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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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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飛鳥村來了個漂亮小夥子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所有村民耳中,不少人來看熱鬧,還帶來了不少好吃的。

漂亮小夥子十分拘謹,連連道謝,但問起話來,又一問三不知。

鄭恩娜將看熱鬧的人都請了回去,還沖大家說道: “這孩子是我撿回來的,以後就是我孫子了,他叫鄭知善!以後就叫知善了!”說罷,還興奮地望向小夥子。

小夥子呆呆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鄭知善便在飛鳥村生活了下來,成為了恩娜書屋的小店長。

於是,孩子們來書屋便更勤快了,恨不得每天都住在書屋裏。而且有一天,他們發現漂亮的知善哥哥居然還會畫漫畫!這爆炸般的新聞在小孩群裏傳了開來,鄭知善在閑暇時候在紙上塗塗畫畫的草稿成了孩子們手中互相傳閱的寶貝。

鄭知善喜歡村子裏的生活,村子裏的人也喜歡鄭知善。只要鄭知善出門,村裏的叔叔嬸嬸,爺爺奶奶們都會和他打招呼,給他懷裏塞滿了水果蔬菜。靦腆的小夥子連拒絕都來不及,只好抱著一堆的東西回家,樂得鄭恩娜哈哈大笑。

為了報答村民們的善意,鄭知善便開始在書屋教孩子們畫畫。

這樣單純,悠閑又安穩的日子過去了大半年,鄭知善都未想起關於過去的任何事。村裏的老醫生說他是大腦受損,如果沒有強烈的刺激,大概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如果想要想起來,可以去西川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回曾經的記憶。

可每每站在海邊,望向西川的方向,鄭知善便會感受到危險和恐怖的氣息,除此之外,還有深深的思戀和痛苦。他理不清自己的情緒,對西川總有著深深的恐懼,好像那是一座黑色的牢籠,裏面關押著一只咆哮著的野獸。

所以,半年多來,鄭知善一步也沒離開過飛鳥島,直到一天雨後,奶奶鄭恩娜在濕滑的路上摔了一跤,怎麽也爬不起來。

鄭知善背著疼得嗷嗷直叫的鄭恩娜去了診所,老醫生說骨折了治不了,讓鄭知善趕緊乘船去西川,他這才踏上了,那充滿未知和恐懼的,西川之路。

靠岸後,緊張和擔憂替代了心裏的恐懼,對西川一片陌生的鄭知善在奶奶哀嚎著的指引下,背著奶奶打上了車,來到了醫院。

掛號,看醫生,交錢,住院……等一切都辦妥後,鄭知善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

幸好奶奶只是尾椎骨骨折,不需要動手術,只需要臥床休息,住三天院後便可以回家。這一點,讓鄭知善緊繃的心放松了不少。

雙人病房內,暖氣十足,鄭知善脫了棉衣,坐在病床邊,看著輸液後終於不用受疼痛煎熬而沈沈睡去的奶奶,心疼到了極點。

來到飛鳥島後,丟掉一切的鄭知善,卻幸運地遇到了奶奶這般慈愛的人。奶奶照顧他,逗他開心,帶他去海邊散步,在和煦的陽光下溫暖的海風中,給他讀那一本本嶄新的詩集……這一切的一切,慢慢地治愈了鄭知善因失憶而慌張失落的心。

所以啊,他是真正的,把鄭恩娜他當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在床邊坐了很久後,鄭知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肩膀,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臨近開春,氣候依然寒冷,濃濃的雲層遮擋了太陽,即便是在下午,外面也是陰沈沈的一片。

住院大樓在醫院的邊緣,一墻之隔的南邊,有一個修建得十分奢華的療養院。鄭知善望向那療養院,看到了常青樹樹林,池塘,籃球場,還有一大片草木枯黃的空地。

剛進病房時,鄭知善便聽到了隔壁床的幾個嬸嬸議論著那家療養院,說那不是給老人住的地方,而是給一些背景深厚的病人進行治療和修養的地方,而那些病人,大部分都是精神病患。所以嬸嬸戲稱那是一座貴族精神病院。

