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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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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沈稚寧眼皮跳了下, 而後鎮定下來,看著衛淩州,“許是, 出了什麽岔子。”

“嗯。”

衛淩州笑而不語, 他擠了擠沈稚寧, 抱住她,“寧寧,我累了。”

“累?”

沈稚寧被他拱著抱住,想到他前往無涯山,今日是第一日回來。

“我們睡覺罷。”

沈稚寧掙脫似地動了下,衛淩州意識到她有幾分抗拒, “不願意麽, 寧寧。”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沈稚寧只見, 他紅了眼, 又擡手去撿他方才落下的刀。

沈稚寧一把揪住他衣領,給他按回去。

少年被撲倒在床榻上, 他伸長脖子, 仰頭看向朝著他桎梏的沈稚寧。

兔子急了會咬人。

這話是真的。

少女方才醒來,卻不像一個大病初愈的病患, 精氣神十足,生龍活虎。她的臉紅紅的, 眼睛瞪圓, 看著衛淩州,手抓住他脖頸, 掐住, 壓下去。

“你說話不算話啊?”

怎麽又玩自殺這套?

明明才約法三章過。

“我想不到,除此之外, 讓你更開心的辦法了。”

沈稚寧低睫,眼眸動了下。

衛淩州勾唇笑了下:“欺負我的人,我自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他也認為他欺負了她,按照他的思路,以死謝罪麽?

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沈稚寧道:“衛淩州,我這人呢,小心眼,愛記仇。如果你一死了之,我卻覺得不夠爽。”

“嗯。”

“所以,你別死。”

衛淩州怔怔看著她,忍不住仰起身,頭探過去,湊近沈稚寧,“那怎麽樣才夠爽?”

沈稚寧眼睛顫了下,他呼出的熱氣吐在她臉旁,她道:“當是愛無能,求不得,永遠行走在死境邊緣,卻不敢死。”

“這樣啊……”

衛淩州重覆過這幾個字眼。

想死,卻不敢死。

他原本便離得她很近,少年唇角勾起,在沈稚寧毫無防備之際,主動湊近她。

咬上去。

“嗚。”

沈稚寧本能後退,她躲閃著,少年從躺的姿勢變成坐起,他長臂探出去,攔在沈稚寧身後,攔住她的去路,順勢,又往前一扣。

“你,你騙人。”

“衛淩州!”

“寧寧。”

衛淩州松開她,笑著搖頭:“沒有,我沒有騙你。”

“你看,我不是在親你,而是在咬你。”

沈稚寧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現代人會被一個古代人玩詞語轉換。

衛淩州勾住她的下巴,從下巴頦上咬上去。

而後,沈稚寧聽見衛淩州說,“不許親,可以咬你,也可以……”

“吃你。”

床榻兩邊高掛的帷幔隨風揚,亦隨床動。

沈稚寧不自禁蜷縮,卻又被衛淩州拉展。

與此同時,衛淩州張嘴,咬下一顆藥丸,他咬了一半,然後餵給沈稚寧。

沈稚寧下巴頦被關上,她咳了兩聲。

倏然間,她聽見衛淩州說:“寧寧,那日你問我愛不愛你。”

“我說我不愛你。”

沈稚寧嘴角繃直,沒有說話。

因為這句話,她印象深刻,甚至,不再對衛淩州抱有希望。只是出於攻略回家的目的,不得不再次走上這條路,再一次靠近他。

“愛要喜歡一個人的一切。”

“這是我所認為……”

衛淩州擡手,揉開沈稚寧眉心的褶皺。

“我不喜歡你騙我。”

沈稚寧只覺熱流竄至全身,她抓住衛淩州的手臂。

“可是,從你睡著了,到至今醒來,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你。”

“如果沒有你,就算是愛的話,那我愛你。”

“寧寧。”

沈稚寧晃了晃頭,她身上熱的很,嘴唇微啟。

“在我不知道我愛你的時候,我已經愛上你了。”

藥物與柔情蜜意全在一時間融合,侵入她的骨髓。

少年低頭,在少女臉上落下一個吻。

“我不會再傷害你。”

沈稚寧張了張唇,問他:“你方才餵我吃的是什麽?”

