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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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人質
失敗的任務要繼續做下去。柏鏡川被攔截了道具後在競技場連升三級，退出後在 MENU 仔細查看了等級，只有 25 級的他能被攔截，對象要麽是級別和權限更高的萬神之境參與者，要麽是更高維的管理者。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心裏有數，姜幻身邊還有其他的人和萬神之境有關。
姜幻絕對不僅僅是個攻略對象。
“李博德，提醒你，2-1 的任務要盡快開啟啊。撿碎片就類似於尋寶活動，你找到的有關姜幻的碎片越多，離你能約會就更近一步。
“但我並不想跟她約會。”
“我現在如果有測謊儀，它會吵得整棟樓都聽見。你昨天回家開始已經分別發作了亂切黃油，坐在沙發聞被子，在視像裏搜索單迪蒙，拿著手機想給姜幻發消息又放下手機在客廳暴走。你至少完成任務領取約會吧，可以撫平你的暴躁。”
“如果讓我強行攻略她，我並不能做到。首先，我需要知道自己是誰。”
骰子欲言又止。
柏鏡川走出門，看到空氣中有幾個人形灰影，在公交站附近徘徊又四散開，似乎在觀察什麽。從動作能看出他們略顯呆滯，仿佛沒有靈魂。骰子緩緩開口：“這是擁有意識卻不會擁有真正人形的電子靈魂，努力汲取人類的情感的話，有概率能夠成為仿生人。你到了第二階段就能夠看到他們了，這是在 E 級和 F 級權限都見不到的，隨著攻略她，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身份，再去思考人設是否重要。你應該也知道了，有權限比你更高的人在姜幻身邊，你並不是最優秀的萬神之境參與者。或者說，生活中姜幻身邊優秀的人有很多，任何人都可以喜歡她，你們強行綁定，不代表她註定是你的人。”
柏鏡川心裏清楚，他原本就是某個作品中的主角，現在被說起並不重要……站在公司樓下，身邊經過的“同齡人”各懷心事，但沒有人比他更憋悶。
“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費感情，本來就是一種資源節約。我相信你們派 4.90 的電子數據來收集情感，不是來做施舍的。”
原本只是平靜地回答，進了電梯，姜幻和其他部門的人一起走進來，談笑十分親密，聊起在學校時認識的學長已經去了日本成為知名游戲公司的制作人，兩個人羨慕不已，接下來相互誇讚，語速快到每過一層就能聽到一條優點——姜幻語速從來都沒這麽快過。男生大概是 mmo 游戲出身的人轉做全息動作，感情生活應該不少，對姜幻……讀個心就知道並不單純。在電梯裏，柏鏡川像個旁觀者，NPC，不重要的背景墻，看著兩個人在電梯裏語速爆炸。
柏鏡川臉一沈，跟在身後出了十四層，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想起自己在魔蕪城的評分的地位，怒火中燒。並不在意其他人有沒有感情，只要能完成任務開啟約會，盡快升級把整體 level 升到 A，肯定有更快速便捷的方式進行人類研究。
他不懂這種心情是什麽，但每一秒都很焦躁，在魔蕪城他絕對不會這樣，競技場包治百病；而現在他心火燃燒，好低級的情感狀態，難道是嫉妒？
不可能。
組內員工的 12 月生日聚會，十寸粉色奶油蛋糕鋪滿草莓，同事悉心地切成盡可能完整的形狀分給大家，實習生紅著臉遞過來，被柏鏡川正直地伸手拒絕：“抱歉，我不吃甜食。”
骰子在旁邊翻了幾圈，柏鏡川皮笑肉不笑，拒絕得十分冷淡。小實習生失望又害怕，被姜幻看在眼裏，一群人已經在切下一個蛋糕，小實習生看了看他，向後退了一步；姜幻看到小實習生的眼神，仿佛也在鬥氣，拿過蛋糕刀，準備切前還看了他一眼。柏鏡川也意識到了，但依舊剛直不阿，站在三張桌子開外不茍言笑。骰子看了十分困惑：“毒癮發作一般的李博德現在不吃甜食了？”
