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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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賓娘妹妹說的對，你還是快回去吧。”覺察到賓娘對喬生的情意，連城笑的有些勉強，卻被自己很好的藏起來，看起來就像舍不得與愛人分別的強顏歡笑。
連城心中一陣抽痛，她是女人，對待情敵自然敏銳許多，更何況賓娘的隱藏並不高明，想看出些端倪並不難。
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高興和滿足，這證明她的眼光並不差，她喜歡的人也被別人深愛著，但是這個人只愛她自己，對讓人卻不假辭色。
“沒有了。”想到家中老母，喬生神色暗淡，失魂落魄道: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你說什麽”連城一驚，脫口而出道: “喬郎，你說什麽大娘她怎樣了”
話剛說完，連城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頓時尷尬無比，心中羞恥極了。
聽到你這個稱呼，賓娘心裏一震，即使已經決定放下，可還是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人多住落下眼淚。
“我娘已經走了。”喬生茫然道，眼神空洞， “就在前天。”
前天對他來說，堪比噩夢。
前一刻還在憧憬著連城的美好未來，下一刻就得知自己兩情相悅的愛人即將嫁與他人為妻。
還未等他從巨大打擊中回過神來，就連一個穿著錦衣長袍的男子帶著一幫人兇神惡煞的的踹門進來，說是自己汙辱了他的未婚妻，要打殺了自己替他未婚妻報仇。
當時他渾渾噩噩的，
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就連棍棒落在身上，都感覺不到疼。
等他醒過來時，就見老母親渾身是傷的躺在血泊裏，早已經沒了呼吸。
剎那間，他只覺得天崩地裂。
他什麽都沒有了!
他狼狽的爬起來，用家裏的最後一點銀錢買了最好的棺材。
生前，他沒有好好照顧母親，現在能做的，就是給母親最後的體面。
然而禍不單行，母親才剛剛下葬，就傳來愛人病重的消息。
他正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去看一看她，就被人蒙頭抓走。
後來才知，抓他是的史舉人史進，也就是連城的父親。
聽說連城病的蹊蹺，需要他胸口的肉做藥引才能痊愈。
他愛連城如命，自然沒有拒絕。
他知道史舉人不喜歡他和連城在一起，但是他沒想到，史舉人竟是將他的尊嚴踩進了泥裏。
罷了，他喬生也不是厚顏無恥之人，既然史舉人如此不喜他，他也就不在那兒礙他的眼了，只要連城過得好，他就開心了。
喬生心中淒然，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賓娘，忽然猛地一驚: “史姑娘，你怎麽也在這兒”
昨日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和他們一樣了
賓娘笑道: “也沒什麽，我就是摔了一跤。”
今日一早，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在史金麒出門去追喬生後，更是達到頂峰。
眼皮跳的越厲害，賓娘心裏的恐慌越盛，艱難忍耐了一個時辰還不見有人回來，再也等不下的下的賓娘決定去找史金麒他們，順便看看喬生，她記得當時喬生的臉色很不好。
然而還未走多遠，就看到一個和尚正在施法除妖。
賓娘從未見過這樣超凡的力量，大驚之下未看清腳下有一顆小石頭，腳下一滑，剛好撞到和尚收妖的法器上，當場氣絕。
不過這些，她並不打算說出來。
喬大哥那麽善良心酸，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找他才變成這樣，他一輩子都會良心難安，她不想讓他難過。
“喬生，雖然我很不願意打擾你，但是你真的該走了。”顧知如道: “我知道你不願意離開，可陰間有陰間的規矩，如今你陽壽未盡，如若久留不回，會亂了陰陽秩序的。”
喬生沒有回話，反而問道: “我是何時因何故離魂的”
喬生突然反應過來，如果自己真是聽到連城之死的噩耗而離魂，就算離魂之後意識不清，也還是本能的去尋找連城，怎麽會去往一個根本沒去過的地方
而且他失去意識之前，似乎有人在背後拍了他一掌
“這我哪兒知道”顧知如搖搖頭， “我發現你時，你已經離魂了。而且當時你很奇怪，無論我如何叫你，你都沒有反應，攔你也攔不住，就一個勁兒的往皇城跑。”
“你說我去皇城”喬生很奇怪，盡管晉寧縣就在京城旁邊，他也經常會到京城來，但是和皇城有關的一切卻沒有一點關系，又怎會執著的往皇城而去
“誰知道呢。”顧知如也是一頭霧水， “我都做了這麽多年地仙了，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種情況，就好像你被什麽控制了一樣”
想到那一幕，他就覺得很詭異。
他剛去看了家中親人，正準備回城隍廟，就見一個書生打扮的生魂從客棧裏飄出來，搖搖晃晃的徑直往皇城而去。
一開始，顧知如並沒有打算管，畢竟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可看到那書生的臉後，他就不得不管了，因為那書生竟是他為人時好友喬生!
