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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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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0

紅磡碼頭從早到晚日日夜夜守著一群憤世嫉俗,無腦廢青拉著大字橫幅,左胳膊戴著紅色手環,召集民政,搞起游行抗議,裏面大多是逃課學生,香港大小學校內部緊急召開會議,陳茵基本住在學校,而她班級問題最大,不例外地被公開批評。

負雪敲敲辦公室門,陳茵說進來,人掃一眼,她桌子上全是寄來的恐嚇信件,“那些笨蛋,竟然威脅你,是他們容易受到蠱惑。”

青少年最好鼓舞了,他們內心單純,熱血正義,有明辨是非能力,又肆意張揚,敢於發表自己看法,若同他們觀點不一致,就會被孤立,老師也難免,在這種沈默螺旋下,己非甚是重要,陳茵近來很少講話,但她無比清楚,這些青春懵懂的學生只是政治場上的犧牲品,與蘇丹那些為自身權益搖旗吶喊的女性一樣。

陳茵微笑,說起別的事情,“十一月中下旬,有個去黑龍江哈工大交換訪學的名額,各個學院都可以跟著教授去一位。”

負雪知道,醫學院她的男友是要同老師一起去的,其實她也想周A點能帶著她去,但是可能性不太大,陳茵看穿,“按評級,不過也可以自己申請。”

負雪圓溜溜的眼睛眨一眨,兩人會心一笑,她本身就不差,在老胡那裏也學到很多東西,若是末考再沖刺一下,說不定周清焰會同意。

說起來,越感不幸地去世了,對此周清焰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她與陳野已經慪氣很長時間,這次他的確做得過分些,負雪打斷她思緒:“阿茵老師,你知不知道card芯片。”

“不知道。是什麽。”

負雪眼睛亮起來,甚至很激動,“我男友給我看過,他們把這種芯片放置小白鼠心臟內,就能在電子屏幕上顯示這只老鼠的所有信息,比如體重,身高,性別,年齡,你說厲不厲害。”

陳茵放下手中資料,沒太理解,“之前不是研究抗癌藥物麽,這種芯片也是其中必要的吧。”

負雪搖搖頭,“他沒跟我細說。”低低身子,小聲說:“聽說這個是秘密研究的,不能對外、”

一陣風刮進來,周清焰提著兩杯咖啡,負雪立時變得拘謹,叫聲周教授好,陳茵也起身,“周教授,您怎麽來了?”

周清焰還沒開口,負雪說自己是來交作業的,然後馬上逃出辦公室。他笑著把咖啡放在陳茵辦公桌上,“十一月中下旬那個項目的事情,你想去麽?”

陳茵內心有愧,但實際,她並不是教授,資歷尚淺,也無資格,“我不去了,您到時候帶著學院學生去就好。”

她總是很客套,很尊敬,很疏遠,周清焰眼簾下垂,推一推咖啡,“熱的,外面下雨了。這些天偶爾還能在操場看到你夜跑,你不回家住嗎?”

她弟弟最近跟著陳耀興和陳霆去了澳門,想來家裏沒人,她一個人孤單,陳茵接過咖啡說句謝謝,“最近事情比較多,住學校方便。”

周清焰掃一眼桌面文件框裏收置的信封大概明白,“你還好吧?”

陳茵笑說:“我沒事。”

周清焰腳步上前,氣氛突然變得緊湊起來,陳茵趕忙講:“周教授,我約了人,先、”

周清焰拉住她,“陳茵,你知道我喜歡你的。”

有人敲敲門,咳嗽兩聲,“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找陳茵,陳老師。”

陳茵抽出手腕,神情略微不自然,偏頭看,是杜克,周清焰也看過來,是個外國人,笑問:“你是?”

陳茵從那個逼仄的空間逃離,“是我朋友,周教授,謝謝您的咖啡,不過我不耐受,喝不了。”

咖啡直接塞到杜克手裏,杜克沖著男人挑眉微笑,比他年輕,比他高,甚至比他帥,周清焰面色淡淡,已然明白她說的話,不得不目送兩人離開。

*

“你幹嘛來了?”陳茵抱手問。

杜克順手將那杯咖啡扔進垃圾桶,他說:“上車,找你去個地方。”

車裏,兩人沒講一句話,杜克笑得輕浮,“姐姐,我打擾你們好事了?”

“你這個叫出軌吧。”杜克玩味強調,陳茵正襟危坐,瞪他一眼,“你說什麽!語文不好就去學。”

杜克笑得開心,“姐姐,沒想到你還挺開放的。”

車子停在紅綠燈前,兩側都是聲勢浩大的游行隊伍,這不禁讓陳茵想到在蘇丹那日,也是這樣寬大街道,這樣多的游行人,只不過這次多是學生。

杜克心情愉快地食指敲著方向盤,側頭掃一眼,樓上顯示屏,恒生指數9900點,下一則新聞,是政府發行的債券,好消息已發售36期,買入統計人數在五萬人左右,杜克幽邃眼眸意味深長,陳茵順勢看過來,想把擔心的事說一說,不過這裏是香港,應該不會發生什麽槍殺吧。

