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 “你很擅長praise k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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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6 “你很擅長praise kink”
入夜的周六，柏鏡川從魔蕪城回來，打開視像認真查看 MENU。骰子滿屋子游蕩後十分寂寞，碰了碰柏鏡川的耳朵：“你是在研究怎麽觸發更多約會嗎？”
柏鏡川沒回答，他只是在尋找能夠升級天賦的資料，連去魔蕪城都會觸發姜幻的同人故事，進入任務要扭轉死亡結局，他真是又氣又怕。
他害怕每一個和“死亡”相關的任務。李博德從來都視死如歸，生命的厚重和輕賤都由生前的行為決定，只要他覺得“到這一刻已經足夠”，生命可以在任何時間停止。現在是他並不會死，卻要目睹他人生命倒計時，然後堵死他試圖扭轉的所有途徑，這令他發瘋。
「是否選擇升級？當前升級需要肌力 6000，金幣 300000，升級材料“姜幻的指尖觸碰*10”“姜幻的白嵐珍珠*18”，材料不足。」
「賣出道具 16 個，獲得金幣 80000。」
「是否購買道具“姜幻的白嵐珍珠”？每日上限只有三次，是否使用刷新券重置次數？」
「刷新券用罄，請明日五點重置後再次購買。Lv 73 升至 Lv75，掉落金幣 160000，道具匣*20，目前等級 C。」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在算資源卡等級。骰子在旁邊無奈地講解：“一頓操作猛如虎，你已經是熟練的攢資源好手了。我勸你不要太上頭，等級高了也不會開啟更高級的約會，約會都要找姜幻觸發。早就和你說了要多和她互動，無論主線還是副本都以提升等級為準，現在才開始培養等級，跟人家上頭了氪金抽卡有什麽區別……”
“氪金抽卡就能提升游戲體驗，萬神之境也是系統，機制沒什麽區別。”
“我知道你害怕姜幻突然喪命，但短時間內不可能，別在魔蕪城浪費時間了，不如主動出擊多去戀愛。到現在也沒有什麽突破進展，快 80 級了姜幻電話都不給你主動打一個，不會是也不喜歡你吧？”
剛說完手機就響了。柏鏡川只是平靜地接起電話，並不表露他的得意。
“柏鏡川，我的鄰居姐姐好像遇到了點危險，她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就……”
當熱有求必應。
柏鏡川有點厭惡這個隱形的規則：有男朋友在現實世界意味著安全。瞬移到了姜幻家的電梯，走出來時鄰居女孩已經等在門口，臉色蒼白：“都在同一樓層就留了您女朋友的聯系方式，所以第一時間想請你們幫忙……”
“大概是什麽樣子的，你有印象嗎？”
“他總是在半夜來敲門，因為是 loft 設計，只要關起門來就可以，但我總要出去上班……前幾天半夜我的網斷掉了還停電，我推開門就看見他，幸虧及時關上了門，但他每天都會來，說自己沒有惡意，但明明想要進我的家，嘴裏還說著嚇人的話，讓我服從……”
女孩的臉變得蒼白，柏鏡川回過頭看到了在電梯門口的男人，身材魁梧有著尖尖的鼻子，見到柏鏡川也沒害怕，反而有些挑釁。姜幻有點緊張：“柏鏡川，他來了……”
他有些像……游戲中會出現的 NPC 怪物。柏鏡川開啟視像，對方是個 32 級的玩家，應該是從忍者游戲中來。骰子有些嚴肅：“都有來現實世界的機會了竟然還會騷擾別人嗎，李博德，這不能忍。”
讓兩個女孩先進房間，柏鏡川看著他，對方也發現了柏鏡川的玩家身份，沒逃。柏鏡川並沒有聽厄洛斯的直接進行審判，下意識地選擇了查看他的軌跡。
