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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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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劉善於心頭劇烈地震動, 他猛然間擡起頭來,狹長的眸子看著餘卿清雋的臉,那矜貴的氣質卻一針見血地說出了他們此刻的窘迫, 也說出了事實。

他緘默了半晌,臉上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拱手道:“小公子說得對。”

他來之前也是朝著這個方面想了, 只是帶著一抹僥幸心理,現在看來, 小公子果然是心機深沈,看事情毒辣。

餘卿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著他,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劉善於,我是看好你的。你和他們不一樣。從開始來到海城, 你對我投入了最大的善意,這份情我都記著呢。”

說到這裏, 他背過身去,對著劉善於繼續道:“你回去和他們說,要是同意的話,就讓他們準備人手。”

都是千年的狐貍, 誰還能不了解誰呢?這穩穩地掙錢的買賣,就是他提出再苛責的條件,他們也會答應。商人重利,這一點就抓住了他們的軟肋。

劉善於被餘卿身上那迫人的氣勢給嚇到了, 他低頭看著餘卿修長的背影,十三四的年紀, 竟然能夠做事如此的老辣, 簡直是讓他有種莫名的慚愧。

餘卿轉過身來,坐在了椅子上, 臉上已經不是剛剛的肅穆,他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對著劉善於溫和了不少:“坐吧,關於冰站的事情,你也可以說說自己的想法。”

冰站現在已經在海城、蒼城和泉源府三個地方展開,剩下的就是打造書齋。

正好錢震和張家勝想要參與其中,那就讓劉善於來負責書齋,他掙錢,他來獲得消息,也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劉善於對著餘卿微微地拱手,小心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緘默了一會兒道:“冰站現在是掙錢,也只能在夏天,而咱們南方不能儲備冰塊,加上小公子賣的比較便宜,這才能夠賣的如此的火爆。要是運送到北方的話,可能要給原來儲備冰塊的那些商人進行競爭。咱們的競爭力度怕是打不過的。”

說到這裏他擡頭觀察著餘卿的表情,見他不說話,又繼續道:“實際上咱們可以從冰塊延伸到其他的產業,比如張家勝和錢震二人說的運送水果朝著其他的地方售賣。別的不說,咱們海城漁業比較繁茂。但是蒼城和泉源府的各種果子也是別的地方沒有的。要是真的能夠把這些東西朝著全國各地的運輸。咱們可能要發大財了。”

這些東西他早就想過,都是因為沒有運輸的方式,這才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北方的果子能運送到他們南邊,但是南邊的果子卻很少能夠運到北邊的,這就是差距。

餘卿低頭沈思,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地敲在了劉善於的心上,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額頭上也有細密的汗水冒出。

餘卿緘默了片刻,對著劉善於道:“我想在建立冰站的同時,開一家書齋,每一個城市裏面都要有,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但是能幫我收集我想要的消息。”

劉善於是個聰明人,在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做的事情之後,能夠毅然決然地跑到他這裏來認罰,又在得到了他的確定之後,才著手把人給送走。就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人對人心的揣測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現在已經用利益把人和他捆在一起,就等著為他所用了。

掙錢是很重要,但是京城的風聲,還有那個是不是宇文拓的造反的頭頭也很重要。

他不想讓自己太過於被動。

劉善於被餘卿的話嚇得臉色倏地一白,細密的汗珠頓時連成一片,順著鬢角滑落,他顧不得用手擦順著臉頰落下的汗珠,擡頭看著餘卿滿是試探地問道:“小公子這是要建立一個情報機構嗎?”

這個小公子到底是一個世子,還是其他的人?這好端端地怎麽就說到要建立情報機構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這樣的情報機構的事情是他能夠做的嗎?

餘卿擡眸,瀲灩的眼波落在了劉善於有些蒼白的臉上,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對著人點頭承認道:“是,京城我現在回不去,但是總是要了解那邊的情況,太子死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爭鬥也已經浮出水面。”

說到這裏,他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淡淡地道:“聽說在北邊有人謀反,咱們這邊物產豐厚,沒有覺得什麽,但是北邊大旱,加上賑災不及時。已經死了好多的人。這些人舉起大旗直接造反了。要是打到咱們這裏,咱們還不知道任何的消息,只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份了。”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茶蓋,輕輕地撇下茶盞中的浮沫,聲音有些低沈:“我只是不想耳聾眼瞎地活著,有什麽不對嗎?”

