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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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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徐廠長被她這個氣勢給嚇到了, 放下筆,深怕廠裏的搖錢樹不開心了,方才他遇見小馬, 小馬剛跟他說了早上的事情呢, 徐廠長剛剛才打算處理好事情之後, 馬上去一趟實驗廠房。

可沒想到徐玉清就過來了, 還這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小徐你怎麽了?有什麽事情盡管說, 你放心,我絕對公正公平”他緊張熱切地問道, 心底卻在暗罵是誰惹了這個小祖宗,要是把人惹生氣了他絕對饒不了。

徐玉清靜了靜心,保持著冷靜,淡淡的出聲,“我想申請換個宿舍。”說完,把中午的事情如實道來。

一字一句, 完全如實, 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徐廠長原本還冷靜的臉色隨著徐玉清的話, 越來越黑,等徐玉清說完, 他的臉已經完全沈了下來。

徐長長心裏的慌張不言而喻, 他站起來, 嚴肅認真得對著徐玉清說道,“小徐啊, 你放心, 這樣壞心思的人, 要是確定是她做的,廠裏一t定會給一個交代給你!”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徐玉清見他這個態度, 心裏的怒氣也緩和下來一些,“徐廠長,代價什麽的,就後面再說吧,現在我只想先換一個宿舍。”

“如果確實是她,罐頭廠絕對容不下這麽心思險惡的人,你就放心吧。”

只是換一個宿舍啊,徐廠長有些為難,他不管宿舍這塊,但是罐頭廠現在房子緊張,新建的家屬區還沒有好,他著急的撓撓頭,“小徐,你看這樣行不,我把那個宋佳調走先,給你換一個,現在廠裏實在是擠。”

到時候查清楚,要真是幹了這種事情,帶條蛇來,要是狠心直接帶一條毒蛇,能害多少人?

這種害群之馬,可千萬不能留。

他心裏暗想到。

要是還有房間,單獨給徐玉清一間也不是不行,她的能力也配得上,只是眼下不是缺房嘛。

好在,徐玉清也不想和劉阮分開,勉強的答應了這個條件,只是要求今晚就要見不到宋佳佳。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徐廠長自然很快的就答應了,他馬上叫人過來,細細的吩咐了這件事情,在徐玉清面前直接說的清清楚楚,要真是她幹的,立刻辭退。

處理完這件事情,他才和徐玉清一起來到了實驗廠房。

廠房內,小何小馬小林三人早就等的焦急萬分,有手表的看手表,沒有手表的就看墻上的大鐘,都在心急徐玉清怎麽還沒來,一看到門被推開,幾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見到是徐玉清,趕緊迎上去。

“徐同志,你終於來了!”

小馬激動的說道,他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罐頭看看裏面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樣的,他們三個好歹都是高知人才,去過各個廠裏進修學習過的,居然還沒有一個女人厲害。

三人心裏那叫一個撓心撓肝。

徐玉清被他們拖了過來,就連後面的徐廠長都沒人註意,好在徐廠長也不在意,快步流星的走向桌子處,看著桌上整整齊齊的十個罐頭,“這就是早上做的?”

“對。”

小林激動的說道,拿了過來,熟稔的拉開拉環,香味襲來,是一種鹹鹹的,淡淡的肉味,特別吸引人,打開拉環的小林也不知道怎麽了,一下子就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盤子,來。”小馬去洗了一個盤子遞過來,小林往盤子一扣,午餐肉整整齊齊的掉了下來,一整塊的,掉落在盤子的一瞬間還彈了一下。

幾人驚訝的看著這午餐肉,徐廠長內心也一陣激動,“對!就是這樣!”

