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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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林潭聽到活祭兩個字, 便朝那些人走了過去。
大部分活祭分為兩種，用牲畜活祭，以及用人活祭。
眼前這種活祭明顯是用活人來祭祀, 而且還是用未成年的女孩。看那女孩的模樣，最多也就十五六歲。
少女的祖父母悲痛萬分, 而少女本人卻像是已經接受了這種命運一般, 還反過來勸慰爺爺奶奶, 不要過於傷心，說她只是去海裏侍奉主神了。
“九頭主神是祖神座下的十二主神之一，阿爺阿奶你們別哭，我跟隔壁的阿羅姐姐一樣，是去享福的……”小女孩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活祭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只聽這些官兵說，以往去活祭的女孩, 都在九頭主神身邊享福, 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也隨便穿戴。
她想去侍奉主神, 想給家裏帶回一些錢財，這樣阿爺阿奶就不會那麽大年紀還要帶著她一起出海打漁。
小女孩不懂活祭的意義, 兩位老人這麽大歲數了哪兒能不懂呢？這個漁村活祭的歷史是近幾十年才開始的, 不知道害了村裏多少小姑娘。說是去侍奉祖神了, 其實沒有任何一個姑娘能回來的。
確實有人家在獻祭自家孩子後，得了不少錢財甚至珠寶，可是真的疼愛孩子, 哪裏舍得用孩子的命來換錢財呢？
這個少女叫劉采珠，還不滿十五歲, 父母在一次海難中去世了，接著是她的t兄長和兩個姐姐，都因為在海上遇到了各種事故，不幸罹難。
她是父母老來得女，自小受寵愛。在父母和兄姐相繼離世後，村裏有謠言說是她命硬克死了家人，原本和采珠玩得好的幾個小姐妹，也不再跟她來往了。
久而久之，采珠就真以為是自己害了爹娘和兄姐，這次活祭選中了采珠，她甚至覺得這是老天有意讓她贖罪。
沒人知道采珠這幾年是頂著多大負罪感生活。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小姑娘，不識字也沒人教過她什麽大道理，她甚至不懂得分辨真假善惡，以至於別人說她天煞孤星，克死親人，她就真的信了。
“你是什麽人？趕緊讓開，不要擋道！玄武神官座下祭祀神衛辦事，如果耽誤了祭祀時辰，你萬死難辭其罪！”
林潭客氣拱手：“我是青丘國來游歷的神官，奉我青丘祖神之命拜訪諸神域。不知閣下口中所說的玄武神官，可是玄武祖神座下神官？”
“自然是玄武祖神……不過你說你青丘祖神座下神官？如何證明？我從未聽說過青丘祖神座下還有神官的。”那群狐貍精，除了祖神厲害一些，連個像樣的主神都沒有。
在大荒山海，大多數種族或者勢力，忌憚青丘狐族，都是在忌憚它們極其護短的祖神，以及狐族難纏的幻惑之術。
另外就是狐族範圍極廣的聯姻了。
狐族多出美人，歷代各狐族聯姻可謂是遍布大荒山海。
連海域也有狐族的姻親。
比如這玄武祖神座下，十二主神之一的海馬主神，他的妻子就是青丘某代九尾赤狐祖神的親妹妹。
幾個兵衛把林潭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中有見識廣一些的人小聲和衛長說：“頭兒，我看她身上的服飾圖紋還有用料，確實像是青丘那邊的樣式，說不準這人還當真和青丘有些關系。”
衛長看了他一眼，隨後再次將視線轉回林潭身上：“祭祀時辰將至，我不管你是不是青丘祖神的神官，都不得耽誤我玄武國的祭祀大事。”
“趕快讓開！”
林潭聞言卻道：“閣下不曾聽聞我青丘有神官，我也不曾聽聞玄武祖神座下的正神，還有讓子民活祭的禮法。”
“既然見到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實在不行，就把你們的九頭主神喊來，讓我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在這裝神弄鬼，殘害無辜百姓！”
這一關的試煉關卡主題就是【玄武】，那麽她多半是繞不開這個玄武祖神的，要想過關，肯定也需要和這個玄武祖神一見。
祖神力量強大，各自護守一方疆域，大多數時間都會待在自己地盤不怎麽動彈。要麽修煉，要麽是半修煉半休眠的狀態。