“我並不是任何時間都會接甜點的。人設的癮沒有發作，我就不需要吃。”
“但姜幻好像給你切了。”
柏鏡川咬牙切齒：“不能克服人設就不是主角的自我修養，遵從本能就是一種無能。”
“直男！這是約會準備啊！你到底要不要約會碎片了！”
姜幻走到面前，明顯心情不錯：“吃蛋糕啦。”
“我不夠優秀，不能吃。”
“啊？”姜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很難不被猜測和電梯裏有關：“你吃嘛，下午茶時間，不要不接受我們的好意。”
笑得特別甜蜜，還皺了一下鼻子，古靈精怪鼻音又像撒嬌。柏鏡川笑得和吃進去的奶油一樣甜：“好，我願意。因為是你送的，我很喜歡。”
“啊？”
“我喜歡你為我著想的樣子。”
姜幻扭過頭時僵硬得仿佛能聽見機器缺油的聲音——制作人吃錯藥了嗎？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30，掉落約會碎片*1。」
大爆炸的演講輪到姜幻，比起柏鏡川之前講過的完全開放世界，姜幻像是做了充足準備，堅決不肯輸給他。他坐在最後一排，天色陰暗並沒有什麽光線，但神采奕奕的姜幻講起全息陪伴，整個人都泛著光彩，尤其在投影的光線下眼睛黑亮：
“全息的魅力在於可以交互。最開始人們對於全息的接觸可能在於能夠坐在面前，能夠一起合影，或者調教出合格的模型進行對話相互陪伴，就像《HER》能做到的那樣。但我們逐漸已經通過設備可以實現打鬥交互，擁抱反饋，也許《頭號玩家》中體感互動的衣服穿到身上，我們就可以在感受痛，感受速度，在異世界成為另一個人……”
他很欣賞姜幻充滿激情的樣子，這與他關系不大，完全出於她自己對這個行業的熱愛。李博德並沒有親人，魔蕪城的偶像也沒有讓他為之振臂高呼，發瘋一樣付出情感，他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完全靠的是被姜幻本人打動。他的命運綁在她的身上，絕對不只是巧合。
收集碎片的瞬間，心跳沒有一次受自己控制。
「掉落約會碎片*2。」
洛瑞的另一個不太出現的投資老板坐在後面，五十歲出頭但頭發花白，應該是他在致力於發展全息陪伴。他們對望的瞬間柏鏡川註意到了，但他沒想到在這個環節能撿到碎片。演講結束姜幻走在後面，兩個同事走在前面聊天，正好被身後的姜幻和柏鏡川聽到：“這個人我不熟，但見過幾次都是想法挺好的不太註意形象。咱們公司那麽多穿 lo 的穿 jk 的，你看到她那個頭發了嗎，公司附近團購個染發也不貴好歹弄一下啊。”
姜幻沒說話，只平靜地跟在身後，剛剛講完喜歡的內容，她還在哼歌。但柏鏡川冰雪聰明，聽到她哼得完全不成調的旋律就知道，她此刻尷尬，局促，有一種被否定的慌張。
“你做得很好。”
“你好像也發現了，我不太註意形象。”
“沒關系，不化妝我也覺得你很漂亮。有實習生專門寫了小紙條請求傳給你，我猜他是看到了你的魅力。”
“啊？”姜幻下意識地摸了摸黃色的發梢。
“沒有說謊，是真的。並不是打扮才是人煥然一新的標準，擁有夢想閃閃發光的樣子也令人眼前一亮。”
“你別說話。”姜幻伸手捂住他的嘴：“柏鏡川，你別說話，你今天不正常。過於甜蜜，搞得像言情劇男主角一樣，這樣很讓人害怕。我承認你有魅力，但我們別靠這麽近，真的很嚇人。”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掉落約會碎片*2。」
……
回到辦公室，柏鏡川看到一群人圍著電腦感慨，他走過去人又散了。姜幻穿著一身灰色日系校服，戴著粉色假發在標準的日劇跑，不得不說，特別引人心動。阿基拉看到柏鏡川走過來有些興奮，似乎很希望給柏鏡川展示姜幻。
“這是什麽？”
“姜幻以前年會的 cos，這是很早的時候，有個部門在做乙女游戲，她和女主角特別像。”阿基拉特別激動：“這個 cos 照還上了公司論壇熱帖呢。”
