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三十二章
這場仗沒有打起來, 倒是徹底弄清楚了薛九的來歷，也暴露了外界神存在的事實。
這是淩駕於世界之上的力量，並不是天界能夠觸碰的。
鴻淵離開了, 玄絲帶著薛九與天界談判簽了一個盟約。她是個不耐煩的主，看太多字就覺得頭暈, 所以全權交給了薛九來商談。
無非就是互不侵犯互相照拂。
而薛九現在多了一個身份, 天界還是將百花仙君的官職賜予了他, 相當於接了牡丹花神的職務, 掌管百花。
玄絲笑道：“這個拈花惹草的工作還挺適合你。”
“是照顧花草。”
“這麽說, 你馬上就要去任職了？不修煉啦？”
“百花宮有仙侍在打掃, 梅花仙子也主持著大局，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只是陛下給了我這個名頭，就算我不去, 也不會影響什麽。”
玄絲看他回答的很平靜，好像沒有什麽認祖歸宗的激動，也沒有因為父親的問題就自怨自艾。
也擔心徒弟被身世問題給傷到，玄絲沒說多的，張開手就將人抱進懷裏。
但現在少年已然長高, 她這樣反倒像是她這個做師父的需要安慰抱抱, 撲進了他的懷中。
這周圍可全是天界的人, 就這麽看著師父抱一塊。沒想到天帝宸予不僅沒有反對，反而有一絲欣慰。
要是薛九能憑本事把玄絲真的留下來，就算師徒關系成了夫妻關系，這都是一樁好事。
天青能讓無相妖帝為愛折腰, 作為花神兒子, 是不是也該有這種魔力，讓真正的外界神為他傾其所有。
聽起來把蒼生大義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愛中, 顯得很是可笑，但也是發生過的。
愛，的確能創造許多不可能。
現在天界也不老想著要驅逐、打殺玄絲，發現外界神還有三個後，算是徹底熄火。
打不過就加入，這個準則放在哪裏都挺適合。
天界的二十萬天兵都撤離，只剩下清風仙子留在此處，先前處於對立的關系，緣千澈沒能聊，現在倒是可以問了。
不過緣千澈在問話前，藏雪先是咳嗽幾聲，提醒道，“作為師父，你和這麽大個徒弟摟摟抱抱，有傷風化。”
玄絲：“有什麽的，我們都穿衣服了。”
藏雪：“這不是衣服不衣服的事情。”
玄絲：“哦~那是什麽？”
薛九：“師父。”
聽到徒弟喊了一聲，她撇撇嘴，不和藏雪計較。
“玄絲，本座要回魔域了。下次煉化魔氣再來找你。”
“行，你要努力提升自己，以後繼續和我打架。”
全程就是過來打了個醬油的燚沒有發揮什麽作用，也就打算回自己地盤，沒打確實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妖魔界還沒統一。
可能是煉化魔氣時，高度的身體契合帶了一定的默契感，燚離開時對著玄絲伸出手，她笑著拍了這寬大的手掌一下。
這樣輕松平等的氛圍，是藏雪沒法比較的。
比不過薛九就算了，畢竟是徒弟，但怎麽這個後來的魔尊都能和玄絲愉快相處。
藏雪被自己的情感給絆著，他擰緊眉頭，正好事情已塵埃落定，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便冷冷地說道。
“從今往後我不再教薛九。”
玄絲一楞：“為什麽！你為什麽又生氣？我哪裏惹你了。不能因為我的問題就牽連徒弟嗚——”
話沒有說完，她就被薛九捂住了嘴巴，畢竟她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藏雪的頭上踩踏。
薛九：“知曉了，龍主。”
玄絲掰開少年有些冰涼的手，她揪著他的手指，“都教了大半年，怎麽不繼續？半途而廢不好的。”
“龍主這麽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也學到了很多。”
本來也是文千柳說要找更強一截的人來教，所以選定了藏雪。這個節骨眼上藏雪撂擔子不幹了，玄絲有些不爽，但她馬上想到替補人選。
“沒關系，師父想到了！藏雪你走吧，這些天也謝謝你。以後有事叫我一聲，一定幫忙。”
藏雪：“……”
的確是他拒絕的，但眼下這個發展，他也感到不爽至極。
薛九：“師父想到誰了？”