暖氣實在太熱,鄭知善拉開了窗子透氣,順便好奇地觀察著那家貴族精神病院。突然,他看到了一個衣衫單薄的男人,拖著一把金屬框架的椅子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然後在空地上站定,放好椅子,坐在了椅子上。

那人一直背對著鄭知善,可看著那背影,和那行走的姿態,鄭知善心裏,突然出現了一絲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在輕輕地撓著他的心臟和大腦,讓他既感到心癢又感到恐慌。

他捂住了心口,無端地心跳加速起來。

男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病服,就那麽直挺挺地,一動不動地坐在寒冷的室外,沒有蜷縮也沒有發抖,就好像感覺不到寒冷一般。

鄭知善深吸口氣,平覆了一下內心的緊張,心裏浮想聯翩:果然是精神病人啊,可為什麽我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呢難道那是我以前認識的精神病人我以前為什麽會認識精神病人

正想著的時候,男人突然往後一靠,然後扭過了頭,望向球場的方向。

然後,鄭知善看清了男人雜亂的頭發下,那張有著強烈的熟悉感的側臉。他的呼吸停滯,強烈的痛苦從心底湧出,鋪天蓋地地席卷了他全身,讓他忍不住地,眼淚噴湧而出。

可他依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可他急切地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痛苦的渴望撕扯著塵封的記憶,讓他的大腦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抱著腦袋蹲了下來,強忍著疼痛挖掘著被深埋的記憶。

“鄭恩娜家屬,鄭恩娜家屬在哪裏出來簽個字。”護士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鄭知善痛苦的思考,他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再看向窗外時,卻發現那空地上,只剩下一把空空的椅子。

他不知道,就在他蹲下去的那一刻,金屬椅子上的男人,敏銳地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逝的身影。

男人立刻站起,擡頭望著住院大樓八樓的那個窗口,他的手在顫抖,他的渾身都在顫抖,然後,他跑了出去,他就像一頭猛獸,沖進了樹林,攀上了圍墻,又猛地躍下,在一群群護士,病人驚恐地喊叫聲下,沖進了住院大樓。

鄭知善被叫到了主治醫生辦公室,聽醫生說著奶奶的病情及治療方案。因為奶奶並不嚴重,所以醫生很快便說完,讓鄭知善簽了字。

簽完字後,走出辦公室,再拐上幾個彎便能走出醫生辦公區,走到病房前的走廊裏。

剛走到辦公區出口處時,鄭知善看到了前方有人飛速跑過,然後,便聽到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鄭知善立刻止住了腳步,因為他覺得剛才那身影身上的衣服好像有點熟悉,好像是隔壁精神病院的衣服!

鄭知善心裏一驚,立刻來到墻邊,小心翼翼地走到出口邊緣,然後探出了頭,看到了自己病房外,如瘋子一般的,那個幾分鐘之前還在精神病院裏的男人!

怎麽回事他怎麽在這裏!

鄭知善連忙站直了身子,靠在墻上滿心的不解與恐慌,難道是他剛才也看到我了難道我們真的認識難道他是我以前的仇人!

男人如同野獸般怒吼了幾聲,甩掉了撲過來的保安。有一名保安,甚至被甩到了鄭知善腳邊,蜷縮起來哀嚎不已。

鄭知善渾身哆嗦,簡直害怕極了。這麽恐怖的人,一定是仇人了!他一定是來尋仇的!鄭知善轉身就要逃跑,可又想到了病房裏的奶奶,立刻停下了腳步。他站在原地猶豫不決,既不敢跑又不敢沖出去。

思想鬥爭了幾秒後,他咬咬牙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出頭,觀察著男人的情況。他下定決心,只要男人闖進病房,他便沖出去和男人拼命!

男人被四名保安死死地抱住了腿,他掙紮不脫,神色痛苦,手伸向房門,喊出了一聲: “仁善!”

