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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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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如輕紗

餘祈看向小花魁, 見他並不介意便讓人直接進來了,她看了眼飯菜:“不是餓了?再放會就要冷了。”

美人微微一楞,聽話地繼續拿起碗筷。

門推開, 起先見到的就是雪公子一身的廣袖流雲裙擺, 鵝黃色的衣裳上有幾處白絨點綴。

裙擺越過門檻, 雪公子的全貌就出來了。

腰纏玉帶,玉樹臨風,也看不出來是花樓的公子, 肩側的白絨隨著他的動作被風揚起,連這一絲的絨毛都連帶著變得精致好看。

“見過餘大人。”雪公子斂眉。

餘祈倒是反應平平,或許是見過一面的緣故,她擡手免了他客套地行禮, 問道:“是要說什麽?”

“事關劵紙一事。”

“有什麽問題?”餘祈給人賜座,語氣平和。

看不出來有什麽架子, 餘三小姐的瑣事他們略知一二,可真要說熟識, 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雪折也只能先行觀察。

少女身側的公子仿佛沒聽見他們的交談, 旁若無人地用著膳食,雪折暗自心驚這人受寵的程度,他屏氣凝神思考了一會後才開口:“想問大人, 采買後的屋宅落的會是誰的名字?”

“自然是你們的。”餘祈漫不經心地回答。

然後果然聽見這人談及現銀和管理賬冊的主意, 好像一接觸賬冊的相關事宜,他的話都變多了,侃侃而談好一會才回神。

少女面色並未改變,雪折心下稍安。

因為男子涉及商鋪是不被準允的, 若是對方不同意他也想好了被針對的可能。

餘祈聽完他說的話,自是批準了。

小花魁的鋪子給他們管, 如果砸了,再重新給小花魁買新的就是了,但是絕對不能碰自己的鋪子,不然賠了她又要重頭再賺。

並非是一定要和小花魁分得仔細,只是她習慣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沒什麽別的事情,就回去吧。”餘祈輕聲說完,便幹脆地收回了視線。

身側的美人也解決完吃食,少女的帕子剛擡起,美人便靠了過來,唇角被擦拭幹凈。

所有人似乎都習以為常,只有還未離開的雪折垂了眸不敢再擡頭,他連忙轉身離開了,這次是由攬星走在前頭。

“雪公子小心些,我保管帶你走回去。”

“好,我知道了。”雪折下意識禮貌地笑,他攀談道:“方才屋內的那位公子可是大人的夫郎?”

“嗯嗯。”攬星猛點頭,“是主君大人,作為過來人提醒你一句,只要不招惹主君大人就不會有事。”

攬星將人安然無恙地送了回去。

這才回去給餘祈稟告,聽聞只是個這麽簡單的問題,餘祈稍微思索了下:“派人保護著他們的安全,若是他們和南止碰面,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明白的小姐。”攬星拱手下去了。

全程謝知錦都在場,但這些時日他常被餘祈帶在身側,所以哪怕是再隱秘的事情,底下人也會面不改色地說完。

“妻主不怕我會為竺毓做事?”

餘祈才帶著人坐上馬車,就聽見了這麽一句話,她聳了聳肩:“如果是這樣,那算我活該。”

畢竟是她準許小花魁在身邊陪著的。

“不過我沒做過對不起知錦的事情,知錦是因為受人脅迫才這樣做?”

美人抿住潤澤的唇瓣,眉眼間的黛色遮掩不住,他指尖勾著人輕聲說著:“即便受人脅迫,也不會這樣做,是妻主對我未免太放心了些。”

“不放心你放心誰?”餘祈屈起指尖敲了敲他的額頭,“受人脅迫,先保證你的自身安全,說些我的事情也沒關系。”

若是說因為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至於寵溺到這種地步,讓他接觸的秘密不僅涉及黑市,還有很多官場的事情。

以前他有意避開,餘祈也不會強制他聽。

但現在他的身體狀況需要陪同,所以連避開的機會都沒有,少女生怕他脫離了視線有了危險。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府邸。

尋常人家若是夫郎有孕,大多是安置在屋子裏避免出現意外,像他這種常出門透氣的也是少見,更別說次次都有妻主陪同。

錦繡的鞋平整落在地面。

四處都有開春的樹苗搖晃枝葉,空氣也變得清新許多,枝頭還有鳥雀啼叫聲。院落裏的花草擺了一地,等過段日子就會全部轉移到後院空置的地方栽種。

是餘祈準備弄一個小型的後花園給小花魁逛著玩的,反正後院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發揮點用處,不然雜草橫生養出蛇蟲。

只是搬來花草,總不免磕磕碰碰。

轉角的瓷瓶碎了一地,還正巧被剛回來的主家瞧見,院子裏頓時跪倒了一片。

餘祈指尖還握著小花魁的手,瞧見這樣的情形也沒有大的反應:“都起來吧。”

“等會收拾一下就好了,別跪著,先去包紮一下傷口。”她溫和地跟摔碎了瓷瓶的下人這樣說完。

價值連城的瓷瓶就這樣碎了一地,可主人卻毫不在意,仿佛碎的只是一個瓷碗。倒是對下人的傷更為關註。

餘祈只當是個小插曲,拉著小花魁進了主屋,讓他坐在床榻上歇息:“方才沒有被嚇到吧?”

