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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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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聞景燦看到開口的是這個短發女孩, 就先皺了眉,“外界傳言果真不假,關家人別的本事不大, 這罵街功夫是京都頭一份的。”

“我承認這林氏融卡術有其獨到之處,但它不該淩駕於其它制卡術之上, 不該被這麽推崇。先前四靈學院的院長, 建議取消林氏融卡術作為華國卡師天賦檢測的一項, 被你們關家家主關韻給當眾責罵。家主尚且這麽霸道不講理,也難怪你這麽伶牙俐齒的了。”

他說自己關淩就忍了,但涉及自家家主,關淩如何能忍,真要忍了, 回去怕是還要被家主嫌棄丟關家人的臉面。

兩人當下就你來我往不帶臟字地罵了起來,論罵人, 從當年的關韻關大小姐開始, 關家人就沒輸過。

眼見著兩人之間火.藥味濃重,幾乎下一秒就能動起手,旁邊的人趕緊把兩人拉開。

葉西晴也打圓場:“這次請大家來, 目的在於交流學習,若是有不同的見解, 大家求同存異。和氣為上。畢竟日後即使不在同一個學院, 將來也都是華國的國之棟梁, 大家都是為了華國的未來著想,只是意見不同罷了。何必鬧得如此僵硬呢?”

聞景燦整理了一下衣領,朝關淩冷哼一聲, 別過頭到底沒再說話。

關淩臉色難看,若不是顧及這是在岳山學院, 旁邊還有院長在,她定要教訓這個聞景燦一頓不可。

平日裏自詡平民出身,對他們這些家世背景好的同窗百般冷眼看不上也就罷了,這回還找茬到關家家主和傳說中的林潭身上。這已經觸及關淩的底線。

林潭遠遠聽著他們的對話,略有所思。

其實那聞景燦的話聽著難聽,但有關林氏融卡術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她當初確實希望華天小陸能將融卡術徹底研究起來,進行普及。但並不想把它捧到一個神壇上,給予它過多的特權和榮譽。

就像這所謂的特招生,林潭覺得沒有必要。

學會林氏融卡術,又不代表他們就一定能有所成就。這樣推崇,反而會給他們過強的優越感,比如這個聞景燦。

不過華國甚至整個華天小陸,發展到如今,如此推崇林氏融卡術,自然有其道理。林潭即使作為創始者,不好過分幹涉整個大陸的發展。

一行人已經行至林潭的那座石像跟前,別看聞景燦剛才跟沒長腦子的反派似的,言語之間對林氏融卡術還有些看不上。但他對著林潭的石像時,又出乎意料地虔誠和尊敬。從行禮到起身,一絲不差。半點也沒有怠慢。

這讓葉西晴都有點意外。

關淩卻見怪不怪了。她跟聞景燦同窗不是一年兩年,知道他這個人矛盾又古怪。看不上林氏融卡術,卻又不會對林潭本人失敬。每次路過林前輩雕像,聞景燦絕對是行禮最標準最虔誠的一個。

據說他這樣矛盾的態度,是跟早年一位也學會林氏融卡術的學姐有關,聞景燦與那位學姐關系很好,後來學姐跟人比鬥輸了,自廢天賦根基,再也沒有在人前出現過。

聞景燦就漸漸成了現在偏激古怪的性子。

當年的事關淩了解也不多,那會她年紀太小,被家人管得嚴。僅是在好友嘴裏聽到過一些。說是跟其它大陸過來的交換生有關。

因為涉及交換生,又是私下賭鬥,最終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

想到交換生,關淩忍不住看了一眼聞景燦。她記得招生季,也是交換季,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其它大陸的優秀年輕卡師,前來東陸各國各大學院進行學習交流。

五方陸發展速度不同,難免會有高低之分,自然而然也就有歧視存在。

東陸這些年發展太快,沒少受明裏暗裏的針對。

不管什麽時候,資源爭奪和內鬥都是避免不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

就在葉西晴等人以及一幹學生,對著石像行禮的時候,一只通訊鳥飛過來,落在葉西晴肩膀上,似乎給她低聲傳遞了什麽信息。

葉西晴微微皺眉,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麽意外又為難的事。

比較心細的一位特招生姑娘,見狀便開口道:“葉院長,如果您有急事的話,先去忙沒關系的,我們自己在這逛一逛就好。實在不行,周圍還有很多熱心的同學,他們也能做我們的向導。”

