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直覺告訴他胭脂鋪子找不到那種香味，但周雲澤還是決定上胭脂鋪子試一下運氣，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單獨去好像不妥，只能趁著上棋院時求助陳瑾曦</p>

“陪你上胭脂鋪子？”陳瑾曦唇角一抽</p>

這個男人有病嗎？怎麽會找她這麽一個陌生人陪他上胭脂鋪子？</p>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唐突，可是我在安雲城沒有熟識的人，獨自上胭脂鋪子多有不便，還望曦姑娘能幫個忙”周雲澤聽棋院的人都喚她曦公子，可明知她是女兒身，當然要將公子改成姑娘</p>

“可惜，我不喜歡胭脂鋪子，只要聞到太重的香味，我就會忍不住打噴嚏，這實在太失禮了”陳瑾曦愛莫能助的雙手一攤</p>

“你可以蒙著面紗”</p>

“我不喜歡蒙著面紗，你今日到底要不要下棋？”陳瑾曦專註的看著棋盤，想著和局不能逼退他，今日要不要贏他？</p>

周雲澤早猜到她的配合度不高，索性拿出手上的籌碼，“你可見過這個東西？”</p>

陳瑾曦漫不經心的擡起頭，頓時驚愕的瞪直雙眼她的耳墜怎麽會在他手上？</p>

“若當時你懂得管好自個兒的嘴巴，這個耳墜早就回到你手上了”</p>

陳瑾曦仔細回想當時情形，好像有這麽一回事</p>

“成交了嗎？”</p>

頓了一下，陳瑾曦伸手奪過他的手上的耳墜，提出條件，“你欠我一個恩情”</p>

“你這丫頭很懂得占便宜嘛”</p>

“這個耳墜不值錢，丟了就丟了，無妨可是，胭脂鋪子那種地方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夢魘，換成是你願意打上一日的噴嚏嗎？”若不是因為他無意間成了她的牡丹花神，她豈會厚著臉皮索要恩情</p>

周雲澤嘲弄的唇角一勾，“這是笑話嗎？”</p>

陳瑾曦沒好氣的賞了他一個白眼，“是真是假，我們去了胭脂鋪子就知道了”</p>

“這倒是”</p>

“如何？”</p>

“一個恩情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你應該不會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譬如以身相許這類的吧？”</p>

陳瑾曦差一點一拳揮過去，“你別賴上我還差不多”</p>

周雲澤的臉都綠了，這丫頭不會真的擔心他會纏上她，要她以身相許吧？</p>

“既然說定了，我們就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走吧”陳瑾曦連忙起身跟連管事交代一聲，便徑自出了棋院，待周雲澤跟了出來，她左右看了一眼，提議道：“離這兒最近的是胭脂花，我們先去那兒”</p>

周雲澤微微挑起眉，“你不是受不了胭脂鋪子的香味，怎麽知道胭脂花？”</p>

“胭脂花是幽州最大的胭脂鋪子，誰會不知道？”陳瑾曦忍不住又賞他白眼了，邁開腳步往前走周雲澤很識相的趕緊跟上</p>

“我就不知道”若不是暗二列了清單給他，他確實不知道</p>

“你是外地來的吧”</p>

“我是西北來的，周……”</p>

陳瑾曦連忙舉手打斷他，“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p>

這丫頭真的很懂得打擊他的自尊心！周雲澤咬著牙道：“這是禮貌”</p>

“是是是，不過我盼著這事之後再也不見，就不必如此費事”</p>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胭脂花，陳瑾曦趕緊拿出帕子捂住口鼻，周雲澤見了瞪大眼睛，覺得她太誇張了</p>

