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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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齊勝男楞了楞, 楞完哈哈笑出聲來，“叫我所長也沒錯，不過你還是隨霍瑩叫我六奶更親近。”
“來你坐這兒, 這對著窗戶白日裏明快，你看賬本也不費眼睛。”
溫苒被帶進裏間，安排在正對著後院的窗戶下。
左邊是櫃子, 右邊桌上摞著一堆木架子, 看起來像用來曬藥材的。
溫苒坐在當中，拉開窗戶, 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蔥蔥整整齊齊的田地。
田裏種的應該是藥材。
藥田西邊是間小屋, 屋外窗下有個土竈。
東邊有口水井，再往東墻角堆了幾垛木柴，木柴堆旁安置了雞窩。
從溫苒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兩只雞在地上走來走去, 咯咯噠的聲音也能清楚傳進來。
不算小的後院打理得很幹凈。
視線轉一圈，溫苒低頭翻賬本。
她身後，齊勝男也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半扭過上半身沖她說道：“咱們衛生所這兩年進項是真不少，還得多虧了小傅。”
傅決明筆尖一頓，“是多虧了齊大夫, 沒有齊大夫擔保, 藥田也批不下來。”
“嗨, 我就費兩下嘴皮子的事, 下地的臟活累活還不是小傅你幹的？”齊勝男坐回去擺擺手, 半點兒沒有搶人功勞的意思。
她接著再說，話裏卻有幾分滿意：“咱這藥田差不多一年能收兩回, 收的藥材咱們衛生所留用一部分，多的就去市裏藥房賣了。”
“有這層關系在, 咱們去它那兒買藥都給便宜。現在大隊社員尋常來拿個藥，咱們也能補貼一二成。”
溫苒聽得認真，再看那藥田，目光裏已然帶上欽佩。
身後傳來聲抱怨：“呵，年前大隊欠隊小老師們的工資，一多半都還是從咱們衛生所裏借的，到現在都沒還呢！”
“要不是怕老師走了孩子沒人教，才不借他們！”
溫苒耳朵豎得更高。
隊小入不敷出，指不定哪天就發不起老師的工資。
但衛生所靠著藥田不僅能覆蓋兩個大夫的工資，還能補貼兄弟單位。
論發展前景，還是衛生所更好哇！
雖然溫苒只拿五塊錢工資，但等她資歷上來，這工資說不定能再漲漲。
所以領導給的第一份工作，她必須給做好了才行。
想到這裏，溫苒開始沈下心，認真看賬本。
先核算數字，有錯誤圈出來，攢一攢就拿去問六奶奶。
六奶奶上了年歲，有些記不大清還得問傅決明。
好在衛生所就倆人，買賣藥材出賬入賬尋常都在場，也各有記錄，核對一下就能分明。
這一通忙下來，也到了快下工的時候。
衛生所的工作清閑，大上午就來了兩個不舒坦拿藥的，還都是隔壁大隊的社員。
十一點過二十分，齊勝男收拾收拾拿上缸子，就叫了下工。
傅決明住在衛生所後院，最不著急上下工，抽空應了聲，依舊握著筆不停。
齊勝男眼裏滿是欣賞，叫她說，小傅跟盼陽那丫頭就挺合適，只是知青……
唉。
“咱們先走，晌午吃個飯睡一覺再來，晚上一刻兩刻也不要緊。”
溫苒鎖上賬本，叫上霍瑩三姐弟離開。
這仨就跟墻邊的桌子上趴著學了一上午，能學進去也實在厲害。
離開衛生所，齊勝男直接家去。
霍瑩覷著時候，提議繞路去地裏，等大哥一起回家。
溫苒忙一上午早餓壞了，摸摸肚子問霍瑩，“咱們晌午飯吃什麽？”
“出門前我和了一盆面，吃五香餅，還是吃雞蛋蔥花餅？”霍瑩從高到低看過去。
溫苒舉手，“我都行。”
霍林毫不猶豫：“我想吃雞蛋！”
霍秀小鹿眼盯著溫苒，秀氣小聲：“我跟大嫂一樣。”
