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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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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巡,地方官員為討好皇帝,紛紛進獻上不同的美女,那些美女風情迥異於宮中的妃嬪,讓趙知熙覺得甚是新鮮,因此連著數日來夜夜飲宴,尋歡作樂,日日都晏起,原本要巡察地方的事,也只隨意指派了幾個臣子敷衍了事</p>

八日下來,他們的行程只來到位於都城不到三日路程的扶搖城</p>

這日一早,便降下大雨,鉛灰色的雲層盤踞籠罩在整座扶搖城的上空</p>

午後大雨仍未停歇,用過午膳後,趙盈雪望著窗外淅瀝瀝的雨,想著留在都城的弟弟,不知他過得如何?又想著明明就在身邊不遠,卻不能時時相見的戚敬元人多口雜,她與他縱使見了面,也不好多談幾句,以免引來閑話</p>

倒是她那位駙馬祁浩天,藉著皇上的名義,很殷勤地往她這裏跑</p>

罷想到他,那人就出現在眼前,趙盈雪輕蹙了下眉</p>

其實若是論外形,祁浩天長得相當英俊,他身形魁梧高大,粗眉大眼,輪廓深邃立體,古銅色的肌膚令他更增添一抹男子氣概,也難怪趙春雪會喜歡他</p>

原本趙盈雪對他倒也沒什麽厭惡感,不過他最近幾天常過來找她,令她感到很不耐煩</p>

尤其他大剌剌盯著她看的那種眼神,就像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囊中物似的,令人反感</p>

“公主倚窗而立,是在等在下嗎?”祁浩天從長廊那頭走來,語氣有些輕浮地調笑道</p>

她毫不客氣地賞給他一個白眼,懶得搭理他,朝他揮揮手,示意他站遠點,別擋到她賞雨了前幾天她還勉強敷衍他,但之後見他得寸進尺,越來越放肆,她便不再給他好臉色了</p>

祁浩天沒退開,反倒更靠前,整個人遮住了整扇窗子,銜著笑道:“皇上命在下來與公主培養感情,公主這般冷漠以待,倒讓在下不知該如何向皇上交代了?”</p>

“你就如實稟告父皇說,我不喜歡你就好了,說不定父皇聽了之後,覺得咱們不適合,就取消了指婚的事”趙藝雪冷淡地回了句</p>

聽見她的話,祁浩天突然斂起輕浮的神色,一臉正經,“聖旨已下,皇上豈會隨意收回?公主莫要再這麽說了,公主不喜歡在下,定是在下哪裏不如公主的意,不如公主直接告訴在下,我改就是了”</p>

雖然春雪公主姿色也不俗,但比起盈雪公主來,可要差上那麽一截,她眉目如畫,清艷柔美,配上那玲瓏有致的身段,讓人一見就移不開眼,當初在得知皇上將盈雪公主指給他時,他可著實欣喜了好幾日</p>

“你從頭到腳都不如我的意”看他要怎麽改?</p>

他仿佛大受打擊的模樣,按著心口,“公主這麽說可真教人傷心,定是公主對在下不夠了解的緣故,等公主更加了解在下後,一定不會再這麽說了”</p>

趙盈雪嫌惡地瞥他一眼,他就是靠著這油嘴滑舌,才哄騙了春雪吧?她懶得再搭理他,旋身離開窗邊,並命人關上窗子</p>

“欸,公主,讓在下進去陪公主喝一杯茶吧,在下特地買了栗子糕過來要給公主嘗嘗”祁浩天敲著門板想進去</p>

“栗子糕嗎?聽聞扶搖城的栗子糕風味獨特,早想品嘗,既然公主不想嘗,不如就讓下官先嘗嘗看”戚敬元那悠然悅耳的嗓音從祁浩天的背後傳來</p>

祁浩天回頭,剛想拒絕他,手上的栗子糕登時就被他劫走了,見他還不客氣地堂而皇之取了塊栗子糕塞進嘴裏,他眼角微抽,想罵他,卻被戚敬元的話給堵住了</p>

“嘖,看來這扶搖城的栗子糕也是徒有虛名,這栗子蒸得不夠軟爛,糕點又硬,公主何等嬌貴,這樣的糕點豈能入公主的口?幸好下官先嘗了,否則祁兄可就要被公主責怪了”戚敬元批評完,隨手將那包栗子糕遞給附近一名太監,交代他拿去扔了</p>

“戚敬元,你……”祁浩天惱怒地想斥責他,那栗子糕子他嘗過,又軟又香,哪裏像他說得那般不堪?他這分明是亂說但才剛開口說了幾個字,就又被他打斷</p>

“對了,祁兄,我方才見到春雪公主,她似乎去你房裏想找你”這話純粹是無中生有,目的是要攆走這礙眼的人若是事後祁浩天找他質問,他只須以一句看錯了便可將事推個幹凈</p>

