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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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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禦駕從木蘭回京, 隊伍連綿不絕浩浩蕩蕩,京城裏的人得到消息便安心迎接聖駕。

臨近京師的康熙也收到了不少折子。

這其中包括傳統的折子,都是均為竹紙的普通請安折子。

宣紙昂貴, 用來寫奏折的話大臣們是負擔不起的。

還有不太尋常的左右兩幅一扣的小折子,這種叫做小密折。

康熙此時便單手持一份小密折,眉心壓低細細查看。

這是他的習慣,每次禦駕回京的時候他總會在臨近京師慢上一天回去, 方便大臣們給他遞上折子。

即使在木蘭仍然能夠收到京城的一切情況,但是畢竟身處京外,細節上難以琢磨清楚,亦或者說難以信任。

比回南的候鳥還準時的是那些彈劾折子, 只要康熙不在京城, 總會有各種彈劾折子雨後春筍般出現。

排在前面幾位的都是皇子, 大部分是彈劾太子、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 就連老十胤俄都因為去參加舅家宴席都被禦史參了一本。

康熙不過是略翻開瞧瞧,看看寫奏折人的名字, 再看看他彈劾的是誰, 具體內容不過一掠而過。

唯獨這份小密折,他瞧了又瞧,用時遠超之前幾本。

昨夜裏還在營地駐紮之時,胤祈被來了興致的十四哥拖著出去埋伏土狼, 他也興奮上了頭, 兄弟倆天色蒙蒙亮才回。

康熙瞧他困的實在睜不開眼,便罵了幾句十四不懂事,隨後叫人將胤祈抱到禦駕上同他一起。

禦駕寬大, 小兒子睡的舒坦些。

胤祈沈沈的睡了一上午,聞到外邊燒火做飯的味道便醒來了。

他窩在暖和毛毯子裏, 睜開眼睛潤潤懵懵的看著皇阿瑪在邊上看折子。

羊角燈的光籠罩著皇阿瑪,表情看的清楚。

他這邊還剛醒,也未曾作聲,便見皇阿瑪合上折子後面色陰沈。

這幅樣子不太常見,但是他也沒想著打擾,自己坐起來摸著小幾上的茶水喝了一盞潤潤喉嚨,他翻個身又睡過去了

康熙這才側頭瞧瞧小兒子,看人不過一會便睡的香甜,打了小呼嚕。

心裏暗道,小孩子沒心沒肺睡的香甜,他這般的老人一生氣晚上想睡都睡不著。

氣息沈沈的壓迫著,康熙闔眼,腦中被小密折的內容填滿。

上面寫,索額圖驕橫跋扈,不改利欲熏心之色,聯絡各部大臣並府司小官群聚飲宴。

最重要的是下面一句,索額圖昨日酒後對左右道:“禦駕回京,快活日子到頭了!”

戴著扳指的拇指輕輕敲敲折子,又緩緩停住了。

......

