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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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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我現在一直用道號青雲。”青雲正視雲中, 轉而看向浮空的兩只玉盒,遂而錯過雲中仙君如旋渦般深邃的眸色。

青雲確實想要桃種,但拿人手短。何況,兩人已經數千年未見……不至於一來就蹭別人的修仙資源。

她想了想, 可以選擇以物易物。以自身的性格來講, 慣來不喜歡占人便宜,這種行事方式, 雲中應該是懂的。

“我沒有什麽好回贈你。”青雲用仙識在鎖星玨裏喊小精靈們趕緊淘寶物。

最後, 小恕送出一罐金液遞給青雲, 笑嘻嘻道:“我還是覺得這個和雲中哥哥最配。”

青雲用仙識掃著功德金液。

在下界, 小恕就喜歡雲中, 到了上界, 依然如此, 送出她最珍貴的寶物。她取出金色玉瓶放在桌面,推過去道:“不如, 我拿這個同你交換,如何?”

雲中仙君的眸光裏閃過對青雲人品的了然, 攝取玉瓶一觀, 見是滿滿一玉瓶的功德金液,也是震驚:“小恕……已經可以凝出功德金液?”

他晃下玉瓶, 感受內中天道濃厚的規則能量,以及功德滌穢的凈神力量,彎起唇道:“行。妹子你真是一點沒變。我又占了你便宜,你可要好好陪我吃喝一頓。”

“嗯。”青雲見他同意,這才揚手取下兩只玉盒, 轉手送進鎖星玨。

鎖星玨內,小恕拉了銀星大半天, 都沒把銀星拉出空間。她就自己跑出來,繞著雲中仙君飛舞,灑下一段金粉流光:“雲中哥哥,你現在好厲害。”

“哈哈,等妹子到達這個境界會更厲害。小恕也更厲害了。”雲中仙君給自我陶醉的小恕倒杯佳釀,任她溺在酒杯裏玩。他又向青雲舉杯,真摯道:“來吧,恭喜妹子飛升上清靈界,往後再接再厲,直上九重天。”

青雲裂了嘴,與他碰杯,輕抿口道:“多謝。哇,好酒。”

“哥哥要招待你,當然得用佳釀。不過,”雲中仙君一杯喝盡,頗為懷念道,“差些竹精酒甘甜的韻味。”

青雲微微一笑,舉起玉箸,看著那碗眼熟的石鍋魚……

【這……葷腥是戒了……】

在雲中期待的眼神下,她硬頭皮夾起肉嘗,慢慢品味其中的味道,扯起唇道:“好味道。不過,水哥你是越活越回去,如今可是金仙,竟懷念起以前的味道?”

青雲放下筷子,再給兩人倒滿酒盞,舉杯道:“恭喜水哥……雲中仙君,榮登九重天的仙君之位。話說天君之下是仙君?”

雲中仙君微微一滯,想起龍筠應該沒有和青雲說明自己的身份。

他如常同她幹一杯,搖頭笑道:“在九重天,天帝最尊,須有大羅金仙境的實力,也被尊為仙帝;天君為次,須有金仙境以上的實力,也被尊為仙君。但是,凡是修為到達金仙境,都可以被尊稱為仙君。

如今,前任仙帝——則鈞大帝失蹤,現在的九重天以天君為尊。

天君之下,仙君無數,各有司職,各管一部。除了天君這位仙君外,其餘仙君在九重天上麽,類似於一宗掌門下的執事長老差不多吧。”

他說完,兀自抿口酒,心知青雲在好奇自己的職位身份。目光輕若浮雲,也不打啞謎,他微笑道,“我如今的仙君位置,你看見了。”

“什麽?”青雲見他揚袖一劃拂向漫天的雲獸靈夭,震驚道,“你……管……蟠桃園?”【孫猴子的活!?】

“桃園!?差不多吧……不然,我怎麽培育出如此多顏色各異的靈夭花?在九重天,靈夭的叫法和君州凡人界叫桃花一致。正是源於前任天帝出自於君州凡人的緣故。”則鈞天帝乃是上清雲光天君的師尊,點到為止,多得不便細談。

