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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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直到他們兩人離開後, 站在原地的謝瑤立馬戒備的看向每個在長樂宮裏走動的宮人，覺得她們都要害自己的孩子。
壞人，他們都是想要害自己和孩子的壞人。
夜裏, 周淮白過來看她，手上還端著一碗白粥，眉眼間的擔憂全然不似作偽, “我聽宮人說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是沒有胃口嗎。”
謝瑤看著眼前正舀著粥, 小心的要餵她喝的男人, 真心覺得他的演技是真的好, 要不是她今天聽到了他和謝月蓉的對話, 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那個口口聲聲說她惡心的男人和眼前溫柔體貼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偏過頭的謝瑤忍著翻湧到喉頭的惡心, 一雙眼兒似纏滿了血絲，很輕很輕地問, “殿下，你會害我的孩子嗎。”
周淮白被她的問題問得一楞，旋即笑得溫柔的摸了下她的頭, “傻瓜，我怎麽會害我們的孩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我們孩子的到來。”
“殿下，我肚裏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嗎。”謝瑤又一次問了更明知故問的傻問題。
“不是我的，你還想要是誰的。”周淮白放下手中的白玉碗, 掌心撫摸著她瘦得不掛一點兒肉的臉, 和她目光平視，“阿瑤, 有些話我不喜歡你說第二次，知道嗎, 要不然我會生氣的。”
“孩子是我們的，是老天爺賜予我們的珍寶，你和孩子一樣是老天爺送給我的，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珍寶嗎？連謝瑤自己都想嘲諷了。
要真是珍寶，又怎麽會同另一個女人說她肚子裏的是野種。
更討厭他的演技怎麽能那麽好，好到她總以為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實際上才是騙謝月蓉的。
隨著脈象逐漸穩了，謝瑤的肚子也有了弧度，只是那張臉卻格外的瘦，整個人也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不見絲毫生氣，有的只是死氣沈沈的暮氣。
棠梨抱著幾枝梅花從外面跑進來，笑道，“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我們要不要出去曬下太陽。”
那麽好的日頭，她也好久沒有看見了。
謝瑤神色溫柔的撫摸著肚子，她肯定也很想要出去看一眼吧。
許久沒有走出長樂宮的謝瑤被外面的景色晃得幾乎走了神，枝頭開的梅花傲然而立，開得肆意又張揚。
真好看啊。
棠梨指著遠處開得盡顯傲骨的梅花，笑得露出兩個小梨渦，“小姐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奴婢去給你摘一枝最漂亮的梅花回來。”
謝瑤像是被她的笑給感染了，連自己都不禁帶上了幾分笑意，“去吧，要是你給我摘的花不好看，我可不要。”
“奴婢摘的花肯定是最好的，小姐你就等著瞧好了。”
目送著棠梨雀躍著跑去摘梅花後，謝瑤看著近在咫尺的梅花枝，正要伸手接過。
斜空裏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孩頂著頭，猛地往她肚皮上一撞，嘴裏還不停念著，“都是你這個壞女人害得謝姐姐不高興，只要你死了，謝姐姐就會開心了。”
“只要你和肚裏的孽種死了，謝姐姐就不會在難過了。”
誰都沒有想到會有個小孩突然沖出來，她們想要伸手去拉走那個小孩的時候，謝瑤已經被撞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跟在那個小孩身後的嬤嬤也追上來了t，大聲推搡著，辱罵著。
折桃去摘梅花回來後，看見的就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綻放出大片刺眼的紅的小姐。
憤怒的上手就去扯那故意沖撞的小孩，怒吼道：“你這小孩為什麽故意撞我家小姐！要是我家小姐和肚裏的孩子有個大概，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嬤嬤見公主被欺負，仗著手勁大直接動手，“大膽，這可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們公主推就推了，你又怎麽樣。”
“要我說，我家公主推得那叫一個好，這叫替天行道懂不懂，像這種禍害就應該直接去死！”
肚子裏傳來一陣陣絞疼，渾身上下都冷得像浸泡在寒潭的謝瑤痛苦的捂著肚子，疼得整個人蜷縮在一團。
她的肚子好疼，孩子，她的孩子。
救救她，救救她和孩子。
謝瑤的意識逐漸消失的那一刻，她看見的是棠梨正和那個婆子扭打成一團，還有那個故意沖撞她的小孩對她做出的鬼臉。
她恨！！！
除了恨，她更擔心自己的孩子，因為她的肚子好痛，真的好疼。
