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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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記1
三千年前，靈蝶一族尚存世間，天神庇佑四方，天下一片太平。
“阿鳶姐姐，今日你可是又要外出？”
離鳶不過剛剛梳妝完，離陽便跑了進來，兩只小手緊抓著離鳶的衣擺。
離陽是如今整個靈蝶一族中，年齡最小的一只。離鳶低頭向他看去時，對方頭頂發梢的位置，不過將將越過自己的膝蓋。
“小不點，是不是又背著你阿爹阿娘偷偷跑出來啦？”
離鳶輕擡手，似不經意間，手指輕輕撫過離陽頭頂那根翹起的頭發，嘴唇漸漸揚起，說話的聲音雖帶著些嚴厲的語氣，但卻聽不出任何責備的意思。
“阿鳶姐姐，我也想去，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離陽年紀雖小，卻很是機靈，知道一旦自己回答了離鳶的問題，離鳶接下來要開口的話，就是送自己回到阿爹阿娘的身邊。
他才不要這樣！
如今整個族中，只要他一人，從未踏入人世半步，甚至是連離開無妄海方圓一裏的距離，都不曾有過。
雖說他是整個靈蝶一族年紀最小的一個，但據他所知，其他靈蝶在自己這樣大的年紀時，早就離開過無妄海前往人世間不知道多少次……
憑什麽就他不可以？
“阿鳶姐姐，求求你了！”
大概是想這樣被拒絕過太多次，還沒等離鳶回答，離陽便再次出言懇求道。
離鳶擡起的手一頓，揚起的嘴角慢慢沈了下來。
“離陽，說過多少次了，要叫我族長。”
離鳶此話一出，離陽緊拽著離鳶衣擺的手快速松開，擡眸對上離鳶正色的表情時，神色有些許無措。
“阿鳶……族長，離陽知錯了。”
說話間，離陽緩緩低下頭去，儼然一副做錯事後羞於面對的模樣。
在他的記憶中，阿鳶……不對，族長以前不是這樣的。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拿出族長的身份壓自己。
還有阿爹阿娘，現在對自己的管教越來越嚴格了，就連一點點小事都必須清楚明白地告知給他們。
今天若不是趁著旁人在，阿爹阿娘一時顧不上自己，否則地話，他都不一定能找到機會溜出來見到離鳶。
瞧見離陽這副模樣，離鳶雖心有不忍，但顧念大局，隨默了默，隨即開口道：“既然你已經知錯，那今日之事，我便不同你計較了。回頭我會讓人將你送到你阿爹阿娘那處，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任性了。”
已經徹底放棄來時期望的離陽拉聳著腦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將離陽安置妥當後，離鳶這才出了門，然後熟門熟路地來到人間，只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凝魄珠。
“阿鳶！”
那名站在茶館門口，身著草綠色衣裙，大聲呼喚自己名字的少女，名喚苓曦。
苓曦本是深山中一顆普通藥草，離鳶在尋找凝魄珠時，無意中發現她的存在，一時興起，渡了些靈力給她。沒曾想對方竟然借助自己那點微弱的靈力，修得人形，一路追尋，找到自己，說是要幫她一起尋找凝魄珠的下落。
離鳶幾次勸說，對方都只把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
多次勸說無果後，離鳶便也隨著她去了。
聽聞崎桐城中曾出現過凝魄珠的蹤跡，所以離鳶與苓曦相約在此茶館，決定一同前往崎桐。
“此去崎桐，路途遙遠，你當真考慮清楚了？”
離鳶快步走上前去，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苓曦手上拿著的糕點，而後才落在對方的臉上。
苓曦笑盈盈地將手上的糕點遞給離鳶，“都是給阿鳶你買的。”倒也沒急著回答離鳶的問題，而是目光熱切地盯著離鳶，直到看見她拿起一塊糕點送入自己的嘴中後，這才聲音輕快地回答道：“只要有阿鳶作伴，去哪兒都不算遠。”
離鳶笑著品嘗口中的糕點，沒再說話。
本就是為了四處搜尋凝魄珠的下落，所以一路前往崎桐時，離鳶與苓曦倒也沒急著趕路，而是順道邊走邊打聽著。
在途中遇上蔣硯與施宇霄，完全是一個意外。
而後蔣硯與施宇霄追隨兩人一路前往崎桐，更是在離鳶的預料之外。
“施公子是「淩雲閣」的人？”
說起來，離鳶與苓曦其實應該感謝施宇霄與蔣硯才對。
兩人一路慢悠慢游來到一處密林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再加之林中霧色濃重，夜間行路更是難上加難。
一番商議後，離鳶與苓曦都決定，今夜在此歇息一晚。
至於林中會有些小妖小怪的情況，兩人在決定停留下來時，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然而還沒等到兩人出手，倒是被突然冒出來的施宇霄與蔣硯兩人給搶占了先機。
出手教訓妖魔時，施宇霄是這樣介紹自己的。
“在下「淩雲閣」施宇霄，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淩雲閣」三個字，離鳶倒是深有感觸。
“沒錯，想必家師太虛子的名諱，姑娘也應當聽過。”