「是否查看對方游戲履歷？」
柏鏡川選擇“是”，對方是未能上線的動畫片《劍魂》中的劍士，作為配角出現，為人正直卻坎坷。視像中顯示的信息卻都不太善良，尤其是後面模糊了具體信息開始到女孩家進行騷擾的行為，明顯是沒有在自己的人設裏。也許是原作中就很窮困，來到這裏也沒能得到好的開局，事情越做越惡。
這樣的角色並不該具備來現實世界的資格，萬神之境發放資格的標準參差不齊。
男人已經拿出身上的匕首，柏鏡川問男人：“你知道玩家不能攻擊人類嗎？”
“憑什麽我就是卑微的？我已經獲得了活著的權利，憑什麽低人一等！”
“所以就決定傷害他人？”
“少廢話，本來就是平等的世界，不是都要做貢獻嗎，我現在在做體力活比別人快三倍，創造的價值比女人多那麽多，憑什麽……”
「你已使用角色技能——“審判”。」
“哎？他怎麽不見了？”姜幻打開門：“我還在貓眼觀戰呢！”
當然看不見，已經變成數據消失了。柏鏡川鎮定地回答：“貓眼能看到的很有限，他已經走了。”柏鏡川對鄰居女孩說：“不用擔心，他不會再來了。”
兩個女孩對視幾秒，姜幻拍了拍柏鏡川的胸口：“放心，我男朋友的話，你可以相信。”
“我想起來了。之前從超市回家遇到他，在路邊看起來快要渴死了，我曾經給他買過一瓶水。但我的確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住址，是我……”
“不是你的問題。受害者沒有罪，不要下意識思考自己是不是錯的。反而是可以在社會裏滋生的惡，更該令人反思。你善良沒有錯，不要苛責自己。”原本沈著臉的柏鏡川換上笑容：“他不會再來了，你放心，安心生活吧。”
《戀愛禁區》裏也有這樣的劇情。只不過女主角給李君逐打電話時並不知道危險是李君逐帶來的。無論求助的目的是什麽，他切身地意識到玩家給普通人帶來了困擾，以及姜幻也許知道自己能夠徹底解決這樣的危險。
他能做得不多，畢竟普通玩家不會擁有更高的權限；在沒有調查清楚前，他也沒有做好準備和盤托出。
“哎喲！”
姜幻腳一滑踢到了桌角，痛得嗚嗚叫，還是把內衣火速地摟在懷裏，跳著打開臥室扔了進去。一系列的動作……他清了清嗓子。
還是沒有把他當作自己人，亂一點怎麽了，做真實的自己不好嗎？
女孩兒真奇怪。
“所以他真的不會再來了嗎。”姜幻探出頭，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嗯，我說我會一直住在這兒，來了就會報警，讓他別自討苦吃。”柏鏡川輕描淡寫。
“啊？”
“逗你的。”
“不過柏鏡川，你真的很奇怪。前兩天我們到了明尼城堡還見到端木玄，你一點意外感都沒有。你是怎麽把自己扭轉成白雪公主的？剛才也是，貓眼看門外，你說話像個裁決的法官。”
柏鏡川拿過了李君逐的抱枕，對著鏡子悄悄比對：“在你的故事裏我是被動的，進入白雪公主之後，我只能被動地躺在那兒了。”
他當然什麽都不能說，在限時任務 3-6 裏，為了保證姜幻能活著從童話故事裏出來，他翻了三年的同人故事，一目十行的閱讀速度沒想到會用在這樣的場合，找到了那篇童話故事的同人故事後看了結尾，使用了道具強行扭轉身份才活著出來。如果按照故事中的白雪公主的情節，他作為王子會在戰爭中遲遲無法勝利最後被刺而死，不會有人來救他，王子和公主會雙雙喪命。
至於端木玄就是這個故事的變數，他會出現在姜幻需要幫助的地方，尤其是需要戰鬥的情境——這才是主線任務發生在《熱戀大陸》的場景的原因，不同的游戲世界已經開始在《萬神之境》融合了。
“你公主的樣子……”姜幻撲哧笑出了聲：“還挺美的。”
“是你喜歡的童話故事嗎。”
姜幻嗆了口水，忘了他完全不羞澀。但怎麽回事，她披了件衣服光裸著腿：“你怎麽不過來坐？”
站在廚島後的柏鏡川只笑著說：“沒關系，我在這裏就可以。”