“看來人還是要盡可能爭到其他人生命中的重要角色，現在的我錯過的東西很多。”
“你的確是後來者啊柏老師，姜幻 cos 了女主角，太像了，大家都說她是天選乙女人，但後來她頭發也不打理，人也不修邊幅，太浪費漫畫女主的形象了。”
姜幻猛地在身後拍了一下阿基拉的肩膀：“明明是被你們騙的，非要我出節目。”
“你的確是對男主傾入感情最多的人，我們騙術也不高明，是你願者上鉤。”
阿基拉認真地在回憶姜幻的樣子，但姜幻興致不高，似乎對被八卦的幾句耿耿於懷：“只是一場 cos，我不能做女主角，別開我玩笑啦。”
「掉落約會碎片*3。」
最後一個碎片怎麽找都找不到，柏鏡川在這片街區搜索了很久，坐在秋千旁邊歇腳。經歷了剛才的尷尬和姜幻的故意忽視，他不說話，安慰自己安靜也是一種魅力。骰子冒出來又被他直接關閉，他需要自己靜靜。
有個女孩站在沙堆旁邊，身上臟兮兮的，腳上的白布鞋破了個洞。柏鏡川問她：“你很想玩嗎。”
“也沒有。”女孩定定地望著秋千。
上面兩個男孩一左一右蕩得很高，估計喊出很好玩的驚嘆，又放肆大笑，像在嘲笑。女孩本來掉頭想走，被柏鏡川攔下來：“幹嗎要拱手相讓。”
“媽媽說在外面不要惹男孩子，他們的媽媽和奶奶都很厲害。”
“但我可以幫你蕩秋千。”只是操縱空氣而已，小事一樁。兩個男孩子被移動到旁邊的沙池，莫名其妙了幾秒，很快忘記了秋千。女孩坐在秋千上，兩個男孩想要靠過來，忌憚站在旁邊的柏鏡川，停住了腳步。女孩再三確認衣服沒有弄臟，擡頭看了看柏鏡川。柏鏡川擺了擺手：“我不需要玩，不必征得我的同意。”
但他突然有了點惻隱之心，一個善良的小女孩最初的反應是想和他一起分享，他不可以拒絕。他站在秋千旁邊伸出手，盡力地溫柔了一次：“叔叔只給你推三下，你可要抓穩了。”
“好！”
“一，二，三——”
「你已使用道具“滌凈世界”。」
原來伸出手沒那麽難，竟然還有些……被自己感動。面前突然吹滿了泡泡，女孩睜大了眼睛，仿佛從來都沒見過：“哥哥，你這個泡泡哪裏變出來的，我從來都沒見過……”
被風吹起的泡泡很大一片，凈透又夢幻地漂過眼前，泡泡裏映出女孩咯咯的笑，破裂了又很快接上另一個，原來能夠在這樣的風景中獲得從未感受過的愛意時，人並不會吝嗇願意付出溫柔。泡泡在面前飄遠，女孩已經追著泡泡跑開，是姜幻站在泡泡之後，有些吃驚：“柏鏡川，我對你有了新的印象。”
柏鏡川不說話，只等她說出口。
“你只穿同一件西裝，總說莫名其妙的話，專註得令人害怕，但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浪漫。最可怕的是，這些浪漫我一件都忘不掉。”
“這是我天生的，我並不想要，但很難擺脫。”
「掉落碎片*2，你的約會碎片已集齊。任務 2-1 完成，Lv 23 升至 Lv24，掉落金幣 10000，道具自選匣子*1。」
「開啟約會需要金幣 100000。屆時即將更新與姜幻的約會互動。」
“你還好嗎？主角光環太重了。”
“我很清晰我就是主人公。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感興趣。”
下雨了。朦朧的霧氣讓人的眼睛潮濕，多對視一眼都會誤會。
“不。”姜幻十分認真：“每個人都是生活的主角，你如果不知道他們生活發生了什麽，就沒法理解什麽時候是他們的‘高光時刻’。人能在漫長的時間裏有幾個時刻成為英雄，他就可以做主角，而大多數時間他要生活。”
“即便他在你生命裏一閃而過，你也會願意記住他嗎。”
“你在說誰？”姜幻沒想到他會這樣問，站在原地語塞：“NPC 也是有自己的命運軌跡的。”
“那我呢，我算路人，NPC，還是你可以記住的人？”
“你是個反派。”姜幻點了點頭：“對異性有致命的吸引力，唯獨你本人不覺得，只在乎怎樣去毀滅世界，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怪討人厭的。”
“你說我討厭？”
“嗯。”姜幻看著柏鏡川的眼睛：“有什麽方法可以擺脫你嗎？”
