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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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8
卯時剛至，天將亮未亮，屋外不斷傳來的爭吵聲驚醒本還在做著夢的姜俏。
姜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恍惚之間眼前閃過一道身影，既陌生又熟悉，她不太確定地揉了揉眼睛，眉頭微皺，先是瞥了一眼立在自己床前的那人，然後猛地瞪大雙眼，兩手拽緊被子，聲音帶著些許嗔怒：“蔣硯！”
蔣硯見她醒了，擡手將她放在一旁的外衣扔到姜俏的頭上，恍若在自己房間一般自在地走到一旁的木桌前坐下。
“喝茶嗎？”
姜俏活了十九年，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註視下醒來，比起蔣硯若無其事的態度，姜俏明顯要顯得慌亂許多。
“蔣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我的房間吧！”
姜俏胡亂地將外衣套在身上，坐起身子探出頭去看蔣硯。
蔣硯端著茶杯，沖姜俏擡了一下眉，似乎不理解姜俏為什麽要問出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
姜俏更加生氣了，“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蔣硯喝了一口茶，疑惑道：“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裏？”
姜俏也跟著疑惑地歪了一下腦袋，“男女有別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麽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隨意進出我的房間呢？……”
姜俏這邊還在瘋狂輸出，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蔣硯盯著她的目光漸漸下沈，雖然只是轉瞬之間，姜俏還是註意到蔣硯一閃而過的低落心情。
“你怎麽了？”
姜俏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小了許多，這幾日與蔣硯的相處中，她幾乎很少看見蔣硯流露出什麽情緒，大多時候都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甚至連蔣硯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轉瞬即逝的情緒，他只是有些晃神，隨後語氣平淡道：“從未有人告訴過我這些。”
“額——”
姜俏差點忘了，作為全書最大的反派，蔣硯有著意料之中的極慘的身世，半魔出生的蔣硯生來就受到人魔兩族的唾棄，從知事的那一刻開始就為了躲避追殺而四處逃命，從小便在各種廝殺與他人的厭惡中長大……
“既然這樣，不知者不罪，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姜俏勾了勾唇，對著蔣硯笑道：“那你現在可以先出去嗎？我需要換一下衣服。”
蔣硯楞了一下，遲疑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後站起身來，“好，我在外面等你。”
對於蔣硯意外聽話的反應，姜俏也有些驚訝，她好奇地盯著蔣硯離去的背影，直到看著人走出門去，順手將門帶上後，這才聳了聳肩，起身開始換衣服。
方才光顧著和蔣硯生氣了，現在冷靜下來才突然想起最開始時門外的吵鬧聲，姜俏凝神聽了一下，發現門外的聲音好像伴隨著蔣硯的出去而消失了。
“方才外面在……”
姜俏換好衣服後拉開門，話剛說了一半就在看見院中，裏三層外三層站著的人後止住了聲。
“姜姑娘，你終於醒了！”
聞世昭一手搖著折扇，悠哉悠哉地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恭候自己多時了。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俏身上。
姜俏雖早就料到聞世昭會來找麻煩，但卻是怎麽也沒想到，聞世昭這麻煩找得也太早了吧！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同對方回話道：“聞公子，早啊！”
聞世昭又往前走了幾步，語氣似有些憤憤不平，“看樣子姜姑娘這一夜，睡得不錯啊！”
老實說，姜俏昨晚睡得的確是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日趕路太累了，原本還在擔憂怎麽完成任務的姜俏躺在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而且還是一夜無夢。
“聞公子起了這麽個大早，怕不是為了同我在此打啞謎的吧？”
姜俏掃了一眼蔣硯的方向，然後走了過去。
“姜姑娘果然直爽！”聞世昭大笑兩聲，啪的一聲收起展開的折扇，一手拿著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在另一只手掌心，發出噠噠的聲音，“實不相瞞，鄙人府上昨晚走丟了兩名侍從，徹夜未歸，在下實在是放心不下便用羅玉尋了一下兩人的位置。”說著，聞世昭從懷中取出一只形似羅盤的暗紫色的玉盤，伸手往姜俏的方向移了一下，“姜姑娘你看——”
