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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初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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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初苑

原主的府邸布局中規中矩。

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 能得這麽一間寬敞的院落,待遇其實不算差。

餘祈搭了把手,收拾完帶來的東西。正準備與小花魁好好溫存下, 門外就來了人要見她, 竟是原主不經常在家中的二姐餘初苑。

她出門將人接了進來。

餘初苑面容英氣, 眉眼間都是冷峻和嚴肅,身形高挑,俊朗清逸, 叫人不敢生出調笑的心思。

“你這一個月玩夠了,怎麽不回府?”

是一板一眼的態度。

如若是餘初苑手下的人,就知曉她語氣其實並沒有那麽惡劣,反而有些別扭的溫和。

餘初苑隨即嘆了一口氣, 壓下原本要質問的話,繼續道:“家中的人都很擔心你。”

“知道了, 等過幾日再回去。”

餘初苑面前的少女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與以前的她看起來沒有太多區別, 只是要好說話了些。

或許是小妹這一個月想明白了些。

見小妹沒有大發雷霆, 餘初苑不禁挑了下眉,“你回來就好,大姐前日才離開京城, 前線戰事吃緊, 她實在拖不得。”

“嗯,不過我才到京城沒多久,二姐怎麽會知道我回來了?”餘祈擡眸看向她,“再說了, 你們這一個月都不曾找過我,說是擔心不免有些勉強。”

“你還好意思說!”

她的嗓音驟然拔高, 但很快又壓下來不耐煩的情緒,略微苦惱,“你非要與那無權無勢的男子私奔,等我們半月回來,才知曉你離了家,但你做出的事情實在惹得母親惱火,她嚴令禁止我們不準尋你。”

“我實在想不明白。”

“你好好一個餘太尉之女的身份,怎麽就甘願為了一個男子拋下這些?”

餘初苑確實很不理解。

男子在她們眼中,只是依附女子的一件漂亮衣裳而已,與權貴的身份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但她在腦子裏想了想,不能叫小妹因她的話又生了嫌隙,只能再次無可奈何地嘆氣,面露憂愁,“算了,二姐也不是不同意你們的事,實在不行等母親氣消了些,你再將他納入府裏也未嘗不可。”

“哪有什麽私奔?”餘祈咬死不認,“我只是去別的地方透透氣而已。”

“那你從蘭城帶回來的男子是誰?”

餘初苑沒想到自己的小妹如此沒有擔當,原先以為她私奔的時候還尚且覺得有幾分膽量。

如今,居然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認了。

“二姐是怎麽知道我是從蘭城回來的?”餘祈輕聲咳嗽了下,眼裏都是警惕之意,“莫非二姐一直在監視我?”

“我哪有這樣的閑心。”

餘初苑感覺自家小妹腦子一會好一會差的,她不禁無語,只好全盤托出,“是楚公子與我們通的消息,他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你莫要怪他。”

四四方方的紅木桌前,兩人話語有來有回。

餘初苑站在桌前,只覺得自家妹妹似乎有些不同,可又說不上哪裏不同,“那你說說,跟著你來京城的這位,又是哪家的公子?”

“從蘭城把人拐來,你也算有本事。”

小妹離家前,餘府上下清點了銀錢,知曉她帶了許多,夠她揮霍好幾個月的了。

餘初苑現在見到餘祈紅潤的臉,也知道這段時間小妹沒有虧待了自己,這才稍微安了心。

不過她很好奇,張牙舞爪的小妹究竟是栽到了誰身上。

“自然是蘭城的公子。”

“二姐當然知道他是蘭城的公子,具體問的是他家中背景和官職。”餘初苑不厭其煩地解釋。

“普通人家。”餘祈依靠原主的記憶,對面前的女子生不出熟悉依賴的感覺。

也就無法從一開始就信任。

說不準餘依柳到底是受誰指使的。

雖說應該不是餘初苑,對方見到她沒有太大的反應,餘祈暫時沒看出來這人有問題,但餘府上下,她姑且都不會信,更別說要把小花魁的罪籍的身份告知了。

“我想問問餘依柳,她人呢?”

“她?”餘初苑一時沒想起來餘依柳到底是誰,好半會才想起來,“待我回去幫你問問,你可是找她有事?”