柏鏡川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誰都可以說我的配角，唯獨你不可以。如果不做主角，你不認可我的主角光環，我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裏。”
“哈？”姜幻的心怦怦跳：“這麽嚴重，我對你很重要嗎，要上升到這個高度？”
“重要。”柏鏡川像是瘋了：“我是你抵押給這個世界的人質。”
姜幻楞住了。她不理解——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女孩，時運不濟又被命運虧待，已經習慣了在海邊陰影裏走，借由工作遐思一切，幻想是她唯一的心理寄托。柏鏡川像個突然的闖入者，把沒見過的東西扯進她的生活，原本平靜的世界漲潮，搖撼，她四肢懸浮，呼吸受阻，看似生活照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不講道理。他也沒好到哪裏去，對著她困惑，說莫名其妙的話，同樣被波浪搖撼，還要拉上她一起眩暈。在海邊濕潤迷蒙的眼神，第一次看到他脆弱的瞬間，像霧一樣很快就散了。他一樣也有在自己身上看不懂的東西，兩人遙遙相望的時刻她讀懂了，暧昧會像皮膚積攢的水珠，匯成水珠滑落時引起的癢令她顫抖，心還沒來得及讀懂，身體已經先感受到——海嘯退去，潮湧未息，是情欲。
她把顫抖的指尖蜷進掌心：“知道了，人質，我先走了。”
剛想逃跑，柏鏡川抓住她的手沒松，皺著眉頭陷入沈思似的。
「合成約會碎片需要金幣 60000。是否使用？」
柏鏡川毫不猶豫。
“這個周末，和人質見個面可以嗎？是我私人的請求。”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已強制使用約會權利。」
“好，人質周末見。”
柏鏡川笑了，得勝一般轉身離開：“那，周末見。”
姜幻自己也沒想到，對戀愛絕不松口，幾乎不和異性約會，嘴巴也堅決不饒人的自己竟然答應和別人約會了？
PS：更新來啦！2-1 階段的任務開始了，柏老師意識到不只對姜幻展開，感悟世界也是一部分，讓我們感謝追著泡泡的小女孩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小張在評論區等待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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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幻絕對不僅僅是個攻略對象。
“李博德，提醒你，2-1 的任務要盡快開啟啊。撿碎片就類似於尋寶活動，你找到的有關姜幻的碎片越多，離你能約會就更近一步。
“但我並不想跟她約會。”
“我現在如果有測謊儀，它會吵得整棟樓都聽見。你昨天回家開始已經分別發作了亂切黃油，坐在沙發聞被子，在視像裏搜索單迪蒙，拿著手機想給姜幻發消息又放下手機在客廳暴走。你至少完成任務領取約會吧，可以撫平你的暴躁。”
“如果讓我強行攻略她，我並不能做到。首先，我需要知道自己是誰。”
骰子欲言又止。
柏鏡川走出門，看到空氣中有幾個人形灰影，在公交站附近徘徊又四散開，似乎在觀察什麽。從動作能看出他們略顯呆滯，仿佛沒有靈魂。骰子緩緩開口：“這是擁有意識卻不會擁有真正人形的電子靈魂，努力汲取人類的情感的話，有概率能夠成為仿生人。你到了第二階段就能夠看到他們了，這是在 E 級和 F 級權限都見不到的，隨著攻略她，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身份，再去思考人設是否重要。你應該也知道了，有權限比你更高的人在姜幻身邊，你並不是最優秀的萬神之境參與者。或者說，生活中姜幻身邊優秀的人有很多，任何人都可以喜歡她，你們強行綁定，不代表她註定是你的人。”
