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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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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青年飯店在南州算是個大飯店了, 不過不是因為名氣大,也不是因為做的飯菜好吃,就是單純字面意思, 面積大。

格局倒是還跟李記飯莊那時候一樣, 正對著大門是一個櫃臺, 然後錯落有致的擺放了桌椅。

李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食客盈門, 到飯點的時候都是坐無虛席。

李老爺子做的好吃啊, 食客買帳, 好些都是慕名遠道而來, 特地來嘗嘗李老爺子的手藝。

事過境遷, 自打李記易了主兒, 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公私合營後,李老爺子原本也是可以繼續留在飯店裏掌大勺的,包括李秀芬, 也能在飯店裏當服務員。

只不過,原本是老板,突然就變成了個抗活的,李老爺子心裏過不去這道坎兒,就沒答應,帶著李秀芬走了。

這一走,李秀芬就再沒到這兒來過這裏, 今兒個算是頭一回來。

因為不是飯點兒,飯店裏沒啥人,只有兩個人要了兩個菜坐著喝酒。

服務員懶洋洋地倚在櫃臺後面, 嗑著瓜子,葉歡和李秀芬進來了, 她也只是撩起眼皮看了看,然後繼續嗑她的瓜子。

葉歡喊了一聲,“服務員,點菜。”

服務員這才把手裏的瓜子放下了,然後拿著紙和筆過來了,“想吃啥?”

葉歡,“我們是頭一回來,想嘗嘗你們這兒的招牌菜,能不能給介紹一下?”

服務員就有些不耐煩,“菜名不都在菜牌上寫著呢嗎,你們想吃啥,自己看著點。”

葉歡就問李秀芬,“媽你想吃啥?”

李秀芬想了想,對服務員說,“那就要一盤口水鵝吧……”

服務員,“菜牌上有這道菜嗎?沒有我們可做不出來,你點別的吧。”

口水鵝以前是李記飯莊的招牌菜,以前一天都能賣掉十幾只大鵝,李秀芬也是沒想到,現在竟然都不做了。

葉歡就看著菜牌,隨便點了兩個。

服務員去了後廚,把葉歡點的菜報給了廚師。

反正前面也沒啥人,服務員就沒急著走,把李秀芬要口水鵝的事當笑話跟廚師說了。

馬有亮正好過來,見服務員倚在門框上,一邊說一邊笑,就隨口問了一句,“在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服務員,“前面來了個吃飯的,也不看菜牌,坐下就說要吃‘口水鵝’,咱們飯店啥時候有這道菜了,瞎點。”

馬有亮是店裏的老人了,李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他是店裏的夥計,後來李記成了青年飯店,他就留下來當了服務員,現在是飯店的主任。

“水口鵝”是李記的招牌菜,這個人一開口就點這道菜,說明是李記的老食客,而且已經很久沒來飯店吃過飯了,因為飯店早就不做“口水鵝”這道菜了。

對李記的老食客,馬有亮還是很有感情的,就想出去看看認不認識,問服務員,“那人還沒走吧?”

“沒有,又點了別的,這不李師傅正做著呢。”

馬有亮走到門口又回來了,對服務員說,“你過來給我指指是哪個人。”

服務員就覺得奇怪,馬主任咋就對那人感興趣了。

不過還是走過去,指了指葉歡和李秀芬,“就是她倆,要‘口水鵝’的是那個歲數大的。”

李秀芬是正對著馬有亮這邊的。

雖然已經好些年不見了,不過李秀芬的變化不算很大,所以馬有亮一眼就認出來了,過去跟李秀芬打招呼的時候,還差點喊了一聲“大小姐”,“秀芬!”

馬有亮的變化有點大,不光歲數上來了,而且還胖了,李秀芬認了一會兒才認出來了,驚喜道,“馬大哥。”

馬有亮激動道,“我剛聽服務員說有人點‘口水鵝’,想著肯定是以前李記的老食客,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來了。”

李秀芬,“我也沒看菜牌,就點了這個菜,沒想到店裏已經不做了,馬大哥,你一直都在這兒啊?”

馬有亮,“是一直都在這兒,可是好些年不見你了。”

李老爺子過世的時候,馬有亮還去送了他一程,後來就再沒見過李秀芬。

那時候李秀芬已經結婚了,他一個爺們兒,總去找她也不大合適,慢慢的就斷了聯系。

李秀芬,“是好些年不見了,冷不丁的我還真沒認出來你。”

馬有亮看葉歡跟李秀芬長的有點象,就問李秀芬,“這是你閨女?”