這裏是海域，想要見到玄武祖神，那就繞不過海裏的這些霸主地頭蛇。
不管是善是惡，林潭都得會上一會。
林潭話剛說完，就見那些祭祀神衛仰天大笑起來。
衛長滿臉不可思議地道：“你？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女神官？想見我們主神？”
“是你瘋了，還是把我們玄武國當成你們青丘國了？”
“哪怕是你們青丘祖神在此，想見我們玄武祖神，也不是說見就見的。”
玄武乃是四靈之一，也是和三足金烏一樣的太古祖神，青丘祖神和它們都差著老大的輩兒。
所以在這些玄武國人心裏，青丘祖神比不得玄武祖神，是肯定的。
“既然你存心尋釁，那我玄武國也不怕你們青丘，來人，把這個女人和這個丫頭一並帶走，待會一起獻祭給九頭主神！”
他剛說完，身邊那個頗有見識的高胖小兵又道：“大人不可啊，您忘了，我們玄武祖神座下的海馬主神可是跟青丘有姻親關系的。萬一這女子真的是青丘的人，到時候出了事，以青丘一慣護短的行事作風，到時候怕是不好跟海馬主神交代啊。”
“畢竟論主神排名，海馬主神可是排名第三，咱們九頭主神只是第九……”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衛長踹了一腳，痛一聲跪倒在地，疼得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可見這個衛長是真沒腳下留情。
“劉滂，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非議主神！主神的神位排名是你這個賤民能提的嗎！再有下次，我直接砍了你，拿你的腦袋祭海！”
兵衛長教訓完胖子，直接召出長刀神紋，通體如骨制成，上面血腥煞氣和怨氣都極為濃厚，可見死在這殺器神紋之下的人還不少。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該死之人，有多少是像胖子還有少女采珠這樣的無辜百姓。
想來多半應該是後者，不然這骨刀神紋上面不會凝聚這麽多的怨氣，都快凝成實質，反噬主人了。
或許兵衛長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召出這九骨長刀神紋的時候，眉間黑霧纏繞，眼睛赤紅，宛如地獄惡鬼一般。
林潭看著朝自己要害劈砍過來的九骨長刀神紋，面色分毫不動，擡手伸出二指，便將刀尖挾制於指尖，隨即手上源力凝聚，直接將整個九骨長刀神紋生生震碎！
林潭出手便毀了他的兵器，完了還略帶歉意地笑道：“實在對不住，沒控制好力氣，出手重了一些。我無意損壞閣下的兵器，不過，我這人呢……”
“最討厭別人拿東西指著我。”
隨著最後一字出口，林潭面上神色不變，卻反手一擊風刃刮過兵衛長的脖頸。
一顆人頭掉落下來，滾到了其他祭祀神衛跟前。
沒人看清兵衛長怎麽死的，更別提反應過來去救人。
這些祭祀神衛在回神之後，沒一個敢上前對林潭出手的，反而隨著林潭的步子一步步後退，最後不知是哪個祭祀神衛大叫一聲先跑了，其他人面面相覷之後，也跟著連滾帶爬跑走。
劉滂就是剛才兩次提醒兵衛長的那個胖子，他跟劉采珠一樣都是劉家村的人，只不過自打劉滂進了神衛隊之後，就一直被村裏人排斥。劉采珠跟他交集也不多，至多是小時候跟在劉滂身後叫過哥哥，跟他一起去趕海撿魚蝦螃蟹。
劉滂應該是被兵衛長那一腳踹出了內傷，他此時滿頭冷汗，卻還是忍著疼到林潭面前道謝：“方才的事，多謝閣下了，不然采珠今日可能當真要被他們拉走活祭。”
林潭卻道：“不必謝我，我本意也不是為了救她。”
這話說得，倒跟許多神域城池的神官不大一樣。那些神官都恨不得百姓子民拿他們當神明的使者來看，各個裝都要裝出一副仁愛天下，救苦救難的姿態。
“不管怎麽說，您都救了采珠……”劉滂再次道謝，接著又道：“我知道閣下神通廣大，不是凡人，可那些祭祀神衛不是好惹的，這次吃了這麽大虧，肯定要上報負責祭祀的神官……說不得還會讓九頭主神座下的八足祭司知道，到時候您就麻煩了。”
“要不您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或者您想辦法和青丘那邊的通信一番，看能不能知會海馬主神一聲，若能得海馬主神出手相助的話，即使是九頭主神，也不敢拿您怎麽樣的。”
林潭朝他笑道：“多謝這位小兄弟好意，我心裏有數，如果情況不妙，我自會給青丘傳信的。”
既然林潭都這麽說了，劉滂也不好再勸，只一瘸一拐朝劉采珠的方向走去。