聞言,祁浩天暗暗一驚,“春雪公主找我何事?”他沒想到春雪竟會大膽地跑去他房裏找他,這要是讓別人知曉他們兩人有私情那還得了</p>

“這我也不知,要我去幫祁兄問問嗎?”戚敬元笑得十分親切“不用了,我過去看看,興許春雪公主有什麽事找我”祁浩天急急忙忙轉身離開</p>

在房裏聽見祁浩天走了,趙盈雪打開房門,笑睇戚敬元,“真可惜,原來那栗子糕這麽難吃呀,我原本還想差人去買回來嘗嘗呢”</p>

戚敬元笑道:“應是祁兄找錯家買了,恰好下官不久前也買了一份,若是公主不介意,下官這份就送給公主品嘗”</p>

他從衣袖中取出一包栗子糕遞給她這是他先前特意去買回來想給她品嘗,他自然不會讓她去吃祁浩天買的</p>

她接過,臉上的笑意沁著絲絲甜意“那就多謝戚師傅了”</p>

他微笑點頭,沒再多留,“下官告辭”</p>

目送他離去後,她拈了塊栗子糕一口咬下,那甜香的滋味從嘴裏一直滲進了心坎裏想到他方才打發走祁浩天的經過,眉眼間的笑意不禁更濃了幾分</p>

再取第二塊時,她發現裏頭藏了張紙箋,她不動聲色的走進內室,打開紙箋細看,看完後,她坐在床榻沈吟片刻,起身將紙箋點了火焚毀</p>

翌日,雨過天晴,趙知熙在醉臥美人鄉數日後,終於覺得不該再耽溺於,準備在晌午時分啟程往下一座城鎮而去</p>

就在眾人皆忙著收拾隨身物品時,服侍趙盈雪的大宮女菲兒,突然從外頭進來,並拿來了封信遞給她</p>

“公主,方才有個小太監說,戚太傅托他將這封信轉交給公主”</p>

趙盈雪接過那封信,看完後,對菲兒說道:“菲兒,我出去一會兒”</p>

“公主,晚點就要啟程了,您可別耽擱太久了”菲兒提醒她</p>

“我知道,我去去很快就回來”說著,她走出廂房</p>

但直到皇帝車駕已準備要啟行,趙盈雪都未回來</p>

菲兒與其他幾位宮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找人</p>

最後這事驚動了太監,將此事稟告了趙知熙</p>

“難道沒人告訴她要啟程了嗎,怎麽還到處亂跑?”趙知熙不悅地怒斥</p>

“奴才已派人知會過公主了”太監稟道</p>

“還不快派人四處去找找”要是換了別人膽敢延誤啟程的時間,他立即就命人拖去砍了,但盈雪畢竟是他女兒,趙知熙雖惱怒,卻也對她多了分縱容</p>

數名太監急忙去找人,不久,有人神色慌張地前來回報,“皇上,找到公主了,可是公主她、她……”那太監說到這兒,語氣猶豫的沒敢再往下說</p>

“她怎麽了?你倒是快說”趙知熙不耐煩地催促</p>

那太監上前低聲稟告了幾句,趙知熙頓時勃然大怒,“竟有此事!他們在哪裏?帶朕過去!”</p>

“是”</p>

那太監在前方領路,帶著趙知熙走到後院一處廂房,推開房門,趙知熙面帶恚怒大步走到床榻前,看見床榻上那衣衫不整纏抱在一起的男女,他暴怒地吼道:“給朕叫醒他們!”</p>

太監趕緊上前,費了一番工夫,才總算叫醒那一雙歡愉過後相擁而眠的男女兩人的臉被長長的頭發覆住,一時沒看清楚,直到男子被叫醒後擡起頭來,咒罵了聲,“是誰呀,怎麽這麽吵?”</p>

那依偎在他懷裏的女子張開迷蒙的雙眼,撥開散落在臉上的長發,露出臉來,</p>

看見情郎的臉,她嬌柔地喚了聲,“祁郎”意識似乎一時之間尚未清醒過來,也沒發覺床邊那震怒的皇帝</p>

倒是趙知熙在瞧清床榻上的兩人竟是趙春雪和祁浩天時,錯愕又驚怒,“怎麽是你們兩個?!”</p>

適才聽太監稟告,他還以為是盈雪與戚敬元,沒想到竟是這兩人,訪訝過後,他怒叱,“荒唐!你們一個是朕指給盈雪的駙馬,一個是朕的女兒,竟然背著朕做出這種恬不知恥的事來,你們該當何罪?”</p>

“父、父皇”</p>

聽見他那怒雷般的吼罵聲,趙春雪與祁浩天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看見自個兒此刻的情形,兩人都驚呆了,急忙拉起被褥覆住赤果的身子</p>