姜幻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把腿交疊了打開游戲機，裙子很短，更惹人了。骰子笑得停不下來：“哎，李君逐，你不是很坐懷不亂嗎。既然是在家裏，也相互確認了心意，為什麽不過去坐……”
柏鏡川吸了口氣，壓抑了想要回擊骰子的欲望。三年的情愛故事太多，找到白雪公主那篇用了很久——情況緊急他不得不讀。危急的情況過去又因為過目不忘，好多文檔臉紅心跳的翻雲覆雨的情節……他都記住了，還記住了她的癖好，情趣和喜歡的姿勢。喜歡的親吻方式會反覆書寫，撫摸的聲音也被描摹，現在想來也會臉頰發燙。站得遠一點很好，柏鏡川很慶幸姜幻聽不到他的心跳聲。
“柏鏡川，你不坐過來，我會以為你來家裏罰站的。”
骰子也在旁邊起哄：“就是啊李博德，罰站怎麽提升好感度？”
看似伸手抓了空氣，實際上把骰子趕走：“接下來可能少兒不宜，你先走吧。”
「你已暫時切斷與厄洛斯的溝通。」
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功能。
在姜幻的視角，柏鏡川剛像英雄一樣趕走魁梧的擾民男性本來是件小事，但她了解久了，完全知道這個人說謊時會下意識語速加快，還會盡可能不看她的眼睛。比如現在他靠在窗邊看風景，目光多停留了幾秒……是她裙子太短嗎？是怕被察覺歹念嗎？
又不是沒有抱過。
抱在一起時使壞的也是他。
明明黏人是力氣大又恨不得整個人都貼緊……
燈光把人拉得老長中途還因為臺階拆成兩截，的確是一半身體在燈光裏做正直男人，另一半在陰影裏藏著小心思。
想到這裏她把燈關掉：“我要睡覺了哦。你是回去，還是留下來陪我？”
“我留在這裏可以嗎？”
禮貌至極，非常順直，靠過來坐下時也只是坐在旁邊張開懷抱，等著姜幻靠過去。姜幻察覺到他的異樣，原本調戲他的玩心也逐漸平緩下來。柏鏡川緩緩開口：“最近不要去魔蕪城好嗎？答應我。做夢的時候如果被開啟了大門，也不要獨自前往，我可能沒辦法一直陪著你。”
“是怕那裏太吸引我嗎？還真別說，除了飯難吃，是個很有趣的游樂場。”
“問你個問題。如果媽媽出現在魔蕪城，你會為了她去那裏生活嗎。”
姜幻沈默了很久：“不會。我知道她是假的，即便電子數據能夠覆制很多她的性格，但只要是魔蕪城，它的每一個場景都足夠讓我意識到她不在了。”
“所以，虛擬的數據沒有辦法覆刻真實的感情。”
“也不是。我對她的愛是不變的。只是我親過她冰一樣的臉頰，親手碾過她的骨頭壓成灰再倒進盒子裏，再簽過幾十份的放棄繼承遺產之後，很難相信她會重生了。你們是有本質區別的，2028 是偉大的項目，但不代表我的悲傷可以被拯救。”
“你這樣是在提醒虛擬數據再怎麽努力，做的事情都是徒勞。”
“會有人得到救贖的，哪怕是一點點陪伴都會排解寂寞。”姜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許是我不好，我可能不止一次……給別人帶來麻煩。”
“誰教你什麽想的？咽下去，以後不許再說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0。」
擁抱能把愛意都傳遞過去就好了，接吻能把心事都說盡就好了。有點害羞的姜幻在黑暗中別開頭，故意開玩笑：“我真的很好奇，如果喊出你的名字，你會即刻消失變成灰燼嗎？系統判定的 bug 這麽大，虧他們能造出魔蕪城啊。”
“別說話，讓我看看你。”
當然不能被他盯著看，上次直視簡直要被目光燒著。老房子著火的可怕他不是第一次見。但柏鏡川捏著她的下巴，親吻很久又摸她的頭發，嗓子啞啞的：“乖。”
如果理智會被瞬時引爆，柏鏡川深知怎樣摸到引信。她用手遮住眼睛，想要推開柏鏡川，不想被她看到因為喜歡而露出的狼狽，他都會追著問，為什麽？為什麽躲著我？讓我抱著你，觸碰你，好嗎？