說完，她抿嘴笑笑，跑到二姐霍瑩另一側，拉她的手擋住自己臉。
溫苒：“？”
她探頭看過去，小姑娘就縮得更後了。
霍瑩憋著笑，小聲對溫苒說：“她喜歡大嫂，就是不好意思說。”
哦，害羞啦。
溫苒摸摸兜想拿糖，遺憾的是新做的外套沒有兜。
回家再給吧。
建設大隊地廣人稀，地裏的活計是實打實得累。
快到田埂上時，下工的哨聲接連響起。
霍瑩快走幾步回頭，“這麽巧，大哥正好下工！”
溫苒一手遮在額前當涼棚，探著腦袋向遠處田裏張望。
霍驍北還是很好找的，他長得高，幹活時也跟別人不大一樣。
他旁邊的霍建設，舉著鋤頭掄圓了往地裏砸。
他就只擡高到齊腰的位置，一個相差不多的坑就出來了。
哨聲一響，霍建設就放下鋤頭，向這邊望兩眼，然後拍拍霍驍北手臂，同他說了什麽。
接著霍驍北也望向這邊，隨手把鋤頭扔給霍建設，邁著大步過來。
“下工了？”他看著溫苒。
溫苒點點頭，“嗯。”
周遭人多不好說話，他神情微頓，只道：“回家吧。”
下工時間社員們一窩蜂從地裏出來，紛紛小跑著往家裏去。
瞧見這一行裏的生面孔，有心想多看兩眼，也會被後頭的人推搡著往前。
溫苒聽著幾聲和霍驍北霍瑩打招呼的，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能看到一片後腦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回到家洗一洗做飯，蔥花雞蛋餅、棒子面粥和醋溜土豆絲，吃過飯各回各屋。
衛生所上工的時間晚，多是因為傅決明就在所裏住著，有人來看病一般不會撲空。
但相應的，下工的時間也晚。
霍驍北離開前，說晚飯他來做，讓溫苒幾人下了工直接回家。
下午，衛生所來看病的人多起來。
男同志一般由傅決明來，女同志一般由齊勝男來。
也有例外，像隊裏一位叫餘金桂的年輕女同志，梳著黑溜溜的大辮子，一進來就搬凳子坐到傅決明的小窗下坐著。
“傅大夫，你給我把把脈，瞧瞧我是不是病了？”
這中氣十足但矯揉造作的聲音，讓看賬本看煩的溫苒好奇扭頭。
一旁齊勝男端著搪瓷缸子，表情扭曲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
“金桂，你別耽誤小傅工作，他下周要去市醫院上課，正忙著整理病例呢。”
餘金桂的目光卻不在齊勝男身上，也不在傅決明身上了，她直直看向裏間多出來的那人——
溫苒！
溫苒沖這姑娘笑了笑，轉頭繼續整理賬本。
餘金桂朝齊勝男探身，“齊奶奶，她是誰？”
齊勝男抿了口水，“哦你說小苒，是咱們衛生所的會計，今天剛來的。”
餘金桂不錯眼地盯著溫苒那張臉，腦海中警鈴大作。
“小苒，誰家的？咱們大隊有這人嗎？”她追問。
齊勝男放下搪瓷缸子，卻不答了，反道：“你不去上工，回頭你奶知道又該教訓你了。”
“我不叫她知道就行了。”餘金桂不以為意，“您還沒告訴我她是誰家的？”
“喏，她們家的。”齊勝男朝墻邊一排仨孩子擡了擡下巴。
餘金桂扭頭瞧去，只認得一個常跟她侄子玩的霍林。不過霍林他哥她曉得，是大隊支書的堂孫霍驍北。
這下餘金桂對得上號了，這漂亮女同志應該就是霍驍北的城裏媳婦兒。
餘金桂就放心了，結婚好啊。
再看傅知青傅決明，頭都沒擡一下。
餘金桂：“……”
她摸摸自己臉，她是沒那位女同志長得白長得漂亮，但怎麽說也不醜吧？
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嘛，怎麽傅知青就是不喜歡她呢？
難不成傅知青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才對她的殷勤無動於衷？
眼珠子轉了轉，餘金桂突然想到個人，想到她就大咧咧問出來：“傅知青，你是不是喜歡田盼陽？”
