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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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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輕功雖然勝過那些殺手,但耐不住那些殺手宛如瘋狗一般緊追著他們不放,他們還刻意派人守在通往勺江城的路上,不讓祈兆雪逃回勺江城</p>

祈兆雪找不到機會返回勺江城,與湯晴光被逼得只得逃往南化城的方向</p>

這時兩人一路逃到城郊,眼瞅著天色都要黑了,湯晴光肚月覆容容,又饑又渴,委實無力再逃,覷見一處地方,她靈機一動,在前頭的叉路做了一番布置後,領著祈兆雪躲進那處義莊裏</p>

義莊裏設了一張香案,上頭還留著一些供品,湯晴光也顧不得什麽忌諱,來到香案前,兩手合十拜了拜,嘴裏念念有辭</p>

“各位大娘大叔大哥大姊小弟小妹,我倆被人追殺來此,肚月覆實在餓得受不了,借你們的供品果月覆,望你們見諒,等逃過了這劫,日後我定會備置些更加豐盛的祭品來答謝你們”說完,她便拿起上頭兩顆早已冷硬的饅頭,將其中一顆塞到祈兆雪手上</p>

祈兆雪自幼貴為世子,哪裏嘗過這種東西,但他此時也餓壞了,見湯晴光都吃了,也不再顧忌什麽,大口啃著帶了些許餿味的饅頭</p>

兩人饅頭還未吃完,聽見外頭傳來的動靜,湯晴光連忙拽著祈兆雪走往裏頭,聽外頭的腳步聲接近,也顧不得其它,匆忙間掀起其中一副棺蓋躲了進去,拉上棺蓋時,她揮手示意祈兆雪也趕緊找副棺材躲,但也不知他是不是會錯意,竟跟著她躲進這副棺材裏,她來不及再趕他出去,只能匆忙拉上外頭的棺蓋</p>

兩人擠在狹窄的棺材裏,只能側著身,而兩人身下還壓著一具屍首,棺材神裏更顯得擁擠,祈兆雪身量高大,兩人不得不面對面,呈擁抱的身姿</p>

為了躲避那些殺手,湯晴光只好委屈的忍著</p>

追來的殺手四處尋了遍,甚至還掀了幾副棺木查看,其中一人說:“看來他們應當是從另一條路逃走了”</p>

另一人也說道:“先前他們在河邊就故布疑陣,讓咱們誤以為他們是乘了那烏篷船逃走,此次應當也是這般,咱們走吧,去另一邊和紅長老他們會合,他們定是往那一條路逃走了”</p>

藏在棺木裏的湯晴光,聽見兩人所說的話,略略松了口氣,曲起的膝蓋不慎頂到了祈兆雪,他沒忍住,悶哼一聲,湯晴光一時騰不出手來捂住他的嘴,情急之下,只好張口咬住他的嘴,不讓他再出聲</p>