玄絲：“剛剛才走的那位啊，等我把燚的魔氣煉好以後，就讓他給你當老師，來修妖魔道。”
便宜老師是越找越可怕，薛九卻什麽都不說，點頭答應了，只要是玄絲安排的就行。
“我說，能聽我講兩句了嗎。”緣千澈在一旁杵了許久，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你哪位？”玄絲歪頭打量。
要是換成一般人這麽健忘，緣千澈還會有點脾氣，但眼前的人是剛剛力扛天界的玄絲，就算交過手，對方也沒把自己放在心上，畢竟她太強了。
站在頂端的人，如果不是心中有偏愛，又怎麽會記得住誰是誰。
“清風仙子緣千澈。”
玄絲：“有點耳熟這個名字。”
薛九是一早就認出來了，但他直到緣千澈主動來了，才提醒：“師父，就是文叔叔推舉來教授我仙法的戰神副將。”
“哦，原來是你啊。”恍然大悟的玄絲，“我收到了你送的秘籍，徒弟一直有在練。”
緣千澈：“我此前去過你們屋，當時你們不在，就將秘籍交予土地讓他轉送。”
玄絲：“有心了，多謝。”
緣千澈：“以後薛九由我來完全教導，如何？既然他是天界中人，天青也算我友人，我理應照看她的孩子。”
玄絲還沒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身旁的薛九堅定地謝絕了。
“多謝緣姨厚愛，我跟在師父身邊就足夠。”
“確定不跟我走？”
薛九搖頭，這會兒，玄絲也總算回味過來，立即摟著徒弟的腰，“不行，這是我徒弟，雖然你可以教導他，但他的師父還是我，你不能從我這裏挖墻腳。”
緣千澈：“行吧，也搶不過你，秘籍有哪裏不懂，就撕了符紙找我。”
緣千澈丟出了幾張小紙片，就和文千柳給得差不多。
看到這些符，玄絲也沒阻止，反正越多人對薛九越好，她這個做師父的也越開心。
緣千澈和藏雪曾經也算共事過，不過都沒聊過幾句，兩人只是互相頷首就算打過招呼。
交代了自己的事，緣千澈也走了，她並非去往天界，而是四處瀟灑去。這次若不是宸予召集她，她才不可能和百裏戰神一起共事。
該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寒冰潭只剩下玄絲、薛九和藏雪。
而藏雪已宣布要退出教導的事情，玄絲也不勉強對方，也怕自己再說幾句，又不知道哪裏惹他厭煩，這就拉著薛九要走。
薛九做事還是有始有終，對著藏雪作揖，說了龍主保重。
兩人回了薛家宅，許久未歸，家中落了一層灰，還有蜘蛛網結在屋檐下，就連後院種的土豆都被猴精偷光了。
薛九倒是並不在乎，被猴子拿走吃了，總比爛在地裏好。巡邏的山怪依舊會巡視，但家中打掃是沒有做的。
“師父歇息片刻，我去打掃。”
玄絲：“其實也能用法術。”
“法術也有顧不到的細節，我來收拾便好。”
盡管大半年沒在家，薛九對於家中事務依舊很熟悉。他先擦拭一張椅子，搬到院中讓玄絲坐，然後自己去忙活。
看著徒弟忙前忙後，就像去年她第一次來到這裏一般，但心境完全不同了。
她竟然感覺很懷念，就這樣和徒弟在這裏過日子，好像也不錯，生活也不是只有打打殺殺才好玩。
“對了，薛九，既然沒事了，把烏陽叫回來吧。”
突然想到還少了個一個小尾巴，歪歪斜斜癱在椅子上的玄絲坐直身體。
“我已經用了分|身法去找了。”
“那就好。藏雪不樂意教你了，肯定也不會教她了。烏陽一心想撐起家族，我得給她找個可靠的師父。”
“師父不用費心，我可以教導她。”
“啊？”
玄絲這次是真懵逼了，在她眼裏，總覺得徒弟還是一朵小嬌花。
但這不能怪她，畢竟就沒看過薛九動真格，他又是那種不輕易出手的類型，就算打了也心善，幾乎不會置人於死地。
總之，在玄絲的眼裏，薛九是貨真價實需要呵護的花朵，血脈都擺在這裏了。
“你已經這麽強了麽？半年前還是烏陽比你厲害。”
“先前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學得這麽快，現在知道了身世，也就不疑惑了。”
“也是，非要追溯，你身上可是有著外界神的血脈。也是因為這樣，才被薛碇煉成大補丸，誰吃你都大補。”
“等我收拾好了，師父和我一起去看看薛碇師父好麽。”
“好啊！有陣子沒看他了。”
不管身世如何，玄絲和薛九的關系還是沒有改變，一如既往地和諧。