顧知如有一段時間內見過喬生了，並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打算上去直接問，可任憑他嘴巴都說幹了，喬生不僅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眼神都沒變過，氣的他差點就不管了，可喬生的狀態明顯不對勁，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只好不遠不近跟著，看對方想去哪裏，之後再做打算。
但是他沒想到，就在快要進入皇城時，喬生突然醒過來了，還對此前之事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離魂了。
“除此之外，可還有異處”聽到這些話，喬生隱隱有所感覺，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感覺，似乎並非錯覺。
“喬郎，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連城心中一動，開口道: “如果還有別人……”
連城心有所感，或許這會是喬生還魂之機。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和喬生心意相通，只是幾句焉語不詳的話，卻已經夠她明白，喬生的離魂絕對不簡單。
她雖然希望和喬生生死相隨，共赴黃泉，可要是能活著，她是不想他死的，她想他活著，連同她的那份一起活著，代替她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連城能明白喬生心中所想，喬生又如何不明白連城的意有所指，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怪事，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死了，還有恩師林大人的冤屈尚未昭雪，他這條命活著，還是有用的。
這樣想著，喬生看向連城的眼神充滿愧疚。
明明答應了她要生死相依，如今自己怕是要食言了。
覺察到喬生所想，連城笑中帶苦，說: “喬郎，你不必愧疚，你有宏大抱負，這些本就是你該做的，如今你有這番劫難，反到是受我連累。”連城呡唇一笑， “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生前我不能做你的人，死後我卻能做你的鬼，喬郎。”
連城知道，即使她還活著，即使她愛喬生入骨，可若是父親不同意她嫁給喬生，她也沒辦法忤逆父親。
喬生向來守禮，也做不出帶她私奔這種事。
所以最後的結果，她大概也會在嫁給王化成的當天走上這條路吧。
她的心已經給了喬生，唯有這條命她可以自己做主。
“連城，對不起，是我食言了。”喬生緊緊的擁著連城，淚無聲的落下。
他雖與連城互許終生，卻是發乎情止乎禮，如今這個擁抱，是他做的唯一出格的事了。
從此以後，他們將天人永隔。
“你快走吧。”連城抽了抽鼻子，忍住眼淚， “林大人也是我的恩師，是我最尊敬的人，你一定要替平冤昭雪。”
“我會的。”喬生鄭重點頭，賓娘哭道: “喬大哥，麻煩你向我爹說一聲，請他不要太傷心，不孝女賓娘，拜別!還有請你帶路話給我大哥，希望他好好照顧爹，別再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相比不能和喬生在一起，與父親生離死別的痛才是真正的刻骨銘心。
喬生不過是一時妄念，父親才是真正將她捧在手心裏的人，孰輕孰重，她心中分明。
“好，我答應你。”喬生心中酸澀，他才剛失去了母親，賓娘心中的痛，他感同身受。
“知如，我們走吧。”盡管心中不舍，可喬生還是狠下心來，頭也不回的離去，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
世人只知他家裏窮苦，卻不知他讀書時，亦是積攢下不少人脈，而且恩師屬於清流世家，雖在國子監掛了名，卻是一心只做學文，頗受學生尊崇，其中不乏世家子弟。
當初恩師出事又快又猛，從發現到滿門抄斬，不過短短兩天，打他們的措手不及。
等塵埃落定後，一切都晚了。
林大人已死，林大人千金下落不明。
所有讀書人都知道恩師是被冤枉的，也不是沒想過替恩師平反，可是謀逆的罪名太大了，皇帝不僅盯這件事盯得緊，就連世家也被盯的死死的，讓他們根本沒法動彈。
唯有出身微末的喬生，成功躲過皇帝的法眼，在夾縫中尋找著蛛絲馬跡，看著昔日同窗的關系網，找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只是想要證明恩師清白，卻還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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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娘妹妹說的對，你還是快回去吧。”覺察到賓娘對喬生的情意，連城笑的有些勉強，卻被自己很好的藏起來，看起來就像舍不得與愛人分別的強顏歡笑。
