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還有比這更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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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還有比這更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14 層送來了蛋糕，是特別的下午茶千層，但點綴了一個翻糖鋼琴，整個蛋糕擺了半張桌子——是溫離送來給洛瑞 14 層的禮物，落款“謝謝親愛的姜幻”。她是十分慷慨的朋友，還送了自己簽約的設計師的新品展示冊，白色封面印著“WL PRESS 2023 S/S”，是成功的商人了。整層樓都在誇讚姜幻哪裏來的人脈，姜幻把電子蠟燭扣在桌上：“意外。”
她對溫離情感覆雜——在一擲千金時令人討厭，但在車上找耳環刻薄發言時又稍微有些微妙的親切。這個朋友送回來的蛋糕像將自己一軍，現在他們的確是朋友了。
柏鏡川從外面進來，看打開蛋糕眼睛發出晦暗不明的光，靠近了聞，身體都在微微發抖。看得姜幻沒來由地生氣：“這麽喜歡蛋糕嗎？”
“並不喜歡。”
“她寄來的冊子……”
柏鏡川滾了一下喉結：“這些衣服太前衛了，想想我們陪伴的初心是什麽，又不是換裝游戲。蛋糕在眼前一閃而過，柏鏡川還是誇了一句：“蛋糕不錯，這是怎麽做出來的？”
姜幻的臉肉眼可見地沈了下去。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0。」
柏鏡川楞在原地，本來要進辦公室的步伐都停了下來：“我做什麽了？”
“溫離的品牌禮盒就是送個過場，說起心意，肯定是你更厲害。”阿基拉的話別有用意，轉過身給柏鏡川介紹：“她對做甜點是天生的 sense。大概是因為小甜甜蛋糕店老板的女兒，哪怕是隨便做都很好吃。”
姜幻的笑容不太自然：“別擡舉我啦。”小●ω●玫( ▽)っ瑰
“小甜甜蛋糕店？”柏鏡川直接上鉤。
“嗯，姜幻爸爸是開蛋糕店的，小甜甜是姜幻小時候的昵稱。別看她現在瘦瘦的對甜點興趣不大，童年時期也是每天放學都能吃到巧克力蛋糕的幸福小女孩，笑得也甜。你呢，柏老師，小時候有甜點吃嗎。”
“我好像一直在尋找好吃的甜食，但很遺憾，並沒有找到。”柏鏡川說的是實話。
阿基拉要把這個話題進行到底：“姜幻，你這麽喜歡讓別人開心，為什麽不給柏鏡川做一次蛋糕。”
“我根本沒有假期，而且也沒有心情。我畢竟一直在跟人鬥法。”
又是前制作人。柏鏡川把那股身體裏的饞壓了下去：“工作的確更重要，我可以理解。我不是那麽喜歡甜食。”
屏幕裏在播放甜點教學視頻，是簡單的巧克力熔巖蛋糕烹飪手法，姜幻拒絕被誇讚，但目光沒離開制作過程，看到烹飪結束的切開放在白色瓷盤的蛋糕眼睛亮了一下。她不願意提起少女時期的甜品店，畢竟爸爸做的甜品比起現在的甜品登不上臺面，但如果有烤箱能夠發揮，她的確很想試試，家裏沒有位置可以擺了。她扭頭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柏鏡川，嚇得趕緊扭開頭——
柏鏡川盯著甜品十分貪婪，像從來沒吃過熔巖蛋糕，吞咽時喉結滾動，又舔了一下嘴唇捉住了姜幻瞥來的目光，領口系得整整齊齊，但因為卡著而顯得更——性感了。
姜幻的腦子裏想的卻不太對勁。她剛才不小心看到了捏著餅幹的手指，因為擔心夾心黏在嘴角，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畫面看起來充滿了……情色氣息。不知道為什麽，她眼前畫面不斷，領口開了兩顆紐扣的柏鏡川被燈光地染上蜜色，他輕輕眨了眨眼，即便只是吞下巧克力都充滿魅惑。