蘭林罐頭的午餐肉打開就是這樣,又香又彈,不過,徐廠長竟然覺得,眼前的午餐肉,比之蘭林罐頭廠的,更加香。

他搶過小馬手裏的刀,率先割了一塊下來,切下來切口是平整的,不會有肉粒散開。

手直接撚起,放入口中,牙齒一咬下,肉汁瞬間迸發,肉香在嘴裏彌漫,嚼得時候還能感受到淡淡的調料香,讓人吃了一口之後不禁還想再吃一口。

小林幾人見狀,一個個猛吞口水,可是刀在徐廠長手裏,三人都不敢說話,還是徐廠長回過神來之後發現這件事情,趕緊用手上的刀把這午餐肉分成幾大塊,“來,嘗嘗!”

說完,先把盤子遞到徐玉清跟前,“來,小徐,嘗嘗你的傑作,這真是太厲害了!”

徐廠長興奮的說道,這下看著徐玉清的眼神更加火熱了,原本看她就是搖錢樹了,現在看她簡直就覺得她是一顆金錢樹啊!

都不需要搖!

徐玉清忽略掉徐廠長的眼神,伸手拿了一塊吃了起來,還可以吧,中規中矩的味道,還不到徐玉清心裏最好的預期。

還是因為調料不夠多的問題,不過到時候生產的話,調料方面會更精細一些。

而且長時間儲存的罐頭都是需要添加點料的,這個方面徐玉清就不清楚了,小林他們會處理。

看著徐廠長和其他三人吃的開心的樣子,徐玉清心裏也十拿九穩了,她笑瞇瞇的看向徐廠長,“廠長,那咱們簽個合同?”

配方她當然能給,但是自己該有的福利也是必須要用的,她心裏想道。

之前的肥腸罐頭也沒有簽合同呢。

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徐玉清就不想客氣了。

徐廠長一楞,也想了起來,一成利,聽著多,但是這麽好的配方,徐廠長現在反倒覺得自己賺了。

何況,蘭林罐頭廠要的更多!他馬上拍板,“行!簽字!馬上就簽!咱們今天就開始生產!這回過年,咱們罐頭廠過一個富裕年!”

正好因為上個星期,罐頭廠要的肉少了很多,只要下水,那邊正埋怨著呢。

正好了,現在肉他們也要,下水也要。

他這周末可是拎著肥腸罐頭走訪了好幾家領導啊。

想到手裏的訂單,徐廠長真是晚上睡覺牙齒都要笑掉了。

他能受到的嘉獎可想而知。

兩人也不管小林他們了,徐廠長興沖沖的拉著徐玉清去了辦公室,手寫的合同單子兩份一模一樣的,一人一份,蓋上公章。

合同正式生效,徐廠長呵呵一笑,滿意的看著合同,“小徐啊,我還要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說完,他從抽屜裏拿出幾張紙,裏面都是各個廠子的訂單,徐玉清趕緊接了過來,有鋼鐵廠,紡織廠,居然還有肉聯廠。

“肉聯廠也訂了?”徐玉清吃驚的叫道。

肉聯廠她聽說是整個北城最令人羨慕的廠子了,過年的時候實實在在得給肉。

徐廠長呵呵一笑,驕傲萬分,“我們的肥腸罐頭物美價廉,如此美味,他們怎麽能忍不住呢?”

也不枉費他帶著人,一家一家的走訪,攀關系了,而且現在肥腸罐頭,已經在北城流傳起來了。

他這個廠子,可不是白幹的。

放好訂單,徐玉清就被徐廠長催去趕緊把配方準備出來,現在的時間可是爭分奪秒,多幹一點活,就能多賺一點錢,為國家貢獻。

接下來的一周,徐玉清本來想說趁著有空,順帶去照相館拿照片的,哪曾想道自己就像是陀螺一樣,轉個不停,連周五了也不知道,等謝均禮來接人的時候,就看到徐玉清認真的側臉,認真一看,臉更加的消瘦了。

還白了許多,因為一直在室內捂住,都沒有出去吹過風,曬過太陽。

他心疼的走上前,廠房裏面人已經少了很多了,徐玉清在幫著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和小林一起清點數量,順帶查看一下罐頭有沒有出問題的。

徐玉清感覺到後面有人的時候,謝均禮已經走在她身後了,她後知後覺的轉頭,高大的身影就在她背後,眼睛不禁發亮,她開心的笑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謝均禮心裏又些無奈,又有些失落,“今天周五了。”