花了半個時辰收拾，後院的土也翻了遍，在玄絲打了個盹後，她從椅子上睜開眼，身上蓋著一件外袍。
“師父醒了。”
“啊。”
她毫無形象地張嘴打了個哈欠，順手接過薛九遞來的茶杯喝水，然後腦袋一歪，搭在徒弟的臂彎上，懶洋洋地說，“你收拾好了麽？”
“嗯。”
“那我們去看薛碇吧。”
薛九低頭看著倚靠他的女人，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捋了捋，又扶著她站起來，這才讓玄絲徹底清醒。
兩人出了門，先是去附近的鎮上采買，然後才去長福河下游的墓地祭掃。
擺上瓜果換上新蠟燭，再放上一壇好酒，薛九對著墓碑磕頭，簡單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世。
又在這裏待了兩刻鐘，玄絲看到起身的少年，“說好了？”
“嗯，師父也餓了吧。”
“今天要吃雞，把剛買的那只肥雞殺了。”
“好。”
回了家，玄絲躺在院子裏吹風。
沒多久，她嗅到了柴火的氣息，竈房已經運轉起來，挽著袖子的少年利落地幹著活，殺雞放血拔毛剖開清除內臟。
黃昏時做好一桌菜，薛九剛端上最後一盤清湯豆腐，院子上空一道陰影劃過。
烏陽落地從鳳凰變為少女，玄絲眼睛一亮，“回來得剛好，趕上吃飯。”
原來早就替她備上了碗筷，烏陽看師徒倆一副悠閑的樣子，她捧著碗，顯得不怎麽有胃口。
“今天白天那麽大的陣仗，你倆怎麽沒事人一樣。還有薛九的身世問題。”她在回來的路上都聽薛九的分|身把事情說了一遍，所以才會這般在意。
薛九：“接受不接受，都已經是事實，懊惱也沒用。”
“話也是這麽講，要是我的話，我應該會苦惱一陣子。”
“我也會有迷茫的時候，但現在想來，開心地活著就行。我娘一定也是這麽希望的。”
“心態真好。”
“五公主，今後龍主不教我們，我來教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你之前都沒我厲害，現在可以說日一日千裏。本來在寒冰潭的時候，龍主也不怎麽搭理我，講的一些法術我也不懂，都是你反覆地幫我梳理，我才掌握。你比龍主還要適合當師父。”
這是烏陽的真心話，在寒冰潭的時候她才不敢講。
玄絲沒有講話，她專註地啃著雞腿，少年少女的聊天，她也有聽進心裏。看來薛九是有把握教好烏陽的，才會主動承擔這份責任。
薛九吃了兩碗也就足夠，玄絲把剩下的一鍋飯和餘下的菜全吃完。看著師父還是胃口那麽好，他就感到些許滿足。
比起捉摸不定的事情，他好像更關心玄絲能不能吃開心。雖然明白了自己和鴻淵的關系後，讓他一度情緒激動。
但他不能任性妄為地去要求玄絲不和鴻淵接觸，又或者必須在兩人中間選一個。
他不能這樣，也必須約束好自己內心的貪婪。
薛九洗碗時，烏陽也在幫忙打掃竈房，玄絲在院子裏曬月亮，氣氛很好，月色也很好。
玄絲昏昏欲睡時，她聽到身旁響起少年清潤的聲音。
“師父，我需要與五公主去一趟梧桐山，我母親在鳳後那裏留下一朵牡丹花，我想要帶回來。”
迷迷糊糊地聽著，玄絲擡手勾住少年的脖頸。
猝不及防地一下使得薛九壓低身體挨近了玄絲，他沒有反抗，雙手撐在椅背，免得自己真的撲她懷裏。
這樣近的距離，呼吸都在交融，他的喉嚨吞咽一次，盡量不去看師父的嘴唇。
玄絲揉揉他的腦袋，迷糊地說：“快去快回，師父在家等著。”
過得一會兒，看到玄絲再沒有吩咐了，薛九才小心地將她的手臂從自己脖子上拿開。
烏陽和薛九離開宅院，少女擔心地回頭看一眼，“玄姨就這麽睡在院子裏，應該沒有危險吧？”
“嗯，不需要布置結界。我們留著靈力保護自己就好。”
“哦。”
自從薛九飛行之術練得爐火純青後，就再也沒有騎過烏陽，這會兒兩人都騰雲，不緊不慢地向著梧桐山去。
烏陽偷偷看了薛九好幾次，直到對方先開口。
“五公主有話要問嗎？”
“你知道龍主為什麽忽然不想教我們了嗎？”
“一來是他看我學得很快，疑難的地方也已講過。二來是他自身問題。”
“龍主身體不舒服嗎？可是那幾天伺候玄姨挺勤快的，還覺得他有人情味了。”
這次薛九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烏陽看著身旁少年這淺淡地笑容，又被這漂亮臉蛋給迷惑到。