連城心中一陣抽痛，她是女人，對待情敵自然敏銳許多，更何況賓娘的隱藏並不高明，想看出些端倪並不難。
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高興和滿足，這證明她的眼光並不差，她喜歡的人也被別人深愛著，但是這個人只愛她自己，對讓人卻不假辭色。
“沒有了。”想到家中老母，喬生神色暗淡，失魂落魄道: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你說什麽”連城一驚，脫口而出道: “喬郎，你說什麽大娘她怎樣了”
話剛說完，連城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頓時尷尬無比，心中羞恥極了。
聽到你這個稱呼，賓娘心裏一震，即使已經決定放下，可還是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人多住落下眼淚。
“我娘已經走了。”喬生茫然道，眼神空洞， “就在前天。”
前天對他來說，堪比噩夢。
前一刻還在憧憬著連城的美好未來，下一刻就得知自己兩情相悅的愛人即將嫁與他人為妻。
還未等他從巨大打擊中回過神來，就連一個穿著錦衣長袍的男子帶著一幫人兇神惡煞的的踹門進來，說是自己汙辱了他的未婚妻，要打殺了自己替他未婚妻報仇。
當時他渾渾噩噩的，
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就連棍棒落在身上，都感覺不到疼。
等他醒過來時，就見老母親渾身是傷的躺在血泊裏，早已經沒了呼吸。
剎那間，他只覺得天崩地裂。
他什麽都沒有了!
他狼狽的爬起來，用家裏的最後一點銀錢買了最好的棺材。
生前，他沒有好好照顧母親，現在能做的，就是給母親最後的體面。
然而禍不單行，母親才剛剛下葬，就傳來愛人病重的消息。
他正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去看一看她，就被人蒙頭抓走。
後來才知，抓他是的史舉人史進，也就是連城的父親。
聽說連城病的蹊蹺，需要他胸口的肉做藥引才能痊愈。
他愛連城如命，自然沒有拒絕。
他知道史舉人不喜歡他和連城在一起，但是他沒想到，史舉人竟是將他的尊嚴踩進了泥裏。
罷了，他喬生也不是厚顏無恥之人，既然史舉人如此不喜他，他也就不在那兒礙他的眼了，只要連城過得好，他就開心了。
喬生心中淒然，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賓娘，忽然猛地一驚: “史姑娘，你怎麽也在這兒”
昨日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和他們一樣了
賓娘笑道: “也沒什麽，我就是摔了一跤。”
今日一早，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在史金麒出門去追喬生後，更是達到頂峰。
眼皮跳的越厲害，賓娘心裏的恐慌越盛，艱難忍耐了一個時辰還不見有人回來，再也等不下的下的賓娘決定去找史金麒他們，順便看看喬生，她記得當時喬生的臉色很不好。
然而還未走多遠，就看到一個和尚正在施法除妖。
賓娘從未見過這樣超凡的力量，大驚之下未看清腳下有一顆小石頭，腳下一滑，剛好撞到和尚收妖的法器上，當場氣絕。
不過這些，她並不打算說出來。
喬大哥那麽善良心酸，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找他才變成這樣，他一輩子都會良心難安，她不想讓他難過。
“喬生，雖然我很不願意打擾你，但是你真的該走了。”顧知如道: “我知道你不願意離開，可陰間有陰間的規矩，如今你陽壽未盡，如若久留不回，會亂了陰陽秩序的。”
喬生沒有回話，反而問道: “我是何時因何故離魂的”
喬生突然反應過來，如果自己真是聽到連城之死的噩耗而離魂，就算離魂之後意識不清，也還是本能的去尋找連城，怎麽會去往一個根本沒去過的地方
而且他失去意識之前，似乎有人在背後拍了他一掌
“這我哪兒知道”顧知如搖搖頭， “我發現你時，你已經離魂了。而且當時你很奇怪，無論我如何叫你，你都沒有反應，攔你也攔不住，就一個勁兒的往皇城跑。”
“你說我去皇城”喬生很奇怪，盡管晉寧縣就在京城旁邊，他也經常會到京城來，但是和皇城有關的一切卻沒有一點關系，又怎會執著的往皇城而去
“誰知道呢。”顧知如也是一頭霧水， “我都做了這麽多年地仙了，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種情況，就好像你被什麽控制了一樣”
想到那一幕，他就覺得很詭異。
他剛去看了家中親人，正準備回城隍廟，就見一個書生打扮的生魂從客棧裏飄出來，搖搖晃晃的徑直往皇城而去。
一開始，顧知如並沒有打算管，畢竟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可看到那書生的臉後，他就不得不管了，因為那書生竟是他為人時好友喬生!
