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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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回去路上經過供銷社, 買兩根冰糕，一人一支，站在自行車旁慢悠悠吃著。
傍晚時分, 天已經沒那麽熱了。
溫苒點下簽到，沒看獎勵，繼續哢嚓哢嚓啃冰糕。
霍驍北比她先吃完, 拿手絹擦幹手, 說道：“明天市劇院有音樂會表演。”
“音樂會？”溫苒腦門升起問號，定定舉著冰棍思考三秒後問：“是有嗩吶有鑼鼓有二胡和這種——”
“你幫我拿一下。”她把冰棍遞給霍驍北, 擡手使勁拍了下, “鈸對不對？”
霍驍北：“……”
他面無表情，“不對。”
“那是什麽？”溫苒眉心蹙起，面上出現了費解。
霍驍北三兩口吃完她的冰棍, 跨上自行車，“上車，回家。”
溫苒回神，小跑著跳上車後座，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你又吃我的冰棍！”
“又？”霍驍北挑眉。
溫苒鼓腮, “又吃我的東西, 你忘了你還吃過的我的罐頭呢！”
黃桃罐頭都多久的事了她還記著？
霍驍北騎車拐進大路, “回家還你。”
回到家, 溫苒先拿上毛巾香皂下樓洗一洗, 上了樓就直接攤在床上。
床頭上方的窗戶裏，映出一角西邊天空秾麗的火燒雲。
看來明天又是個大晴天。
溫苒一點都不想出門, 更別說是去劇院那種人多的地方。
上次來市裏看了場電影，電影院裏悶熱不透氣, 人還多，比今天去的車站候車室也強不了多少。
可來都來了，她還沒聽過這個年代的音樂會呢。
而且劇院是個新地點，不知道在那裏簽到會給什麽獎勵？
千萬別給一堆沒什麽用的樂器。
最好是……最好是……
溫苒陷入沈思，以她淺薄的想象，竟然想不到劇院獎勵相關中可能有吃的或者極其有用的東西。
那這個音樂會也不是非去不可了。
糾結片刻，溫苒又想，還是去吧，待在家裏也沒事情做。
今天溫美娟下班早，有中午剩的蒸餃子，還有剩饅頭剩餅，炒兩個菜弄個湯就是晚上飯。
“你姑父他們什麽時候走的？”她問。
溫苒嘴裏還有東西，霍驍北回道：“三點左右，我跟溫苒把姑父送上車才回來。”
“你們去送了？”溫美娟低頭抿口湯，“這下家裏是徹底清閑了，你就跟小苒什麽也別管，就在市裏到處轉一轉玩一玩。”
“還有，吃飯也不一定非得回家吃，在飯店吃也行，過節呢飯店肯定有新菜。”
這個年代的娛樂活動實在匱乏，能有個新鮮的音樂會聽，過節前一天年輕的男女同志們就互相約著來趕大清早了劇院。
溫苒賴床賴到了九點鐘，啃了個大包子，迷迷糊糊坐上自行車，靠在霍驍北身上打盹兒。
等到了劇院門口，媽呀那烏泱泱一群人，就跟毛筆沾滿了墨水甩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墨點似的。
而墨點一動起來更可怕了，比烏鴉還聒噪，叫嚷聲笑鬧聲，直接把溫苒給嚇清醒了。
霍驍北單腿支地，面對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群，沈默了。
手臂被拍了拍，他回頭，聽見身後人小聲問道：“不是說，第一天沒什麽人嗎？”
“先別下車。”霍驍北囑咐溫苒一聲，蹬上車子拐進附近一處有陰涼的僻靜胡同裏。
車子一停，溫苒就跳下來，“要不別去了，這麽多人就是排隊到晚上也排不到我們進去。”
霍驍北沈吟，手指輕輕扣在把手上，“去旱冰場？”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溫苒眼前一亮，跳上後座，催促他：“那快去！旱冰場是不是可涼快了？”
霍驍北：“那……”倒不是。
餘光瞥見路邊推著車子賣冰棍的小販，他騎車靠近，“同志，要一根橘子味的冰棍。”
“好嘞！”面容稚嫩的少年掀起白色棉褥的一角，從裏面取出一支冰棍，遞給後座上的溫苒，“同志拿好。”
溫苒一手給錢，一手接過冰棍往嘴裏送，嘎嘣咬下一口。
冰冰涼的冰塊驅散了些許燥熱，她微瞇起眼睛，不等體溫融化冰塊，就哢嚓哢嚓咬碎了吞下去。
還想再咬一口呢，這時她後知後覺想起了霍驍北，“給你嘗一口。”
霍驍北本打算意思意思咬一塊就算了，但餘光瞥見溫苒可憐巴巴望著他，他鬼使神差就咬下一大口。t
溫苒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震驚、錯愕和不可置信。
霍驍北含著冰塊，隨著冰塊融化沁出涼絲絲的甜意，熾熱的陽光烤在身上都不覺得難受了。
快樂從溫苒的臉上轉移到了霍驍北身上。
後座上，溫苒哼哧哼哧啃冰棍，並在心裏發誓下次再主動給霍驍北吃東西她就是小狗！
相比較劇院門口人山人海，旱冰場人就少了許多。
不過時值七八月，市裏從小學到高中都在放暑假，旱冰場裏年輕的學生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也熱鬧得很。
溫苒綁上輪滑鞋，扶著欄桿嘗試著移動。
輪滑鞋比帶冰刀的鞋子容易掌控，而且還不是在冰面上，是在水泥地面上。
