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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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檸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裝易瑾柔, 易瑾柔跟男人一樣。
傅以檸張了張口，楞是沒喊出姐姐。
不對勁。
傅以檸感覺自己很不對勁。
傅以檸站起來，又坐下來。
被子下面有點硌, 傅以檸一摸, 摸到了花生。
這是人界的成親儀式。
好家夥, 催生。
傅以檸：“......”
傅以檸摸完了被子下方，開始摸被子上的繡紋。
“阿檸。”燕昭蘇挑眉, 溫潤喚道。
燕昭蘇薄唇勾起輕輕的笑，“阿檸為何不看我？”
傅以檸：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姐姐完完全全是男人的樣子, 還很蠱。
只是換了套男裝, 變性效果這麽強的嘛？
可惡。
雖然男裝易瑾柔看上去和燕昭蘇一樣, 但在傅以檸心底，易瑾柔和燕昭蘇不同。
傅以檸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對男人模樣易瑾柔的心動。
太可恥了。
傅以檸的良心陷入煎熬中。
她怎能如此風流。
身為喜歡女妖易瑾柔的她怎能愛上男性模樣的易瑾柔，這對易瑾柔是不公平的。
傅以檸糾結的時候，燕昭蘇走到了傅以檸身邊。
他微微彎腰, 被發冠束起的烏發齊整順澤，半散的長發從肩側衣衫上逶迤垂落。
傅以檸肩膀繃緊，身體浮現顫栗,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酥癢感。
燕昭蘇的眸和傅以檸的眼睛直視。
他狹長漂亮的眼瞳褪去了些柔弱的溫潤, 漆黑幽幽，像野生動物一樣。
傅以檸臉頰滾燙, 飛速移開目光。
接著, 傅以檸眼睛瞪大。
等等？！
從男裝易瑾柔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易瑾柔非常男人。
現在, 她忽然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易瑾柔那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出現了一個突出的東西，喉結。
傅以檸：“？？？”
“這、”
“這是什麽......”
傅以檸指尖微微顫抖, 下意識擡手，不可置信地摸到易瑾柔的喉結上。
溫熱、突出、很大。
燕昭蘇的喉結滾動一瞬，他薄唇中溢出輕輕的低哼。
傅以檸：草。
“阿檸，聽我解釋。”燕昭蘇聲音緩慢。
他擡起漆黑狹長的眼眸，瞥了眼洞房的某一處，接著，瘦長指骨在空氣中利落優雅地畫了個陣法。
妖力屏障展開，瞬間隔絕了外面的窺視，讓洞房形成封閉的隱秘空間。
另一邊，洞窟某處，司空樂容身邊的神秘修士猛然後退一步，似乎差點被什麽無形的力量襲擊到。
接著，神秘修士並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笑起來，“這女婿真是……”
司空樂容猛地擡頭，“什麽？女婿？”
那傅以檸豈不是這修士的女兒？！
“你耍我？！”司空樂容惱怒大喊。
“小公子，我哪裏耍你？”神秘修士粗啞的聲音不以為然。
“你認識傅以檸！”
司空樂容氣急敗壞。
“你們是一夥的，我要殺了你……”
神秘修士冷笑一聲。
司空樂容被神秘修士拎起來，緊接著，司空樂容發出慘叫，神秘修士竟硬生生掀開了他臉上的面具。
這半妖面具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肉中，若要取下來，需要用特殊的術法。
司空樂容滿臉鮮血，幽怨憤恨地看著神秘修士。
“好好的人類不當，假裝妖怪屠殺同族……小公子，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遇上我，是你活該。”神秘修士將司空樂容綁起來，關進籠子中。
這裏有許多籠子，用來關押那些鑄劍材料。
看著被關在籠子裏的司空樂容，神秘修士調笑道：“司空家很有錢吧，不如寫封信告訴司空家他們寶貝的劍聖兒子被綁架了，若想救兒子，送上大量贖金和法寶過來才行。”
神秘修士思考了一下，“這些贖金和法寶應該能當作新婚賀禮。”
司空樂容不可能答應神秘修士的鬼話。
若傳出去，他的名聲全毀了！
“放我出去！”
司空樂容用力拍打鐵欄桿。
神秘修士並不理會。
司空樂容惱怒生氣，咒罵連連，“賤人！醜八怪！”
神秘修士解下了背上用繃帶纏起來的劍，繃帶緩緩散開，露出劍身。
劍身破舊，邊緣殘缺，早已看不出是把劍修的趁手好劍，這把劍曾經還是被其他修士羨慕的劍。
當她閉上眼時，似乎還能聽到宗門大比上劍與劍交鋒，混雜著臺上洞虛府弟子歡呼吶喊聲時的錚鳴聲音。
當時只道是尋常。
鳳懷擡手，掀開兜帽，露出布滿傷疤的醜陋面容。
“......”
