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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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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9

新舊更疊,必是一番腥風血雨。

喀土穆機場。

設施,環境,極其簡陋,甚至比她剛來時還要臟亂差。

外加這些天游行的人一茬接一茬。

殺人的殺人,搶劫的搶劫,被子彈掃射成篩子的黃土墻面,墻角,一群穿軍裝的外國兵正在撕扯一個女孩子的衣服。

他們笑得尤為開心,下流,女孩悲愴哭喊求饒的聲音,候場的無論男的女的都聽到了,包括即將要離開蘇丹的維和兵,可惜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持續兩天的報道,講布爾汗代總統事必躬親,殫精竭慮清掃市內遍地的狼藉,又捉獲IS恐怖分子頭目,安一方緊張的心。

人戴著頭罩,被綁在十字上,供所有人唾棄,怒罵,事畢,再親自說一句:撫慰死去的流民。

大街小巷,連路過的狗都得看一眼報紙上的身影,以及專門為他撰寫的‘豐功偉績’,陳野發笑。

遠在伊拉克與敘利亞交壤處。

達迪收到一條短信,此時此刻,一人遞上來一封信。

裏面一張照片,和一張支票。

落款:Bīn raffiniert。

*

加朗叼著煙,寬大的手掌蓋在報紙上,不言不語。奈瓦沙講:“司法部部長還跟安理會代表僵持著,在安理會面前說這些證據都是我們捏造的,拒絕移交總統。”

說法依舊是那些,根據國際刑法,蘇丹境內涉嫌犯罪的任何人,都應該由蘇丹司法部門進行調查和審訊,不必移交給國際刑事法院。且他們不是締約國,不受約束。

加上多安和邁赫迪死了,他們主張沒有人證,憑一沓反政府提供的證據材料不足以令人信服,十分肯定地通知聯合國安理會代表,不需要他們來管。

可,種族滅絕罪,危害人類罪,戰爭罪卻是實實在在的,即便到最後——失敗?那北邊那位也令人大失所望了。

加朗不以為然,點了點報紙上布爾汗那張臉,笑一笑,“你以為那位上位多年是白幹的。”瞟一眼他,奈瓦沙躲閃兩瞬,光是阿蔔杜勒就持反對票,還有內政部高級官員以及一眾理事們,另外手握最大票權的努爾一族一直沒發聲,奈瓦沙心裏也明白,僅是這樣還不足以把人弄下去。

那就讓蘇丹亂起來,越亂,對他們越有利,“達爾富爾反武裝部現任的那位,你覺得他會坐得住。”

聞此,奈瓦沙明白。

“等等,這兩天亂得很,叫下面的人都把腦袋提著睡覺,把□□裏的這根東西管好,誰他媽亂來,槍斃。”

“明白。”

*

陳茵的傷那天之後就去醫院處理,醫生還誇傷口處理的專業有度,可避免留疤,只需要忌口即可。

又支了隨時跟著她的杜克,才去婦科做檢查。

這裏醫療條件很差,女醫生也是寥寥,大多還是使用阿拉伯語,她蹩腳地與她們交流,才知道過了時效,只是叮囑以後這種事情上要多註意。

陳茵心惶惶不安,卻也沒辦法。

一出來就看到杜克那張臉,心情更不好了,“小野花錢雇你嗎?”

杜克像聽了什麽天大笑話,“姐姐,你還不知道吧,我雖在杜勒叔叔手底下辦事,但我可是個富二代,就是比起本·拉登差那麽一點。”

陳茵不懂,只是知道Mia這樣是被雇傭,不過她也不曾了解過,青峰,阿澤跟著他......又一想,誰還沒幾個兄弟姐妹好友的,可杜克這人看起來像個瘋子,光是開車那裏她就很後怕。

他年紀看起來同小野一般大,又都喊杜勒叔叔,想著關系也應該不差,但他性格不好,學校有這樣的孩子,但還不至於像他一樣不要命。要說他是來保護她安全,那還不如她自己一個人待著,這人待在身邊像是炸彈。

坐上駕駛座,“你不為錢,那你跟著我也沒意思,你是杜勒叔叔喊來看住小野的嗎?”

杜克倒是不理解她為什麽這麽問。

說起來,叫他去基地玩的大東,結果奈瓦沙沒打過來,在基地玩了幾天,順了兩把槍,不知道又怎麽冒出這麽大個事,沒所謂,應該都是野兔做的,只要不妨礙他的信仰,其餘的他並不在乎。

心安理得坐上副駕駛,“我監視他幹嘛,說實在的,我當個中間派,野兔要與誰鬥,都跟我無關。您就當我閑得無聊,找點樂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陳茵目視前方,啟動車子,“小野要鬥什麽,又要跟誰鬥?”