陳瑾曦微微松開帕子，“難道你以為我在說笑嗎？我真的對香味過敏”</p>

“這會不會太難看了？”周雲澤嫌棄的搖搖頭</p>

“你不覺得一直打噴嚏更難看嗎？”</p>

周雲澤舌頭打結了</p>

“再難看也是我，又不是你”陳瑾曦懶得廢話了，帕子再度緊捂口鼻</p>

周雲澤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轉身先行走進胭脂花</p>

陳瑾曦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慢條斯理的跟上去</p>

僅管捂著口鼻，陳瑾曦還是忍不住打噴嚏，還好沒一會兒的功夫，周雲澤就確定這兒沒有他要尋找的香味，立時道謝走人，她很快就得到解月兌</p>

不過，這場“災難”還未結束，接下來還有八間胭脂鋪子</p>

總之，從城東走到城西，陳瑾曦陪著周雲澤逛遍每一間胭脂鋪子，沾了一身的香氣，可是周雲澤一樣東西也沒買，她不由得惱了，“你到底在找什麽？”</p>

頓了一下，周雲澤老實道來，“我在找一種很特別的香味”</p>

“很特別的香味？”</p>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聞到香味之後，你會忍不住想瞧上一眼”</p>

“這樣的香味多得是”</p>

上一世，她只要聞到人家身上很濃的香水味就忍不住瞧上一眼，想著他們怎麽受得了？難道不怕招來那些惡心的小東西嗎？</p>

周雲澤似笑非笑的睞了她一眼，“是嗎？你不是只記得打噴嚏嗎？”</p>

“……”陳瑾曦覺得拳頭好癢</p>

“你真的遇過那種忍不住想瞧上一眼的香味嗎？”</p>

陳瑾曦不想理他，可是一想到剛剛換來的恩情，若是不盡全力找著他要的香味，他會不會翻臉不認帳？</p>

“我聞過的香味千百種，有很多香味當下會令人生出好奇心，什麽樣的人受得了這樣的香味？偏偏我啊，可是一刻也受不了”陳瑾曦打了哆嗦，見周雲澤不悅的皺眉，認為她在耍他，她趕緊接著道：“其實我有個想法，有沒有可能你要的香味來自鄰國，或是更遠的國家？”</p>

“你為何有這種想法？”周雲澤神情更凝重了，不過這回可不是沖著她，而是她無意間傳遞出來的信息觸動他的心思</p>

“安雲城有個異國雜貨鋪子，專賣鄰國的皮毛和香料，有許多姑娘會買香料配制自個兒喜歡的香味”</p>

“你也會采買香料配制自個兒喜歡的香味嗎？”</p>

陳瑾曦差一點舉起腳踢過去，“我不是說了，我對香味過敏嗎？”</p>

“……對不起，我以為胭脂水粉的香味跟異國香料不一樣”沒想過他有一日必須向一個姑娘低頭</p>

陳瑾曦嚇了一跳，這個家夥竟然知道說“對不起”！</p>

周雲澤別扭的清了清嗓子，“你說的異國雜貨鋪子在哪兒？”</p>

“城南，我們是這會兒過去，還是明日再去？”陳瑾曦不自覺的模了模肚子，餓了，她想回家吃飯，可是“老板”不點頭，她就是餓著肚子也要奉陪到底</p>

見狀，周雲澤四下看了一眼，一邊舉步走向左邊的酒樓，一邊道：“今天夠累了，我們去吃飯吧”</p>

這是什麽意思？陳瑾曦怔了半晌，還是趕緊跟上去</p>

＊＊＊</p>

陳瑾曦如今深深體會到一句話——拿人手短，吃人嘴軟</p>

昨日不過吃了他一頓飯，今日看他就好像不是那麽討厭了……其實他這樣的美男子，無論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只有一個字——帥，可他那副樣子太欠扁了，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當然就很容易忽略他的美色</p>

“這間異國雜貨鋪子看起來很不起眼”周雲澤驚訝的看著眼前這間隱身在巷弄裏面的小鋪子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並不適合這樣的雜貨鋪子</p>

