳出了這個牢籠，變成了女人們在那個封建古代的社會一起奮鬥成長的事。
王茹聽了，舒了一口氣，她還真怕宋小姐會拒絕，臉上露出笑容，“合作愉快，宋小姐，這是合同你可以看一下。”
王茹從放在一邊的包裏拿出份合同遞給她，宋姝接了過來看了起來。
看了後Eve姐也幫看了一遍，畢竟娛樂圈的合同她最清楚，一不小心裏邊就會藏著一些彎彎繞繞，能把人坑死。
好在王制片人是真心實意找宋姝合作的，合同條規都沒有問題，利益義務也劃分分明。
王茹看她看合同，開口道：“我們這邊有兩種付款方式，一種是我們一次性支付一百萬給宋小姐當設計費，另一種是前期先支付五十萬，後邊拿電視劇盈利的5%提成，看宋小姐你考慮選哪一種。”
第一種一次性付款更穩妥風險小，而第二種獲利更多也更高風險，如果電視劇播出賺了，那麽第二種掙得就比第一種多，虧了的話可能就只能拿到五十萬，是第一種一半的價錢。
宋姝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以第二種方式付款，彎起嘴角看著王制片人，“王女士，我看過你的電視劇內容，我相信你的水平，這部電視劇一定會爆，所以我選第二種。”
王茹臉上難得露出些名牌制片人的自信，“我不會讓宋小姐你賭輸吃虧的。”
兩人相視一笑，宋姝簽了合同。
簽完，王茹拿出一份劇本遞給田恬和她的經紀人Eve，“田小姐，這部電視劇有一個角色我覺得挺適合你，不知道你有興趣接下嗎？”
田恬和Eve姐對視了一眼，眼前一亮，沒想到還有她們的事，雖然說她們也想搭上這名制片人，但沒想到這麽快就搭上了。
田恬接了劇本看了起來，越看越對這個角色滿意，從風塵舞女到小妾最後到大宅院第二掌權人的成長之路。
而且這劇是群像角色，沒有什麽明確的女主角，她這個角色戲份舉足輕重。
劇本沒問題，而且出乎意料的好，田恬點頭，“我願意接下，多謝制片人給機會。”
王制片人點頭，“客氣，主要是田小姐很適合這個角色。”另一方面也是看在宋姝的面子上。
田恬不覺得角色合適就能是你的，這圈裏總能找出其他人一樣適合這個角色，她這次能拿到這個角色還真是借了阿姝的光。
幾人簽完合同，王制片人就先一步離開了，田恬一把抱住了宋姝，感激道：“阿姝你真是我的福星。”
宋姝拍了下她的肩膀，“說什麽福星，都是你努力應得的。”
這是實話，每次機會田恬都有實力把握住，要不然別人幫再多也是白費。
宋姝和田恬Eve姐坐在咖啡店談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了，謝絕了她們要載她回去的建議，“不用了，我看附近有個大的圖書館，我想去圖書館查些資料。”
那部電視劇背景設置在明朝，她需要過去找幾本書查一下資料，而且到時的漢服文化節日也需要查看資料。
田恬們便沒有強求，宋姝和她們告別後便向圖書館走去。
＊
中環有一座中央圖書館，前身是1841年建立的“英皇圖書館”，1969年由港府重新改造建立，名字也改成了“中央圖書館”。
宋姝根據指示走到了歷史分區，拿了幾本介紹各朝代的人文服裝的，但是有些資料這圖書館也沒有。
就在宋姝想著改天去其他書店圖書館找找時，一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兩鬢斑白，穿著件旗袍的老太太走到她面前。
張婉箐在宋姝在歷史區找書的時候就註意到她了，一開始是她頭發上插的簪子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因為那簪子是她閑時自己制作的，放在女兒的店裏買，不過一般沒有什麽人買，因此看到t面前這名女孩插的簪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然後發現女孩身上穿著一條淺青色的旗袍，外罩一件輕衫，挽著頭發站在那裏翻著書，像是從古畫上走下的仕女。