壓根就不需要別人幫忙，溫苒一個人很快就滑得飛起。
霍驍北站在邊上，雙手抱胸，眼看著溫苒飛速從眼前一圈又一圈地閃過，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
儼然是把他徹底忘到後腦勺去了。
後悔，問就是後悔。
回家下象棋也比在這裏孤零零罰站好。
溫苒再一次路過，霍驍北重重咳嗽：“咳！”
一陣風拂過，溫苒沒聽到。
霍驍北：“……”
又一次路過，霍驍北直接喊名字：“溫苒！”
“啊——？”滑出去一大截兒，溫苒扭著腦袋往回看。
恐怕她撞到人，霍驍北忙道：“沒事，你繼續。”
又一圈快回來，溫苒氣喘籲籲停下，扶著欄桿喘氣。
霍驍北慢悠悠往她那裏滑。
正思考晌午是在飯店吃還是回家吃呢，餘光就瞥見一個年輕男同志，寸頭瘦個臉黑矮他一頭還多的男人朝著溫苒過去。
霍驍北心中警鈴大作，用力蹬地，一眨眼就滑到了溫苒跟前，不著痕跡攔住那個男同志。
陰影落下，溫苒擦著汗擡頭。
霍驍北面不改色道：“姑姑說讓我們早點回家。”
音量刻意拔高。
心懷不軌的男同志知難而退。
兩人結伴往外走。
溫苒滑的時候挺痛快，停下來才發現身上汗意涔涔。
在霍驍北詢問她要在飯店吃，還是要回家時，溫苒果斷選擇回家。
這破天氣，真是一刻不能在外頭待。
回家洗洗汗，溫苒吃了個蜜棗粽子和炸魚塊，不等午飯爬上床就先睡了。
下午，霍驍北待在書房，翻了有小半本書了，溫苒還沒醒。
他回到房間，坐在床邊定定看著睡得一身汗但把被子抱得緊緊的人。
溫苒睡前拆了頭發，嫌熱還只穿了寬吊帶背心和大短褲。
霍驍北試著扯了扯被子，就見溫苒一骨碌翻身把自己壓在被子上不止，還揮著腿踹過來。
霍驍北擡手攥住她的腳踝。
下一秒，兩人都楞住了。
回過神來溫苒連忙收回腿，用力抽了兩下卻感覺到被攥得更緊。
她漲紅了臉，“你、你快松開！”
霍驍北神色鎮定，看著她問道：“我松開你就起床？”
溫苒捏緊拳頭，“你先松開！”
霍驍北瞥她一眼，不為所動。
“我起……”溫苒沒好氣道：“我起還不行嗎？”
霍驍北這才緩緩松開，剛正過身，就感覺背後一重被砸了個東西。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鬼鬼祟祟試圖拿回被子的身影身上。
溫苒身體一僵，緩緩擡起腦袋。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
霍驍北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溫苒渾身炸毛一樣，爬起來就從床上有欄桿那面跨下去，飛快跑向門口。
那面蚊帳都被她撓得一團亂。
霍驍北：“……”
溫苒拉開門，逃出生天的喜悅壓過了剛才那絲忐忑，回過頭氣哼哼罵道：“流氓！”
霍驍北挑挑眉，沒跟上去。
他把蚊帳重新理好，就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等著某個人回來。
溫苒跑出房間，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剝了個橘子吃完，發愁地望著光溜溜的倆腳板。
跑得匆忙，她現在沒鞋穿。
回去？
溫苒蹭到拐角後，朝著自己房間探頭探腦。
只是說他一句流氓而已，霍驍北應該沒那麽記仇吧？
貓貓祟祟摸到房間門口，溫苒伸出腦袋，朝裏張望。
隔著層紗帳，裏面的人影似乎正在躺著休息。
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溫苒墊著腳尖，輕手輕腳來到床邊。
她先往床上看了眼，然後就對上了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眉眼微挑，帶著絲戲謔。
溫苒：“……”
糟糕！
她跳進鞋坎兒裏，不等穿好轉身就外逃。
哪想到一步還沒邁出去呢，腰上就傳來陣大力。
下一秒溫苒跌到硬邦邦的胸膛裏，眼前從可以逃出升天的大門變成了蚊帳頂，餘光還能瞥見一只鞋子憑空飛起又落下。
溫苒腦筋飛快運轉。
先試著動了動，發現一點都掙紮不動，她果斷選擇智取：“我想上廁所！我快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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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天已經沒那麽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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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驍北比她先吃完, 拿手絹擦幹手, 說道：“明天市劇院有音樂會表演。”
“音樂會？”溫苒腦門升起問號，定定舉著冰棍思考三秒後問：“是有嗩吶有鑼鼓有二胡和這種——”