嗶地一聲,草綠服裝阿sir提著盾牌驅趕人和車,警方與學生兩股勢力涇渭分明,阿sir叔叔拿大喇叭苦心孤詣勸告,無論作為長輩關心,還是職責所在,他們絕不會對這些學生動手,不過腦子一熱的青少年們根本不在乎未來,能用手的絕不動嘴。

同一時間,剛從特首辦公室出來的蔣明華,摘下眼鏡,閉上眼,剛才被表揚的喜悅已然變成慶幸和戰兢,債券按照正常流程發行,借以香港各大銀行一並操作,所幸效益可觀,連帶著恒生指數都往上飆一飆,似有突破萬點趨勢,特首非常高興,對他連連誇讚。

蔣明華從辦公室退出來,趕上來匯報事務的歐陽方安,她笑問:“蔣司長,這是怎麽了?”瞧他魂不守舍樣子,又滿頭滿腦的汗,蔣明華擠出一個笑容,“多謝歐陽司長關心,我無事。”

隨後不等人回答,他逃一般離開政府大樓,一上車便迫不及待撥通電話,那邊陳野直接掛斷,陳霆問:“誰啊,茵茵嗎?”

陳野笑說:“我哪敢不接她電話。推銷。”

看到鈴聲戛然而止,蔣明華趴在方向盤上,痛哭流涕,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己妻女,都是他錯,不過好在,給他定期發來視頻中妻女無礙,而且還生活得很開心?他用力拍打方向盤,又擦掉眼淚,戴上眼鏡,仿佛剛才痛徹心扉都是錯覺......

不過這人手中拿捏著他的把柄,雖不滿,但不得不說這個債券發行成功,是他繼位來第一大政績,有利有弊,只好苦一苦妻女了,人吸一吸鼻子,啟動車子,回家。

陳茵問:“我們去哪兒?”

杜克不答反問:“姐姐,你說怎麽樣才能在一夜之間發大財?”

陳茵不明白他的意思,杜克偏頭看她,“買□□嘍。”

......

適逢紅燈跳到綠燈,杜克一腳油門,陳茵抓緊安全帶,側頭眼神警告,就差再次一比一還原蘇丹事情了。

不過半小時,車子停在聯邦郵輪宴會中心。

陳茵說:“來這兒幹嘛?”

這裏一般作為國際會議中心以及舉辦各種大型舞會,酒會,然陳茵觀他,穿得......西裝革履,一本正經,像是來談生意的,他把手裏公文包交給陳茵,“姐姐,幫我拿一下好不好。”

陳茵當即拒絕,“我不是你秘書。我時間很寶貴。”

轉身就要走,杜克嘖一聲,“我的好姐姐,是野兔叫我來的。辦不好,回去得打死我。”

陳茵回身,明顯不信,“那你等著被打死吧。”

踩著小皮鞋擡腳就要走,杜克上前揪住她袖子邊緣,“我不會粵語呀。我雇你當翻譯,你多少錢一小時,10000夠不夠?”

聽著話,特怪,陳茵抱手睨他,“神經。”

杜克一點沒惱,反而笑嘻嘻地,“走吧,陳老師。”

入場是三樓,大提琴配合小提琴拉一曲舒曼的《夢幻曲》,輕柔婉轉,溫柔動人,並且還是今年剛上任的首席鮑力卓親自演奏。

池內有低低談事,有隨樂起舞,人人盛裝出席,倒是顯得陳茵職業裝過於樸素,但兩人停在匯豐銀行鄭先生面前時,老鄭還很驚訝:“陳小姐,好巧啊。”

陳茵笑著握手,“鄭叔叔好。”他家太太偶爾會跟阿媽一起喝下午茶,搓搓麻將,沒課時,也總捎帶上她,湊個三缺一。

“這位?”他掃一眼旁邊站著的杜克問,難怪她誰也看不上,原來是早有男朋友。

陳茵回答:“我是他翻譯。”

這倒是出乎老鄭意料,伸出手,“你好,鄭成功。”

杜克禮貌握手,還遞出名片,“你好,艾利克斯。”

陳茵偏頭望著他,但沒拆穿。

老鄭喝多酒但不糊塗,放下酒杯揉揉眼睛,這人竟是馬來西亞富商兒子,之前九龍灣啟祥十八號地不就是他拍的。

杜克眼眸微動,捏著酒杯,與老鄭碰杯,“鄭先生,認識我?”

老鄭笑,“聽說你找了個風水大師,現在股價樓價都回暖了,這大師真有這麽厲害?”

