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澤打定主意今日絕不陪皇上下棋，還好進了乾清宮，皇上並未擺上棋具，而是一本前朝史書</p>

皇上不發一語的指著史書，示意他看過再說</p>

周雲澤已經猜到怎麽回事，但還是拿起史書細細看來</p>

皇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直到周雲澤放下史書，他也跟著放下茶盞</p>

“朕認為那個刺青代表的很可能就是戰狼雖然前朝明宗皇帝時國庫空虛，無法成立戰狼，但是權貴的私庫很有錢，想養一支私兵是有可能的”</p>

周雲澤點頭道：“確實是戰狼”</p>

皇上挑了挑眉，“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發現？”</p>

“此事必須從五年前，陳六姑娘在景王府發生的意外說起……”周雲澤娓娓道來，只是交代，不做任何評論</p>

若不是為了曦兒，無論前朝還是景王府，他覺得自個兒最好都不要沾手</p>

許久，皇上靜靜不發一語，怎麽會扯上景王府？</p>

周雲澤很清楚自個兒的態度，皇上問了，身為臣子不能不表示意見，但皇上不說，他什麽意見都不能有</p>

兩人好像在比耐性，最後還是皇上先開口，“經過這麽多年，這支軍隊只怕很龐大了，你說他們藏在何處？”</p>

“我不清楚他們會藏身何處，但說他們變得很龐大，我倒不認為，首先，無論是誰背著明宗皇帝成立戰狼，都不可能明目張膽，戰狼很可能跟王府百人侍衛差不多，在這之後直至梁朝滅亡，不過短短幾十年，還不足以教戰狼壯大如同皇上的親衛隊</p>

“梁朝滅亡後，明思太子逃出皇宮活下來，無論他如何得到這支兵力，他也不敢大舉招兵買馬，一來，錦衣衛大肆搜捕，二來，前朝末年民不聊生，百姓對朝廷恨死了，前朝餘孽想招兵買馬豈是那麽容易的事？”</p>

“是朕想偏了，又不是國之將亡，誰願意跟著一群見不得光的人闖蕩”</p>

周雲澤甚至覺得這支軍隊不如藩王的五千兵馬，養兵最花錢了，因此一旦過上好日子，朝廷第一個想縮減的就是兵馬</p>

“你覺得景王知道嗎？”皇上還是忍不住問了</p>

“我跟景王不熟”</p>

皇上似笑非笑的睞了他一眼，“你還怕得罪景王嗎？”</p>

“我唯一怕的是得罪皇上，對於景王，我是真的不熟，回京至今，只有那日去景王府參加賞花會時匆匆見了一面”他就是想單獨跟景王說上一句話也不同意，景王身邊可是很熱鬧的，沒一會兒功夫，那兒就沒有他的位置了</p>

“你說，景王世子貪圖的是什麽？”</p>

“不知道，我對他的認識只有四個字——紈褲子弟”</p>

皇上瞪著周雲澤，一直避而不談，這是不想沾上景王府的意思嗎？</p>

“皇上問我西北，問我韃靼人，我有一籮筐的想法，可是問我京中權貴，就是定國公府我也是一問三不知”</p>

周雲澤所言不假，這些年他離京城太遙遠了，也沒想過將來要在此生根，當然懶得跟京中權貴打交道</p>

略微一頓，皇上嘆了聲氣道：“是朕太為難你了”</p>

“無論景王還是景王世子，皇上索給錦衣衛”</p>

“為了掌握人販子，錦衣衛已經忙得團團轉了”</p>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忙得團團轉又如何？這是他們應盡的本分”</p>

“是嗎？那你呢？”</p>

“嗄？”</p>

“你不是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嗎？”</p>

“……”他立刻裝聾作啞當雕像</p>

皇上想拿東西砸人了，這小子說別人輕松，一扯上自個兒，他跑得比狐貍還快</p>

周雲澤清了清嗓子，坦白道來，“皇上，我久不在京城，只怕我還沒有伸手，對方就已經察覺到了，我不但幫不了皇上，還會扯皇上的後腿，再說了，打探消息沒有人比得上錦衣衛，這事還是交給錦衣衛最為穩妥”</p>

