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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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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6

華燈初上,氹仔至南,環島以北,流光溢彩,紫醉金迷。

碼頭一艘船,黑壓壓下來一群人,為首的臉上一條長疤,“去陳家場。”

與此同時,一男一女游走在澳門各大小賭場,水房賴和崩牙駒名下至少三十家,他們全逛遍,兩人換著在21點臺桌上打配合,然賭場也不是吃素的,威脅,恐嚇,安保兇神惡煞趕他們,區域經理拍下照片通知水房賴和崩牙駒,陳茵拉著陳野趕緊鉆進車裏。

不到三小時,共計五十三萬美金,陳茵臉上笑久久不止,她腦袋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我還沒贏過這麽多錢。”

陳野喝口酒,“飄了?”

她側頭,“沒有,就是有種腳不著地的感覺,好像明白了撞大運中□□的快樂。”

“不行,我腦子算得好疼。”

適逢電話響起,阿澤說:“都來了。陳耀興和白德安在一起。”

陳野半晌沒出聲,陳茵看他,剛要說話,他說:“那沒辦法了。”

陳茵握住他的手,身子突然坐得很直,盯著他,陳野反握住她的手,這個時候他依舊從善如流,笑得:“陳茵,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嘭地一聲,林肯車從十月初五日巷子碾壓式被撞至對面鴻輝大廈,一樓茶餐廳傳來驚呼慘叫,玻璃全碎,碴子飛射紮進司機面孔,血色模糊一片倒在方向盤上。

白色貨車不甘心地數次撞擊林肯車,直至車身凹陷,陳野兩槍打碎車把手,一腳踹開門,拉著她往下逃,後面貨車上方掀開黑布,一夥人持刀拿棍跳下來,“給我殺!”

大廈負層,停車場。幾百米距離,陳茵氣喘籲籲,陳野把槍頂在一個男人腦袋上,“車鑰匙。”

把她塞進車裏,女仔一刻不敢放松,系好安全帶,陳野把自己手裏的槍扔給她,“那、那你呢。”

陳野瞟眼後視鏡,幾輛摩托車沖出來,車子拐入白頭馬路,適逢紅燈跳到綠燈,結果車子疾馳,澳警吹哨警告,開警車去追。

摩托車手扣下扳機,子彈擦著後左輪爆破尾燈,陳茵要回身望,“怎麽辦,他們有槍。”即便是崩牙駒有著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在澳警眼皮子底下攜帶槍支,而水房賴與稽查科交好,更加不會如此猖狂。

後面澳警呼叫警局所有人,正在陳家賭場巡檢的白德安也收到訊息,與陳耀興談話當即中止,他抓著人問:“怎麽?”

“白頭馬那邊有槍殺。”

刀疤臉看到陳耀興:“陳伯。”

陳耀興:“你們怎麽來了?”

刀疤臉一夥人臉上略微疑惑片刻,“有人說,水房賴和崩牙駒的人過來鬧事,叫我們過來幫忙。”

陳耀興回頭掃一眼那夥被白德安抓住的人,撥通電話:“洋仔,陳茵有沒有登船?”

“我一刻沒放松,連小姐衣服都沒見過。”

陳耀興掛斷電話,神情難看:“跟我走。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老爺子。”

*

後面卡車上:“哪裏來的槍?”剛從貨車上跳下來的其中一人講,有人接話:“提著人頭回去見老大,便是榮華富貴!”

澳門鐘樓九點敲響,一聲槍鳴穿透人群,擊中別克車後擋風玻璃,冷風伴著玻璃氣沖跌落到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陳茵嘴唇哆嗦,都不敢回頭看。

幾輛摩托車死死咬住別克車屁股,其中兩輛車手互看一眼,加碼,準備左右夾擊,陳野冷笑,右打方向盤,當即松油門,車身玩命朝著右摩托逼近,叫:“陳茵,開槍。”

“我、我、我不敢。”陳茵是真的不敢,她沒有把握,距離太近,說不定會打到陳野。

奈何摩托車速過高,半個車身超出別克車車頭,陳野奪過她手裏的槍,“躲開!”

左邊車手舉槍一刻,同時男人瞇眼扣下扳機,兩顆子彈交換,摩托車手腹部中槍,連人帶車後翻一百八十度砸到後面澳警車子,轟隆爆炸,火光四射。

另一發子彈擦著駕駛座窗玻璃打空,右邊摩托車手低罵一句,他的車身被別到欄桿摩擦,當車身燃料過高時,陳野一笑,對準尾部汽油就是一槍——

接著一腳油門,放過右車手,等待的則是街道中間,滾滾濃煙四起,爆炸的火光一浪高過一浪。

正當陳茵要松口氣時,後面一輛卡車追擊上來,她說:“是崩牙駒他們的人。”

一根拳頭大小的棍子狠狠砸向僅剩的兩輛摩托,“他媽的,誰喊你們來的,敢跟我們搶生意,找死!”