祈兆雪滿臉驚愕的瞪住她,而外頭正要離開的殺手,再往回走</p>

“方才似乎有聲音”</p>

“過去瞧瞧”</p>

聽見兩人的話,祈兆雪與湯晴光不敢再動,唯恐一個不慎,再發出聲響來,把殺手引了過來,因此湯晴光一直咬著祈兆雪的嘴,沒敢放開</p>

祈兆雪也不敢有所掙紮,靜默的任由她咬著他的嘴</p>

就在兩名殺手要往他們藏身之處走去時,忽然聽見不知打哪傳來吱吱吱的叫聲</p>

那兩名殺手停下腳步,掉頭往外走</p>

“原來是只耗子,咱們走吧”</p>

在他們走後,湯晴光也不敢立即松開祈兆雪的嘴,直到片刻後,確定殺手已離去,她才松了嘴</p>

一松開嘴,她旋即爬起身,擡手移開棺蓋,要出去時,冷不防被祈兆雪給拽了回去,他二話不說張口便咬住她的嘴</p>

“唔唔唔唔……”她又驚又怒的推擠著他的臉,想叫他放開她</p>

祈兆雪咬了幾口,才肯松開</p>

“你做什麽咬我?”湯晴光憤怒質問</p>

“是你先咬我的”他長這麽大沒被人這般對待過,這種虧他可不吃</p>

她怒嗔,“我那是不讓你出聲,你剛才突然叫了聲,差點就把他們引過來”</p>

他惱火的回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突然頂到我那兒,我會出聲嗎?”</p>

她鄙夷的詰問,“我頂到你哪兒了,你一個大男人連這種痛都忍不得嗎?”</p>

祈兆雪漲紅了臉,“沒一個男人被頂到那兒,還能忍得了的”</p>

“你自個兒沒用,竟還把其它的男人拉下水……”說到這兒,湯晴光忽地一楞,想起什麽似的往他的胯下瞄了眼,頓時也沒了聲音</p>

須臾後,湯晴光才幹笑的說了句,“罷了,這次就不同你計較了,就當我是被狗咬了”說完,她七手八腳的爬出棺木</p>

祈兆雪緊追著她出來,“你這臭丫頭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p>

湯晴光橫他一眼,“我這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嗎?”說著,她朝棺木裏適才被他們壓著的那具屍首,手合十拜了拜,才重新移回棺蓋</p>

聞言,祈兆雪沈著臉沒再出聲,接連兩次,都是她使計引開那些殺手,確實算是對他有恩,看在這分上,他也沒再說什麽</p>

兩人走出義莊,祈兆雪才再開口,“那些殺手的目標是我,我看我們還是分頭走吧”如此一來,那些殺手應當就不會再追著她,她也就能安全離開</p>

“原本是這樣,但先前咱們倆在破廟裏一塊撞見從梁木上掉下來的那個死人,那些殺手誤會是咱們殺了他們的少主,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說到這兒,湯晴光擡頭看了昏暗下來的天色,“咱們先找個地方歇著,再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麽做吧”</p>

好不容易引開那些殺手,兩人在附近的村落裏,找了處宅子暫棲一夜</p>

湯晴光凈了身,從隨身帶著的包獄裏取了套幹凈的衣裙換上</p>

祈兆雪也換上那襲淺藍色的長袍,向屋主要來一身幹凈的衣物</p>

兩人佯扮成兄妹,這屋子裏沒有多的房間給兩人,他們不得不同擠在一間狹窄的房間裏</p>

夜裏,兩人小聲說著話</p>

“我首聽我三師叔說過,江湖上有一個萬殺盟,裏頭養了一批殺手,專門收銀子替人殺人,我瞧這幾天追殺咱們的那批殺手的模樣,很像我三師叔說的萬殺盟”</p>

“咱們如今被誤會是殺了他們少主之人,只怕他們會派出更多殺手來追殺咱們倆,眼下只有想辦法回到勺江城,我調來兵馬掃平這批殺手”</p>

若要單打獨鬥,那些殺手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可雙拳難敵四手,只憑一己之力,他無法將那些殺手全都滅掉,也因此他才會跟著湯晴光,一路避開那些刀口舌忝血的殺手,不與他們硬碰硬</p>

湯晴光忖道:“他們定是知道你的身分,我猜回勺江城的路上,怕是都被他們設下埋伏了”</p>

她接著想起一件事,“南風侯府不是掌管著大寧王朝南方的這片疆域,除了勺江城外,你難道不能前往別處調來兵馬嗎?”</p>

祈家先祖當年仗著一身武功,幫著大寧王朝開國君王打下江山,因而被封為南風侯,鎮守南方</p>

約莫在七、八十年前,皇帝昏庸,造成外族入僵,兵臨城下,最後是四方諸侯出兵馳援,這才趕走入侵的外族,然皇室衰微的局面已定,從此鎮守四方之諸侯擁兵自重,形成割據的局面,南方一帶則由歷代的南風侯所掌控</p>

“須有我父親的兵符才能調動兵馬”所以他還是得先趕回勺江城才行</p>

聞言,湯晴光適才稍稍生起的希望轉眼又落空,她嘆了口氣,“要是我爹或是師叔們在這兒的話就好”憑著爸和師叔們他們那一身高強的武功,定能很快就能收拾掉那些殺手</p>

聽她這般說,祈兆雪有些不服氣,“若是單打獨鬥,他們沒人打得過我”</p>

她嗤笑他想得太天真,“他們的目的是要殺了你,誰要同你單打獨鬥我爹他們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功力深厚,縱使那些殺手一擁而上,滅掉那一群殺手也是易如反掌”</p>

祈兆雪不願被她看輕,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以後我也能練到那般”他還年輕,他相信假以時日,以後再面對那些殺手時,他不會再如此狼狽</p>