她肯定是瘋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200。」
柏鏡川十分平靜推了推眼鏡：“怎麽了，這麽看我？”
過了兩天柏鏡川回到辦公室，姜幻正在分流心巧克力蛋糕。柏鏡川看到了戴著一次性手套切蛋糕的姜幻，又看到托盤上分成等份的蛋糕，骨頭都在發癢。骰子心疼地嘆氣：“柏鏡川，就憑這個毛病你也得把嗜甜的人設改掉，你一個高傲的執行官，此刻的骨頭都輕賤了不少。”
餐盤推到他面前，柏鏡川故作輕松：“我不吃甜食，沒關系，分給其他人吧。”
但眼見著蛋糕被分到最後一份，柏鏡川眼睛一直瞟著桌子。最後一份也有手搭在了盤子旁邊，是程序小哥。剛拿起餐盤，阿基拉大喊大叫：“不許吃，你答應了一會兒喝我的奶茶，我都給你點了……”
小哥被按頭拖走，柏鏡川站在旁邊，緊張得肚子發酸的感覺終於消了些。姜幻說，就這麽一點點，不賞光就算了。
怎麽會。柏鏡川恨不得直接彎腰把頭埋在桌上，還是慢條斯理地拆叉子，盡可能慢地放入口中，被雷劈一樣的味蕾沖擊落在了他的大腦，可可的香氣配上朗姆酒的芬芳，令他心理最後一道防線被輕易打破了。
他覺得挫敗，三十年的人生裏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甜點，僅僅只是一口，讓他扼腕嘆息，為什麽沒有做成懷抱那麽大，他可以全部拆解入腹，吃到心甘情願酣醉在這股馥郁的香氣裏。
脊柱隨著口腔裏的巧克力融化了。姜幻用的究竟是什麽巧克力，又是怎樣制作的，能讓口腔有一種流暢細膩的絲滑，像柔軟的舌頭糾纏了一秒，卷了他的舌尖，誘惑他貪婪地吞下去。糟糕，這種精神不受自控的瘋感又來了，他要盡力不說話，才能確保自己不在他人面前表現出失控上頭的樣子，很丟臉。
骰子看戲不嫌事大：“李博德，我在檢索裏找到了一句話，可以描述你現在的心情，‘想要套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我覺得你應該是被套住了，你現在很迷醉，像嗑藥了。”
每個字都拉得很長，柏鏡川狠狠地皺了眉頭。姜幻在旁邊被他變幻莫測的表情搞得困惑：“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我做的甜品是有前中後調嗎？”
“很好吃，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甜點。我真希望有機會親眼看看，能跟你一起做。”
“吃塊巧克力蛋糕而已，別太誇張。”
“我誇你，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
不能再被他這樣看了。制作人三十歲了還這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定是在蒙她。但柏鏡川跟過來，似乎很認真：“你的蛋糕為什麽能在嘴裏不留下怪味道，一定是非常優質的巧克力，是什麽牌子。”
“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我一直放在冰箱裏，說不定都過期了。”
“……”
姜幻當然不會說這是專門托朋友帶回來的進口巧克力，自己一口都沒舍得吃，回家覺都沒睡就為了給柏鏡川一個驚喜，但柏鏡川反應太強烈了，她如果專程表達這是特意準備的，昏暗的房間裏非得上升成濃情熱吻不可，柏鏡川吃甜食後眼神變異巴不得以身相許的樣子，她摸不準是他瘋了還是她不對勁。
骰子對柏鏡川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十分痛惡：“李博德，你糊塗啊。你不能做個乖巧順從的男人，現實世界是要學會拉扯的，你把心都交出去了，再高傲的貓也會被拎著胡子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200。請註意，您的現實體驗等級升為 D，獲得自行挑選任務和約會的權限。」