禦駕回京,仿佛整座京城從休眠中醒來,紫禁城肆意舒展著身姿。

迎接的儀式並不大,皇上幾乎每年都要來這麽一次,若是次次盛大,花費不菲,只怕第一個不滿的便是康熙本人。

好在都是用慣的東西,內務府不過擦拭一二便能擺上,也算是節約了銀子。

康熙第二日剛上朝便迎來雪花一樣的折子,各色不是很緊急但是又拿不了主意的事情連忙擡上來叫皇上給定個主意。

好在太子監國是做慣的事情,剩下的並不冗雜,拖延的事物少之又少,需要康熙拿主意的事情也整理好方案,只待拍板。

唯獨有一樣的就是,太子在京城,其餘皇子想要發揮那是做夢,不過是按部就班的不犯錯罷了。

倒是老五胤祺在宗人府幹的不錯,宗室誇讚的人不少,他也算是找到了可以發揮的崗位。

有老三胤祉在京城的時候,他本來便是鐵桿的太子黨,不曾有任何人壓制他。

甚至太子自己還會找點事情給弟弟做,等康熙回京之後也好請功。

但是換做如今卻不成了,太子一派中的兩位皇子,三貝勒和十三阿哥都跟著去了木蘭。

剩下的皇子要不就是默默無聞不站隊,要不就是如老八一般跟著老大。

胤礽是絕對不會給他們發揮的機會,若是連這幾個弟弟也壓不住,他這個太子也不必做了。

老大對此心知肚明,回京後便叫老八到郡王府喝了兩次酒,權當是安慰了。

結果給老八安慰好之後,胤褆自己心裏也是郁悶。

從前便是,若是皇阿瑪出京不帶他,太子是儲君監國名正言順 ,他就跟著受氣。

但是好歹能夠等皇阿瑪回京的時候狠狠彈劾太子一黨的人。

若是他跟著出巡,那也是能夠憑借長子的身份不斷代皇阿瑪辦事,不論是拉攏人還是展示他長子的地位都成。

偏偏這次,他跟著出京了,老八帶著人在京城跟著鵪鶉一樣縮著。

他去木蘭還未曾立功,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十三可沒少替太子做事,楞是蓋過他的風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明明不和的胤祉和胤祥竟然分工明確。

胤祥負責明面上的代太子問候人,胤祉反倒是不做什麽,但是將他牽制的死死的。

這一趟木蘭竟然是一點好處都沒撈到,胤褆深深的郁悴了。

他還不知道,太子不僅是守住了基本盤,甚至還探索了新領域。

乾清宮。

胤礽叫人搬進來兩個紅木箱子,長兩米寬一米,並沒有花紋等裝飾,極為樸素。

但是從一進來,康熙便瞧出不凡了,不過這麽大一個箱子竟然需要四個侍衛擡進來。

宮裏的侍衛分兩種情況,一種是真來幹侍衛的,走的便是武官的路子。

另一種則是八旗子弟鍍金,那都是日後的高官預備役。

這兩種人的武力自然是差距甚大,四個高大的侍衛用力擡進來這麽大的箱子,如此重的箱子,裏面裝的是什麽呢?

康熙隱隱有所預料,便開口問道:“這是何物?”

胤礽擡手叫侍衛出去,然後親自打開兩個箱子。

第一個一打開便是各種器具,加上一袋子面粉一樣的東西。

“皇阿瑪傳回來的白泥配方已經足夠細致,兒臣便安排了工部的工匠到皇莊上一一試驗溫度,幸而在皇阿瑪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了眉目。”

胤礽含著笑意擡手示意康熙看向箱子裏面的東西。

“根據找到的石頭鍛燒之後得到了這種粉末,摻上水之後便能快速凝固。”

胤礽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做示範。

他將一袋子灰色粉末倒進了瓷盆中,加上水之後用力攪拌。

康熙走近看看,剛想伸手摸,被胤礽抓了手腕。

“皇阿瑪用這個。”太子遞過來一根鐵棍子。

“未曾幹透的時候,這白泥碰到人手便會傷手。”

康熙探究的心達到了頂峰,他拿著棍子跟胤礽一起將這盆東西攪拌均勻後,還用棍子挑起來一些,放到鼻子附近聞聞,依稀有些難聞的味道。

胤礽看著攪拌均勻了,瞧著皇阿瑪的神態便放下了工具。

他轉頭打開了另一個箱子,“皇阿瑪您看,這就是凝固之後。”

另一個箱子裏面赫然是一整塊水泥灌溉成的一個圓凳。

紅木箱子上下兩門一樣高,一掀開便能直接看到半個水泥做成的圓凳。

胤礽換步到裝著工具的紅木箱子之前,俯身拿著一個錘子掂量兩下。

“皇阿瑪您瞧!”