柏鏡川心裏清楚，他原本就是某個作品中的主角，現在被說起並不重要……站在公司樓下，身邊經過的“同齡人”各懷心事，但沒有人比他更憋悶。
“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費感情，本來就是一種資源節約。我相信你們派 4.90 的電子數據來收集情感，不是來做施舍的。”
原本只是平靜地回答，進了電梯，姜幻和其他部門的人一起走進來，談笑十分親密，聊起在學校時認識的學長已經去了日本成為知名游戲公司的制作人，兩個人羨慕不已，接下來相互誇讚，語速快到每過一層就能聽到一條優點——姜幻語速從來都沒這麽快過。男生大概是 mmo 游戲出身的人轉做全息動作，感情生活應該不少，對姜幻……讀個心就知道並不單純。在電梯裏，柏鏡川像個旁觀者，NPC，不重要的背景墻，看著兩個人在電梯裏語速爆炸。
柏鏡川臉一沈，跟在身後出了十四層，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想起自己在魔蕪城的評分的地位，怒火中燒。並不在意其他人有沒有感情，只要能完成任務開啟約會，盡快升級把整體 level 升到 A，肯定有更快速便捷的方式進行人類研究。
他不懂這種心情是什麽，但每一秒都很焦躁，在魔蕪城他絕對不會這樣，競技場包治百病；而現在他心火燃燒，好低級的情感狀態，難道是嫉妒？
不可能。
組內員工的 12 月生日聚會，十寸粉色奶油蛋糕鋪滿草莓，同事悉心地切成盡可能完整的形狀分給大家，實習生紅著臉遞過來，被柏鏡川正直地伸手拒絕：“抱歉，我不吃甜食。”
骰子在旁邊翻了幾圈，柏鏡川皮笑肉不笑，拒絕得十分冷淡。小實習生失望又害怕，被姜幻看在眼裏，一群人已經在切下一個蛋糕，小實習生看了看他，向後退了一步；姜幻看到小實習生的眼神，仿佛也在鬥氣，拿過蛋糕刀，準備切前還看了他一眼。柏鏡川也意識到了，但依舊剛直不阿，站在三張桌子開外不茍言笑。骰子看了十分困惑：“毒癮發作一般的李博德現在不吃甜食了？”
“我並不是任何時間都會接甜點的。人設的癮沒有發作，我就不需要吃。”
“但姜幻好像給你切了。”
柏鏡川咬牙切齒：“不能克服人設就不是主角的自我修養，遵從本能就是一種無能。”
“直男！這是約會準備啊！你到底要不要約會碎片了！”
姜幻走到面前，明顯心情不錯：“吃蛋糕啦。”
“我不夠優秀，不能吃。”
“啊？”姜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很難不被猜測和電梯裏有關：“你吃嘛，下午茶時間，不要不接受我們的好意。”
笑得特別甜蜜，還皺了一下鼻子，古靈精怪鼻音又像撒嬌。柏鏡川笑得和吃進去的奶油一樣甜：“好，我願意。因為是你送的，我很喜歡。”
“啊？”
“我喜歡你為我著想的樣子。”
姜幻扭過頭時僵硬得仿佛能聽見機器缺油的聲音——制作人吃錯藥了嗎？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30，掉落約會碎片*1。」
大爆炸的演講輪到姜幻，比起柏鏡川之前講過的完全開放世界，姜幻像是做了充足準備，堅決不肯輸給他。他坐在最後一排，天色陰暗並沒有什麽光線，但神采奕奕的姜幻講起全息陪伴，整個人都泛著光彩，尤其在投影的光線下眼睛黑亮：
“全息的魅力在於可以交互。最開始人們對於全息的接觸可能在於能夠坐在面前，能夠一起合影，或者調教出合格的模型進行對話相互陪伴，就像《HER》能做到的那樣。但我們逐漸已經通過設備可以實現打鬥交互，擁抱反饋，也許《頭號玩家》中體感互動的衣服穿到身上，我們就可以在感受痛，感受速度，在異世界成為另一個人……”
他很欣賞姜幻充滿激情的樣子，這與他關系不大，完全出於她自己對這個行業的熱愛。李博德並沒有親人，魔蕪城的偶像也沒有讓他為之振臂高呼，發瘋一樣付出情感，他無法理解這種行為，完全靠的是被姜幻本人打動。他的命運綁在她的身上，絕對不只是巧合。
收集碎片的瞬間，心跳沒有一次受自己控制。
「掉落約會碎片*2。」