話音一出，滿屋子人都扭頭朝她看過去。
傅決明狠狠皺起眉。
溫苒和霍瑩以及龍鳳胎都是看熱鬧居多。
齊勝男再也沒了耐心，直接發脾氣呵斥：“餘家丫頭，你說話不過腦子啊？你知道你這話說出來會造成多麽惡劣的後果嗎？”
“盼陽明日就要相親了，叫人聽見人家男方會怎麽想？盼陽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往後還怎麽找對象？”
“傅知青更是，好端端的被你糾纏不提，你還往外傳閑話敗人家的名聲？傅知青喜歡誰，不喜歡誰那是人家的自由，由不得你來說道！”
在這麽多人眼前被不留情面的訓斥，餘金桂臉色漲得通紅。
“大姑娘家家的，成天不幹正事，回頭我得好好跟你奶說道說道！”
齊勝男拍桌怒道。t
餘金桂臉色由紅轉白，“可別！可別！我錯了，我跟傅知青道歉，齊奶奶您別跟我奶提。”
她奶可看不上傅知青了，叫她奶知道，回頭又得壓著她不讓出門。
發過火，齊勝男喝了幾口水冷靜，再開口話語依舊嚴肅：“你是二十不是二歲了，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頭得有個數。”
“虧得今天所裏沒外人，不然傳出去讓小傅和盼陽怎麽辦？”
餘金桂也回過意思來，低著頭忙誠懇認錯。
“齊奶奶，傅知青，我錯了，我我我以後說話註意。”
傅決明推了推眼鏡，神色淡淡：“望餘同志說到做到。”
惹惱了人家，餘金桂也不好意思再糾纏，默默起身坐到霍瑩旁邊去，看三個孩子學習。
溫苒一手托著腮，歪頭視線在傅決明和餘金桂身上轉悠。
男知青，不會是男主吧？
系統好像說過男主的名字，她當時聽了一耳朵，但心神都在別的地方，就只記得男主是建設大隊知青，名字早忘了。
傅決明，這名字也怪不常見，是男主的可能性很高。
齊勝男扭過頭，就看見溫苒直勾勾盯著傅決明的背影，神色間滿是探究。
她心裏頭一個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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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苒被帶進裏間，安排在正對著後院的窗戶下。
左邊是櫃子, 右邊桌上摞著一堆木架子, 看起來像用來曬藥材的。
溫苒坐在當中，拉開窗戶, 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蔥蔥整整齊齊的田地。
田裏種的應該是藥材。
藥田西邊是間小屋, 屋外窗下有個土竈。
東邊有口水井，再往東墻角堆了幾垛木柴，木柴堆旁安置了雞窩。
從溫苒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兩只雞在地上走來走去, 咯咯噠的聲音也能清楚傳進來。
不算小的後院打理得很幹凈。
視線轉一圈，溫苒低頭翻賬本。
她身後，齊勝男也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半扭過上半身沖她說道：“咱們衛生所這兩年進項是真不少，還得多虧了小傅。”
傅決明筆尖一頓，“是多虧了齊大夫, 沒有齊大夫擔保, 藥田也批不下來。”
“嗨, 我就費兩下嘴皮子的事, 下地的臟活累活還不是小傅你幹的？”齊勝男坐回去擺擺手, 半點兒沒有搶人功勞的意思。
她接著再說，話裏卻有幾分滿意：“咱這藥田差不多一年能收兩回, 收的藥材咱們衛生所留用一部分，多的就去市裏藥房賣了。”
“有這層關系在, 咱們去它那兒買藥都給便宜。現在大隊社員尋常來拿個藥，咱們也能補貼一二成。”
溫苒聽得認真，再看那藥田，目光裏已然帶上欽佩。