這是事實，皇上倒也不好再為難他，“好吧，朕會讓錦衣衛盯著景王府”</p>

大事解決了，接下來當然是他的小事，“不知皇上何時賜婚？”</p>

怔楞了下，皇上壯似一臉茫然，“你不是不急嗎？”</p>

這唱的是哪一出？周雲澤臉色綠了，“我明明告訴皇上，我急著娶妻啊”</p>

“你改變心意了啊”</p>

周雲澤忍不住咬牙切齒，這是故意的！</p>

皇上嘿嘿嘿的笑了，“朕不是不想成全你，可是後宮還沒擺平啊”</p>

周雲澤差一點拍桌，這群女人怎麽如此麻煩？</p>

皇上可以感受到他此時的心情，“女人就是麻煩，也不知道在鬧什麽”</p>

頓了一下，周雲澤盡可能冷靜下來說，“皇上就由著她們鬧嗎？”</p>

皇上敲了敲前面的史冊，很無奈的說：“為了此事朕快愁死了，無心跟後宮的女人糾纏，若你很心急，你想法子擺平她們”</p>

皇上不是擺不平她們，而是想在她們面前當好人周雲澤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再裝模作樣也當不了好人，誰不知道該狠的時候，皇上比任何人還無情，不過皇上要粉飾太平，當臣子的也只能配合</p>

周雲澤點點頭，“我知道了，皇上就等著下賜婚的聖旨吧”</p>

“你要如何擺平後宮那幾個女人？”皇上興致勃勃地問</p>

“我何必出面擺平她們？這事交給皇祖母就好了啊”女人的事交給女人解決，他一個男人管那麽多幹啥？</p>

“你行啊！”皇上瞪他一眼</p>

只要太後出面，後宮的女人一個個都成了鵪鶉，這一點他會不清楚嗎？他只是不敢求到母後面前，因為母後會怪他沒有魄力，他又不能辯說這不是魄力的問題，而是母後捅出來的婁子……</p>

很好，問題起於這個小子，如今也該由這個小子來收尾</p>

陳瑾曦接到賜婚的聖旨時，整個人都懵了</p>

昨日二哥哥親口告訴她，她只要等著嫁給心上人就行了，這不就表示周大哥已經擺平睿郡王了嗎？為何今日賜婚的聖旨就來了？誰來告訴她，究竟哪兒出了差錯？</p>

整個定國公府歡天喜地，陳瑾曦只覺得天要塌下來了，怎麽辦？</p>

她六神無主，當下第一個念頭就是拉著陳明軒去雲游四海找周大哥，因為她很焦急，根本沒註意到陳明軒一臉欲哭無淚</p>

陳明軒不想湊熱鬧，可是沒有他陪同，陳瑾曦出不了門，只能默默祈求上蒼，某人的怒火千萬別曉到他身上，他是無辜的</p>

等他們來到雲游四海，曾掌櫃表示東家在睿郡王府，陳瑾曦也沒多想，拉著陳明軒轉向睿郡王府</p>

陳瑾曦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要冷靜下來，尤其突然上門已經很失禮了；她可不能再沖動行事，萬一惹惱了睿郡王，禍及周大哥，豈不是越鬧越難收拾嗎？</p>

還未踏進睿郡王府，陳瑾曦想像了各種可能性——她沒有選帖子，門房連大門都不讓進去；睿郡王已經跟周大哥打成一團了，沒空理她；睿郡王得知她心中另有他人，一怒之拿刀子砍她……無數的念頭在腦海閃過，就是沒有想到剛剛下了馬車，睿郡王府的周總管就過來迎她進門</p>

“我要找睿郡王”陳瑾曦再重申一次</p>

“是，郡王爺已經在等曦姑娘了”周總管笑盈盈的道</p>

曦姑娘？陳瑾曦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睿郡王為何知道我今日會上門？”</p>

“曦姑娘接到賜婚的聖旨，不是嗎？”</p>

陳瑾曦點了點頭，可還是很迷惑，若非周大哥在睿郡王府，她根本不會不管不顧的沖過來……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麽很重要的事？</p>