這樣的話,讓劉善於微微地一震,他的瞳孔微微地抖動。在北方傳來打仗的消息之後,他都沒有想到會打到他們這裏來。現在經過小公子的提醒,他瞬間想到,要是真的打到他們這裏來,他該怎麽辦?

越是有了這樣的想法,他額頭上的汗水凝聚成了汗珠,順著臉頰落下,一滴滴地砸在了他的衣襟上,讓他只覺得害怕和慶幸。

他擡頭看著餘卿,眼眸中閃過一抹敬重,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襟和因為胖得看不見腳的肚子,低頭試探道:“小公子不怕我背叛你嗎?畢竟我兒子做了這樣的事情。”

餘卿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一雙星眸裏熠熠生輝,他放下了茶盞,篤定地道:“沒關系,我不怕你的背叛,你要是真的和你兒子那樣,我讓張楓清理了就行。”

但淡淡的一聲清理,直接嚇得劉善於手上的茶杯落在了地上,啪的一聲脆響直接碎裂開來。

他猛然間擡頭,看著餘卿那鎮定自若的模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滿臉慎重地雙膝跪地道:“只要小公子信任我,願為小公子赴湯蹈火。”

餘卿看著他這個模樣,嘴角的笑意漸濃,他放下手裏的茶盞,站起身來道:“記住你說的話,赴湯蹈火。”

說著往前走了兩步,把人從地上扶起來,有些愉悅地對著劉善於道:“這件事先不要給錢震和張家勝說,書局的事情倒是可以給他們講一下。畢竟合作的時候,還需要他們來幫忙的。”

“至於怎麽說,就看你自己了。”

劉善於被餘卿扶起來的瞬間,身上發出輕微的顫抖的應是,他有種感覺,他要跟著小公子幹一件他所猜測不到的大事。

餘卿在劉善於答應之後,又聊了幾句,這才把人放走。

劉善於出門之後,用手扶著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臉上潮紅一片,轉頭看了一眼宇文府的那鑲嵌著金色鉚釘的紅門,擡手搓了一下自己有些胖的臉,堅定地擡腳朝著玉春園走去。

還有兩個等著他消息的人,在那邊等著呢。

餘卿在劉善於走了之後,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身邊的桌子,黑長的睫毛微微地低垂,遮擋住他眼底的光芒。

不管將來回不回京城,總要有點自保的本事才行。

餘卿在和劉善於說過關於書局的事情之後,就著手定制計劃,現有的傳遞消息的法子,他不懂,但是在現代他可是研究過那些數字密碼本的。自己小的時候也和小夥伴一起制作過密碼。只是在他父母出事之後,他才徹底地收心了。

一套密碼是需要母本,而母本他打算用最簡單的道德經。

等以後再進行更新,各種小說繪本也都是可以用上的。至於人的話,完全可以用城裏的那些孤兒,現在南方還算穩定,北方大旱,加上戰亂,應該會有不少的孩子從那邊流落過來的,到時候直接簽了賣身契就可以。

多少能讓他們活下來。

想到這裏,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跟前,負手而立,緘默了半晌之後,對著宋閔問道:“宋閔,我可以相信你嗎?”

宋閔臉上的表情微微的一滯,捏著披風的手指微微的一抖,然後鄭重地跪在了地上,對著餘卿保證道:“我絕對不會背叛少爺的。”

餘卿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意:“你明天就出發去北邊,從那邊去簽一批死契的孩子來,我需要他們幫我收集情報。這些孩子分批,分次地讓他們自己到蒼城去,能安全地走到這裏的人,都是經過考驗的人。”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宋閔,聲音淡淡地叮囑:“給他們足夠到這邊的銀子和吃食。”

來不了的人,都是他不需要的人,不管他們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拿著銀子跑了,還是他們在路上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而死了。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能夠救下的人都是有用的人才行。在這個即將亂世的情況下,能夠護住自己的人,才有活下去的資本。

宋閔明白,他家少爺不相信他,從家中的奴仆造反,他不在身邊開始就懷疑了。

現在對他問出這樣的話,還有就是讓他在他和侯爺之間做出選擇。要麽繼續想著前主子宇文拓,要麽就對他效忠。

現在他被安排去北邊辦這件事,就是給他的選擇。

只是跟在少爺身邊這麽多年,他對少爺的感情已經不是之前的保護這麽簡單了。

中間多了不少的敬重和佩服。

要是真的要在侯爺和世子之間選擇一個,他願意為了世子放棄侯爺。

想到這裏,他對著餘卿叩首,臉上的神色帶著一分慎重:“是。”