洛瑞的另一個不太出現的投資老板坐在後面，五十歲出頭但頭發花白，應該是他在致力於發展全息陪伴。他們對望的瞬間柏鏡川註意到了，但他沒想到在這個環節能撿到碎片。演講結束姜幻走在後面，兩個同事走在前面聊天，正好被身後的姜幻和柏鏡川聽到：“這個人我不熟，但見過幾次都是想法挺好的不太註意形象。咱們公司那麽多穿 lo 的穿 jk 的，你看到她那個頭發了嗎，公司附近團購個染發也不貴好歹弄一下啊。”
姜幻沒說話，只平靜地跟在身後，剛剛講完喜歡的內容，她還在哼歌。但柏鏡川冰雪聰明，聽到她哼得完全不成調的旋律就知道，她此刻尷尬，局促，有一種被否定的慌張。
“你做得很好。”
“你好像也發現了，我不太註意形象。”
“沒關系，不化妝我也覺得你很漂亮。有實習生專門寫了小紙條請求傳給你，我猜他是看到了你的魅力。”
“啊？”姜幻下意識地摸了摸黃色的發梢。
“沒有說謊，是真的。並不是打扮才是人煥然一新的標準，擁有夢想閃閃發光的樣子也令人眼前一亮。”
“你別說話。”姜幻伸手捂住他的嘴：“柏鏡川，你別說話，你今天不正常。過於甜蜜，搞得像言情劇男主角一樣，這樣很讓人害怕。我承認你有魅力，但我們別靠這麽近，真的很嚇人。”
「姜幻對你的好感度+50，掉落約會碎片*2。」
……
回到辦公室，柏鏡川看到一群人圍著電腦感慨，他走過去人又散了。姜幻穿著一身灰色日系校服，戴著粉色假發在標準的日劇跑，不得不說，特別引人心動。阿基拉看到柏鏡川走過來有些興奮，似乎很希望給柏鏡川展示姜幻。
“這是什麽？”
“姜幻以前年會的 cos，這是很早的時候，有個部門在做乙女游戲，她和女主角特別像。”阿基拉特別激動：“這個 cos 照還上了公司論壇熱帖呢。”
“看來人還是要盡可能爭到其他人生命中的重要角色，現在的我錯過的東西很多。”
“你的確是後來者啊柏老師，姜幻 cos 了女主角，太像了，大家都說她是天選乙女人，但後來她頭發也不打理，人也不修邊幅，太浪費漫畫女主的形象了。”
姜幻猛地在身後拍了一下阿基拉的肩膀：“明明是被你們騙的，非要我出節目。”
“你的確是對男主傾入感情最多的人，我們騙術也不高明，是你願者上鉤。”
阿基拉認真地在回憶姜幻的樣子，但姜幻興致不高，似乎對被八卦的幾句耿耿於懷：“只是一場 cos，我不能做女主角，別開我玩笑啦。”
「掉落約會碎片*3。」
最後一個碎片怎麽找都找不到，柏鏡川在這片街區搜索了很久，坐在秋千旁邊歇腳。經歷了剛才的尷尬和姜幻的故意忽視，他不說話，安慰自己安靜也是一種魅力。骰子冒出來又被他直接關閉，他需要自己靜靜。
有個女孩站在沙堆旁邊，身上臟兮兮的，腳上的白布鞋破了個洞。柏鏡川問她：“你很想玩嗎。”
“也沒有。”女孩定定地望著秋千。
上面兩個男孩一左一右蕩得很高，估計喊出很好玩的驚嘆，又放肆大笑，像在嘲笑。女孩本來掉頭想走，被柏鏡川攔下來：“幹嗎要拱手相讓。”
“媽媽說在外面不要惹男孩子，他們的媽媽和奶奶都很厲害。”
“但我可以幫你蕩秋千。”只是操縱空氣而已，小事一樁。兩個男孩子被移動到旁邊的沙池，莫名其妙了幾秒，很快忘記了秋千。女孩坐在秋千上，兩個男孩想要靠過來，忌憚站在旁邊的柏鏡川，停住了腳步。女孩再三確認衣服沒有弄臟，擡頭看了看柏鏡川。柏鏡川擺了擺手：“我不需要玩，不必征得我的同意。”
但他突然有了點惻隱之心，一個善良的小女孩最初的反應是想和他一起分享，他不可以拒絕。他站在秋千旁邊伸出手，盡力地溫柔了一次：“叔叔只給你推三下，你可要抓穩了。”
“好！”
“一，二，三——”
「你已使用道具“滌凈世界”。」
原來伸出手沒那麽難，竟然還有些……被自己感動。面前突然吹滿了泡泡，女孩睜大了眼睛，仿佛從來都沒見過：“哥哥，你這個泡泡哪裏變出來的，我從來都沒見過……”
被風吹起的泡泡很大一片，凈透又夢幻地漂過眼前，泡泡裏映出女孩咯咯的笑，破裂了又很快接上另一個，原來能夠在這樣的風景中獲得從未感受過的愛意時，人並不會吝嗇願意付出溫柔。泡泡在面前飄遠，女孩已經追著泡泡跑開，是姜幻站在泡泡之後，有些吃驚：“柏鏡川，我對你有了新的印象。”
柏鏡川不說話，只等她說出口。