青雲領悟到他淺白的意思,頷首道:“確實,以前我覺得師父叫巽峰山下的桃花作靈夭,也是好久才適應。”【則鈞天帝確實出自於君州界。可惜這般厲害的人物失蹤了。】

兩人淺酌閑談,吃吃喝喝,一直到青雲不勝酒力,趴下為止。

雲中仙君運轉體內的仙力,化去酒勁。

他朝倒在桌邊的青雲搖了下頭,莞爾道:“你還是這麽喜歡孤註一擲,以為這樣就能試探我?”目光如炬,射向青雲發邊的天星藤枝蔓,他不輕不重地道,“好好守護她。”

天星綠芽感受到一股來自神魂上的實力碾壓,抖下花葉,隨後安靜。

雲中仙君點在小恕的腦袋,將她壓回酒盞裏玩:“我先把妹子送去殿內休息,再來尋你。”

他見小恕應諾,用仙力把青雲搬至浮空閣下方的客殿玉床。

雲中仙君站在玉床前,認真地打量酣睡中的青雲。

半響後,他才神色無波地轉身離去。

等雲中仙君回到桌前,小恕已經爬出酒盞。

他捏起小恕的翅膀,將她放在掌心,玩笑道:“小家夥,你和我說說,阿淑……青雲是怎麽從天隙的仙靈力下脫身,又是如何一路走到上清靈界?”

小恕抱住雲中的手指輕蹭,仰慕雲中仙君的美貌,歡喜愉悅道:“雲中哥哥,你的氣息怎麽比清君先生得還要舒服呢?”

“呵,”雲中仙君翹起唇角,漏出一點神魂的氣息給她感應。

小恕深深地吸一口,蕩漾道:“好舒服啊。比生機之氣還要舒服,好像好像……回到無字天書的懷裏一樣。這是……大天道的法則力量。雲中哥哥最厲害。”

“哈哈哈……”雲中仙君大笑,趁小恕沈醉之際,一指點上小恕的額心。

霎時間,大量的書頁信息流向雲中仙君的神魂。

過往青雲的來處、書靈主人的修練過程,乃至青雲與清君過往得一點一滴,以及斬裂君州天隙前青雲的打算,甚至青雲的魂體在數千年蝸居菩提枝中發生得一切,所有小恕知道得有關青雲的信息都傳進雲中仙君的仙識魂海。

小恕在雲中仙君的法力下沈靜地睡去。

雲中仙君的雙眸沈凝,托起小恕,輕撫在金色透明的翅膀。

“小恕肯讓我知悉這些,真是多謝了。不然,我看不到青雲曾有的大半經歷呢。作為回報,我可以讓你加速凝聚法身,孕養出五蘊七識。如今的你只有識蘊,生不出七情。此後,你將擁有如常人般的五蘊七識,成為真正的真靈一族。”

他的雙手托起沈睡的小恕,閃回到青雲的殿室。當他一腳踏入房間,雲中仙君擅長的空間法則之力向四周上下鋪展。

【既是有緣,予你一段機緣,可以更好地陪伴青雲。】

青雲發髻上的天星綠芽瞬間沈溺在虛空,愕然地看向遠處的星雲母體。

星雲母體正是當初天星靈/賴以成型的星力來源,全憑母體的星輝,天星靈一族才能聚集成為靈雲,再落地借以靈植外形成長。

天星綠芽想都沒想,就撲上星雲母體,溺在母體中不可自拔。

【如今,雌雄同蕊已經分化完成,青雲的菩提道液正在藤體子房內孕養。這會恰好是我最需要星力能量的時候……啊啊啊……真是太好了。】

雲中仙君隔開天星綠芽的監視後,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床沿。

他把小恕放在青雲的耳邊,伸手輕撫她的鬢角,再把天星花蔓以仙力取下,又禦放在不遠處的玉桌。

他微笑地點了點青雲的鼻尖,而後延著她淡粉的雙唇一路看下去,直至平坦腹部的丹府位置。

雲中仙君張開五指一攝,青雲體內的昊天劍就旋轉而出。

昊小天現身後往後退了一步,面對雲中仙君這位前主人……他慫懼地杵在一邊,以覆雜的目光斜瞥這位前主人。

雲中仙君輕悠悠地掃視他一下,平靜無波道:“本君會幫她解決你現在的問題,回到她的體內,好生守護她,不要再有二心。”

昊小天被他強大的仙力震懾,驚懼地再往後退,咬牙道:“當初……為什麽拋棄我?”