身後傳來聲抱怨：“呵，年前大隊欠隊小老師們的工資，一多半都還是從咱們衛生所裏借的，到現在都沒還呢！”
“要不是怕老師走了孩子沒人教，才不借他們！”
溫苒耳朵豎得更高。
隊小入不敷出，指不定哪天就發不起老師的工資。
但衛生所靠著藥田不僅能覆蓋兩個大夫的工資，還能補貼兄弟單位。
論發展前景，還是衛生所更好哇！
雖然溫苒只拿五塊錢工資，但等她資歷上來，這工資說不定能再漲漲。
所以領導給的第一份工作，她必須給做好了才行。
想到這裏，溫苒開始沈下心，認真看賬本。
先核算數字，有錯誤圈出來，攢一攢就拿去問六奶奶。
六奶奶上了年歲，有些記不大清還得問傅決明。
好在衛生所就倆人，買賣藥材出賬入賬尋常都在場，也各有記錄，核對一下就能分明。
這一通忙下來，也到了快下工的時候。
衛生所的工作清閑，大上午就來了兩個不舒坦拿藥的，還都是隔壁大隊的社員。
十一點過二十分，齊勝男收拾收拾拿上缸子，就叫了下工。
傅決明住在衛生所後院，最不著急上下工，抽空應了聲，依舊握著筆不停。
齊勝男眼裏滿是欣賞，叫她說，小傅跟盼陽那丫頭就挺合適，只是知青……
唉。
“咱們先走，晌午吃個飯睡一覺再來，晚上一刻兩刻也不要緊。”
溫苒鎖上賬本，叫上霍瑩三姐弟離開。
這仨就跟墻邊的桌子上趴著學了一上午，能學進去也實在厲害。
離開衛生所，齊勝男直接家去。
霍瑩覷著時候，提議繞路去地裏，等大哥一起回家。
溫苒忙一上午早餓壞了，摸摸肚子問霍瑩，“咱們晌午飯吃什麽？”
“出門前我和了一盆面，吃五香餅，還是吃雞蛋蔥花餅？”霍瑩從高到低看過去。
溫苒舉手，“我都行。”
霍林毫不猶豫：“我想吃雞蛋！”
霍秀小鹿眼盯著溫苒，秀氣小聲：“我跟大嫂一樣。”
說完，她抿嘴笑笑，跑到二姐霍瑩另一側，拉她的手擋住自己臉。
溫苒：“？”
她探頭看過去，小姑娘就縮得更後了。
霍瑩憋著笑，小聲對溫苒說：“她喜歡大嫂，就是不好意思說。”
哦，害羞啦。
溫苒摸摸兜想拿糖，遺憾的是新做的外套沒有兜。
回家再給吧。
建設大隊地廣人稀，地裏的活計是實打實得累。
快到田埂上時，下工的哨聲接連響起。
霍瑩快走幾步回頭，“這麽巧，大哥正好下工！”
溫苒一手遮在額前當涼棚，探著腦袋向遠處田裏張望。
霍驍北還是很好找的，他長得高，幹活時也跟別人不大一樣。
他旁邊的霍建設，舉著鋤頭掄圓了往地裏砸。
他就只擡高到齊腰的位置，一個相差不多的坑就出來了。
哨聲一響，霍建設就放下鋤頭，向這邊望兩眼，然後拍拍霍驍北手臂，同他說了什麽。
接著霍驍北也望向這邊，隨手把鋤頭扔給霍建設，邁著大步過來。
“下工了？”他看著溫苒。
溫苒點點頭，“嗯。”
周遭人多不好說話，他神情微頓，只道：“回家吧。”
下工時間社員們一窩蜂從地裏出來，紛紛小跑著往家裏去。
瞧見這一行裏的生面孔，有心想多看兩眼，也會被後頭的人推搡著往前。
溫苒聽著幾聲和霍驍北霍瑩打招呼的，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能看到一片後腦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回到家洗一洗做飯，蔥花雞蛋餅、棒子面粥和醋溜土豆絲，吃過飯各回各屋。
衛生所上工的時間晚，多是因為傅決明就在所裏住著，有人來看病一般不會撲空。
但相應的，下工的時間也晚。
霍驍北離開前，說晚飯他來做，讓溫苒幾人下了工直接回家。
下午，衛生所來看病的人多起來。
男同志一般由傅決明來，女同志一般由齊勝男來。
也有例外，像隊裏一位叫餘金桂的年輕女同志，梳著黑溜溜的大辮子，一進來就搬凳子坐到傅決明的小窗下坐著。
“傅大夫，你給我把把脈，瞧瞧我是不是病了？”
這中氣十足但矯揉造作的聲音，讓看賬本看煩的溫苒好奇扭頭。