洞房內喜燭高燃，火光明耀閃爍，被滾燙熱意燙出的蠟淚柔潤滑落。
傅以檸的手在燕昭蘇發出壓抑的低哼時瞬間縮了回去，然後，她實在忍不住，又震驚地擡起手，確認性地摸回去。
她摸了好幾遍。
臉上的表情變得茫然。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姐姐有喉結？
之前......明明沒有啊。
傅以檸覺得此事不簡單。
她收斂了震驚發楞的神情，看著易瑾柔，略微思索，皺眉猜測道：“這莫非是男裝帶來的幻術效果？”
燕昭蘇薄唇翕動，溫雅微笑，“阿檸，不是幻術，你摸到的，是真的。”
傅以檸：“！？”
“你不是我的姐姐嗎？”傅以檸茫然發問。
“是。”燕昭蘇頷首。
“可姐姐為什麽會有喉結？”傅以檸困惑至極。
燕昭蘇眼瞳漆黑，淡然含笑，“因為我一直都有喉結。”
他微垂長睫，輕輕道：“阿檸，我此前用幻術遮擋了喉結。”
傅以檸表情變了又變，艱難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燕昭蘇：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燕昭蘇的手扣住傅以檸的手，讓她繼續摸他的喉結，仔仔細細，完完全全摩挲。
傅以檸的指尖麻了，甚至有點燙。
“阿檸，感受到了嗎？不是假的。”燕昭蘇眉目如畫，優雅低聲。
傅以檸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大腦宕機，喃喃道：“如果你是男妖，那姐姐呢？”
燕昭蘇正要啟唇，他望見傅以檸的表情。
少女眼睛睜大，嘴唇微抖，臉色發白。
燕昭蘇眸光微暗，幽意潛藏。
他是個騙子。
燕昭蘇盡量溫柔平靜道：“我就是你義結金蘭的姐姐。”
傅以檸震驚萬分：“我一直把一個男妖當姐姐？”
燕昭蘇：“是的。”
“可是，你不是易瑾柔嗎？”傅以檸盯著燕昭蘇，眼神覆雜，困惑道。
她不能理解。
她覆活出的明明是易瑾柔。
怎麽會是一個男妖？
還是......一個女裝的男妖。
“莫非......”傅以檸語聲思考，“我在覆活你的時候，你借屍還魂，用燕昭蘇的男人身體覆活了，當時我們離燕昭蘇的墓陵確實很近。”
這倒可以解釋為何易瑾柔和燕昭蘇有著一樣的臉了。
也可以解釋為何這個男妖自然而然地保持著女裝，還用幻術遮掩男性特征，因為他的靈魂是女妖。
傅以檸覺得她得到了真相。
燕昭蘇：“......”真是精彩的推理。
燕昭蘇下巴微繃，他擡起手，掌心遮蓋在傅以檸的雙眸上。
傅以檸的睫毛顫抖，在他的手中。
燕昭蘇垂眼凝望傅以檸，溫聲：“阿檸，你可以讓我探查一下你體內的並蒂仙蓮麽？”
燕昭蘇感受到，他掌心遮擋住的那雙桃花眸迅速地眨了眨。
“你要看我的並蒂仙蓮？”傅以檸語聲浮現懷疑。
燕昭蘇眼皮微微一跳。
傅以檸的雙手猛地抓住燕昭蘇的手腕，將他的手拽下去，他修長的指尖蹭過她的臉龐。
傅以檸打量著燕昭蘇，臉上帶著仿佛發現了什麽的表情。
“你的目的是我的並蒂仙蓮。”傅以檸瞇起桃花眸，忽然像是清醒了，語聲警惕，“你在迷惑我。”
“姐姐呢？”
“你不是真正的姐姐......不，也許你是，我不會認錯，那很有可能是姐姐你被這裏的什麽東西影響了神智。”
燕昭蘇眸光沈靜，不緊不慢道：“阿檸，我是你的姐姐。”
傅以檸語氣深深：“被迷惑了心智的人都不會覺得自己被迷惑了。”
燕昭蘇的唇不合時宜地勾起一抹笑意。
她這般，反而是極其在乎易瑾柔。
傅以檸近距離看著燕昭蘇，他露出漂亮溫柔的笑，傅以檸楞了下。
易瑾柔怎麽、怎麽在這種時候還這麽溫柔。
嗚嗚嗚嗚。
她真好。
傅以檸語聲柔軟，“姐姐，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不再被迷惑的。”
不過......
