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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伍拾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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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曼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來的, 神思恍惚的上了馬車。

“哎, 我剛才聽佃戶們說,丹陽郡主斷言還要再下半個月的雪,好笑不好笑,她如果有這等能耐, 我就去拜她為師,真是...”原來車上還有一位貴女,就是同來要為閨蜜出氣的, 龔瑞欣。

“你閉嘴。”鄭曼柔腦中一直回蕩著那句話, 宋巔就算我的一個入幕之賓,算不得什麽正經人,算不得什麽正經人...

龔瑞欣嚇了一跳,她印象裏,曼柔一直都是個溫柔如水, 人淡如菊的女子, 突然這麽猙獰著嚎叫出聲,嚇的她心肝直顫。

鄭曼柔後知後覺的知道吼錯了人,眼中含淚的同著她道歉,“對不起,瑞欣, 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

“沒事,沒事,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一定會幫你的。”龔瑞欣心底默默的支持她。

再說宋巔,正在翻揀高禦史抄家之物,庫中有好多舊式金釵及著玉佩玉魚的,有一塊上頭底下有著微小的字跡,已經被摩挲的模糊,但隱隱能看出寫的是,崇文年,前朝之物?

高禦史非要趟進這渾水,為的是掩蓋前朝後人,被拿住把柄,所以才參的鄭國公,那麽,那人又是如何得知前朝之事?

讓宋巖帶著書籍,幾人謀商此事,直到深夜。

“大哥,如今住於何處?”

宋巖依舊風度翩翩,只是手中沒了折扇,她母親一直病重,表妹已回永康,即使心裏記掛著林皎,如今身份不同,只能把精力用於官場。

“聽說你最近提升為翰林院侍講,政績再好,便可直升鴻臚寺少卿,幹的不錯。”

此刻能頂的住陸丞相的施壓,可見本事之大。

“還是看著大哥的面子。”宋巖擡頭看他,還是問出口,“祖母病逝,大哥怎麽不回府?”

宋巔起身,拍拍他肩膀,“讓你受累了,祖母病逝,大哥,甚難受,不忍心回府,睹物思人。”

背對著宋巖站立的男人,咬牙說出這麽一番話,她還配我叫她一聲祖母嗎?

“行了,你就在這對付一宿吧,明個兒再說。”

雪意洶湧,短短一夜,可是累壞了掃街的小廝,即使撒鹽,亦是無用,趁著天兒沒亮,一車車的往外推,就怕誤了哪個大臣的道。

宋巔下朝後直接坐馬車往莊子裏趕,驅寒氣進去,紅木雕雲紋嵌寶石羅漢床上帳子輕飄,露出林皎露著愁容的臉,睡個覺都眉頭緊皺,是聽說了外頭的事?

內室裏溫馨甜蜜,盈著股淡淡的香氣,林皎緊皺眉頭,睜開眼睛,掃到身側躺著的男人時,眼神微縮,鼻端輕嗅,果真是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氣,這個死男人,好生大膽?

咣的一腳,給他踢到腳踏之上。

宋巔睡著正香,不防備被人踹,一翻身直接掉到地上,悶響一聲,坐直身子,陰森森的看向逞兇之人。

林皎架勢十足,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沒臉沒皮的,昨夜裏鉆了別個被窩,現在又來尋我,嫌臟不臟?”

男人似還在瞇瞪,片刻才支撐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她,“林皎,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過過腦子再說話。”

“我說的就是你,你聞聞你身上,全是女人香味,還敢不承認?”林皎收回手指,眼淚撲簌而落。

宋巔雖然還想逞逞男人威風,到底心疼的無以覆加,把人狠摟過來,小心著肚子,嗓音黯啞,“我可沒混誰的被窩,昨夜跟宋巖一起,今早下朝就趕緊回來看你,你個沒良心的還冤枉我。”

林皎痛恨自己老是留什麽淚,她才不是那等嬌嬌弱弱之人,隨意抹了,用他最愛的聲音質問,“那你身上的香味哪來的?”

香味,宋巔吸吸鼻子,真沒註意,“哦,是鄭曼柔,昨天攔著我馬車,讓她上來,說改日退庚帖,等著開春,我就娶你。”

這怎麽說的不一樣,林皎眼底劃過笑意,差點被騙了,“昨天你那位表妹也來找我,而且哭著跪下求我,讓她做大,說她時日無多。”

其實她還是心虛,畢竟人家都訂了十一年的婚約,她這麽橫沖進來,可笑的是,還是自己的妹妹,雖說她沒什麽感覺。

男人正摟著她的大手動了一瞬,冰涼的唇貼她額頭上,好笑著問,”我的皎皎,不是答應了吧?”

那怎麽可能,可她不敢說是怎麽回覆的,埋進他懷裏,不吱聲。

這麽一番,宋巔就誤認為懷裏的小女人又心軟面善了,恨的牙根直癢,恨不能扒了她屁股來一頓竹板炒肉,就是打的輕。

“林皎,你仔細聽著,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妻子,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宋巔雙手捧著她臉,讓她面對面,好好的聽清楚。

女人純黑的眼睛裏完完全全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心滿意足的吻她唇瓣,慢慢交纏,漸漸成了狂風暴雨,撬開條縫,舌尖輕抵她的,追逐嬉戲,撈了蜜汁哺過去,又卷回來,大手順著一路往下,握住揉捏,見女人依舊茫然無措,在她耳邊輕聲調笑,“皎皎的這處,又長大了,豐滿的我這一手都握不住,真可謂,波濤洶湧。”