半夜裏，兩人到了梧桐山，見到了那朵牡丹花。白花黃蕊，雍容華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絕佳品相。
整個花園因為這朵牡丹而絢麗異常，所有的鮮花不分季節，都在綻放，好似擁有無限的生命力。
這全都得益於花王牡丹的滋養，就像薛九的血肉那般。
薛九見到這朵花，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靈氣向著自己而來，園中所有的鮮花似乎都在對他搖晃和撒嬌，想要被他摸一摸嗅一嗅誇一誇。
鳳後看到熱鬧起來的園子，笑著說：“我的花兒們很喜歡你。”
摟著母親的胳膊，烏陽肯定道：“畢竟也被天帝冊封了，薛九現在就是新任的花神呢，花兒們肯定喜歡他。”
薛九走到了最華麗的牡丹面前，伸手輕輕撫摸了花瓣。
母親天青沒有給他留下書信，就連用法術封存的過往記憶也沒有留存，她所有的靈力都用來給予無相妖帝最後一擊。
最後那一日，無相妖帝掐著她，將人鎖在懷中，力竭的兩人共同消亡。
這朵牡丹是在決戰前交予鳳後的，也是想讓她以後有機會轉交給有緣人。
鳳後一直不知道是哪個有緣人，在發現薛九後，她才隱約明白天青的心意。
這是留給兒子的陪伴。
天青想要讓兒子平安地活著，才會讓他千年後由種子誕生，這個時候天界應該不會再追查到他。
結果誤打誤撞，讓薛碇撿了薛九拿去煉藥，又招惹了一堆妖魔鬼怪，直到遇上玄絲……
薛九在鳳後的花園帶回了白牡丹，而烏陽與母親撒了一會兒嬌，也不在家中久留，帶著些換洗衣物就又跟著薛九離開。
第二日。
玄絲早上睡醒，她聞到一陣陣的花香，尤其牡丹花的氣息最濃郁。
赤著腳跑出房門，她循著香氣來到後院，看到種土豆的菜地已經變成了花圃。
白色牡丹驕傲地挺立在晨光中，對著她迎風而動，除了牡丹，還有一些別的叫不出名字的鮮花，看起來都長勢良好，完全不用擔心蟲害。
玄絲心中一軟，她彎腰將鼻子湊到白牡丹上，深深吸一口這香氣。和徒弟身上的氣息是一樣的，味很正！
被勾得神魂顛倒，柔嫩的花瓣擦過她的鼻尖，玄絲撅嘴親了親這朵牡丹。
“師父，早。”
她回頭，看到少年拎著水桶，是打算給花圃澆水。
“以後這裏就不種菜，用來養花了嗎？變成花園？”
“嗯，師父喜歡吃的菜，我會去找菜農買。”
“徒弟養花就等於師父養花，四舍五入，我是真的能養活花了！”對於黑歷史耿耿於懷的玄絲自信地說道。
“師父要澆水試一試麽？”
“好啊。”
她拿過木瓢，快速地舀了滿滿一瓢水，準備揮手就撒出去。薛九立即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這粗暴的做法。
以玄絲的手勁，這麽澆出去的水和暗器沒分別，打在嬌弱的鮮花上，一定會摧折它們。
“師父，對花要溫柔點。”
低聲說著，少年引導著玄絲，握著她的手腕，教她如何澆水。
玄絲的後背靠著少年的胸膛，兩人貼得很近，她突發奇想地問，“你能變成花嗎？”
“或許我的原形會有牡丹的姿態吧。”
“那師父給你澆澆水~”
話音一落，她手指沾了水彈在薛九的臉上。少年眨眨眼，眼睫與嘴唇上掛了水珠，看著還有點小無辜。
“哈哈哈，嬌艷欲滴！”
這次她是真沒說錯，拍拍徒弟的臉蛋，就踮腳想要親一親，就像她親白牡丹一樣。
“師父——”
因為親吻是第一次，超過了以往的親密程度，這讓薛九受到驚嚇，不僅丟了木瓢，一連後退幾步，還用雙手捂著臉頰。
她看著徒弟一副受驚小鹿的樣子，黑色的眼珠子濕漉漉的，但還有一些別的情緒，她分辨不出。
“我……”
發覺自己反應過激，薛九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玄絲卻哈哈笑道地說：“有什麽好躲的，師父不就是親親花朵嘛。”
薛九無言，指著自己又指指地裏的牡丹，“所以，在師父眼裏，我和它沒區別？”
“對啊，我去找烏陽，揉揉她的鳳凰毛！等到了冬天，要天天抱著她睡覺！”
“……”
好吧，是他想得太多，才會有這麽突兀的反應。若是問心無愧，又怎麽會如此避忌。
他面對烏陽就不會有任何的想太多，只有師父能勾起他更深的情緒。
看著玄絲赤著腳又跑進屋，薛九摸著自己的臉，不由有點後悔，為什麽要害怕地避開這個親吻。
就算她只是想吻一朵花，他也大方讓她吻了就是。