如果她方才的猜測不成立的話。
易瑾柔變成男妖這件事無法解釋。
傅以檸心中不安。
燕昭蘇的唇線抿緊一瞬，他清雅的嗓音帶著溫和，慢條斯理道：“阿檸，你可以閉上雙眼嗎？”
傅以檸很果斷：“不可以，休想騙我。”
燕昭蘇輕輕嘆息一聲，動作溫柔，捏住了傅以檸的腕骨。
傅以檸的手一下子被他禁錮住。
傅以檸的肩膀顫了顫。
他只是抓住她的手腕，但是她突然一下子無法反抗，她的身體發麻，發軟，脊背浮動顫栗。
“那麽，阿檸只能看著我這般做了。”燕昭蘇撩了下眼，眸子烏黑，漆幽瀲灩。
傅以檸的嗓音染上水汽，下意識求饒道：“姐姐，你要做什麽？可以停下來嗎？”
燕昭蘇垂首，唇瓣輕輕蹭了蹭傅以檸的眼皮。
一縷夾雜著魔氣的神力從傅以檸鉆進傅以檸的腕骨肌膚，滲進去。
傅以檸無法思考多餘的事，她渾身發抖，眼睛不由自主發紅，眼尾氤氳濕意。
所以才要擋住她的眼睛。
燕昭蘇眸光深了深，他的唇繼續溫柔觸碰傅以檸的眼睛，她眼角溢出的淚水濕潤了他的薄唇。
燕昭蘇的神力糾纏住傅以檸體內並蒂仙蓮的力量。
因為魔氣，傅以檸確認面前的男妖就是她眼中的易瑾柔。
這與上次她用靈力凈化易瑾柔的魔氣不同，感覺更為激烈，可能是一方面，她並蒂仙蓮的力量徹底覺醒了，另一方面，他與她糾纏的更為緊密。
傅以檸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
傅以檸身體發軟，跌入燕昭蘇的懷中。
她發抖發紅的纖細指尖抓緊燕昭蘇身上的絳紅喜服。
她哆嗦著，掌心在燕昭蘇的牽引下浮現出並蒂仙蓮。
屬於傅以檸的這一半仙蓮本和另一半仙蓮一模一樣，但現在，出現了不同。
純白無垢的花瓣上染上了些黑色的紋路，詭譎妖異。
燕昭蘇的力量正在纏繞傅以檸的並蒂仙蓮，留下烙印。
身體仿佛不受控制，浮現陣陣顫栗，傅以檸的眼睛泛濫濕潤意。
燕昭蘇摟緊傅以檸的腰，攥著她腕骨的手松開。
接著，燕昭蘇的手輕輕覆蓋在傅以檸掌心的並蒂仙蓮上。
並蒂仙蓮的花瓣輕輕顫動，傅以檸的身體顫的更厲害。
“別碰。”傅以檸張開口說話，聲音軟綿綿帶著沙啞。
燕昭蘇漆黑狹長的眸幽靜，指尖動作並不停止。
他的力量細致地纏繞著並蒂仙蓮，鉆進並蒂仙蓮的每一片花瓣裏。
傅以檸趴在燕昭蘇的懷裏，說不出話來，眼睛紅紅。
並蒂仙蓮化出後，傅以檸的靈魂融入了並蒂仙蓮中。
探查並蒂仙蓮，可以直接接觸她神魂中的禁制。
那禁制桎梏著她的靈魂，若觸發了，會讓她魂飛魄散。
他其實可以耐心等一陣子，等到阿檸修為晉升到可以飛升到仙界時，他和阿檸一起成神去尋找留下禁制的靈神，讓靈神解除禁制。
但是，他不相信靈神。
靈神創造了並蒂仙蓮，在並蒂仙蓮身上留下禁制是為了控制並蒂仙蓮，若並蒂仙蓮選擇解除禁制，靈神真的會出手相助麽？
這段時間裏，燕昭蘇更深地融合著魔氣的力量。
上古魔氣由靈神所創，造物被制作出的原理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燕昭蘇已經明白要如何解除傅以檸神魂上的禁制了。
他托住傅以檸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額上睜開猩紅色的蛇瞳，幽異陰森，蛇瞳興奮地盯著傅以檸。
“阿檸，再忍一會兒就好了。”燕昭蘇嗓音低啞。
傅以檸感覺她已經被觸碰到極限了，聞言濕潤的桃花眸祈求地望著燕昭蘇。
燕昭蘇無奈，泛起青筋的手從她的腰上滑落，順著她的脖頸往上，擋住她的大半張臉。
“阿檸，閉眼。”
“......”
當燕昭蘇的力量從並蒂仙蓮中抽出時，傅以檸額上碎發濕潤，呼吸紊亂，坐在燕昭蘇的腿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動彈。
傅以檸迷離地發了一會兒呆，等思緒漸漸回來時，她不可置信地問：“你......剛才做了什麽？”
燕昭蘇的指尖撩起她臉頰上的濕潤發絲，眸色發幽，溫和道：“阿檸，我解除了你神魂上的禁制。”
傅以檸驚訝，“什麽禁制？”
燕昭蘇睫羽輕動，直勾勾地盯著傅以檸，緩慢沈聲：“有可能讓你魂飛魄散的禁制。”
傅以檸內心臥槽了一聲。
他不會把系統解除了吧？
“系統？”傅以檸在腦海裏小心呼喚。
【親，我在。】
傅以檸：“......”