在康熙驚駭的眼神中,他舉起錘子狠狠砸向圓凳。

砰!巨大悶響過後,圓凳毫發無損。

胤礽忙活了好半天,額頭起了一層汗,隨意用袖子擦擦,便興奮道:“皇阿瑪,您在信裏說這東西用來修建堤壩,兒臣起先還半信半疑,畢竟造價昂貴,用來修建堤壩只怕負擔不起。”

“但是如今一瞧,這般的結實,用來修建堤壩只需要一次就夠,不需要年年都修,若是用上這白泥,反倒減輕了朝廷的負擔。”

他到底是一歲便被立為太子,自幼接受的是儲君的教導,若說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但是相比之下,他確實是私心最少的一位。

胤礽又道:“最重要的這東西堅固不怕腐蝕,百姓們能夠少受水災,也能保全田地。”

康熙激動的無以覆加,蹲下去摸著那水泥做的圓凳,還用自己的扳指敲了兩下。

像是不敢相信竟然如此堅硬,康熙自己掄起了錘子狠狠砸了十幾下,這才砸出裂紋來。

胤礽箭皇阿瑪摸著他裂紋愛不釋手的樣子,只好道:“這還只是初步鍛燒,裏面只加了沙土,若是摻上小石子會更加穩固。”

康熙的心砰砰直跳,終於松開那被摸個遍的圓凳,用力拍著胤礽肩膀,“好!”

“幹的好!”

“有此神物,是我大清之福啊。”

康熙看到這圓凳的一瞬間,將能夠想到的用處都想個遍,鋪路還是太奢侈,但是用來修建堤壩、堆砌城墻再好不過。

邊疆的城墻都可以用上,等將來有銀子了,再慢慢修路也成。

他拍拍胤礽,“朕也不瞞你,這白泥的事情上,小十五是有功的,這東西不如就叫胤祈泥吧!”

胤礽驚訝一瞬,他還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和小十五有關。

不過轉瞬他想到小十五來歷不凡,將來可是他的賢臣,現在就立功也實屬正常。

只是這個名字......

從古至今便有這個起名的習慣,誰造的東西便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什麽蔡侯紙、孔明燈、薛濤紙,不過嘛……胤祈泥不太順耳。

“皇阿瑪,實在是沒想到這裏面還有小十五的功勞,既然是他的功勞,那以他名字命名也正常,只是兒臣覺得不大合適。”

康熙聽到反駁也不覺惱,他心情還是很高興的,也不覺得太子會嫉妒弟弟,“有何不合適呢?”

胤礽道:“這白泥堅硬之後才能用作建築之用,堅硬如石,不如叫胤祈石吧。”

康熙撫掌而笑,“這個名字不錯,胤祈石。”

既然用上本人的名字,父子倆說著說著便叫了本人過來。

胤祈石!

胤祈一聽這個名字就頭皮發麻,哀嚎道:“不要啊!”

康熙疑惑,“你不要什麽?”

“這個名字也太難聽了吧,什麽胤祈石啊,而且名字還很難寫。”

再說了,要是真用他名字,不去叫薩摩耶泥,可惜皇阿瑪聽不懂。

胤祈想起名字就滿心惆悵,抱怨道:“皇阿瑪起的名字那麽難,我每次做功課落款都累死了。”

啊這……康熙和太子胤礽同時沈默了。

名字難寫這個事情還真是,胤這個字就已經很難寫了,而且康熙給皇子們起名用的都是衣補旁的偏僻字。

這樣便有一個好處,就是大臣們不用避諱太多。

太子胤礽之前的名字叫保成,明珠的兒子納蘭容若原本叫納蘭成德,後來避諱太子的名字改成了納蘭性德,字容若。

皇子用生僻字,大臣們就不用避諱太多,起名啊,寫折子都方便很多。

這點上,康熙還是很體諒大臣們的。

可是小十五堅定的拒絕以他的名字命名這白泥,那康熙也沒辦法。

胤祈那腦袋瓜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可見其心裏的抗拒。

胤礽便提了個折中辦法,“別管白泥還是白石這東西在百姓口中都會有個俗名,咱們便起個書面名就是了。”

