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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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入學
流水席就是各家自己搬了桌子椅子來，在露天擺了好多桌子椅子，位置也沒固定，都是自己隨便坐，有些嫌不好意思的，還不上桌，就端著大海碗在一旁蹲著吃。
除了羊肉湯，扣肉，雜面饅頭，雜面面條之外，還另外用大鐵鍋熬得豬油，炒了一大鍋的蘿蔔白菜炒肉，每桌放一大盆，大家自己往碗裏撥著吃。
趙書記讓夏涓涓坐到他的那一桌，笑道：
“唉！你這女娃，當年你跟厲戰過來登記結婚的時候，你還給我糾正你名字的字，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女娃子不簡單。沒想到你一下子就考了全省第五名，還考進了京大！真給咱們清水村長臉！
你下午一定得跟村裏學校的孩子們打打氣，讓他們好好學習，不能偷懶。將來也跟你一樣，考到京大，清大去！”
夏涓涓知道趙書記是個尊重有知識的人的，也不好推辭，下午就去給村裏的孩子們臨時加了一堂課。
當晚就在清水村住下了。
第二天下午又讓公社給開了介紹信，然後拿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相關遷戶口的文件，去開了遷出的證明。
至於家裏六個小崽子的戶口，夏涓涓這次也一起給辦了遷移，否則小文他們上學也要有影響的。
辦完這些之後，夏涓涓和夏雙山林玉茹帶著孩子們才動身回京市。
到縣城，夏涓涓還特意去了一趟劉家，把京市的點心帶了一份兒過去。
老劉嘴上沒說什麼，心裏還是很認可夏涓涓這個未來的老板的，年節上也不忘了來拜年，是個懂禮節的！
從劉家回來，這才又乘火車回了京市。
過了大年初五，年也就算是過年了，各行各業都開始開門迎客了。
大學是二月二十二開學，初中小學也是差不多的時間。
夏涓涓就開始張羅著小文小武和貝貝轉學的事情。
戶口遷出弄好了，但遷入的話，要等到開學之後，她的先辦好，才能把小崽子們的牽進來。
好在，初中和小學的學校聽了夏涓涓的解釋，查看了她帶的相關文件，又知道她是軍屬之後，就也沒有卡著不放，同意讓小文小武和貝貝先以臨時旁聽生的身份入學，等到戶口遷進來之後，再正式辦理學籍入學。
這件事解決了，夏涓涓心裏也放心了，回來的路上就囑咐道。
“你們三個好好學。京市可不比海島上，沒有那麼多學生，你們稍稍努努力就能考第一名第二名的，要是考倒數，看我不揍你們啊。”
小文笑道：“媽，你放心吧！我們有一個考上京大的媽，要是考倒數，那還不被笑話死了？我們肯定努力學習的。小武也是，我會督促他的！”
貝貝也表決心道：“媽，我也一定以第一名的成績從小學畢業，考進初中去！”
就小武愁眉苦臉的：“唉……媽，能不能松一點，考倒數第一就罰，考倒數第二就不要罰了吧……”
夏涓涓：“……”
夏涓涓沒脾氣地笑道：“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就是！”貝貝幫腔道。
小武朝她做了個鬼臉，道：“我將來是要跟四叔一樣，參軍，拿著槍保家衛國的！大哥和你學媽考大學，還不是得由我繼承咱四叔的衣缽！”
說得夏涓涓都被逗笑了。
貪玩歸貪玩，小武還真是正理歪理一套一套的。
“行！你要能參軍，跟你四叔一樣，我也不逼你學習。不過，以後當兵也是要懂文化知識的，你四叔今年秋天還要上軍校呢。你現在不好好學，人家部隊也不要你呢！”夏涓涓說道。
小武一聽，忍不住擔憂起來：“真、真的？媽，你不會是誆我，讓我學習吧？”
夏涓涓聳了聳肩：“反正以後人家不要你，你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哦。”