說完他扭開了臺燈。姜幻慌亂地阻止她，被握住手指一根根撬開變成十指交握，嘴唇在臉頰和眉骨細密地觸碰，似乎用唇齒描摹她的輪廓：“明明很可愛，你在害怕什麽。”
“我這樣不好看……”
“不會，我見過很多次了，很漂亮，不會騙你。”
手指劃過鎖骨和手臂，原本只是在捋順發絲，癢得卻像是點燃了無名火。他靠過來，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拂過她的眼瞼，睫毛接吻方式是她偷偷寫的同人，他怎麽知道的？她報覆心作祟，靠過去啃咬柏鏡川的喉結，柏鏡川不躲不閃，手貪婪地在腰間撫摸過去，再順著脊骨回到腦後，情話也沒停：“我喜歡你主動的樣子，怎麽停了？別躲，這麽可愛的表情只能被我看到……”
姜幻現在知道了，“乖孩子”“真可愛”“真漂亮”，平平無奇，全是誇讚，但每一句都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渾身顫抖，落荒求饒。不止於此，他會不安，像尋找歸宿般懇求——別走，讓我抱著你，觸碰到你，好嗎。
她知道這些話發自真心，即便細小的不自信會令她懷疑，說愛我，是真的嗎？她又能一遍遍在眼神和語氣中感受到眷戀和急迫。
被愛包裹可能是不足為奇的生物，在微妙的為人處世裏，被隱形的眼光當成可替代的，被使用的，會貶值的蟲豸，但她此刻是寶石，是琥珀，捧著她的是珍惜的手掌，凝望她的是濕漉漉的目光。
被這樣愛過一次是不後悔的。
靠在床沿，柏鏡川在繞姜幻的發尾，像貓喜歡捉別的小貓的尾巴。姜幻回過頭：“柏鏡川，你很擅長 praise kink。”
用視像搜索了一下，柏鏡川皺起眉頭：“每天都在看些什麽東西？”
姜幻吐了吐舌頭：“有本事你別這樣！”
柏鏡川想捉女孩逃走的腳踝，未遂。只能跟著她去廚房，細心地整理她還沒擺好的食材，換了個話題：“要出去玩嗎？我記得你之前說如果有假期，想讓我陪你出去，去個輕松的有童話的地方怎麽樣？”
“柏鏡川，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家。”
「姜幻對你的好感+200。」
誤會了，其實只要是她，和她在一起，在哪裏都可以。但柏鏡川想著她對童話故事的悲觀想象，想著帶她去洗掉這樣的記憶——即便自己能做的很少。
姜幻倒是主動開了口。
“知道迪士尼為什麽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嗎？就是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可愛的，驚險的東西也不會很刺激，滿足大多數人的幻想。能讓人沈迷的地方一定很漂亮，有歸屬感，無論穿什麽都會被誇漂亮，永遠聽到的都是歡快溫暖的樂曲，你可以成為任一位公主。”
“但好像沒聽過你喜歡去。”
“我從沒去過。”
平靜下來的柏鏡川坐在沙發上，姜幻裝作驚訝：“為什麽。”
姜幻卻表現得很淡然：“其實……我不太喜歡。”
“上次去就發現你偶爾露出傷感的表情。”柏鏡川看著她：“能給我講講嗎。”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
“之前《戀愛禁區》研發階段，商務談過和迪士尼聯動。”姜幻嘆了口氣：“結果項目黃了，迪士尼把我們拉黑了。”
這一長段的解釋又可愛又令人心疼：“就因為這個不想去迪士尼嗎。”
“你不懂，自己做出來的角色和迪士尼人物聯動，那可是國際最強法務部，基本聯動就是絕版卡，豪奢。”
柏鏡川伸出手去撩她的劉海，發絲柔軟地劃過指尖，像隨時會飛走的鳥。
“之前不是去過了，我可以陪你再去。”
“不要。”
“看來這件事創傷不小。”柏鏡川也被這份賭氣傳染：“絕版卡有那麽難抽嗎。”