不該避開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這場仗沒有打起來, 倒是徹底弄清楚了薛九的來歷，也暴露了外界神存在的事實。
這是淩駕於世界之上的力量，並不是天界能夠觸碰的。
鴻淵離開了, 玄絲帶著薛九與天界談判簽了一個盟約。她是個不耐煩的主，看太多字就覺得頭暈, 所以全權交給了薛九來商談。
無非就是互不侵犯互相照拂。
而薛九現在多了一個身份, 天界還是將百花仙君的官職賜予了他, 相當於接了牡丹花神的職務, 掌管百花。
玄絲笑道：“這個拈花惹草的工作還挺適合你。”
“是照顧花草。”
“這麽說, 你馬上就要去任職了？不修煉啦？”
“百花宮有仙侍在打掃, 梅花仙子也主持著大局，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只是陛下給了我這個名頭，就算我不去, 也不會影響什麽。”
玄絲看他回答的很平靜，好像沒有什麽認祖歸宗的激動，也沒有因為父親的問題就自怨自艾。
也擔心徒弟被身世問題給傷到，玄絲沒說多的，張開手就將人抱進懷裏。
但現在少年已然長高, 她這樣反倒像是她這個做師父的需要安慰抱抱, 撲進了他的懷中。
這周圍可全是天界的人, 就這麽看著師父抱一塊。沒想到天帝宸予不僅沒有反對，反而有一絲欣慰。
要是薛九能憑本事把玄絲真的留下來，就算師徒關系成了夫妻關系，這都是一樁好事。
天青能讓無相妖帝為愛折腰, 作為花神兒子, 是不是也該有這種魔力，讓真正的外界神為他傾其所有。
聽起來把蒼生大義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愛中, 顯得很是可笑，但也是發生過的。
愛，的確能創造許多不可能。
現在天界也不老想著要驅逐、打殺玄絲，發現外界神還有三個後，算是徹底熄火。
打不過就加入，這個準則放在哪裏都挺適合。
天界的二十萬天兵都撤離，只剩下清風仙子留在此處，先前處於對立的關系，緣千澈沒能聊，現在倒是可以問了。
不過緣千澈在問話前，藏雪先是咳嗽幾聲，提醒道，“作為師父，你和這麽大個徒弟摟摟抱抱，有傷風化。”
玄絲：“有什麽的，我們都穿衣服了。”
藏雪：“這不是衣服不衣服的事情。”
玄絲：“哦~那是什麽？”
薛九：“師父。”
聽到徒弟喊了一聲，她撇撇嘴，不和藏雪計較。
“玄絲，本座要回魔域了。下次煉化魔氣再來找你。”
“行，你要努力提升自己，以後繼續和我打架。”
全程就是過來打了個醬油的燚沒有發揮什麽作用，也就打算回自己地盤，沒打確實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妖魔界還沒統一。
可能是煉化魔氣時，高度的身體契合帶了一定的默契感，燚離開時對著玄絲伸出手，她笑著拍了這寬大的手掌一下。
這樣輕松平等的氛圍，是藏雪沒法比較的。
比不過薛九就算了，畢竟是徒弟，但怎麽這個後來的魔尊都能和玄絲愉快相處。
藏雪被自己的情感給絆著，他擰緊眉頭，正好事情已塵埃落定，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便冷冷地說道。
“從今往後我不再教薛九。”
玄絲一楞：“為什麽！你為什麽又生氣？我哪裏惹你了。不能因為我的問題就牽連徒弟嗚——”
話沒有說完，她就被薛九捂住了嘴巴，畢竟她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藏雪的頭上踩踏。
薛九：“知曉了，龍主。”
玄絲掰開少年有些冰涼的手，她揪著他的手指，“都教了大半年，怎麽不繼續？半途而廢不好的。”
“龍主這麽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也學到了很多。”
本來也是文千柳說要找更強一截的人來教，所以選定了藏雪。這個節骨眼上藏雪撂擔子不幹了，玄絲有些不爽，但她馬上想到替補人選。
“沒關系，師父想到了！藏雪你走吧，這些天也謝謝你。以後有事叫我一聲，一定幫忙。”
藏雪：“……”
的確是他拒絕的，但眼下這個發展，他也感到不爽至極。
薛九：“師父想到誰了？”
