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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 能不能暫時假扮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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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 能不能暫時假扮我的男朋友

姜幻敲門前有些緊張。窗外是北方的樹還沒來得及抽嫩芽的季節,她站在爸爸的新家前,吞了口水看柏鏡川:“我有點緊張。”

被姜幻拜托著一同回家的原因很意外——姜幻做了噩夢,需要親自確認爸爸的安危。這也許是源自媽媽突然的去世,柏鏡川當然同意,尤其聽了骰子的“見家長是簡中社會頭等重要的承認,證明你們是一家人了”。敲了門沒人應正準備打電話,身後有個嚴肅的聲音:“你們找誰?走錯了?”

穿著沖鋒衣的老人身材練得緊實,手腕的健身時長還在計數,一臉迷茫。姜幻回過頭:“爸。”

“你怎麽回來了?”

臉上的困惑還沒褪,柏鏡川謙恭地伸出手:“多有打擾,我是姜幻的男朋友。”

伸出去的手並沒有被友好地握住。柏鏡川讀心內容十分準備,幾秒鐘裏老父親已經有了無數個想法:“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家裏東西都還沒收,幸虧惠琴今天沒來。這又是誰?這丫頭竟然找到這麽帥的男朋友?不會是被騙了吧?她哪配得上。小子看著社會經驗不太豐富,得教他點什麽。”

真是靈活得毫無衰老跡象的大腦啊。

北方的房子南北通透又明亮,和姜幻的爸爸耿直的脾氣一樣。他坐下了又站起來,拍了拍褲子沒說話,走進臥室把門關上,再出來換了一身正式的衣服,領子還有一邊窩在領口裏。他也沒掩飾,走到穿衣鏡前把領子拉出來,又一次坐在了沙發上,話是對著柏鏡川說的:“你說你叫什麽?”

姜幻在背後嘆了口氣,餘光瞥到她在翻白眼。柏鏡川的表情管理一向完美,坐在茶幾邊的矮凳,特意比老叔叔矮了半頭,背挺得筆直,腿也收得完全不擋路,和叔叔禮貌地對談,家門報得十分清晰,小心繞開了家庭背景。姜幻的爸爸做茶的手有點抖,速度都加快了:“那個誰,你喝茶嗎?你姓什麽來著?”

“叔叔,我姓柏。”

“哦。”

忽然沒有下文了,客廳十分安靜,反而是窗外路過的叫賣聲傳進房間裏充當填補尷尬的工具。骰子在柏鏡川旁邊湊近:“李博德,她爸爸好像也很緊張。”

爸爸臉上依舊很鎮定,甚至不怒而威,遞過來的茶抖抖抖,半杯抖進茶臺裏。茶沒等喝兩口,他看了看窗外:“天氣不錯,我帶你們去湖邊散步吧,我新買了吊床。”

困惑的柏鏡川看了看姜幻,姜幻直接順從地站起身,柏鏡川讀懂了,這是個風風火火的老男人,做了決定沒有人能攔得住他。從臥室裏出來拿了一頂西部牛仔風的帽子扣在頭上,姜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平覆了三秒才拉住柏鏡川:“不用誇,他耍帥。”

姜幻和爸爸長得很像,即便是柏鏡川也能看得出來。姜幻是矮鼻梁翹鼻尖,桃花眼配招風耳,爸爸是男性的關系,鼻頭稍微圓鈍點,同樣是矮鼻子,所以都看不出有架子。但身上的氣質比姜幻要威嚴很多,柏鏡川猜得出他的職業,應該是指點江山慣了的退休幹部。他身上有鍛煉的痕跡,頭頂的帽子似乎想表現得很酷,但手指不太靈活,拴在樹上總是打滑,結也不穩,手一扥就松開甩在地上,甩了兩次氣急敗壞:“我今天還不信了!”