姜幻站起身，賭氣一樣去抽屜裏翻出兩副撲克牌，抽出一張做了記號，翻過來洗牌碼在桌上：一百零八張，抽吧，抽出剛才我做記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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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周六，柏鏡川從魔蕪城回來，打開視像認真查看 MENU。骰子滿屋子游蕩後十分寂寞，碰了碰柏鏡川的耳朵：“你是在研究怎麽觸發更多約會嗎？”
柏鏡川沒回答，他只是在尋找能夠升級天賦的資料，連去魔蕪城都會觸發姜幻的同人故事，進入任務要扭轉死亡結局，他真是又氣又怕。
他害怕每一個和“死亡”相關的任務。李博德從來都視死如歸，生命的厚重和輕賤都由生前的行為決定，只要他覺得“到這一刻已經足夠”，生命可以在任何時間停止。現在是他並不會死，卻要目睹他人生命倒計時，然後堵死他試圖扭轉的所有途徑，這令他發瘋。
「是否選擇升級？當前升級需要肌力 6000，金幣 300000，升級材料“姜幻的指尖觸碰*10”“姜幻的白嵐珍珠*18”，材料不足。」
「賣出道具 16 個，獲得金幣 80000。」
「是否購買道具“姜幻的白嵐珍珠”？每日上限只有三次，是否使用刷新券重置次數？」
「刷新券用罄，請明日五點重置後再次購買。Lv 73 升至 Lv75，掉落金幣 160000，道具匣*20，目前等級 C。」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在算資源卡等級。骰子在旁邊無奈地講解：“一頓操作猛如虎，你已經是熟練的攢資源好手了。我勸你不要太上頭，等級高了也不會開啟更高級的約會，約會都要找姜幻觸發。早就和你說了要多和她互動，無論主線還是副本都以提升等級為準，現在才開始培養等級，跟人家上頭了氪金抽卡有什麽區別……”
“氪金抽卡就能提升游戲體驗，萬神之境也是系統，機制沒什麽區別。”
“我知道你害怕姜幻突然喪命，但短時間內不可能，別在魔蕪城浪費時間了，不如主動出擊多去戀愛。到現在也沒有什麽突破進展，快 80 級了姜幻電話都不給你主動打一個，不會是也不喜歡你吧？”
剛說完手機就響了。柏鏡川只是平靜地接起電話，並不表露他的得意。
“柏鏡川，我的鄰居姐姐好像遇到了點危險，她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就……”
當熱有求必應。
柏鏡川有點厭惡這個隱形的規則：有男朋友在現實世界意味著安全。瞬移到了姜幻家的電梯，走出來時鄰居女孩已經等在門口，臉色蒼白：“都在同一樓層就留了您女朋友的聯系方式，所以第一時間想請你們幫忙……”
“大概是什麽樣子的，你有印象嗎？”
“他總是在半夜來敲門，因為是 loft 設計，只要關起門來就可以，但我總要出去上班……前幾天半夜我的網斷掉了還停電，我推開門就看見他，幸虧及時關上了門，但他每天都會來，說自己沒有惡意，但明明想要進我的家，嘴裏還說著嚇人的話，讓我服從……”
女孩的臉變得蒼白，柏鏡川回過頭看到了在電梯門口的男人，身材魁梧有著尖尖的鼻子，見到柏鏡川也沒害怕，反而有些挑釁。姜幻有點緊張：“柏鏡川，他來了……”
他有些像……游戲中會出現的 NPC 怪物。柏鏡川開啟視像，對方是個 32 級的玩家，應該是從忍者游戲中來。骰子有些嚴肅：“都有來現實世界的機會了竟然還會騷擾別人嗎，李博德，這不能忍。”
讓兩個女孩先進房間，柏鏡川看著他，對方也發現了柏鏡川的玩家身份，沒逃。柏鏡川並沒有聽厄洛斯的直接進行審判，下意識地選擇了查看他的軌跡。
「是否查看對方游戲履歷？」