那嫻靜優雅的氣質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便發現她找的都是歷史相關的書，然後見她蹙著眉像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張婉箐忍不住走了過去。
“姑娘，你是在找什麽書嗎？”
宋姝正低著頭翻書，突然一道和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知性優雅的老太太站在她面前，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宋姝看到她恍惚了一瞬，恍然之間好像看到了姥姥，不是說面容相似，而是她身上的氣質很像姥姥，因此宋姝不由得回道：“在找幾本書，不過這圖書館這裏好像沒有。”
張婉箐看清女孩的面容，好一個鐘靈毓秀的佳人，第一眼就不自覺讓人看得歡喜，“找什麽書？”
宋姝看她熱情但不讓人感覺到被冒犯，便告訴了她自己正在找的書。
張婉箐聽了說道：“你要的資料其他圖書館應該也是沒有的，這裏不像大陸，這方面的書籍沒有那麽齊全。”
宋姝聽了點頭，她找的書是有些偏沒有也是有可能的，但還是很感謝面前老太太的告知，“謝謝您告訴我，要不然我可能還會跑去其他圖書館找。”
張婉箐擺手，“小事，姑娘是不是急用，我這裏倒是知道哪裏有這些書。”
宋姝剛想張嘴說不用太麻煩了。
老太太就熱情地道：“我不是什麽壞人，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我是香江大學的一名數學教授，平時喜歡研究歷史，所以我知道香江大學有這方面的書籍。”
宋姝聽了有些訝異，想不到她還是數學教授，但看她打扮氣質說是文學教授更讓人信服，這樣想著便說了出來，“我還以為您是教文學的。”
張婉箐聽了笑得高興，“是很多人這樣說，你這樣說我很開心，雖然我本職是教數學，但我平時很喜歡研究歷史，從上面學做些小玩意，嗯，比如姑娘頭上插的簪子就是我制作的，看得出我頭上插的這根簪子跟你頭上的是同一個人嗎？”
說著還把頭側到一邊讓宋姝可以看到她頭上的簪子。
宋姝看那簪子，手藝和她頭上戴的完全一樣，驚訝極了，“您就是店裏那女孩說的奶奶嗎？您做的簪子很好看。”
張婉箐聽有人誇她制作的東西，開心極了，“過獎了，只是平時無聊的時候做的小玩意，姑娘現在相信我沒騙你了吧。”
宋姝聽了哭笑不得，她第一眼就沒把她當騙子，“您說笑了，我身上有什麽值得您騙的。”
張婉箐挑眉，像逗弄小輩一樣，“把你個這麽俊秀的姑娘騙回去給我孫子做孫媳婦呀。”
宋姝聽了“咳”了一聲，臉有些紅，想不到看起來這麽知性優雅的人說起話來異常風趣，“您真會開玩笑。”
張婉箐不再逗她，從手上的小挎包裏拿出一張卡給她，“給，這是學校的校園卡，拿著可以進到學校的圖書館借書。”
不等宋姝拒絕老太太直接把卡塞在她手裏，“拿著，平時我也用不到，我最喜歡跟我一樣喜歡研究歷史的小姑娘。”
說著張婉箐看她接的書大半部分都是朝代服裝的研究，好奇道：“姑娘，你借的怎麽都是服裝相關的。”
宋姝拒絕不了她的熱情，便接過了校園卡，“謝謝了，您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宋姝。嗯，其實我是個服裝設計師，借這些資料也是有用。”
“服裝設計師，宋姝？”老太太聽了眼睛一亮，“我知道你，最近香江流行的漢服是不是就是你帶起的，你真是個厲害的小姑娘。”
張婉箐聽了她的介紹更開心了，想不到小姑娘還是前段時間帶起漢服熱的那個服裝設計師。
她當時看報紙時，就對這個小姑娘既讚嘆又好感不已，欣慰現在還有人能不丟掉自己的中華歷史底蘊，對自己的文化進行宣傳。
老太太說著臉上帶著欣慰，“這卡你盡管拿著，平時有問題可以直接到職工宿舍5棟302室找我，我平常都是住在那裏，就算你的問題我解決不了，我還可以拉上歷史系那邊的教授，他們肯定很樂意幫你，畢竟現在很少看到對我們國家文化感到興趣的人，現在的人呀都想著學國外的什麽先進思想文化……”
說著老太太臉上有些傷感。