太子明面上是站在康熙和胤祈中間說居中的話,其實還是心裏偏著想給親近的弟弟弄個獎賞。

“小十五既然立功,皇阿瑪可不能吝嗇賞他,便日提前想好個日後的封號,加上一個石字便成了這白泥的書面名。”

封號,這得是封了爵位的皇子才能擁有的而且還得是排的上號的爵位。

尋常稱呼什麽海貝勒、多貝勒,那是人家的名字帶這個字,並不是真正的封號。

胤祈這句話倒是聽懂了,二哥這是在給自己要爵位呢。

反正管他爵位呢,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加在什麽東西上,別人一說起來,他得多尷尬啊!

“我讚同。”胤祈高高的舉起手。

但是他讚同沒有用,還是得康熙同意啊。

康熙瞧了一眼太子,看他還真是誠心給弟弟要個爵位,雖然他也心動,但是...

“胤祈年紀太小,這時候給個爵位豈不是叫別人都盯著他,且這事上,他雖是首功,但是太子的功勞也占一半。”

康熙前半句是真的,小十五還不到十歲,如此出風頭,少不得被人盯著,對他反而不好。

後半句真假摻半,康熙也是為了小孩好,胤祈雖然是提出者,但是他心知肚明這東西是怎麽來的。

小十五能夠立功,但是他自己腦子裏是不會研究東西的,日後要是出現什麽他說不清楚的東西,萬一被人懷疑來源可就不好了。

康熙想了想便道:“胤祈有功就該賞,但是爵位還是太早了,朕便先給你記著。”

爵位可是好東西啊,如今只有前面八個哥哥有,就連九哥還是個光頭阿哥呢。

聽額娘說,光頭阿哥在宮外的待遇可是差一截,處處都要自己花銷,胤祈自然也想有個爵位。

但是如今的他可是聰明不少,懷疑的看著皇阿瑪,“皇阿瑪,你不是在誆我吧。”

他小嘴叭叭就會氣人,深得他三哥真傳,“皇阿瑪你今日說給我記著,萬一日後不兌現了怎麽辦。”

康熙臉一黑,這混小子,他堂堂一個皇帝難道還會賴賬不成。

轉眼瞧見樂的歡騰的太子,便道:“你二哥也在這,叫他給你做個證人,你那爵位朕等你成婚便給你兌現。”

胤礽沒想到這還有他戲份,對上皇阿瑪的黑臉和小弟期待的眼神,只好成承諾道:“那我便做個見證人。”

康熙解決了不省心的小兒子接著說道:“不過爵位雖然日後兌現,但是現在朕先給你一些,便將暢春園西面的景和園給你,撥片一隊工匠過去做事。”

他瞧瞧小兒子還不理解的眼神,心裏暗道,傻小子還是得朕來給你兜底!

一個園子,一隊工匠,這就是給日後小十五萬一還有什麽想法兜底呢!

東西可以說是工匠想出來的,功勞還在他身上,也不會叫人懷疑起來。

園林自然比京城的房子住舒服,胤祈也沒細想,笑嘻嘻的道:“兒子謝過皇阿瑪。”

胤礽一見功勞解決了,皺眉思索一瞬,便道:“既然皇阿瑪說爵位日後再給小十五,那白泥的名字不妨就叫福石,如此寓意也好,恰和名字。”

