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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蝶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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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蝶15

苓曦醒來時,姜俏隨著闐非一起去見了魔尊倉煊,房間裏只剩下被姜俏又叫回來的倉逸。

“你到底想幹什麽!”

苓曦睜眼的一瞬間,目光與一只杵在一旁,眼神晦澀的倉逸四目相對,隨即隨手抓起旁邊的枕頭,向倉逸扔了過去。

也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根本沒想躲開,倉逸硬生生用臉接住苓曦扔過來的枕頭,然後又在枕頭落下的那一刻擡手接住,抓住枕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下令抓你的人可不是我。”倉逸面不改容地看著苓曦,聲音平穩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姜俏,而不是我。”

“姜俏?”遽然從對方口中聽到姜俏的名字,苓曦神情一楞,面色遲疑,“你方才說誰?”

倉逸面上雖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心地開口回答了苓曦的問題。

“姜俏,「淩雲閣」太虛子門下弟子,施宇霄的小師妹。怎麽,你這麽快就不認識了?”

早在苓曦昏迷的這段時間,倉逸已經將她的一切調查清楚,包括她一直喜歡施宇霄的事情。

苓曦並未察覺倉逸話裏有些奇怪的語氣,只是震驚於對方口中的姜俏二字。

“你是說俏俏她,她沒死?”

擡眸望向倉逸時,苓曦的眸子裏瞬間閃過淚光,面上露出一個欣喜又委屈的笑容。

太好了,俏俏她沒事!

腦海裏第一瞬間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心中只顧得上為這件事高興,完全沒有來得及思考姜俏為何會讓倉逸將自己抓走的原因。

然而苓曦喜極而泣的一幕,落入倉逸的眼裏卻變成了滿滿的失落與難過。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愛哭!”倉逸皺著眉將手裏的枕頭放下,然後變魔法一般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堆五顏六色的糖果,口嫌體直地將其全部放到苓曦面前,開口卻是吐槽的話語,“你是愛哭鬼嗎你是?”

苓曦瞪著一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倉逸。

“俏俏人呢?”

若不能親眼看見姜俏好好地站到自己面前,苓曦始終還是不太敢相信倉逸口中的話,更何況在對方是魔的情況下。

“你就是姜俏?”

得知倉煊醒來的姜俏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倉逸對倉煊終究還是存了幾分心軟,下在倉煊日常飲用的茶水中的毒藥只是散去了他的法術,而對其性命沒有任何傷害。

但倉煊對於兒子們的背叛,情緒異常的激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九個兒子竟然都背叛了自己,即便是在沒有法術的情況下,倉煊也誓死不罷休地糾纏著倉逸。

倉逸沒有辦法,只能施法將倉煊暫時封印起來。

“姜俏見過魔尊。”

姜俏仔細端詳著眼前之人,目光透過對方,眼底滑過一絲落寞。

倉煊的五官,與蔣硯仿佛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只是面色更顯成熟。

看著這樣的倉煊,姜俏似乎看到了多年後的蔣硯。

想到這裏,她不禁頷首低眉輕笑一聲,然後擡頭看向倉煊。

“魔域近來發生的事情,想來魔尊都聽闐非說過了吧。”

倉煊剛剛蘇醒,身上又沒了法力,身子很是虛弱。

他輕咳一聲,半倚靠在床榻旁的木梁上,“你與蔣硯是何關系?”

倉煊並未回答姜俏的問題,而是目光深沈地盯著姜俏手腕上的銀月環。

關於姜俏與蔣硯的關系,倉煊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定論。

雖然奉命外出查探兩人關系的嘯天還未來得及回來同倉煊覆命,便發生了後來倉逸逼宮的事情,但只是這樣看著姜俏手腕上那被精心打磨的魔骨……

“魔尊打算如何處理如今魔域發生的事情?”

兩人自顧自地各說各話,雖各自說話的語氣都很是稀松平常,但話裏話外,無不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勢感。

一直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闐非不禁冒出一聲冷汗,心中卻是遲疑若是一會兒兩人對峙起來,自己應當幫誰才好?

但這樣的念頭剛一冒出,立馬被闐非止住。

怎麽回事?自己跟姜俏不過相識多久,怎麽會在她與尊主之間動搖?

不對,不管在什麽情況下,他都一定會堅定地站在尊主這一邊!

闐非如此想著,隨即歪頭疑惑地看了姜俏一眼,正好對上姜俏看過來的視線,莫名感到有些心虛,然後快速地移開視線。

姜俏本想問問闐非,能不能麻煩他出去幫自己找些能喝的水來,這魔域實在是太熱了,她只是這樣站著說了幾句話後,便立馬感到口幹舌燥,熱得不行!