宋姝是知道這種無可奈何的，畢竟在現代也還是會有部分人存在這種想法，因此宋姝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那麻煩您了。”
說著宋姝不想看到她露出這種表情，調皮道：“說了那麽多話，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張婉箐被她拉回神，“哎，看我，腦袋不靈光了，阿姝，我可以叫你阿姝吧。”
宋姝彎著嘴角點頭，“當然可以。”
“我叫張婉箐，你平時就叫我張奶奶啊，可別跟我客氣。”
“好，張奶奶。”宋姝從善如流地應下了。
“哎。”張奶奶說著看到宋姝身上穿的旗袍還有那件仿古風的外衫，好奇道：“阿姝，你這旗袍和外衫都是自己設計制作的嗎？”
宋姝點頭，“嗯，是我制作的。”
“真好看，阿姝你手真巧，現在香江都沒有什麽旗袍店了。”張婉箐感慨道。
大家都追求西式的東西，旗袍這些服裝都沒什麽人穿。
宋姝安慰她開口道：“下次阿姝給張奶奶你做幾件旗袍，張奶奶穿旗袍那麽好看，麻煩奶奶您給我打廣告了。”
張婉箐聽了笑了，知道她是想用個理由感謝她的幫忙，“哪裏需要我打廣告，不過我倒是很期待阿姝給我做的旗袍。”
“好。”
最後，張奶奶走的時候一直叮囑宋姝到時去香江大學的時候一定要來找她，宋姝應了，才滿意地走了。
宋姝和她告別後，去剛剛那間咖啡廳打包了幾份甜點，剛剛她吃的時候就發現這咖啡店的甜點挺好吃，想著買回去給家慧和小花嘗嘗。
＊
坐在巴士上，宋姝看著手裏的校園卡彎起嘴角，眼裏帶著開心，想不到出來一趟還認識了張奶奶，那真是一個有趣又有涵養的奶奶，最主要的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姥姥在世時的溫暖。
回到店裏，宋姝把帶的甜點給家慧和小花她倆。
兩人接過來打開吃的津津有味，“阿姝姐這甜點是去哪買的，太好吃了。”
家慧小人兒也吃得滿足，嘴巴都沾了些奶油，跟著點了點頭，“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宋姝笑了笑，“在中環那邊一家咖啡店買的。”
說著宋姝看吃著甜點的小花，像是不經意似的開口問道：“小花，今天有人給我打電話嗎？”
小花咬了一口蛋糕，搖頭，“沒有啊。”
“哦。”宋姝想著陳宗浩昨天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現在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煩人。
小花吃著蛋糕看了一眼阿姝姐，覺得有些奇怪，阿姝姐之前都不會特地問她誰給她打電話了，小花搖頭，小花不懂。
＊
晚上，宋姝又花了不少時間把給何千慈設計的舞臺演出服修改完善，弄好伸了個懶腰，擡頭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多了。
放下筆，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豎著耳朵聽門外的聲音，只是門外安靜極了，一點聲音也沒有，也沒有人來敲她的門，問她吃宵夜嗎。
宋姝撇撇嘴，站起身向床走去，脫鞋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默默地看著天花板，兩三分鐘後，嘟囔了一聲，“煩人的陳宗浩。”
＊
九龍城寨，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一樓樓道間的夜宵檔，開著門招攬顧客的女人。
樓上老人的咳嗽聲，打罵小孩的聲音，打牌的吆喝聲，匯聚成寨裏每天平常的聲音。
城中間樓層，最近和勝團被義青團把臉丟在地下踩，社團間的士氣都低迷下來，不少古惑仔都抱怨要打上義青團去，把面子找回來。
畢竟古惑仔最看重社團面子，跟的老大沒威風還有什麽跟頭。
大樓頂層包間，還是那間包廂，華叔坐在上首，其他三個堂主分別坐在沙發上。