徐玉清轉頭看向外面的窗,已經天黑了。

她抱歉得看向謝均禮,“我忘了,這幾天忙昏頭了。”

正好也差不多清點完了,她也顧不上還有其他人了,趕緊牽住謝均禮的手,“嘿嘿,走吧,我們回家。”

嬌俏的向他撒嬌後才轉變臉色,看向小林,“林大哥,我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了。”

小林攥緊手裏的本子,心裏無限的苦澀,他勉強的揚起了一抹笑容,頷首點頭,“好,沒剩多少了,你先走吧。”

剛說完,徐玉清感激的朝他笑了一下,手還是沒有放開謝均禮的手,兩人甜甜蜜蜜地走了。

他們的後面,小林苦澀的眼神,止也止不住。

前面,徐玉清心知肚明的看向明顯心情好多了的謝均禮,挑了挑眉,深藏功與名。

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先去拿照片比較好,碰碰運氣,賭照相館還開不開。

要是不開,只能明天來拿一趟了。

好在,他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遠遠看見,那師傅正在鎖門,鐵鎖剛插上。

徐玉清連忙叫道:“師傅,等會兒~我們拿照片!”

聽見聲音,照相師傅頓下了手,疑惑的左右看,看見疾馳而來的自行車還嚇了一跳,“是你們啊!怎麽這麽晚才來拿照片。”

他抱怨著說道,剛關上的門無奈的打開。

也就是這小夫妻兩讓他印象深刻,不然他還真的懶得重新打開門拿照片。

從抽屜裏,一包包的信封中,找到上面的編碼,“來,這是你們的照片,來看看吧。”

謝均禮把單子遞了過去,徐玉清滿懷期待的拆開信封,裏面有大有小幾張照片,最先印t入眼簾的是雙人合照。

雖然照片是黑白的,但是兩人鮮活的模樣好像要跳出來一樣,徐玉清震驚的摸著照片上的自己。

她不知道,原來她看向謝均禮的時候,笑的這麽甜。

就連謝均禮也是,看著她,愛意融融。

但凡任誰一看,都會覺得這是及其恩愛的小夫妻,徐玉清和謝均禮對視了一眼,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師傅見兩人都很滿意的樣子,心裏也得意的不行,他也沒有想到,這效果老好了,要不是這兩人不答應把照片放出來,他真的想印一張大的掛在墻上。

徐玉清滿意的看著雙人照,謝均禮卻對她的單人照失了神。

照片上,言笑晏晏的女人低頭溫柔的看著書,雖然是黑白的,但是那抹笑容,深深的印在了謝均禮心裏。

他珍惜的摩挲著相紙上的人,不舍得得看著徐玉清把它收起來,裝進信封裏。

坐上自行車的那一瞬,謝鈞禮突然說道,“我想去買個皮夾子。”

皮夾子?徐玉清奇怪地看向謝鈞禮,“你怎麽突然要皮夾子了,你之前不是都不用的嗎?”她疑惑的問道。

謝鈞禮沒有說話,看起來有一點不好意思,耳朵開始微微泛紅發燙,“就是覺得,沒有個皮夾子裝錢還是不好使。”

他這個借口太拙劣了,徐玉清都不忍心拆穿他了,默默地點頭,看著他騎向百貨大樓。

天色已經漸暗,但是兩人就這麽行走在大街上,百貨大樓裏,很多櫃臺都已經上鎖,徐玉清扯著謝鈞禮,趕緊去賣外貿的地方,只有那裏會比較晚下班。

“誒誒誒!同志,先別關門,有皮夾子嗎?”徐玉清著急的阻攔售貨員。

鐵門剛要被拉上,就被阻攔了,售貨員明顯的不開心,她厭煩的翻了個白眼,“這時候買什麽皮夾子呀!早沒了,明兒再來吧!”