劉采珠這次有幸避過了活祭，這會兒正跟祖父祖母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或許是見了林潭殺死兵衛長的一幕，這姑娘驚嚇之下，倒被嚇出來了幾分清明。
突然開竅了一般，意識到如果沒了自己，恐怕祖父祖母拿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沒了活下心去的心。
劉滂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被劉家兩老推了一把，讓他離采珠遠一些，別想再帶走她活祭。
在兩老眼裏，劉滂就是跟祭司神衛那群人是一夥的，剛才兵衛長要帶走采珠，劉滂也沒替采珠說什麽話。
兩老本想拿了自家存放的海珍珠跟林潭道謝，不料取了珠子出來，卻已經看不到林潭的人影了。
連劉滂也不知去了哪裏，只剩下地上一灘他剛剛吐出來的血跡。
林潭這會兒正運風力帶著劉滂往人跡稀少的地方去，剛才兵衛長那一腳很可能導致他體內某個臟器破裂，這偏遠的海邊漁村，也沒什麽靠譜的神紋醫師，即使有，劉滂怕是也難請得動。
還不如她自己出手，一張治愈類的卡牌就能給他治好。劉滂是人族，跟狐族不同，林潭的卡牌是可以對他起效的。
劉滂t此時已經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卻還不忘擠出一抹笑跟林潭道歉，說給她添麻煩了。
林潭給他治療的時候，順手探查了下他的骨齡，卻發現，這個看著高高胖胖的少年，竟然沒比劉采珠大多少，也才十六歲而已。
或許是太累，劉滂這一覺睡得很沈，一直到天色全黑的時候才醒過來。
他一醒來就看到篝火旁盤膝而坐淺度冥想的林潭，沒敢出聲打擾，只小心翼翼地往風口處坐了坐，把夜晚冷冽的海風擋住一些。
“啊——”一聲尖叫自劉家村的方向響起，緊接著是百姓哭喊和兵衛呵斥聲混在一起的嘈雜。
這次足有上千的祭祀神衛將整個劉家村都圍了起來，在諸多兵衛長中間，有一個身穿白色祭祀袍的醜臉大漢，用一雙從臉部凸出來的眼睛掃視著被兵衛圍困起來的百姓。
這大漢相貌古怪奇醜，眉毛和頭發都沒有，整顆頭顱都光禿禿的，五官也生得畸形。最詭異的是他肩膀處，竟然長著四只手！
“八足大人，所有劉家村人都在這了，沒發現白天那個自稱是青丘神官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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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潭聽到活祭兩個字, 便朝那些人走了過去。
大部分活祭分為兩種，用牲畜活祭，以及用人活祭。
眼前這種活祭明顯是用活人來祭祀, 而且還是用未成年的女孩。看那女孩的模樣，最多也就十五六歲。
少女的祖父母悲痛萬分, 而少女本人卻像是已經接受了這種命運一般, 還反過來勸慰爺爺奶奶, 不要過於傷心，說她只是去海裏侍奉主神了。
“九頭主神是祖神座下的十二主神之一，阿爺阿奶你們別哭，我跟隔壁的阿羅姐姐一樣，是去享福的……”小女孩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活祭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只聽這些官兵說，以往去活祭的女孩, 都在九頭主神身邊享福, 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也隨便穿戴。
她想去侍奉主神, 想給家裏帶回一些錢財，這樣阿爺阿奶就不會那麽大年紀還要帶著她一起出海打漁。
小女孩不懂活祭的意義, 兩位老人這麽大歲數了哪兒能不懂呢？這個漁村活祭的歷史是近幾十年才開始的, 不知道害了村裏多少小姑娘。說是去侍奉祖神了, 其實沒有任何一個姑娘能回來的。
確實有人家在獻祭自家孩子後，得了不少錢財甚至珠寶，可是真的疼愛孩子, 哪裏舍得用孩子的命來換錢財呢？
這個少女叫劉采珠，還不滿十五歲, 父母在一次海難中去世了，接著是她的t兄長和兩個姐姐，都因為在海上遇到了各種事故，不幸罹難。
她是父母老來得女，自小受寵愛。在父母和兄姐相繼離世後，村裏有謠言說是她命硬克死了家人，原本和采珠玩得好的幾個小姐妹，也不再跟她來往了。
久而久之，采珠就真以為是自己害了爹娘和兄姐，這次活祭選中了采珠，她甚至覺得這是老天有意讓她贖罪。