小武小臉一皺，唉聲嘆氣的：“唉！那……行吧。我就好好學學吧。”
夏涓涓忍俊不禁：“沒事，你還有幾年時間呢，能趕上趟。”
娘三個一邊說著，一邊溜達著回了四合院。
一路上，夏涓涓也在留意著路邊的店鋪，尋思著在家裏到四合院的路上，也盤一間鋪子下來。
不過，也沒註意到什麼好的，只能後面再慢慢看了。
很快到了二月二十二，夏涓涓要去京大報道的日子了。
真去報道了，夏涓涓才發現，這離得真不近，隔了十來公裏呢！不過，倒是有公交車直達，饒是如此，路上也要花費快一個小時時間了。
好在她買的另外一套四合院就在頤和園附近，實在趕不及的話，可以通過空間瞬移過去。
到了那個著名的古樸校門前，夏涓涓還是有些激動的。
不少各個年齡段的學生湧入學校，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夏涓涓到經濟系的迎新處報了到，她們算是十年來的第一批學生，所以也沒有學長學姐的迎接，都是系裏的老師，年齡看上去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也有更老一點的，頭發都花白了的。
不過，過來的考生年紀也不小，有些大一點的也快三十了。
一個女老師和男老師分別把女生男生帶到宿舍去，讓他們把行李先放下。
第一年高考，大部分都是本地生源，不過，夏涓涓觀察了一下，像她一樣從外省考進來的，每個系總也有十來個的。她們班是三十人的小班，也有三四個是這種情況。
在學校住宿倒是也不用花住宿費，不過電費之類的超過了一定的度數之後，就要自己交了。
夏涓涓看一些京市的學生，也都是申請了宿舍的。她就也保留的宿舍。
第一年學校宿舍還是夠住的，反正就是多一個床位的事情。
主要是現在來回這麼遠，她怕萬一是一天上下午都有課的時候，從四合院趕過來，實在是太趕了。
宿舍間是六人間。
她們宿舍分了四個京市的，還有夏涓涓和另外一個廣市考過來的。
廣市過來的女孩姓陳，叫陳鹿，二十四歲，還沒結婚。她的名字乍一聽，倒像是一個男生名字。
聽說是小鹿的鹿之後，夏涓涓倒是覺得挺別致的。
陳鹿一看就是沒有來過北方的，這麼隆冬臘月的，她就穿了一件薄棉襖，跟著女老師過來的路上，都凍得牙齒直打顫，連句話都說不囫圇。
另外四個京市的，年齡也都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有兩個是前兩年家裏找人弄了回鄉名額，知青回鄉的，其中一個結了婚，但還沒生孩子，叫李之心。一個是訂了婚有了對象的，叫孫慧。
還有兩個，則是從京市下鄉，但後來也沒機會回城，這次牟足了勁兒考回來的，其中一個和夏涓涓一樣，也是嫁了個鄉下漢子，也已經生了幾個孩子了，她年紀最大，二十八歲，叫王文美。另外一個，則是說還沒結婚的，叫馮月。
大家簡單地自我介紹完之後，把帶過來的行李鋪蓋理好了，就興奮地去校園裏逛了。
陳鹿實在是被凍得不行了，她連鋪蓋買的都是薄的，等人一出去，就趕緊鉆進被窩裏取暖。
北方冬天是燒暖氣的，不過木材和煤炭都要盡著生產用，物資匱乏，所以暖氣燒得也就是比外面要暖和點。
陳鹿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夏涓涓看她這樣，笑道：“你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的嗎？這邊冬天外面要零下十度甚至更低的。你穿那個棉衣，不冷才怪。”
陳鹿結巴地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我……我們那兒冬天也是……十……十幾度。誰知道零下十度……這麼冷。”
夏涓涓想想也是，這沒經歷過，還真不知道。
她看她千裏迢迢地考到京市來，一個人也怪可憐的，就把自己帶過來的一床鋪蓋借給她，笑道：“你先把我的被子也蓋在上頭吧。等身體暖和過來了，再去百貨商場買新的吧。還有棉衣，也要買厚實的。你這樣，明天就得凍感冒了。”