謝瑤再次醒來後，人已經不在冰冷的梅園裏了，而是在溫暖的長樂宮裏。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怎麽樣了，她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卻像是被滾燙的紅石子燎過，一動就是牽扯到皮肉綻開的鮮血淋漓。
就連這個溫暖的宮殿裏都透著一股子令人感到壓抑且不適的氛圍，不會的，她的孩子肯定不會出事的。
謝瑤滿懷期待的看向棠梨，想要從她口中聽到孩子並沒有任何事的話。
“小姐，孩子，孩子沒有保住。”棠梨跪在床邊哭得稀裏嘩啦，她清楚自己哭得在難過，也比不過小姐心裏的萬分之一，更恨那個沒有保護好小姐的自己。
“沒關系的小姐，只要我們調理好了身體，以後還會有的，以後你想要多少孩子能有多少。”
謝瑤第一個反應就是在質疑她說謊，她的孩子明明還好好的在她的肚子裏，再過不久就會降生了，她又那麽愛她，連在肚子裏都舍不得讓她受一點點而的苦，那麽乖巧又聽話的孩子怎麽會走，又怎麽會離開她。
直到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嘴唇不受控制的翕動著的謝瑤才崩潰的抓住棠梨的手臂搖，“你騙人，我的孩子那麽健康的，她怎麽可能沒有保住，她怎麽會離開我，明明她那麽的愛我，那麽的期待喊我一聲母親。”
“說，是不是你和那群庸醫聯手起來騙的我！”
“肯定是你們騙我，你們就是想要我的孩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對不起。”此時的周淮白竟不敢在往前靠近半步，唇瓣緊咬著生怕自己洩出痛苦的哭泣。
他知道這個孩子註定留不住，即使他已經暗中小心在小心了，仍是改變不了所謂的宿命嗎。
披頭散發的謝瑤見到他，像是極需一個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支柱，連滾到床下都不在意，一心有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被他們害死了，她要他們陪葬，要他們給自己的孩子陪葬！
“殿下，他們說阿瑤的孩子沒了，他們肯定是在騙我，把他們通通都處死好不好。”
“我要他們給我的孩子陪葬，她還那麽的小，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喊我一聲娘親。”
前面為其救治的太醫顫巍巍的上前回話，額間一片涔涔薄汗的跪在地上，“殿下，夭美人的身體本就虛弱留不住孩子，就算沒有十二公主的那一推，夭美人的孩子也註定生不下來。”
“胡說！我的孩子健康得很，怎麽可能生不下來，肯定是你這個庸醫騙人。”瞳孔布滿蛛網紅血絲，嘴唇幹裂發白的謝瑤崩潰的大喊
“是你，是你這個庸醫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
“太子殿下，老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欺瞞！ ”
“行了，孤知道了，你們先下去。”這一瞬間，周淮白像是整整衰老了十多歲，周身縈繞著因擺脫不了命運的痛恨，無力。
太醫聽到後，立馬提著藥箱跑出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被留下來陪葬。
謝瑤看著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居然被他輕輕放過，發了瘋一樣對他又打又踢，“他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殿下你怎麽能那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那是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啊！！！”
“阿瑤，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眼睛濕潤的周淮白將人用力的摟進懷裏，鼻音悶重，“這個孩子只是暫時離開了我們一下，她以後還會回來的。”
“不要，他們都不是我的孩子，我只要我的孩子。”就算以後有其他孩子了，不，她不會在有其他孩子了，她只要這個孩子。
“為什麽你們害死了小花還不夠，還要害死我的孩子。”謝瑤掙紮著要逃離他的懷抱，電光石閃之間又想到了自己那日聽到的對話。
“是你，是你和謝月蓉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我生下你的孩子！是你，你就是個殺人兇手！”
“不是，我沒有不想過要我們的孩子，我知道我們兩個有好孩子的時候比誰都開心。”胸腔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壓住的周淮白更用力的抱住了她 ，“你相信我，等這一次調養好身體後，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孩子的。”
“說謊！你要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為什麽不處死這些害死我們孩子的人。”謝瑤伸出指甲戳著周淮白的心，一字一句似混著血腥味從牙縫裏咀嚼而出，“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恨你，比恨謝月蓉還要恨你！”