沒人知道采珠這幾年是頂著多大負罪感生活。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小姑娘，不識字也沒人教過她什麽大道理，她甚至不懂得分辨真假善惡，以至於別人說她天煞孤星，克死親人，她就真的信了。
“你是什麽人？趕緊讓開，不要擋道！玄武神官座下祭祀神衛辦事，如果耽誤了祭祀時辰，你萬死難辭其罪！”
林潭客氣拱手：“我是青丘國來游歷的神官，奉我青丘祖神之命拜訪諸神域。不知閣下口中所說的玄武神官，可是玄武祖神座下神官？”
“自然是玄武祖神……不過你說你青丘祖神座下神官？如何證明？我從未聽說過青丘祖神座下還有神官的。”那群狐貍精，除了祖神厲害一些，連個像樣的主神都沒有。
在大荒山海，大多數種族或者勢力，忌憚青丘狐族，都是在忌憚它們極其護短的祖神，以及狐族難纏的幻惑之術。
另外就是狐族範圍極廣的聯姻了。
狐族多出美人，歷代各狐族聯姻可謂是遍布大荒山海。
連海域也有狐族的姻親。
比如這玄武祖神座下，十二主神之一的海馬主神，他的妻子就是青丘某代九尾赤狐祖神的親妹妹。
幾個兵衛把林潭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中有見識廣一些的人小聲和衛長說：“頭兒，我看她身上的服飾圖紋還有用料，確實像是青丘那邊的樣式，說不準這人還當真和青丘有些關系。”
衛長看了他一眼，隨後再次將視線轉回林潭身上：“祭祀時辰將至，我不管你是不是青丘祖神的神官，都不得耽誤我玄武國的祭祀大事。”
“趕快讓開！”
林潭聞言卻道：“閣下不曾聽聞我青丘有神官，我也不曾聽聞玄武祖神座下的正神，還有讓子民活祭的禮法。”
“既然見到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實在不行，就把你們的九頭主神喊來，讓我瞧瞧，到底是何方神聖，在這裝神弄鬼，殘害無辜百姓！”
這一關的試煉關卡主題就是【玄武】，那麽她多半是繞不開這個玄武祖神的，要想過關，肯定也需要和這個玄武祖神一見。
祖神力量強大，各自護守一方疆域，大多數時間都會待在自己地盤不怎麽動彈。要麽修煉，要麽是半修煉半休眠的狀態。
這裏是海域，想要見到玄武祖神，那就繞不過海裏的這些霸主地頭蛇。
不管是善是惡，林潭都得會上一會。
林潭話剛說完，就見那些祭祀神衛仰天大笑起來。
衛長滿臉不可思議地道：“你？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女神官？想見我們主神？”
“是你瘋了，還是把我們玄武國當成你們青丘國了？”
“哪怕是你們青丘祖神在此，想見我們玄武祖神，也不是說見就見的。”
玄武乃是四靈之一，也是和三足金烏一樣的太古祖神，青丘祖神和它們都差著老大的輩兒。
所以在這些玄武國人心裏，青丘祖神比不得玄武祖神，是肯定的。
“既然你存心尋釁，那我玄武國也不怕你們青丘，來人，把這個女人和這個丫頭一並帶走，待會一起獻祭給九頭主神！”
他剛說完，身邊那個頗有見識的高胖小兵又道：“大人不可啊，您忘了，我們玄武祖神座下的海馬主神可是跟青丘有姻親關系的。萬一這女子真的是青丘的人，到時候出了事，以青丘一慣護短的行事作風，到時候怕是不好跟海馬主神交代啊。”
“畢竟論主神排名，海馬主神可是排名第三，咱們九頭主神只是第九……”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衛長踹了一腳，痛一聲跪倒在地，疼得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可見這個衛長是真沒腳下留情。
“劉滂，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非議主神！主神的神位排名是你這個賤民能提的嗎！再有下次，我直接砍了你，拿你的腦袋祭海！”
兵衛長教訓完胖子，直接召出長刀神紋，通體如骨制成，上面血腥煞氣和怨氣都極為濃厚，可見死在這殺器神紋之下的人還不少。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該死之人，有多少是像胖子還有少女采珠這樣的無辜百姓。
想來多半應該是後者，不然這骨刀神紋上面不會凝聚這麽多的怨氣，都快凝成實質，反噬主人了。
或許兵衛長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召出這九骨長刀神紋的時候，眉間黑霧纏繞，眼睛赤紅，宛如地獄惡鬼一般。