陳鹿一開始不肯，後來才道了謝，把夏涓涓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薄被子上。
夏涓涓出去校園裏看了看，找到了食堂。食堂有大師傅掌勺，今天估計第一天開張，臨近中午，米飯，包子饅頭，還有炸醬面，湯面的，都已經擺出來了，不過素菜居多，面食也主要是雜糧，沒什麼精白面的。
不少學生都在排隊打飯了。
大學生每個月是有三十塊的生活補助的，自己可以買糧票，用糧票在食堂打飯。
食堂外面還有接熱水的地方，兩分錢接一壺，也有專門的開水票。
夏涓涓用帶過來的鋁制飯盒打了一半的米飯，又打了一個醋溜白菜，另外要了兩個包子，一碗粥，又接了一壺開水，才回到宿舍。
她將米飯和醋溜白菜那一個飯盒遞給陳鹿，笑道：“去食堂打飯，剛好給你打一份。你吃了估計能暖和起來。還有熱水，你搪瓷杯是哪個？”
陳鹿暖了這半天，總算緩過來了，就坐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夏同志……我以後叫你涓涓行嗎？太謝謝你了。那個搪瓷杯是我的。”
夏涓涓一邊給她的杯子裏倒了些熱水，遞給她，一邊笑道：“當然可以。”
陳鹿結果杯子暖了一會兒手，這才回頭在自己身上摸索一會兒，說道：“這飯和水多少錢？我給你吧。”
夏涓涓聽了，心裏對陳鹿的印象又好了一點。
愛占小便宜的人的話，一般這時候就悶葫蘆不肯開口了，心裏還覺得這是對方願意給她買的，又不是她讓帶的。
還有更過分的，開口讓人家給她帶早餐，結果人家幫著跑腿了，錢的事情只字不提，問起來，還要惱人家問她要的。
夏涓涓笑道：“都是素菜，沒多少錢。去食堂要換飯票的，你等下午暖和點了，記得去換。”
陳鹿搖了搖頭，堅持道：“這以後日子長著呢，哪兒能一開始就這樣呢？”
夏涓涓聽了，也不推辭了，笑道：“那行。開水一壺才兩分錢，就算了。米飯和菜是一毛五。”
陳鹿聽了，就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裏掏了錢給夏涓涓。
夏涓涓也沒說什麼，就收下了。
夏涓涓自己就吃了兩個包子和小米粥。
吃過了中午飯，今天也沒有課程安排，要等明天才有課。
夏涓涓就出了學校，還是去四合院到小文小武和貝貝他們去上學的路上溜達。
選店鋪，其實有比這邊更熱鬧更合適的，不過，夏涓涓還是想在這邊先盤下一個。
溜達了幾圈，這才註意到一家國營糕點店的對面，倒是有一家小小的店面，不過也是常關著的，夏涓涓問鄰居打聽了下，主人也不在家，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只能先回去了。
三胞胎正在院子裏玩兒打仗的游戲呢，在院子裏瘋跑。
夏涓涓攬住焱焱，笑道：“跑慢點。你外公外婆呢？”
三胞胎看夏涓涓回來，都高興地跑過來，喊道：“媽媽！”
焱焱奶聲奶氣地回答道：“外婆洗衣服呢，外公出去了！”
夏涓涓聽了，去後面院子一看，林玉茹可不是打了井水上來，在洗衣服嗎？
夏涓涓趕緊過去，阻止住她，說道：“媽，我不是說了臟衣服你放著，我來洗。這大冬天的，水多冷，你也不燒個熱水，怎麼就洗上了？”
她空間裏有洗衣機，每次都是偷偷丟進去洗的。
林玉茹聽了，有些訕訕地笑道：“我在家也沒事，這井水冬暖夏涼，不冷的。燒熱水還要費柴火，現在不跟咱們在農村，讓你爹隨便上個山看點樹枝回來就有燒得了。這柴火也要花錢買……”
夏涓涓嘆了口氣，把衣服連盆端進了屋裏，一看爐子也滅著，就知道她是為了省煤省柴火，這白天把煤爐子也滅了。
夏涓涓心裏又好氣又無奈的。
她也知道不能怪林玉茹，鄉下不要錢的東西，到了城裏，突然都要花錢買了，不買還不行。一開始心裏總是繞不過那個坎兒的。