施宇霄毫不避諱地自報家門，說起太虛子時，語氣裏不難聽出有炫耀的成分。
聞言，離鳶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太虛子這個名字，她可不只是聽過……
見離鳶似乎並不想搭理對方，苓曦也跟著冷哼一聲，然後上前一步走，擋在離鳶與施宇霄中間，道：“你師傅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嗎？為什麽阿鳶就必須聽過他的名字！”
苓曦初入人間不久，大部分時間都是圍著離鳶打轉，對於人世間的很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施宇霄也是年輕氣盛，一聽到苓曦這樣說話，特別說的還是他最為敬重的師尊，立馬漲紅了臉，厲聲反駁道：“我師尊是當今天下最為厲害的修行者，全天下的修行者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施宇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離鳶一個字沒聽進去，倒是目光不自覺被站在施宇霄身旁，一直沈默著沒有說話的蔣硯給吸引。
“你又是何人？”離鳶有些疑惑地看著蔣硯，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難道說你也是「淩雲閣」的弟子？”
直到後來回想起這一次與蔣硯的初遇，離鳶才察覺到，原來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註定與其他人不一樣。
按理說，荒郊野外，三更半夜，一個與「淩雲閣」弟子一起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正常情況下，人的慣性思維都會將其與另一個人歸屬在同一類別。
就算不是，也頂多只是好奇對方的來歷。
而離鳶後面一句話裏，卻明顯帶著些個人情緒，似乎隱約希望，這個人與「淩雲閣」沒有關系。
所以接下來蔣硯的反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什麽叫難道說？”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離鳶避開蔣硯註視著自己的目光，眼神上下躲閃，思索許久，終於找到一個勉強能應付過去的理由。
“我只是看你們穿的服飾不太一樣，有些好奇罷了。”
施宇霄身上穿的，是一身純白素色長袍，領口與袖口處繡有天藍色雲霧圖騰。即便是施宇霄不自報家門，離鳶也能從他這一身衣裳，看出他是「淩雲閣」的弟子。
“他叫蔣硯，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本還在滔滔不絕訴說著太虛子的好的施宇霄，不知怎的註意到離鳶與蔣硯之間的對話，突然扭過頭來回了這樣一句。
“救命恩人？”
離鳶疑惑地開口重覆道，說話間，目光又重新落到蔣硯那張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的臉上。
妖魔各族，世人都只道是狐族多出美人，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但卻鮮少有人知道，玄鳥不入人世，只因其脫俗之姿。
“可他不是魔嗎？”
其實準確來說，應該是半魔才對。
不知是不是蔣硯故意，離鳶一開始並未察覺對方魔族的身份，更不可能看出其玄鳥的真身，可就在剛剛，她卻莫名看清對方身上散發的魔族氣息，以及玄鳥真身。
身為「淩雲閣」的弟子，卻與一個魔族混在一起這件事，明顯比為何自己會突然發現蔣硯魔族身份這件事，要更加吸引離鳶的註意力。
所以離鳶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原來從一開始，蔣硯就從未想要對她有任何隱瞞這個事實。
“誒？魔族？”
施宇霄明顯不知道這件事情，探究的目光剛剛落在蔣硯的身上，就見對方很快地對他點了點頭，對於自己魔族身份供認不諱。
施宇霄一楞，傻傻地呆在原地，許久，終於回過神來，先是提了一口氣，然後猛然呼出，道：“那也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錯。”
饒是苓曦並不是很清楚人間的規則，但也明白，修行者往往是不屑於魔族為伍的。
“阿鳶，這人怎麽呆呆的？”
苓曦俯身靠近離鳶耳側，小聲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施宇霄倒也聽見了，但卻沒有開口反駁，而是再次回頭看了蔣硯一眼，然後肯定地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沒錯，蔣硯雖是魔族，但也的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以他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任何不對的地方，自然也不需要再去反駁什麽。
離鳶目光悠悠地看向施宇霄，直覺告訴她，眼前之人，與她所知道的那個太虛子是不一樣的。
但過往的經歷告訴她，人心難測。