姜幻試圖幫忙,被爸爸無情拒絕,柏鏡川走上前去禮貌地讓他休息,他退到一邊:“還是男孩子力氣大,腦子也好。”

“我腦子更好用,你也不給我機會。”

“不要在這個時候不給男人面子。”

姜幻退出去老遠,走去河邊蹲下用樹枝撈石子。吊床掛好了姜幻也不回來,柏鏡川走過去,地面的草剛剛長出來,有清新的植物香氣,聞了有種醒腦的舒爽。他有點不解:“你怎麽不開心。”

“沒聽出重男輕女嗎?他就是慣性貶低我,覺得我不行。”

“萬一是心疼你呢?”

“接下來你可能聽到更多這種打壓我誇獎你的話。”

“放心,我會及時制止他的。”柏鏡川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頂:“既然因為想念回來看他,就讓自己放心了再回去工作好嗎?”

姜幻打起精神笑瞇瞇地回到吊床上,第一下沒坐穩,硬蹭著屁股先窩進去,試探地躺下了。老父親滿意地過來拉上吊床的拉鏈,防蚊設計很獨特,姜幻順勢誇了一句:“很會選,江邊防蚊很重要。”

“這是給你的孩子準備的,誰讓你不生孩子。”

姜幻的臉都綠了:“爸,我這兒曬,您去陰涼的地方避避暑吧。”

來到現實世界後柏鏡川還是學了點俗語,知道“下臺階”是什麽意思,但姜幻這臺階下得的確是一步一個跟頭,可以想象得到曾經家裏的溝通紐帶是媽媽,現在兩個人說話都不好受。老父親聽到避暑估計也很不爽,不怎麽回家的女兒回來了,發洩委屈和孤單的方式也不對,跑到遠處打電話去了,手勢義憤填膺。陽光下樹影斑駁,氣鼓鼓的姜幻有種被關在籠子裏的憤懣,旁邊波光粼粼的江面景色很美,但她不高興,不自由,鳥叫的聲音越悅耳她越煩躁。柏鏡川對這畫面很棘手,很想知道這樣如何解決。彎下腰蹲在姜幻旁邊,姜幻腮幫子鼓鼓:“我懷疑剛開始見面的時候,他沒認出我來。”

“怎麽會?你可是他親女兒。”

“這就是你不懂了。爸爸只會記得嬰兒期的糯米團子,還有聽話和考了好成績的女兒。女兒在讀幾年級,多高喜歡什麽顏色,他們肯定不知道。”

“有什麽理論基礎嗎。”

“嗯,2028 計劃的時候制作組做過這個調查,當時我們都對結果見怪不怪。給你講個笑話,我媽去世我下飛機回來辦喪事,他正好出門辦事和我錯開,我紮了孝帶忙活了很久,他回來了都沒發現,還以為我是遠房親戚。”

“但他們絕對不是不愛你。”

“那肯定。但是柏鏡川,你設定是孤兒你不懂,家人就像一盤菜,入口怎麽樣都好吃的情況下,清爽的至少賣相好一點,膩糊的拖泥帶水的,你會願意靠近嗎?”

郊區的風景不亞於童話故事。姜幻用手機拍湖景,表情並不陶醉。柏鏡川笑了笑:“接下來交給我吧。”

站起身的柏鏡川走到了遠處的爸爸身邊彎腰說了幾句,老父親被拉著站起來,閑庭信步地走回吊床附近,兩個人從天氣聊到了時運,還扯到了天體星象物理定律,笑得舒展的老父親終於不再苦著臉,開著車拉兩個孩子去飯店。三層的飯店人聲鼎沸,每一道菜都……粘在一起。姜幻和柏鏡川對視一眼,老父親並未察覺,似乎想倒酒和面前算不上女婿的人拉近關系。姜幻伸手擋住:“他不能喝酒,喝酒會過敏。”

“一點點沒關系。”

“真的不可以。”姜幻伸手攔住,表情不容拒絕:“您信得過這兒的醫院嗎?”

爸爸沈默片刻喝幹了杯裏的酒,對著柏鏡川:“終於讓我逮住你這小孩的缺點了,不能喝酒!”