“東家就是不想引人註意”</p>

“這是為何？”</p>

陳瑾曦賞他一個白眼，“外地來的，懂嗎？”</p>

“北夷人？”幽州緊鄰北夷，不少北夷人在這兒做生意，這不奇怪</p>

“不是，應該是韃靼”</p>

周雲澤饒富興味的唇角一勾，“韃靼跑來這兒做生意？”</p>

陳瑾曦一副果然如此的哼了一聲，“你都覺得韃靼不應該跑來這兒做生意，人家還敢將鋪子開在繁華的街道上嗎？”</p>

周雲澤無言以對，索性道：“進去吧”</p>

“等等，”陳瑾曦伸手拉住他，見他詢問的微微挑起眉，她連忙道：“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嗎？”</p>

“你說”</p>

“我認為你還是出手闊綽一點，每一種香料都買一點，回去再慢慢聞香”</p>

“這是為何？”</p>

“你這種帶著目的性的作法太張揚了，容易引人註意，當然，若你要尋找的香味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倒也無妨”雖然她不清楚他想幹啥，但是招來好奇或是關註的目光從來不是好事</p>

怔楞了下，周雲澤反應過來了，“謝了，我倒是忘了這一點”</p>

“你忙著聞香，沒有心思看人家臉色”</p>

陳瑾曦真正想說的是，他根本習慣別人看他臉色，而且因為容貌俊美，還自動將人家的目光歸類為愛慕，完全沒有留意到其中含有審視，對他不尋常的舉動生出猜疑</p>

周雲澤眼睛可利了，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不過事實確實如此，他也不好爭辯，索性甩開她的手，大步走進鋪子</p>

周雲澤向夥計表明采買香料，每一種香料一兩，便結帳付了銀子，然後走人</p>

陳瑾曦頓時傻眼了，連忙扔下手上的孜然，趕緊轉身沖出去拉住他，“餵，你幹啥跑那麽快？”</p>

“買完了走人，不是嗎？”周雲澤一臉的無辜</p>

“……”這人是開嘲諷了嗎？</p>

“你還有什麽意見？”他怎麽看見她吃癟的樣子如此樂呢？</p>

半晌，陳瑾曦終於找回聲音，“我也要買香料，你好歹等一下我”</p>

“你不是對香味過敏嗎？”</p>

陳瑾曦嘲弄的斜睨他一眼，“你不知道香料也可以用在吃食嗎？”</p>

“……”這是不是可以稱為風水輪流轉？</p>

“你在這兒等我”陳瑾曦轉身準備往回走，正好撞上一名送香料的壯漢，還好壯漢及時伸手拉住她，否則她就著地了</p>

一站穩，她連忙道聲對不起，不過就在這時，目光觸及到壯漢手腕上的刺青，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頓時有一股刺痛鉆入腦子，她忍不住伸手抱住腦袋瓜</p>

壯漢顯然不想跟她打交道，不發一語，繼續扛著香料袋子走進鋪子</p>

“你還好嗎？”周雲澤很快就發現陳瑾曦的異樣</p>

“……沒事”</p>

“真的沒事？”</p>

“我說沒事就沒事”陳瑾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在卸貨的壯漢，然後心神不寧的轉身走人</p>

周雲澤見了怔楞了下，趕緊跟上去，“你不是要買香料嗎？”</p>

陳瑾曦不自覺的咬著下唇，那個刺青跟夢裏的一模一樣，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此人正是夢中那個有刺青的人，還是說兩者同屬某個團體？</p>