「副本任務 2-4：不良事件審判——利用先前的身份經驗，完成對《萬神之境》違反規則玩家的審判任務。本次任務獎勵為魔蕪城故事碎片，請妥善使用。」
骰子高興得要跳起來：“李博德，你已經可以開審判了，執行官風采再現啊！”
柏鏡川不說話，只在視像裏確認本次的任務掉落的依舊是魔蕪城故事碎片——他需要知道自己和姜幻的關系。
姜幻又一次在夢裏見到了柏鏡川。他穿著審判者的服裝站在冰冷的高庭之上，臺下是一個個灰色的影子，並不能看清狀貌和表情。他在對虛影進行裁決，姜幻偷偷關註柏鏡川，很快聽出了裁決的規則——面前的虛影都是違反了游戲規則而等待被裁決的人，柏鏡川作為裁決者聲線冷淡，甚至稱得上殘忍，虛影做出的動作有悲慟有反抗，還有試圖沖上來襲擊柏鏡川的人，都被他輕輕閃避開，影子化成一陣灰燼，在燈影中逐漸消失。他朝著自己的方向看過來，姜幻縮了縮脖子，但柏鏡川並沒有看到他。
周圍陰冷且肅殺。姜幻隱約地聽到柏鏡川審判的對白：愚蠢和善良都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惡意，因為你不能做出及時的決斷，而浪費了更多人的時間，這對於多數人來說，是壞的選擇。正因為大多數人很難約束，才需要規則。列車難題之所以會決斷困難是因為代入了躺在軌道上的人，而我作為裁決者，所看的只是列車朝著哪個方向更加利於整列車的人。
說出這樣殘忍的話，姜幻不禁問，如果你在乎的人躺在鐵軌上呢？
柏鏡川明顯楞了一下，陰冷的法庭上他沈默片刻，回答：“我會努力不擁有在乎的人。”
“如果你有呢？如果真的出現你在乎的人呢？”
柏鏡川沒有回答。只選擇走到姜幻身邊，試圖找到她在哪裏。姜幻想，他依舊選擇了服從游戲規則。
從審判之庭出來，風吹過屋檐飛走一片烏鴉，天色逐漸朦朧發亮。
姜幻在惋惜和無奈中醒來，時間剛過九點鐘，也許太過疲憊，這個午覺睡得過於長了。姜幻並不知道柏鏡川的身世和家庭，只聽阿基拉講起過，柏鏡川並沒有父母，網絡上也沒有任何家人信息，的確，他看起來不像是擁有過和家人相處的經歷，不然怎麽會完全沒有惻隱和共情。她猶豫著想要推門去隔壁找柏鏡川，對話框裏不知從何說起，敲了門也沒法把夢當作話題。
她懷著覆雜的心情烤了一鍋杯子蛋糕，每一個都擠上鮮奶油。心不在焉地打奶油，過了成型最好的時間，擠在蛋糕坯上都是濕滑的。
遭受重大變故時，人的情感就會停留在那一歲，很難隨時間成熟起來。姜幻自從媽媽去世那一年，無論怎麽樣都很難再相信有人會毫無保留地愛她，夢裏的人多半也都沒有愛意，也許柏鏡川是在夢裏才會這樣回答。但不留情分的樣子令她難過，沒有被愛過，沒能得到過溫柔的人才會服從規則，把理智當成武器。
她拿出手機想要給柏鏡川發信息，剛剛打開對話框，就看到上面的“對方正在輸入…”。伸出手想去拉門，姜幻鬼使神差地看了貓眼，柏鏡川正好站在門口，真的像是審判過後懷著心事站在她家門口。
她興奮地打開門，柏鏡川敲門的手在辦公中停滯，沒錯，沒有看錯，柏鏡川是專程來找她。她主動說：“你今天一直不在辦公室。”
“有事找我？”
反倒被他將了一軍。
滿屋子的奶油的氣味，姜幻看得出柏鏡川對味道的癡迷，忍著貪婪地深呼吸的樣子很好笑，臉上的疲憊又令人心疼。她心一軟，擺著手招呼他進房間，柏鏡川極力克制了湧上來的欲望，平覆了呼吸向前邁了一步，站在門口鞋都沒脫：“我就不進去了。”
“為什麽，和我這麽見外嗎？”姜幻在房間裏穿著睡裙披著毛衣，走過來把拖鞋留給他，自己赤著腳啪嗒啪嗒跑進廚房，叮叮當當收了一通又探出頭來：“真是不拿人當朋友，站在門口是不信任我嗎。”
柏鏡川彎腰拾起拖鞋，赤著腳走進去，蹲下規規整整把鞋放在她腳邊：“覺得我是朋友，那為什麽家裏沒有備沒有我的鞋。”
他擡起頭，用同樣的視角看了姜幻一眼。姜幻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柏老師，不許擡頭，我穿的睡裙。”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