兩個車手不管不顧,依舊追著前方別克車,後面卡車上的人怒了,手裏無論是斧子還是砍刀統統朝兩人砸去,叮裏哐啷落在路面上。其中一人作掩護,朝後方開槍,但沒打中,此時此刻,陳野逆行調轉車頭,徑直朝那輛摩托沖過來,陳茵手抓著安全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心跳速度隨著陳野抓著她的手把在方向盤上,而他則是半個身子伸出窗外,他說:“陳茵,左打方向盤。”

女仔照做,兩車平行相遇一秒,男人扯著車手胳膊一拽,人車當即分離,摩托車剎不住地後翻,陳茵驚恐地右打方向盤,那車手被車玻璃夾著在柏油路面拖行,慘叫聲淹沒在嘈雜車流當中。

十秒不到,陳野重新接過方向盤,解開安全帶,上半身橫在陳茵面前,朝著窗外連發兩槍,後方卡車司機沒反應過來地,太陽穴被打穿,卡車一歪,右前輪碾壓被拖行的摩托車手,胳膊和身子慘遭分離,其腦顱還被卡車爆漿......

卡車踉蹌,失去平衡,車身要翻,上面的人嚇得尖叫怒吼。

僅剩的一輛摩托車瘋狂逃離,往車流湧入,陳野怎肯放過,以別克車輛最大碼速緊追不舍,一時之間,角色顛倒,摩托車手根本不敢往後看。

電話響,陳茵差點哭出來:“叔公,我們被追殺了。”

又知道哭沒用,擦掉眼淚,探手想要給他系好安全帶,可看他臉色嚇人,不太敢。

陳茵看前方,哽咽指著路講:“左拐進入南屏巷街,可以攔住他。”

陳野揚起嘴角,握住她手吻了吻,“別怕。我都聽你的。”

隨即,一腳油門飆出去,要比摩托車速度更快地抵達巷子北面出口,這條巷子狹窄,人流頗多,摩托車在裏面橫沖直撞,即將沖出十字路口時,別克車撞著車頭一直推到上坡草坪上,陳野下車,提著人塞進車內後座。

由陳茵開車,朝碼頭駛去。

男人摘下他頭盔,外國人,又扒他衣物搜身,無任何紋身胎記,非宗教非組織殺手非特工,那人嗚咽一聲,求饒,陳野問:“誰派你來的?”

他氣若游絲才蹦出幾個字:“別......殺我,求你,別殺......”

女仔瞟眼後視鏡,心裏忐忑,未敢說話,腦子卻很亂。

審問未果,下一秒,一發子彈從後座頂部射穿,陳茵難以置信,車輪擦著馬路左顛右倒,好不容易甩開崩牙駒的人和殺手,竟然還有人要殺他們,不容她思考,又一發子彈精準地朝男人而來,陳野抓人做擋,那車手死在他懷裏,口型:總......男人冷然,嫌棄地一把推開,從他腹部掏出子彈,7.62毫米口徑,德國沃德W2000狙擊步槍,超一千米射程,被打中非死即傷。

陳野眸子深得厲害,這不是普通的殺手。

跳到副駕駛,解開陳茵安全帶,攬著她腰放在副駕駛上,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系好安全帶。”

男人撥通電話,“陳茵,這是什麽路?”

“得...得勝馬路。”

這條路口有四幢高樓,樓宇之間挨得很近,若非早就埋伏好,如何這麽般準確,又扭頭看已經系好安全帶的她,從南屏巷街開過來不過一個紅綠燈,而剛剛他們是闖過來的,掐著時間,怎麽也得提前半小時到達狙擊點,陳野盯著前方沒說話。

“阿澤,四幢樓。”

過不久,頭頂一輛直升飛機,十字目鏡瞄準那四棟樓,耳機裏傳來聲音:“直接炸了吧。”

樓高均三十層,屬於辦公區,裏面太多無辜生命,阿澤掃一眼杜克,“不行。”

杜克側頭瞟他一眼,不管不顧,準備投放炸彈,阿澤說:“再等等。”

快要到南廣碼頭,陳耀興看他們車子都快報廢,趕忙接住女仔,“有沒有受傷?”

又看陳野,臉上一道口子,未等他們噓寒問暖,聲勢浩大一群人怒氣沖沖殺過來,今夜註定不太平,陳耀興的馬仔一窩蜂上,與那群人扭打在一起,頓時血飆一地,“小野,你帶著茵茵快走。”

“不行,爺爺還在,叔公我們一起走,我去找爺爺。”

陳耀興把人托付給陳野,連帶著傳家寶金面虎一同交付,“小野,我若死,你就是新義安話事人。快走!”

