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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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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

從他們所站的位置能恰好通過狹窄門口看見夜空中的明月, 星光璀璨,卻比不上對方眸中的情誼,欲拒還迎的暧昧在不斷發酵。

就在梁清清以為範彥行要做些什麽的時候, 他卻默不作聲地率先挪開了視線, 輕松平常地開口道:“我幫你提水,你先去找衣服吧。”

她楞了楞, 飛快跳動的心臟緩緩歸於平靜, 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地勾了勾唇,那笑容著實有些勉強,點頭應了一聲後,便轉身快步離開廚房。

一進入院子就聽見了樹梢上知了正不停地演奏歌曲,原本她該是喜歡這種田園才有的聲音的,可現在落進耳中,卻莫名覺得煩躁。

梁清清深吸一口氣,站在門口將綁了一天的麻花辮拆下來,如瀑的長發瞬間鋪散在腰間,黑發紅唇, 上挑的狐貍眼微闔, 帶著驚心動魄的嫵媚勾人。

回房間拿衣服廢不了多少時間,等她慢慢走去後院的時候, 範彥行正在幫她提最後一桶水, 她走進浴房將衣服放在置物架上, 耳邊是徐徐砸進大木桶的水聲, 其中還混雜著不屬於她的稍重呼吸聲。

浴房並不是很寬闊, 擺了一個大木桶,置物架和椅子就沒有太大的空餘空間了, 兩人之間距離離得格外近,近到她只要上前兩步就能和他肌膚相貼。

門外的風吹進來,擾亂架子上的燭火,幸好只是晃動兩下,並沒有熄滅。

梁清清擡眸朝著他所在的方向看去,他背對著她,男人的胳膊和手擡著水桶,因為用力,上面的肌肉線條繃得緊緊的,脈絡分明的青筋凸起,每一寸弧度都帶著荷爾蒙的味道。

按著水桶邊緣的手指一如既往的漂亮,瘦削而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幹凈,骨節微微彎曲,光瞧著就知道這定是一雙溫暖且蘊含蓬勃力量的手。

梁清清盯著看,不由失了神,就連水聲什麽時候停止的都不知道,還是一聲低笑喚回了她的理智,猛地擡起頭,就撞進一雙似笑非笑的深眸當中。

看清那裏面的打趣,她的臉龐爬上一抹緋色,沒一會兒就燃燒到耳尖和脖頸,白皙的皮膚因為羞臊都泛出淡淡的粉紅,她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竭力控制住情緒,生怕會被他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再次開口時嗓音結結巴巴的,還帶著一絲沙啞,“你,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

範彥行單手拎著空桶,歪頭盯著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唇瓣,另一只手擡起來摸了摸短寸,似乎有些刺手,他只是摸了兩下就放了下來,然後點頭道:“好。”

長腿朝著外面邁去,在他轉身的那秒,梁清清終於可以放肆自己的心跳,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動。

只是還沒有等她徹底放松下來,行走時布料發出的摩擦聲倏然消失,她疑惑地望去,就看見範彥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那道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瞪大的眼眸中快速靠近。

水桶砸在地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徹底掩蓋住了她喉間的驚呼。

那雙被她註視許久的手穿過她柔順的黑發,掐住了後脖頸的軟肉,被迫讓她仰起頭,像是主動獻出紅唇一般,他稍稍低頭就吻了上來。

強硬的攻勢太過突然,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關門聲響起,後背緊隨其後貼在木板上,冰冷的觸感令人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抱緊了近在咫尺的滾燙熱源。

“範彥……”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就被名字的主人鉗住了下顎,他吻得很重,牙齒碾壓著她的唇珠,酥麻的同時又有些奇妙的痛感。

熱氣從唇上轉移到耳垂,脖頸,隨後停在鎖骨處,感受著身前人略重的呼吸,梁清清眼睫顫得更厲害了。

梁清清不自覺地伸手去擋,卻被男人粗壯的胳膊給禁錮住,呼吸越來越沈,她五指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麽東西,但這個願望一直留到最後才被滿足。

但那東西實在太燙,她握不住,是事後光想想就覺得惱怒羞澀的程度。

而眼下,梁清清無暇去思考別的,她被他抱到屋內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屁股下墊著的是他的上衣,柔軟的布料很是舒服。

脖頸無意識地向上揚起,長發掃過地板,讓白皙漂亮的小臉徹底暴露出來,這張臉生得處處都符合他的口味,窈窕的身段更是勾他心魂,高高聳立的弧度幾乎一手握不住,細腰玲瓏,卻最是敏感,微微一碰就要抖個不行。

範彥行垂著頭,將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根在水中搓洗幹凈,餘光瞥到椅子上的人正在偷偷往門口的方向挪去,眸中的笑意深了幾分,裝作沒看見,直到雙手都洗幹凈才轉過頭去,而此時那人已經挪到了門口,正要打開門閂。

“清清?”

