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一章，屍變+造畜

一陣陰風吹過，長歌身形微微一頓，他擡頭向前看了看，只見小店近在咫尺，頓時心中一喜，隨即加快了腳步，往小店而去。

“嘭嘭嘭”，長歌剛敲響了房門，就聽見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大晚上的，誰在敲門呀？”

長歌看了看身後，定神道：“趕路的，請老人家行個方便，留宿一晚。”

“等著啊。”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翁自門縫探出頭來，手上提著一盞油燈，正冒著微弱的燈光，燈光忽明忽暗的，猶如夏夜裏的螢火蟲。老翁將油燈提高了些，就著微弱的燈光，上下打量了長歌一眼，又看了看長歌身後，見沒有其他人，問道：“就您一位？”

長歌拱手：“回老人家，正是。”

“進來吧。”老翁點點頭，將門拉開些許，再次確定外面沒人後，才將門關上，引著長歌向裏走，佝僂著腰，邊走邊說道：“山野小店，屋室簡陋，今夜又只有小老兒一人在，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老人家，不礙事的，能住就行。”長歌搖搖頭，剛一走進小店，那尾隨自己而來的東西接踵而至，不過卻在門口止步不前，感覺到這一點，長歌在心裏暗暗松了一口，他雖然不怕它們，但委實難纏了一些，還是能避則避吧

那東西不敢進來，長歌也有了些興味兒，心裏默默的打量著小店。

小店雖然小，倒是收拾的很幹凈，不過簡陋也是真，上等房和下等房，就是大通鋪加了隔欄和沒加隔欄之間的差距。

長歌見此，也不覺得意外，在這和荒郊野嶺的，能有個住處就不錯了，哪裏還能要求什麽？

不過漸漸的，長歌卻覺得這小店處處透露著詭異，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一個隱蔽的小隔間，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小隔間內，竟停放著一具死了大概有兩三天，已經被枉死的怨氣所侵蝕後發生屍變的女屍，可屋內卻未設靈堂。而小隔間後面，不停傳來牲畜低沈的吼叫聲，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卻聽得有些心驚肉跳。

大堂的桌子上，未收拾的飯菜，還有些許餘溫，顯然是有人才用過晚飯，不過怪異的是，飯碗卻稀稀拉拉的碎了一地，混合著飯碗碎片的，還有熬的粘稠香軟的白米粥。

看著長歌神色有異，老翁眼神閃了閃，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不過卻被他很好的藏了起來，不著痕跡的的擋住長歌的視線，一臉沈痛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都是小老兒那不孝子幹的好事，一天到晚的出去鬼混，回來還要朝著我這糟老頭子撒氣，真是家門不幸啊。”

“嗨，瞧我說這些……老了老了，真是越發不中用了，公子別介意啊。”似乎感覺到自己在客人面前這麽說有些不合適，老翁勉強斂下悲痛，朝著長歌歉意的笑了笑。“公子，請隨我去前一下字，縣裏新出的規矩，凡是投宿的，都需要本人簽字。”

“老人家，這是為什麽？”感覺到老翁的異常，長歌並沒有戳破，而是順勢問了句。他在岷縣住了不少時間，可沒聽說過有這麽一條規矩。

老翁正在拿登記冊，聽到長歌這麽問，眼神瞬間一暗，下一刻又恢覆了正常，若無其事的的擡頭，重重的嘆一口氣，既是義憤填膺，又是後怕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啊，就在離小老兒不遠處有家客棧，那裏住著一對沒有心的祖孫，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藥，竟將獨行的過往客人變成畜牲給賣了，真是喪盡天良啊！”

說到最後，老翁渾身都在顫抖，一副氣的狠了的樣子，他抹了一把臉，擦點眼角沁出的老淚，哽咽道：“幸好縣老爺英明神武，沒有被他們所蒙騙，一頓亂棒將他們打死了。可惜不知有哪些受害人，至今也沒能找回幾個。幾天前，縣老爺怕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便下了這樣一條命令，過往的客人入住和離開客棧時，都要親筆簽字才可。”

“原來如此。”長歌看著老翁，神色淡淡，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簽了字以後，將登記冊給老翁，又交了房錢，老翁這才帶著他去了房間。

半路上，長歌突然問道：“老人家，不知現在可有吃食？”

老翁微微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沒想到長歌會這麽問，不過下一刻就恢覆了正常，快的長歌都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老翁點了點頭，有些猶豫道：“有倒是有，只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後廚的廚子早就回去了，現在廚房裏只有幾個白面饅頭，公子若是需要，小老兒這就為您取來？”