陳茵兩行淚掛在面頰上,她悔,本意只想挑起兩家賭場鬧事,引得監察司兩番打壓即可,如此那崩牙駒上頭的人也不敢發慍,也借機敲打澳督眼中兩顆砂礫,以為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幫助陳霆拿下地皮,才頓悟,火起,並不好澆滅。

總要有人來收尾,恰如他那時所說,是爺爺或是叔公。

陳茵被推著上船,哪料得,一發子彈打中陳野手上的金面虎,傳家寶黃銅厚重幾十年,卻也抵不住這樣的威力,虎眼凹陷一個洞,直擊男人側腰,兩相手松,船發,陳茵大哭:“小野!”

幾人護著陳耀興,看那邊倒在地上的陳野,臉色肅殺擔憂,拍拍他臉,“小野!小野!”

耳畔風聲水起,伴著船頭女仔淒厲崩潰哭喊,幾輛警車同時到達碼頭,馬仔們架著陳野往白德安車方向跑,此時此刻,三聲槍響,三個馬仔腦袋爆漿,手一松,男人倒在地上,陳耀興面容惡寒,護他在身後,奈何不知子彈從何而來,盡管白德安的人拔槍掩護,前方打架鬥毆的新義安和崩牙駒兩方勢力都抵不過這狙擊。

陳耀興扭頭:“德安——”

話音落,一發子彈穿過掩體玻璃,正中陳耀興心臟,白德安腦子一抖,人眼睛瞪大倒在他懷裏,“阿興!阿興!”

白德安面色焦急:“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由於陳野倒地的方向被陳耀興和白德安極好掩飾住,高樓處,狙擊目鏡再次瞄準,這次正是白德安的腦袋,他身後的澳警連連發槍,無濟於事,狙擊手毫不猶豫扣下扳機,與此同時,阿澤捕捉到位置,叫:“杜克,十二點方向。”

高樓兩個身影,一高一矮,一躍而起,從一棟樓跳到另一棟樓天臺,阿澤狙擊十槍連發射中矮個子腿部,那人一跪,旁邊高個子要扶,她喊:“快走,他們追來了。”

高個子:“我帶你出來,就必須帶你回去!”

碼頭這邊,澳警臉色難看到極致,陳耀興死了就算了,白德安也死了,呼令:“全城通緝。”

崩牙駒的馬仔見到情況不對勁,大喊:“白德安死了,快撤,快撤!”

新義安馬仔聽到那邊哭泣聲音,沖過去,恰好三具中槍的人,都被送上救護車。

船頭被黑梟拉住的陳茵,泣不成聲:“你松開我,叫船回去,叫船回去,我、我弟弟我叔公都在,你松開我!”

若不是黑梟攔著,她指定跳到珠江裏,游也要游回去。

黑梟一記手刀砍在她後脖頸,將人打橫抱起,看她滿臉淚痕,神情悲痛哀傷,男人心裏些許不是滋味。

*

天臺,阿澤速降,擡臂舉槍,對著高個子膝蓋連發兩彈,大步上前扯掉他面罩,眼眸驚住片刻,“是你。”

都不用扯掉矮個子面罩,就知道她是誰了,阿澤一巴掌扇在亞西爾臉上,揪著他領子:“你殺得是誰,你知道麽!”

幾月過去,亞西爾面容滄桑,胡須拉碴,眼神渾濁,Mia踉蹌舉槍頂著阿澤太陽穴上,吐一口血沫:“松開他,阿澤,我們只是按任務要求做事!”

阿澤雙眸猩紅,藏不住的憤怒,“亞西爾,你受誰的指令?要辦什麽事?”

亞西爾握住Mia拿槍的手,狠狠摁下,沒有一絲後悔猶豫地開口:“阿澤,就當我任務失敗,你殺了我吧。”

“那就太便宜你了!”他打暈兩人綁上直升飛機,朝著香港方向飛去。

仁伯爵綜合醫院。

三個手術室亮起燈,陳霆和葉漢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看那邊癱坐在地上哭的刀疤臉,老爺子怒吼:“嚎喪,人還沒死!”

刀疤臉抹掉眼淚,站起來握拳:“陳爺,是崩牙駒,我要去弄死他們!”

“住口!”陳霆咳嗽兩聲,恰好醫生出來,“誰是家屬?”

陳霆杵著拐杖上前,“怎麽樣?”

醫生搖搖頭,“陳耀興先生槍正中心臟,無力回天,對不起。”

又出來一個醫生眼神黯淡,澳警上前:“白德安司長呢?”

人也只搖搖頭。

葉漢扶著陳霆,老爺子瞬間老了很多,他問:“還有一人呢?他怎麽樣?”

醫生講:“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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