一旁齊勝男端著搪瓷缸子，表情扭曲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
“金桂，你別耽誤小傅工作，他下周要去市醫院上課，正忙著整理病例呢。”
餘金桂的目光卻不在齊勝男身上，也不在傅決明身上了，她直直看向裏間多出來的那人——
溫苒！
溫苒沖這姑娘笑了笑，轉頭繼續整理賬本。
餘金桂朝齊勝男探身，“齊奶奶，她是誰？”
齊勝男抿了口水，“哦你說小苒，是咱們衛生所的會計，今天剛來的。”
餘金桂不錯眼地盯著溫苒那張臉，腦海中警鈴大作。
“小苒，誰家的？咱們大隊有這人嗎？”她追問。
齊勝男放下搪瓷缸子，卻不答了，反道：“你不去上工，回頭你奶知道又該教訓你了。”
“我不叫她知道就行了。”餘金桂不以為意，“您還沒告訴我她是誰家的？”
“喏，她們家的。”齊勝男朝墻邊一排仨孩子擡了擡下巴。
餘金桂扭頭瞧去，只認得一個常跟她侄子玩的霍林。不過霍林他哥她曉得，是大隊支書的堂孫霍驍北。
這下餘金桂對得上號了，這漂亮女同志應該就是霍驍北的城裏媳婦兒。
餘金桂就放心了，結婚好啊。
再看傅知青傅決明，頭都沒擡一下。
餘金桂：“……”
她摸摸自己臉，她是沒那位女同志長得白長得漂亮，但怎麽說也不醜吧？
不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嘛，怎麽傅知青就是不喜歡她呢？
難不成傅知青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才對她的殷勤無動於衷？
眼珠子轉了轉，餘金桂突然想到個人，想到她就大咧咧問出來：“傅知青，你是不是喜歡田盼陽？”
話音一出，滿屋子人都扭頭朝她看過去。
傅決明狠狠皺起眉。
溫苒和霍瑩以及龍鳳胎都是看熱鬧居多。
齊勝男再也沒了耐心，直接發脾氣呵斥：“餘家丫頭，你說話不過腦子啊？你知道你這話說出來會造成多麽惡劣的後果嗎？”
“盼陽明日就要相親了，叫人聽見人家男方會怎麽想？盼陽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往後還怎麽找對象？”
“傅知青更是，好端端的被你糾纏不提，你還往外傳閑話敗人家的名聲？傅知青喜歡誰，不喜歡誰那是人家的自由，由不得你來說道！”
在這麽多人眼前被不留情面的訓斥，餘金桂臉色漲得通紅。
“大姑娘家家的，成天不幹正事，回頭我得好好跟你奶說道說道！”
齊勝男拍桌怒道。t
餘金桂臉色由紅轉白，“可別！可別！我錯了，我跟傅知青道歉，齊奶奶您別跟我奶提。”
她奶可看不上傅知青了，叫她奶知道，回頭又得壓著她不讓出門。
發過火，齊勝男喝了幾口水冷靜，再開口話語依舊嚴肅：“你是二十不是二歲了，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頭得有個數。”
“虧得今天所裏沒外人，不然傳出去讓小傅和盼陽怎麽辦？”
餘金桂也回過意思來，低著頭忙誠懇認錯。
“齊奶奶，傅知青，我錯了，我我我以後說話註意。”
傅決明推了推眼鏡，神色淡淡：“望餘同志說到做到。”
惹惱了人家，餘金桂也不好意思再糾纏，默默起身坐到霍瑩旁邊去，看三個孩子學習。
溫苒一手托著腮，歪頭視線在傅決明和餘金桂身上轉悠。
男知青，不會是男主吧？
系統好像說過男主的名字，她當時聽了一耳朵，但心神都在別的地方，就只記得男主是建設大隊知青，名字早忘了。
傅決明，這名字也怪不常見，是男主的可能性很高。
齊勝男扭過頭，就看見溫苒直勾勾盯著傅決明的背影，神色間滿是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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