林玉茹囁嚅道：“焱焱他們天天在院子裏瘋玩兒，這屋裏煤爐子燒不燒都一樣，燒了還浪費呢，等晚上冷了再燒起來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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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席就是各家自己搬了桌子椅子來，在露天擺了好多桌子椅子，位置也沒固定，都是自己隨便坐，有些嫌不好意思的，還不上桌，就端著大海碗在一旁蹲著吃。
除了羊肉湯，扣肉，雜面饅頭，雜面面條之外，還另外用大鐵鍋熬得豬油，炒了一大鍋的蘿蔔白菜炒肉，每桌放一大盆，大家自己往碗裏撥著吃。
趙書記讓夏涓涓坐到他的那一桌，笑道：
“唉！你這女娃，當年你跟厲戰過來登記結婚的時候，你還給我糾正你名字的字，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女娃子不簡單。沒想到你一下子就考了全省第五名，還考進了京大！真給咱們清水村長臉！
你下午一定得跟村裏學校的孩子們打打氣，讓他們好好學習，不能偷懶。將來也跟你一樣，考到京大，清大去！”
夏涓涓知道趙書記是個尊重有知識的人的，也不好推辭，下午就去給村裏的孩子們臨時加了一堂課。
當晚就在清水村住下了。
第二天下午又讓公社給開了介紹信，然後拿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相關遷戶口的文件，去開了遷出的證明。
至於家裏六個小崽子的戶口，夏涓涓這次也一起給辦了遷移，否則小文他們上學也要有影響的。
辦完這些之後，夏涓涓和夏雙山林玉茹帶著孩子們才動身回京市。
到縣城，夏涓涓還特意去了一趟劉家，把京市的點心帶了一份兒過去。
老劉嘴上沒說什麼，心裏還是很認可夏涓涓這個未來的老板的，年節上也不忘了來拜年，是個懂禮節的！
從劉家回來，這才又乘火車回了京市。
過了大年初五，年也就算是過年了，各行各業都開始開門迎客了。
大學是二月二十二開學，初中小學也是差不多的時間。
夏涓涓就開始張羅著小文小武和貝貝轉學的事情。
戶口遷出弄好了，但遷入的話，要等到開學之後，她的先辦好，才能把小崽子們的牽進來。
好在，初中和小學的學校聽了夏涓涓的解釋，查看了她帶的相關文件，又知道她是軍屬之後，就也沒有卡著不放，同意讓小文小武和貝貝先以臨時旁聽生的身份入學，等到戶口遷進來之後，再正式辦理學籍入學。
這件事解決了，夏涓涓心裏也放心了，回來的路上就囑咐道。
“你們三個好好學。京市可不比海島上，沒有那麼多學生，你們稍稍努努力就能考第一名第二名的，要是考倒數，看我不揍你們啊。”
小文笑道：“媽，你放心吧！我們有一個考上京大的媽，要是考倒數，那還不被笑話死了？我們肯定努力學習的。小武也是，我會督促他的！”
貝貝也表決心道：“媽，我也一定以第一名的成績從小學畢業，考進初中去！”
就小武愁眉苦臉的：“唉……媽，能不能松一點，考倒數第一就罰，考倒數第二就不要罰了吧……”
夏涓涓：“……”
夏涓涓沒脾氣地笑道：“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就是！”貝貝幫腔道。
小武朝她做了個鬼臉，道：“我將來是要跟四叔一樣，參軍，拿著槍保家衛國的！大哥和你學媽考大學，還不是得由我繼承咱四叔的衣缽！”
說得夏涓涓都被逗笑了。
貪玩歸貪玩，小武還真是正理歪理一套一套的。
“行！你要能參軍，跟你四叔一樣，我也不逼你學習。不過，以後當兵也是要懂文化知識的，你四叔今年秋天還要上軍校呢。你現在不好好學，人家部隊也不要你呢！”夏涓涓說道。
小武一聽，忍不住擔憂起來：“真、真的？媽，你不會是誆我，讓我學習吧？”
夏涓涓聳了聳肩：“反正以後人家不要你，你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哦。”
小武小臉一皺，唉聲嘆氣的：“唉！那……行吧。我就好好學學吧。”
夏涓涓忍俊不禁：“沒事，你還有幾年時間呢，能趕上趟。”
