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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桃花城陳莊妖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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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桃花城陳莊妖案3

這陳家莊子上佃戶有好幾家,犯了瘋病的這家離陳家主宅頗遠,一行人趕到的時候,那人已經被幾個附近佃戶壯丁圍住了。

鹿黎雖然見過不少駭人場面,但走到近前,仍是被眼前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人一邊大喊著“待我殺了這妖。”一邊拿著把短刀往自己身上紮,人已經鮮血淋漓,卻好似全然感覺不到疼痛般繼續叫嚷自傷。

此人上了年紀的母親盧氏,正不顧危險,哭喊著想沖上去阻止他自傷,兩三婦人用了全力才將將拉住。

一見家主來了,老嫗趕緊沖上前去跪到他身前,哭道:“求家主救救真兒。”

陳昱見此情形,也不由驚慌,忙將老嫗扶起來,對周圍人喊:“快,想辦法控制住他。”

這個叫真兒的青年,此刻神思迷亂,雖然已經滿身血洞,但仍使出牛力到處亂刺,揮刀毫無章法,周圍壯丁雖然心急,卻又不敢近前。

墨淵走到陳昱身邊道:“此人神志已癲,不可貿然施救。我可上前一試,請家主命眾人退後,避免傷及無辜。”

陳昱聞言,趕忙命眾人後退。

說話間,真兒臉色已越發蒼白,叫喊的聲音卻分毫未減。只見他站在血泊中,短刀向身外亂紮一陣,接著便逆轉刀尖向自己的頸部紮去。

眾人心下一緊,這一刀下去,人定是完了。

卻見墨淵拔尖出招,劍速極快,眨眼間,短刀便已被劍尖挑翻在地。他順勢兩三步繞到真兒身側,利落手刀橫擊其勁側,真兒應聲癱倒在地。

盧氏見狀嗚咽一句“我的兒。”也暈了過去。

陳昱見狀慌忙上前試探真兒鼻息。

墨淵站直身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家主不必慌張,我只是點其穴位,令其暈倒而已。並未傷其性命。”

陳昱趕忙道謝:“多謝大人出手相救。快,快去尋郎中來。”

“莫急,我們帶了郎中。”墨淵說著向鹿黎眨了眨眼。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拉到了身邊,只得小聲道:“等等,我可不會治病。”

墨淵低頭輕語道:“無妨。你用法力為他止血即可。他這瘋癲並非因病,無醫可治。”

鹿黎眨眨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並非因病,而是因為……妖咒!”

他點點頭,與她對視一眼,“分頭行動!你留在這,我進主宅。”

鹿黎上前,作勢包紮,實則微啟法力,為真兒止了血,又命人將暈倒的兩人擡進屋中。

眾人見事態得控,紛紛散去。

鹿黎從袖中尋了一顆補血丹藥給真兒服下,很快他蒼白如紙的臉上現出一抹血色。

她裝模作樣給真兒診了會兒脈,道:“狀況已平穩,家主可以放心。我留在這裏照看他們二人便可。”

陳昱聞言松了口氣,謝過鹿黎,便帶墨淵回主宅去了。

屋中僅餘兩三婦人在旁看護真兒母親。

鹿黎看著陳昱離開的背影,不由感嘆:“陳氏家主對待真兒一家真是上心。”

婦人們紛紛道:“我們家主一向為人親善誠懇。不止對真兒一家,對所有佃戶和戲坊伶人皆是如此的。”

“對,家主待人誠懇,雖然年輕有為,卻從不恃財驕橫。”

“嗯,前幾年我家玉兒病了,他還親自帶去城裏請郎中問診開藥。”

婦人們起了話頭,對家主誇讚不斷。不過很快話鋒一轉,說起了躺在床上的這對母子。

“我們家主是最為正直良善的。反而是這真兒,前幾年逃難來到此地被家主收留,卻常常背後說家主壞話。”

鹿黎聞言,來了興趣,趕忙從袖中掏出把瓜子分給幾人,問道:“真兒說家主什麽壞話?”

婦人嗑著瓜子你一眼我一語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無非就是家主憑借長輩的積累才能獲得當今成就。還說家主是戀愛腦,成不了大事。”

“戀愛腦?”

“對,我們家主愛妻,雖然家財萬貫,卻從不提納妾。家中僅有一位正妻。”

“不納妾是最基本的。前些年夫人折了幼子,傷痛欲絕,家主便沒再提過半句生子之事。”

“嗯嗯,不懼這偌大家業後繼無人,一心只是擔心夫人是否康健。”

鹿黎聽得連連點頭,連帶著對陳昱的懷疑都少了幾分。

陳家經營戲坊,沒想到家主竟也如戲中君子一樣癡情。

“家主可因此與真兒有過結?”