“你怎麽了？”</p>

“別吵”</p>

周雲澤臉都綠了，這丫頭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p>

陳瑾曦突然停下腳步，敲了敲腦袋瓜，不能再想了，腦子都快打結了</p>

周雲澤實在不想理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不忍心</p>

“你真的沒事？”</p>

陳瑾曦回過神看著周雲澤，見他一臉的關心，心莫名的一軟，“沒事，只是想起了一個不愉快的夢”</p>

“不愉快的夢？”</p>

“對，很多年前的事，記得不全，夜裏不時跑來亂一下，當然是不愉快的夢”</p>

周雲澤同意的點點頭，“記不全的事確實令人不愉快”</p>

“我能為你做的都做了，往後應該用不到我了吧”陳瑾曦喜歡銀貨兩訖，糾纏不清這種事很討厭</p>

這次周雲澤的臉色比鍋底還黑，這丫頭有必要如此急於跟他劃清界線嗎？</p>

“好了，拜……不是，但願我們再也不見”陳瑾曦下意識高高舉起的手連忙縮回來，然後趕緊腳底抹油溜了</p>

周雲澤目送陳瑾曦落荒而逃，接著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駕著馬車離去的壯漢，此人有什麽問題嗎？雖然那丫頭的失神只有一瞬，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只是他想不透，此人怎麽會扯上那個令她不愉快的夢？</p>

必於那個不時擾她的噩夢，他還真相信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夢，竟能讓這丫頭變了臉……</p>

周雲澤想到什麽似的抖了一下，他腦子有問題嗎？怎麽如此在意她？那丫頭肯定對他下了蠱，要不他怎麽一碰到她就變得不正常？不行，以後一定要離她遠遠的</p>

陳瑾曦真的很想將那個刺青拋到腦後，可是那圖案不時在腦海裏閃過，分不清是夢中的，還是在異國雜貨鋪子所見</p>

初換身分，她適應不良，每次閉上眼睛總會抱著一種期待，想著醒來之後一切回到原點，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後，她漸漸面對現實，決定好好過日子，過去就讓其隨風而逝，因此她並未追究在京城發生的事，以至於被噩夢纏身，她對初來乍到那段日子卻是一片空白</p>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p>

陳瑾曦放下手上的書冊，轉頭看著坐在一旁凳子上做秋裝的女乃娘，想著女乃娘不會不清楚當初的事，從來不提，只怕是接了封口令，不會輕易向她吐露</p>

易嬤嬤很快就察覺到陳瑾曦的目光，擡頭問：“姑娘怎麽了？”</p>

陳瑾曦揚起純真的笑容，“嬤嬤，我們四房為何要離開京城？”</p>

易嬤嬤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姑娘怎麽問起此事？”</p>

“我又作噩夢了”</p>

“大夫說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姑娘要學會放下，就不會再作噩夢了”</p>

“嬤嬤別騙我了，這肯定是我爹娘叫大夫勸我的吧”陳瑾曦撇了撇嘴，當她是三歲小孩，連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p>

“老奴也認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如今在幽州，雖不及定國公府富貴，但日子過得愜意，姑娘再也不像以前大病小病不斷，這不是很好嗎？”易嬤嬤真的很喜歡來了幽州的姑娘，也許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賢淑，可是朝氣蓬勃，很少生病</p>

陳瑾曦還真不好反駁，原主是早產，自幼受到娘親過度保護，成日悶在屋子裏，當然大病小病不斷，而她來了之後，除了京城那段日子，她每日練五禽戲，無論天氣如何，日日都會跑步鍛鏈體能，很快就跟體弱多病分道揚鑣</p>