【宿主，席衡他......】
傅以檸打斷道：爬。
系統既然還在，那是什麽禁制解除了？
傅以檸想到，莫非是任務失敗不會魂飛魄散了？
那她豈不是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不過，任務失敗的話這個世界就被毀掉了，得到自由也沒用。
傅以檸思考的時候，燕昭蘇平靜地啟唇，“阿檸。”
傅以檸一個激靈。
燕昭蘇不緊不慢道：“阿檸，我是燕昭蘇。”
傅以檸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燕昭蘇緊繃的心弦微松。
她無事。
禁制的確解除了。
她可以知道易瑾柔是燕昭蘇。
她的神魂再也不會被脅迫。
“但是，姐姐，你要怎麽證明你是燕昭蘇？”傅以檸慢吞吞開口。
燕昭蘇：“？”
“你明明一直都是易瑾柔啊。”傅以檸萬分不理解，她感覺世界好玄幻，“寧姐姐不認識你，巨蛇族的妖不認識你，燕昭蘇的幻象不認識你。而且，你和席衡交談過，也和危玉臣交談過，他們總不能認錯自己的母親和妻子。”
一下子告訴她，這是燕昭蘇。
她真的很難相信。
難道所有認識易瑾柔的人都是假的？
這不太可能。
傅以檸皺了皺眉，“姐姐，是不是燕昭蘇又用妖魂意識來打擾你了？”
燕昭蘇抿緊薄唇。
他做出的欺騙實在是太多。
燕昭蘇覺得要慢慢來，首先，讓她明白他是男妖。
“......我是你認識的易瑾柔，只不過現在是男妖。”燕昭蘇眸色幽熱，他擡起傅以檸的臉，啞聲：“阿檸，你親過我，你不會認錯。”
他的聲音更接近蠱惑。
傅以檸的下巴被捏緊，燕昭蘇的薄唇覆蓋在她的柔軟唇上，唇瓣冰冷，呼吸是灼熱的。
傅以檸：“！”
唇瓣擠壓，舌尖糾纏，呼吸纏綿。
傅以檸瞪大眼睛。
他親吻的方式和易瑾柔一模一樣。
“……”
燕昭蘇的指尖微松，勾著傅以檸的下巴，吻卻不斷深入，糾纏吮吸。
他狹長烏黑的眼眸微微瞇起，瞳孔變成蛇類豎瞳，透出冷感，親吻越來越灼燙激烈。
傅以檸的脖頸仰起，滿心混亂被顫栗的感覺沖散。
她脖頸上的發絲被撩起，染上濕潤的薄唇移到她的頸上，呼吸輕顫，細碎噴灑。
“阿檸，我們是道侶。”他的手扣緊她的腰，聲音沙啞。
傅以檸一下子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因為是道侶，所以能夠做一些深入的事。
傅以檸總覺得易瑾柔和她作為道侶在一起後相處寡淡，以為易瑾柔是過於聖潔對那些事不太熱衷，但其實，他一直在克制躁熱的欲望。
傅以檸身下的觸感發生變化，他的腿化成了蛇尾，衣服撕破，蛇尾的鱗片微微翕動，泛起灼熱。
燕昭蘇親吻著傅以檸的脖頸、鎖骨，他帶著沈淪，烏發雪膚，眸光勾魂攝魄，氣質越發妖異。
蛇腹上的鱗片翕動，灼熱的兩個明顯浮現，被傅以檸感受到。
他真的是男妖。
傅以檸恍惚想，那她了解的女巨蛇妖知識豈不是派不上用場了。
可是，她愛上的明明是女妖易瑾柔，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傅以檸懵然的時候，她的手被掐住擡起，掌心中的並蒂仙蓮輕輕顫動花瓣，蛇妖的唇貼在花瓣上，幽異地舔舐。
傅以檸瞬間軟倒在榻上，她的膝蓋微微弓起，腰肢緊繃，鬢發散亂。
“......”
傅以檸醒來的時候，洞房的墻壁坍塌，地上滿是被毀掉的木頭人。
傅以檸擡眼，看到易瑾柔坐在房內的桌幾旁，一身清冷衣裙，脊背挺直如鶴，半垂眼眸，漫不經心把玩著空蕩蕩的茶盞，側顏美麗聖潔。
傅以檸起身，發現自己穿著原來的衣服。
至於她身上的嫁衣還有易瑾柔身上的喜服，都消失不見了。
傅以檸表情怪異。
“姐姐，這是怎麽回事？”傅以檸走到易瑾柔身旁，若無其事地詢問易瑾柔。
易瑾柔指尖微頓。
他擡眸，望向傅以檸時，眼底劃過幽異的光。
傅以檸正看著地上的木頭人。
易瑾柔溫和解釋：“阿檸，有人用偃術控制這些木人，我想了解那人的術法，所以拆了這些木人。”
傅以檸感覺易瑾柔的手段有點不那麽柔和，不過，木頭人又不是真正的生靈，簡單果斷處理沒有問題。
“姐姐似乎已經探查完了，那我們離開這裏吧。”傅以檸自然而然提議道。
燕昭蘇放下茶盞，幽黑的眸中浮現些許驚訝。
她的表現竟如此平靜。
蛇妖的占有欲爆發，事情一發不可控制，之後，她昏睡過去。
燕昭蘇用妖力為傅以檸清除了疲勞換了衣服。
他飲盡了茶，枯坐在這裏，等待她醒來，只覺得會面臨她的厭惡。
“阿檸，沒有旁的話要與我說麽？”燕昭蘇輕聲。
傅以檸迎上易瑾柔聖潔克制的臉龐，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易瑾柔這話……就像是知道她夢到了什麽一樣。
因為易瑾柔變成男妖這件事過於突然以及發生的混亂過分迷離恍惚，且醒來後易瑾柔和她都沒有穿婚服，再加上她身體毫無異樣，所以傅以檸認為她可能是被木頭人推到洞房裏後不小心睡著了然後做了不可描述的夢。
傅以檸：啊，真是罪過。
“不過是做了個夢，夢到姐姐變成男妖了，姐姐不必擔心。”傅以檸輕松地說。
燕昭蘇：“？”
下一刻，傅以檸的身體直接被拽到粗壯的蛇尾上，她的臉被修長的指骨擡起。
燕昭蘇垂著眼皮，溫潤微笑道：“阿檸，那不是夢。”
傅以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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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檸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裝易瑾柔, 易瑾柔跟男人一樣。
傅以檸張了張口，楞是沒喊出姐姐。
不對勁。
傅以檸感覺自己很不對勁。
傅以檸站起來，又坐下來。
被子下面有點硌, 傅以檸一摸, 摸到了花生。
這是人界的成親儀式。
好家夥, 催生。
傅以檸：“......”