她不能這樣輕易地再次相信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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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靈蝶一族尚存世間，天神庇佑四方，天下一片太平。
“阿鳶姐姐，今日你可是又要外出？”
離鳶不過剛剛梳妝完，離陽便跑了進來，兩只小手緊抓著離鳶的衣擺。
離陽是如今整個靈蝶一族中，年齡最小的一只。離鳶低頭向他看去時，對方頭頂發梢的位置，不過將將越過自己的膝蓋。
“小不點，是不是又背著你阿爹阿娘偷偷跑出來啦？”
離鳶輕擡手，似不經意間，手指輕輕撫過離陽頭頂那根翹起的頭發，嘴唇漸漸揚起，說話的聲音雖帶著些嚴厲的語氣，但卻聽不出任何責備的意思。
“阿鳶姐姐，我也想去，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離陽年紀雖小，卻很是機靈，知道一旦自己回答了離鳶的問題，離鳶接下來要開口的話，就是送自己回到阿爹阿娘的身邊。
他才不要這樣！
如今整個族中，只要他一人，從未踏入人世半步，甚至是連離開無妄海方圓一裏的距離，都不曾有過。
雖說他是整個靈蝶一族年紀最小的一個，但據他所知，其他靈蝶在自己這樣大的年紀時，早就離開過無妄海前往人世間不知道多少次……
憑什麽就他不可以？
“阿鳶姐姐，求求你了！”
大概是想這樣被拒絕過太多次，還沒等離鳶回答，離陽便再次出言懇求道。
離鳶擡起的手一頓，揚起的嘴角慢慢沈了下來。
“離陽，說過多少次了，要叫我族長。”
離鳶此話一出，離陽緊拽著離鳶衣擺的手快速松開，擡眸對上離鳶正色的表情時，神色有些許無措。
“阿鳶……族長，離陽知錯了。”
說話間，離陽緩緩低下頭去，儼然一副做錯事後羞於面對的模樣。
在他的記憶中，阿鳶……不對，族長以前不是這樣的。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拿出族長的身份壓自己。
還有阿爹阿娘，現在對自己的管教越來越嚴格了，就連一點點小事都必須清楚明白地告知給他們。
今天若不是趁著旁人在，阿爹阿娘一時顧不上自己，否則地話，他都不一定能找到機會溜出來見到離鳶。
瞧見離陽這副模樣，離鳶雖心有不忍，但顧念大局，隨默了默，隨即開口道：“既然你已經知錯，那今日之事，我便不同你計較了。回頭我會讓人將你送到你阿爹阿娘那處，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任性了。”
已經徹底放棄來時期望的離陽拉聳著腦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將離陽安置妥當後，離鳶這才出了門，然後熟門熟路地來到人間，只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凝魄珠。
“阿鳶！”
那名站在茶館門口，身著草綠色衣裙，大聲呼喚自己名字的少女，名喚苓曦。
苓曦本是深山中一顆普通藥草，離鳶在尋找凝魄珠時，無意中發現她的存在，一時興起，渡了些靈力給她。沒曾想對方竟然借助自己那點微弱的靈力，修得人形，一路追尋，找到自己，說是要幫她一起尋找凝魄珠的下落。
離鳶幾次勸說，對方都只把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
多次勸說無果後，離鳶便也隨著她去了。
聽聞崎桐城中曾出現過凝魄珠的蹤跡，所以離鳶與苓曦相約在此茶館，決定一同前往崎桐。
“此去崎桐，路途遙遠，你當真考慮清楚了？”
離鳶快步走上前去，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苓曦手上拿著的糕點，而後才落在對方的臉上。
苓曦笑盈盈地將手上的糕點遞給離鳶，“都是給阿鳶你買的。”倒也沒急著回答離鳶的問題，而是目光熱切地盯著離鳶，直到看見她拿起一塊糕點送入自己的嘴中後，這才聲音輕快地回答道：“只要有阿鳶作伴，去哪兒都不算遠。”
離鳶笑著品嘗口中的糕點，沒再說話。
本就是為了四處搜尋凝魄珠的下落，所以一路前往崎桐時，離鳶與苓曦倒也沒急著趕路，而是順道邊走邊打聽著。
在途中遇上蔣硯與施宇霄，完全是一個意外。
而後蔣硯與施宇霄追隨兩人一路前往崎桐，更是在離鳶的預料之外。
“施公子是「淩雲閣」的人？”
說起來，離鳶與苓曦其實應該感謝施宇霄與蔣硯才對。
兩人一路慢悠慢游來到一處密林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再加之林中霧色濃重，夜間行路更是難上加難。
一番商議後，離鳶與苓曦都決定，今夜在此歇息一晚。
至於林中會有些小妖小怪的情況，兩人在決定停留下來時，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然而還沒等到兩人出手，倒是被突然冒出來的施宇霄與蔣硯兩人給搶占了先機。
出手教訓妖魔時，施宇霄是這樣介紹自己的。
“在下「淩雲閣」施宇霄，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淩雲閣」三個字，離鳶倒是深有感觸。
“沒錯，想必家師太虛子的名諱，姑娘也應當聽過。”
