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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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於宛宛紅暈起, 還是點了點頭，呂靳突然攔腰把她抱起大步朝府內走去。
於宛宛心驚，“侯爺不可。”
他這麽大張旗鼓抱她進門, 她扛不住，日後侯府上下又有得傳了，說她恃寵而驕，魅惑男人。
“有何不可？”
於宛宛一時也不知怎麽說, “我、”
呂靳邊走邊說，“誰敢嚼你的舌根子，我把他們的舌頭都割了。”
“嗯。”
呂靳抱著於宛宛回了含香苑，下人們看見一下子炸開了鍋, 她們知道自家侯爺寵於宛宛, 可沒想到這麽寵。
下馬車了, 他直接抱進門。
就侯爺對她的寵愛程度，這姑娘日後成為侯府的當家主母也不一定。
眾人議論紛紛。
這些話當然也傳進了呂老夫人跟高月柔的耳中, 高月柔嫉妒得發瘋，他平日連跟自己多說句話都不肯, 可對那個賤婢百般疼愛。
那個賤婢憑什麽？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呂老夫人聽著龐嬤嬤的轉述, 眉頭皺了下，杯盞擲在案桌上, “成何體統？為了一個婢女連臉面都不要了嗎？”
“他的雙手是上陣殺敵的，不是抱女人的。”
龐嬤嬤開解，“老夫人您莫生氣當心身體, 侯爺這次確實過了, 再怎麽樣也不應該抱一個婢女進門，這日後正妻進門, 她若是聽聞這些事，臉面往哪閣？”
“可不是嘛？”
“老夫人，您也別太操心，侯爺可能也就一時著迷了，等過了這個勁頭也就好了。”
“但願吧，他沈迷女色終歸不好。”
“慢慢勸勸。”
呂靳跟於宛宛並不知道呂老夫人跟高月柔心裏小九九。
他把於宛宛放在床榻上，“還疼嗎？幫你上藥可好？”
於宛宛快速回答，“不用。”他折騰她太久，她只是腿軟體力不支罷了。
“那你休息會。”
“嗯。”
呂靳幫她蓋好被子，就離開了含香苑。
於宛宛實則不困，她躺了一會就起來了，“春桃，幫我倒杯水。”
“是。”
沒一會春桃端著水杯進門，“宛姐姐，方才見侯爺抱你回來，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嗯，有點頭暈。”於宛宛胡亂說了個借口，她總不能說被那男人折騰得腿軟了。
春桃一聽於宛宛說頭暈，頓時緊張道，“怎麽了？怎麽會頭暈，我去請大夫。”
春桃欲要走，於宛宛叫住了她，“春桃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真的沒事？”
“嗯。”
春桃陪在她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她跟春桃認識五六年了，春桃從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春桃，你再有一年就及笄了是嗎？”
“是啊。”
“你可有想過以後怎麽過嗎？還是打算一直留在侯府？”
“想過啊，等我賺夠贖身的銀子了，我要出府賺很多的錢，給我娘換一個大房子，再嫁一個很會做菜的郎君，天天做好吃的給我吃。”
於宛宛淺笑，“挺好的。”
李菱端著參湯進來，聽聞春桃的話笑道，“你這小心思挺不錯的啊，你有心儀的郎君了嗎？”
她邊說把參湯遞給於宛宛，“宛宛，趁熱喝。”
呂靳的吩咐，每次都要給她熬參湯、燕窩等給她補身子。
春桃一聽，臉瞬間紅了，“我一天天在府裏，哪裏會有心儀的人？”
李菱是過來人，她一眼就瞧出了這小姑娘的心思，“不對，你鐵定心裏有人，快說說是哪個？家住哪裏，我跟宛宛幫你過過眼。”