柏鏡川握住了她的手腕，表面卻裝委屈：“還把我當成這種人。”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呼吸卻變重了，悉數都噴在了姜幻滑落的掌心。姜幻有點亂了方寸：“你會願意破壞規則嗎？”
這是對夢的試探。柏鏡川裝作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遇到了難以割舍的人，正在遭遇危險，但你有自己的原則，你會為她改變想法嗎？”
柏鏡川是高高在上的制作人，《熱戀大陸》能如此順利，砍掉項目進展裏所有浪費時間的枝枝葉葉，幾乎都是這位有想法有魄力的人的功勞。面對這樣的問題，他很從容：“你呢？你怎麽看？”
“我肯定會拼命守護我愛的人啊，完全不用思考。等你有很重要的人就會發現，甚至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守護愛的人。”
“我永遠都不會這麽想的。”
“不見得哦。”姜幻嘗試用最後的奶油再試一次：“過一陣子你就會明白了。”
“你是覺得我會被你感化？”
“你我所處的心境和階段不一樣。我沒有了媽媽，但深知她很愛我，你還暫時沒能體會到而已，而我可能也要在很久的將來明白，想要做出更大的成績就是要面臨犧牲，那麽至少讓他人的付出有意義。我們只是狀態錯位，但時間那麽長，總會一次次遙遠地靈魂共鳴的，你只要試著接受就可以。”
“這算什麽。”
姜幻想了想在夢裏永遠任性不肯理她的媽媽，笑著回答：“好的話，算時空回響，壞的……算餘震。”
最後一個蛋糕做成了，果然奶油有直立的尖尖，散發出清甜的奶香。姜幻有點害羞：“我試了個新配方——只是隨便試的。奶油好像不是很合適，打不發，凍起來還加了點檸檬汁才發了一點點，預計是做六到八個，最後成品也就只有一個，本來是留給自己吃的，也不是不能給你。”
“為什麽留給我。”
“制作人對項目指點有方，平時對我照顧也不少，前幾天的熔巖巧克力你也沒吃到，一個大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真是饞得像個小孩一樣。對對對就是現在這個眼神——”
被他這麽盯著，姜幻有點緊張，怕手指碰泡芙特意用了指尖，捏住的時候沒捏穩，手滑順著指尖到了地上，吧唧一聲聽得她心都碎了，只剩下手指尖滿是奶油。總不能把地上的撿起來吃了，但只有這一個，本來只是想逗一逗他的……算了，看來他是沒有吃到自己甜點的命。
她蹲下身撿起來：“不幹不凈吃了沒病，這個我先吃了，改天再叫你來，我還會再做的。”
“不是給我的嗎？”
“掉在地上就不能吃了。”姜幻作勢要扔進垃圾桶：“不值錢的，我改天再給你做就是了。”
修改計劃就是搖擺，是空頭支票，真承諾就是當場兌現，晚一秒都算缺憾。執行官從不接受事情不在掌控範圍內，對於糖分的饑渴已經讓他心底癢得發瘋，突然伸手握住了姜幻的手腕。她手指還沾著奶油，控制不住的糖癮讓他發瘋，姜幻說：“等一下，這是掉在地上的，你捏我太用力了泡芙要漏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0。」
奶油在手裏徹底爆開，孩子一樣的柏鏡川鼻尖上擠到了奶油，終於貪到了那一口奶油。的確是和魔蕪城不一樣也和現實世界任何一家完全不同，是那種充滿靈氣的清甜，惹人註意地吸引舌尖每一個味蕾都愉悅地漫舞，他終於吃到了，還忍不住卷了一下舌尖。但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
他握緊了姜幻的手腕，含住的是奶油和——她的手指。