玄絲：“剛剛才走的那位啊，等我把燚的魔氣煉好以後，就讓他給你當老師，來修妖魔道。”
便宜老師是越找越可怕，薛九卻什麽都不說，點頭答應了，只要是玄絲安排的就行。
“我說，能聽我講兩句了嗎。”緣千澈在一旁杵了許久，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你哪位？”玄絲歪頭打量。
要是換成一般人這麽健忘，緣千澈還會有點脾氣，但眼前的人是剛剛力扛天界的玄絲，就算交過手，對方也沒把自己放在心上，畢竟她太強了。
站在頂端的人，如果不是心中有偏愛，又怎麽會記得住誰是誰。
“清風仙子緣千澈。”
玄絲：“有點耳熟這個名字。”
薛九是一早就認出來了，但他直到緣千澈主動來了，才提醒：“師父，就是文叔叔推舉來教授我仙法的戰神副將。”
“哦，原來是你啊。”恍然大悟的玄絲，“我收到了你送的秘籍，徒弟一直有在練。”
緣千澈：“我此前去過你們屋，當時你們不在，就將秘籍交予土地讓他轉送。”
玄絲：“有心了，多謝。”
緣千澈：“以後薛九由我來完全教導，如何？既然他是天界中人，天青也算我友人，我理應照看她的孩子。”
玄絲還沒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身旁的薛九堅定地謝絕了。
“多謝緣姨厚愛，我跟在師父身邊就足夠。”
“確定不跟我走？”
薛九搖頭，這會兒，玄絲也總算回味過來，立即摟著徒弟的腰，“不行，這是我徒弟，雖然你可以教導他，但他的師父還是我，你不能從我這裏挖墻腳。”
緣千澈：“行吧，也搶不過你，秘籍有哪裏不懂，就撕了符紙找我。”
緣千澈丟出了幾張小紙片，就和文千柳給得差不多。
看到這些符，玄絲也沒阻止，反正越多人對薛九越好，她這個做師父的也越開心。
緣千澈和藏雪曾經也算共事過，不過都沒聊過幾句，兩人只是互相頷首就算打過招呼。
交代了自己的事，緣千澈也走了，她並非去往天界，而是四處瀟灑去。這次若不是宸予召集她，她才不可能和百裏戰神一起共事。
該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寒冰潭只剩下玄絲、薛九和藏雪。
而藏雪已宣布要退出教導的事情，玄絲也不勉強對方，也怕自己再說幾句，又不知道哪裏惹他厭煩，這就拉著薛九要走。
薛九做事還是有始有終，對著藏雪作揖，說了龍主保重。
兩人回了薛家宅，許久未歸，家中落了一層灰，還有蜘蛛網結在屋檐下，就連後院種的土豆都被猴精偷光了。
薛九倒是並不在乎，被猴子拿走吃了，總比爛在地裏好。巡邏的山怪依舊會巡視，但家中打掃是沒有做的。
“師父歇息片刻，我去打掃。”
玄絲：“其實也能用法術。”
“法術也有顧不到的細節，我來收拾便好。”
盡管大半年沒在家，薛九對於家中事務依舊很熟悉。他先擦拭一張椅子，搬到院中讓玄絲坐，然後自己去忙活。
看著徒弟忙前忙後，就像去年她第一次來到這裏一般，但心境完全不同了。
她竟然感覺很懷念，就這樣和徒弟在這裏過日子，好像也不錯，生活也不是只有打打殺殺才好玩。
“對了，薛九，既然沒事了，把烏陽叫回來吧。”
突然想到還少了個一個小尾巴，歪歪斜斜癱在椅子上的玄絲坐直身體。
“我已經用了分|身法去找了。”
“那就好。藏雪不樂意教你了，肯定也不會教她了。烏陽一心想撐起家族，我得給她找個可靠的師父。”
“師父不用費心，我可以教導她。”
“啊？”
玄絲這次是真懵逼了，在她眼裏，總覺得徒弟還是一朵小嬌花。
但這不能怪她，畢竟就沒看過薛九動真格，他又是那種不輕易出手的類型，就算打了也心善，幾乎不會置人於死地。
總之，在玄絲的眼裏，薛九是貨真價實需要呵護的花朵，血脈都擺在這裏了。
“你已經這麽強了麽？半年前還是烏陽比你厲害。”
“先前我想不明白為什麽學得這麽快，現在知道了身世，也就不疑惑了。”
“也是，非要追溯，你身上可是有著外界神的血脈。也是因為這樣，才被薛碇煉成大補丸，誰吃你都大補。”
“等我收拾好了，師父和我一起去看看薛碇師父好麽。”
“好啊！有陣子沒看他了。”
不管身世如何，玄絲和薛九的關系還是沒有改變，一如既往地和諧。
花了半個時辰收拾，後院的土也翻了遍，在玄絲打了個盹後，她從椅子上睜開眼，身上蓋著一件外袍。
“師父醒了。”
“啊。”