“菱姐，你能不能別打趣我，真沒有。”
在李菱的軟硬兼施下，春桃終於說了，“就、就我鄰居家的哥哥。”
春桃臉都紅了，“你們可得幫我保密，不許說上去。”
“行行，肯定幫你保密的。”
於宛宛邊喝著參湯邊笑道，“什麽時候讓我們見見，我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公子哥，能讓我們小春桃傾心。”
“等我尋得機會一定帶你們見見。”
春桃的臉越來越紅，“好啦，不說我了，說說你們吧。”
“宛姐姐，你喜歡侯爺嗎？”春桃問出來後才覺得不妥，主子的事情豈容她議論。“不是，我換個問題。”
“無妨。”她摸了摸手上的玉鐲，這是呂靳送她的，“喜歡。”
她直面面對了自己的心，“不過……算了，不說我了。”
“菱姐，說說你吧。”
“我啊，我沒什麽好說的，我這都一把年紀了，到哪裏都一樣。”
李菱嘆了口氣，“我的是死契，大約會一輩子留在侯府，不過能出洗衣局我已經很滿足了，其他不奢求了。”
三人聊著天，室內蕩起了歡暢的笑聲。
於宛宛想，如果日後她們三人都恢覆了自由身，出府一起經營一家店也不錯。
黎明時分，李菱在廚房忙活著，於宛宛走了進來，“菱姐，我幫你。”
“不用宛宛，侯爺吩咐過的，萬不可讓你累著。”
“沒事，我閑著也是閑著。”
兩個小時後，幾道精美的菜肴出現在餐桌上，於宛宛親自做了呂靳喜歡的東坡肉、佛跳墻、蟹粉獅子頭等。
於宛宛吩咐春桃去請呂靳過來，片刻男人來到了含香苑。
於宛宛讓他坐下，給他夾了一塊東坡肉，“侯爺，嘗嘗。”
“可有累著？”
“侯爺放心，做幾個小菜不至於的，宛宛也沒這麽嬌貴。”此前她日日伺候在老夫人身邊，要做的事情比現在多很多。
“是嗎？本侯覺得你挺嬌貴的。”
弄兩下就哭著求饒，她的身子嬌貴得很。
於宛宛當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不好接話，省得他又繼續說葷話，於宛宛給他盛了一碗湯，“宛宛知道不喜油膩，這魚湯正好，您嘗嘗。”
“好。”
呂靳對她的廚藝很滿意，還添了一碗飯，酒足飯飽後，呂靳把她抱過來，“今日為何親自做菜？”
“果然什麽也瞞不過侯爺。”她確實有事情求他。
於宛宛站了起來，“侯爺稍等。”
於宛宛從臥房裏取出一個木匣子放在他面前打開，“侯爺，這裏有一百五十兩，我想幫春桃贖身。”
這一百多兩有半數是於宛宛自己攢下來的，還有半數是呂靳給她的賞賜。
呂靳沒有想到她會用自己的家底替春桃贖身，“你當真想好了？”
“嗯，春桃還有一年就及笄，我想幫她贖身，她不應該被困在這裏。”
於宛宛想，既然自己暫時離不開這裏，且這男人也不允許自己離開，她不如先幫春桃贖身。
“行，我答應你。”
呂靳吩咐陳忠把春桃的賣身契取了過來，呂靳遞給了於宛宛，“從今日起，春桃自由了。”
“多謝侯爺。”
於宛宛欲要把木匣子蓋上交給陳忠，被呂靳摁住了，“這些錢你留著，允你個人還不是易事？我侯府又不缺下人。”
於宛宛想不到他會這麽好說話，“宛宛替春桃多謝侯爺。”
呂靳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擡起她的下巴，“只要你乖乖聽話，留在本侯身邊，你想要星星本侯也想辦法給你摘下。”
這女子伺候得他很暢快，讓他欲.仙欲.死，不過允她個小丫鬟，舉手之勞罷了。
於宛宛對上了他的雙眼，她何德何能？
不過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何不趁這男人對她尚還著迷的時候，多提一些要求呢？
於宛宛雙手環上了他的脖頸，“那宛宛鬥膽再向侯爺求個恩典，成嗎？”
呂靳捏了捏她的小臉，“說說看。”
“宛宛在洗衣局的時候，李菱幫了宛宛很多，如果不是她，宛宛可能再也見不到侯爺了。”