損失了一名堂主，社團丟了臉，大佬心情不好，他們這些堂主也不敢吭聲。
之前還叫女人玩，現在包廂裏只t有大佬，三個堂主和大佬的心腹。
坐在上首的華叔抽著支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神情，而坐在下首的三個堂主沒一個人敢說話。
等那支煙抽完，他們才聽到華叔平淡的聲音，“我們社團和義青團這筆賬怎麽算，我可是聽說現在其他社團都罵我們窩囊廢啊。”
阿生和阿慶沒有開口，脾氣暴躁的刀疤直接開口道：“大佬，要我講，我們直接抄起家夥就是幹，把他們那些撲街全都修理一頓，誰還怕誰。”
阿生低頭喝了口酒，嗤了聲，“蠢貨。”
那聲音不小，被刀疤聽到了，頓時火氣上湧，瞪著他，“你個撲街，罵誰呢。”
阿生把酒杯放下，擡起頭，看著他，絲毫不怕他，“誰應就罵誰，我們現在和義青團幹上，獲利的就是洪安團，用你的蠢腦子想想。”
刀疤並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現在只知道個撲街在罵他，“我呸，說你是窩囊廢就是窩囊廢，這麽貪生怕死還當什麽堂主。”
阿生也被激起了火氣，“媽的，蠢豬，跟你做堂主簡直是降低我身份。”
“撲街。”
華叔臉色並不好，刀疤那句話好像把他一起罵進去了，“啪”地一聲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住口。”
刀疤和阿生看華叔生氣了，只能各自閉嘴，只不過臉上還是有些不服氣。
堂主阿慶適時地出來打圓場，“好了，阿生刀疤你們都少說兩句，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和氣生財啊。”
華叔看著三個堂主的表情，臉上神色莫測，這一個個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就等著接他的位，呵。
就在這時一個保鏢推門進來，“大佬，陳宗浩來了。”
華叔揮手，“讓他進來。”
＊
陳宗浩推門進來，對著上首的華叔叫了聲，“大佬。”
“浩仔，來了，坐。”華叔臉上掛著笑容，笑瞇瞇的，好像剛剛生氣變臉的不是他。
陳宗浩聽了他的話坐在他對面下首的沙發。
刀疤對進來的陳宗浩不甚在意，倒了大杯紅酒喝了起來。
而阿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不過是大佬養的一條狗。
阿慶笑瞇瞇地看著陳宗浩，臉上帶著熱情，“浩仔，好久不見。”
陳宗浩擡眼看著他，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慶哥。”
好像對誰都一個樣，之前華叔對他這個樣子很滿意，不跟那些堂主牽扯，但是現在看他，卻發現他當大佬的也看不透他。
華叔手裏捏著支煙，深陷的雙眼看著他，“上次還要感謝浩仔和你的人來得及時把我們的一個手下救下來，要不然最後都被義青團殺了。”
陳宗浩神情不變，“大佬，順手的事。”
“嗯。”華叔把煙丟在桌上，那晚陳宗浩和他的人據他調查是按約定帶著貨去送貨的，而口水扁他們是看走眼惹錯了人才被砍的，怨不了誰。
不過這之前大彪帶著他們手下搶陳宗浩的貨，他這老大之前可以裝作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可能不發表看法，要不然底下的人還以為他支持這樣做，大家都有樣學樣，保不齊有一天會搶到他這個大佬身上，這樣的話他這個大佬還要不要做啊。
華叔語氣帶著生氣道：“浩仔，雖然大彪死了，但我這個做大佬的還要罵他一句，個撲街，居然連兄弟的貨都搶，不死我都要砍死他。”
話落，包廂裏的眾人神態各異，刀疤臉上是一樣的氣憤填膺，阿生低頭喝著酒扯了個嘲諷的嘴角，阿慶臉上依然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
華叔說完雙眼就盯著陳宗浩，只見陳宗浩嘆了口氣，“大佬，死者為大，大家都是兄弟，我看彪哥應該不是故意的。”