姜俏順著聞世昭手伸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羅玉盤上銀色的指針正直直地指向自己。
“聞公子莫不是以為，是我將你的那兩位侍從藏了起來？”
所謂羅玉，與普通羅盤不同，只要你能提供所要尋找之人的物品，它便可為你指明該人所在的方向，是極其好用的尋人的法器。
當然，越是好用的東西，也就代表了它越是稀有。
據系統所言，施宇霄身上便有一個。那是施宇霄與其師妹一起下山時，師尊太虛子交給他的，為的便是以防萬一，師兄妹兩人走散，施宇霄能及時找到姜俏的對策。
想不到，這個聞世昭身上居然也有一個！
“姜姑娘說的哪裏話，我這不是來找姑娘你求證來了嘛！”聞世昭說著擡起手，筆直的折扇直指著天，臉上恭維的笑意還沒褪去，語氣說變就變，“來人！搜！”
聞世昭話音剛落，一群人便將姜俏與蔣硯團團圍住，姜俏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蔣硯的反應，該怎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呢？
一方面，聞世昭現在主動上門找麻煩，與她而言是推進任務進度，所以她巴不得對方態度再強硬一點，行為再蠻橫無理一點；
另一方面，她又很擔心聞世昭的行為會激怒蔣硯，畢竟有丘水與鬼王的先例在前，蔣硯要是真在這城中動了手，劇情可就徹底偏離一發不可收拾了！
“等等！”姜俏先是一把按住了蔣硯的手，隨後對上聞世昭的目光，“聞公子，這裏是仙羽樓，您這樣恐怕不大合適吧？”
姜俏搬出夭姬仙長，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好讓她觀察觀察蔣硯的反應。聞世昭既然都敢帶著人硬闖仙羽樓，哪裏又會懼怕什麽仙長呢？
“仙長那邊待她出關我自會去解釋。”聞世昭冷眼看了一下姜俏，“動手！”
“蔣硯，千萬別動手！”姜俏對上蔣硯看向自己的目光，嚴肅道：“在這城中動手是會被洗去靈根的！”
蔣硯雙手都被姜俏按住，他擡眼看了看四周逐漸走近的人群，隨即低頭看向姜俏，低聲道：“那兩個人在我手裏。”
他想知道，姜俏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麽反應？
“什麽？”姜俏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
她不理解，蔣硯昨日對聞世昭不都還愛答不理的嗎？怎麽好端端地跑去抓聞世昭的手下！不過她轉念一想，要是這個時候把蔣硯推出來，是不是距離任務二的完成又近了一步？
但手快於腦子，姜俏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反應，護犢子般地將蔣硯擋在身後，手指無意識地飛快施法，念口訣。
然後，滑稽的一幕便發生了！
聞世昭本來站在人群後方，悠閑自在地看著被人群圍住的姜俏與蔣硯兩人，沒成想突然冒出一團火苗，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在自己身後的頭發上。
一開始還沒有人註意到這個事情，就連聞世昭也只是隱約好像聞到了什麽燒糊的氣味，然後嫌棄地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但那股糊味還是如影隨形，這時，突然有一個人指著聞世昭的後背大喊道：“少爺！不好了！您的頭發燒起來了！”
“啊？”聞世昭原地起跳，連忙擺頭，破音道：“水！水！”
聞世昭的手下大概也是急壞了，倉皇之下拎起院中用來打掃衛生的水桶，然後便將滿滿一桶臟水全倒在了聞世昭的頭上……
那一刻，除了聞世昭身上不斷滴下的水滴聲，四周靜得可怕！
反應過來剛剛那個火苗竟然是自己施的法後，姜俏恨不得立馬在地上挖個洞，鉆進去。
“你不是說不能動手嗎？”
好死不死，蔣硯這個時候還特別“單純”地問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夠這個安靜的氛圍下，院中所有人都能聽清。
“姜——俏——”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姜俏這會兒已經在聞世昭淩厲的視線下，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姜俏雙手合十，一臉無辜，“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你信嗎？”
這不擡頭還好，姜俏一擡頭便看見聞世昭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半的頭發，混身濕答答的，肩膀上還沾著一張發黃的落葉，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對不起，聞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俏低下頭，忍住不受控制往上仰的嘴角，說話的語氣倒是聽起來歉意十足。
“呵——呵——”聞世昭用力甩了一下袖子，眼睛瞪著姜俏，怒氣沖沖道：“來人！將這兩人關入大牢，等候夭姬仙長出關後處置！”
嫌事情還不夠亂的蔣硯又問了一句：“需要我動手嗎？”
姜俏一聽這話，兩眼瞪得老大，緊緊抓著蔣硯的手，“別！千萬別動手！”
蔣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點了點頭，然後任由聞世昭的人將他押走。