餘卿把人扶了起來,眸光微微地閃爍,然後對著他開口叮囑:“你功夫如何我不清楚的,但是出門在外總是需要人手,你回頭讓張楓挑選幾個功夫好的跟在身邊。”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一頓,然後繼續道:“對了,那些人分批去各個地方。”

情報員,最好相互不認識,不知道才可以。

宋閔看著餘卿清雋的面龐,心中愈發地震動,他沈默片刻之後,對著餘卿問道:“那怎麽相認呢?”

網羅了人手,總是要有相認的法子。

餘卿放開宋閔的手,嘴角掠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他負手而立:“不需要相認,單線聯系。抽時間我會設計一塊獨一無二的令牌。一旦書齋建立起來,想要收到消息就簡單了。”

他的這個想法,會在宋閔走了之後,再慢慢地完善起來,等有人能來到蒼城和海城之後,應該就差不多有個雛形了。

剩下的就是在實踐中不斷完善了。

宋閔對著餘卿拱手道:“是。”

轉眼又過去了幾天,在張家勝和錢震都有些坐不住了,那天劉善於給他們帶了話之後,人就消失了。

本來說的第二天見面的,也沒了任何的消息,就在他們覺得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時,劉善於找到他們,告訴他們小公子要見他們。

他們慎重地穿上了自己的比較正式的衣服,讓他們看起來比較重視這次的見面。

陽光明媚,春風徐徐,餘卿一身淡紫色的月穹交領袍子,半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春天裏的花束開滿了枝頭,春風撩過,一陣花瓣雨落下。

劉善於帶著張家勝和錢震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唯美的畫面,只是三人一對上那清冷的眸光,瞬間都低下了腦袋,額間甚至冒出了一層的薄漢。

餘卿淡淡地掃了三人一眼,擺了擺手道:“坐吧。上茶。”

等三人坐定之後,一旁伺候的人,就端著茶水走了過來。

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就退了出去。

餘卿意猶未盡地從書本裏擡起頭來,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劉善於已經把我的想法給二位說了吧?二位是什麽想法?”

張家勝看了一眼錢震,率先站起身來對著餘卿道:“小公子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一人兩成的利,也是可行的。”

宇文瓊這人不按照常理出牌,要是直接把兩成減到一成,他們也沒有辦法。

還有就是兩成也是他們占了便宜。

餘卿淡淡地掃了一眼三人,瀲灩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異彩:“一人三成的利,劉善於不參與,他要幫我看著書局,書局的錢和我四六分。書局的好壞,取決於劉善於養的人寫出來的話本子的質量。當然要是書局那邊虧損巨大的話,就從你們收入裏面抽調兩成的利,分給劉善於。”

張家勝和錢震相互對視了一眼,錢震在心裏快速地計算著餘卿話裏的含金量,三成的利和兩成的利之間的差距。

這生意能做,只要他們幫著劉善於把書局給經營好,這三成的利就都是他們的。

這比他們原先想得要多了不少。

張家勝和錢震紛紛站起身來對著餘卿微微地拱手,笑容滿面地道:“多謝小公子。”

餘卿微微地點頭,對著兩人道:“這兩天你們開始清點人手,開始商議運行路線,爭取在京城,北方等地區都建立起來,需要的銀子,讓劉善於算出來大概,直接來府裏拿就行。”

說到這裏,他放下茶盞,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手上的扳指,聲音低沈地道:“咱們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做起來才行。”

“劉善於,之前王家和萬家那邊的糧食生意都在你的手上,你趁著現在糧食價格還算合理,多存上一點,原有的庫房不變,在這個的基礎上多做幾個庫房,在蒼城和泉源府裏都要有才行。防止突發狀況。”

劉善於對著餘卿微微地拱手,含笑的臉上也多了一分慎重。

餘卿見事情都交代完之後,這才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三人對著餘卿微微地拱手,這才就退了出去,從裏面出來之後,錢震和張家勝擡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滿是心有餘悸地道:“劉善於,這小公子看著年紀不大,但是那無形的壓迫感,實在是太足了。比之前咱們見到他的時候,還要讓人覺得可怕。”