傅以檸摸完了被子下方，開始摸被子上的繡紋。
“阿檸。”燕昭蘇挑眉, 溫潤喚道。
燕昭蘇薄唇勾起輕輕的笑，“阿檸為何不看我？”
傅以檸：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姐姐完完全全是男人的樣子, 還很蠱。
只是換了套男裝, 變性效果這麽強的嘛？
可惡。
雖然男裝易瑾柔看上去和燕昭蘇一樣, 但在傅以檸心底，易瑾柔和燕昭蘇不同。
傅以檸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對男人模樣易瑾柔的心動。
太可恥了。
傅以檸的良心陷入煎熬中。
她怎能如此風流。
身為喜歡女妖易瑾柔的她怎能愛上男性模樣的易瑾柔，這對易瑾柔是不公平的。
傅以檸糾結的時候，燕昭蘇走到了傅以檸身邊。
他微微彎腰, 被發冠束起的烏發齊整順澤，半散的長發從肩側衣衫上逶迤垂落。
傅以檸肩膀繃緊，身體浮現顫栗, 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酥癢感。
燕昭蘇的眸和傅以檸的眼睛直視。
他狹長漂亮的眼瞳褪去了些柔弱的溫潤, 漆黑幽幽，像野生動物一樣。
傅以檸臉頰滾燙, 飛速移開目光。
接著, 傅以檸眼睛瞪大。
等等？！
從男裝易瑾柔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易瑾柔非常男人。
現在, 她忽然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易瑾柔那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出現了一個突出的東西，喉結。
傅以檸：“？？？”
“這、”
“這是什麽......”
傅以檸指尖微微顫抖, 下意識擡手，不可置信地摸到易瑾柔的喉結上。
溫熱、突出、很大。
燕昭蘇的喉結滾動一瞬，他薄唇中溢出輕輕的低哼。
傅以檸：草。
“阿檸，聽我解釋。”燕昭蘇聲音緩慢。
他擡起漆黑狹長的眼眸，瞥了眼洞房的某一處，接著，瘦長指骨在空氣中利落優雅地畫了個陣法。
妖力屏障展開，瞬間隔絕了外面的窺視，讓洞房形成封閉的隱秘空間。
另一邊，洞窟某處，司空樂容身邊的神秘修士猛然後退一步，似乎差點被什麽無形的力量襲擊到。
接著，神秘修士並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笑起來，“這女婿真是……”
司空樂容猛地擡頭，“什麽？女婿？”
那傅以檸豈不是這修士的女兒？！
“你耍我？！”司空樂容惱怒大喊。
“小公子，我哪裏耍你？”神秘修士粗啞的聲音不以為然。
“你認識傅以檸！”
司空樂容氣急敗壞。
“你們是一夥的，我要殺了你……”
神秘修士冷笑一聲。
司空樂容被神秘修士拎起來，緊接著，司空樂容發出慘叫，神秘修士竟硬生生掀開了他臉上的面具。
這半妖面具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肉中，若要取下來，需要用特殊的術法。
司空樂容滿臉鮮血，幽怨憤恨地看著神秘修士。
“好好的人類不當，假裝妖怪屠殺同族……小公子，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遇上我，是你活該。”神秘修士將司空樂容綁起來，關進籠子中。
這裏有許多籠子，用來關押那些鑄劍材料。
看著被關在籠子裏的司空樂容，神秘修士調笑道：“司空家很有錢吧，不如寫封信告訴司空家他們寶貝的劍聖兒子被綁架了，若想救兒子，送上大量贖金和法寶過來才行。”
神秘修士思考了一下，“這些贖金和法寶應該能當作新婚賀禮。”
司空樂容不可能答應神秘修士的鬼話。
若傳出去，他的名聲全毀了！
“放我出去！”
司空樂容用力拍打鐵欄桿。
神秘修士並不理會。
司空樂容惱怒生氣，咒罵連連，“賤人！醜八怪！”
神秘修士解下了背上用繃帶纏起來的劍，繃帶緩緩散開，露出劍身。
劍身破舊，邊緣殘缺，早已看不出是把劍修的趁手好劍，這把劍曾經還是被其他修士羨慕的劍。
當她閉上眼時，似乎還能聽到宗門大比上劍與劍交鋒，混雜著臺上洞虛府弟子歡呼吶喊聲時的錚鳴聲音。
當時只道是尋常。
鳳懷擡手，掀開兜帽，露出布滿傷疤的醜陋面容。
“......”