顧知如有一段時間內見過喬生了，並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打算上去直接問，可任憑他嘴巴都說幹了，喬生不僅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眼神都沒變過，氣的他差點就不管了，可喬生的狀態明顯不對勁，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只好不遠不近跟著，看對方想去哪裏，之後再做打算。
但是他沒想到，就在快要進入皇城時，喬生突然醒過來了，還對此前之事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離魂了。
“除此之外，可還有異處”聽到這些話，喬生隱隱有所感覺，自己失去意識前的感覺，似乎並非錯覺。
“喬郎，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連城心中一動，開口道: “如果還有別人……”
連城心有所感，或許這會是喬生還魂之機。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和喬生心意相通，只是幾句焉語不詳的話，卻已經夠她明白，喬生的離魂絕對不簡單。
她雖然希望和喬生生死相隨，共赴黃泉，可要是能活著，她是不想他死的，她想他活著，連同她的那份一起活著，代替她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連城能明白喬生心中所想，喬生又如何不明白連城的意有所指，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怪事，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死了，還有恩師林大人的冤屈尚未昭雪，他這條命活著，還是有用的。
這樣想著，喬生看向連城的眼神充滿愧疚。
明明答應了她要生死相依，如今自己怕是要食言了。
覺察到喬生所想，連城笑中帶苦，說: “喬郎，你不必愧疚，你有宏大抱負，這些本就是你該做的，如今你有這番劫難，反到是受我連累。”連城呡唇一笑， “其實我覺得這樣也不錯，生前我不能做你的人，死後我卻能做你的鬼，喬郎。”
連城知道，即使她還活著，即使她愛喬生入骨，可若是父親不同意她嫁給喬生，她也沒辦法忤逆父親。
喬生向來守禮，也做不出帶她私奔這種事。
所以最後的結果，她大概也會在嫁給王化成的當天走上這條路吧。
她的心已經給了喬生，唯有這條命她可以自己做主。
“連城，對不起，是我食言了。”喬生緊緊的擁著連城，淚無聲的落下。
他雖與連城互許終生，卻是發乎情止乎禮，如今這個擁抱，是他做的唯一出格的事了。
從此以後，他們將天人永隔。
“你快走吧。”連城抽了抽鼻子，忍住眼淚， “林大人也是我的恩師，是我最尊敬的人，你一定要替平冤昭雪。”
“我會的。”喬生鄭重點頭，賓娘哭道: “喬大哥，麻煩你向我爹說一聲，請他不要太傷心，不孝女賓娘，拜別!還有請你帶路話給我大哥，希望他好好照顧爹，別再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相比不能和喬生在一起，與父親生離死別的痛才是真正的刻骨銘心。
喬生不過是一時妄念，父親才是真正將她捧在手心裏的人，孰輕孰重，她心中分明。
“好，我答應你。”喬生心中酸澀，他才剛失去了母親，賓娘心中的痛，他感同身受。
“知如，我們走吧。”盡管心中不舍，可喬生還是狠下心來，頭也不回的離去，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
世人只知他家裏窮苦，卻不知他讀書時，亦是積攢下不少人脈，而且恩師屬於清流世家，雖在國子監掛了名，卻是一心只做學文，頗受學生尊崇，其中不乏世家子弟。
當初恩師出事又快又猛，從發現到滿門抄斬，不過短短兩天，打他們的措手不及。
等塵埃落定後，一切都晚了。
林大人已死，林大人千金下落不明。
所有讀書人都知道恩師是被冤枉的，也不是沒想過替恩師平反，可是謀逆的罪名太大了，皇帝不僅盯這件事盯得緊，就連世家也被盯的死死的，讓他們根本沒法動彈。
唯有出身微末的喬生，成功躲過皇帝的法眼，在夾縫中尋找著蛛絲馬跡，看著昔日同窗的關系網，找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只是想要證明恩師清白，卻還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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