柏鏡川選擇“是”，對方是未能上線的動畫片《劍魂》中的劍士，作為配角出現，為人正直卻坎坷。視像中顯示的信息卻都不太善良，尤其是後面模糊了具體信息開始到女孩家進行騷擾的行為，明顯是沒有在自己的人設裏。也許是原作中就很窮困，來到這裏也沒能得到好的開局，事情越做越惡。
這樣的角色並不該具備來現實世界的資格，萬神之境發放資格的標準參差不齊。
男人已經拿出身上的匕首，柏鏡川問男人：“你知道玩家不能攻擊人類嗎？”
“憑什麽我就是卑微的？我已經獲得了活著的權利，憑什麽低人一等！”
“所以就決定傷害他人？”
“少廢話，本來就是平等的世界，不是都要做貢獻嗎，我現在在做體力活比別人快三倍，創造的價值比女人多那麽多，憑什麽……”
「你已使用角色技能——“審判”。」
“哎？他怎麽不見了？”姜幻打開門：“我還在貓眼觀戰呢！”
當然看不見，已經變成數據消失了。柏鏡川鎮定地回答：“貓眼能看到的很有限，他已經走了。”柏鏡川對鄰居女孩說：“不用擔心，他不會再來了。”
兩個女孩對視幾秒，姜幻拍了拍柏鏡川的胸口：“放心，我男朋友的話，你可以相信。”
“我想起來了。之前從超市回家遇到他，在路邊看起來快要渴死了，我曾經給他買過一瓶水。但我的確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我的住址，是我……”
“不是你的問題。受害者沒有罪，不要下意識思考自己是不是錯的。反而是可以在社會裏滋生的惡，更該令人反思。你善良沒有錯，不要苛責自己。”原本沈著臉的柏鏡川換上笑容：“他不會再來了，你放心，安心生活吧。”
《戀愛禁區》裏也有這樣的劇情。只不過女主角給李君逐打電話時並不知道危險是李君逐帶來的。無論求助的目的是什麽，他切身地意識到玩家給普通人帶來了困擾，以及姜幻也許知道自己能夠徹底解決這樣的危險。
他能做得不多，畢竟普通玩家不會擁有更高的權限；在沒有調查清楚前，他也沒有做好準備和盤托出。
“哎喲！”
姜幻腳一滑踢到了桌角，痛得嗚嗚叫，還是把內衣火速地摟在懷裏，跳著打開臥室扔了進去。一系列的動作……他清了清嗓子。
還是沒有把他當作自己人，亂一點怎麽了，做真實的自己不好嗎？
女孩兒真奇怪。
“所以他真的不會再來了嗎。”姜幻探出頭，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嗯，我說我會一直住在這兒，來了就會報警，讓他別自討苦吃。”柏鏡川輕描淡寫。
“啊？”
“逗你的。”
“不過柏鏡川，你真的很奇怪。前兩天我們到了明尼城堡還見到端木玄，你一點意外感都沒有。你是怎麽把自己扭轉成白雪公主的？剛才也是，貓眼看門外，你說話像個裁決的法官。”
柏鏡川拿過了李君逐的抱枕，對著鏡子悄悄比對：“在你的故事裏我是被動的，進入白雪公主之後，我只能被動地躺在那兒了。”
他當然什麽都不能說，在限時任務 3-6 裏，為了保證姜幻能活著從童話故事裏出來，他翻了三年的同人故事，一目十行的閱讀速度沒想到會用在這樣的場合，找到了那篇童話故事的同人故事後看了結尾，使用了道具強行扭轉身份才活著出來。如果按照故事中的白雪公主的情節，他作為王子會在戰爭中遲遲無法勝利最後被刺而死，不會有人來救他，王子和公主會雙雙喪命。
至於端木玄就是這個故事的變數，他會出現在姜幻需要幫助的地方，尤其是需要戰鬥的情境——這才是主線任務發生在《熱戀大陸》的場景的原因，不同的游戲世界已經開始在《萬神之境》融合了。
“你公主的樣子……”姜幻撲哧笑出了聲：“還挺美的。”
“是你喜歡的童話故事嗎。”
姜幻嗆了口水，忘了他完全不羞澀。但怎麽回事，她披了件衣服光裸著腿：“你怎麽不過來坐？”
站在廚島後的柏鏡川只笑著說：“沒關系，我在這裏就可以。”
姜幻覺得不對勁，下意識地把腿交疊了打開游戲機，裙子很短，更惹人了。骰子笑得停不下來：“哎，李君逐，你不是很坐懷不亂嗎。既然是在家裏，也相互確認了心意，為什麽不過去坐……”