慢條斯理的兩個字讓她渾身打了個哆嗦,正要加快動作打開門閂,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被他攔腰抱起,重新抱回了椅子上,這次她坐的是他的大腿。

梁清清閉緊眼眸,心尖蔓延開來一抹心虛,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臉,不敢看他此時是何表情。

“跑什麽?上次不是十分喜歡嗎?”惡魔般的低語似是呢喃一樣咬著她的耳朵說出來。

“誰喜歡了?”這種時候梁清清一向是嘴硬的,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些斷斷續續的羞.恥畫面。

想起那次的感受,心裏的確有幾分懷念,但是更多的是對其又愛又恨,來這麽一次,得腿軟很久,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是嗎?”

範彥行聲線一向磁性低啞,此時故意壓低嗓音說話,更顯得懶散,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微微的蠱惑,梁清清鼓起勇氣偏頭看向他,就看到那俊秀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唇張開,正要說話,就察覺到月中月長感從腰腹間傳來,語句化作繾綣的嚶嚀,梁清清咬住下唇夾緊腿,頰邊的紅暈越發明顯,還要繼續用力將其擠出去,但下一秒臀上就挨了一巴掌。

力道一松懈,月中月長感就越發深了。

“幹什麽?難不成你剛才是在撒謊?”

梁清清有苦說不出,只覺得眼前人無賴到極點,忍著癢意,她沒好氣地罵道:“這兩者有什麽關系嗎?”

話音落下,頓了兩秒又恨恨補充道:“我沒說謊!”

“沒說謊,你攔著我檢驗真假幹什麽?”

他理直氣壯的態度氣得梁清清沒忍住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眼尾因為數量的增加而沁出兩滴要掉不掉的淚珠,喉間溢出來的羞人聲音被他盡數吞進唇中,這次的吻比之前來得更加熱烈,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唇舌之間的酒味越來越濃,她覺得她這個沒喝多少酒的人好似快醉了,不然怎麽腦子越來越不清楚了,甚至都開始主動去攀他的肩膀,好讓那些手指更深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範彥行帶著笑意的聲音緩緩飄進她的耳中。

“瞧,這不是很喜歡嗎?”

就算視線模糊,她還是看清了他手指間粘膩的水。

梁清清委屈巴巴地瞪了範彥行一眼,想要開口反駁,卻覺得無論說些什麽都是徒勞無功,反而會讓他抓住把柄再好好陰陽怪氣她一頓,索性就不張嘴了。

範彥行吻了吻她的眼睫,起身將她抱到椅子上單獨坐著,只是還沒等她稍微喘息上一會兒,他烏黑的頭顱便埋了下去。

板寸的短發刺得皮膚又癢又疼,卻不及某處的半分。

梁清清呼吸混亂起來,腳趾繃直,手下意識地去抓他的腦袋,只是剛碰到他就被禁錮住,十指緊扣放在旁邊,另一只大掌也沒閑著,哪兒軟就抓哪兒!

混蛋,混蛋,混蛋,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這貨從哪兒學的那麽多手段,一次比一次讓人無法招架,但偏偏這種醉生夢死的快樂直戳人心窩,想拒絕又舍不得拒絕,真是氣死人。

梁清清咬住下唇,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是細微的嗚咽聲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浴房裏回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範彥行突然擡起頭,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只是唇邊的水光和粗重的呼吸表明他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

他吐息在她肌膚上,冷沈的音調帶著某種引.誘的意味,“清清,我們公開好不好?我也想從別人口中聽到你是我對象這種話,以後光明正大地對你好,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像是見不得光一樣。”

正到一半,梁清清欲哭無淚地撓了撓他的掌心,這種事能不能事後再談,她現在完全沒有精力去想別的,只是範彥行鐵了心要等到她的答案,她被逼無奈,只能胡亂地點了點頭。

“好,好。”

答應過後,梁清清才後知後覺地覺得範彥行這話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兒聽到過,對了,這不是秦珍白天跟她說的話嗎?

她就說範彥行這個醋王怎麽可能就這麽將此事輕拿輕放了,原來是在今晚設局等著她呢!

就連今天把所有人灌醉都在他的計劃當中吧?她依稀記得他下午在後院當著梁學勇的面提到過喝酒的事情!

還有今天晚上一系列的舉動都是在給她下套,誰說欲擒故縱是女人勾搭男人的把戲?範彥行這不是玩得得心應手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梁清清氣得錘了範彥行後背兩拳,只是氣過之後又有些哭笑不得,戰栗過後,被他抱在懷裏時,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肌。

“有事就不能直說嘛?非要彎彎繞繞來達成目的,我都替你累。”

聽見這話,範彥行就知道她反應過來了,但是這事從一開始他就沒想瞞著她,再者依照她的聰明勁肯定會猜到的。

“就是動動手,動動唇舌,哪累了?”範彥行沒個正經,唇邊勾起得逞的弧度,湊到她的耳畔耍流氓。

梁清清翻了個白眼,偏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只是怕留痕跡沒敢咬太狠,輕哼道:“我本來想著等我去縣廣播局報到的時候就公開的,但我後悔了……”

知青點估計還要大半個月才能修好,眼下梁清清松口的時間比之提前了那麽久,範彥行自然樂意,只是這小機靈鬼不肯吃虧,楞是轉了口風。

範彥行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咬住她的耳垂,掐著她的腰身,示弱喊道:“乖乖,我錯了。”

聞言,梁清清眸光一亮,清了清嗓子:“錯哪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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