PS：小張來啦！又是半夜更新，但看到上一章的評論區我算是懂得了大家的 xp……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今天也是等大家來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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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層送來了蛋糕，是特別的下午茶千層，但點綴了一個翻糖鋼琴，整個蛋糕擺了半張桌子——是溫離送來給洛瑞 14 層的禮物，落款“謝謝親愛的姜幻”。她是十分慷慨的朋友，還送了自己簽約的設計師的新品展示冊，白色封面印著“WL PRESS 2023 S/S”，是成功的商人了。整層樓都在誇讚姜幻哪裏來的人脈，姜幻把電子蠟燭扣在桌上：“意外。”
她對溫離情感覆雜——在一擲千金時令人討厭，但在車上找耳環刻薄發言時又稍微有些微妙的親切。這個朋友送回來的蛋糕像將自己一軍，現在他們的確是朋友了。
柏鏡川從外面進來，看打開蛋糕眼睛發出晦暗不明的光，靠近了聞，身體都在微微發抖。看得姜幻沒來由地生氣：“這麽喜歡蛋糕嗎？”
“並不喜歡。”
“她寄來的冊子……”
柏鏡川滾了一下喉結：“這些衣服太前衛了，想想我們陪伴的初心是什麽，又不是換裝游戲。蛋糕在眼前一閃而過，柏鏡川還是誇了一句：“蛋糕不錯，這是怎麽做出來的？”
姜幻的臉肉眼可見地沈了下去。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0。」
柏鏡川楞在原地，本來要進辦公室的步伐都停了下來：“我做什麽了？”
“溫離的品牌禮盒就是送個過場，說起心意，肯定是你更厲害。”阿基拉的話別有用意，轉過身給柏鏡川介紹：“她對做甜點是天生的 sense。大概是因為小甜甜蛋糕店老板的女兒，哪怕是隨便做都很好吃。”
姜幻的笑容不太自然：“別擡舉我啦。”小●ω●玫( ▽)っ瑰
“小甜甜蛋糕店？”柏鏡川直接上鉤。
“嗯，姜幻爸爸是開蛋糕店的，小甜甜是姜幻小時候的昵稱。別看她現在瘦瘦的對甜點興趣不大，童年時期也是每天放學都能吃到巧克力蛋糕的幸福小女孩，笑得也甜。你呢，柏老師，小時候有甜點吃嗎。”
“我好像一直在尋找好吃的甜食，但很遺憾，並沒有找到。”柏鏡川說的是實話。
阿基拉要把這個話題進行到底：“姜幻，你這麽喜歡讓別人開心，為什麽不給柏鏡川做一次蛋糕。”
“我根本沒有假期，而且也沒有心情。我畢竟一直在跟人鬥法。”
又是前制作人。柏鏡川把那股身體裏的饞壓了下去：“工作的確更重要，我可以理解。我不是那麽喜歡甜食。”
屏幕裏在播放甜點教學視頻，是簡單的巧克力熔巖蛋糕烹飪手法，姜幻拒絕被誇讚，但目光沒離開制作過程，看到烹飪結束的切開放在白色瓷盤的蛋糕眼睛亮了一下。她不願意提起少女時期的甜品店，畢竟爸爸做的甜品比起現在的甜品登不上臺面，但如果有烤箱能夠發揮，她的確很想試試，家裏沒有位置可以擺了。她扭頭裝作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柏鏡川，嚇得趕緊扭開頭——
柏鏡川盯著甜品十分貪婪，像從來沒吃過熔巖蛋糕，吞咽時喉結滾動，又舔了一下嘴唇捉住了姜幻瞥來的目光，領口系得整整齊齊，但因為卡著而顯得更——性感了。
姜幻的腦子裏想的卻不太對勁。她剛才不小心看到了捏著餅幹的手指，因為擔心夾心黏在嘴角，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畫面看起來充滿了……情色氣息。不知道為什麽，她眼前畫面不斷，領口開了兩顆紐扣的柏鏡川被燈光地染上蜜色，他輕輕眨了眨眼，即便只是吞下巧克力都充滿魅惑。
她肯定是瘋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200。」
柏鏡川十分平靜推了推眼鏡：“怎麽了，這麽看我？”