洞房內喜燭高燃，火光明耀閃爍，被滾燙熱意燙出的蠟淚柔潤滑落。
傅以檸的手在燕昭蘇發出壓抑的低哼時瞬間縮了回去，然後，她實在忍不住，又震驚地擡起手，確認性地摸回去。
她摸了好幾遍。
臉上的表情變得茫然。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姐姐有喉結？
之前......明明沒有啊。
傅以檸覺得此事不簡單。
她收斂了震驚發楞的神情，看著易瑾柔，略微思索，皺眉猜測道：“這莫非是男裝帶來的幻術效果？”
燕昭蘇薄唇翕動，溫雅微笑，“阿檸，不是幻術，你摸到的，是真的。”
傅以檸：“！？”
“你不是我的姐姐嗎？”傅以檸茫然發問。
“是。”燕昭蘇頷首。
“可姐姐為什麽會有喉結？”傅以檸困惑至極。
燕昭蘇眼瞳漆黑，淡然含笑，“因為我一直都有喉結。”
他微垂長睫，輕輕道：“阿檸，我此前用幻術遮擋了喉結。”
傅以檸表情變了又變，艱難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燕昭蘇：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燕昭蘇的手扣住傅以檸的手，讓她繼續摸他的喉結，仔仔細細，完完全全摩挲。
傅以檸的指尖麻了，甚至有點燙。
“阿檸，感受到了嗎？不是假的。”燕昭蘇眉目如畫，優雅低聲。
傅以檸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大腦宕機，喃喃道：“如果你是男妖，那姐姐呢？”
燕昭蘇正要啟唇，他望見傅以檸的表情。
少女眼睛睜大，嘴唇微抖，臉色發白。
燕昭蘇眸光微暗，幽意潛藏。
他是個騙子。
燕昭蘇盡量溫柔平靜道：“我就是你義結金蘭的姐姐。”
傅以檸震驚萬分：“我一直把一個男妖當姐姐？”
燕昭蘇：“是的。”
“可是，你不是易瑾柔嗎？”傅以檸盯著燕昭蘇，眼神覆雜，困惑道。
她不能理解。
她覆活出的明明是易瑾柔。
怎麽會是一個男妖？
還是......一個女裝的男妖。
“莫非......”傅以檸語聲思考，“我在覆活你的時候，你借屍還魂，用燕昭蘇的男人身體覆活了，當時我們離燕昭蘇的墓陵確實很近。”
這倒可以解釋為何易瑾柔和燕昭蘇有著一樣的臉了。
也可以解釋為何這個男妖自然而然地保持著女裝，還用幻術遮掩男性特征，因為他的靈魂是女妖。
傅以檸覺得她得到了真相。
燕昭蘇：“......”真是精彩的推理。
燕昭蘇下巴微繃，他擡起手，掌心遮蓋在傅以檸的雙眸上。
傅以檸的睫毛顫抖，在他的手中。
燕昭蘇垂眼凝望傅以檸，溫聲：“阿檸，你可以讓我探查一下你體內的並蒂仙蓮麽？”
燕昭蘇感受到，他掌心遮擋住的那雙桃花眸迅速地眨了眨。
“你要看我的並蒂仙蓮？”傅以檸語聲浮現懷疑。
燕昭蘇眼皮微微一跳。
傅以檸的雙手猛地抓住燕昭蘇的手腕，將他的手拽下去，他修長的指尖蹭過她的臉龐。
傅以檸打量著燕昭蘇，臉上帶著仿佛發現了什麽的表情。
“你的目的是我的並蒂仙蓮。”傅以檸瞇起桃花眸，忽然像是清醒了，語聲警惕，“你在迷惑我。”
“姐姐呢？”
“你不是真正的姐姐......不，也許你是，我不會認錯，那很有可能是姐姐你被這裏的什麽東西影響了神智。”
燕昭蘇眸光沈靜，不緊不慢道：“阿檸，我是你的姐姐。”
傅以檸語氣深深：“被迷惑了心智的人都不會覺得自己被迷惑了。”
燕昭蘇的唇不合時宜地勾起一抹笑意。
她這般，反而是極其在乎易瑾柔。
傅以檸近距離看著燕昭蘇，他露出漂亮溫柔的笑，傅以檸楞了下。
易瑾柔怎麽、怎麽在這種時候還這麽溫柔。
嗚嗚嗚嗚。
她真好。
傅以檸語聲柔軟，“姐姐，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不再被迷惑的。”
不過......