葉西晴面露幾分無奈:“前陣子我收到中央陸使者的確切消息,說他們的交換生,會在三天後抵達。沒想到剛剛又給我傳訊,說是已經到岳山學院門口了,讓我安排人迎接一下。”

一聽到交換生三個字,聞景燦臉色明顯變了,他冷笑一聲:“這可真是中央陸的一貫行事作風。”

“葉院長如果不照做,恐怕他們轉頭就會給葉院長安上一個不敬外陸使者,破壞兩陸關系的罪名。他們幹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了。”說完聞景燦應該是回憶起了什麽,臉色更加陰沈。

林潭一直不著痕跡地跟在他們後面,在聽到“中央陸”的時候,林潭回憶起她當初在不歸城時的經歷。

不歸城如今不屬於任何一方大陸,自成一方勢力。以前的圍獵也被叫停禁止了,這一切都是厲驍玉回到不歸城後所做的。她當初是林潭手下的兵,隨她在無間天域獵殺影怪,自然也知道林潭是出身圍獵的獵王。

她t很清楚林潭對圍獵的態度,只是當時的林潭,還沒辦法強行取締這種殘酷的選兵方式。普通方法選出來的兵卒,壓根沒辦法適應無間天域的生存環境。到那兒只會白白送死。

後來厲驍玉算是衣錦還鄉,不僅實力遠超不歸城頂尖高手,還有東華大陸上使令牌。在強權強威之下,厲驍玉對整個不歸城肅清整治了一番。

林潭當時在爭奪神英碑戰時,中央陸有些人的行事作風就讓人不喜,平日在不歸城中,也是他們最為跋扈。

百年過去,這中央陸沒什麽長進不說,這橫行霸道的本事,還愈發變本加厲了。

也不知是不是嫌岳山學院迎接的動作慢了,那些人到了學院門口後,見沒迎接隊伍,竟然直接大堆人直闖進來。

和葉西晴等人正好打了照面。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傲慢霸道,是壓根沒把岳山學院放在眼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好像誰也沒本事攔住他們。

為首的使者,是一位外表年紀二十多歲,實際應該有兩三百歲的十一級王級卡師。

他一看到岳山學院和特招生的隊伍,就面露微笑,朝眾人之中的聞景燦道:“你是這一屆的特招生?長得有幾分眼熟。”

“我記得前些年來這裏做交換生導師的時候,有一個女學生,和我的弟子賭鬥,輸給了我的弟子。本來不是什麽大事,誰能想到你們東陸的天才學生,竟然那麽脆弱,回去之後選擇了自廢天賦根基。”

“真是遺憾啊,本來她縱然比不上我的弟子,也能有個不錯的前程的……”

“也不知那女生現在如何了?你和她長相很有幾分相似,”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聞景燦本就對這位範外使長恨之入骨,被這麽當面重提舊恨,哪裏還能冷靜?不顧旁人阻攔,沖上去就要跟那個範外使長拼命。

他們兩個,一個年紀輕輕,十七八歲,源力等級只有六級。一個源力卻已經是兩三百歲,身經百戰,源力十一級。怎麽看這都是毫無懸念的比鬥。

如果這位範外使長想在比鬥過程中做什手腳的話,旁人都不一定能發現。只能吃啞巴虧。

每個特招生的卡牌大都以融合類卡牌為主,聞景燦的卡牌偏融合異禽,很有特點,若他再成長一段時間,未必打不過這個十一級的王級卡師。

但現在,在範紹山眼裏,他就像是個拎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不怕虎的初生牛犢。

兩人剛打了兩個回合,就被葉西晴強行攔下了,她手裏有一張毒參王卡,是被林潭當年仔細改造過的。這張卡在輔助卡師界十分有名,範紹山貴為中央陸外使長,或許看不上岳山學院的人,但不能小瞧葉西晴的卡牌。

見葉西晴出手,範紹山神色微妙地道了一句:“到底是當年跟過林聖師的……”林潭在其它大陸被尊奉為聖師。在東陸反而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稱呼,所有人都一致將其當為先賢前輩。

葉西晴沒有理會範紹山,她難得嚴肅了面容,走到聞景燦身邊,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才十幾歲,先前言語間有所失禮,我都可以不同你計較,只當你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

“可現在,你必須給我一個襲擊外使的理由。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可是觸及了你的底線?”