雲中仙君輕彎唇角,帶一絲譏誚:“原是你背主在先。如今,本君倒覺得七弦子做了件很對的事。”

【清君有兩人居住的清雲齋又如何?曾經在我丹府的昊天劍不一樣在青雲的身體內嗎?】

雲中仙君晦澀又深沈的目光凝在青雲丹府的位置。

【倘若可以用回憶留住你的話,你真得會留在此界嗎?青雲,以你的天資、運道、要達成的目標,清君又能如何助你?他根本守不住也護不住你。】

“回去。記住本君的話,好好守護她。以她的能力和堅持,必不會給你失望的未來。”雲中仙君背對昊小天,旋手一揮,把昊天劍重新投回青雲的體內。

此時,他目光中的深意才徹底地暴露,喃喃自語道:“這一次,我比他快上一步,他還在星域外的星空,趕不回來了。”雲中仙君想到這,呵笑了聲,轉身之際又將天星綠芽送回青雲的發鬢。

**

青雲得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

一醒來,她發現小恕都已經能凝聚實體,抱著顆仙果在啃,擁有了如人般的五蘊七識。

青雲瞧她吃得興起,驚訝道:“小恕小恕……你在幹什麽?”

“唔,好好吃。仙果摸起來冰冰涼涼,吃起來甜甜的,這就是甜甜的味道。銀星給我一大袋哦。”小恕吧唧嘴,聽到敲門的動靜,想起昨夜被美色所迷,做了點背叛主人的事……她白嫩的小臉上泛起薄紅,化作流光消失在青雲的額心,直往鎖星玨躲去。

雲中仙君聽到一聲“進來”,適時推門。

他見青雲已起身,笑道:“怎麽,我剛好似聽到小恕的聲音?”

“她已經回鎖星玨。對了,她是書靈,原沒有修煉出實體,乃是靈體。怎麽突然有實體和五識,你做了什麽?”青雲唯一能想到就是昨晚喝醉後,雲中仙君一定對小恕做了什麽?

她不由摸在鬢角,想要詢問綠芽昨夜發生了什麽。

天星綠芽趁機用枝蔓撓了撓青雲的手心。

雲中仙君忽視她剛才試探的動作,自去桌邊坐下。

他倒了一杯仙釀,慢悠悠道:“其實沒什麽,我得了小恕這麽大的便宜,滿滿一瓶的功德金液,自然要多加回贈已圓仙靈法意。你啊,不必較真,這是合乎道心無暇的法旨。”

青雲聽此,自不好再較真。何況,小恕一直以來就想修煉出人的五識,體驗番七情五常。

她心中嘆息了聲,朝雲中仙君道:“咱們現在要離開嗎?”

雲中仙君見她接納了此事,反問道:“妹子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青雲走上前,坐在他的對面,接過雲中仙君遞來的仙盞,笑道:“嗯……我想去鈞天域尋師父、師祖。”

“你啊你……”雲中仙君把玩手中的空盞,壓下心中浪起的心思,道,“和哥哥還打啞謎。放心吧,他們都在造化宗的天地峰上,好著呢。七弦子和雨萱雲游在外,恐怕短期內你見不到……至於你師父麽……”

曾經認識的長輩在君州飛升後,幾千年來,青雲第一次聽到他們的消息,不免有些激動。她眼巴巴道:“我師祖怎麽還是被七老頭給拐了去?咳……我師父呢?”

雲中仙君莞爾。他從書靈那知道青雲已入三屍悟道境界,斬去自身欲,卻還留有“執”。

【那你可知,這些過往的人和事就是你的執。】

“淵明仙人一直在拒絕一位九天玄仙的追求。他整天把山上的封禁改了又改,阻止玄仙上門。只是,那位九天玄仙的實力不錯,也是位破禁的好手。兩人吧……勢均力敵。”

“哈哈哈……”青雲想象了下淵明被女仙追的樣子,一時笑不可遏。

【師父單身這麽久,被這樣窮追猛打,一定很有趣,尤其碰上破禁高手,更有趣了。】

青雲看到雲中仙君微笑的深邃眼神,掏了心道:“你變了好多,我都不知道怎麽稱呼你?”

“呵……”

【所以,你拿自己醉酒來試探我還是曾經的我嗎?阿淑啊阿淑。】

雲中仙君清清淡淡一笑,也掏心道,“這都飛升幾千年,若一點不變怎麽可能?以前,我叫你妹子,你打趣地喊我水哥。我們照舊,不就行了。”

【這不行,已婚人士還是要註意避嫌。若是被清君先生聽見,還不得溺在醋缸裏爬不起來。】

青雲扯唇角,斜著腦袋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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