但註意到闐非忙不疊移開的視線,姜俏只當他是為了在倉煊面前表忠心,要與自己撇清幹系,於是忍了忍,沒有說話。

“哈哈哈——”倉煊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倒是許久不曾有人敢同本尊這般說話了!”

倉煊擡頭看了闐非一眼,示意對方將自己扶起身,然後將視線落在姜俏身上,低聲道:“本尊如今沒了法力,就算有心處理魔域之事,也只是枉然。這個問題,我想你還是去問問如今魔域的尊主比較好。”

姜俏有些奇怪地看著倉煊,“魔尊打算就這樣放棄魔域尊主的位置?”

聞言,倉煊輕笑一聲,“怎麽?難道你不希望蔣硯坐上這個魔尊的位置?”

“可他是蔣硯,是你厭惡的半魔出生,你怎麽……”

說話間,姜俏的語氣有些激動,然後又忽然止住聲,神色不安地緩緩扭頭看向身後。

不知何時剛回來的蔣硯此刻正站在門口,神色淡然,不露形色。

“阿硯,我不是那個(意思)……”

姜俏轉身快步向蔣硯走去,而對方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朝倉煊的方向走了過去。

“沒想到吧?”蔣硯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倉煊,目光平靜如水,“即便是從焰池中活著走了出來,我也只是個半魔。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半魔,奪走了你費盡心思得到的一切,包括這個魔尊的位置。”

聞言,倉煊沒有說話,只是沈默著看著蔣硯。

蔣硯嗤笑一聲,又道:“對了,我還從焰池給你帶了一個驚喜。”

說著,蔣硯輕瞥了一眼倉煊身側的闐非,眼神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讀懂蔣硯神色的闐非不禁在心裏嘆了一口氣,隨即不情不願地將噬炎從靈器中喚了出來,然後給到蔣硯的手上。

噬炎在闐非的靈器中待了許久,身上因那時蔣硯強行沖破焰池而受的傷,如今已經全部恢覆。

“你小子——”噬炎一醒來看到蔣硯就忍不住放聲大吼道,話音剛出,就被一旁的倉煊吸引住目光,然後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相比於噬炎的慌亂,倉煊的態度倒要顯得鎮定許多。

“這麽多年過去了,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

噬炎神情覆雜,卻是一溜煙又鉆回了闐非的靈器中。

“懦夫。”

瞧見噬炎這般反應的蔣硯語氣不屑地說了這樣兩個字,然後就看見噬炎不服氣地從靈器中冒出一個腦袋,“小兔崽子,你說誰懦夫呢!”

“將你害成如今這般慘樣的人就站在這裏,你卻連質問對方一句為何沒的勇氣都沒有,你不是懦夫是什麽?”

蔣硯冷著臉,目光從噬炎身上挪到了倉煊身上。

“怎麽樣,兒子送給您的這個驚喜你喜歡嗎?”

倉煊沒有去看噬炎的臉,時光荏苒,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噬炎這個人,可直到如今再次看到對方,他才發現,少時與對方相處的每一個瞬間,都牢牢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他與噬炎,本是同胞兄弟。

可說來搞笑,明明是同胞兄弟的他們,出生時,身為哥哥的噬炎只是一個半魔,而作為弟弟的他,卻完美的繼承了父親的魔族血統。

但身為魔族的他,卻因哥哥噬炎半魔的身份,同樣受盡各種嘲諷與屈辱。

自那時起,他便發誓,要永遠擺脫噬炎這個拖油瓶哥哥,並且成為這魔域最尊貴的尊主。

這兩點,他都做到了。

可這一切卻沒能讓他感到快樂,直到他收到蔣硯生母的求助,然後把蔣硯帶回魔域,他又忽然有了新的目標。

他要讓自己這個半魔兒子,成為真正的魔!

可蔣硯厭惡他,甚至是恨不得殺了他……

“早知如此,我便應該親手殺了你們兩個。”倉煊輕扯嘴角,表情看上去有些遺憾,“但自古成王敗寇,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蔣硯舉止粗魯地一把將插在闐非腰上的靈器拿了過來,然後將躲藏在其中的噬炎拽了出來,強制使用法術讓他不得再進入其中,“想死?這世上可是有太多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說完,蔣硯拉著姜俏離開了房間,而闐非更是直接被蔣硯一陣風推了出來,甚至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阿硯——”

姜俏還在糾結方才蔣硯在自己身後聽到的那句話,於是再度開口想要解釋,然而剛一開口,就聽見蔣硯淩厲的聲音。

“闐非,何時這魔域成了外人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的隨意之地?”

姜俏剛剛開口的話音生生止住,還以為蔣硯話裏的對象是針對自己,於是趕忙閉上嘴巴,有些擔憂地輕瞥了蔣硯一眼。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淩空響起。

“結伴同行那麽久,我以為我們至少算是朋友?”

姜俏震驚,來人竟然是施宇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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