膩糊的菜的確很美味,賣相也的確差。

柏鏡川睡在沙發上,不出所料,老父親並不允許他去臥室和女兒睡。但柏鏡川很喜歡,客廳的沙發很軟,小城市的夜裏很靜,旁邊老餅幹的味道也好聞。他極力克制著不偷吃,手機裏傳來了消息。

“你睡著了嗎。”

“沒有。”

“這個床板,真是硬得難以入睡啊。”

“要和我換位置嗎?硬板床也可以睡的,我並不介意。”

“忘記了你是什麽艱苦環境都能適應的執行官了。”手機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你有沒有發現,我爸爸的床倒是床墊加曬好的被褥,看起來蠻松軟的。”

“那證明他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你可以放心。”

“嗯。我原本以為他會尋死覓活地再繼續內耗下去,沒想到曾經媽媽的生活習慣他還都留著。可見並不是不會做家務,也不是非要其他人來照顧。當然了,他不需要我,我該感到欣慰。你看到衛生間的粉紅色吹風機和多芬沐浴露了嗎?男人是不會挑選這些的。”

手機不再有消息發來,姜幻睡著了。骰子靠在柏鏡川頭上:“李博德,父母都很圓滿的家庭是什麽樣的?”

“不知道。也許會更吵鬧,也不會小心翼翼。”

“感覺你的推測很正確。怎麽做到的?”

“畢竟她現在可以放寬了心對我吵鬧,這些原本在單迪蒙面前她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也獲得了。”

“這句話有點心酸啊。但李博德,你如果達到一百級,也許可以選擇永遠留在她身邊,雖然身體不見得很聽話,又沒法去醫院,但至少會永遠和她在一起哎,這不比拿掉人設開心多了。”

“拿掉人設做更有益於人類發展的事業可是更有價值的。”

“嗯,等你和姜幻跪地求婚那一天,不用送她鉆石,送你這張嘴。”

“什麽意思。”

“嘴那麽硬要鉆石幹嗎?”

柏鏡川裝沒聽見,悄悄打量客廳。墻紙是新貼的,書架上空空如也,是幹凈整潔的獨居老人的形象,老父親不茍言笑,繃著臉的確令人畏懼。但他眼睛裏記錄下來的時刻,老父親看向女兒時眼底是笑著的。是看到女兒回家開心嗎?或者因為姜幻有媽媽的影子嗎?

他有種負罪感——殘缺家庭的爸爸和女兒在相互用目光和語氣拷問對方,他在悄悄地一片一片撿起有家人的溫暖。那種相互都覺得虧欠了對方,語氣裏又埋怨又思念的感覺讓他一直睡不著,又心酸又向往。當然,他現在能聽見老父親沒睡著時腦海裏的聲音,很吵,嗓門很大,高頻輸出,吵得他睡不著。

“白天這個吊床紮得沒有往常好,發揮失常,我怎麽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這個。之前看到的江邊燒烤也忘了買,誰知道她突然回來。”

“她看著也不胖,在上海吃得不太好吧?他媽要是活著就好了,還能給做點愛吃的。早就說了畢業回家,在外面闖蕩的下場就是誰過得都不好。明天她就要走了,要不要帶惠琴見見她呢?算了,就回來一天不要找不愉快。”

“她現在做什麽工作來著?上次說的什麽落的公司名也沒記住。但打工能有什麽出息,還是做游戲,聊不到一起去。抖音上能搜到游戲嗎?搜點東西看看,明天跟她聊聊,還是要給他上一課。”

“這小夥子不錯。白天沒能給他個下馬威,他不會對我閨女不好吧?算了,長這麽帥看起來也不像能長久的樣子,孩子不吃虧就不錯了。但她也快三十了,再不生孩子生不出來了吧?女人過了三十可就沒人要了……”