“不錯。”康熙點點頭。

福氣好啊,況且皇子的名字中後一個字都有福氣的意思,也算是暗含名字了,如此也好。

胤祈不在乎,他覺得別管叫什麽,只要不用他的名字就挺好,福石好啊,還挺簡單容易寫。

福石這個名字被記錄在折子上存檔,當然了,試驗幾個月後的工匠們決定叫它水泥。

《清實錄》:康熙四十年十一月初六,工部造福石,俗名水泥,堅硬不腐。

……

禦駕回京,佟貴妃只眼巴巴的匆匆見了一面小兒子的,那還是回來的那天在壽康宮給皇太後請安。

緊接著第二日,胤祈原打算去承乾宮陪額娘膳食,誰知道半路被皇阿瑪叫到乾清宮去。

他得了一個園子加上皇阿瑪關於爵位的承諾,最後自然是同皇阿瑪和太子二哥一起用膳。

如此折騰一趟第三日才到了承乾宮。

胤祈到承乾宮才是真的回家了,他一進門便有大小太監嬤嬤迎上來,佟貴妃也早就在屋裏等候。

他笑的歡快進門,一見到額娘便興奮撲了過去,抱著額娘很是黏糊一會,“在外面那麽久,我都想額娘了!”

佟貴妃用力摟著兒子高興的眼睛都瞇起來,“都多大的孩子了,還這般講話,什麽想不想的。”

宮女在旁邊抿嘴偷笑,娘娘真是嘴硬,這樂的都不撒手,嘴上還要嫌棄呢。

承乾宮同胤祈離開之前沒什麽不同,不過是新換了帳子的花色,各種擺設一如之前。

僅僅是花瓶花色換了一些,如今到了冬日,外邊一片光禿禿的,屋裏面自然是該換換色彩安慰眼睛。

圓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胤祈愛吃的東西,各種肉食滿滿當當。

在佟貴妃的叮囑下也加了四道味道不重的蔬菜,做的清淡,還是和肉混在一處。

胤祈的臉漸漸瘦下來,原本圓的能掐起來的下巴如今也漸漸緊了起來。

臉上叫這些日子風給刺了夠嗆,看著一點不似以前白嫩了。

佟貴妃頭一次見可是心疼的不行,再見到還是心裏感慨,這孩子長大是真快啊。

看著胤祈吃的香甜,佟貴妃摸摸兒子腦袋,“一轉眼你都長這麽大了,日子過的真快。”

從前胤祈還在承乾宮住著,她日日瞧著不覺得如何,只覺得一天比一天高。

等到胤祈搬去了阿哥所,這才覺出幾分寂寞滋味來。

每一日都同前一日別無二致,能盼著的也就是胤祈過來請安的日子。

胤祈兩口咽下去飯菜,看和額娘道:“我還會長的很快的,額娘。”

“皇阿瑪說了,等我大婚便賜個爵給我,到時候我有自己的府邸就把額娘進接出去住。”

佟貴妃悶笑一聲,無奈道:“說的什麽荒唐話,哪裏有把額娘接出去住著的。”

她才反應過來,哎呦一聲,“皇上怎麽要給你爵位啊?”

這皇子大婚之後一般都是搬出去宮外住著,但是從來沒有大婚就有爵位的說法。

皇上的兒子這般多,那裏是個個都能有爵位的。

現在也就前面幾個皇子去了戰場有,九阿哥現在還是個光頭阿哥呢,沒有爵位的那份的俸祿銀子,只有內務府那份差事給的一點俸祿。

胤祈連忙給額娘解釋,“那是因為我立功了,不僅有爵位,皇阿瑪還撥給我一個園子,就是在暢春園西面的景和園。”

他一笑,露出兩個明顯的小虎牙,“等到明年去暢春園避暑的時候,額娘可以去我的園子住。”

先別管這個園子,佟貴妃揪住兒子,她孤疑道:“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麽叫立功了?”

胤祈尷尬一笑,皇阿瑪還說先保密來著,不要跟外人說,但是...額娘也不是外人啊。

他瞬間理直氣壯起來,將水泥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也沒全講,只是說了他發現一樣東西有用,不久之後朝堂上就會公布。

佟貴妃聽了半信半疑,她不太相信這小子能發揮什麽腦子上的功勞。

但是既然皇上都給他園子了,還承諾給爵位,皇上都認可了,她自然也只有高興的份。

“這次你回來之後,還是要好好念書,都一個多月碰書了吧!”