姜俏忐忑地跟在蔣硯的身後，心事重重地看著他的背影。說起來今日的蔣硯好像格外的配合，難道是因為原書劇情的影響？所以現在的蔣硯已經在慢慢回歸到原本的劇情線中？
姜俏與蔣硯所要被關入的大牢，與普通的大牢不同，這裏是專門用來關押修行者的。在這裏，不管你法力有多高，都會受到限制，不能輕易使用法術。如果強行使用，則會受到同等法力的反噬。
所以姜俏絲毫不擔心蔣硯之後會做出與劇情不和的舉動。
昨晚開到替身卡的時候，姜俏還在想，如果沒有把握控制蔣硯，那不如自己去激怒聞世昭，等到她被關入大牢的時候，再用替身卡將蔣硯換進來。
當然，這是下下策！
“是你！”
姜俏還在腦海中盤算著之後的劇情，突然聽見一聲略帶驚喜的聲音，擡頭一看，竟然是書中女主！
“苓曦！”
姜俏一句話脫口而出，完全忘了此刻兩人並不認識。
苓曦奇怪地看著她，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額——”姜俏一時語塞，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自認說得過去的理由，“我聽仙羽樓的人說的。”
“仙羽樓？”苓曦聽到這個名字臉色有些不太好，“你認識仙羽樓的人？哦，我想起來了，那日在城門口，你們就是特意來求見那個什麽夭姬仙長的！”
不知為何，姜俏感覺苓曦似乎對夭姬仙長的怨念很重，可害她被關進大牢的人，不是聞世昭嗎？
“那日沒能救下姑娘，姜俏先在此給姑娘賠個不是！”姜俏微微一笑，看著苓曦勾了勾唇，“實不相瞞姑娘，那日在見到姑娘時，馬車內還有一人，是我的師兄。他在與水怪打鬥的過程中身受重傷，危在旦夕，必須盡快治療，不能有所耽擱，所以才……還望姑娘見諒！”
“這樣啊——”苓曦對於那日兩人袖手旁觀的態度的確是有些小情緒，但聽姜俏這麽一說，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沒事沒事，我不是怪罪你們，只是一想到自己修煉上千年，竟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人類給騙了！”
苓曦的話音到此為此，剩下的，全是話語裏表達不出來的悔恨。
姜俏看著苓曦氣嘟嘟鼓起的小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別生氣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怎麽知道？我聽說那個仙長會洗去我的靈根！這可是我修煉了上千年的靈根！……”
苓曦還在不停念叨著自己的靈根有多寶貴，姜俏突然伸出手按住苓曦的肩膀，鄭重其事地看著她道：“苓曦，相信我，我師兄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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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恍惚之間眼前閃過一道身影，既陌生又熟悉，她不太確定地揉了揉眼睛，眉頭微皺，先是瞥了一眼立在自己床前的那人，然後猛地瞪大雙眼，兩手拽緊被子，聲音帶著些許嗔怒：“蔣硯！”
蔣硯見她醒了，擡手將她放在一旁的外衣扔到姜俏的頭上，恍若在自己房間一般自在地走到一旁的木桌前坐下。
“喝茶嗎？”
姜俏活了十九年，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的註視下醒來，比起蔣硯若無其事的態度，姜俏明顯要顯得慌亂許多。
“蔣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我的房間吧！”
姜俏胡亂地將外衣套在身上，坐起身子探出頭去看蔣硯。
蔣硯端著茶杯，沖姜俏擡了一下眉，似乎不理解姜俏為什麽要問出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
姜俏更加生氣了，“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蔣硯喝了一口茶，疑惑道：“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裏？”
姜俏也跟著疑惑地歪了一下腦袋，“男女有別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麽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隨意進出我的房間呢？……”
姜俏這邊還在瘋狂輸出，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蔣硯盯著她的目光漸漸下沈，雖然只是轉瞬之間，姜俏還是註意到蔣硯一閃而過的低落心情。
“你怎麽了？”
姜俏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小了許多，這幾日與蔣硯的相處中，她幾乎很少看見蔣硯流露出什麽情緒，大多時候都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甚至連蔣硯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轉瞬即逝的情緒，他只是有些晃神，隨後語氣平淡道：“從未有人告訴過我這些。”
“額——”
