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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為奸為哪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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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為奸為哪般2

“哈?”沈清辭微微詫異道:“你來真的?”

林修死死擰著眉:“這還能有假?你以為我是在與你開玩笑麽!”

沈清辭擡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下意識與江晏深對視了一眼,好笑道:“我是沒想到你……”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著實是怕面前這位再發失心瘋。

簡明川怎麽回事啊?除了龐子牧外,還有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徒弟了?

前幾年她在路過蒼梧一帶的時候, 倒也與一些天心門的弟子交手過。

簡明川的徒弟不止龐子牧與林修這兩人, 還有幾位天資不凡的, 同樣都被他收入門內, 但他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聽好話。

會阿諛奉承拍馬屁,動不動將他吹捧一番的弟子尤其得他喜愛, 龐子牧雖然占了個大師兄的名頭,待遇卻一般的很。

現在看來, 簡明川還真是有眼無珠。

十幾年前就是, 如今更甚。

林修似乎從她的表情裏猜出了對方未說完的半句話, 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執著那羅盤狀的法器便要念咒。

沈清辭忽然將手伸過來,按住了他的手腕。她懶洋洋道:“差不多得了, 林公子。你要知道並不是什麽事情,只要你想就能去做的。”

林修下意識反駁道:“如何不能?”他警告似的看向對面的江晏深:“難道你還想要求他再幫你一次?”

沈清辭彎起唇, 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之色, 她刻意放低了聲音, 道:“這件事情呢,江公子其實是幫不上忙的。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 三更半夜穿著夜行衣出現在一名女修的房間,究竟是真的想要查明我的身份, 還是,想要心懷不軌?”

林修猛地睜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麽?”他的視線下移, 這才發現沈清辭還抓著他的手腕,登時如被燙到般連忙大力甩開她,仿佛被什麽臟東西黏上了一般:“你想要幹什麽!!”

沈清辭被甩開了也不生氣,滿臉無辜道:“沒想要幹什麽呀。只是有一樁奇聞想要與你說一說:天心門門主之徒林修,因對一名女修起意,白日裏刻意針對,而晚上則偷偷潛入其閨房,欲行不軌之事……”

林修漲紅了臉,極力反駁道:“沒有!我沒有!!我只是懷疑你的身份,想要查探清楚而已!!!”

沈清辭自顧自說了下去:“什麽名門弟子啊,其實私底下就是個采花大盜,背著自己的師兄弟偷偷來幹壞事,被好心人攔住了還惱羞成怒,想要羅織罪名給他頭上扣帽子……”

好心人江晏深:“……”

林修看樣子像是要被她逼瘋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捂住她的嘴,又因為她說的那些話而不敢上手,急的幾乎要跳了起來。

沈清辭猶嫌不夠,說著竟要伸手去扯自己的衣服,把林修驚得後退幾步,後腰重重撞上桌沿,將桌上的燭臺給撞倒了,骨碌碌滾落在地。

沒了燭光,屋內登時暗了下來,只剩下輕紗般的月光朦朧地落在她身上,更顯得其風姿綽約,柔婉動人。

林修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

沈清辭輕咳一聲,忽地擡高了嗓音:“來人啊!非……”

剩下的那個‘禮’字還未說完,林修便已尖叫著抱頭鼠竄,妄圖蓋過她的聲音,砰砰砰地在屋內撞翻了好幾樣東西後才找到門口的位置,如同火燒屁股般狂奔出去。

沈清辭惡作劇得逞,靠在桌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邊對江晏深道:“你看他!仗著天心門的威勢到處惹禍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在意名聲,這時候倒抱著他那不值錢的貞操清白當個寶了!”

江晏深扯了下唇角,終究是沒笑出來。他從地上撿起燭臺,重新點亮,道:“等明天他反應過來後,說不定會把事情給鬧大。”

沈清辭還沒笑夠,仍舊是樂不可支:“我知道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江晏深道:“方才林修說,奪夢對修為高者無用,你幾年前就可以在眾目睽睽下重傷簡明川,又怎麽會被這法器拘走靈識?”

沈清辭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無奈道:“哎呀,你可真掃興。就不能是我舊傷未愈,才中了林修的暗算嗎?”

江晏深靜靜地看著她:“你好像並沒有中他的暗算吧?不然他怎麽只以為是我出手打斷了陣法,而不是奪夢對你無用呢?”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沈清辭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看看他有沒有後手。畢竟他太囂張了,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他那好師父偷偷跟來幫忙撐腰,來個黃雀在後。”

“誰曾想他真是個草包,白日裏被我激了一通,晚上就迫不及待地來找麻煩了。若我真是個普通修士,到時候還不是任他雙唇翻張,說什麽便是什麽。誰教他的師父是簡明川呢。”

“本來事情到這裏就該結束了,但是!”沈清辭一捶掌心:“就在我準備痛毆林修一頓的時候,忽然感應到夢境裏來了新的客人。”

“我想著你來都來了,不讓你看點東西不合適。就非常大方地送了點‘禮物’給你。如何,還算滿意麽?”

江晏深:“……禮物?我看是試探吧。”

沈清辭道:“說話太直接了吧?”