說著,自顧自的關上門。

徐玉清沒有辦法,就算再怎麽社牛,也不一定能讓售貨員停下回家的腳步,打開門來做生意呀。

無奈地撓了撓頭,徐玉清求助地望向謝鈞禮,眼神詢問他怎麽辦?

謝鈞禮看著門被關上,有些失落,但是不至於難受,“沒事,我們回家吧,下次再來。”

看著售貨員悠悠走開的背影,徐玉清只好點了點頭,同意了。

兩人轉身望樓下走去,謝鈞禮餘光一瞥,掃到了一個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忍不住停下腳步,徐玉清走在他的後頭,這下他一停,徐玉清鼻子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

捂著鼻子,徐玉清哀嚎道,“你幹什麽呀!”

謝鈞禮的目光悠悠的看向自己想要的東西,徐玉清奇怪的看著他拉著自己走,“你到底幹嘛?”

只見謝鈞禮去的方向正是還沒有蒙上布的櫃臺,徐玉清看了過去,裏面有一個黑色的皮夾子。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謝鈞禮,這眼力,也太嚇人了吧。

謝鈞禮終於心滿意足的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徐玉清看著他立刻拿過皮夾子,寶貝的揣到兜裏,回到家,也不裝錢,而且從信封裏面拿出了雙人照片,放在裏面。

放好了以後他還有點後悔,應該這個單人照片也弄一個小的,這麽大,放不進皮夾子裏面。

徐玉清好笑的看著他一系列的操作,有些忍不住了,“你皮夾子不打算先放錢嗎?”

坐在長椅上的謝鈞禮寶貝的翻看著照片,沒有什麽心思,隨意的應了一句,“一會放點。”

得,徐玉清聳聳肩,晃悠悠地打開飯盒,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等謝鈞禮回過神來的時候,徐玉清已經快吃飽了,他趕緊把皮夾子放好,來到徐玉清身邊坐下,接過徐玉清遞過來的碗筷。

快速的把飯菜吃點,收拾好碗筷,謝鈞禮心急得跑到房間裏。

原本心猿意馬的人,看著床上熟睡的媳婦兒瞬間被澆滅了心思,他心疼的看著困倦的人,把被子蓋好。

摸上她的腳,還是冰涼的。

把被子蓋好,脫下外衣躺下,雙手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把她的腳夾住。

暖意漸漸襲來,兩人睡了過去。

此後的很多天,徐玉清和謝均禮都適應了這個生活節奏,一到工作日,兩人不舍得分別,到了周五,謝均禮就會來接她,兩人小別勝新婚,過上甜蜜的兩天。

只是徐玉清這回堅決的叫謝均禮把車子騎回去,她根本沒有時間回家。

在罐頭廠就和陀螺一樣轉,到處去,不過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相比徐玉清的滿足,謝均禮心裏多了些不安。

閑暇之餘,他忍不住會等待著電話鈴聲響起,然後立刻拿起手柄,可是,不是她。

下意識的拿出皮夾子裏的照片,邊角處因為碰的太多,已經起了毛邊了,謝均禮閉上了眼,把照片小心的放回去,揣回胸口處。

一整周的焦急等待,下周二罐頭廠就放年假了,謝均禮蹬著自行車,心裏的憋悶總算是消散了許多。

懷揣著好心情來到罐頭廠大門前,今天的天氣倒是挺好的,久違的日頭出來了。

就像謝均禮的心情一樣。

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謝均禮終於看見了自己媳婦兒的影子,他下了車,打上腳踏,迎了上前。

寬肩窄腰,提拔的身子,冷峻的臉龐,大步走向徐玉清的時候眼睛只能看下一個人的深情模樣,讓罐頭廠許多年輕人心底暗自羨慕。

真好,他們也想擁有這樣的愛情。

“累了嗎?”接過她手裏的包,謝均禮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擔憂地看著她。

徐玉清滿是充實搖搖頭,“一點都不累,我學習到了很多!”

