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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修士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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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修士14

本打算休息一下就出去找人的綺羅到底是沒出去。

因為她發現給她們居住的院子被人暗中看守著, 且不允許進出,強行闖出去肯定不行,綺羅也只能歇了立即就出去的心思。

好在道宮的人沒打算關她們多久, 過了兩天就有管事的將屋子裏的人都分配了出去, 全都送去了歌舞館, 為即將到來的宴會準備歌舞。

歌舞館的教習崔娘子雖是個不能修習的凡人,但家中有親戚是道宮弟子,她曾經又在皇城中開過歌舞館坊,聽說道宮需要人教習歌舞後,便托關系求了這份差事。

如今這世道,再沒有比道宮更安全的地方了, 她一個凡人能進入道宮, 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崔娘子怕丟了這份差事, 在接手綺羅她們這批人後, 自然是嚴加教導。

本來在初初觀察過,覺得綺羅的容色堪當首席, 偏偏對方表現不佳, 音律不通,四肢不協調, 不論她如何教導,對方都像是一塊朽木, 天資愚鈍, 不堪大任。

崔娘子只能在可惜過後,重新選了羅成月重點培養。

羅成月自是欣喜萬分, 學習音律舞姿也越發刻苦, 私下裏見了綺羅,還出言安慰她說:“林姐姐不要氣餒, 姐姐這般容色,就算是不會跳舞,也無人能與姐姐比肩。”

羅成月面上如此說,心裏卻是暗暗慶幸,慶幸人無完人,幸好對方愚鈍,不然真讓她成了首席,在宴會上獻舞,她們這些人怕是再沒有被那些仙君修士註目的機會了。

而且羅成月早就聽崔娘子說過,宴會當天,只有首席才有向仙盟盟主倒酒的機會……

綺羅自然不是不會跳舞,只是無心表現,她又不是來這裏當舞姬的,找機會偷溜出去找到符君策才是要緊。

只是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出去,道宮的管理顯然十分嚴格,每座宮殿都有道宮弟子把守。

她連歌舞館都出不去。

只能耐心等待。

好在沒過多久,機會就來了。

聽聞仙盟的盟主問蒼君率領仙盟中人在清源山脈以北成功阻止了魔族南下,還僅憑一人就斬殺了魔軍大將赤狐山人,並將其梟首示眾。

修族被魔族欺壓已久,這還是第一次大獲全勝,為鼓舞士氣振奮人心,道宮從月前便開始布置慶功宴。

從宴席上的菜品佳肴到歌舞奏樂,皆是精心籌備。

終於等到宴會這天,綺羅只知道五年前,符君策最後一次來探望她時,說是修界修士共同組建了對抗魔族的仙盟,所以符君策應當也是仙盟的成員,綺羅這才到道宮來尋人。

不知道這次宴會符君策會不會出席,但成為舞姬是唯一可以光明正大進入宴席的機會,綺羅也就順水推舟。

在訓練半個月後,她們終於出了歌舞館,身上穿著特地趕制的水藍色舞裙,露出一截柔軟腰腹,裙襟之間點綴著金銀兩色的珠串,微微開叉的裙身稍稍一動便會露出一截細白長腿。

一行人以羅成月為首,崔娘子帶著,進入舉辦宴席的朝雲殿偏殿等候上場。

主殿和偏殿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不時可以聽到有人高談闊論的聲音。

起初是一個頗為粗獷的聲音道:“若不是盟主當機立斷,直接生擒了那赤狐山人,打亂了魔軍的進攻,我等想要占領淮安怕是還要多廢些功夫。”

此言一出,便有各種聲音跟著附和,“是啊,多虧了盟主。”

“那赤狐山人精通幻陣,真要讓其施展出來,我仙盟必定要折損更多弟子。”

說著,朝雲殿中,一開始說話的那個藍色衣袍修士舉起桌上酒樽道:“這杯酒敬盟主,我將誓死追隨盟主。”

聞言,殿中之人陸陸續續舉起酒樽附和道:“我等將誓死追隨盟主!”

只見高臺之上,墨金案桌後,一黑袍男子姿勢閑散地歪坐在圈椅之上,銀白墨發束著金冠,膚色冷白,劍眉星目。

男人如玉般的指根執起杯盞,微撩起眼皮望向下首,薄唇輕啟,清冷聲線如珠落玉盤,“諸位仙仕言重了,除魔大業,還需各位仙仕共勉。”

“傳聞這位問蒼君不僅修為了得,容貌俊美,且素來不近女色,若能得他垂青,甚至成為盟主夫人……”

“你還真敢想,我可是聽人說曾經有女子想要接近問蒼君,可是直接被對方丟進了冰湖裏,再厲害,若是不會憐香惜玉,我們湊上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許是等得久了,隊伍裏開始竊竊私語。

綺羅悶不吭聲聽了一耳朵,倒是對這個問蒼君有些好奇,不是好奇這位的私事,只是在想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在如今的亂世之下統禦仙盟道宮不說,還備受仙仕推崇。