江晏深:“看來沈姑娘的疑心有些重。”

沈清辭:“與其說是疑心,倒不如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畢竟我們先前都是在打啞謎似的說話嘛,我總覺得那樣太沒誠意了,幹脆借著這件事情把話給挑明了。”

江晏深挑眉:“沈姑娘這是想要拉攏我?”

“是啊。”沈清辭點頭,掰著指頭給他數:“你看啊,你上清門弟子的身份就不說了,除此之外,你還是裴承司唯一的徒弟。平素接近他的機會怕是多到數不勝數,關於他的某些決策和想法,只要你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倘若你願意配合我,這對我來說會省不少事。”

這次江晏深沈默的時間有些久。

屋內燭光幽微,加之他背對著月色站在窗邊,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之中,教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究竟如何。

沈清辭倒沒有無禮到要上前看個清楚的地步,她單手反撐著桌沿,耐心十足地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其實說起來,江晏深先前就已經向她表達過此類的意思,可那終究是隨口的玩笑話,不能完全當真。

況且他當時也說了,要幫什麽忙,具體做到哪種程度都要看他的心情,或許幫,也或許不幫。

當時沈清辭還未完全摸清他對裴承司的態度,這些話便如一陣風般刮過耳朵,並沒有教她放在心上。

可現在沈清辭想與他‘結盟’,就不能這麽隨意了。她後面要做的事情若有江晏深的幫忙,定能事半功倍。正因如此,有些話得提前講明白。

不然總這麽不上不下的,難放開手腳去做。

於是她思忖片刻,又道:“或者我有什麽能幫到你的?條件你可以提,只要我能辦到……”

話音未落,江晏深就開口打斷了她:“可以。”

沈清辭:“嗯嗯嗯?”

江晏深:“不是想讓我做你的內應?我說,可以。”

沈清辭:“需要我做什麽作為交換嗎?”

江晏深:“不用。”

沈清辭:“啊?”

江晏深沒頭沒尾道:“我是不是跟你說過,瑤臺水榭被圍剿的時候,我在閉關?”

沈清辭不懂他這沒頭沒尾的是要說什麽,卻還是配合地點了點腦袋:“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她可沒有闖入什麽人的閉關之所搗亂啊,如果有什麽莫須有的罪名她可是不認的。

江晏深道:“我出關後,剛巧知道你的死訊。”

沈清辭實在摸不著頭腦:“……所以?”

江晏深:“我聽說你拼死重傷了簡明川,加之先前對虞青所做的事情太過張揚,便覺得這裏面有蹊蹺,花了一段時間去查你。”

沈清辭:“結果如何?”

這些年查她的人不少,但總是礙於這樣那樣的原因,大家的註意力總會在某些關頭被轉移,哪怕有的時候再進一步就能查到真相,最終也還是調轉了方向,把註意力放在了她搗鼓的那些邪道術法以及與身邊之人的桃色傳聞上。

當然,這裏面也有她的一部分手筆,但每每想來,慶幸之餘總覺得有些可笑。

江晏深道:“大差不差。”

沈清辭倒沒有很意外,不過有一點她想不通:“所以這跟今天的事情有什麽關系?”

江晏深的嗓音染上了些許笑意:“當然有。”

許是他往前邁了兩步的緣故,沈清辭將他此刻的神情盡收眼底。

江晏深這個長相,只要一笑就不那麽風仙道骨,一層人模狗樣的皮瞬間被剝下來似的,邪氣盡顯。不過這也是沈清辭最喜歡看到的一副面孔,玩味中帶著些不知名的危險,好似存了一肚子壞水,隨時準備著幹壞事。

他這麽說,沈清辭都忍不住懷疑他們倆從前是不是有什麽淵源,亦或是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沈家旁支子弟中某個從小就被弄丟的孩子了。

江晏深不疾不徐道:“在查到那些事情後我就在想,沈姑娘死的太早太可惜。若沒有那場圍剿,我一定會想辦法與你結識。”

沈清辭:“啊?你想要改換門庭?”

江晏深:“……這個詞是這樣用的麽。”

沈清辭憋住笑:“抱歉抱歉,我的嘴比腦子快,順嘴就說出來了。”

她說罷,微微正色道:“先前那些玩笑話就不再去提,你既知道我要做什麽,又應允了我的請求,那我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自然了,讓你為難的事情我是不會開口的。”

江晏深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嗯。”

沈清辭道:“正如我方才所說,倘若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也可以開口。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清楚。”

江晏深:“你不能容忍背叛?”

沈清辭一頓,道:“沒錯。”

“凡事都講究個你情我願,我向你拋出橄欖枝,你可接可不接。哪怕現在反悔,扭頭出去告訴這裏的所有人我就是沈清辭也無所謂。亦或者你拒絕我,我也不會記恨你,此事揭過,我們仍舊是萍水相逢的關系。”

“但如果你今日應了我,日後卻忽然反水,調轉矛頭來對付我,哪怕做的不過分,事態不嚴重,我也一定會殺了你。就算你日日躲在上清門內,我照樣會帶著人殺進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並沒有多嚴肅,連威脅人都是輕描淡寫的,可江晏深看著她的眼睛,凝視著她眼底的那簇亮得驚人的光,就知道她沒有在開玩笑,並且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這是她的逆鱗,‘奪夢’一遭,江晏深已然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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