她拍了拍她手裏的挎包,興奮的神情擋也擋不住,徐玉清開心的給謝均禮使了一個眼神,剛想說話,後面傳來了叫聲。

徐玉清疑惑的轉過頭去,是小林,他今天早上特意在頭發上抹了最時興的蠟,這可是海市貨,很難買的,說不清是什麽心理,他故意梳理了一下頭發才說話。

“沒什麽大事,就是叫你周一的時候早點來,到時候報社的人也會提前過來,需要拍照片,剛好看看供銷社正式開售是什麽樣子。”他囑咐著說道,溫柔的笑顏如沐春風。

徐玉清眼睛一亮,心裏激動:“好,我會記得的,謝謝。”

“沒事,畢竟這是我們的心血。”他慢慢地說道,我們的時候還故意壓重了音調。

還看了謝均禮一眼。

徐玉清毫無察覺,她身邊站著謝均禮,說完了習慣的牽住他的手,和小林禮貌的頷首告別就轉身,興奮的抱住謝均禮的手臂,“這段時間怎麽都是好消息,一會兒我又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她激動不已地樣子讓謝均禮暫時忘記掉了心中的不悅,溫柔的看著她。

路上人多,徐玉清一直忍住,直到上了自行車,才圈住謝均禮的腰,“你知道嗎,你現在要是退伍,我都能養你。”

她豪邁的說道。

這麽久的努力,沒有白費,好賣的程度是連徐廠長都沒有想到的。

也是,在城裏,固定的肉票,想吃口肉都難,這時候有了便宜好吃還不用票的肥腸罐頭,一聽是肉做的,就有了好奇。

徐廠長也聽了徐玉清的意見,舉行了一個試吃活動,在每家供銷社固定免費給十罐罐頭,給大家試吃。

這個辦法,周一的時候已經在距離北城罐頭廠最近的供銷社實驗了一次,結果自然是大賣。

甚至供不應求,現在北城肥腸罐頭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

壓低利潤,為民眾思考,為人民服務,下周一,還會有北城報紙的人實地采訪。

她興奮的把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訴了謝均禮,心中激昂感覺都要爆出來了。

“我好開心啊!”

徐玉清總結道,興奮的等著謝均禮評價。

緩慢的蹬著腳踏,感受著愛人的興奮,謝均禮勾起唇角,毫不客氣的誇讚,“很棒,這是你自己的厲害。”

這場罐頭大戰中,最主要的還是味道。

味道不夠好,人民群眾也不會買單,只有味道好,才會有現在瘋搶的場面。

徐玉清承認,謝均禮這樣斬釘截鐵的態度取悅到她了,滿意的抱住她的腰,“嘿嘿,你還挺會說話的嘛!”

兩人就這麽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刻,到家後,徐玉清也緊緊跟著謝均禮,看著他鎖車,怎麽也不願意先進去。

謝均禮無奈的隨著她,但是嘴角的微笑,怎麽也降不下來。

徐玉清看著他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好笑,“你t這樣,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謝均禮挑眉,“怎麽不一樣。”

橫了他一眼,“你說呢?”

謝均禮無奈的笑了起來,“走吧,太冷了。”

見他逃避話題,徐玉清無趣的撇了撇嘴,走了進去。

她把謝均禮身上的挎包摘了下來,裏面是兩個信封,厚厚的。

看著謝均禮,她豪邁一笑,“打開來看看?”

謝均禮接了過來,厚厚的一沓,能感覺的到是什麽東西,撕開,裏面厚厚的都是大團結。

“這裏,一千。”徐玉清湊近,小聲的說道。

而且這是已經結出來的貨款裏,先給她的一部分。

後面罐頭廠會繼續按照月份結款。

滿滿的大團結,謝均禮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錢,這才一個月不到,賺了他一年多的工資,他勾起嘴角,看向她,心底得驕傲油然而生,“你可以養我了。”

“嗯哼,那肯定~”

徐玉清驕傲的哼了哼,“明兒咱們就去大消費!過個好年,過年的時候你把何向那孩子接過來吧,反正咱們兩個也怪冷清的,等過了年他就要走了。”她輕聲說道。

自己過年的滋味,她嘗試過,確實不是很好。

哪怕徐玉清和何向不是很熟悉,但是這種時候,也是可以互相幫助一下的。

謝均禮應了,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徐玉清這個財迷開心的去衣櫥裏把盒子拿了出來,把所有的存款拿出來數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美滋滋的放好,剛蓋上,她突然又打開了,謝均禮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怎麽了?”