“你只穿同一件西裝，總說莫名其妙的話，專註得令人害怕，但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浪漫。最可怕的是，這些浪漫我一件都忘不掉。”
“這是我天生的，我並不想要，但很難擺脫。”
「掉落碎片*2，你的約會碎片已集齊。任務 2-1 完成，Lv 23 升至 Lv24，掉落金幣 10000，道具自選匣子*1。」
「開啟約會需要金幣 100000。屆時即將更新與姜幻的約會互動。」
“你還好嗎？主角光環太重了。”
“我很清晰我就是主人公。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感興趣。”
下雨了。朦朧的霧氣讓人的眼睛潮濕，多對視一眼都會誤會。
“不。”姜幻十分認真：“每個人都是生活的主角，你如果不知道他們生活發生了什麽，就沒法理解什麽時候是他們的‘高光時刻’。人能在漫長的時間裏有幾個時刻成為英雄，他就可以做主角，而大多數時間他要生活。”
“即便他在你生命裏一閃而過，你也會願意記住他嗎。”
“你在說誰？”姜幻沒想到他會這樣問，站在原地語塞：“NPC 也是有自己的命運軌跡的。”
“那我呢，我算路人，NPC，還是你可以記住的人？”
“你是個反派。”姜幻點了點頭：“對異性有致命的吸引力，唯獨你本人不覺得，只在乎怎樣去毀滅世界，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怪討人厭的。”
“你說我討厭？”
“嗯。”姜幻看著柏鏡川的眼睛：“有什麽方法可以擺脫你嗎？”
柏鏡川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誰都可以說我的配角，唯獨你不可以。如果不做主角，你不認可我的主角光環，我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裏。”
“哈？”姜幻的心怦怦跳：“這麽嚴重，我對你很重要嗎，要上升到這個高度？”
“重要。”柏鏡川像是瘋了：“我是你抵押給這個世界的人質。”
姜幻楞住了。她不理解——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女孩，時運不濟又被命運虧待，已經習慣了在海邊陰影裏走，借由工作遐思一切，幻想是她唯一的心理寄托。柏鏡川像個突然的闖入者，把沒見過的東西扯進她的生活，原本平靜的世界漲潮，搖撼，她四肢懸浮，呼吸受阻，看似生活照舊，周圍的一切都開始不講道理。他也沒好到哪裏去，對著她困惑，說莫名其妙的話，同樣被波浪搖撼，還要拉上她一起眩暈。在海邊濕潤迷蒙的眼神，第一次看到他脆弱的瞬間，像霧一樣很快就散了。他一樣也有在自己身上看不懂的東西，兩人遙遙相望的時刻她讀懂了，暧昧會像皮膚積攢的水珠，匯成水珠滑落時引起的癢令她顫抖，心還沒來得及讀懂，身體已經先感受到——海嘯退去，潮湧未息，是情欲。
她把顫抖的指尖蜷進掌心：“知道了，人質，我先走了。”
剛想逃跑，柏鏡川抓住她的手沒松，皺著眉頭陷入沈思似的。
「合成約會碎片需要金幣 60000。是否使用？」
柏鏡川毫不猶豫。
“這個周末，和人質見個面可以嗎？是我私人的請求。”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已強制使用約會權利。」
“好，人質周末見。”
柏鏡川笑了，得勝一般轉身離開：“那，周末見。”
姜幻自己也沒想到，對戀愛絕不松口，幾乎不和異性約會，嘴巴也堅決不饒人的自己竟然答應和別人約會了？
PS：更新來啦！2-1 階段的任務開始了，柏老師意識到不只對姜幻展開，感悟世界也是一部分，讓我們感謝追著泡泡的小女孩歡迎加入書架投推薦票，小張在評論區等待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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