“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人是你，說會讓我當太子妃的是你，可是討厭到不讓我生下你的孩子的是你，讓我成為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東西的人還是你。”
“對不起。”心臟被捏得喘不過氣來的周淮白可恥的發現，如今的他除了能說對不起之外，完全喪失了作為人的語言系統。
“誰要你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簡直是天底下最沒用的東西！”這一刻的謝瑤忽然又有些慶幸孩子沒了，否則她來到這個人世間後見到自己的父皇根本不期待她的出現，還恨不得殺了她的時候，倒不如死了幹凈。
謝瑤說著說著，忽然止不住的掩面大笑起來，臉上是笑的，眼淚卻是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砸，“我的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肯定很高興吧，畢竟你從一開始就不期待這個孩子，說不定這段時間演著喜歡我也讓你感到很惡心吧。”
眼睛亦是水光彌漫的周淮白緊張又無措的幫她擦著眼淚，著急地解釋，“沒有，我沒有不喜歡我們的孩子，我比誰都渴望我們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滾！你給我滾！”
“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所有人！”
正折了一枝紅梅用來調香的謝月蓉聽到長樂宮裏的那位流產後，唇角的笑意止不住上揚，就連本清冷高潔的梅香嗅來，都多了一絲馥郁的甜香。
就那麽讓她輕易的流產了，還真是便宜了她。
不過十二公主那笨蛋真是好用，她不過是用了點好吃的就籠絡住了對方。
“夭美人剛流了孩子，把本宮庫房裏的那棵百年老參拿出來給她補補身子，免得說我這個當姐姐的不心疼她。”
“太子妃大善。 ”
劉嬤嬤出了門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吩咐下去，“去，挑幾根上好的蘿蔔曬幹後給住在長樂宮的送去。”
宮女不解，“可是娘娘不是說，要去她的庫房拿百年老參的嗎。”
劉嬤嬤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翻了個白眼，“太子妃心善，老奴可見不得一個妾室流產就流產了，哪裏配得上用那麽好的東西。”
“記住了，以後但凡是長樂宮那邊要的東西，都得給我機靈著點。”
正準備去送東西的小宮女期期艾艾的問，“那嬤嬤，這是要送到長樂宮去的炭，還送嗎？”
“不送你還有幾個腦子夠砍。”
如今長樂宮那位剛失了孩子，殿下指定會心疼她，要是這個時候就從她身邊的東西下手難免不會被發現，她是貪，但不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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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 周淮白過來看她，手上還端著一碗白粥，眉眼間的擔憂全然不似作偽, “我聽宮人說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是沒有胃口嗎。”
謝瑤看著眼前正舀著粥, 小心的要餵她喝的男人, 真心覺得他的演技是真的好, 要不是她今天聽到了他和謝月蓉的對話, 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那個口口聲聲說她惡心的男人和眼前溫柔體貼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偏過頭的謝瑤忍著翻湧到喉頭的惡心, 一雙眼兒似纏滿了血絲，很輕很輕地問, “殿下，你會害我的孩子嗎。”
周淮白被她的問題問得一楞，旋即笑得溫柔的摸了下她的頭, “傻瓜，我怎麽會害我們的孩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我們孩子的到來。”
“殿下，我肚裏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嗎。”謝瑤又一次問了更明知故問的傻問題。
“不是我的，你還想要是誰的。”周淮白放下手中的白玉碗, 掌心撫摸著她瘦得不掛一點兒肉的臉, 和她目光平視，“阿瑤, 有些話我不喜歡你說第二次，知道嗎, 要不然我會生氣的。”
“孩子是我們的，是老天爺賜予我們的珍寶，你和孩子一樣是老天爺送給我的，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珍寶嗎？連謝瑤自己都想嘲諷了。
要真是珍寶，又怎麽會同另一個女人說她肚子裏的是野種。
更討厭他的演技怎麽能那麽好，好到她總以為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實際上才是騙謝月蓉的。
隨著脈象逐漸穩了，謝瑤的肚子也有了弧度，只是那張臉卻格外的瘦，整個人也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不見絲毫生氣，有的只是死氣沈沈的暮氣。