鄭知善怔住,瞳孔放大,嘴唇微張,不由自主的滾落了涓涓熱淚。

很快,走廊上跑來幾名手指註射器的醫生,他們壓制住男人,將註射器紮進了男人手臂裏。男人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弱,半分鐘後,徹底倒在了地上。

醫生大喊著讓護士推來移動病床,指揮著保安將男人擡了起來,放在病床上,然後急沖沖地朝電梯的方向推去。

鄭知善跪倒在地上,撐著地面,眼淚淌一地。他心裏很痛很痛,卻依然什麽都想不起來。看著那移動病床的輪子從身前滾過,他連忙爬了起來,想再看一看那男人的臉。

他看到了,他追著病床,他還想再看很久很久。

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那張即便是憔悴也擋不住英氣的臉,那張,好像是記憶深處,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臉。

病床被推進電梯,電梯門合上後,鄭知善虛脫般地蹲在了地上,他捂著眼睛,用無聲的哭泣來釋放著心裏湧出的滔天巨浪般的悲傷。

此後的幾天,鄭知善再也沒見過那個男人。有時,他會一直在窗子邊站著,可站到雙腿發麻,都沒再看到那個男人在精神病院的院子裏出現過。

出院的那天,奶奶都看出了異常,問道: “知善吶,你這幾天是怎麽了怎麽心神不寧愁眉苦臉的告訴奶奶,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鄭知善扶著奶奶,搖了搖頭,因為他始終想不出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奶奶拍了拍鄭知善的手,安慰道: “那就別不開心了哈,別想多了,什麽都別想,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就夠了。走,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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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內,被關了幾天的韓鎮終於等到了鐵門被打開。

站在門口的尹道中,看著拳頭砸出血的韓鎮,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 “我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他們說你跑到醫院去了遇到什麽事了”

“我看到仁善了。”韓鎮那幾天幾夜沒合上過的,的布滿血絲的眼裏,閃爍出了,尹道中半年多來從未見過的激動和希望。

尹道中可以斷定,韓鎮沒有撒謊。他始終相信韓鎮,也始終為韓鎮的精神失常感到愧疚,畢竟臥底這條充滿風險的路,是他將韓鎮推上去的。

李仁善出事後,他們對現場進行過大量的勘察和推演,以當時的情況來看,李仁善生還的可能非常大。

“在哪兒看到的來,我帶你去找!”

尹道中跟著韓鎮來到了醫院。

換上一身正常衣服,並在尹道中的勸慰下冷靜許多的韓鎮並未引起醫院的恐慌。可他的腳步依然飛快,他飛快地走到了那間看到過李仁善的病房門口,卻沒推開,而是停了下來。

眼前的這個場景,在他腦海中反反覆覆出現過無數次。被關住的這幾天,他每天都在想,推開這間房門,他深愛的那個人,是會帶著可愛的笑容,還是會帶著滿面的淚痕朝著自己撲過來呢

可現在,他想的只有,怎樣都行,只要是他的仁善,就行。

他深吸口氣,手指碰到了房門。

“開門啊,哈哈,怎麽還緊張起來了呢”尹道中走到門邊,正準備推門時,被韓鎮抓住了手腕。

韓鎮推開房門,首先走了進去,卻才踏出去一步,就停了下來。因為那靠窗的病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怎麽”尹道中走過去,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病床,連忙看向一臉痛苦的韓鎮,勸慰道: “可能出院了,你不是說你不會看錯的嗎別急哈,查一下住院記錄。”

說著,便拉著韓鎮走出了病床,來到護士站調取住院記錄。

“鄭恩娜,鄭知善”看到這兩個名字,尹道中陷入了疑惑中。

“調監控!”韓鎮連忙說道。

護士長被兩位便衣警察的陣仗嚇得緊張起來,還以為醫院裏出了什麽大案,連忙帶著兩人來到了住院大樓的監控室。

保安調出了幾天前的監控記錄,韓鎮心急地推開了他,熟練地操控著,他緊盯著倍速播放的視頻,在那飛速閃過的畫面中,找到了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他的手指飛速落下,飛速切換了正常速度,他放大了畫面,盯著畫面上的人眼眶發紅, “仁善,仁善……”他哽咽的喃喃著。