婦人感覺這話問得好像自家家主要害真兒一般,慌忙搖頭:“沒有沒有。家主一向待人寬容。而且真兒也不止背後說家主一個人的壞話。”

“對,他誰的舌根子都嚼。還欺負弱小。”

“嗯,我見他們前一陣子總去欺負李家那個小兒子。”

“啊,對,我想起來了,李家那小兒子讓他們折磨得得了重病,險些……”

這婦人話說到一半,看到其他兩人的眼色,趕忙止了話頭。

鹿黎看出她們有所顧慮,也不再追問,默默啟了靈力感應真兒身上的妖咒。

仙界之人對咒術感應力不強,但盡管辨不分明,她也覺出這妖咒並非十分惡毒的咒術,施量也不多,按常理來說並不會要人性命,造成這種瘋癲自傷的癥狀實在令人不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盧氏轉醒,一睜眼便慌忙起身要去看真兒。得知自己兒子保住了命,情緒穩定下來,身體也無大礙,幾個婦人叮囑一陣便歸家去了。

屋中只餘鹿黎、盧氏和仍在昏迷的真兒。

盧氏作勢要跪謝鹿黎救命之恩,被鹿黎按住,扶到床邊坐下,抹著眼淚攀談起來。

她早年喪夫,僅有一個兒子留在身邊,故將他看得極重。三年前因故鄉大旱饑荒,逃難來此,孤兒寡母靠四處做工賺口飯吃。兩年前被陳昱帶來這莊子上做了佃戶,這才有了安穩生活。

怎料今年年後,真兒便漸漸不對勁了。一開始是脾氣喜怒無常,後來便常常自殘自傷。直到今天徹底瘋癲起來。

鹿黎握著她的手,聽她哭訴半晌,才慢慢開口問道:“家主陳昱待你們如何?”

盧氏道:“家主是萬裏無一的大善人,對莊子上的人不管地位高低,全都十分和善。”

“但我聽說真兒對家主有頗多不滿。”

盧氏聞言一楞,慌忙搖頭道:“沒有的事。家主肯收留我們還給我們地種,我們娘倆對他都是十分感激的。”

她頓了頓,見鹿黎面帶猶疑,視線向那幾個婦人離去的方向瞥去一眼,這才低了頭道:“我們真兒確實是嘴上不饒人,但他沒有壞心……”

“那你可知他欺負李家小兒一事?”鹿黎追問。沒有哪個父母會覺得自己寵愛的孩子是故意作惡,但欺淩別人必定不會全無惡意。

盧氏聞言將手從鹿黎手中抽出,目光躲閃道:“這……這事我不清楚。”

鹿黎面色微冷,只點點頭,不再追問。

日落時分,管家前來告知今晚家主打算宴請前來辦差的衙役們,請鹿黎前去赴宴。

鹿黎向盧氏叮囑了幾句便辭行離去,跟著管家往住宅走去。

走了片刻,遠遠見幾戶房屋,鹿黎開口問道:“這莊園看著頗大,不知一共有幾家佃戶?”

管家對陳家事務如數家珍,立刻自豪道:“統共有15戶。”

“真了不起。”她頓了頓,神色自然道:“我姓李,不知此處佃戶可有與我同族同姓者?”

這莊子上眾人對李家小兒受欺一事大多諱莫如深,鹿黎決定撒個小慌打探一下。

“有的。貴姓雖為大姓,這莊子上卻僅有一家李姓。就是離主宅最近的那戶。”管家並未有疑,答得很幹脆。

又往前行了片刻,遠遠便能望到主宅,管家伸手指著鄰近主宅的一處寬大院子道:“喏,那就是與你同姓的那家佃戶。”

鹿黎點點頭,望向那處宅子。天邊的晚霞將廣袤稻田染成粉紫色,金烏斂光,前方的路有些晦暗不明。

待進了主宅來到宴廳時,眾人皆已落座。

墨淵身側空了一個位置,見她進來,揮手喊她去坐。

“有何收獲?”鹿黎剛一坐下,他便問道。

“沒什麽進展。並未找到施妖咒者的確切身份,只是找到了一家可能與真兒有過結的佃戶。”鹿黎嘆了口氣,“你呢?”

墨淵搖搖頭答道:“主宅中除了夫人別院沒去,別的地方都探過了,並無異常。”墨淵低聲道,“夫人稱身體不適,拒不見客,我們沒辦法進去,但是從外面並未感受到妖氣。”

鹿黎聞言頗為失望,“難道是咱們想錯了?這莊子上並無妖?”

墨淵眸色一沈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妖自行封了全部妖力,這樣旁人哪怕法力再高,也未必能感知到她是人是妖。”

鹿黎自己正是自行封了靈力的,聽了這話不由心虛,又擔心他是不是已經覺察此事怕他匯報給仙帝 不由眸光躲閃,冷汗涔涔,不再接話,埋頭吃菜。

宴會結束時夜已深,陳昱將眾人帶到客院便告辭了。

這陳氏主宅占地極廣,僅客院便有近五六間客房,容納眾衙役綽綽有餘。

鹿黎作為辦差隊伍中唯一的女子,自然是獨居一屋。

她進屋後便早早熄了燈,卻並不歇下,而是躲在門後靜聽。待衙役皆回屋歇下院中沒了動靜,這才輕手輕腳推門而出。

春風微涼,夜黑風高,她貼著墻,穿行在屋檐下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

眼看馬上就要走出客院,卻身體一歪,被一股力量拉入了院門邊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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