她毫無形象地張嘴打了個哈欠，順手接過薛九遞來的茶杯喝水，然後腦袋一歪，搭在徒弟的臂彎上，懶洋洋地說，“你收拾好了麽？”
“嗯。”
“那我們去看薛碇吧。”
薛九低頭看著倚靠他的女人，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捋了捋，又扶著她站起來，這才讓玄絲徹底清醒。
兩人出了門，先是去附近的鎮上采買，然後才去長福河下游的墓地祭掃。
擺上瓜果換上新蠟燭，再放上一壇好酒，薛九對著墓碑磕頭，簡單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世。
又在這裏待了兩刻鐘，玄絲看到起身的少年，“說好了？”
“嗯，師父也餓了吧。”
“今天要吃雞，把剛買的那只肥雞殺了。”
“好。”
回了家，玄絲躺在院子裏吹風。
沒多久，她嗅到了柴火的氣息，竈房已經運轉起來，挽著袖子的少年利落地幹著活，殺雞放血拔毛剖開清除內臟。
黃昏時做好一桌菜，薛九剛端上最後一盤清湯豆腐，院子上空一道陰影劃過。
烏陽落地從鳳凰變為少女，玄絲眼睛一亮，“回來得剛好，趕上吃飯。”
原來早就替她備上了碗筷，烏陽看師徒倆一副悠閑的樣子，她捧著碗，顯得不怎麽有胃口。
“今天白天那麽大的陣仗，你倆怎麽沒事人一樣。還有薛九的身世問題。”她在回來的路上都聽薛九的分|身把事情說了一遍，所以才會這般在意。
薛九：“接受不接受，都已經是事實，懊惱也沒用。”
“話也是這麽講，要是我的話，我應該會苦惱一陣子。”
“我也會有迷茫的時候，但現在想來，開心地活著就行。我娘一定也是這麽希望的。”
“心態真好。”
“五公主，今後龍主不教我們，我來教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你之前都沒我厲害，現在可以說日一日千裏。本來在寒冰潭的時候，龍主也不怎麽搭理我，講的一些法術我也不懂，都是你反覆地幫我梳理，我才掌握。你比龍主還要適合當師父。”
這是烏陽的真心話，在寒冰潭的時候她才不敢講。
玄絲沒有講話，她專註地啃著雞腿，少年少女的聊天，她也有聽進心裏。看來薛九是有把握教好烏陽的，才會主動承擔這份責任。
薛九吃了兩碗也就足夠，玄絲把剩下的一鍋飯和餘下的菜全吃完。看著師父還是胃口那麽好，他就感到些許滿足。
比起捉摸不定的事情，他好像更關心玄絲能不能吃開心。雖然明白了自己和鴻淵的關系後，讓他一度情緒激動。
但他不能任性妄為地去要求玄絲不和鴻淵接觸，又或者必須在兩人中間選一個。
他不能這樣，也必須約束好自己內心的貪婪。
薛九洗碗時，烏陽也在幫忙打掃竈房，玄絲在院子裏曬月亮，氣氛很好，月色也很好。
玄絲昏昏欲睡時，她聽到身旁響起少年清潤的聲音。
“師父，我需要與五公主去一趟梧桐山，我母親在鳳後那裏留下一朵牡丹花，我想要帶回來。”
迷迷糊糊地聽著，玄絲擡手勾住少年的脖頸。
猝不及防地一下使得薛九壓低身體挨近了玄絲，他沒有反抗，雙手撐在椅背，免得自己真的撲她懷裏。
這樣近的距離，呼吸都在交融，他的喉嚨吞咽一次，盡量不去看師父的嘴唇。
玄絲揉揉他的腦袋，迷糊地說：“快去快回，師父在家等著。”
過得一會兒，看到玄絲再沒有吩咐了，薛九才小心地將她的手臂從自己脖子上拿開。
烏陽和薛九離開宅院，少女擔心地回頭看一眼，“玄姨就這麽睡在院子裏，應該沒有危險吧？”
“嗯，不需要布置結界。我們留著靈力保護自己就好。”
“哦。”
自從薛九飛行之術練得爐火純青後，就再也沒有騎過烏陽，這會兒兩人都騰雲，不緊不慢地向著梧桐山去。
烏陽偷偷看了薛九好幾次，直到對方先開口。
“五公主有話要問嗎？”
“你知道龍主為什麽忽然不想教我們了嗎？”
“一來是他看我學得很快，疑難的地方也已講過。二來是他自身問題。”
“龍主身體不舒服嗎？可是那幾天伺候玄姨挺勤快的，還覺得他有人情味了。”
這次薛九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烏陽看著身旁少年這淺淡地笑容，又被這漂亮臉蛋給迷惑到。
半夜裏，兩人到了梧桐山，見到了那朵牡丹花。白花黃蕊，雍容華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絕佳品相。