執行官的確難做,對這樣的老人很難行使法律,但他現在覺得,人類的感情就是拖泥帶水,很難用黑白解釋清楚,更像漿糊粘成一團,扯一扯就會痛,於是吵得不可開交。

他還是沒忍住,吃了一塊老餅幹。

第二天,柏鏡川跟著姜幻去了老區的老房子。老區和山清水秀新穎的建築不同,整體看起來老舊很多,一棟樓的窗戶顏色都不統一,墻上刷著不太均勻的灰色,商鋪的牌子很多諧音梗,走幾步被身後的鞭炮嚇一跳,有股別樣的煙火氣。老房子也很寬敞,但地板積了厚厚一層灰,也不像有打掃痕跡。姜幻嘆了口氣:“這很難收拾幹凈了。”

「你已使用道具“煥然一新”。」

再次睜開眼睛時桌面地板都幹幹凈凈,姜幻輕輕鼓掌:“忘了你是合格的掃地機器人。”

……竟然有點貼切。

柏鏡川只見過姜幻拼盡全力買下的小小 loft,並沒有見過她長大的房子。姜幻一邊走一邊說,這是我讀初高中時候的房間,裏面可能留著我的獎狀書本雜志,但時間久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老式裝修的臥室有個矮臺階,邁上去的柏鏡川毫無防備,“咣”地撞上了個硬物,痛苦地低下了頭。姜幻捧著他的臉:“抱歉,我忘記了!這個燈來過的人都撞過,現在證明你是我們家的人了。”

“……”

一直壓抑著笑容的姜幻難得笑出聲:“被撞一下,然後看看我曾經用過的東西,就算是給你看過我的‘來路’啦。”

姜幻抽出一本日記本,第一頁用彩色水筆寫著阿尼克斯,旁邊還畫著一顆愛心。柏鏡川很警覺:“這是誰?”

“呃,游戲男主角,以前玩的一款 RPG 游戲,有點癡迷。”

不用姜幻回答,柏鏡川已經瘋狂檢索了。一款擁有金發和高智商的男性騎士類角色,浪漫王子類型,但身材很高挑,常有人拿他和夜禮服假面對比。他壓著嫉妒心:“所以最開始也不是喜歡我這種類型的,我沒有金色頭發,也不是騎士。”

“誰會一開始就喜歡你這種類型,你就慶幸我不是白瘦幼王子審美吧。再說,你嬌滴滴的哪裏像騎士,騎士是要無條件守護他人的。”

短短幾句話,成功把柏鏡川的臉說黑。接下來的姜幻抽出一個厚厚的紙夾,裏面是完整的畫和設定,她忍不住自誇:“這是人設畫稿,用現在的話說叫‘oc’,我畫了很多才挑出最適合的角色,後來在讀大學的時候真的畫完一整本漫畫呢!但那一整本的漫畫被我放在哪兒了,怕丟了明明寄回來了,奇怪……”

柏鏡川只呆呆地望著她。就像姜幻一樣,柏鏡川也試圖在尋找有關他的“來路”。拜托,李君逐可是在她讀過書被社會毒打,再玩了很多國內外各種游戲後帶著野心創作的,這些多多少少帶著時代缺陷的角色怎麽比得上。姜幻越看越不對勁:“該不會想在我的臥室裏和我接吻吧?幫我打掃了屋子也不可以哦……”

話還沒說完,姜幻伸出手指推開柏鏡川的額頭:“禁止吃醋!你們這些漫畫人物一生只愛一個人,我是個人,少女心也是會變化的!”

反抗無效,被親了一下額頭又敲了敲,算是警告。陽光照不到背陰的房間,但舊家具,空氣中的微塵,墻上褪色的掛畫共同組成了少女夢核,柏鏡川仿佛能看到少女坐在桌前用鉛筆寫寫畫畫,還用尺子畫格子拉分鏡,跟著電腦學得樂在其中。那本漫畫還在嗎?柏鏡川真的很想知道第一本原創的漫畫是怎樣的男主角。這樣的房間一定很悲傷吧?畢竟是有父母一同留下過回憶的地方。夢核和傷核真是成年人的懷舊軟肋,柏鏡川之前不懂,現在能夠理解了。在這間屋子裏總能聽到溫暖又怪異的電子琴聲,一會兒是慢節奏的《四季歌》,一會兒又是指法不太標準的《一閃一閃亮晶晶》。但柏鏡川走出門去,其他房間並沒有。那臺舊電子琴蓋著蕾絲布,安安靜靜地擺在學習桌上,柏鏡川試圖等到裏面的電子靈魂出現,並沒有。