“是啊,我想問問她,還記不記得我。”

“你這是說的什麽怪話,她當然記得你。”餘初苑不知道她說話的意思,只覺得有些自家小妹又在想什麽整人的把戲。

念在對方出門一趟沒有闖出禍端,她打算睜著眼閉著眼,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二姐如果見到她,不要與她說我回來了,我想給她個驚喜。”餘祈語氣平靜的說完,這種話語莫名有些滲人。

“好,我自然不會去說。”

餘初苑面露奇怪地打量著她,最終還是轉移話題問她:“你大概是什麽時候回餘府,母親那裏我再替你說幾句好話。”

“三日後。”餘祈隨意定了個日子。

京城也有黑市的地界,只是要更隱蔽些,但餘祈之前也算是蘭城黑市裏的常客了,她早就打聽過京城裏的黑市位置。

關於餘依柳的所有事情她都得了解清楚。

這次她沒有自己動身前往黑市了,而是派手底下有武功的人前去。

至於銀錢,用的是她自己從連鎖酒樓裏攢的。雖然店鋪目前還在補回本金的狀態,但餘祈在溫氏錢莊借的款還剩很多在她自己手上。

因此也不算太窮。

送走了餘初苑,餘祈看著對方的背影,默然片刻,沒看出來對方的差錯。

或許是位極好的姐姐。

可惜原主已經不在了。

她安排好去黑市的人,然後轉身沿著石階到了走廊,還沒走進門口就聽見了裏面的喧鬧聲。

“是怎麽了?”餘祈看向裏側的人。

視線落在屋內的人裏,她有些疑惑。

小花魁坐在主位上,底下跪了兩位面如桃花的男子,以及碎了一地的白瓷。

好家夥。

她離開一會就出事是吧?

“妻主,不是什麽大事。”美人嗓音平和,只是安靜的擡眸與她視線相對。

莫名讓她覺得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

餘祈沒有時間再細想,於是看向一邊管事的侍女,這可是她專門放在小花魁旁邊保平安的。畫黛是從小陪著原主的,替原主做過許多事情,是可以信任的人。

畫黛與別的下人,總歸是有差別的。

屋內站著的侍女被點到,面露難看地看向底下的碎瓷片,她也沒想到主子才回來,屋子裏就鬧出這樣的事。

“這是小姐以前最喜歡的白釉瓷,有價無市,如今被他們打碎了,是要好好罰上一罰,也怪畫黛今日沒有打點清楚。”

餘祈了然:“你去將他們的契紙取來。”

她又看了眼底下跪著的兩人,隨即走到小花魁面前,擡起指尖檢查對方身上有沒有傷口。

小花魁指骨處有被碎瓷片擦出的血跡。

她這下可就不淡定了。

“怎麽,是你們一起打碎的?”她的語氣聽不出來情緒。

底下的兩人面容上覆著胭脂水粉,衣裳也是比其餘下人要好上一些的緞子,頭上戴著的金銀的簪子,像極了屋子裏的主子。

“是奴不小心碰碎的,小姐。”一位藍衣的小侍低著頭,如臨大敵地跪伏在地面。

另外跪著的一位就與他截然不同,梗著脖子與她開口說話,聲音莫名有幾分發嗲,聽得人起雞皮疙瘩,“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是謝公子一時驚擾了我們,這才掉了白瓷。”

他攤開被瓷器刮傷的手心,面上可憐兮兮:“小姐,你看我也傷得很重。”

似乎還想讓她替他做主。

餘祈不知道對方哪裏的底氣,在原主記憶裏翻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對方是餘太尉給她安排的通房。

大概是從小就陪著她,專門養著的,也就覺得有說話的底氣。他們兩個除了未曾與原主行過房事,平日裏的待遇卻也與通房差不多。

面容雖是姣好,但總覺得哪裏差上幾分。

“都發賣了吧。”餘祈冷聲道。

這句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平日裏餘小姐雖然脾性不好,但對待下人也不會太過嚴苛和責罰。

“妻主,這樣處罰是不是有些重了?”

美人垂眸,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的傷口處,“不礙事的,很快就會恢覆。”

美人腕骨處還纏著白紗,現在又添了新傷。

餘祈方才出去還想著不會讓小花魁受委屈,結果一回來,對方就受了委屈。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麽快。

在小花魁面前,她終究是溫和了些,“沒事,我很快就處理好。”

她重新低頭看向底下的人。

“你說,驚擾了你所以才碰碎了白瓷,那你們是在做什麽虧心事?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兩個現在這麽膽小如鼠了。”

見那剛才還伸手要她看傷口的小侍垂下了手,她隱約猜到了什麽,“那就星月來答。”

星月原本跪伏著,被點到後才起來了些,但卻不敢擡頭看餘祈,只側開視線看向一旁的人。

“他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餘祈不免有些氣笑,落座看著一地的狼藉,“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答不出來嗎?”

要不是小花魁在這裏。

她威脅的話馬上就會說出來。

但不想嚇到小花魁,所以盡可能態度溫和了些,也就沒有那些恐嚇性命的話。

對方頂不住壓力,只低下頭說了幾句。

他們無非就是說了些謝公子的小話,卻不想被正主碰上,這才一時被嚇到,從而打碎了物件。星月每說出一句,他身側的男子就抿緊唇瓣一分。

餘祈單是聽著,就壓不住心底的情緒。

她之前到底打點了什麽?

居然還把這樣的人給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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