如果她方才的猜測不成立的話。
易瑾柔變成男妖這件事無法解釋。
傅以檸心中不安。
燕昭蘇的唇線抿緊一瞬，他清雅的嗓音帶著溫和，慢條斯理道：“阿檸，你可以閉上雙眼嗎？”
傅以檸很果斷：“不可以，休想騙我。”
燕昭蘇輕輕嘆息一聲，動作溫柔，捏住了傅以檸的腕骨。
傅以檸的手一下子被他禁錮住。
傅以檸的肩膀顫了顫。
他只是抓住她的手腕，但是她突然一下子無法反抗，她的身體發麻，發軟，脊背浮動顫栗。
“那麽，阿檸只能看著我這般做了。”燕昭蘇撩了下眼，眸子烏黑，漆幽瀲灩。
傅以檸的嗓音染上水汽，下意識求饒道：“姐姐，你要做什麽？可以停下來嗎？”
燕昭蘇垂首，唇瓣輕輕蹭了蹭傅以檸的眼皮。
一縷夾雜著魔氣的神力從傅以檸鉆進傅以檸的腕骨肌膚，滲進去。
傅以檸無法思考多餘的事，她渾身發抖，眼睛不由自主發紅，眼尾氤氳濕意。
所以才要擋住她的眼睛。
燕昭蘇眸光深了深，他的唇繼續溫柔觸碰傅以檸的眼睛，她眼角溢出的淚水濕潤了他的薄唇。
燕昭蘇的神力糾纏住傅以檸體內並蒂仙蓮的力量。
因為魔氣，傅以檸確認面前的男妖就是她眼中的易瑾柔。
這與上次她用靈力凈化易瑾柔的魔氣不同，感覺更為激烈，可能是一方面，她並蒂仙蓮的力量徹底覺醒了，另一方面，他與她糾纏的更為緊密。
傅以檸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
傅以檸身體發軟，跌入燕昭蘇的懷中。
她發抖發紅的纖細指尖抓緊燕昭蘇身上的絳紅喜服。
她哆嗦著，掌心在燕昭蘇的牽引下浮現出並蒂仙蓮。
屬於傅以檸的這一半仙蓮本和另一半仙蓮一模一樣，但現在，出現了不同。
純白無垢的花瓣上染上了些黑色的紋路，詭譎妖異。
燕昭蘇的力量正在纏繞傅以檸的並蒂仙蓮，留下烙印。
身體仿佛不受控制，浮現陣陣顫栗，傅以檸的眼睛泛濫濕潤意。
燕昭蘇摟緊傅以檸的腰，攥著她腕骨的手松開。
接著，燕昭蘇的手輕輕覆蓋在傅以檸掌心的並蒂仙蓮上。
並蒂仙蓮的花瓣輕輕顫動，傅以檸的身體顫的更厲害。
“別碰。”傅以檸張開口說話，聲音軟綿綿帶著沙啞。
燕昭蘇漆黑狹長的眸幽靜，指尖動作並不停止。
他的力量細致地纏繞著並蒂仙蓮，鉆進並蒂仙蓮的每一片花瓣裏。
傅以檸趴在燕昭蘇的懷裏，說不出話來，眼睛紅紅。
並蒂仙蓮化出後，傅以檸的靈魂融入了並蒂仙蓮中。
探查並蒂仙蓮，可以直接接觸她神魂中的禁制。
那禁制桎梏著她的靈魂，若觸發了，會讓她魂飛魄散。
他其實可以耐心等一陣子，等到阿檸修為晉升到可以飛升到仙界時，他和阿檸一起成神去尋找留下禁制的靈神，讓靈神解除禁制。
但是，他不相信靈神。
靈神創造了並蒂仙蓮，在並蒂仙蓮身上留下禁制是為了控制並蒂仙蓮，若並蒂仙蓮選擇解除禁制，靈神真的會出手相助麽？
這段時間裏，燕昭蘇更深地融合著魔氣的力量。
上古魔氣由靈神所創，造物被制作出的原理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燕昭蘇已經明白要如何解除傅以檸神魂上的禁制了。
他托住傅以檸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額上睜開猩紅色的蛇瞳，幽異陰森，蛇瞳興奮地盯著傅以檸。
“阿檸，再忍一會兒就好了。”燕昭蘇嗓音低啞。
傅以檸感覺她已經被觸碰到極限了，聞言濕潤的桃花眸祈求地望著燕昭蘇。
燕昭蘇無奈，泛起青筋的手從她的腰上滑落，順著她的脖頸往上，擋住她的大半張臉。
“阿檸，閉眼。”
“......”
當燕昭蘇的力量從並蒂仙蓮中抽出時，傅以檸額上碎發濕潤，呼吸紊亂，坐在燕昭蘇的腿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力氣動彈。
傅以檸迷離地發了一會兒呆，等思緒漸漸回來時，她不可置信地問：“你......剛才做了什麽？”
燕昭蘇的指尖撩起她臉頰上的濕潤發絲，眸色發幽，溫和道：“阿檸，我解除了你神魂上的禁制。”
傅以檸驚訝，“什麽禁制？”
燕昭蘇睫羽輕動，直勾勾地盯著傅以檸，緩慢沈聲：“有可能讓你魂飛魄散的禁制。”
傅以檸內心臥槽了一聲。
他不會把系統解除了吧？
“系統？”傅以檸在腦海裏小心呼喚。
【親，我在。】
傅以檸：“......”