衛淩州沒有具體告訴她,只是說:“寧寧。”

“我想讓你高興。”

這是他送給她初次醒來的禮物。

這顆藥丸不同於幻粉,是在幻境之中。

它的作用便是讓人無限向往,而他也想讓,沈稚寧無限向往他。

沈稚寧後背弓起,像快要折彎的花枝。

熱流竄過全身,一點點被打開。

三角結構中,一處圓形小孔。

少年拿上一個光滑,圓柱形的柱體。

填在圓形小孔的縫隙裏。

抽一點,這個三角形填不滿,再往進,三角形才更穩固。

這是他曾在一本天工開物似的書中學過的。

白色的膠水,恰好填滿了縫隙。

可當少年手中的玉石柱體,從圓形小孔中拿出時,膠水卻傾洩出來,沒有將其粘連上。

他轉手,換了更大的玉石柱體,將其填滿,來達到三角形穩定的結構。

“寧寧,想不想騎馬?”

忽然,衛淩州這樣問她。

沈稚寧咬著牙,臉紅得一塌糊塗。衛淩州幫她翻過身。

然後去牽馬。

“馬蹄壞了,寧寧,你讓我看一下。”

它身處一個果園。

少年鉆到下面,仰起頭,看著垂釣下來,白色葡萄,碩果累累,盈滿,巨大。

咬上去。

一顆一顆葡萄,被咬住,然後摘下。

他朝著葡萄藤蔓之處彎下腰,彎曲,綿密。

一顆小葡萄掉在這裏。

他最喜歡這裏的葡萄。

沈稚寧滾落下來,手臂無力支撐。

衛淩州松開葡萄,然後一手撈起她來,摸了一手熱汗。

少女滾燙的身子貼近他,衛淩州亦跟著發燙。

“葡萄。”

“幫我,吃葡萄。”

衛淩州感受到渾身熱流翻滾,他壓下那憋漲,酸楚,而後重新回去,幫她去摘葡萄。

葡萄是紫紅色的,它不大,很小。

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像個小豆豆一般。

它下面還有一個開口,已經熟透了的葡萄。

衛淩州一點點將紫紅色的葡萄皮扒開,然後打開裏面的果肉,吸進口中。

甜味兒浸入味蕾。

一道聲音傳入衛淩州耳中,“嗯……”

“寧寧。”

衛淩州鼻尖沾上葡萄汁水,他擡起頭,掐住沈稚寧的後脖頸,讓她依賴他,借著他的力,上仰,從而唇齒間,溢出更好聽的聲音。

他說:“寧寧,你喚我名字好不好。”

“衛淩州。”

聽到她不同與往日的聲音,衛淩州眼底露出興奮的神情,濃烈的歡喜無法抵擋。

“真好聽。”

烈日當空,葡萄架下。

少年剪枝,綁蔓,授粉。

剪枝是要將多餘地妨礙它生長的枝條剪去。

綁蔓是要將多餘的枝條剪去之後,用繩子固定住。

而最後一步的授粉,則需要格外小心,溫柔。

沈稚寧雙手伸過頭頂。

銀色鈴鐺的聲音一直徹響耳邊。

叮當叮當。

一條紅色的繩子在不知不覺間被綁縛住。

蜜蜂沾上花粉,飛到花間。

她被推上去,又扯下來,起起伏伏。

紅繩一會兒拉展,一會兒收縮。

少年低睫,眼眸之間,只餘欣賞,這是他親手種下,並結出的葡萄。

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

沈稚寧昏沈間,手指不輕易間碰上衛淩州。

她恐懼,害怕,還有一些向往。

定是藥物作祟,沈稚寧克制,冷靜下來。

直至她的手被再次頂起,彈開。

沈稚寧的手又伸回去。

抓緊。

“你餵我的東西,你也吃了。”

她聲音有些抖,額頭上都是汗。

“可為何你沒事?”

衛淩州看向沈稚寧手的位置,眼神晦深,可唇角間,依然掛著笑。

“是你說的,愛無能,求不得。”

“寧寧,我在獎勵你,也懲罰自己。”

沈稚寧聞言一怔,而後,他擡手摸向她的頭頂,隱忍不發,一直笑。

“所以,寧寧,你喜歡這樣麽?”

取悅她,傷害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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