邁赫迪那事,杜勒和野兔都被上面那位當槍使了,可這跟他又沒關系。再說回來,信不信的,其實野兔也根本不在乎,搞總統下臺,是必然的,他本就是有仇報仇的人,而這些個政客鬥來鬥去,說到底一為權,二為錢,貼近權力,享受紅利,縱使蘇丹再窮,仍舊有人願意孤註一擲。

沒意思,喝口水看眼小矮子,還是她有趣。

懶散一靠,“這我哪裏知道。不過現在蘇丹是個什麽局勢,都擺在明面上。”笑著斜視駕駛座人,見她神色凝重,還死死抓著方向盤,生怕他搶一樣,“姐姐,你與其在背後瞎擔心,不如就做好野兔的後盾。”

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副駕駛的人,沒講話。

*

知她不喜杜克,人被杜勒喊走時還一臉不高興。

“杜勒叔,亞亞和穆尼她們還好嗎?”

陳茵給他倒一杯水,杜勒笑容和藹,“沒事,就是亞亞傷心了幾天。”

那輛貨車的主人果然是亞亞未來的老公。

陳茵不知該講什麽好。

半晌,還是開口,“杜勒叔,陳野這些年多虧您,我們全家上下都非常感恩。但我有一個問題,這次事情跟小野有關嗎?”

那些游行的人,主張自我的人,或許早就淪為政治的犧牲品,而利用她們的人會是誰?原也的事情固然感到悲憫,可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如果要做,何必等到現在?

陳茵不知,所以想問個清楚。

然這世間所有事並不是非黑即白,尤其在蘇丹這樣的國度,手上沾點血才是正常,阿蔔杜勒非常了解她的想法,畢竟亞亞也曾這麽問過他,知她在擔心什麽,坦白地說:“阿茵,我比較自私,原本想要他同亞亞結婚接我的位置,他沒這個心思,我也不強求。我知你是來帶他回家,我也非常同意。小野這個孩子什麽都好,但有一點,他不受約束,有時候肆意妄為,說來也是我沒管好。十幾歲之後離開我,獨自去外面闖,他不跟我講裏面的事情,我只當他是男人自尊心強,好面子,隨他去。可我發現他跟以前不一樣,”說著嘆一口氣,“蘇丹政權亂而雜,我不希望他趟這趟渾水。阿茵,你帶他走之後,再也不要回來。”

陳茵謹記,目送杜勒離開。

清淡飲食這幾天,外面又多了些晃蕩的影子。

一直也沒看到陳野。

另外陳霆一天要打兩個電話,那邊又是內戰,又是恐怖分子,他吃飯都吃不下,叫她帶著陳野早點回家。

每每也是應好,終是周清焰打來電話,講學校開學後內地學校學生會過來訪學,需要提前做準備,問她有無時間過來帶隊,這事於公於私都不太好拒絕,只是陳述事實後,周清焰那邊倒是沒有講什麽,但還是希望她積極參與。

電話掛斷。

陳野入門。

陳茵迎上前來,“機場能飛嗎?”

“飛不了。”

松襯衣上面兩顆扣子,又卷起袖綰,怕他不好操作,自然接過腕口黑色西服,電視上有看到他,這幾天都穿得很正式,也不知究竟在忙什麽,聯想杜勒叔叔講得話,眼珠看看他,到底沒開口。

後面阿澤看兩人如此自然親密,莫名想起那天海底泉以及那日彬哥房中傳來的酒杯落地聲,還有她的叫喊。

“阿澤。”

兩人說些什麽,陳茵站在邊上接兩杯水,阿澤就出去了。

把水遞給他,瞧著很是疲憊,便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他身邊。

一口氣全幹了,“還要嗎?”

陳野放松地靠在沙發上,陳茵去接水。

剛一放到他面前,人被拉著坐在他懷裏,她要起身,陳野捧著她的臉徑直吻上來,好些天沒見到她了,兩唇相交同時,舌尖的熱,冰水的涼,害得男人呼吸濃墨重彩一番,圈緊她,手壓著裙子摳向腿間,陳茵慌亂地抓住他手,唔唔兩聲,見他不松,在他唇上咬一口。

聞到血腥味的男人翻身下壓,實打實罩住她,熬幾天的人鷹隼一雙眼犀利渾濁註視她,火氣上來,“躲躲躲,你都來了,不知道會有這事?”

陳茵堵著氣,“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發神經,我辦你沒把你辦爽是吧。”說著粗魯掀起裙子,身下人大驚失色,外面還有他的人啊,“小野、小野、”

手頓住,不言不語,鋒芒畢露刺著她,心怯一番,從裙子底下握住他手臂,又夾緊腿,“你、能不能戴套?”

呵,“不能。”

揪著他的領子,“那、那、那你先去洗個澡吧,好不好。”煙酒的味道她聞著怪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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