“你皮夾子呢?拿過來。”

從兜裏掏出皮夾子,謝均禮就這麽看著她跟個土地主塞金子一樣,豪橫的塞幾張大團結進去。

“來,給你的零花錢。”

徐玉清甩著手,模樣得意又可愛,像一只老虎,神氣昂昂的站在山峰處。

大手伸過去,接過皮夾子,五張,五十塊錢,估計這個皮夾子拿出去,大家都會被嚇到。

一個家庭兩三個月的夥食費,她隨手給的零花錢。

謝均禮無奈的笑了起來,突然發現這樣的感覺,還挺舒服。

晚飯過後,謝均禮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睡前去跑一會,但是徐玉清回家的時候從沒跑過,這回吃完飯,他急匆匆的洗幹凈碗筷,和徐玉清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徐玉清見他跑步還穿著軍大衣,奇怪的不得了,奈何謝均禮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完全不受控制,咻一下就出去了。

徐玉清閉上嘴,她本來想叫他倒杯水的。

謝均禮出門之後,按照往常的速度跑去了於家,於家院子裏,於文耀正陪著兒子玩,遠遠就看見了謝均禮的背影,他好奇的抱起兒子,“你咋了,今兒小徐不是回來了嗎?”

他疑惑的看向謝鈞禮,臉上有些看熱鬧的八卦。

謝均禮佯裝勉強的走了過來,“對,吃太多了。”

說著,走上前來,在於送父子倆面前,大方的把皮夾子拿出來。

於文耀迷茫的看著他的動作,“你幹啥?不是要買我兒子吧!?我跟你說,我兒子我可不賣啊!你有錢你買我都行!”

他耍寶著說道,謝均禮沒有搭理他,慢條斯理的拿出皮夾子,撐的開開的,然後從裏邊掏出一元,“沒事,就是今天我媳婦給我發錢了,畢竟也是侄兒,來,謝叔叔給的。”

他說著長話,一只手拿著皮夾子,裏面五張大團結清晰可見,另一只手拿著一元塞給於送。

於文耀瞬間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見他這模樣都氣笑了,“好家夥,擱我這炫呢?有本事你全拿給我兒子啊!而且你以為我沒有嘛?你以為我沒有?”

他氣呼呼的說道,然後沮喪的發現,他還真沒有。

他全身上下,也就五塊錢不到,還都是零散的。

嫌棄的看了一眼謝鈞禮,抱起兒子,轉身就走,臨走前還氣呼呼的把謝鈞禮的一塊錢丟回去,“滾滾滾!”

謝鈞禮挑眉,沒想到於文耀這麽不禁逗,他從容的從空中接過一塊錢,既然不要,他再次寶貴的放回去,看著關上的門,愉悅地回家。

謝鈞禮是開心了,殊不知,在他走後於家鬧了一場,當然,結果是以於文耀不服氣地抱著兒子結束。

“我不要五十,你好歹給我整張的五塊啊!”他不服氣的喊道,把於送放在自己身前當擋箭牌。

顏瀾都不想搭理他,自顧自的擦著雪花膏,嘴上不饒人,“人家老謝有錢也不亂花錢,你呢!?兜裏有兩個子兒就恨不得一下全花了,你是財主呀!”