“老奴聽說曦姑娘喜歡羊肉，今曰讓廚子給曦姑娘準備一道炕羊，可好？”</p>

陳瑾曦覺得自個兒的腦子當機了，睿郡王府的人為何知道她喜歡吃羊肉？</p>

陳明軒深怕周總管沒完沒了的說下去，趕緊回道：“炕羊很好”</p>

“二舅爺不要點菜？”周總管很客氣的轉頭問</p>

“不，不用了，我不挑嘴，什麽都吃”陳明軒不自在的看了陳瑾曦一眼，看她的樣子，好像察覺到不對勁了</p>

二哥哥跟睿郡王很熟……念頭一轉，陳瑾曦就抓住一個想法，但恨快搖頭甩掉，周大哥怎麽可能是睿郡王？不是，絕對不是，周大哥若是睿郡王，為何不告訴她？</p>

可當目光觸及到八角亭的身影，她的信念瞬間瓦解，下一刻，她兩只腳自動調轉，然後越走越快，最後索性用跑的</p>

眾人被她突然往回走的舉動嚇了一跳，唯有周雲澤一眼就看明白了，立即追上去，從後面拉住她，又因為她拚命的掙紮，只好將她抱住</p>

“對不起，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錯過了一開始，就一直尋不到恰當的機會”</p>

陳瑾曦覺得腦子亂哄哄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p>

“我真的不是有意隱瞞，我暗示又暗示，你就是聽不出來，我也很急”</p>

暗示……陳瑾曦仔細回想，他確實一次又一次的暗示，可是，誰會想到這是在暗示他就是睿郡王？</p>

“你可以罵我，可以打我，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氣”</p>

陳瑾曦用力扯著他的雙手，想掰開他，“你放開我，我討厭你！”</p>

“你騙人，我是你的牡丹花神，你還一直留著我的帕子，你早就心悅於我了”</p>

帕子……她一直將帕子收在荷包隨身攜帶，等兩人見面的時候物歸原主，只是每次都忘了……</p>

等一下，他剛剛說什麽？他是她的牡丹花神？嬌顏瞬間爆紅，陳瑾曦又羞又惱又慌，腦子一片混亂</p>

“你若不是心裏有我，怎麽會以我入畫？”</p>

“我是一時不小心的”</p>

“若非惦記著我，你怎麽會如此不小心？”</p>

“這是你的錯，誰教你生得跟牡丹一樣張揚”</p>

周雲澤唇角微微上揚，非常誠懇的道：“是，這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p>

“……你這個可惡的家夥，放開我！”</p>

“你不生氣我就放開你”</p>

“今日換成是你，你能不生氣嗎？”</p>

“不生氣，只要我們可以在一起就好了”</p>

“我不是你，我氣壞了”陳瑾曦咬著牙，擡起右腳往後一踩，然後使勁的左轉右轉，可是再痛，他也沒有放開她</p>

“氣消了嗎？”</p>

陳瑾曦頓時消氣了，右腳再也使不上力氣，只能敗下陣來</p>

“我說了，只要能讓你消氣，我概括承受”</p>

半晌，陳瑾曦的聲音軟了下來，“可以放開我了吧”</p>

“不生我的氣了？”</p>

“我還沒有決定原諒你”</p>

她不是不氣了，但覺得不能輕易原諒他，要不他不會看重隱瞞這件事，人與人之間若有了</p>

隱瞞，就很容易生出是是非非，坦誠是兩人要長久在一起的基礎，在坦誠中建立互信的關系，將來無論遭遇什麽事，兩人的心都能在一起，一致對外</p>

“沒關系，慢慢來”</p>

聞言，陳瑾曦氣笑了，“這種事還可以慢慢來？”</p>

周雲澤的雙手微微一緊，聲音輕柔深情，“你不要不理我，什麽都可以慢慢來，開心就好了</p>

陳瑾曦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她不想原諒他，但真沒法子跟他生氣</p>

“曦兒，以後我什麽事都不會隱瞞你”</p>

陳瑾曦無聲嘆了口氣，不再為難他，“好啦，這次我不計較，但是若有下一次……”</p>

“你放心，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周雲澤松開手，將她轉身面對他，還舉起右手表示決心，“我可以發誓”</p>