棠梨抱著幾枝梅花從外面跑進來，笑道，“小姐，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我們要不要出去曬下太陽。”
那麽好的日頭，她也好久沒有看見了。
謝瑤神色溫柔的撫摸著肚子，她肯定也很想要出去看一眼吧。
許久沒有走出長樂宮的謝瑤被外面的景色晃得幾乎走了神，枝頭開的梅花傲然而立，開得肆意又張揚。
真好看啊。
棠梨指著遠處開得盡顯傲骨的梅花，笑得露出兩個小梨渦，“小姐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奴婢去給你摘一枝最漂亮的梅花回來。”
謝瑤像是被她的笑給感染了，連自己都不禁帶上了幾分笑意，“去吧，要是你給我摘的花不好看，我可不要。”
“奴婢摘的花肯定是最好的，小姐你就等著瞧好了。”
目送著棠梨雀躍著跑去摘梅花後，謝瑤看著近在咫尺的梅花枝，正要伸手接過。
斜空裏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孩頂著頭，猛地往她肚皮上一撞，嘴裏還不停念著，“都是你這個壞女人害得謝姐姐不高興，只要你死了，謝姐姐就會開心了。”
“只要你和肚裏的孽種死了，謝姐姐就不會在難過了。”
誰都沒有想到會有個小孩突然沖出來，她們想要伸手去拉走那個小孩的時候，謝瑤已經被撞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跟在那個小孩身後的嬤嬤也追上來了t，大聲推搡著，辱罵著。
折桃去摘梅花回來後，看見的就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綻放出大片刺眼的紅的小姐。
憤怒的上手就去扯那故意沖撞的小孩，怒吼道：“你這小孩為什麽故意撞我家小姐！要是我家小姐和肚裏的孩子有個大概，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嬤嬤見公主被欺負，仗著手勁大直接動手，“大膽，這可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們公主推就推了，你又怎麽樣。”
“要我說，我家公主推得那叫一個好，這叫替天行道懂不懂，像這種禍害就應該直接去死！”
肚子裏傳來一陣陣絞疼，渾身上下都冷得像浸泡在寒潭的謝瑤痛苦的捂著肚子，疼得整個人蜷縮在一團。
她的肚子好疼，孩子，她的孩子。
救救她，救救她和孩子。
謝瑤的意識逐漸消失的那一刻，她看見的是棠梨正和那個婆子扭打成一團，還有那個故意沖撞她的小孩對她做出的鬼臉。
她恨！！！
除了恨，她更擔心自己的孩子，因為她的肚子好痛，真的好疼。
謝瑤再次醒來後，人已經不在冰冷的梅園裏了，而是在溫暖的長樂宮裏。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怎麽樣了，她想要開口說話，喉嚨卻像是被滾燙的紅石子燎過，一動就是牽扯到皮肉綻開的鮮血淋漓。
就連這個溫暖的宮殿裏都透著一股子令人感到壓抑且不適的氛圍，不會的，她的孩子肯定不會出事的。
謝瑤滿懷期待的看向棠梨，想要從她口中聽到孩子並沒有任何事的話。
“小姐，孩子，孩子沒有保住。”棠梨跪在床邊哭得稀裏嘩啦，她清楚自己哭得在難過，也比不過小姐心裏的萬分之一，更恨那個沒有保護好小姐的自己。
“沒關系的小姐，只要我們調理好了身體，以後還會有的，以後你想要多少孩子能有多少。”
謝瑤第一個反應就是在質疑她說謊，她的孩子明明還好好的在她的肚子裏，再過不久就會降生了，她又那麽愛她，連在肚子裏都舍不得讓她受一點點而的苦，那麽乖巧又聽話的孩子怎麽會走，又怎麽會離開她。
直到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嘴唇不受控制的翕動著的謝瑤才崩潰的抓住棠梨的手臂搖，“你騙人，我的孩子那麽健康的，她怎麽可能沒有保住，她怎麽會離開我，明明她那麽的愛我，那麽的期待喊我一聲母親。”
“說，是不是你和那群庸醫聯手起來騙的我！”
“肯定是你們騙我，你們就是想要我的孩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對不起。”此時的周淮白竟不敢在往前靠近半步，唇瓣緊咬著生怕自己洩出痛苦的哭泣。
他知道這個孩子註定留不住，即使他已經暗中小心在小心了，仍是改變不了所謂的宿命嗎。
披頭散發的謝瑤見到他，像是極需一個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支柱，連滾到床下都不在意，一心有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被他們害死了，她要他們陪葬，要他們給自己的孩子陪葬！
“殿下，他們說阿瑤的孩子沒了，他們肯定是在騙我，把他們通通都處死好不好。”
“我要他們給我的孩子陪葬，她還那麽的小，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喊我一聲娘親。”
前面為其救治的太醫顫巍巍的上前回話，額間一片涔涔薄汗的跪在地上，“殿下，夭美人的身體本就虛弱留不住孩子，就算沒有十二公主的那一推，夭美人的孩子也註定生不下來。”
“胡說！我的孩子健康得很，怎麽可能生不下來，肯定是你這個庸醫騙人。”瞳孔布滿蛛網紅血絲，嘴唇幹裂發白的謝瑤崩潰的大喊
“是你，是你這個庸醫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