尹道中欣喜道: “李仁善果然沒事!他就是鄭知善啊可他為什麽改名呢為什麽……”

兩人看到了視頻中,韓鎮發瘋般沖了上來被攔在了病房外。看到了李仁善躲在岔路口,明明看見了韓鎮卻縮著不敢走出來。

尹道中臉上的笑變得僵硬, “為什麽他不出來見你”

韓鎮心裏既激動又痛苦,同樣也深深地不解。他記得很清楚,他的仁善說過不怪他的。

這半年多以來,那讓他深深自責的畫面反反覆覆地在腦海中出現,每次出現,都能讓他陷入瘋狂的恐懼和愧疚之中,可每當他痛苦到幾乎崩塌之時,李仁善的那幾句話,又能像是救命稻草般,把他從絕望的深淵中拉出來。

“韓鎮,記住,我不怪你的。韓鎮,不是你的錯……”

你不是不怪我嗎可為什麽,改名換姓躲著我呢韓鎮捂住了嘴,控制住想要低吼的痛苦,他仍然盯著畫面,看到了李仁善淚流滿面地追上了自己,看到了李仁善蹲在了合上的電梯門口,捂著臉不停地哭泣。

“對不起,仁善。”韓鎮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口,聲音顫抖。他的手伸向了屏幕,想去抱住屏幕裏那可憐的身影。

飛鳥島,李仁善在飛鳥島。韓鎮想到了剛才在住院登記上看到的鄭恩娜的地址。他放下了鼠標,轉身就走。

尹道中自然猜得到韓鎮的想法,連忙跟上了他,說道: “韓鎮,李仁善的狀態有些奇怪,你不要太著急,別刺激到他。”

韓鎮點了下頭,半年多來第一次說出了超過十個字的話: “我知道,他,害怕我。但,我想立刻,見到他。”

尹道中知道自己攔不住,他嘆了口氣,翻著手機撥通了韓素莉的電話: “丫頭!五分鐘之內趕到療養院,你哥找到你嫂子了!”

電話那頭的韓素莉立刻從辦公椅上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地沖出了七星控股高層會議室,留下一眾高層面面相覷。

五分鐘後,收拾好行李打開房門的韓鎮被飛來的韓素莉撞了個滿懷。韓素莉立刻站直了身子,跑得通紅的臉上滿是驚喜,她抓住了韓鎮的胳膊東張西望,問道: “嫂子呢嫂子呢”

“只是知道地址了,還沒見到……”尹道中在一旁,三言兩語地說完了事情經過。心思通透的韓素莉立馬搞清了狀況,也明白了尹道中叫自己過來的原因:管住自己這動不動就失控又沒人按得住的大哥,別讓他闖禍。

“哥,您別急啊!”韓素莉從包裏拿出一面手掌大的化妝鏡, “您看看您現在的樣子,雖說依然挺帥的,但您確定嫂子喜歡您這頹廢傷感吟游詩人的風格嗎要不,咱打扮打扮再走”

韓素莉是想讓韓鎮先平覆一下激動的心情,別到時候見李仁善時,會出什麽意外。而且,聽完尹道中的話後,她對李仁善的態度也十分不解。

韓鎮拿過韓素莉手中的鏡子,看著鏡子中長發雜亂,實在是有些不修邊幅的自己,點頭同意了韓素莉的建議。

尹道中給了韓素莉一個幹得不錯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丫頭,照顧好你哥哈,有事隨時打電話。”

韓素莉點點頭,帶著韓鎮出了門。

車上,韓素莉邊開車邊想著,突然靈光一閃,說道: “哥!您說,嫂子是不是失憶了”

韓鎮怔住,然後側頭看著韓素莉,等待著她的解釋。

“不管怎樣,嫂子不可能半年多不來找你的!之前那麽危險,他都每天陪在你身邊,從來沒有想到過逃走。怎麽現在事態平息了,他反倒躲起來了呢不是失憶解釋不通啊!”韓素莉激動說道。