“你幫我拿一下。”她把冰棍遞給霍驍北, 擡手使勁拍了下, “鈸對不對？”
霍驍北：“……”
他面無表情，“不對。”
“那是什麽？”溫苒眉心蹙起，面上出現了費解。
霍驍北三兩口吃完她的冰棍, 跨上自行車，“上車，回家。”
溫苒回神，小跑著跳上車後座，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你又吃我的冰棍！”
“又？”霍驍北挑眉。
溫苒鼓腮, “又吃我的東西, 你忘了你還吃過的我的罐頭呢！”
黃桃罐頭都多久的事了她還記著？
霍驍北騎車拐進大路, “回家還你。”
回到家, 溫苒先拿上毛巾香皂下樓洗一洗, 上了樓就直接攤在床上。
床頭上方的窗戶裏，映出一角西邊天空秾麗的火燒雲。
看來明天又是個大晴天。
溫苒一點都不想出門, 更別說是去劇院那種人多的地方。
上次來市裏看了場電影，電影院裏悶熱不透氣, 人還多，比今天去的車站候車室也強不了多少。
可來都來了，她還沒聽過這個年代的音樂會呢。
而且劇院是個新地點，不知道在那裏簽到會給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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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苒陷入沈思，以她淺薄的想象，竟然想不到劇院獎勵相關中可能有吃的或者極其有用的東西。
那這個音樂會也不是非去不可了。
糾結片刻，溫苒又想，還是去吧，待在家裏也沒事情做。
今天溫美娟下班早，有中午剩的蒸餃子，還有剩饅頭剩餅，炒兩個菜弄個湯就是晚上飯。
“你姑父他們什麽時候走的？”她問。
溫苒嘴裏還有東西，霍驍北回道：“三點左右，我跟溫苒把姑父送上車才回來。”
“你們去送了？”溫美娟低頭抿口湯，“這下家裏是徹底清閑了，你就跟小苒什麽也別管，就在市裏到處轉一轉玩一玩。”
“還有，吃飯也不一定非得回家吃，在飯店吃也行，過節呢飯店肯定有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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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苒賴床賴到了九點鐘，啃了個大包子，迷迷糊糊坐上自行車，靠在霍驍北身上打盹兒。
等到了劇院門口，媽呀那烏泱泱一群人，就跟毛筆沾滿了墨水甩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墨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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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驍北單腿支地，面對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群，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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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下車。”霍驍北囑咐溫苒一聲，蹬上車子拐進附近一處有陰涼的僻靜胡同裏。
車子一停，溫苒就跳下來，“要不別去了，這麽多人就是排隊到晚上也排不到我們進去。”
霍驍北沈吟，手指輕輕扣在把手上，“去旱冰場？”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
溫苒眼前一亮，跳上後座，催促他：“那快去！旱冰場是不是可涼快了？”
霍驍北：“那……”倒不是。
餘光瞥見路邊推著車子賣冰棍的小販，他騎車靠近，“同志，要一根橘子味的冰棍。”
“好嘞！”面容稚嫩的少年掀起白色棉褥的一角，從裏面取出一支冰棍，遞給後座上的溫苒，“同志拿好。”
溫苒一手給錢，一手接過冰棍往嘴裏送，嘎嘣咬下一口。
冰冰涼的冰塊驅散了些許燥熱，她微瞇起眼睛，不等體溫融化冰塊，就哢嚓哢嚓咬碎了吞下去。
還想再咬一口呢，這時她後知後覺想起了霍驍北，“給你嘗一口。”
霍驍北本打算意思意思咬一塊就算了，但餘光瞥見溫苒可憐巴巴望著他，他鬼使神差就咬下一大口。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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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驍北含著冰塊，隨著冰塊融化沁出涼絲絲的甜意，熾熱的陽光烤在身上都不覺得難受了。