林潭看著朝自己要害劈砍過來的九骨長刀神紋，面色分毫不動，擡手伸出二指，便將刀尖挾制於指尖，隨即手上源力凝聚，直接將整個九骨長刀神紋生生震碎！
林潭出手便毀了他的兵器，完了還略帶歉意地笑道：“實在對不住，沒控制好力氣，出手重了一些。我無意損壞閣下的兵器，不過，我這人呢……”
“最討厭別人拿東西指著我。”
隨著最後一字出口，林潭面上神色不變，卻反手一擊風刃刮過兵衛長的脖頸。
一顆人頭掉落下來，滾到了其他祭祀神衛跟前。
沒人看清兵衛長怎麽死的，更別提反應過來去救人。
這些祭祀神衛在回神之後，沒一個敢上前對林潭出手的，反而隨著林潭的步子一步步後退，最後不知是哪個祭祀神衛大叫一聲先跑了，其他人面面相覷之後，也跟著連滾帶爬跑走。
劉滂就是剛才兩次提醒兵衛長的那個胖子，他跟劉采珠一樣都是劉家村的人，只不過自打劉滂進了神衛隊之後，就一直被村裏人排斥。劉采珠跟他交集也不多，至多是小時候跟在劉滂身後叫過哥哥，跟他一起去趕海撿魚蝦螃蟹。
劉滂應該是被兵衛長那一腳踹出了內傷，他此時滿頭冷汗，卻還是忍著疼到林潭面前道謝：“方才的事，多謝閣下了，不然采珠今日可能當真要被他們拉走活祭。”
林潭卻道：“不必謝我，我本意也不是為了救她。”
這話說得，倒跟許多神域城池的神官不大一樣。那些神官都恨不得百姓子民拿他們當神明的使者來看，各個裝都要裝出一副仁愛天下，救苦救難的姿態。
“不管怎麽說，您都救了采珠……”劉滂再次道謝，接著又道：“我知道閣下神通廣大，不是凡人，可那些祭祀神衛不是好惹的，這次吃了這麽大虧，肯定要上報負責祭祀的神官……說不得還會讓九頭主神座下的八足祭司知道，到時候您就麻煩了。”
“要不您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或者您想辦法和青丘那邊的通信一番，看能不能知會海馬主神一聲，若能得海馬主神出手相助的話，即使是九頭主神，也不敢拿您怎麽樣的。”
林潭朝他笑道：“多謝這位小兄弟好意，我心裏有數，如果情況不妙，我自會給青丘傳信的。”
既然林潭都這麽說了，劉滂也不好再勸，只一瘸一拐朝劉采珠的方向走去。
劉采珠這次有幸避過了活祭，這會兒正跟祖父祖母抱在一起哭成一團，或許是見了林潭殺死兵衛長的一幕，這姑娘驚嚇之下，倒被嚇出來了幾分清明。
突然開竅了一般，意識到如果沒了自己，恐怕祖父祖母拿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沒了活下心去的心。
劉滂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被劉家兩老推了一把，讓他離采珠遠一些，別想再帶走她活祭。
在兩老眼裏，劉滂就是跟祭司神衛那群人是一夥的，剛才兵衛長要帶走采珠，劉滂也沒替采珠說什麽話。
兩老本想拿了自家存放的海珍珠跟林潭道謝，不料取了珠子出來，卻已經看不到林潭的人影了。
連劉滂也不知去了哪裏，只剩下地上一灘他剛剛吐出來的血跡。
林潭這會兒正運風力帶著劉滂往人跡稀少的地方去，剛才兵衛長那一腳很可能導致他體內某個臟器破裂，這偏遠的海邊漁村，也沒什麽靠譜的神紋醫師，即使有，劉滂怕是也難請得動。
還不如她自己出手，一張治愈類的卡牌就能給他治好。劉滂是人族，跟狐族不同，林潭的卡牌是可以對他起效的。
劉滂t此時已經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卻還不忘擠出一抹笑跟林潭道歉，說給她添麻煩了。
林潭給他治療的時候，順手探查了下他的骨齡，卻發現，這個看著高高胖胖的少年，竟然沒比劉采珠大多少，也才十六歲而已。
或許是太累，劉滂這一覺睡得很沈，一直到天色全黑的時候才醒過來。
他一醒來就看到篝火旁盤膝而坐淺度冥想的林潭，沒敢出聲打擾，只小心翼翼地往風口處坐了坐，把夜晚冷冽的海風擋住一些。
“啊——”一聲尖叫自劉家村的方向響起，緊接著是百姓哭喊和兵衛呵斥聲混在一起的嘈雜。
這次足有上千的祭祀神衛將整個劉家村都圍了起來，在諸多兵衛長中間，有一個身穿白色祭祀袍的醜臉大漢，用一雙從臉部凸出來的眼睛掃視著被兵衛圍困起來的百姓。
這大漢相貌古怪奇醜，眉毛和頭發都沒有，整顆頭顱都光禿禿的，五官也生得畸形。最詭異的是他肩膀處，竟然長著四只手！
“八足大人，所有劉家村人都在這了，沒發現白天那個自稱是青丘神官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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