聞景燦幾乎咬牙切齒,吐出一句話:“當年,是他們看我姐姐天賦好,心生嫉妒,威脅我姐姐進行私下賭鬥的,說不答應就要反告我們排擠冷暴力交換生,破壞兩陸交流關系。”

“我姐姐不想給學院惹麻煩,就應了。沒想到他們手段臟得很,竟然在比鬥中下黑手,廢了我姐姐的識海根基!”

“後來還倒打一耙,說是我姐姐心理脆弱輸不起,這才自廢根基。”

“因為當時對識海的驗傷技術有限,根本無法查證是他人所傷還是自廢的,這件事到最後便被壓了下去。”

“這麽多年過去,姐姐對外一直稱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可我知道真相根本不是這樣。我本來想學好本事再替姐姐報仇,可這個人……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東陸,還敢提當年那件事!”

說到最後聞景燦雙眼泛紅,氣恨交加握拳的手都是抖的,恨不能沖過去殺了範紹山。

他這麽一提,葉西晴也隱約想起來當年那件事。不過她聽到的傳聞是外使那邊放出來的,也就是抹黑聞景霜的那一版。因涉及外使館,這件事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當時葉西晴身份地位也不如現在,所以並沒有過多細查深究。

眼下聞景燦的話,讓葉西晴皺起眉。

她天然立場當然是偏向東陸學生,也相信聞景燦不是在這種事上說謊的人。只是想要憑他一面之詞就翻十年前的舊案,懲治堂堂中央陸外使長包庇犯罪弟子,也不太可能。

就在葉西晴想著要怎麽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範紹山竟然倒打一耙道:“葉院長,您德高望重,一向讓人信服。剛才的事你可看在眼裏,可不能包庇你們東陸的學生。等到了五陸法庭上,你可要為我作證。”

“是這個學生沖上來對我出手,而不是我先招惹的她。我只是說他長得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而已。”

“還有,林聖師的雕像,可不是我毀壞的,是這個學生方才的攻擊波及到了石像。”說著範紹山指了指不遠處林潭的雕像。

上面果然出現了蛛網似的裂紋,隨著範紹山的話音落下,整座石像轟然倒塌碎裂。

在場一片寂靜。

片刻後才響起聞景燦憤怒的聲音:“範紹山你血口噴人,我剛才都沒有朝那個方向攻擊,是你下的手,想陷害我!”

範紹山笑道:“你一個學生,我陷害你我有什麽好處?何況還是用林聖師的雕像陷害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然而範紹山身後知曉他平日為人處事作風的弟子們,面面相覷,神色各異,一個個欲言又止。

若只是懲治一個東陸學生,他們不在乎,可這涉及了林聖師的雕像。在學生心裏,林潭號稱天下之師,救世之神一樣的存在。即使只是她的一座雕像,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範紹山負手而立,不管旁人怎麽看,他都一派從容穩若泰山的模樣。

在他對雕像出手之前,林潭都只是觀望,想看看當年那個小姑娘如今成了院長有什麽成長,會怎麽處理眼前的麻煩。

可當雕像碎裂的那一刻,林潭覺得……

她有點莫名躺槍。

這範紹山,當著她本人的面,碎她的雕像……是真當她林潭死了嗎?

範紹山已經傳訊給了中央外使館,很快就有外使館的人前來,要把聞景燦帶走。

聞景燦當然不肯走,當年姐姐也是這麽跟他們走的,後來所有罪名都被安在了姐姐頭上。

葉西晴一直在混亂中保護學生們,範紹山見狀,正要暗中出手,卻被一把光劍險些斷了手臂。

“是誰,誰的劍?誰敢暗算中央陸外使長?”

林潭收回屠影劍,上前幾步,走到眾人跟前,卸下臉上的面具。

“是我的劍。”

“方才不小心手滑。”林潭客氣笑了笑。

“你、你是……”範紹山看著林潭那張臉,幾乎像是活見了鬼。

“東陸華國,岳山學院,林潭。”林潭替他補充回道。

說完她指了指那座碎成一堆廢石的雕像,“剛剛我還看到你碎了我的雕像。”

“外使長好大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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