“因為,他怕我,他受傷,是因為我。”韓鎮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心裏已經動搖。

“他哪次受傷不是因為你!”韓素莉脫口而出,又連忙拍了下自己嘴, “呸呸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想想,您有時候的確是有點可怕,但您傷害他的時候,他也沒有躲起來吧”

的確,他會難過得想自殺,但不會難過得躲起來。韓鎮想到了以前的事,那些事情,證實了韓素莉的猜測,也揭示了自己的無能。他再次深深地自責起來,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這般的沒用,讓仁善,受了那麽多傷害呢

“嫂子失憶了!所以嫂子才改名。嫂子對您一定還有印象但是認不出來,所以那天才會出現尹叔叔說的那種反應!所以哥,您這次過去見嫂子,一定得做足了準備啊!要給嫂子留下一個非常好的第一印象!一會兒帶你去理個發,買身衣服……”韓素莉絮絮叨叨地說著,心情覆雜的韓鎮根本沒聽進去幾句。

“哥!”韓素莉突然拔高了音調,激動地問道: “您第一次見嫂子的時候,是個什麽裝扮”

第一次韓鎮終於有了反應,他擡了擡頭,又垂下了眸,他想到了以一次見到李仁善時的情形,明明不過是一年前的事情,卻仿佛過了幾十年。

“在衛生間,我把一個逃犯揍暈在了廁所隔間裏,他看到了,他很緊張,緊張得發抖,但他沒逃,他實在是太可愛了,我沒忍住親了他,他竟然沒有拒絕,於是,我把他扛去了酒店……”韓鎮說著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笑意。

“額……雖然我很想聽接下來的事,但您確定您沖動說完後不會殺我滅口嗎”韓素莉打斷了韓鎮的話。

韓鎮回過神來,略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當時的裝扮。

“OK!”

韓素莉自信滿滿地說道: “嫂子失憶了沒關系,有我在,絕對幫您再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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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飛鳥島後,鄭知善一直心神不寧,那個男人的樣子,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曾在夜深人靜的晚上,躲在被子裏努力地想要找回過去的記憶,最終卻只得到了大腦的抽痛和一身的冷汗。

這樣的折磨下,他肉眼可見地憔悴了許多。鄭恩娜只以為他是照顧自己所致,還滿心的愧疚。

鄭知善知道後,連連否認,勸慰奶奶不要多想,好好養病。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下去得不到任何結果,想不起來就不該強求,過去的都過去了,自己現在,應當珍惜眼下的生活,照顧好給了自己新生的奶奶。

於是,鄭知善在邊照看書屋的同時,邊幹起了地裏的活。他穿上了奶奶幹活時常穿的一件補丁圍裙,戴上了奶奶的漆黑塑膠手套,在菜園裏翻起了土。不時有孩子過來搗亂,求著鄭知善教他們畫畫,均被鄭知善打發走了。

又過了一會,氣喘籲籲,鼻子凍得通紅的鄭知善聽到了孩子們的呼喊: “知善哥哥!知善哥哥!碼頭上來了兩個大明星!快去看啊!”

“大明星”鄭知善疑惑問道。

“是啊是啊!”那孩子想著要把消息傳遍全村,也就沒有在鄭知善的菜園裏逗留,只是喊道: “太漂亮了太帥了!比電視裏的大明星還要好看!比知善哥哥還要好看!”說著,便跑沒了影。

鄭知善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入鄉隨俗的樣子,心說道:再過幾年,我就不是你們好看的知善哥哥啰。

他沒理會孩子的話,彎下腰繼續鋤著地。他想趁奶奶好起來之前,把這幾塊快要荒廢的地好好松松土,施施肥。這樣開春後,奶奶種菜便會輕松得多了。

正專註地埋頭鋤地的鄭知善,突然看到了眼前出現了一雙鋥亮的皮鞋,他連忙收回了正要揮下去的鋤頭,捂著胸口一陣後怕地說道: “幸好幸好,不好意思我正在鋤地,麻煩您……”

說著,他直起腰擡起了臉,然後,徹底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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