胤祈心虛了一下,打算吃完飯趕緊撤。

他是撤走了,但是還留著幾個奴才,佟貴妃還得細細問問在外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沖出承乾宮的胤祈想到一件事,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他琢磨半天,上課的時候碰見佟豐慶的後才突然想起來。

哎呦,善保!

在木蘭的時候,善保將軍幫著他查了三姐姐和額駙的事情,這可是幫了他大忙了。

曾經允諾的謝禮還沒著落呢!

“豐慶,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

佟豐慶湊過來,疑惑道;“什麽事啊?”

他一看胤祈的臉,突然緊張道:“師傅可說了不允許我幫你寫功課。”

胤祈氣呼呼的哼一聲,師傅竟然這麽不相信他,他雖然念書念的不好,但是很有底線的好嘛。

他擺擺手,“不是這個,是在木蘭的時候有個將軍幫了我一個忙,我想著給他一份謝禮,你正好幫我送過去。”

“另外就是...”胤祈摸摸耳朵,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他想和外祖父聯系上,你回去同外祖父說一聲。”

這點事,簡單,佟豐慶一口答應下來。

卻不知,水泥的消息早就洩露出去,皇莊上算不得多保密,那麽多工部官員也知道。

水泥可以用來修建堤壩,可是治水這種事情不僅是所謂的為國為民,更有利益掛鉤。

如果堤壩修建的百年不腐,那銀子從哪裏來呢?

佟豐慶去佟家的時候,坐在花廳等了好久不見通傳,便好奇問起來,“裏面是誰來了,怎麽說了這麽久。”

管家沒怎麽註意,豐慶少爺是常來家裏的,比大少爺舜安顏回家的次數都多。

更何況豐慶少爺還是十五爺的伴讀,老爺也說了要恭敬對待。

“是明珠大人來了。”

明珠?納蘭明珠怎麽會突然來找佟國維大人?

佟豐慶留了個心眼,先把這個消息壓在心裏。

待到進了佟國維書房,他揚起笑臉道:“今日又來煩擾是小子的罪過。”

佟國維捋一把胡子笑道:“油嘴滑舌!有何事還不快快講來!”

佟豐慶驚訝道:“哎呦,叔公怎知是我有事來呢?”

“從來都是我叫你,你才過來,還沒見你主動來的時候。”

佟豐慶笑的親熱,但是他自己心裏知道,別看現在叫一聲叔公,但是這是看在十五爺的面子上。

若他不是十五爺的伴讀,那他該恭敬叫一聲,大人。

“叔公猜對了一半,是宮裏十五爺有事叫我辦,我這不便來請教叔公是個什麽章程。”

佟國維原本懶散坐著,聽見是宮裏面大外孫的事情,也不由得認真幾分,“是什麽事你還想著請教我。”

佟豐慶腦子好用的很,不然當初報名伴讀也不可能選上他。

他心知自己的前途是掛在十五爺身上,屁股坐在那自然是歪在那邊。

他沒講胤祈的原話,那像是拜托佟國維辦事,便落了下乘。

“十五爺說在木蘭時候有個善保將軍幫了忙,十五爺叫我送份謝禮過去,我一聽名字有點耳熟,記得前些日子舜安顏大哥同他有交往。”

“我便來問問叔公,這事該如何辦?”

佟國維瞇著眼睛瞧了佟豐慶一眼,好小子,會辦事。

佟國維只回道:“那你便依十五爺的吩咐做事,那善保資歷也夠,老夫本就想著舉薦一二,如今竟然也和十五爺有舊,也是緣分。”

佟國維心想,少不得給那善保運作一個好地方了。

佟豐慶懂了,這是答應了。

他又笑呵呵跟講了些在宮裏面的趣事,佟國維果然神色柔和聽的認真,尤其是聽到胤祈的事情,更是專註。

猛然,佟國維皺眉,“你說十五爺得了一個園子?”

這個時間……明珠……治水……什麽福石……十五阿哥得了園子……

佟國維暗暗思索,心裏慶幸,還好剛才先敷衍了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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