“哼，屁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搶了兩次還要搶第三次，鬼信啊。”坐在一旁的刀疤氣憤道，仿佛被搶的是他的貨。
華叔瞪了他一眼，“有你說話的份。”
轉頭重新點了支煙，吸了口，看了一眼包廂裏的人，“既然大彪已經死了，新的堂主還要選出來，我提議就讓浩仔當這個新堂主，一方面是彌補大彪搶了浩仔的貨的賠償，另一方面浩仔也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堂主之位，大家有什麽看法。”
刀疤有些鄙夷地看了眼陳宗浩，“我不同意，我不讚成社團整天選些弱雞上來，還不夠別人砍的。”
阿生瞪了他一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暗諷他，不過他現在的意見和刀疤一樣，也不同意，多一個競爭者不是好事，“我也不同意，陳宗浩有給社團做出什麽貢獻嗎，大佬，選他不能服眾。”
華叔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視線停在阿慶臉上，“阿慶，你的意見？”
阿慶臉上笑著，“社團是需要新鮮的血液，讓浩仔當堂主不錯，我看他有這個能力。”
華叔點頭，也沒說是不是，看著陳宗浩道：“浩仔，你覺得呢？”
陳宗浩臉上露出糾結心動的表情，華叔摩擦著煙看著他，不心動才是假的，就是要讓他心動。
包廂裏其他人也看著，畢竟堂主這個位置吸引力大的很。
過了好一會兒陳宗浩才看著華叔語氣誠懇道：“大佬，說不想當堂主是假的，我陳宗浩也想當堂主，但是就像生哥說的那樣，我還不夠資格，我也不屑這樣當上這個堂主，所以我想，我之後一定為社團做出貢獻，這個堂主位置未來一定屬於我的。”
“好好好。”華叔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帶著讚賞，“浩仔有志氣，既然你這樣說，那華叔就等著你靠自己的努力登上堂主這個位置。”
“一定。”陳宗浩點頭，臉上信心滿滿。
阿生和刀疤臉上都不以為然，阿慶笑著看他，“還是浩仔有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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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叔說了這件事，想到和義青團的事，臉色重新變得不好，“你們說現在手下士氣不足，要怎麽解決。”
刀疤還是那句話，“大佬，打一架就好了。”
阿生和阿慶卻不讚同刀疤的話，“大佬不行，我們九龍城寨現在可是三足鼎立的。”
就在這時陳宗浩開口道：“想必大佬也知道我搞的錄像機這些貨，不說掙什麽大錢，帶著兄弟們掙點錢還是可以的，要不然我把那貨讓大佬帶領團裏的兄弟去經營，把技術教給大家，大家一起掙錢，有錢什麽士氣沒有。”
華叔聽了眼睛一亮，“哦，浩仔，你說真的，這怎麽好意思，這是你自己搗鼓出來的。”
陳宗浩臉上一臉認真，好像奔著要為社團做貢獻一樣，“大佬，我認為，靠社團做大做強更能掙錢。”
其他人聽了陳宗浩的話，視線在他和大佬身上打轉，陳宗浩搞的錄像機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沒有那個頭腦只能眼饞，也想搶過來，不過這人一早就背靠了大佬，還給大佬上供，輪不到他們伸手，想不到現在這人居然拿出來上交社團。
一時間大家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堂主的位置誘惑力大。
華叔沈吟了一會兒，這是個不錯的想法，最重要的是那些貨他也饞，上供和收在自己手裏完全不一樣的，“浩仔，你想好了？”
陳宗浩點頭，“大佬，我已經想好了，交給大佬你我放心。”
“好，浩仔，不愧是我們和勝團的人，我們兄弟都會記住你的情的。”華叔笑得爽朗。