李秀芬,“是我閨女,叫葉歡,歡歡,這是你馬舅舅。”

她這是按著她娘家這邊兒的輩兒來的,葉歡就喊了聲“馬舅舅好。”

馬有亮應了聲,然後感慨道,“你閨女都這麽大了。”

李秀芬樂了,“你也不看看我都多大歲數了,你幾個孩子啊?”

“三個,我早就當爺爺了。”

……

兩人正敘著舊,葉歡點的菜上來了。

剛才服務員還有點不耐煩,不過這會兒見馬有亮竟然跟這兩人認識,而且看著還挺親近,態度立馬就變了,把菜端過來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的。

葉歡點了一葷一素,葷的是辣椒炒肉,素的是一盤清炒黃豆芽。

馬有亮又喊服務員加了一道菜,蔥爆牛肉,等菜端上來了,對李秀芬和葉歡說,“這道菜算是店裏做的比較好的,你們嘗嘗。”

李秀芬和葉歡都嘗了一口,第一感覺都是牛肉炒的有點老,柴,然後也不入味。

雖然不知道馬有亮在飯店裏是啥職務,不過看剛才那個服務員對他的態度,應該是個管事的。

所以當著馬有亮的面,李秀芬和葉歡也不好直接點評,說這牛肉炒的不好吃。

不過馬有亮替她們說了,“比老爺子當年炒的可是差遠了,這還是店裏做的最好的一道菜。”

馬有亮也沒瞞著,“以前飯店少,好歹也能撐得下去,現在外面開飯店的多了,人家做的又好吃,價格還便宜,誰還願意來這兒吃啊。”

還有一點,馬有亮沒好意思說。

那就是服務態度。

飯店的服務員還跟以前一樣,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人家是來吃飯的,不是來看服務員臉色的,時間長了,誰還來吃飯啊。

他是飯店主任,這一點他也有責任。

可是這些服務員已經拽了多少年了,有些東西已經刻在骨子裏了,光靠他訓斥幾句,是改變不了的。

李秀芬也不知道咋接話了。

不過心裏感觸還是很大的。

畢竟她見過李記飯莊的盛景,兩相一對比,心裏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已經不是自己家的了,可畢竟是她爸一手創建的,如今沒落了,就算是跟她沒啥關系,她也覺得有點對不起她爸。

剛才喝酒的那兩人已經走了,除了他們這一桌,就是櫃臺後面坐著的那個服務員了。

馬有亮壓低了聲音對李秀芬說,“你不是外人,我給你透個底,看上頭的意思,是想把這個飯店承包出去,你想沒想過把店再接回去?最開始就是李家的產業,你接過去,也算是物歸原主,眼下我在店裏還能說得上話,你有這個意思的話,我幫你留點心。”

李秀芬還真沒往這上面想過。

公私合營後,這已經是公家的了,已經跟李家沒啥關系了。

但馬有亮的話還是讓她有點心動,就對馬有亮說,“這事兒有點突然,你容我回去想想。”

馬有亮,“不急,現在上頭只是有這個意思,具體的還得等批示,你如果有這個意思,有電話你就給我留個電話,沒電話你就給我留個地址,到時候有消息了,我跟你說一聲。”

李秀芬,“我家裏沒電話……”

葉歡,“留我的吧。”

馬有亮喊服務員拿來紙和筆,葉歡就把家裏的電話寫到了上面。

怕萬一電話打不通,又給留了地址。

李秀芬和葉歡也吃好了,要給錢,馬有亮說啥也不收,說記到他帳上。

李秀芬和葉歡只好把錢又放了回去。

馬有亮把李秀芬和葉歡送到了門口,看她倆走遠了,才回來了。

服務員問他,“馬主任,這是誰呀?”

馬有亮擡手朝上指了指,“咱這飯店,以前可是人家的,要擱以前,我得喊人家一聲‘大小姐’。”

服務員,“唉喲餵怪不得要吃‘口水鵝’呢。”

“以前可是人家爹的拿手好菜。”

服務員卻對葉歡更感興趣,“那個小的是她閨女吧,她閨女是幹啥的?”

說完眼尖的看到了馬有亮手裏的紙條,羨慕道,“她住軍區家屬院啊,怪不得,看著就有氣派,她媽,就是你那個‘大小姐’,她男人是幹啥的?”