柏鏡川吸了口氣，壓抑了想要回擊骰子的欲望。三年的情愛故事太多，找到白雪公主那篇用了很久——情況緊急他不得不讀。危急的情況過去又因為過目不忘，好多文檔臉紅心跳的翻雲覆雨的情節……他都記住了，還記住了她的癖好，情趣和喜歡的姿勢。喜歡的親吻方式會反覆書寫，撫摸的聲音也被描摹，現在想來也會臉頰發燙。站得遠一點很好，柏鏡川很慶幸姜幻聽不到他的心跳聲。
“柏鏡川，你不坐過來，我會以為你來家裏罰站的。”
骰子也在旁邊起哄：“就是啊李博德，罰站怎麽提升好感度？”
看似伸手抓了空氣，實際上把骰子趕走：“接下來可能少兒不宜，你先走吧。”
「你已暫時切斷與厄洛斯的溝通。」
這還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功能。
在姜幻的視角，柏鏡川剛像英雄一樣趕走魁梧的擾民男性本來是件小事，但她了解久了，完全知道這個人說謊時會下意識語速加快，還會盡可能不看她的眼睛。比如現在他靠在窗邊看風景，目光多停留了幾秒……是她裙子太短嗎？是怕被察覺歹念嗎？
又不是沒有抱過。
抱在一起時使壞的也是他。
明明黏人是力氣大又恨不得整個人都貼緊……
燈光把人拉得老長中途還因為臺階拆成兩截，的確是一半身體在燈光裏做正直男人，另一半在陰影裏藏著小心思。
想到這裏她把燈關掉：“我要睡覺了哦。你是回去，還是留下來陪我？”
“我留在這裏可以嗎？”
禮貌至極，非常順直，靠過來坐下時也只是坐在旁邊張開懷抱，等著姜幻靠過去。姜幻察覺到他的異樣，原本調戲他的玩心也逐漸平緩下來。柏鏡川緩緩開口：“最近不要去魔蕪城好嗎？答應我。做夢的時候如果被開啟了大門，也不要獨自前往，我可能沒辦法一直陪著你。”
“是怕那裏太吸引我嗎？還真別說，除了飯難吃，是個很有趣的游樂場。”
“問你個問題。如果媽媽出現在魔蕪城，你會為了她去那裏生活嗎。”
姜幻沈默了很久：“不會。我知道她是假的，即便電子數據能夠覆制很多她的性格，但只要是魔蕪城，它的每一個場景都足夠讓我意識到她不在了。”
“所以，虛擬的數據沒有辦法覆刻真實的感情。”
“也不是。我對她的愛是不變的。只是我親過她冰一樣的臉頰，親手碾過她的骨頭壓成灰再倒進盒子裏，再簽過幾十份的放棄繼承遺產之後，很難相信她會重生了。你們是有本質區別的，2028 是偉大的項目，但不代表我的悲傷可以被拯救。”
“你這樣是在提醒虛擬數據再怎麽努力，做的事情都是徒勞。”
“會有人得到救贖的，哪怕是一點點陪伴都會排解寂寞。”姜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許是我不好，我可能不止一次……給別人帶來麻煩。”
“誰教你什麽想的？咽下去，以後不許再說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0。」
擁抱能把愛意都傳遞過去就好了，接吻能把心事都說盡就好了。有點害羞的姜幻在黑暗中別開頭，故意開玩笑：“我真的很好奇，如果喊出你的名字，你會即刻消失變成灰燼嗎？系統判定的 bug 這麽大，虧他們能造出魔蕪城啊。”
“別說話，讓我看看你。”
當然不能被他盯著看，上次直視簡直要被目光燒著。老房子著火的可怕他不是第一次見。但柏鏡川捏著她的下巴，親吻很久又摸她的頭發，嗓子啞啞的：“乖。”
如果理智會被瞬時引爆，柏鏡川深知怎樣摸到引信。她用手遮住眼睛，想要推開柏鏡川，不想被她看到因為喜歡而露出的狼狽，他都會追著問，為什麽？為什麽躲著我？讓我抱著你，觸碰你，好嗎？
說完他扭開了臺燈。姜幻慌亂地阻止她，被握住手指一根根撬開變成十指交握，嘴唇在臉頰和眉骨細密地觸碰，似乎用唇齒描摹她的輪廓：“明明很可愛，你在害怕什麽。”
“我這樣不好看……”
“不會，我見過很多次了，很漂亮，不會騙你。”