快樂從溫苒的臉上轉移到了霍驍北身上。
後座上，溫苒哼哧哼哧啃冰棍，並在心裏發誓下次再主動給霍驍北吃東西她就是小狗！
相比較劇院門口人山人海，旱冰場人就少了許多。
不過時值七八月，市裏從小學到高中都在放暑假，旱冰場裏年輕的學生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也熱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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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滑鞋比帶冰刀的鞋子容易掌控，而且還不是在冰面上，是在水泥地面上。
壓根就不需要別人幫忙，溫苒一個人很快就滑得飛起。
霍驍北站在邊上，雙手抱胸，眼看著溫苒飛速從眼前一圈又一圈地閃過，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
儼然是把他徹底忘到後腦勺去了。
後悔，問就是後悔。
回家下象棋也比在這裏孤零零罰站好。
溫苒再一次路過，霍驍北重重咳嗽：“咳！”
一陣風拂過，溫苒沒聽到。
霍驍北：“……”
又一次路過，霍驍北直接喊名字：“溫苒！”
“啊——？”滑出去一大截兒，溫苒扭著腦袋往回看。
恐怕她撞到人，霍驍北忙道：“沒事，你繼續。”
又一圈快回來，溫苒氣喘籲籲停下，扶著欄桿喘氣。
霍驍北慢悠悠往她那裏滑。
正思考晌午是在飯店吃還是回家吃呢，餘光就瞥見一個年輕男同志，寸頭瘦個臉黑矮他一頭還多的男人朝著溫苒過去。
霍驍北心中警鈴大作，用力蹬地，一眨眼就滑到了溫苒跟前，不著痕跡攔住那個男同志。
陰影落下，溫苒擦著汗擡頭。
霍驍北面不改色道：“姑姑說讓我們早點回家。”
音量刻意拔高。
心懷不軌的男同志知難而退。
兩人結伴往外走。
溫苒滑的時候挺痛快，停下來才發現身上汗意涔涔。
在霍驍北詢問她要在飯店吃，還是要回家時，溫苒果斷選擇回家。
這破天氣，真是一刻不能在外頭待。
回家洗洗汗，溫苒吃了個蜜棗粽子和炸魚塊，不等午飯爬上床就先睡了。
下午，霍驍北待在書房，翻了有小半本書了，溫苒還沒醒。
他回到房間，坐在床邊定定看著睡得一身汗但把被子抱得緊緊的人。
溫苒睡前拆了頭發，嫌熱還只穿了寬吊帶背心和大短褲。
霍驍北試著扯了扯被子，就見溫苒一骨碌翻身把自己壓在被子上不止，還揮著腿踹過來。
霍驍北擡手攥住她的腳踝。
下一秒，兩人都楞住了。
回過神來溫苒連忙收回腿，用力抽了兩下卻感覺到被攥得更緊。
她漲紅了臉，“你、你快松開！”
霍驍北神色鎮定，看著她問道：“我松開你就起床？”
溫苒捏緊拳頭，“你先松開！”
霍驍北瞥她一眼，不為所動。
“我起……”溫苒沒好氣道：“我起還不行嗎？”
霍驍北這才緩緩松開，剛正過身，就感覺背後一重被砸了個東西。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鬼鬼祟祟試圖拿回被子的身影身上。
溫苒身體一僵，緩緩擡起腦袋。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
霍驍北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溫苒渾身炸毛一樣，爬起來就從床上有欄桿那面跨下去，飛快跑向門口。
那面蚊帳都被她撓得一團亂。
霍驍北：“……”
溫苒拉開門，逃出生天的喜悅壓過了剛才那絲忐忑，回過頭氣哼哼罵道：“流氓！”
霍驍北挑挑眉，沒跟上去。
他把蚊帳重新理好，就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等著某個人回來。
溫苒跑出房間，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剝了個橘子吃完，發愁地望著光溜溜的倆腳板。
跑得匆忙，她現在沒鞋穿。
回去？
溫苒蹭到拐角後，朝著自己房間探頭探腦。
只是說他一句流氓而已，霍驍北應該沒那麽記仇吧？
貓貓祟祟摸到房間門口，溫苒伸出腦袋，朝裏張望。
隔著層紗帳，裏面的人影似乎正在躺著休息。
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溫苒墊著腳尖，輕手輕腳來到床邊。
她先往床上看了眼，然後就對上了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眉眼微挑，帶著絲戲謔。
溫苒：“……”
糟糕！
她跳進鞋坎兒裏，不等穿好轉身就外逃。
哪想到一步還沒邁出去呢，腰上就傳來陣大力。
下一秒溫苒跌到硬邦邦的胸膛裏，眼前從可以逃出升天的大門變成了蚊帳頂，餘光還能瞥見一只鞋子憑空飛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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