湯晴光潑了他一盆冷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下咱們先得想想接下來要怎麽逃回勺江城去你可知道還有哪條路能通往勺江城,卻鮮少人知道的嗎?”</p>

祈兆雪思忖片刻後回答她,“有一條山路,可以通往勺江城,但這條不好走,花費的時間要比走官道多上三倍不止,因此平常鮮少人走,知道的人也不多”</p>

湯晴光拍板決定,“那咱們明兒個就走這條路快睡吧,我累死了”說完,她不客氣的霸占那張簡陋的木板床</p>

而祈兆雪也沒去與她爭那張床,拖來兩張木條椅靠在一塊,徑自躺在上頭睡下,但闔上眼,浮現在他眼前的卻是兩人先前躲在棺材裏時,她冷不防咬住他嘴的那一幕</p>

他擡手捂著被她咬過的唇瓣,黑暗中那張英朗的臉上微微泛紅</p>

他側過頭,覷向睡在床板上的湯晴光</p>

湯晴光早已疲憊得一沾枕,便沈沈酣睡了過去,睡著前她隱約覺得自個兒似乎忘了一件事,但一路被追殺了幾天,難得能好好睡上一覺,她委實太困倦了,抵擋不住濃濃的睡意,也沒再去想,更沒察覺到祈兆雪朝她投來的覆雜難辨的眼神</p>

祈兆雪就這麽看著她,直到不知不覺闔上眼睡了過去</p>

翌日清晨,湯晴光徐徐睜開眼</p>

當瞥見從窗外照進來的那抹晨曦,她猛然從床板上跳下床,同時喊了聲,“我想起來了,我真是蠢,竟然忘了那件事!”</p>

睡在椅子上的祈兆雪,被她那冷不防的,嗓子給喊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沒好氣回道:“你一大清早發現自個兒蠢,也用不著嚷嚷得這麽大聲”</p>

“誰蠢了?”她擡眉瞪他</p>

“方才不是你自個兒說自己蠢的嗎?”祈兆雪從椅子上起身,咧著嘴嘲諷了句</p>

“我是說我想起來我先前忘記的事”</p>

記起那件事,令湯晴光心情極好,也不同他多做口舌之爭,喜孜孜的跑出去洗漱,再吃了這家主人替他們準備的早膳後,拿了些碎銀貼補好心收留他們過夜的主人家,便拎著自個兒的包袱往外走</p>

祈兆雪也跟著她離開,但兩人沒走遠,湯晴光便躲進附近一處無人的角落裏,從包袱裏取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什,往自個兒的臉上塗抹,接著她拿出一件東西貼覆在自個兒的臉上,擡手按了按臉龐,待她再擡起臉來時,他驚訝的發現她原本那張明艷秀麗的臉龐,竟赫然變成一張普通平凡的臉</p>

湯晴光掏出鏡子瞧了瞧自己的模樣,須臾後便滿意的收了起來,覷見他一臉呆楞的直瞅著她,她朝他招招手讓他過來</p>

祈兆雪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那張平凡的臉孔仔細端詳,驚嘆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嗎?”</p>

他曾聽人提過易容術,為只是在臉上做些偽裝,掩人耳目罷了,如今親眼見到,這才發現他以前小覷了這種技藝,高明的易容術竟然能讓一個人的臉,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還瞧不出什麽破綻</p>

她得意的哼了聲,“今天讓你開了眼界,見識到姑女乃女乃這手本領了吧,還不快過來,我幫你易容,這樣咱們就用不著繞路回勺江城了”</p>

這幾天只顧著一路逃命,躲避那些殺手的追殺,讓她一時之間竟然都忘了自個兒會易容的事,直到今早才想起來</p>

祈兆雪大步走到她面前,很好奇她會把他易容成什麽樣的人</p>

他垂眸看著她從包袱裏挑了幾張人皮面具出來,比了比他的五官,挑了其中一張,把多的那些都收起來後,她用手沾了一只瓷瓶裏的汁液,在他臉上塗抹,接著再把那張人皮面具貼覆到他臉上,而後再撫平他臉上的面具,讓其嚴密的貼覆在他臉上</p>

那人皮面具很輕薄,因此當她的手指撫過他的臉孔時,他能感受到那手指傳來的觸感和指溫,也不知怎地,他的心竟然有些不聽話的劇烈鼓動了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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