難不成是以前哪個仙宗的尊者?綺羅想了一遍也沒有什麽結果,索性不再瞎操心。

恰好,到了獻舞的時間,崔娘子催促她們上臺。

綺羅老實地跟在隊伍後面,待到進入大殿,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道宮之中鮮少有如此歡慶時刻,即便是素來清心的修士,此時也不免把目光放在魚貫進入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

香腮疏影,瑰顏麗景,靡靡之音,漸漸舒緩了殿內眾修士的神情,或多或少露出享受之態。

唐成月姿勢優美的旋轉著,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高臺之上,那位果然如傳聞之中俊美無雙的仙盟盟主,道宮的主人問蒼君身上。

只可惜問蒼君似乎對她們完全不感興趣,整套歌舞下來,竟是看也不曾看她們一眼,只支頤垂眸捏著酒杯獨飲,但就是這副清冷寡淡的樣子也讓唐成月暗暗心動。

她沒想到這位問蒼君竟然如此年輕,未見人之前還以為對方會是一副仙風道骨年過半百的模樣,畢竟世間流傳,問蒼君乃是一頭銀發……

綺羅一邊揮動水袖,一邊不著痕跡地將坐席之上的修士全都打量了一遍,沒有看見符君策的身影。

還來不及失望就瞥見眾修士上首,一襲墨色綢衣,獨坐高臺之人。

綺羅從沒想過,再見符君策對方會是如此模樣。

他,竟就是仙盟道宮的盟主問蒼君。

高臺上的人顯然比三百年前成熟了不少,當初風清朗月的少年已然變成了孤傲凜然的青年模樣,可他也不過才三百來歲,卻墨發全白。

綺羅的眸光落在符君策散在胸前的白發,心頭微滯。

見對方眼也不擡,只自斟自飲,似乎心緒不佳。

便是連跳舞也沒了心情,綺羅此時只想去到符君策的身邊,與其相認。

剛好,一舞畢,到了事先安排好的斟酒環節。

按次序,綺羅應該替左手位第三排桌的修士斟酒,綺羅一邊向那邊走去,一邊註視著符君策,只可惜對方全然不曾註意到她的目光。

倒是該由她斟酒的修士見她來到自己身邊卻許久不動,不免輕咳一聲道:“你是要給我倒酒嗎?”

綺羅被這一聲喚回註意力,視線移至面前的年輕修士身上,便見對方神情局促,耳根旁還有明顯的紅暈,先是看了她一眼,見她盯著自己,又頗為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綺羅只能按捺下心思,心不在焉地執起酒壺替人倒了杯酒。

許一白本來不喜飲酒,見到那雙素手遞過來的酒杯,他莫名接過一口幹下,喉中辛辣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卻又忍不住扭頭看向身側的藍衣女子。

其實剛剛跳舞的時候他就註意到她了,許一白並非貪戀美色之人,他只是看出綺羅似乎在渾水摸魚,不免多看了兩眼,這才註意到對方的容色……竟出乎意料的好看。

想到這,許一白的臉上又漫起可疑的紅暈。

剛想給身邊半跪著的人挪出些空位,上首的問蒼君忽然開口:“諸位慢用,本君還有要事,就先失陪了。”

就快走到上首案桌旁替問蒼君斟酒的唐成月瞬間怔楞在原地,滿目失望地望著男人起身離開的身影。

綺羅見符君策要走,知道自己再不出聲想要再見他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便再不顧忌直接起身追了過去。

“符君策。”

喊出人名字的那刻,綺羅已然追上了他,指尖握住了男人寬大的袖袍,絲滑的布料捏在手中觸感冰涼又柔軟。

就像眼前的這個男人,綺羅很清楚他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顆多麽溫軟熱切的心。

大殿中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停下了言語動作,齊齊看向上首,被人拽住衣袖而停在原地的問蒼君,以及那個膽大包天竟敢直呼問蒼君名姓的舞姬。

是會被丟出去亦或是撂開掀翻甚至逐出道宮。

畢竟之前就有一位仙子犯了忌諱,被問蒼君毫不留情地丟到了冰湖之中,甚至禍及家人,讓其家族徹底失了道宮的庇護。

不論眾仙仕如何漠然嘆息,他們預想之中的結果卻全然沒有發生。

只見被扯住衣袖的符君策壓抑著不耐扭頭,又在下一刻眉峰舒展,素來清冷的眼眸中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恍惚和呆滯。

綺羅扯著人的衣袖,又靠近了些,仰頭眸光清軟的凝望著他,“符君策,我回來了。”

男人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繼而擡手想要撫摸綺羅的臉,卻又隔著一段距離不敢直接觸碰上去。

綺羅瞬間便看清了對方的猶豫,直接把自己的左臉送進了男人手中。

指腹緩慢又沈重的撫了一下掌心中細膩溫軟的臉頰,下一瞬,符君策便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隨即化作一道光束,頃刻間消失在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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