美人輕輕搖頭。

陽光從半斜支開的窗口投射進來,外面倒是安靜,在主屋附近除了她們幾乎沒有別人。

不僅是謝知錦喜靜,餘祈也不太喜歡人來人往的熱鬧。

“當初碎了物件,妻主不是很生氣嗎?”美人不經意地提起來這件事情,仿佛當初對方嚴肅的表情刻入心底。

大概是少女時常溫和,幾乎不會動怒,他這才對之前嚴肅的神情記得格外清楚。

餘祈思索了下想起來之前的事情,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不一樣的,你那時候被瓷片劃傷了。”

而且那人明顯對小花魁有意見,分不清主次,當然要趕出去才行,總不能等人爬她頭上了再去罰。

“早就過去的事情,不用再細想下去。”餘祈扯了扯他的臉頰,嘆氣:“怎麽好像從酒樓回來,知錦一路上的心情都變得不太好?”

“委屈妻主。”美人傾身過來,鬢角漆黑如漆,發絲盤繞起,飾品清脆地發出碰撞聲,覆在她的唇角,唇瓣微軟,清幽的氣息鉆入唇齒之間。

餘祈摸不準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送上門的親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段時日不能侍奉左右,實在是委屈妻主。”

美人的睫毛輕覆起,唇齒的溫熱親昵,他的呼吸變得困難,卻還是溢出來完整的話。

餘祈剛想回話,又被對方貼住唇瓣。

她回過神,摸著小花魁的腰間,抵著他的唇齒溫和地貼過每一個角落,讓他的呼吸逐漸平緩:“不委屈,再說了,你夜裏不是都在我身邊嗎?”

話音剛落,餘祈意識到小花魁說的好像要更深層,她舔了舔唇,退出了點距離,忍不住眼底的笑意。

明明小花魁更需要親近,也許是藥效沒有解除幹凈,對待接觸之事他明顯要更熱衷,就算什麽都不做,也要她的指尖扶著腰才能入睡。

總之夜裏一定是要抱著彼此的。

好像一旦分開就沒有安全感一般,但餘祈次次滿足他下意識的舉動,以至於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渴求有多嚴重。

“好了,這樣就足夠了。”餘祈滿含笑意,她指尖擦了擦美人唇角的水漬,“知錦心情不好,就是在想這個?”

“很重要的。”美人頷首,談及這個雖然有些許為難,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的重要。

他其實也可以的,只是擔心沒辦法再滿足妻主。畢竟目前的身體無法接觸太劇烈的事情,所以若是真要納侍,他也只能希冀著更晚些。

現在不是能任憑心意行事的時候。

哪怕妻主準予他妒忌,但他已經是主君,再奢求更多未免太得寸進尺。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肆意揮霍妻主的歡喜,要以妻主為主,為妻主考慮。

“今晚侍奉妻主,可好?”

美人指尖扯著少女的衣角,眉眼裏的人夫感不減反增,唇瓣抿緊,似乎是不管如何都要堅持的態度。

餘祈覺得頭疼,她得想想理由拒絕。

謝知錦看出來她眼底的抗拒,知曉對方擔心他的狀況不適宜床榻之事,咬著唇瓣貼著對方的耳側小聲說著什麽。

這種事情,放在明面上來說,實在是難為情,可若是不說,妻主恐怕不會碰他。

果然聽了小花魁一通話,餘祈勉為其難的點頭,說道:“沒有下次。”

夜幕降臨。

餘祈可是等了許久,翻出來薄如蟬翼的輕紗給小花魁給換好,見他用被褥遮掩,就明白小花魁已經到了極限。

“妻主,這太薄了。”

果然,同意了這樣的事情,雖然遂願到了床榻之上,但他還是覺得這樣的舉動比以往要更大膽些。

餘祈卻是搖搖指尖,彎眸笑道:“上次那件,和這件差不了多少,沒關系的。”

“差不多嗎?”美人呢喃一句。

可他還是覺得完全不一樣,但妻主不會騙他,或許是許久未曾穿戴成這樣,他才會覺得這件太薄了。

餘祈這次確實是哄騙小花魁了。

這件和他當初穿的那件差異大的不只是一丁點,當初那件好歹是半遮半掩的朦朧,現在這件,說是衣裳都是擡舉。

但是小花魁自己同意的,餘祈覺得她只是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輕紗堆積,就算是幾層都能瞧見最底下的雪色晶瑩,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弧度,鎖骨往下的所有都被紗織的布籠罩。

若隱若現的輕紗,似是一團霧,一吹就散亂開,更多的是美人眉眼的淺黛映著春色,叫人也跟著意識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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