「是否使用道具連接電子琴進行溝通?」

“是。”

「抱歉,您目前的等級沒有夢境對話的權限,請在到達 A 級後再次嘗試。」

奇怪,屬於過去的夢為什麽在電子琴裏,為什麽偏偏是這兩首曲子,他沒有辦法立刻聽到嗎?柏鏡川坐在原地,在視像中快速搜索,想要通過電子琴找到一些媽媽的線索講給姜幻聽,但等級不足,他什麽都沒做到。

電子琴的樂曲沒有結束。這斷斷續續的聲音究竟來自女兒,還是已經離開世界的媽媽?是有什麽話想要和女兒說,或者,你才是召喚她回來的原因?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努力想要成為人類。

聽姜幻說,父母都在的時候,最早要在安檢口陪著女兒排長長的隊,等到看不見女兒的人影為止;逐漸女兒可以用信用卡走 vip 通道,陪同的時間就縮短了不少;現在只剩老父親一個人,送到送機口便說,小柏,有你在,我就不進去了。

柏鏡川很喜歡這個稱呼——“小柏”像棵小樹苗,被長輩叫出的感覺,有種被呵護的溫暖感受。原本並不喜歡肢體接觸的執行官,被老父親叫了幾次,心底產生了怪異的眷戀。剛道別沒走出多遠,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等一下。”

老頭在手套箱裏拿出個盒子遞給柏鏡川,是條刻印著國徽的腰帶。老幹部送禮物的品位……大概是在他眼中最合適的禮物,姜幻輕輕地扶了額頭。柏鏡川卻伸出雙手鄭重地感謝:“謝謝叔叔,我很喜歡。”

飛機起飛,柏鏡川忽然感覺到身體裏像有海潮翻湧。這是血液流動的感覺嗎?第一次這麽明顯地感受到。姜幻在飛行模式翻相冊,看似僅僅周末兩天的時間,她拍了百來張照片,縮略的照片和起飛後窗外逐漸變小的景色類似,片刻停留的兩天,想要多留下印象都很牽強。姜幻還在口是心非:“本來不想拍照的,但難得回去,還是要拍拍看,這樣可以品味一下他過得還不錯。”

屏幕上是老父親笑著吃飯的照片,眼角似乎因為衰老加上長久的抑郁,十分低垂,但在那一刻笑得很開心。柏鏡川偷偷看姜幻,她透著照片懷念短暫回家的兩天,也說不上快樂。

“我覺得……你們很像。”

“他是我爸爸啊。”姜幻勉強地笑了笑:“男人的無能和沒有決斷力是會害人的,看似很有威嚴,實際上做不了決定,不然我媽……所以我很怕和他多見面,這個問題……繞不開的。”

下一張拍了桌上的菜,柏鏡川問:“這是你喜歡的嗎?”

“嗯。從小的菜譜就很黏糊,可能我喜歡做一些黏糊口感的東西,也是為了留住喜歡的人吧。”

柏鏡川很喜歡這個比喻。他伸出手去握姜幻的手指:“你爸爸很有意思,可能那一代人都不知道怎麽表達愛。”

“是啊,所以經常說出這種‘沒有你我就自殺了’‘你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這樣的話,實際上偷偷有女朋友,還要對外宣稱我是個廢物,在外面賺的都是乞討錢。”姜幻嘆了口氣:“有女朋友也挺好的,至少不會擔心他了。希望他嫌我打擾他生活,巴不得我趕緊走……”

手指翻到下一張照片,取景框對在湖面,但爸爸入了鏡,在畫面的角落,靠著另一棵樹,偷偷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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