此路不通，陳瑾曦只好換個切入點，“嬤嬤，昨日我看到一樣東西，頓時頭痛欲裂，好像跟我的噩夢有關”</p>

易嬤嬤大驚失色，“姑娘看到什麽？”</p>

“一匹狼”</p>

這個答案完全超出易嬤嬤的意料，不由得一怔，半晌，滿是困惑的擠出聲音，“安雲城怎麽會出現狼？”</p>

“不是真正的狼”</p>

易嬤嬤聞言松了一口氣，“嚇了老奴一跳，原來是畫上的狼”</p>

陳瑾曦不想糾正易嬤嬤，那匹狼並非在畫上，而是在人的手腕上，就怕易嬤嬤剛剛歸位的心臟又提起來</p>

“嬤嬤，這是不是很奇怪？為何看到一匹狼會讓我頭痛欲裂呢？”</p>

“……老奴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易嬤嬤的目光微微一閃</p>

“嬤嬤真的不能告訴我，為何我們四房要離開京城嗎？”</p>

頓了一下，易嬤嬤避重就輕的道來，“姑娘十歲之後，老夫人覺得姑娘應該參加賞花會，適時出現在眾人面前，要不姑娘的親事很困難”</p>

陳瑾曦點了點頭，深表同意</p>

“可是，姑娘不習慣跟人接觸，每次賞花會之後總會大病一場，後來甚至連府裏的人也跟著病倒了，便開始流傳姑娘是災星於是有人逼著老夫人將姑娘送到莊子，四爺和太太堅決反對，直到老夫人發話，四爺只好帶著四房搬來幽州方家在幽州是大族，我們來了幽州不必擔心人生地不熟，而四爺與安雲書院的山長是至交，無論四爺或五少爺、七少爺，都好安排”</p>

唇角一抽，陳瑾曦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竟然是災星”</p>

“這是有人故意壞姑娘的名聲，姑娘莫放在心上”</p>

“有人故意？”</p>

“府裏與姑娘年紀相近的有好幾個，遇到好親事，每個都是對手”</p>

陳瑾曦的臉都綠了，“不會吧，那時我不過十一歲”</p>

“定國公府的姑娘十歲十一歲就開始相看，過個兩年，十二三再訂親”</p>

“不錯，精挑細選”陳瑾曦覺得稍稍好過一點，不過，她還是受不了這個時代的早婚，十六七歲就嫁人，根本還沒成熟嘛</p>

“其實，四爺和太太曾表示不願意姑娘高嫁，可是親事未訂下之前，凡事都有變數再者，四爺在京都學院深受學子愛戴，許多權貴樂意與之結親，同為定國公府的姑娘，除了不是出自長房，姑娘更受人青睞”</p>

陳瑾曦不知說什麽是好，連個影子都沒有的事，她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釘，還得了一個災星之名，這是不是太扯了？</p>

“四爺已經說了，以後再也不回定國公府，姑娘應該早早將京城的事放下”</p>

“人家認定我是災星，我不回定國公府又如何？”若是這個時代能隨心所欲嫁人，她就是災星也無妨</p>

“老夫人下了封口令，京城的事不會傳到幽州”</p>

雖然易嬤嬤的說詞算得上合理，可是陳瑾曦總覺得易嬤嬤有所隱瞞，因為跟她的噩夢好像兜不起來</p>

易嬤嬤以為她還在擔心，透露道：“姑娘放心，太太有意將姑娘嫁回方家”</p>

“我不要！”陳瑾曦嚇得差一點跳起來，表兄妹是近親，萬一隱性基因組合成顯性，可能會有遺傳疾病……開什麽玩笑，方家再好，她也不嫁</p>

易嬤嬤顯然沒想到她會有此反應，一時之間怔住了</p>

見狀，陳瑾曦自覺太急切了，連忙補充道：“方家的表哥都是書呆子”</p>

易嬤嬤也知道陳瑾曦好動，跟方家的表少爺表姑娘玩不在一塊，只能道：“方家是書香世家，方家的公子都是好的”</p>

“方家是好，可是太悶了，我可受不了”陳瑾曦舉起手阻止易嬤嬤的勸說，“人家方家說不定瞧不上我，我們何必什麽事都還沒發生就瞎操心？”</p>

方家不可能瞧不上姑娘，姑娘在書畫上的天分就足以教方家喜愛，不過，八字都還沒一撇，易嬤嬤也覺得沒必要在此時糾纏不清，不再言語的專註做手上的繡活</p>

陳瑾曦若有所思的看了易嬤嬤一眼，再度拾起書冊，不過心思依然繞著易嬤嬤透露出來的信息打轉</p>

他們四房遠離京城搬來幽州，但陳家並未分家，說出去，人家還是將四房劃入定國公府，爹為何說他們再也不會回京？還有，易嬤嬤不願言明的事情是什麽？</p>

不知為何，她覺得越來越困惑了，究竟什麽事逼得他們四房不得不離開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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