施宇霄毫不避諱地自報家門，說起太虛子時，語氣裏不難聽出有炫耀的成分。
聞言，離鳶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太虛子這個名字，她可不只是聽過……
見離鳶似乎並不想搭理對方，苓曦也跟著冷哼一聲，然後上前一步走，擋在離鳶與施宇霄中間，道：“你師傅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嗎？為什麽阿鳶就必須聽過他的名字！”
苓曦初入人間不久，大部分時間都是圍著離鳶打轉，對於人世間的很多事情，並不是很清楚。
施宇霄也是年輕氣盛，一聽到苓曦這樣說話，特別說的還是他最為敬重的師尊，立馬漲紅了臉，厲聲反駁道：“我師尊是當今天下最為厲害的修行者，全天下的修行者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施宇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離鳶一個字沒聽進去，倒是目光不自覺被站在施宇霄身旁，一直沈默著沒有說話的蔣硯給吸引。
“你又是何人？”離鳶有些疑惑地看著蔣硯，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難道說你也是「淩雲閣」的弟子？”
直到後來回想起這一次與蔣硯的初遇，離鳶才察覺到，原來有些人，從一開始，就註定與其他人不一樣。
按理說，荒郊野外，三更半夜，一個與「淩雲閣」弟子一起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正常情況下，人的慣性思維都會將其與另一個人歸屬在同一類別。
就算不是，也頂多只是好奇對方的來歷。
而離鳶後面一句話裏，卻明顯帶著些個人情緒，似乎隱約希望，這個人與「淩雲閣」沒有關系。
所以接下來蔣硯的反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什麽叫難道說？”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離鳶避開蔣硯註視著自己的目光，眼神上下躲閃，思索許久，終於找到一個勉強能應付過去的理由。
“我只是看你們穿的服飾不太一樣，有些好奇罷了。”
施宇霄身上穿的，是一身純白素色長袍，領口與袖口處繡有天藍色雲霧圖騰。即便是施宇霄不自報家門，離鳶也能從他這一身衣裳，看出他是「淩雲閣」的弟子。
“他叫蔣硯，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本還在滔滔不絕訴說著太虛子的好的施宇霄，不知怎的註意到離鳶與蔣硯之間的對話，突然扭過頭來回了這樣一句。
“救命恩人？”
離鳶疑惑地開口重覆道，說話間，目光又重新落到蔣硯那張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的臉上。
妖魔各族，世人都只道是狐族多出美人，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但卻鮮少有人知道，玄鳥不入人世，只因其脫俗之姿。
“可他不是魔嗎？”
其實準確來說，應該是半魔才對。
不知是不是蔣硯故意，離鳶一開始並未察覺對方魔族的身份，更不可能看出其玄鳥的真身，可就在剛剛，她卻莫名看清對方身上散發的魔族氣息，以及玄鳥真身。
身為「淩雲閣」的弟子，卻與一個魔族混在一起這件事，明顯比為何自己會突然發現蔣硯魔族身份這件事，要更加吸引離鳶的註意力。
所以離鳶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原來從一開始，蔣硯就從未想要對她有任何隱瞞這個事實。
“誒？魔族？”
施宇霄明顯不知道這件事情，探究的目光剛剛落在蔣硯的身上，就見對方很快地對他點了點頭，對於自己魔族身份供認不諱。
施宇霄一楞，傻傻地呆在原地，許久，終於回過神來，先是提了一口氣，然後猛然呼出，道：“那也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錯。”
饒是苓曦並不是很清楚人間的規則，但也明白，修行者往往是不屑於魔族為伍的。
“阿鳶，這人怎麽呆呆的？”
苓曦俯身靠近離鳶耳側，小聲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施宇霄倒也聽見了，但卻沒有開口反駁，而是再次回頭看了蔣硯一眼，然後肯定地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沒錯，蔣硯雖是魔族，但也的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以他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任何不對的地方，自然也不需要再去反駁什麽。
離鳶目光悠悠地看向施宇霄，直覺告訴她，眼前之人，與她所知道的那個太虛子是不一樣的。
但過往的經歷告訴她，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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