杜克微笑:“陳小姐說,香港人多信風水,我也沒想到,驅驅邪,果然就好了。”

現在Amoco更名為漢克集團,主要想做房地產生意,不過他現在手裏資金不夠,杜克面色艱難,“我父親讓我創業,但我不知道現在香港什麽錢容易賺啊。”

“算你交對朋友!”老鄭瞇起眼笑,摟他肩,兩人好似一見如故,聊天聊地聊美女,說話間還躲著她,也不知道請她當翻譯幹嘛,還不如回淺水灣找阿媽,陳茵抿口酒。

老鄭一拍桌說:“是嗎?艾利克斯也懂股票。”

“股票這東西十個人九個人玩,結果沒一個守住錢包的。”杜克放下酒杯,“剛買了匯豐銀行發行的債券,倒是不錯,讓我小賺一筆。”

說起那個債券,是搭著政府做的,確實不錯,讓他們銀行都入賬不少,他來這宴會是想著向財政司長討個方便,沒成想,這人竟然沒來。

杜克說一句,陳茵幫忙翻譯一句,老鄭喝得暈乎躺在客房小沙發上講:“政府十二月初開始拍地,飛鵝山和慈雲山,拿下來,蓋樓蓋學校,自然是數不勝數的錢。”

陳茵問:“你要買地?”

杜克說:“我哪有錢買地,你問他能不能借我點。我抵個樓給他。”

老鄭一聽,酒一下子就醒了,向銀行貸款通常用公司股票或物業作抵押,抵押物品價值越高,借的錢就越多,“可以啊。”現在那塊地上的東西別提有多值錢,看他應該是個門外漢,什麽都不懂的敗家子,老鄭漫不經心開腔,“艾利克斯,借錢容易,這利息我們可不低。”

“多少?”杜克問。

匯豐是老牌了,信用毋庸置疑,按照一般來說利率區間都在6.25%-7.25%,而美元則高一些,不過再高也不會不合理,然老鄭講:“8.25%。”

陳茵其實不是很明白,但根據市場規則,這個利率一定是高了,她怕是兩人喝點酒開始講胡話,想勸說時,杜克握住老鄭的手,“行,我要借這個數。”

他微笑著豎起食指,“1個億。”

老鄭笑容戛然而止,然下一秒,拍桌而起,“好,我答應你。”

按照這個利率借這麽大金額,那得還多少年,還多少錢,女仔二十個指頭都算不過來,陳茵覺得他們一定是在耍酒瘋。

*

澳門帝豪酒店。

陳野雙手搭在欄桿上,俯瞰珠江夜景,電話響起:“嗯。”

青峰說:“老大,那個芯片是國際統一射頻卡。”

射頻卡類似人體身份證,將芯片植入人體心臟,可檢測識別到每個人所有信息,比如年齡,樣貌,身高體重,家庭住址等,並且可以實時監控人所在位置,最原始的奴隸就是被主人家放置在眼皮子底下,掌控剝奪一切。

到如今社會,國際銀行家們為了使每一個現代奴隸利益最大化,已經開始橫向過渡,要成立一個世界政府,對全世界的人民發行新貨幣,向公民征收世界稅,取消現金社會,植入的芯片將具象化地把每一個現代人變成電子奴隸。

當國際銀行家們隨意敲幾下計算機鍵盤,就能隨心所欲剝奪每一個人財富,自由,權力的時候,這就是新世界秩序的最高境界。

陳野嗤笑,低罵一句:“神經病。”

青峰笑說:“蘇丹這邊一切都好,人我們已經收到,石油已經進入開采階段,另外歐佩克會議將於十二月底在維也納舉行。”

“行,叫羅傑跟拉夫對接好,準備去維也納。”

一旁的阿澤說:“阿南那邊在黑龍江收獲不小。”

陳野側目,把玩著手機,隨意說:“她又不在乎,愚蠢的野貓。”

扔了手機給阿澤,松一松領帶,“打電話給杜克。”

阿澤撥通,那邊至少響了兩次才接通,杜克醉醺醺地,“餵,誰啊。”

阿澤眉頭皺起,“你事情辦得怎樣?”

那邊陳茵坐過來,想要聽一聽聲,杜克笑她,“姐姐,你要聽啊,想野兔了是不是?”

阿澤沒說話,看著床邊正在換衣服的男人,口吻嚴肅正經:“杜克!”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要聽嘛,你叫野兔接電話。”

陳茵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擡腳準備離開,杜克拉住她手腕,倒坐在沙發上,“跑什麽。”

阿澤臉色難看,陳野瞟一眼肩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套好休閑服,回身一瞬,阿澤說:“杜克喝多了,您姐姐也在。”

陳野面上沒情緒,接過電話,聽到那邊聲音嘈雜,陳茵說:“杜克,你松開我,我要回家了。”

“不行,你別走,你還沒說,你是不是跟野兔吵架了?”

陳茵恨不得粘上他的嘴,奈何他手中握著手機,身高優勢,又把著她的手,力量優勢,她面上不悅,心裏煩躁,尤其那邊沒有講一句話,“我叫你松開我!”

杜克踢了踢地上呼呼大睡的老鄭,揉一揉眉心,轉圜聲調,“都辦好了,他可是個人精。”

陳茵睨他,“你裝的?”

杜克挑眉,電話遞給她,“野兔找你。”

陳茵猶豫幾秒還是接過,那邊沒一點聲音,連氣息都沒聽到,等許久,她要開口時,只聽得嘟嘟嘟嘟嘟聲音.....

“他掛了。”陳茵把手機遞給杜克,他說:“嘖嘖嘖。”

阿澤看彬哥臉色冷然,還沒說話,陳野講:“去東望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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