娘三個一邊說著，一邊溜達著回了四合院。
一路上，夏涓涓也在留意著路邊的店鋪，尋思著在家裏到四合院的路上，也盤一間鋪子下來。
不過，也沒註意到什麼好的，只能後面再慢慢看了。
很快到了二月二十二，夏涓涓要去京大報道的日子了。
真去報道了，夏涓涓才發現，這離得真不近，隔了十來公裏呢！不過，倒是有公交車直達，饒是如此，路上也要花費快一個小時時間了。
好在她買的另外一套四合院就在頤和園附近，實在趕不及的話，可以通過空間瞬移過去。
到了那個著名的古樸校門前，夏涓涓還是有些激動的。
不少各個年齡段的學生湧入學校，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夏涓涓到經濟系的迎新處報了到，她們算是十年來的第一批學生，所以也沒有學長學姐的迎接，都是系裏的老師，年齡看上去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也有更老一點的，頭發都花白了的。
不過，過來的考生年紀也不小，有些大一點的也快三十了。
一個女老師和男老師分別把女生男生帶到宿舍去，讓他們把行李先放下。
第一年高考，大部分都是本地生源，不過，夏涓涓觀察了一下，像她一樣從外省考進來的，每個系總也有十來個的。她們班是三十人的小班，也有三四個是這種情況。
在學校住宿倒是也不用花住宿費，不過電費之類的超過了一定的度數之後，就要自己交了。
夏涓涓看一些京市的學生，也都是申請了宿舍的。她就也保留的宿舍。
第一年學校宿舍還是夠住的，反正就是多一個床位的事情。
主要是現在來回這麼遠，她怕萬一是一天上下午都有課的時候，從四合院趕過來，實在是太趕了。
宿舍間是六人間。
她們宿舍分了四個京市的，還有夏涓涓和另外一個廣市考過來的。
廣市過來的女孩姓陳，叫陳鹿，二十四歲，還沒結婚。她的名字乍一聽，倒像是一個男生名字。
聽說是小鹿的鹿之後，夏涓涓倒是覺得挺別致的。
陳鹿一看就是沒有來過北方的，這麼隆冬臘月的，她就穿了一件薄棉襖，跟著女老師過來的路上，都凍得牙齒直打顫，連句話都說不囫圇。
另外四個京市的，年齡也都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有兩個是前兩年家裏找人弄了回鄉名額，知青回鄉的，其中一個結了婚，但還沒生孩子，叫李之心。一個是訂了婚有了對象的，叫孫慧。
還有兩個，則是從京市下鄉，但後來也沒機會回城，這次牟足了勁兒考回來的，其中一個和夏涓涓一樣，也是嫁了個鄉下漢子，也已經生了幾個孩子了，她年紀最大，二十八歲，叫王文美。另外一個，則是說還沒結婚的，叫馮月。
大家簡單地自我介紹完之後，把帶過來的行李鋪蓋理好了，就興奮地去校園裏逛了。
陳鹿實在是被凍得不行了，她連鋪蓋買的都是薄的，等人一出去，就趕緊鉆進被窩裏取暖。
北方冬天是燒暖氣的，不過木材和煤炭都要盡著生產用，物資匱乏，所以暖氣燒得也就是比外面要暖和點。
陳鹿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夏涓涓看她這樣，笑道：“你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的嗎？這邊冬天外面要零下十度甚至更低的。你穿那個棉衣，不冷才怪。”
陳鹿結巴地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我……我們那兒冬天也是……十……十幾度。誰知道零下十度……這麼冷。”
夏涓涓想想也是，這沒經歷過，還真不知道。
她看她千裏迢迢地考到京市來，一個人也怪可憐的，就把自己帶過來的一床鋪蓋借給她，笑道：“你先把我的被子也蓋在上頭吧。等身體暖和過來了，再去百貨商場買新的吧。還有棉衣，也要買厚實的。你這樣，明天就得凍感冒了。”
陳鹿一開始不肯，後來才道了謝，把夏涓涓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薄被子上。
