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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危險又忽然安全的感覺, 令沈稚寧內心七上八下的。

官府的人進客棧搜查,人點到沈稚寧身上時,那人回頭說:“不對, 人數不對。”

老板娘疑問, 那人又說:“你說你這客棧之中住了五位姑娘, 可眼下這個是最後一個,也是第四個,那第五位姑娘去了何處?”

沈稚寧擡眸,因要搜尋,所有的女子都在這裏。人數不多,一眼便看得明白。

可本該在這裏的盛禾不見了。

沈稚寧看向衛淩州, 她說:“是盛禾不見了。”

“哦。”

衛淩州的情緒很淡, 聽到她的聲音, 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可盛禾, 不是他和李禪真要爭奪之人嗎?為什麽他的情緒這樣冷淡。

沈稚寧不明白,但此時救下盛禾, 是最要緊的。

雖然她知道, 盛禾是原書女主,有主角光環, 應當不會死。就算他們不去救她,她也會通過其他的途徑獲救。

說罷, 沈稚寧起身, 同官府之人道:“第五位姑娘是我阿姊,昨日, 我還在這客棧之中見過她。今時便不見了。”

一旁, 有人說起鬼神之說,“是神發怒了, 將她帶走了。”

衛淩州不動聲色地冷笑了聲,他擡眸喚她的名字。

“沈稚寧。”

沈稚寧蹙眉,同他說:“衛淩州,我想救她。”

官府之人提著劍冷喝:“此乃大案,各位莫要輕舉妄動,等我們的消息。”

說罷,那人朝著沈稚寧走來,“在下頌城正刑司江廓,凡請姑娘與我一起回去正刑司,畫下你所說的阿姊的畫像,好讓我們展開搜尋。”

沈稚寧聞言,擡腳便要隨江廓前往正刑司。

可她低睫,看向衛淩州,見他紋絲不動。

與此同時,江廓也朝著衛淩州看去。

衛淩州呷了一口茶,才緩緩起身,“走罷。”

沈稚寧見狀,松了一口氣。

果然,盛禾對衛淩州而言,是不同的。

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

隨後,沈稚寧聽見衛淩州問她:“你和那位盛姑娘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

曾經的情敵?

但這樣說,顯然不合適,沈稚寧說:“朋友。”

“哦。”

聽過沈稚寧的答案,衛淩州勾了下唇。

在牢獄之中時,沈稚寧說她來自苗域,是她母後留下的人。

他當時便知道這是騙局,但他沒有揭穿。

在臨州城,林與陵懷疑沈稚寧是他的胞妹,而今,沈稚寧說盛禾是她的朋友。

好像,她從來都沒有與他說過實話。

“姑娘與公子如何稱呼?”

沈稚寧說:“我姓沈,他姓衛。”

“衛?”

江廓回眸,朝著沈稚寧看過來,衛是涼國的國姓,在大宣並不常見。

“嗯。”

沈稚寧沒有多加解釋,江廓也不好再出聲詢問。

等到了正刑司,沈稚寧按照盛禾的長相同畫師描述,等那畫師畫完,沈稚寧看著畫上的面容,又仔細瞧了眼,做了修改。

畫像成了,沈稚寧與衛淩州打算再回客棧,被江廓攔下,“若是不嫌棄的話,二位便留在正刑司罷。若有那位姑娘的下落,或是有什麽要問沈姑娘的,也方便許多。”

沈稚寧沈吟,她不知道衛淩州說的朋友在何處,是否願意留下。

隨即,他聽衛淩州說:“好。”

沈稚寧便道:“多謝江司生。”

正刑司是大宣設到各地的官署,類似於現代各地的檢察院,督辦大案。其中普通官員為司生,頭部為司主。

江廓行過一禮,便道:“若有旁的消息,還請沈姑娘告知。”

“嗯。”

正刑司之人領衛淩州與沈稚寧到後院居住,沈稚寧瞧著衛淩州的模樣,便問:“你認識盛姑娘,為何她失蹤了,你並不著急?”

衛淩州盯著沈稚寧,甚覺好笑。

從昨日見到盛禾,她拉著盛禾離開,他便隱約有了猜測。在沈稚寧眼中,盛禾於他而言,好似是很重要的人。他理所當然該關心她,照顧她,呵護她,並為她的失蹤感到焦躁不安。

“我是很著急。”

衛淩州沒有否認,而是順著沈稚寧的話說下去。

沈稚寧打量著衛淩州的模樣,很著急麽?

她看不出來。

“你不若好生去睡一覺,等醒來,看看正刑司的人有沒有什麽線索。”

“昨夜,吵得很。”

沈稚寧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昨夜吵得很,所以她應當好好去補個覺。那言外之意是,衛淩州也沒有睡好?