姜俏差點忘了，作為全書最大的反派，蔣硯有著意料之中的極慘的身世，半魔出生的蔣硯生來就受到人魔兩族的唾棄，從知事的那一刻開始就為了躲避追殺而四處逃命，從小便在各種廝殺與他人的厭惡中長大……
“既然這樣，不知者不罪，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姜俏勾了勾唇，對著蔣硯笑道：“那你現在可以先出去嗎？我需要換一下衣服。”
蔣硯楞了一下，遲疑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後站起身來，“好，我在外面等你。”
對於蔣硯意外聽話的反應，姜俏也有些驚訝，她好奇地盯著蔣硯離去的背影，直到看著人走出門去，順手將門帶上後，這才聳了聳肩，起身開始換衣服。
方才光顧著和蔣硯生氣了，現在冷靜下來才突然想起最開始時門外的吵鬧聲，姜俏凝神聽了一下，發現門外的聲音好像伴隨著蔣硯的出去而消失了。
“方才外面在……”
姜俏換好衣服後拉開門，話剛說了一半就在看見院中，裏三層外三層站著的人後止住了聲。
“姜姑娘，你終於醒了！”
聞世昭一手搖著折扇，悠哉悠哉地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恭候自己多時了。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俏身上。
姜俏雖早就料到聞世昭會來找麻煩，但卻是怎麽也沒想到，聞世昭這麻煩找得也太早了吧！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同對方回話道：“聞公子，早啊！”
聞世昭又往前走了幾步，語氣似有些憤憤不平，“看樣子姜姑娘這一夜，睡得不錯啊！”
老實說，姜俏昨晚睡得的確是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日趕路太累了，原本還在擔憂怎麽完成任務的姜俏躺在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而且還是一夜無夢。
“聞公子起了這麽個大早，怕不是為了同我在此打啞謎的吧？”
姜俏掃了一眼蔣硯的方向，然後走了過去。
“姜姑娘果然直爽！”聞世昭大笑兩聲，啪的一聲收起展開的折扇，一手拿著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在另一只手掌心，發出噠噠的聲音，“實不相瞞，鄙人府上昨晚走丟了兩名侍從，徹夜未歸，在下實在是放心不下便用羅玉尋了一下兩人的位置。”說著，聞世昭從懷中取出一只形似羅盤的暗紫色的玉盤，伸手往姜俏的方向移了一下，“姜姑娘你看——”
姜俏順著聞世昭手伸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羅玉盤上銀色的指針正直直地指向自己。
“聞公子莫不是以為，是我將你的那兩位侍從藏了起來？”
所謂羅玉，與普通羅盤不同，只要你能提供所要尋找之人的物品，它便可為你指明該人所在的方向，是極其好用的尋人的法器。
當然，越是好用的東西，也就代表了它越是稀有。
據系統所言，施宇霄身上便有一個。那是施宇霄與其師妹一起下山時，師尊太虛子交給他的，為的便是以防萬一，師兄妹兩人走散，施宇霄能及時找到姜俏的對策。
想不到，這個聞世昭身上居然也有一個！
“姜姑娘說的哪裏話，我這不是來找姑娘你求證來了嘛！”聞世昭說著擡起手，筆直的折扇直指著天，臉上恭維的笑意還沒褪去，語氣說變就變，“來人！搜！”
聞世昭話音剛落，一群人便將姜俏與蔣硯團團圍住，姜俏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蔣硯的反應，該怎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呢？
一方面，聞世昭現在主動上門找麻煩，與她而言是推進任務進度，所以她巴不得對方態度再強硬一點，行為再蠻橫無理一點；
另一方面，她又很擔心聞世昭的行為會激怒蔣硯，畢竟有丘水與鬼王的先例在前，蔣硯要是真在這城中動了手，劇情可就徹底偏離一發不可收拾了！
“等等！”姜俏先是一把按住了蔣硯的手，隨後對上聞世昭的目光，“聞公子，這裏是仙羽樓，您這樣恐怕不大合適吧？”
姜俏搬出夭姬仙長，不過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好讓她觀察觀察蔣硯的反應。聞世昭既然都敢帶著人硬闖仙羽樓，哪裏又會懼怕什麽仙長呢？
“仙長那邊待她出關我自會去解釋。”聞世昭冷眼看了一下姜俏，“動手！”
“蔣硯，千萬別動手！”姜俏對上蔣硯看向自己的目光，嚴肅道：“在這城中動手是會被洗去靈根的！”
蔣硯雙手都被姜俏按住，他擡眼看了看四周逐漸走近的人群，隨即低頭看向姜俏，低聲道：“那兩個人在我手裏。”
他想知道，姜俏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麽反應？
“什麽？”姜俏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
她不理解，蔣硯昨日對聞世昭不都還愛答不理的嗎？怎麽好端端地跑去抓聞世昭的手下！不過她轉念一想，要是這個時候把蔣硯推出來，是不是距離任務二的完成又近了一步？
但手快於腦子，姜俏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反應，護犢子般地將蔣硯擋在身後，手指無意識地飛快施法，念口訣。
然後，滑稽的一幕便發生了！