夏涓涓出去校園裏看了看，找到了食堂。食堂有大師傅掌勺，今天估計第一天開張，臨近中午，米飯，包子饅頭，還有炸醬面，湯面的，都已經擺出來了，不過素菜居多，面食也主要是雜糧，沒什麼精白面的。
不少學生都在排隊打飯了。
大學生每個月是有三十塊的生活補助的，自己可以買糧票，用糧票在食堂打飯。
食堂外面還有接熱水的地方，兩分錢接一壺，也有專門的開水票。
夏涓涓用帶過來的鋁制飯盒打了一半的米飯，又打了一個醋溜白菜，另外要了兩個包子，一碗粥，又接了一壺開水，才回到宿舍。
她將米飯和醋溜白菜那一個飯盒遞給陳鹿，笑道：“去食堂打飯，剛好給你打一份。你吃了估計能暖和起來。還有熱水，你搪瓷杯是哪個？”
陳鹿暖了這半天，總算緩過來了，就坐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夏同志……我以後叫你涓涓行嗎？太謝謝你了。那個搪瓷杯是我的。”
夏涓涓一邊給她的杯子裏倒了些熱水，遞給她，一邊笑道：“當然可以。”
陳鹿結果杯子暖了一會兒手，這才回頭在自己身上摸索一會兒，說道：“這飯和水多少錢？我給你吧。”
夏涓涓聽了，心裏對陳鹿的印象又好了一點。
愛占小便宜的人的話，一般這時候就悶葫蘆不肯開口了，心裏還覺得這是對方願意給她買的，又不是她讓帶的。
還有更過分的，開口讓人家給她帶早餐，結果人家幫著跑腿了，錢的事情只字不提，問起來，還要惱人家問她要的。
夏涓涓笑道：“都是素菜，沒多少錢。去食堂要換飯票的，你等下午暖和點了，記得去換。”
陳鹿搖了搖頭，堅持道：“這以後日子長著呢，哪兒能一開始就這樣呢？”
夏涓涓聽了，也不推辭了，笑道：“那行。開水一壺才兩分錢，就算了。米飯和菜是一毛五。”
陳鹿聽了，就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裏掏了錢給夏涓涓。
夏涓涓也沒說什麼，就收下了。
夏涓涓自己就吃了兩個包子和小米粥。
吃過了中午飯，今天也沒有課程安排，要等明天才有課。
夏涓涓就出了學校，還是去四合院到小文小武和貝貝他們去上學的路上溜達。
選店鋪，其實有比這邊更熱鬧更合適的，不過，夏涓涓還是想在這邊先盤下一個。
溜達了幾圈，這才註意到一家國營糕點店的對面，倒是有一家小小的店面，不過也是常關著的，夏涓涓問鄰居打聽了下，主人也不在家，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只能先回去了。
三胞胎正在院子裏玩兒打仗的游戲呢，在院子裏瘋跑。
夏涓涓攬住焱焱，笑道：“跑慢點。你外公外婆呢？”
三胞胎看夏涓涓回來，都高興地跑過來，喊道：“媽媽！”
焱焱奶聲奶氣地回答道：“外婆洗衣服呢，外公出去了！”
夏涓涓聽了，去後面院子一看，林玉茹可不是打了井水上來，在洗衣服嗎？
夏涓涓趕緊過去，阻止住她，說道：“媽，我不是說了臟衣服你放著，我來洗。這大冬天的，水多冷，你也不燒個熱水，怎麼就洗上了？”
她空間裏有洗衣機，每次都是偷偷丟進去洗的。
林玉茹聽了，有些訕訕地笑道：“我在家也沒事，這井水冬暖夏涼，不冷的。燒熱水還要費柴火，現在不跟咱們在農村，讓你爹隨便上個山看點樹枝回來就有燒得了。這柴火也要花錢買……”
夏涓涓嘆了口氣，把衣服連盆端進了屋裏，一看爐子也滅著，就知道她是為了省煤省柴火，這白天把煤爐子也滅了。
夏涓涓心裏又好氣又無奈的。
她也知道不能怪林玉茹，鄉下不要錢的東西，到了城裏，突然都要花錢買了，不買還不行。一開始心裏總是繞不過那個坎兒的。
林玉茹囁嚅道：“焱焱他們天天在院子裏瘋玩兒，這屋裏煤爐子燒不燒都一樣，燒了還浪費呢，等晚上冷了再燒起來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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