畢竟只有自己深有感觸時,才會推己及人。

說罷,衛淩州進了屋子,要去補覺。

沈稚寧看著衛淩州的動作。

是此時衛淩州和盛禾的感情線還沒有深刻發展?還是說,對於衛淩州這樣的反派,與李禪真爭女主盛禾只是因為執念過深,實則根本不懂什麽感情。

但不論她怎麽猜測,書中的主線是不會變的。

沈稚寧也不再亂想,只等江廓等人查明。

她轉身走進另外一間,衛淩州聽見動靜,往裏走的腳步頓了下,他朝沈稚寧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沈稚寧。”

沈稚寧看他:“怎麽了?”

“進我這間。”

沈稚寧抿了下唇,她想說,正刑司很安全,不必和他擠在一起一間的,但那樣好似太過過河拆橋。

沈稚寧轉身,朝著衛淩州走去。

聽到沈稚寧的腳步聲,衛淩州滿意地勾了下唇。

正刑司的人在屋裏點了香。

沈稚寧一進屋便覺得這香嗆鼻,她用手捂住,“正刑司的人,有人在這裏燒香拜佛麽?”

有一股香火的味道。

衛淩州回眸,他說這是驅蟲的。

果然,衛淩州腰間掛著的布兜裏,紅色黑斑蛇沒有任何動靜。

“它會死嗎?”

“不會死。”

衛淩州朝著布兜摸了一把:“只是睡過去了。”

昨夜那個夢做到一半,沈稚寧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衛淩州每天都只和那些泥人說話麽?

那豈不是很無聊?

“衛淩州,你和我說說話吧?”

“說什麽?”

衛淩州回過頭,漆黑的眼眸中露出懵懂不解的神色。

“說說你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

衛淩州笑了一下,緩緩道:“我六歲起便進了冷宮,沒有人照顧我,只有我一個人。”

“每天夜裏,會聽見女子的哭泣聲。”

“還會有蛇一直在自己周圍為竄,還有老鼠,它們發出的叫聲,十分淒厲。第二日便會莫名其妙地死了,並整齊地排在院外。”

“很奇怪……”

也很有趣。

沈稚寧聽著衛淩州一字一句,逐漸,她愈發聽著瘆人。

老鼠死了,還整齊地排在院外?

她後知後覺,擡起頭,看向衛淩州,“是你幹的?”

衛淩州搖頭,“不是。”

“是它們自己找死的。”

他養了蜂,將它們圈養起來,放上花蜜去吸引老鼠。老鼠自己爬到了蜂的門口,被蜂蟄死了。

而他養蜂時,刻意將每一群蜂整齊地排放在不同的地方。

沈稚寧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別的有趣的事……”

衛淩州仔細想了一下,他說,“每年,冷宮都會送進來不少女子,後宮那口枯井便是她們的歸宿。”

“她們犯了錯?”

“嗯。”

沈稚寧之前看電視劇的時候有看見過,見過有人被扔進枯井之中。

所以,衛淩州說的每天夜裏會聽見女子的哭泣聲。這聲音,是從那裏面傳來的。

“不是,這一點也不有趣。”

沈稚寧認為,這甚至是恐怖故事。

衛淩州擡眸,朝沈稚寧問道:“那你認為什麽是有趣的?”

“玩伴,玩具,玩樂,有趣的東西,至少應該是這些。”

衛淩州搖頭笑,“可那是我在冷宮見過最有趣的事情。我沒有玩伴,沒有玩具,更沒有玩樂。”

他篤定說,“可即便這樣,我也覺得有趣。”

看著老鼠死,和蛇群做伴,自己雕刻泥人,再然後看著有人被送進來,扔進枯井之中。

或有做對食的太監宮女進來偷玩……

他都覺得有趣。

沈稚寧抿唇,從某一種角度來說,衛淩州的苦所有人都看得見,但只有他一個人,將恐怖變成了有趣。

“那我教給你更有趣的東西。”

“更有趣的東西?”

衛淩州嘖了一聲,不知不覺間,他又想起沈稚寧那不安穩的睡相了。

她會在睡夢中,主動咬上他的手指,吸吮。

這於他而言,是沈稚寧帶給他的新的有趣的東西。

她的舌頭是濕滑的,嬌軟的。

很不一樣的感覺。

衛淩州擡手摸向沈稚寧的唇角,“不肯輕易再餵我吃糖了麽?”

什麽?

沈稚寧不知道衛淩州怎麽忽然又提起吃糖來了。

“你說你要教給我更有趣的東西。”

衛淩州手指在她唇角上蹭著,沒有移開,他說:“可我覺得,這便是有趣。”

沈稚寧支吾了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好不容易擺正過來的觀念,又被衛淩州帶歪了。

她說:“我想教你的手如何玩游戲,而不是……”

這個。

衛淩州蹙眉:“游戲?”

他想起來了,之前沈稚寧與他說,不願意做他手中的玩物。

但他想起那個吻,很甜很軟。

有一種情緒推動著他:“沈稚寧,我不會像對老鼠一樣對你的,我不會讓蜂蟄死你。”

少年低睫看過去,眼眸之中閃著光亮。

好奇,又有些純情,他說:“你讓我親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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