“我比較看重一個人的行為，而不是嘴上功夫”</p>

“好好好，以後你睜大眼睛看著我，不滿意你可以打我”</p>

“我沒有暴力傾向，倒是你……”她想起睿郡王的惡名，新婚之夜就鬧出人命，這真的挺嚇人，要不是與他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她肯定會認定他是暴力男</p>

“我也沒有，我的武功是用在戰場上”周雲澤低下頭，靠近她耳邊，“關於第一次成親發生的意外，我私下再慢慢向你解釋，你只要相信我，這整件事情裏，我是最無辜的受害者”</p>

陳瑾曦輕輕的點頭，她其實覺得不應該追究過去的事，但是關於傳言還是說清楚方位上策，要不將來有人拿這件事說三道四，她會因為不清楚內情而站不住腳</p>

若是真的，她模模鼻子忍了，但若不是真的，為何她要受這種氣？她這個人不是不能受氣，只是要心甘情願</p>

周雲澤直起身子，歡喜的道：“既然來了，留下來用午膳吧”</p>

“我真的可以吃到炕羊？”</p>

“當然，昨晚就準備好了，在木柴餘火上煨燒了一夜”</p>

陳瑾曦帶著挑釁的揚起眉，“你早就算計好了是嗎？”</p>

“沒有，只是昨日皇上突然派了公公過來遞話，說是今日就會下聖旨賜婚，我就猜你可能會急著來找我”</p>

“我不是找你，我是找周大哥”</p>

“周大哥也好，睿郡王也好，反正我們的親事定了，等過完年，你就是我的郡王妃”</p>

周雲澤笑得嘴巴都要裂開來了</p>

見他一臉傻相，陳瑾曦覺得好笑，又有著說不出的甜蜜，有個男人迫不及待想守護你，這是一種幸福</p>

“我肚子餓了，吃飯”</p>

“好，我們吃飯了”周雲澤牽起她的手</p>

其他人紛紛松了一口氣，雨過天晴了，真好！</p>

定了親之後，陳瑾曦自動自發給自個兒定了一個目標乖乖待在家裏備嫁</p>

可是她的針線活實在不怎麽樣，而最需要她動手的嫁衣又是禮部的事，結果整個四房就她最悠閑，閑得都快發黴了</p>

總之，讓她一直窩在家裏不出門，她實在受不了，無論如何也要找個理由出門透透氣，沒想到念頭一轉，周雲澤就派人來接她了</p>

“郡王爺派人來接我？”陳瑾曦一臉狐疑的看著老夫人派來的婆子</p>

“是啊，聽說是宮裏給郡王爺送了幾盆名品菊花，郡王爺想請六姑娘過去賞菊”婆子笑得很開心，郡王爺越喜歡六姑娘，將來越會幫襯定國公府</p>

“可是，我現在去郡王府好嗎？”</p>

按規矩來說，他們成親前不可以見面，娘親還再三囑咐交代，就是怕她招來閑言閑語，落人口舌，怎麽這會兒不但讓他們見面，還讓她去郡王府？</p>

“六姑娘放心，這是老夫人點頭的，沒有人敢說三道四”</p>

“好吧，你們都沒意見，我也無所謂，走了”陳瑾曦起身下榻，整理了一下衣服</p>

雖然她對定國公府的感情不深，但本以為這兒大部分的人並非趨炎附勢之人，至少是有規矩有分寸，沒想到一點小事就露餡了，還真教人失望</p>

怔楞了下，婆子連忙提醒道：“六姑娘要不要先換身衣服？”</p>

“為何要換衣服？”陳瑾曦一臉的迷惑</p>

“六姑娘要去見郡王爺……”</p>

“那又如何？我就是換了衣服，難道還能美過郡王爺麽？”陳瑾曦很有自知之明的擺了擺手，自顧自的邁出去</p>

婆子臉都綠了，司畫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滿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越緊跟上去</p>