整個花園因為這朵牡丹而絢麗異常，所有的鮮花不分季節，都在綻放，好似擁有無限的生命力。
這全都得益於花王牡丹的滋養，就像薛九的血肉那般。
薛九見到這朵花，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靈氣向著自己而來，園中所有的鮮花似乎都在對他搖晃和撒嬌，想要被他摸一摸嗅一嗅誇一誇。
鳳後看到熱鬧起來的園子，笑著說：“我的花兒們很喜歡你。”
摟著母親的胳膊，烏陽肯定道：“畢竟也被天帝冊封了，薛九現在就是新任的花神呢，花兒們肯定喜歡他。”
薛九走到了最華麗的牡丹面前，伸手輕輕撫摸了花瓣。
母親天青沒有給他留下書信，就連用法術封存的過往記憶也沒有留存，她所有的靈力都用來給予無相妖帝最後一擊。
最後那一日，無相妖帝掐著她，將人鎖在懷中，力竭的兩人共同消亡。
這朵牡丹是在決戰前交予鳳後的，也是想讓她以後有機會轉交給有緣人。
鳳後一直不知道是哪個有緣人，在發現薛九後，她才隱約明白天青的心意。
這是留給兒子的陪伴。
天青想要讓兒子平安地活著，才會讓他千年後由種子誕生，這個時候天界應該不會再追查到他。
結果誤打誤撞，讓薛碇撿了薛九拿去煉藥，又招惹了一堆妖魔鬼怪，直到遇上玄絲……
薛九在鳳後的花園帶回了白牡丹，而烏陽與母親撒了一會兒嬌，也不在家中久留，帶著些換洗衣物就又跟著薛九離開。
第二日。
玄絲早上睡醒，她聞到一陣陣的花香，尤其牡丹花的氣息最濃郁。
赤著腳跑出房門，她循著香氣來到後院，看到種土豆的菜地已經變成了花圃。
白色牡丹驕傲地挺立在晨光中，對著她迎風而動，除了牡丹，還有一些別的叫不出名字的鮮花，看起來都長勢良好，完全不用擔心蟲害。
玄絲心中一軟，她彎腰將鼻子湊到白牡丹上，深深吸一口這香氣。和徒弟身上的氣息是一樣的，味很正！
被勾得神魂顛倒，柔嫩的花瓣擦過她的鼻尖，玄絲撅嘴親了親這朵牡丹。
“師父，早。”
她回頭，看到少年拎著水桶，是打算給花圃澆水。
“以後這裏就不種菜，用來養花了嗎？變成花園？”
“嗯，師父喜歡吃的菜，我會去找菜農買。”
“徒弟養花就等於師父養花，四舍五入，我是真的能養活花了！”對於黑歷史耿耿於懷的玄絲自信地說道。
“師父要澆水試一試麽？”
“好啊。”
她拿過木瓢，快速地舀了滿滿一瓢水，準備揮手就撒出去。薛九立即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這粗暴的做法。
以玄絲的手勁，這麽澆出去的水和暗器沒分別，打在嬌弱的鮮花上，一定會摧折它們。
“師父，對花要溫柔點。”
低聲說著，少年引導著玄絲，握著她的手腕，教她如何澆水。
玄絲的後背靠著少年的胸膛，兩人貼得很近，她突發奇想地問，“你能變成花嗎？”
“或許我的原形會有牡丹的姿態吧。”
“那師父給你澆澆水~”
話音一落，她手指沾了水彈在薛九的臉上。少年眨眨眼，眼睫與嘴唇上掛了水珠，看著還有點小無辜。
“哈哈哈，嬌艷欲滴！”
這次她是真沒說錯，拍拍徒弟的臉蛋，就踮腳想要親一親，就像她親白牡丹一樣。
“師父——”
因為親吻是第一次，超過了以往的親密程度，這讓薛九受到驚嚇，不僅丟了木瓢，一連後退幾步，還用雙手捂著臉頰。
她看著徒弟一副受驚小鹿的樣子，黑色的眼珠子濕漉漉的，但還有一些別的情緒，她分辨不出。
“我……”
發覺自己反應過激，薛九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玄絲卻哈哈笑道地說：“有什麽好躲的，師父不就是親親花朵嘛。”
薛九無言，指著自己又指指地裏的牡丹，“所以，在師父眼裏，我和它沒區別？”
“對啊，我去找烏陽，揉揉她的鳳凰毛！等到了冬天，要天天抱著她睡覺！”
“……”
好吧，是他想得太多，才會有這麽突兀的反應。若是問心無愧，又怎麽會如此避忌。
他面對烏陽就不會有任何的想太多，只有師父能勾起他更深的情緒。
看著玄絲赤著腳又跑進屋，薛九摸著自己的臉，不由有點後悔，為什麽要害怕地避開這個親吻。
就算她只是想吻一朵花，他也大方讓她吻了就是。
不該避開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