過了兩天柏鏡川回到辦公室，姜幻正在分流心巧克力蛋糕。柏鏡川看到了戴著一次性手套切蛋糕的姜幻，又看到托盤上分成等份的蛋糕，骨頭都在發癢。骰子心疼地嘆氣：“柏鏡川，就憑這個毛病你也得把嗜甜的人設改掉，你一個高傲的執行官，此刻的骨頭都輕賤了不少。”
餐盤推到他面前，柏鏡川故作輕松：“我不吃甜食，沒關系，分給其他人吧。”
但眼見著蛋糕被分到最後一份，柏鏡川眼睛一直瞟著桌子。最後一份也有手搭在了盤子旁邊，是程序小哥。剛拿起餐盤，阿基拉大喊大叫：“不許吃，你答應了一會兒喝我的奶茶，我都給你點了……”
小哥被按頭拖走，柏鏡川站在旁邊，緊張得肚子發酸的感覺終於消了些。姜幻說，就這麽一點點，不賞光就算了。
怎麽會。柏鏡川恨不得直接彎腰把頭埋在桌上，還是慢條斯理地拆叉子，盡可能慢地放入口中，被雷劈一樣的味蕾沖擊落在了他的大腦，可可的香氣配上朗姆酒的芬芳，令他心理最後一道防線被輕易打破了。
他覺得挫敗，三十年的人生裏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甜點，僅僅只是一口，讓他扼腕嘆息，為什麽沒有做成懷抱那麽大，他可以全部拆解入腹，吃到心甘情願酣醉在這股馥郁的香氣裏。
脊柱隨著口腔裏的巧克力融化了。姜幻用的究竟是什麽巧克力，又是怎樣制作的，能讓口腔有一種流暢細膩的絲滑，像柔軟的舌頭糾纏了一秒，卷了他的舌尖，誘惑他貪婪地吞下去。糟糕，這種精神不受自控的瘋感又來了，他要盡力不說話，才能確保自己不在他人面前表現出失控上頭的樣子，很丟臉。
骰子看戲不嫌事大：“李博德，我在檢索裏找到了一句話，可以描述你現在的心情，‘想要套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我覺得你應該是被套住了，你現在很迷醉，像嗑藥了。”
每個字都拉得很長，柏鏡川狠狠地皺了眉頭。姜幻在旁邊被他變幻莫測的表情搞得困惑：“到底是好吃還是不好吃，我做的甜品是有前中後調嗎？”
“很好吃，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甜點。我真希望有機會親眼看看，能跟你一起做。”
“吃塊巧克力蛋糕而已，別太誇張。”
“我誇你，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
不能再被他這樣看了。制作人三十歲了還這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定是在蒙她。但柏鏡川跟過來，似乎很認真：“你的蛋糕為什麽能在嘴裏不留下怪味道，一定是非常優質的巧克力，是什麽牌子。”
“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我一直放在冰箱裏，說不定都過期了。”
“……”
姜幻當然不會說這是專門托朋友帶回來的進口巧克力，自己一口都沒舍得吃，回家覺都沒睡就為了給柏鏡川一個驚喜，但柏鏡川反應太強烈了，她如果專程表達這是特意準備的，昏暗的房間裏非得上升成濃情熱吻不可，柏鏡川吃甜食後眼神變異巴不得以身相許的樣子，她摸不準是他瘋了還是她不對勁。
骰子對柏鏡川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十分痛惡：“李博德，你糊塗啊。你不能做個乖巧順從的男人，現實世界是要學會拉扯的，你把心都交出去了，再高傲的貓也會被拎著胡子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200。請註意，您的現實體驗等級升為 D，獲得自行挑選任務和約會的權限。」
「副本任務 2-4：不良事件審判——利用先前的身份經驗，完成對《萬神之境》違反規則玩家的審判任務。本次任務獎勵為魔蕪城故事碎片，請妥善使用。」
骰子高興得要跳起來：“李博德，你已經可以開審判了，執行官風采再現啊！”