葉歡長的嫩,服務員以為她還是個高中生,住在軍區家屬院,肯定是有個有本事的爸。

馬有亮,“我一個爺們兒,我能問人男人是幹啥的?有這操閑心的功夫,不如去把桌子擦擦,再不擦,都包漿了。”

服務員拿了塊抹布,不情不願的去擦桌子了。

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馬有亮心說如果擱以前李記的時候,早就把她給攆走了。

當活計的首要一點就是要勤快,眼裏有活,嘴巴還要甜,會說話。

這個服務員卻是哪一點兒都不沾邊兒,這飯店真承包出去了,她這工作怕是也到頭了。

李秀芬和葉歡從飯店出來,葉歡問李秀芬,“媽,你是咋想的?”

李秀芬,“媽還真讓他說動了。”

葉歡挽著她的胳膊,“媽你想幹就幹,不管你做啥決定,我都支持你。”

李秀芬,“媽得再好好想想。”

這是大事,接還是不接,都得考慮清楚了。

心裏又有些感慨,以前是個人的,後來公私合營成公家的了,現在公家又想把店承包給個人了。

這兜兜轉轉的又回來了。

老前門這裏,算是南州市比較熱鬧的地段了,再加上現在允許個人做生意了,所以街兩邊開的都是店,葉歡看到路邊有一家東慧美發店,拉著李秀芬就過去了,“媽我去剪個發。”

她一直紮的是雙馬尾,看著特別顯小,這不馬上就要畢業去單位上班了,她想換一個顯得成熟一點的發型。

美發店是玻璃門,門上面一左一右貼著倆明星照片。

美發店不大,不過收拾的很幹凈,墻壁上掛著一面大鏡子,對著鏡子的那面墻上,貼的都是男女電影明星的照片。

理發師傅是個三十露頭的女同志,留著利落的短發。

這會兒店裏沒人,付東慧坐在椅子上翻一本電影畫報,也是學習一下畫報上那些電影明星的發型。

聽到有人進來了,付東慧把畫報放到臺子上,站了起來,熱情道,“兩位來理發啊,是都理,還是……”

李秀芬,“是我閨女理頭發。”

葉歡,“我想換個發型,顯得成熟一點,同志你給參謀參謀。”

付東慧端詳了她一下,“我給你剪個短發吧。”

一邊說一邊拿手在葉歡肩膀那兒比劃了一下,“大概到這個位置,完了劉海這裏再往上撩起一點。”

說完給葉歡看電影畫報上的一個女明星,那個女明星的臉型跟葉歡相似,葉歡讓她參謀發型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發型。

葉歡,“行,那就這個吧。”

付東慧先給葉歡洗了頭發,然後就開始給葉歡剪頭發。

一邊剪還一邊跟葉歡和李秀芬聊天。

她年齡不算大,不過也算是個老理發師了。

她敢開始是在國營理發店上班,她也是個膽大的,改革開放後,自己把國營理發店的工作辭了,然後一個人跑到廣城去學了段時間,回來後就自己開了這家東慧美發店。

說話間,頭發也剪好了。

李秀芬,“是比原來看著要成熟一點,不過還是很好看。”

付東慧,“你閨女長的象您,漂亮,不管剪啥發型都好看。”

葉歡,“那你覺得我媽剪個啥樣的好?”

付東慧,“阿姨要換發型的話,我覺得最好是燙一下,象她這個歲數的,現在正時興燙頭發。”

葉歡來了勁兒,“媽你也燙一個。”

李秀芬,“可省省吧,媽都多大歲數了,還燙頭發。”

葉歡,“你沒聽人理發師說了,象你這個歲數的,正時興燙頭發,你都多少年沒換個發型了,今天咱倆都換一個。”

付東慧,“阿姨你信我,我給你燙這個頭發,保準好看,不好看我一分不收。”

倆人輪番勸說,尤其是葉歡,滿心期待地看著她。

不就是燙個頭發,又不是把頭砍了。

李秀芬就豁出去了,“那就燙一個。”

燙頭發比光剪頭發要慢的多,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個鐘頭,李秀芬的頭發才算是燙好了。

葉歡,“我媽光彩照人。”

李秀芬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忒時髦了。

葉歡,“要的就是時髦。”

又問付東慧,“同志,我想讓我媽換身衣服,你看哪裏方便?”