【宿主，席衡他......】
傅以檸打斷道：爬。
系統既然還在，那是什麽禁制解除了？
傅以檸想到，莫非是任務失敗不會魂飛魄散了？
那她豈不是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不過，任務失敗的話這個世界就被毀掉了，得到自由也沒用。
傅以檸思考的時候，燕昭蘇平靜地啟唇，“阿檸。”
傅以檸一個激靈。
燕昭蘇不緊不慢道：“阿檸，我是燕昭蘇。”
傅以檸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燕昭蘇緊繃的心弦微松。
她無事。
禁制的確解除了。
她可以知道易瑾柔是燕昭蘇。
她的神魂再也不會被脅迫。
“但是，姐姐，你要怎麽證明你是燕昭蘇？”傅以檸慢吞吞開口。
燕昭蘇：“？”
“你明明一直都是易瑾柔啊。”傅以檸萬分不理解，她感覺世界好玄幻，“寧姐姐不認識你，巨蛇族的妖不認識你，燕昭蘇的幻象不認識你。而且，你和席衡交談過，也和危玉臣交談過，他們總不能認錯自己的母親和妻子。”
一下子告訴她，這是燕昭蘇。
她真的很難相信。
難道所有認識易瑾柔的人都是假的？
這不太可能。
傅以檸皺了皺眉，“姐姐，是不是燕昭蘇又用妖魂意識來打擾你了？”
燕昭蘇抿緊薄唇。
他做出的欺騙實在是太多。
燕昭蘇覺得要慢慢來，首先，讓她明白他是男妖。
“......我是你認識的易瑾柔，只不過現在是男妖。”燕昭蘇眸色幽熱，他擡起傅以檸的臉，啞聲：“阿檸，你親過我，你不會認錯。”
他的聲音更接近蠱惑。
傅以檸的下巴被捏緊，燕昭蘇的薄唇覆蓋在她的柔軟唇上，唇瓣冰冷，呼吸是灼熱的。
傅以檸：“！”
唇瓣擠壓，舌尖糾纏，呼吸纏綿。
傅以檸瞪大眼睛。
他親吻的方式和易瑾柔一模一樣。
“……”
燕昭蘇的指尖微松，勾著傅以檸的下巴，吻卻不斷深入，糾纏吮吸。
他狹長烏黑的眼眸微微瞇起，瞳孔變成蛇類豎瞳，透出冷感，親吻越來越灼燙激烈。
傅以檸的脖頸仰起，滿心混亂被顫栗的感覺沖散。
她脖頸上的發絲被撩起，染上濕潤的薄唇移到她的頸上，呼吸輕顫，細碎噴灑。
“阿檸，我們是道侶。”他的手扣緊她的腰，聲音沙啞。
傅以檸一下子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因為是道侶，所以能夠做一些深入的事。
傅以檸總覺得易瑾柔和她作為道侶在一起後相處寡淡，以為易瑾柔是過於聖潔對那些事不太熱衷，但其實，他一直在克制躁熱的欲望。
傅以檸身下的觸感發生變化，他的腿化成了蛇尾，衣服撕破，蛇尾的鱗片微微翕動，泛起灼熱。
燕昭蘇親吻著傅以檸的脖頸、鎖骨，他帶著沈淪，烏發雪膚，眸光勾魂攝魄，氣質越發妖異。
蛇腹上的鱗片翕動，灼熱的兩個明顯浮現，被傅以檸感受到。
他真的是男妖。
傅以檸恍惚想，那她了解的女巨蛇妖知識豈不是派不上用場了。
可是，她愛上的明明是女妖易瑾柔，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傅以檸懵然的時候，她的手被掐住擡起，掌心中的並蒂仙蓮輕輕顫動花瓣，蛇妖的唇貼在花瓣上，幽異地舔舐。
傅以檸瞬間軟倒在榻上，她的膝蓋微微弓起，腰肢緊繃，鬢發散亂。
“......”
傅以檸醒來的時候，洞房的墻壁坍塌，地上滿是被毀掉的木頭人。
傅以檸擡眼，看到易瑾柔坐在房內的桌幾旁，一身清冷衣裙，脊背挺直如鶴，半垂眼眸，漫不經心把玩著空蕩蕩的茶盞，側顏美麗聖潔。
傅以檸起身，發現自己穿著原來的衣服。
至於她身上的嫁衣還有易瑾柔身上的喜服，都消失不見了。
傅以檸表情怪異。
“姐姐，這是怎麽回事？”傅以檸走到易瑾柔身旁，若無其事地詢問易瑾柔。
易瑾柔指尖微頓。
他擡眸，望向傅以檸時，眼底劃過幽異的光。
傅以檸正看著地上的木頭人。
易瑾柔溫和解釋：“阿檸，有人用偃術控制這些木人，我想了解那人的術法，所以拆了這些木人。”
傅以檸感覺易瑾柔的手段有點不那麽柔和，不過，木頭人又不是真正的生靈，簡單果斷處理沒有問題。
“姐姐似乎已經探查完了，那我們離開這裏吧。”傅以檸自然而然提議道。
燕昭蘇放下茶盞，幽黑的眸中浮現些許驚訝。
她的表現竟如此平靜。
蛇妖的占有欲爆發，事情一發不可控制，之後，她昏睡過去。
燕昭蘇用妖力為傅以檸清除了疲勞換了衣服。
他飲盡了茶，枯坐在這裏，等待她醒來，只覺得會面臨她的厭惡。
“阿檸，沒有旁的話要與我說麽？”燕昭蘇輕聲。
傅以檸迎上易瑾柔聖潔克制的臉龐，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易瑾柔這話……就像是知道她夢到了什麽一樣。
因為易瑾柔變成男妖這件事過於突然以及發生的混亂過分迷離恍惚，且醒來後易瑾柔和她都沒有穿婚服，再加上她身體毫無異樣，所以傅以檸認為她可能是被木頭人推到洞房裏後不小心睡著了然後做了不可描述的夢。
傅以檸：啊，真是罪過。
“不過是做了個夢，夢到姐姐變成男妖了，姐姐不必擔心。”傅以檸輕松地說。
燕昭蘇：“？”
下一刻，傅以檸的身體直接被拽到粗壯的蛇尾上，她的臉被修長的指骨擡起。
燕昭蘇垂著眼皮，溫潤微笑道：“阿檸，那不是夢。”
傅以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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