刀疤阿生阿慶三個堂主見大佬收下了，心中一動，有錢不掙是傻子，剛想開口說讓他來負責。
哪知道華叔根本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轉頭對站在他身後的阿財道：“阿財，到時你就跟著浩仔把那些貨接下手，派人跟浩仔學會。”
“收到，大佬。”心腹阿財點頭道。
華叔說完，轉頭對著三個堂主寬慰道：“你們不要著急，到時少不了你們堂主的份。”
三個堂主點頭，表現得沒有異議，“明白，大佬。”低頭卻神色不明。
陳宗浩坐在沙發上看著包廂裏神情各異的眾人，勾了下嘴角。
＊
義青團，一個手下推門而入，強叔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手下，“有事。”
手下恭敬道：“大佬，最近收到消息，和勝團有大動作啊，聽說搞什麽錄像機，掙大錢。”
強叔喝茶的動作一頓，眉頭一皺，“真的？”
手下點頭，“是真t的。”
強叔臉色變得不好看，他們九龍城寨只是個小地方，他們社團也只是個小社團，平時除了收些保護費，冒著危險運些貨掙些錢，比不了香江其他地區的大社團都有娛樂場所等大產業賺錢。
他們這的娛樂場所除了些古惑仔香江市民都不愛來，掙不了什麽錢。
媽的，那個死鬼華居然走了狗屎運弄了錄像機掙錢，他不眼紅誰眼紅，不行，他也要分杯羹。
洪安社團。
洪叔聽了手下的回報，眉眼一動，說不心動是假的，而且讓和勝團這樣發展下去，假以時日肯定超過他們洪安團和義青團，那麽九龍城寨就是他華叔一個人話事了，這可不行。
九龍城寨，人們像往常一樣起床，幹活，掙錢，跟平時沒什麽不同，也感受不到這平靜下醞釀的風暴。
許氏房地產。
許昌隆聽了手下的匯報，想了一會兒，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馬總督，近來可好？”
那邊接到他電話的馬總督聲音恭敬，“許先生，您好，不知您來電是……”
許昌隆漫不經心道：“給馬總督你送業績來的……”
“好，明白，許先生放心，我一定……”
“嗯。”
＊
這天，宋姝看著設計好的舞臺服裝圖紙，向那個經紀人May留的電話撥了過去，“餵，你好，May姐嗎，我是宋姝設計師，我已經設計好了一版舞臺服裝，你可以派人過來拿設計稿。”
那邊經紀人May原本正在辦公室裏，看著千慈重新對一版設計圖紙打叉，腦袋瓜“嗡嗡”地疼，“又不滿意？”
何千慈臉上也帶上了煩躁，“不滿意，不是我想要的感覺。”
她也知道自己太挑了，可是不滿意就是不滿意。
May嘆了口氣，“千慈，你要知道，現在香江沒有任何一個設計師會接你的邀約了，哪怕你出再多的錢。”
而且現在她在那些設計師那裏名聲都變得不好了，狗仔更是抓住這點添油加醋的報道，讓她囂張傲慢的名聲更深入人心了。
何千慈絲毫不在意，名聲差就差，只要她還能寫出歌，還能唱，業務能力在那裏，她依然有粉絲，專輯依然賣得出去，那就是她的傲氣。
而且在香江現在的這個娛樂圈，哪裏有好名聲的明星，違法的沒有道德的事，那些明星也沒少幹，現在香江最黑的就是這個圈了，她的脾氣不好放在裏邊也只能算小問題了。
May也知道，也只是習慣性地勸說著。
何千慈皺著眉，“沒有其他服裝了？”她可不想在她演唱會上將就。
May攤手，“沒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裏的電話響起，小助理率先接了起來，聽了一會兒對May說道：“May姐，找你的，說是宋姝宋設計師。”
May聽了眼前一亮，對何千慈說了句，“可能你的服裝來了。”
說著過去接過話筒，聽到那邊的話，May連連點頭，“好，麻煩宋設計師了，沒問題，我現在派人過去拿。”
May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了笑，對一旁的小助理道：“你去銅鑼灣知遇服裝店把設計圖拿回來……”
“等下。”