“太子殿下，老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欺瞞！ ”
“行了，孤知道了，你們先下去。”這一瞬間，周淮白像是整整衰老了十多歲，周身縈繞著因擺脫不了命運的痛恨，無力。
太醫聽到後，立馬提著藥箱跑出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被留下來陪葬。
謝瑤看著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居然被他輕輕放過，發了瘋一樣對他又打又踢，“他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殿下你怎麽能那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那是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啊！！！”
“阿瑤，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眼睛濕潤的周淮白將人用力的摟進懷裏，鼻音悶重，“這個孩子只是暫時離開了我們一下，她以後還會回來的。”
“不要，他們都不是我的孩子，我只要我的孩子。”就算以後有其他孩子了，不，她不會在有其他孩子了，她只要這個孩子。
“為什麽你們害死了小花還不夠，還要害死我的孩子。”謝瑤掙紮著要逃離他的懷抱，電光石閃之間又想到了自己那日聽到的對話。
“是你，是你和謝月蓉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我生下你的孩子！是你，你就是個殺人兇手！”
“不是，我沒有不想過要我們的孩子，我知道我們兩個有好孩子的時候比誰都開心。”胸腔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壓住的周淮白更用力的抱住了她 ，“你相信我，等這一次調養好身體後，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孩子的。”
“說謊！你要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為什麽不處死這些害死我們孩子的人。”謝瑤伸出指甲戳著周淮白的心，一字一句似混著血腥味從牙縫裏咀嚼而出，“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真的恨你，比恨謝月蓉還要恨你！”
“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人是你，說會讓我當太子妃的是你，可是討厭到不讓我生下你的孩子的是你，讓我成為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東西的人還是你。”
“對不起。”心臟被捏得喘不過氣來的周淮白可恥的發現，如今的他除了能說對不起之外，完全喪失了作為人的語言系統。
“誰要你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簡直是天底下最沒用的東西！”這一刻的謝瑤忽然又有些慶幸孩子沒了，否則她來到這個人世間後見到自己的父皇根本不期待她的出現，還恨不得殺了她的時候，倒不如死了幹凈。
謝瑤說著說著，忽然止不住的掩面大笑起來，臉上是笑的，眼淚卻是一顆接著一顆的往下砸，“我的孩子已經沒了，你現在肯定很高興吧，畢竟你從一開始就不期待這個孩子，說不定這段時間演著喜歡我也讓你感到很惡心吧。”
眼睛亦是水光彌漫的周淮白緊張又無措的幫她擦著眼淚，著急地解釋，“沒有，我沒有不喜歡我們的孩子，我比誰都渴望我們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滾！你給我滾！”
“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所有人！”
正折了一枝紅梅用來調香的謝月蓉聽到長樂宮裏的那位流產後，唇角的笑意止不住上揚，就連本清冷高潔的梅香嗅來，都多了一絲馥郁的甜香。
就那麽讓她輕易的流產了，還真是便宜了她。
不過十二公主那笨蛋真是好用，她不過是用了點好吃的就籠絡住了對方。
“夭美人剛流了孩子，把本宮庫房裏的那棵百年老參拿出來給她補補身子，免得說我這個當姐姐的不心疼她。”
“太子妃大善。 ”
劉嬤嬤出了門後，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吩咐下去，“去，挑幾根上好的蘿蔔曬幹後給住在長樂宮的送去。”
宮女不解，“可是娘娘不是說，要去她的庫房拿百年老參的嗎。”
劉嬤嬤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翻了個白眼，“太子妃心善，老奴可見不得一個妾室流產就流產了，哪裏配得上用那麽好的東西。”
“記住了，以後但凡是長樂宮那邊要的東西，都得給我機靈著點。”
正準備去送東西的小宮女期期艾艾的問，“那嬤嬤，這是要送到長樂宮去的炭，還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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