之前一說到小公子的時候,劉善於是有些怕的,但是現在卻變得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重,而今天看到小公子那矜貴的模樣,才瞬間明白雲泥之別的差距。他們這些人看似已經屬於人上人了,但是和某些人比都是小打小鬧。

劉善於擡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對著倆人擺了擺手道:“習慣了就好。”

“小公子人很好,他對自己人是萬分的大方,對敵人也絲毫的不心慈手軟,也許正是因為他這個性子,才能帶著咱們掙大錢。”

說完之後,他踩著腳踏費力地爬上了自己家的馬車,轉身對著二人道:“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們也回去早點休息,小公子明天要去泉源府,到時候我可能要跟著過去一趟,你們現在就趕緊地安排這邊的事情,小公子可是個急性子,不能讓他在那邊等久了。”

他不等二人說話,撩開了馬車的門簾,彎腰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的瞬間,人就癱在了馬車上,這小公子真的是走一步看十步,糧食,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最重要的東西。現在就開始建立糧倉。卻是能夠應對突發狀況。

錢震和張家勝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都從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驚異。彼此心裏明白,劉善於和宇文瓊有些事情瞞著他們,說白了是不想帶著他們玩。

這說明他們還不夠忠誠。

翌日清晨,天色剛灰蒙蒙地亮了起來,餘卿一身紅黑相交,金線祥雲暗紋的袍子,坐在了馬車上,他手裏的書本始終沒有落下。

張楓帶來的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郎代替了車夫的位置,仔細地架著馬車,周圍零零散散的有十幾個人,一襲深藍交領的金裝,坐在棕紅色的駿馬上,朝著泉源府的方向行駛。

馬蹄踩在地上,濺起一片的飛塵。

餘卿手裏的書本沒有多少的變化,從海城的縣志變成了蒼城和泉源府的縣志,從那麽薄薄的一本到如今厚厚的一摞。這些書全部都看完的話,倒是需要一段時間,但是現在他看書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剛剛來的時候,他對這些字都要從原身的記憶裏搜尋。

經過長達一年的讀書,他已經把所有的字都能對上,字體上面輕微的變化,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註意。

一行人行駛了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才看到泉源府那巍峨的城墻,高聳的城墻連著天,讓泉源府更加地固若金湯。

餘卿修長的手指撩起了馬車的窗簾,黑沈的眸光在泉源府城門口掃過,與之前的熱鬧相比,現在的泉源府多了一抹肅殺的氣氛,門口的守衛不似先前的那般和善。進出城的百姓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餘卿對著張楓微微地頷首,示意張楓去查看一些消息。泉源府絕對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發生這些變化,除非這裏的官員換人了。

張楓會意,不著痕跡地脫離的隊伍,沒一會兒的工夫,人就消失在了眾多入城的人當中。

餘卿入城之後,直接就去了他們之前賣的宅子裏。

馬車剛剛停下,老管家就邁著腳步小跑著迎了出來,他對著餘卿滿是歡喜地拱手道:“少爺,您回來了?進城的時候可還容易一些?”

餘卿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擡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對著人點了點頭道:“和之前也沒有什麽區別,就是收取的銀子多了一些,還有就是守門的士兵也精神了不少。以往在城門口擺攤的商販也少了。上次來見到的那個茶館也沒了。”

他說到這裏之後,對著老管家笑呵呵地問道:“可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老管家聽到這話,左右看了一眼,對著餘卿壓低了聲音道:“去年太子殿下去了之後,泉源府的知府就受到了責難。這朝廷上的大事咱們不清楚,但是這泉源府卻是換了新的知府。所以這些都是新知府來了之後,進行修改的一些條條框框。為了彰顯他的權威,一上來就懲治了不少的人。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說到這裏他微微地嘆息了一聲,對著餘卿恭敬地道:“少爺先去休息,我已經給您提前準備了洗澡水,也備好了飯菜。”

餘卿微微地點頭,黑長的睫毛低垂,掩飾住眼底的覆雜,他擡腳朝著浴房走去,梳洗了一番之後,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白色的寬袖交領袍子。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就慵懶地躺在了軟榻上,黑長的直發散落在了上面。

張楓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邁過門檻低頭微微地拱手,恭敬地道:“公子,我剛剛打聽了一下,新來的知府大人叫宇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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