柏鏡川不說話，只在視像裏確認本次的任務掉落的依舊是魔蕪城故事碎片——他需要知道自己和姜幻的關系。
姜幻又一次在夢裏見到了柏鏡川。他穿著審判者的服裝站在冰冷的高庭之上，臺下是一個個灰色的影子，並不能看清狀貌和表情。他在對虛影進行裁決，姜幻偷偷關註柏鏡川，很快聽出了裁決的規則——面前的虛影都是違反了游戲規則而等待被裁決的人，柏鏡川作為裁決者聲線冷淡，甚至稱得上殘忍，虛影做出的動作有悲慟有反抗，還有試圖沖上來襲擊柏鏡川的人，都被他輕輕閃避開，影子化成一陣灰燼，在燈影中逐漸消失。他朝著自己的方向看過來，姜幻縮了縮脖子，但柏鏡川並沒有看到他。
周圍陰冷且肅殺。姜幻隱約地聽到柏鏡川審判的對白：愚蠢和善良都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惡意，因為你不能做出及時的決斷，而浪費了更多人的時間，這對於多數人來說，是壞的選擇。正因為大多數人很難約束，才需要規則。列車難題之所以會決斷困難是因為代入了躺在軌道上的人，而我作為裁決者，所看的只是列車朝著哪個方向更加利於整列車的人。
說出這樣殘忍的話，姜幻不禁問，如果你在乎的人躺在鐵軌上呢？
柏鏡川明顯楞了一下，陰冷的法庭上他沈默片刻，回答：“我會努力不擁有在乎的人。”
“如果你有呢？如果真的出現你在乎的人呢？”
柏鏡川沒有回答。只選擇走到姜幻身邊，試圖找到她在哪裏。姜幻想，他依舊選擇了服從游戲規則。
從審判之庭出來，風吹過屋檐飛走一片烏鴉，天色逐漸朦朧發亮。
姜幻在惋惜和無奈中醒來，時間剛過九點鐘，也許太過疲憊，這個午覺睡得過於長了。姜幻並不知道柏鏡川的身世和家庭，只聽阿基拉講起過，柏鏡川並沒有父母，網絡上也沒有任何家人信息，的確，他看起來不像是擁有過和家人相處的經歷，不然怎麽會完全沒有惻隱和共情。她猶豫著想要推門去隔壁找柏鏡川，對話框裏不知從何說起，敲了門也沒法把夢當作話題。
她懷著覆雜的心情烤了一鍋杯子蛋糕，每一個都擠上鮮奶油。心不在焉地打奶油，過了成型最好的時間，擠在蛋糕坯上都是濕滑的。
遭受重大變故時，人的情感就會停留在那一歲，很難隨時間成熟起來。姜幻自從媽媽去世那一年，無論怎麽樣都很難再相信有人會毫無保留地愛她，夢裏的人多半也都沒有愛意，也許柏鏡川是在夢裏才會這樣回答。但不留情分的樣子令她難過，沒有被愛過，沒能得到過溫柔的人才會服從規則，把理智當成武器。
她拿出手機想要給柏鏡川發信息，剛剛打開對話框，就看到上面的“對方正在輸入…”。伸出手想去拉門，姜幻鬼使神差地看了貓眼，柏鏡川正好站在門口，真的像是審判過後懷著心事站在她家門口。
她興奮地打開門，柏鏡川敲門的手在辦公中停滯，沒錯，沒有看錯，柏鏡川是專程來找她。她主動說：“你今天一直不在辦公室。”
“有事找我？”
反倒被他將了一軍。
滿屋子的奶油的氣味，姜幻看得出柏鏡川對味道的癡迷，忍著貪婪地深呼吸的樣子很好笑，臉上的疲憊又令人心疼。她心一軟，擺著手招呼他進房間，柏鏡川極力克制了湧上來的欲望，平覆了呼吸向前邁了一步，站在門口鞋都沒脫：“我就不進去了。”
“為什麽，和我這麽見外嗎？”姜幻在房間裏穿著睡裙披著毛衣，走過來把拖鞋留給他，自己赤著腳啪嗒啪嗒跑進廚房，叮叮當當收了一通又探出頭來：“真是不拿人當朋友，站在門口是不信任我嗎。”
柏鏡川彎腰拾起拖鞋，赤著腳走進去，蹲下規規整整把鞋放在她腳邊：“覺得我是朋友，那為什麽家裏沒有備沒有我的鞋。”
他擡起頭，用同樣的視角看了姜幻一眼。姜幻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柏老師，不許擡頭，我穿的睡裙。”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100。」
柏鏡川握住了她的手腕，表面卻裝委屈：“還把我當成這種人。”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呼吸卻變重了，悉數都噴在了姜幻滑落的掌心。姜幻有點亂了方寸：“你會願意破壞規則嗎？”