一聽見她不耐煩地喊話,於文耀立刻心虛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吵。

另一邊,謝鈞禮回家的時候徐玉清正在打毛衣,她還是想趕在過年前,給謝鈞禮一件新的毛衣。

洗漱完,炕上,一人拿著書,一人拿著毛線,不大的房間溫暖舒適。

夜色越來越深,徐玉清頭一點一點的,開始犯困,謝鈞禮像是等待已久,從善如流得放下書,把她手裏的東西拿走,兩人躺下,相擁而睡。

次日,徐玉清迫不及待的起床,雖然說要消費,但是現在真的錢都花不出去,她查看著家裏有什麽東西,上回買的半頭豬吃的不多,還有很多,過年肯定夠了。

現在糖票緊缺,不然的話她還打算多買一點。

把家裏的東西清理好,徐玉清看著自家的地窖和倉房,摸著下巴,“我們家缺菜。”

不過,現在到處都缺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還好能偶爾發一頓豆芽解饞。

就是不知道村裏沒有肉,也沒有菜,大家吃什麽呢,總不能去啃樹皮吧?

徐玉清看向謝均禮,疑惑的問出自己的問題,謝均禮默了一瞬,淡淡的回話,“土豆子吧。”

只是,挨餓受凍還是常有的。

土豆呀,看來南北地區都一樣。

徐玉清安靜了下來,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當知青的時候,她靠近謝均禮,挽住他的手臂,眼神有些失神,“你知道嗎?我之前也常常挨餓。”

不過不是沒有東西吃,雖然家裏三個孩子,但是好歹是雙工人家庭,還是有的吃的。

只是她的爹娘不給而已。

“我挨餓挨慣了,剛下鄉當知青的時候,常常一下地就暈過去,大隊長最討厭我了,又不能讓我餓死,可是我又沒有工分。”

她苦澀的笑著,眼裏卻沒什麽感覺了,這些事情,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

“我除了小時候吃的飽,還是當知青的時候吃的飽,那會我實在被人看不起,為了挽回一點,我就下了工去挖野菜,給大家。”

而且可能是她運氣好,只有她挖的野菜比較嫩,勉強還能入口,不會很老。

“我就天天去挖野菜,後來才會救上你。”她認真的看向謝均禮,心裏也有些疑惑,自己當時怎麽就有那麽大的力氣,能把他救上來。

後來跟著他,遇到了何秀華這個婆婆,被搓磨的苦不堪言,謝均禮軍務繁忙也沒有回來過,她因為心裏有愧,也不敢說。

就這麽一直忍著。

她時常會想,要不是自己想起來在後世的記憶,這輩子肯定還是這麽淒慘的死法。

原來,一個環境,對人的改變,真的可以那麽大。

脆弱,懦弱的是她,自信,強大,開朗的也是她。

突然間,她心裏就有些感慨,“今年,我們一定要過一個好年。”

身邊的人還是溫柔的應聲,徐玉清看著地上,好好地平覆了一下心情,她才扯著男人回去堂屋,“中午想吃什麽,做個沒吃過的?”

“好。”

謝均禮快速的應了一聲,有些心疼,抿著嘴,有些後悔自己的嘴笨。

上回燒烤的時候,買了很多孜然,還沒有用完,徐玉清把孜然粒放在蒜臼子裏頭,用力的捶散。

上回她也是這麽錘的,結果錘蒜的時候一股子孜然味。

把孜然粉倒出來,洗幹凈蒜臼子,放好,徐玉清接過謝均禮削幹凈的土豆。

把土豆切成塊,鍋裏放底油,小火慢煎,煎至熟透之後先盛出來,再繼續下一鍋。

中午打算就吃土豆子了,要不然這麽多實在是吃不完。

只見米和面下去的快,但是過年了,米和面都不好買。

大家都缺,都想要。

糧票又沒有那麽多。

徐玉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票證時代還需要多久才能過去啊。

謝均禮吃的多,份量也大一些,一大盤煎得金黃的土豆塊呆在盤子裏,“t現在,大火,可以猛一點。”

徐玉清叫道,謝均禮立刻應聲,往裏面塞了幾片竹片,火勢瞬間燃起,他在順勢放了一根柴頭。

感受到鍋裏越來越熱,徐玉清再次倒油,還是少量,保證不粘鍋。

油熱之後快速倒土豆,把下面冷卻的土豆給重新煎脆,就可以開始放調料了。

只不過,這個放調料的速度,一定得快。

蔥先下去,翻炒兩下快速倒入醬油,翻勻,辣椒面,孜然粉,“可以關火了!”