“朕沒有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兒!”趙知熙怒罵</p>

“父皇,兒臣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臣是冤枉的!”趙春雪嚇得急忙喊冤</p>

趙知熙氣得臉色鐵青,“朕都親眼目睹了,你還有臉說自個兒是冤枉的?!還有你祁浩天,你是朕指給盈雪的駙馬,竟做出這種事來,你太教朕失望了!”</p>

祁浩天與趙春雪驚駭得臉色發白,兩人正想再辯解時,這時趙盈雪姍姍而來</p>

“父皇,發生什麽事了?”</p>

接著,當她看見躺在床榻上的祁浩天和趙春雪時,滿臉震驚、不敢置信,“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她眼眶發紅,一臉泫然欲泣地看向趙知熙,“父皇,為什麽會這樣?春雪怎麽會和祁浩天……”</p>

“盈雪,你先不要難過,這事朕會替你做主”趙知熙安撫了女兒後,怒沈了臉下令,“來人,將這不知羞恥的兩人給我押下去!男的拖下去砍了,女的眨為庶民,從今而後不準再踏進都城一步”</p>

聽見他的話,趙春雪顧不得自個兒衣不蔽體,駭然地爬下床榻,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p>

“父皇,兒臣真是冤枉的,兒臣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這是有人陷害我!”按照當初趙琛的計畫,現下陷入這般難堪境地的應該是趙盈雪與戚敬元,怎麽會變成是她和祁浩天?</p>

祁浩天也滿臉驚懼地跪地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件事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們,請皇上明察……”</p>

趙春雪將怨恨的目光投向原本想陷害的趙盈雪,“父皇,是她,就是六皇姐陷害兒臣的!”她記起先前剛交代完小太監前去送信給趙盈雪,一個轉身後,整個人就不省人事了</p>

再庭醒過來時,她聞到一股誘人的甜香,登時高漲,令她無法思考,看見身側躺著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當即猶如幹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p>

待雲雨之後,她偎靠在情郎懷裏睡著了</p>

誰知醒來後,卻被父皇抓了個正著</p>

這分明就是她和趙琛先前設計好要陷害趙盈雪與戚敬元的事,竟然發生在她自個兒的身上,怎不叫她又驚又怒</p>

聽見她的指控,趙盈雪淚流滿腮,“春雪,我為何要這般陷害你和我自個兒的駙馬?雖然我早就得知你與祁浩天早有私情,可我一直默默隱忍,為的就是怕你和他會被父皇責罰,所以我從未揭露此事,卻沒想到你們竟會做出這種事來……”說到這兒,她拿手絹輕拭著淚流不止的雙眼</p>

為了讓自己哭得淒慘一些,她特地在眼睛四周抹了青蔥,結果抹太多,眼睛剌激得受不了,眼淚鼻涕一直流個不停,看起來更是傷心不已的模樣</p>

聽見她的話,趙知熙回想方才自個兒也親耳聽見趙春雪親昵地叫祁浩天佑郎,更加認定趙盈雪說的沒錯,見趙春雪竟還想誣指她,他更加惱怒,“你自個兒不知廉恥做出這等事來,還想誣賴盈雪,朕沒有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來人,將她拖下去!”</p>

被兩名太監架著往外拖,趙春雪淒厲地吼叫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p>

突然瞟見不發,語站著的趙琛,她急喊,“五皇兄,你快替我和祁郎說話,幫我們向父皇求情啊,你快告訴父皇我是冤枉的,我全是按你的命令行事,你不能這樣害我呀,五皇兄……”</p>

“你做出這種事怎麽會同五皇兄有關系?”趙盈雪質問她</p>

“是……”</p>

趙春雪張口想說什麽,就被趙琛截住,轉開了話題,“盈雪,我知道你和春雪一向感情甚好,發生這種事你心裏定然很心痛,但春雪到底是咱們的妹妹,念在她一時年少無知才會被祁浩天所誘騙而犯下這種事,你能不能原諒她,求父皇給她一個機會反省澳過?”趙琛一臉兄妹情深地對著趙盈雪這般說道</p>

他完全沒料想到自己精心安排好的計畫竟會完全顛倒過來,不僅沒害到戚敬元和盈雪,反倒把春雪和祁浩天給陷進去了</p>

為了這件事,他當初特地去找了個能模仿字跡的人,仿照盈雪的筆跡寫了信約戚敬元,同時也模仿戚敬元的筆跡寫信去邀盈雪來此相見</p>

而這間屋子早就被他命人暗中點了能助情的薰香,一踏進這屋子,聞了那薰香,便會令人欲火高漲,難以克制,沒想到竟會被他們反過來給利用了</p>

聽見趙琛狡猾的將事情推給自己,趙盈雪拿著手絹擦著被辣得不停掉淚的雙眼,“此刻我的心全亂了,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一切全憑父皇做主”</p>

聽她這麽說,趙知熙更沒打算原諒趙春雪,揮手道:“拉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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