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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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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

“到了,下車吧。”

謝恒之語氣平淡,他踩住剎車,將車子穩穩停在路邊。

顧清笙擡眼一看,旁邊就是公署警察廳。

李荷姍知道她們已經安全了,不由得出聲說:“清笙,我們下車吧。”

這個戴狐貍面具的男人太奇怪了,也不清楚他的底細,眼下只有進了警察廳才是最安全的。

“你先下去等我。”

顧清笙拍了拍李荷姍的手,讓她安心。

李荷姍看了一眼前頭的男人,仍有幾分不放心:“我們一起下去吧。”

謝恒之從車內後視鏡看到顧清笙的臉色,慢條斯理地出聲說:“還不下車,我可就開走了?”

顧清笙看出謝恒之並不想解答自己的疑惑,無奈之下,只好一同和李荷姍下車了。

待合上後座的車門,她腳步微轉,走近駕駛位那頭,低聲同他說:“謝謝。”

不論他有什麼目的,總歸也將她們平安送到了公署警察廳,這句“謝謝”還是要說的。

謝恒之心神微動,語調上揚:“小狐貍,下次再見。”

他腳踩油門,很快就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中。

“顧四小姐?”

江副官正想帶一隊人去東門倉紡織廠支援,沒想到一出來就看見顧清笙的身影,她身旁那個穿著藕色旗袍的女子,倒有幾分面生。

“顧四小姐,抱歉,我們先前跟丟了,你沒事就好。”

顧副官手勢示意讓身後的巡警趕去東門倉,他留下來安頓顧清笙。

“你們是要去東門倉紡織廠嗎?”

顧清笙看見那些巡警紛紛上了車,又聯想到謝恒之的話,不難猜出他們的目的地。

莫非,謝恒之也是公署警察廳的人嗎?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他惹了青頭幫的人,還不用東躲西藏,就那樣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何處,也不擔心追捕。

但是他到了警察廳門口,也不進去,而是急著離開,又好像是特意避開什麼人一樣。

她還是無法猜透謝恒之的身份。

江副官點點頭,確定兩人沒有受傷,便將她們引進去,讓他們在一樓大廳稍作休息。

“你們是如何發現東門倉的?”

江副官也不瞞她,如實相告:“少帥猜出他們接頭的飯店是原平飯店,便讓宋軍長過去,當場抓獲了與他們接頭的王三爺。”

“王三爺?”

顧清笙腦海中劃過王三爺的模樣,疑惑的重覆了一遍。

江副官將王德勝的身份解釋與她聽,講到他坐過一回牢,不由得笑道:“說起來,上次端了王三爺賭場的也是宋軍長,看來他們二人確有緣份。”

他說著,給顧清笙和李荷姍分別倒了一杯水。

李荷姍小心地接過水杯,又悄悄擡眼打量江副官,心底泛起一圈細微的漣漪。

“多謝長官。”

江副官朝她溫和地笑了笑:“這位便是顧四小姐要尋的李三小姐吧?”

李荷姍點點頭,輕輕抿了一口水。

“怎麼只有你們二人在這裏?其他的女學生呢?”

顧清笙將自己從平原飯店到東門倉紡織廠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不過,她刻意省略了認識謝恒之這件事,只說碰到一個好心人,便就了他的車來到了公署警察廳。

李荷姍雖然不明白她的用意,卻也配合,沒有點破。

江副官不知從何處拿了本子,正細細將她的話記了下來。

這些證詞或許對判處王三爺等人有用。

直接顧清笙說完,他才合上本子,笑著對她說:“兩位小姐受驚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我派人將你們送回家去吧。”他看向李荷姍:“李三小姐,你家姨娘很是擔心你。”

一提到自己的母親,李荷姍的眼眶迅速發紅,也不曉得她這些日子有多擔心自己。

江副官站起身,正想安排人將她們送回家,卻聽顧清笙問:

“易大少回督軍府了嗎?”

顧清笙其實剛進警察廳就想問了,只不過她以為江副官會同她解釋,便一直憋著不問。

現下人都要將她送走了,她沒能忍住,便問了出來。

江副官遲疑了一秒,少帥親自去原平飯店找人,現在顧四小姐人在警察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於是就想糊弄過去。

卻沒想到門口傳來了輪椅滾動的聲音,下一刻,易恒歡轉動著輪椅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怎麼,在找我?”

易恒歡戴著銀色面具,身上穿著墨藍色的軍裝,雙眼饒有興趣地看向顧清笙,語氣散漫,又帶著點兒低啞。

不知為何,顧清笙看見他的身影,心底莫名的感到安心,也沒有先前那般怕他了。

李荷姍看見易恒歡這模樣卻從心底害怕,或許是他的負面傳聞太多,僅僅一個對視就讓人不寒而栗。

她放下茶杯,力道太急,觸碰桌沿的時候發出“咚”的一聲,她渾然不在意,而是看向顧清笙:“清笙,我們回吧。”

易恒歡瞥了一眼江副官,江副官會意,上前對李荷姍說道:“李三小姐,我送你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明日去看你。”

李荷姍也知道他們是未婚夫妻,自己不好多說,便點點頭跟著江副官出去了。

一樓的警察廳只剩下易恒歡和顧清笙二人。

易恒歡轉動著輪椅到顧清笙身前,瞧見她眉梢間的郁色,主動出聲問:“在怪我沒能及時跟上嗎?”

頭頂的歐式大燈散發出白色的光暈,大廳裏的人能夠清楚視物。

顧清笙垂眼看他,似是疑惑他怎麼會這般問。

“我沒有責怪大少的意思,邱先生他們太過狡猾謹慎,跟不上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在生什麼氣?”

顧清笙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心下已經亂成了一麻,面上卻不顯露。

原來,她心底的郁悶,是對易恒歡生氣?

是氣他在自己出事的時候仍然氣定神閑地坐在警察廳不聞不問?

還是氣自己遇險的時候盡想著他了?

不管是哪一種,在她看來,都覺得荒謬。

所以,她壓下這股理不清的思緒,神色自若地吐出一句話:“我沒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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