付東慧,“去我臥室吧,我臥室沒人。”

她開美發店的這間屋子是租的,又用木板隔了一下,外間是理發店,裏面住人。

付東慧把葉歡和李秀芬領了過去。

葉歡,“媽你把今兒個新買的衣裳也換上。”

李秀芬,“……”

葉歡搖著她的胳膊,“媽……”

李秀芬,“行行行,媽今天豁出去了,你說幹啥就幹啥。”

把剛才在老前門那兒買了衣服都換上了,葉歡把換下來的衣服裝好,這才跟李秀芬一塊兒從裏間出來了。

付東慧誇讚道,“阿姨您這一打扮,就跟電影明星似的。”

李秀芬樂了,“哪有我這麽大歲數的電影明星。”

付東慧,“阿姨我不騙你,你自個兒個看看。”

說著把電影畫報拿過來,翻到其中的一頁給李秀芬看。

葉歡也湊過去,還真是,便摟住李秀芬的胳膊,“我媽是電影明星。”

李秀芬點了點她的額頭,“行了,別再逗你媽了。”

付了錢,從理發店出來了。

付錢的時候,付東慧還給打了折,然後很熱情跟她倆說,以後來她的店裏剪頭發,都打折。

李秀芬問葉歡,“現在幾點了?”

葉歡看了看表,“快5點了。”

李秀芬,“那可該回去了。”

兩人又坐著公交車回去了。

在門牙胡同口下了公交車。

池子媽幾個婦女去菜店買菜,正好經過門牙胡同,走到公交站臺那兒的時候,看到一輛公交車過來了,然後從公交車上下來兩個人。

一個婦女說,“那不是歡歡嗎?”

池子媽瞅了眼,“是歡歡,跟歡歡一塊兒那個人是誰啊?”

“是歡歡婆婆吧?”

“不象。”

一個婦女仔細看了看,驚訝道,“那不秀芬嘛!”

幾個婦女一看,還真是李秀芬,就都圍了過去,“秀芬,你去燙頭發了,燙的還真好看,剛才我都沒看出來是誰。”

“不光燙頭發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新買的吧?這是啥料子啊,摸著又光又滑的?”

“這打眼一看,都成電影裏演的有錢人家的太太了。”

……

李秀芬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慢慢的也就放開了,跟池子媽她們幾個說笑著。

也是巧,葉勇國不是跟葉青吵了一架嘛,他就出去了,他也沒地兒去,就去小南河看人釣魚去了。

看了一下午釣魚,快到飯點了,釣魚的都回家吃飯了,他才回來了。

他過來的時候,池子媽她們正圍著李秀芬說話。

他光看到了葉歡,沒認出李秀芬,心裏還想著葉歡這是跟誰在一塊兒啊?

然後就聽到那幾個婦女在那兒“秀芬”“秀芬”的喊,他仔細認了下,才發現那個燙頭發的竟然是李秀芬!

這麽一打扮,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不是那幾個婦女在那兒喊,他肯定是認不出來的。

葉勇國心裏就有點五味雜陳。

也確實是後悔了。

便厚著臉皮過去了。

他跟李秀芬都已經離婚了,自然是不好跟李秀芬說話的,但他可以跟閨女說話呀。

便問葉歡,“出去逛街了啊?”

葉歡“嗯”了一聲。

又問葉歡,“往前你該畢業了吧,工作分到哪兒了?”

“市植物研究所。”

葉勇國,“挺好。”

他以前跟葉歡就沒啥話說,今兒個是硬找話,說了兩句就不知道說啥好了,也不走,就在那兒站著刷存在感。

他不走,李秀芬走,跟池子媽她們幾個說了一聲,然後便進胡同了。

葉歡也跟著李秀芬走了。

葉勇國也只好回家了。

吃過飯,天已經快黑了。

葉勇國在家裏,咋著也坐不住,今天下午看到的李秀芬的樣子,一直在他眼前晃動。

他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葉青一家三口在自己屋裏,他就把自己的屋門關了,把貼著床頭的一塊磚抽了出來,然後從裏面拿出個油紙包,打開油錢包,裏面是一卷錢。