手指劃過鎖骨和手臂，原本只是在捋順發絲，癢得卻像是點燃了無名火。他靠過來，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拂過她的眼瞼，睫毛接吻方式是她偷偷寫的同人，他怎麽知道的？她報覆心作祟，靠過去啃咬柏鏡川的喉結，柏鏡川不躲不閃，手貪婪地在腰間撫摸過去，再順著脊骨回到腦後，情話也沒停：“我喜歡你主動的樣子，怎麽停了？別躲，這麽可愛的表情只能被我看到……”
姜幻現在知道了，“乖孩子”“真可愛”“真漂亮”，平平無奇，全是誇讚，但每一句都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渾身顫抖，落荒求饒。不止於此，他會不安，像尋找歸宿般懇求——別走，讓我抱著你，觸碰到你，好嗎。
她知道這些話發自真心，即便細小的不自信會令她懷疑，說愛我，是真的嗎？她又能一遍遍在眼神和語氣中感受到眷戀和急迫。
被愛包裹可能是不足為奇的生物，在微妙的為人處世裏，被隱形的眼光當成可替代的，被使用的，會貶值的蟲豸，但她此刻是寶石，是琥珀，捧著她的是珍惜的手掌，凝望她的是濕漉漉的目光。
被這樣愛過一次是不後悔的。
靠在床沿，柏鏡川在繞姜幻的發尾，像貓喜歡捉別的小貓的尾巴。姜幻回過頭：“柏鏡川，你很擅長 praise kink。”
用視像搜索了一下，柏鏡川皺起眉頭：“每天都在看些什麽東西？”
姜幻吐了吐舌頭：“有本事你別這樣！”
柏鏡川想捉女孩逃走的腳踝，未遂。只能跟著她去廚房，細心地整理她還沒擺好的食材，換了個話題：“要出去玩嗎？我記得你之前說如果有假期，想讓我陪你出去，去個輕松的有童話的地方怎麽樣？”
“柏鏡川，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家。”
「姜幻對你的好感+200。」
誤會了，其實只要是她，和她在一起，在哪裏都可以。但柏鏡川想著她對童話故事的悲觀想象，想著帶她去洗掉這樣的記憶——即便自己能做的很少。
姜幻倒是主動開了口。
“知道迪士尼為什麽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嗎？就是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是可愛的，驚險的東西也不會很刺激，滿足大多數人的幻想。能讓人沈迷的地方一定很漂亮，有歸屬感，無論穿什麽都會被誇漂亮，永遠聽到的都是歡快溫暖的樂曲，你可以成為任一位公主。”
“但好像沒聽過你喜歡去。”
“我從沒去過。”
平靜下來的柏鏡川坐在沙發上，姜幻裝作驚訝：“為什麽。”
姜幻卻表現得很淡然：“其實……我不太喜歡。”
“上次去就發現你偶爾露出傷感的表情。”柏鏡川看著她：“能給我講講嗎。”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
“之前《戀愛禁區》研發階段，商務談過和迪士尼聯動。”姜幻嘆了口氣：“結果項目黃了，迪士尼把我們拉黑了。”
這一長段的解釋又可愛又令人心疼：“就因為這個不想去迪士尼嗎。”
“你不懂，自己做出來的角色和迪士尼人物聯動，那可是國際最強法務部，基本聯動就是絕版卡，豪奢。”
柏鏡川伸出手去撩她的劉海，發絲柔軟地劃過指尖，像隨時會飛走的鳥。
“之前不是去過了，我可以陪你再去。”
“不要。”
“看來這件事創傷不小。”柏鏡川也被這份賭氣傳染：“絕版卡有那麽難抽嗎。”
姜幻站起身，賭氣一樣去抽屜裏翻出兩副撲克牌，抽出一張做了記號，翻過來洗牌碼在桌上：一百零八張，抽吧，抽出剛才我做記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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