這是對夢的試探。柏鏡川裝作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遇到了難以割舍的人，正在遭遇危險，但你有自己的原則，你會為她改變想法嗎？”
柏鏡川是高高在上的制作人，《熱戀大陸》能如此順利，砍掉項目進展裏所有浪費時間的枝枝葉葉，幾乎都是這位有想法有魄力的人的功勞。面對這樣的問題，他很從容：“你呢？你怎麽看？”
“我肯定會拼命守護我愛的人啊，完全不用思考。等你有很重要的人就會發現，甚至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守護愛的人。”
“我永遠都不會這麽想的。”
“不見得哦。”姜幻嘗試用最後的奶油再試一次：“過一陣子你就會明白了。”
“你是覺得我會被你感化？”
“你我所處的心境和階段不一樣。我沒有了媽媽，但深知她很愛我，你還暫時沒能體會到而已，而我可能也要在很久的將來明白，想要做出更大的成績就是要面臨犧牲，那麽至少讓他人的付出有意義。我們只是狀態錯位，但時間那麽長，總會一次次遙遠地靈魂共鳴的，你只要試著接受就可以。”
“這算什麽。”
姜幻想了想在夢裏永遠任性不肯理她的媽媽，笑著回答：“好的話，算時空回響，壞的……算餘震。”
最後一個蛋糕做成了，果然奶油有直立的尖尖，散發出清甜的奶香。姜幻有點害羞：“我試了個新配方——只是隨便試的。奶油好像不是很合適，打不發，凍起來還加了點檸檬汁才發了一點點，預計是做六到八個，最後成品也就只有一個，本來是留給自己吃的，也不是不能給你。”
“為什麽留給我。”
“制作人對項目指點有方，平時對我照顧也不少，前幾天的熔巖巧克力你也沒吃到，一個大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真是饞得像個小孩一樣。對對對就是現在這個眼神——”
被他這麽盯著，姜幻有點緊張，怕手指碰泡芙特意用了指尖，捏住的時候沒捏穩，手滑順著指尖到了地上，吧唧一聲聽得她心都碎了，只剩下手指尖滿是奶油。總不能把地上的撿起來吃了，但只有這一個，本來只是想逗一逗他的……算了，看來他是沒有吃到自己甜點的命。
她蹲下身撿起來：“不幹不凈吃了沒病，這個我先吃了，改天再叫你來，我還會再做的。”
“不是給我的嗎？”
“掉在地上就不能吃了。”姜幻作勢要扔進垃圾桶：“不值錢的，我改天再給你做就是了。”
修改計劃就是搖擺，是空頭支票，真承諾就是當場兌現，晚一秒都算缺憾。執行官從不接受事情不在掌控範圍內，對於糖分的饑渴已經讓他心底癢得發瘋，突然伸手握住了姜幻的手腕。她手指還沾著奶油，控制不住的糖癮讓他發瘋，姜幻說：“等一下，這是掉在地上的，你捏我太用力了泡芙要漏了……”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0。」
奶油在手裏徹底爆開，孩子一樣的柏鏡川鼻尖上擠到了奶油，終於貪到了那一口奶油。的確是和魔蕪城不一樣也和現實世界任何一家完全不同，是那種充滿靈氣的清甜，惹人註意地吸引舌尖每一個味蕾都愉悅地漫舞，他終於吃到了，還忍不住卷了一下舌尖。但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
他握緊了姜幻的手腕，含住的是奶油和——她的手指。
PS：小張來啦！又是半夜更新，但看到上一章的評論區我算是懂得了大家的 xp……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今天也是等大家來玩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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