月月發工資的時候,葉青都準時去他們廠把他工資領走了。

他這不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嘛,就去找了會計。

以前他工資和獎金都是一塊兒發的,他就跟會計說,等到發工資的時候,把獎金給他留下一點兒,別都給葉青。

他好歹也是廠裏的老師傅了,會計就答應他了,發工資的時候,就給他留了10塊錢。

他怕葉青發現,就把床頭墻上的一塊磚抽松動了,把錢放到了裏面。

也是以防有個急用。

被親閨女逼到了這個份兒上,全天下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個。

葉勇國從裏面拿了10塊錢,把錢放回去後就出門了。

這時候供銷社和副食品店早關門了,不過早晚門市部還開著,就去買了一袋雞蛋糕,一袋麥乳精和兩瓶罐頭,然後去了門牙胡同。

下午顧程走的時候,說他會來接葉歡,葉歡就一直在李秀芬這兒等他,順便監督葉明強寫作業。

李秀芬坐一邊兒納鞋底。

葉明強打小就好動,現在大了也還是這樣,坐一會兒就得起來撒個歡。

不過今兒個有葉歡盯著,他不敢動,但又想動,坐在凳子上扭來扭去。

葉歡給他檢查作業,,見他老毛病又犯了,扭頭想找東西敲他,李秀芬把早準備好的一根小棍子遞給了她,葉歡接過來,毫不客氣地敲了他一下,“坐正了。”

葉明強挨了一下,擡著朝著門口看,“姐夫咋還不來啊。”

李秀芬,“你姐夫都聽你二姐的,說不定連你姐夫也一塊兒揍你。”

葉明強趴在桌上裝哭,葉歡又敲了敲他,“你這坐不住的毛病得好好改改,不然等考試的時候,你動來動去,監考老師還以為你想作弊呢。”

李秀芬,“打小就是這樣,板凳上跟長了釘子似的,歡歡你好好敲打敲打他,叫他長個記性。”

三人正說著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葉明強立馬精神了,“姐夫來了。”

站起來就往外跑。

李秀芬,“這麽晚了,也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有,我去給他弄點吃的。”

葉歡,“不是他的腳步聲。”

李秀芬,“這麽晚了,那是誰呀?”

李秀芬也跟著出去了,走到門口就聽到葉明強問,“爸你咋來了?”

葉勇國,“這不你快考試了,我過來給你送點營養品,補補身體。”

把手裏的網兜遞給葉明強。

葉明強對葉勇國其實沒啥感情,小的時候葉勇國都不管他,後來葉勇國跟李秀芬離婚,他又一直跟著李秀芬,葉勇國也不咋來看他,這時間長了,跟葉勇國的感情就更淡了。

但畢竟葉勇國是他爸,所以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接,就扭頭去看李秀芬。

葉勇國也跟著看向李秀芬,“你倒是讓強強接著呀。”

李秀芬跟他生活了幾十年,他心裏想的啥,她門兒清,就直接了當地對他說道,“強強是你兒子,你給他東西,我不攔著,別的心思就歇了吧,那都不可能的事。”

葉勇國被說破了心思,臉上有點尷尬,“你多想了不是,我就是過來給強強送點吃的。”

“東西也送到了,你走吧。”

當著倆孩子的面,李秀芬直接趕人,葉勇國就有點訕訕的,“行,那我走了。”

剛走到院門口,聽到有汽車過來了,很快車子就停在了胡同口,顧程從車上下來了。

不過不是他一個人下來的,他懷裏竟然還抱著個孩子。

葉勇國一直都有點怵顧程,見他來了,都沒敢問顧程哪兒來的孩子就走了。

葉明強卻是震驚了,脫口道,“這下出大事了!”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們學校有個男職工,以前是下鄉的知青,去年回的城,今年過了年結的婚,前不久突然抱回家一個孩子,他愛人這才知道,他下鄉的時候跟當地一個女人結婚了,還生了個孩子,他回城的時候跟那個女人離婚了,孩子也沒要,留給了那個女人。

這事兒他一直瞞著他愛人,後來他鄉下那個媳婦兒生病死了,他就把這個孩子抱回來了。

他愛人不想養那個孩子,又覺得被他騙了,就跑到學校找領導哭鬧。

這事兒整個學校都知道。

顧程這冷不丁的抱了個孩子回來,葉明強立馬就想到了他們學校那個男職工,心裏是無比震驚,問顧程的時候,說話都結巴了,“姐夫,這是你的,你的……”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來,心裏卻是想著,如果顧程騙了他二姐,他就讓顧程嘗嘗他的拳頭!

誰敢欺負他二姐,他就揍誰,就算是顧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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