聞世昭本來站在人群後方，悠閑自在地看著被人群圍住的姜俏與蔣硯兩人，沒成想突然冒出一團火苗，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在自己身後的頭發上。
一開始還沒有人註意到這個事情，就連聞世昭也只是隱約好像聞到了什麽燒糊的氣味，然後嫌棄地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但那股糊味還是如影隨形，這時，突然有一個人指著聞世昭的後背大喊道：“少爺！不好了！您的頭發燒起來了！”
“啊？”聞世昭原地起跳，連忙擺頭，破音道：“水！水！”
聞世昭的手下大概也是急壞了，倉皇之下拎起院中用來打掃衛生的水桶，然後便將滿滿一桶臟水全倒在了聞世昭的頭上……
那一刻，除了聞世昭身上不斷滴下的水滴聲，四周靜得可怕！
反應過來剛剛那個火苗竟然是自己施的法後，姜俏恨不得立馬在地上挖個洞，鉆進去。
“你不是說不能動手嗎？”
好死不死，蔣硯這個時候還特別“單純”地問了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夠這個安靜的氛圍下，院中所有人都能聽清。
“姜——俏——”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姜俏這會兒已經在聞世昭淩厲的視線下，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姜俏雙手合十，一臉無辜，“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你信嗎？”
這不擡頭還好，姜俏一擡頭便看見聞世昭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半的頭發，混身濕答答的，肩膀上還沾著一張發黃的落葉，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對不起，聞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俏低下頭，忍住不受控制往上仰的嘴角，說話的語氣倒是聽起來歉意十足。
“呵——呵——”聞世昭用力甩了一下袖子，眼睛瞪著姜俏，怒氣沖沖道：“來人！將這兩人關入大牢，等候夭姬仙長出關後處置！”
嫌事情還不夠亂的蔣硯又問了一句：“需要我動手嗎？”
姜俏一聽這話，兩眼瞪得老大，緊緊抓著蔣硯的手，“別！千萬別動手！”
蔣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點了點頭，然後任由聞世昭的人將他押走。
姜俏忐忑地跟在蔣硯的身後，心事重重地看著他的背影。說起來今日的蔣硯好像格外的配合，難道是因為原書劇情的影響？所以現在的蔣硯已經在慢慢回歸到原本的劇情線中？
姜俏與蔣硯所要被關入的大牢，與普通的大牢不同，這裏是專門用來關押修行者的。在這裏，不管你法力有多高，都會受到限制，不能輕易使用法術。如果強行使用，則會受到同等法力的反噬。
所以姜俏絲毫不擔心蔣硯之後會做出與劇情不和的舉動。
昨晚開到替身卡的時候，姜俏還在想，如果沒有把握控制蔣硯，那不如自己去激怒聞世昭，等到她被關入大牢的時候，再用替身卡將蔣硯換進來。
當然，這是下下策！
“是你！”
姜俏還在腦海中盤算著之後的劇情，突然聽見一聲略帶驚喜的聲音，擡頭一看，竟然是書中女主！
“苓曦！”
姜俏一句話脫口而出，完全忘了此刻兩人並不認識。
苓曦奇怪地看著她，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名字？”
“額——”姜俏一時語塞，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自認說得過去的理由，“我聽仙羽樓的人說的。”
“仙羽樓？”苓曦聽到這個名字臉色有些不太好，“你認識仙羽樓的人？哦，我想起來了，那日在城門口，你們就是特意來求見那個什麽夭姬仙長的！”
不知為何，姜俏感覺苓曦似乎對夭姬仙長的怨念很重，可害她被關進大牢的人，不是聞世昭嗎？
“那日沒能救下姑娘，姜俏先在此給姑娘賠個不是！”姜俏微微一笑，看著苓曦勾了勾唇，“實不相瞞姑娘，那日在見到姑娘時，馬車內還有一人，是我的師兄。他在與水怪打鬥的過程中身受重傷，危在旦夕，必須盡快治療，不能有所耽擱，所以才……還望姑娘見諒！”
“這樣啊——”苓曦對於那日兩人袖手旁觀的態度的確是有些小情緒，但聽姜俏這麽一說，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沒事沒事，我不是怪罪你們，只是一想到自己修煉上千年，竟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人類給騙了！”
苓曦的話音到此為此，剩下的，全是話語裏表達不出來的悔恨。
姜俏看著苓曦氣嘟嘟鼓起的小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別生氣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怎麽知道？我聽說那個仙長會洗去我的靈根！這可是我修煉了上千年的靈根！……”
苓曦還在不停念叨著自己的靈根有多寶貴，姜俏突然伸出手按住苓曦的肩膀，鄭重其事地看著她道：“苓曦，相信我，我師兄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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