腦中像是被重物擊中一般,身體顫抖,抓著他前胸嗯哼了聲,宋巔不敢再惹她,忙摟在懷中慢慢撫平。

其實兩人於床事上是極其和諧的,宋巔一向是主導地位,林皎只有承受的份兒,晨起時兩人總得鬧一會兒,才喊人進來伺候,葷素搭配著,吃了一屜灌湯包,兩碟子醬豬心醬豬肝,就著酸豆角,宋巔吃了碗肉末的臊子面,漱口後,到暖棚花房裏溜溜食,指著哪個哪個問身後的男人識不識的,宋巔摘了朵,隨意給她插上,拉著她去了書房。

宣紙鋪開,攬起袖子磨墨,林皎想起那次作畫,畫的是她身下的椅子,覺得奇怪,問他,“那時,為什麽讓我坐著那把椅子啊,怪累的。”

男人抿唇,那時想要她陪著,自己一個人,太孤單。

“你覺得以前的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不是說椅子嗎,為什麽問這個?林皎想了想,說,“有點嚴肅,讓人難以接近。”

這是實話,她心裏是敬仰這位平原候的,他保衛我們的領土,不讓百姓流離失所,一個偉大的將才,但,當時確實害怕居多。

“回想起來,你,算得上的被我強迫,什麽時候,你是心甘情願的想呆在我身邊?”

他那時,不懂愛,沒人愛,沒愛人,哪裏知道如何跟個丫鬟相處呢。

“侯爺一表人才,萬千寵愛的,小女心中早就視您為大英雄,何能不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林皎嘴巴如抹了蜜,甜到男人心坎裏。

宋巔咬著她嘚瑟的唇珠,摩挲片刻,“還是得好好讀書,石榴裙是指女人,笨蛋。”

誰不知道啊,真是沒有幽默感。

趁著林皎午睡,半蘭扭著那個小丫鬟進來和宋巔說起昨日之事。

小丫鬟嚇的怕了,一五一十,磕絆著說了個大概。

宋巔揮手讓張震去查,回身坐在床沿上看著林皎,心中憂慮甚深,事情都是沖她來,這是為何,她能擋著誰,難道是?鄭曼柔?

第二日,下朝直接去了鄭國公府。

鄭曼柔服侍著母親喝完藥,聽著老奶娘來說,表哥來了,正在祥得堂候著。

即使心中再為急迫,也要換了衣裙,重新梳過發髻,方才弱柳扶風的聘聘婷婷而去,腰間佩戴著他以往年節時特意送來的玉佩,晃蕩著出個弧線,她同龔瑞欣一般,詩詞書畫樣樣精通,每日懸梁刺股為的什麽,為的,能配上這樣一個屹立頂端的男人。

“表哥怎麽來了?”難道和那個賤人鬧了別扭,不對,不會是來退庚貼的吧,沒事,沒事,娘說了,定能讓我得償所願。

宋巔比她高出一個頭,此時帶著審視俯看她,“本官今日來退庚貼,請夫人出來。”

鄭曼柔不料他如此著急,垂淚抽噎,“母親已起不來床,表哥憑的無情?”

我母親已經病入膏肓,表哥為何對她如此絕情?

宋巔眸光深邃陰狠的望著她,“那便讓夫人好生修養,我請聖上作證,同鄭國公把林皎和曼柔姑娘的置換便可,本官來通告一聲,還望,姑娘別去惹郡主不樂。”

扭頭哀泣的女子面容淬火,猶如水中毒蛇,逮住獵物就大張血盆大口,撕她個屍骨無存。

眼角掃著男人闊步疾去,擡起一張嬌怯含羞的臉,嗡嗡的哭倒到老奶娘懷中。

老奶娘拍著她後背,無奈嘆口氣,這孩子也苦啊,娘胎帶下的毒,一輩子沒個安寧,“姑娘別急,夫人一定能再給您尋個好人家。”

哪個人家能比得上平原侯府,這老婆子不想多活幾個年頭了?

“婆婆跟著父親說說,我,我喜歡表哥,我不和姐姐爭正位了,行不行?”

老奶娘怎能說的動國公爺,況且還是這麽難算的一筆糊塗賬。

宋巔當夜又宿在兵部,整夜未睡,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互相串聯起來,矛頭直指陸丞相,但他真是沒什麽刺殺聖上的動機,張震推門來報,說是有個文官去大理寺,狀告丹陽郡主殺害幼女,百人喊冤,為首者,名叫王元志,是陸丞相之前的得意門生,同時是一言堂的講師。

那個老家夥,非要沖著林皎去,換上官袍,即刻進宮。

宋宜楚昨夜伴駕,等了一夜聖上都沒過來,不知被什麽事絆住了腳,寅時初,才見他穿著一身常服進來,後頭跟著宋巔,“愛妃醒了,起吧。”

“這幫人太囂張,要是丹陽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怎麽和國公交代,你去,好好查查,別成天出這麽些個破事,朕懶得管。”

宋巔應是。

京城這幾日真是風聲鶴唳,其中都是圍繞著丹陽郡主展開,首先傳言她是個害人不淺的禍害,其次是她大言不慚的說大雪會半月後停,再來,就是張家村少女受辱上吊自盡,最後是,搶奪同父異母姊妹婚事,一系列導致禦史集體罷朝,要求朝廷奪去丹陽郡主封號,收回襄州封地,並將其收押,交由大理寺判決。

羊角胡同裏,有家府門緊閉,堂中圈椅坐著一人,其餘十幾人恭敬站立,有人不解,問道,“主子為何耗費這麽大的精力人力,去針對那個小小郡主?”

緋衣男子按著額頭陷入沈思,因為,她是個異數,她改變了歷史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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