就趁著餘溫,把調料炒勻。

整個廚房都是孜然的香氣,徐玉清的肚子忍不住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不過只吃一個土豆還是不夠,她在旁邊燒了點水,把切好的肉片倒進去,白菜絲,估摸著時間,把打好的雞蛋順著鍋邊溜進去。

“好了,吃飯吧。”

撒鹽,一小點點的豬油,胡椒粉,簡單好喝的湯就這麽做好了。

謝均禮把火給熄了,搶在徐玉清之前端起湯盆。

見狀,徐玉清也不和他搶,自己去拿了碗筷,桌子上,金黃的土豆塊散發著迷人的香氣,細碎的綠色點綴著,特別的好看。

謝均禮很愛孜然的味道,早在之前,他就忍不住瘋狂的吞咽了起來,這下剛坐穩,就拿起筷子給自己來了一塊。

“怎麽樣?好吃不,是不是和烤的不一樣?”

徐玉清驕傲的說道,孜然土豆可是她曾經的最愛。

在拍視頻到半夜,快累到崩潰的時候,她就會和助理下樓,拐去家附近的夜市,點上兩份孜然土豆,加上炒面,還有兩杯酒。

一頓完美且足夠治愈的宵夜就好了。

現在吃著這相似的味道,徐玉清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之前的時候,只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一大盤子的土豆,徐玉清本來以為多多少少會剩一點,但是她沒有想到,謝鈞禮的胃口這麽的可怕,吃著吃著,盤子裏空了。

她就這麽看著他吃,謝鈞禮來兩塊土豆就得來一口湯,非常的有規律,要是他去當吃播,就憑這張臉和身材,絕對火遍大江南北。

吃到最後,徐玉清勉強的灌下碗裏最後一口湯,“不行了,我喝不下了,湯就剩著吧,晚上可以吃面條。”

“好。”謝鈞禮摸了摸肚子,沒有為難自己。

把碗筷收拾幹凈,吃到撐得兩人默契地站了起來,套上棉襖,踩著雪去散步了。

這幾天的天氣都很不錯,雖然冷,但是也能看見日頭,家屬區裏之前被拘著的孩子們這幾天到處亂竄,不過之前都是謝鈞禮冷臉一看,一幫孩子就跑了。

現在,他的身邊跟著徐玉清,整個人都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一個半大的小姑娘膽子大的很,黑黢黢的,臉蛋兩塊紅色,一看就知道沒少往外跑。

“謝嬸嬸!謝嬸嬸!你不在的時候謝叔叔特別兇!”她湊近徐玉清,扒拉住她的手,很嚴肅的告狀。

說完之後還挑釁的看了一眼謝鈞禮。

徐玉清配合的彎腰,只是這一聽,她完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挪揄地看了一眼謝鈞禮,她學著小女孩的樣子,輕輕的,用悄悄話的聲音問道,“這樣啊,他怎麽那麽不好呀,那要怎麽辦呢?”

溫柔的嗓子讓女孩不禁更親近,直接抱住徐玉清的腿,“我知道!像我爹一樣!拿竹鞭打一頓!竹鞭抽你!”

她模仿著家裏媽媽罵人的模樣,活靈活現的樣子差點讓徐玉清當街笑的腿軟。

雙手攙扶住謝鈞禮,她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補充著說道,“行,我知道了,一會我打他,讓他下回別那麽兇了。”

小女孩開心一笑,美滋滋的跑向一旁等待的小夥伴,開心的炫耀一番剛剛的事情。

徐玉清站了起來,“謝叔叔~下回溫柔一點唄。”

謝鈞禮早就紅了耳尖,一句謝叔叔差點讓他破防,慌張的捂住徐玉清的嘴,“這是在外面!”

“在家裏就可以了嗎?”徐玉清笑嘻嘻的挑釁道。

謝鈞禮暗了眼眸,“你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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