May交待助理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何千慈打斷了，她聽了她的話，開口道：“就是你上次說的宋姝宋設計師，她設計好了服裝？”
May點頭，“是的，剛剛宋設計師來電了讓我們過去拿。”
何千慈聽了想了一會兒直接拍板：“不用麻煩助理了，我們直接過去，如果滿意就直接簽合同，不滿意也不浪費時間。”
May聽了覺得這個建議可行，不過在過去之前還是給何千慈打預防針，“千慈啊，等下你就算不滿意也不要說難聽的話啊，由我來交涉。”
何千慈站起來，戴上墨鏡，“啰嗦，知道了，我有分寸。”
May嘴角一抽，她就怕她的分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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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通知了經紀人May後還以為她只是派個助理來或者自己過來，沒想到那個歌星何千慈也一起過來了。
只見何千慈穿著一套黑西裝，戴著墨鏡，一頭大波浪，那氣勢淩厲帶著居臨高下的傲氣。
宋姝倒沒有被她的傲氣傷到，她遇見多了更傲氣難纏的顧客，客氣地把兩人迎在沙發上坐好，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花茶。
May率先開口，“宋設計師，你設計好了一套服裝？能讓我們看一下嗎？”
而何千慈目光在她店裏轉了一圈，沒有說話。
宋姝點頭，“當然可以。”然後把畫好的一張設計稿遞給她。
May接了過來，第一眼沒看懂這裙子上是什麽，第二眼覺得被吸引了過去，第三眼充滿了驚艷。
何千慈坐在May身邊，看她接過設計圖後久久沒有出聲，皺了下眉，平時May拿到設計圖不管好壞，都會給她點評一下，今天怎麽一句話不說，不由得開口道：“怎麽樣？”
May聽了她的話回過神來，把設計圖紙遞給她，看著她開口道：“你自己看吧。”
何千慈看她的神情，不由得好奇了，臉色變得認真，伸手接過那個圖紙。
只見圖上畫著一條黑色的裙子，那裙子上半身是長袖的黑色網紗，上半身一邊長到腳踝，而一邊短到大腿根，長裙上盤繞著一條條紅色毒蛇，那些蛇蛇頭向上，蛇尾向下，穿在身上就像盤在你身上一樣。
好一會兒何千慈捏著圖紙擡眼看著宋姝，神情認真：“我能問下宋設計師對於這圖紙的設計靈感嗎？”
宋姝對上她的眼睛，點頭，“當然可以，這張設計圖紙靈感來於一首你的歌曲《壞女人》……他們說她惡毒，像毒蛇一樣，但我覺得哪怕是毒蛇她也是艷麗的，讓那些人哪怕知道她有毒也往前撲……最主要的是那毒蛇和那女人一樣是往上攀登的，她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只想從泥沼中掙脫出去。”
宋姝說完，何千慈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May看兩個人都不說話，剛想用眼神給千慈詢問一下滿意嗎，反正她是很驚艷很滿意，如果千慈不滿意，她就……
這時何千慈笑了一下，這一笑把她周身的傲氣沖淡了一些，她向宋姝伸出手，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宋設計師，合作愉快。”
宋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和何千慈她們簽好合同，送她們離開，宋姝才舒了口氣，還好顧客滿意。
她拿著合同走回後屋，想著接下來要忙設計了，何千慈要求的舞臺演出服可有七八套，這可是個大工作量。
擡眼看到隔壁關著的門，一怔，陳宗浩已經有三天沒回來了，而且也沒有一個電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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