“那自然再好不過，麻煩老人家了。”長歌當下大喜，對著老翁連連感謝，語氣態度無比真摯，直說的老翁連連搖頭說“不敢”，不一會兒，就將饅頭送了上來。

待老翁走後，長歌扯下饅頭的一個角，將之放在鼻下嗅了溴，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冰冷，眼神一片寒涼，冷的能掉冰渣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樓下，長歌就著涼水，面無表情的的吃下了半個饅頭，隨即靜靜的躺在床上，仔細的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俗話說藥膳不分家，認識藥材的藥性，是每一位廚子的必修課。因為在膳食之中，有許多佐料甚至食材都是藥材，只有充分了解每一味藥材的藥性，才能配出最完美的調料，做出最美味的膳食。

長歌不僅是一個廚子，更是一個廚藝頂好的廚子，他對藥材的了解，恐怕大多數大夫都比不上。這下了藥的饅頭，自然瞞不過他。

在長歌躺下後，小店裏又來了四個過路的男人，一個高大黝黑，一個矮小瘦弱，一個白白胖胖，一個文文靜靜。

四人走了一天，現在又累又餓，向老翁要了些吃食後，就早早的睡下了。

半夜，身形高大黝黑的男人忽然尿急，迷迷糊糊的起了床，就聽到隔壁傳來“嚓嚓”的聲音，男人忘了自己身在客棧，還以為是在自己家，就想起床去查看一下，哪知道剛一動，就“噗通”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

男子下意識的“啊”出聲，卻沒想到聽到的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一聲牛的叫聲。男子瞬間清醒過來，看著眼前兩只大大的牛蹄子，驚慌又恐懼的聲音頓時充斥著慘叫聲，頓時充斥著整個小店。片刻之後，豬叫聲，羊叫聲，狗叫聲接連在房中響起。

見到自己這副模樣，牛羊們心中無比害怕，想站起來就跑，卻又感覺全身無力，怎麽也站不起來，寂靜的夜晚，滿是動物絕望的慘叫聲，再也無法保持寧靜。

聽到樓下的慘叫聲，長歌飛出房間，停在大堂裏的橫梁上，靜靜的看著變得無比混亂的大堂。

這時老翁出現了，不過與之前的彎腰駝背，行將朽木不同，而是挺直了腰板，精神霍霍的從偏門走進來，眼神瘋狂而陰鷙，說話時聲音竟只有三十歲左右。

只見他一把撕掉頭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屬於年輕人的來，他右手拿著一根塗滿麻藥的鐵錐，左右拿著一根長長的繩子，一步一步走近被困在大堂中的牛羊，面目猙獰道：“我果然沒有看錯，這此肯定能大賺一筆，竟然有一頭牛和一頭豬。”

動物們瑟瑟發抖的圍城一團，看著漸漸走進的男人，眼神中滿是恐懼，心中無比絕望，無助的淚水簌簌的落下。

“你們盡情的叫吧，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男人嘿嘿笑著，一臉蔑視，目光猥瑣又陰毒，聲音猶如鬼魅：“你們放心，我會讓你物盡其用的。”

他將小店建在這荒郊野嶺，就是為了避開官府，好人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些畜牲賣出去。不過有些遺憾，樓上那個，竟變成了只沒用的鴿子，真是可惜了他的藥。

男子陰笑一聲，朝著小隔間皺了皺眉，不滿的喊道：“還不快過來幫忙，在那兒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

隔壁“嚓嚓”聲一頓，下一刻又猛烈的響起來，緊接著，門板也“啪啪”作響，一陣搖搖欲墜後，門板“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露出隔間內的廬山真面目。

長歌順勢看過來，只見一個披頭散發，滿臉清灰，渾身散發著濃濃屍臭的女屍，正揮舞這黑長的指甲一蹦一跳的蹦過來，緩緩的停留在男人面前。

見女屍停在自己面前，男人不滿之色更重，滿臉嫌棄道：“讓你幹活呢，你盯著我做什麽？”真是沒用，活著時沒用，死了更沒用。男人心中腹誹，一邊命令女屍去綁人，還狠踢了一腳女屍，怒道：“死人吶，不趕緊去幹活，該杵在這兒做什麽？”

也不知被觸碰了哪根神筋，女屍突然揮舞著鬼爪撲向男人。男人被下了一跳，看著女屍那副鬼樣子，嘴上不停的咒罵著，心中不停的念著咒語，企圖讓女屍去將地上的畜牲綁起來，誰知女屍只是微微頓了一下，仍舊鍥而不舍的撲向男人。

男人往旁邊一閃，躲過女屍鋒利的指甲，捂著險些被劃到的側臉，望著女屍惡狠狠道：“臭娘們兒，你敢傷我，我就燒了你的軀體，撕碎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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