“我是不是應該先去老夫人那兒請安？”陳瑾曦走得不疾不徐，好像是賞景</p>

婆子急得都冒火了“不必了，六姑娘別讓郡王府的人等太久了”</p>

“等一下又如何？他們敢有意見嗎？”</p>

婆子噎住了，人人都說四房的六姑娘粗魯權橫，果真如此</p>

陳瑾曦若知道婆子的想法，肯定要罵人了，她只是不守大家閣秀的規矩，就莫名其妙遭人汙蔑，這個時代做人真難，關起門來過小日子也不得安寧</p>

出了大門，陳瑾曦強行命令婆子回去覆命，終於擺月兌了監視</p>

別怪她多想，老夫人身邊的人一路相送，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想看她跟郡王府的關系如何，順道在郡王府的人面前刷一下存在感</p>

一見到陳瑾曦，站在馬車前面恭候多時的中年男子連忙上前行禮，“郡王爺讓奴才過來請陳六姑娘上郡王府一趟”</p>

“你是郡王府的人？”陳瑾職看了一眼馬車腿掛的標志，確實是郡王府的馬車，但是前這個人從來沒見過</p>

“奴才在馬房當差，因為周總管臨時有事無法前來接姑娘，便讓奴才走一趟”</p>

陳瑾曦並不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但是周雲澤派個陌生人來接她，總是教她覺得怪怪的，忍不住多看幾眼，而正因為這幾眼，臨上馬車之前，她看到了車夫手腕上的剌青，不由得臉色一變</p>

中年男子見她突然不上馬車，不由得急了，“陳六姑娘，郡王爺還在等您”</p>

陳瑾曦悄悄往後退，故作輕松的道：“我覺得有一點奇怪，郡王爺明明叫我待在府裏備嫁不可四處亂跑，怎麽還派你過來接我？”</p>

“宮裏送來的菊花是少見的名品，郡王爺不希望姑娘錯過了”</p>

“他想讓我賞花，派人送過來就好了啊”</p>

陳瑾曦一退再退，終於撞到後方的司畫，接著她便轉身拉著司畫往裏面跑，還沒跑上臺階，先前還坐在馬車前面的車夫就手握一把刀撲過來了</p>

陳瑾曦倉皇一閃，順利的躲過去，可是她和司畫沒能站穩，兩人雙雙跌坐在地，車夫見機不可失，手上的刀子再一次轉向陳瑾曦</p>

“姑娘，危險！”司畫毫不遲疑的翻身擋在陳瑾曦前面</p>

陳瑾曦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抱著司畫一個翻身擋過了刀子</p>

車夫沒想到她又閃躲過去了，正準備進行第三波攻擊，天降救兵，一名男子揮劍擋下車夫手上的刀，雙方陷入激烈的對戰</p>

還沒真正離開的定國公府就出了狀況，車夫已經確定任務失敗了，趕緊撤退</p>

衛四並沒有追過去，因為他的責任是保護陳瑾曦了，於是立刻回頭關心，“曦姑娘，屬下救援來遲了，您還好嗎？”</p>

“你是？”陳瑾曦在司畫的幫助下站起身</p>

“屬下是衛四，跟衛五負責輪流保護曦姑娘，不過我們只能待在定國公府外面”若自始至終跟在身後，他早就能察覺不對勁，不會等到曦姑娘遇到危險才出手</p>

“謝謝，若不是你，今日我在劫難逃”</p>

“曦姑娘莫要隨意出門，郡王爺要見曦姑娘，絕不會隨便派個人過來”</p>

陳瑾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在衛四的目送下，跟司畫互相扶持著往回走</p>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定國公府的門房嚇得躲在門後瑟縮，待事情落幕了，才終於記自個兒應該有所表示，連忙上前問道：“六姑娘還好嗎？”</p>

陳瑾曦歪著頭看他，“你覺得我還好嗎？”</p>

門房不知道說什麽，只能苦哈哈的看著她，當了這麽多年的門房，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他嚇壞了也很正常</p>

陳瑾曦無意刁難他，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都是先躲起來自保，於是擺了擺手道：“我不會告狀，但是這樣的事藏不住，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p>

“謝謝六姑娘”六姑娘不追究，他最多挨罵、罰月俸，畢竟這種事誰遇到了都會不知所措，只能怪他實在太倒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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