“所以呢？”
“宛宛知道李菱的賣身契為死契，侯爺能否恩她準改成活契？”
死契，不可贖身。
呂靳的指尖在她的鎖骨處游走，“你想要的還挺多的啊。”
於宛宛知道呂靳這人向來按規矩辦事，他從不會為任何人破例。
她也知道這男人吃軟不吃硬，她更貼近撒嬌道，“侯爺不是說宛宛想要星星也會摘下來，可宛宛不要星星，只想要這個。”
呂靳明白這女子的心思，他吊著她的胃口道。
“你也知道李菱從前是老夫人的人，她還膽大包天犯了偷盜罪，甚至還傷了老夫人，老夫人能饒她一命算仁至義盡了，至於改成活契，怕是不能。”
呂靳是這個侯府的主人，她不信呂靳辦不了，只是願不願罷了。
於宛宛主動親了親他，半撒嬌道：“侯爺，您就幫幫宛宛好不好？”
呂靳指尖挑開了她的領口，繼而在她的鎖骨處慢條斯理勾勒著，“倒也不是不可以，就要看你乖不乖了。”
於宛宛懂了。
這男人想要她主動，主動取悅他。
反正已經跟他有肌膚之親了，也不在乎多一次或是少一次。
呂靳坐在太師椅上仰著頭，閉上雙眼，神情既痛苦又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睜開雙眼把她抱坐在自己的雙膝上，“累嗎？”
於宛宛搖了搖頭，“不累。”
實則，她累的，不過為了讓他答應給李菱贖身，她堅持著。
呂靳愛極了她這嬌艷欲滴的模樣，“很乖。”
“那侯爺，李菱的事情、”
“放心，我會辦好。”
“多謝侯爺。”
兩人聊了一會，呂靳回了雲臺閣。
一個時辰後，陳忠拿著錦盒來了含香苑，把東西交給於宛宛，“這是侯爺命老奴交給您的。”
於宛宛好奇，“什麽呀？”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於宛宛看著這錦盒，有些年頭了陳舊不堪，她打開，只見裏面有一張紙張，還有一塊玉佩。
於宛宛打開紙張，這是李菱的賣身契，她瞪大了雙眼。
她此前是求呂靳把李菱的賣身契改成活契，待她攢夠了錢就幫李菱贖身。
誰料他直接把李菱的賣身契送來，這就意味著李菱自由了，她看著自己手上的兩張賣身契，喜極而泣。
終於，她為自己身邊的人爭取到了些東西。
於宛宛把春桃跟李菱喚了進屋，“你們坐下，我有事跟你們說。”
李菱見於宛宛少有的嚴肅，“宛宛，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於宛宛把賣身契交到她們手上，“這是你們的賣身契，從此以後你們是自由身了，日後天高海闊任你們飛。”
春桃不可置信看著手中的賣身契，“宛姐姐，你、你用自己的錢替我贖身了嗎？”
李菱同樣也很震驚，她的死契，按照大祁律例是不能贖身，她怎麽做到的？“宛宛，侯爺怎麽會同意？”
“這是我向侯爺求的恩典，你們收好，想什麽時候出府跟我說一聲。”
春桃突然哭了，她保住了於宛宛，“宛姐姐，我不想出府了，我想留在你的身邊。”
“傻瓜，留在我身邊有什麽好？你好不容易恢覆自由身，你不是說要賺錢給你娘換個大房子嗎？還要嫁給你那鄰居哥哥，你留在侯府怎麽實現？”
“我不管，我就要留在你身邊。”
於宛宛當她是孩子氣，給點時間她接受就好。
於宛宛看向李菱，“菱姐，你也盡早做準備吧。”
李菱的丈夫跟女兒已死，父母也不在了，她如今是孤家寡人，到哪裏都無所謂，她也做好了老死在侯府的準備。
只是她沒想到，於宛宛會把她從洗衣局弄出來，現在還幫她恢覆了自由身，她無以為報。
“宛宛，我無兒無女，我就留在你身邊，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這……”
於宛宛一番勸說，春桃跟李菱鐵了心要留在自己身邊，說要跟她同進退，她在哪裏，她們就在哪裏。
於宛宛也只能暫時作罷，日後再說。
入夜，呂靳在書房處理公務，陳忠拿著信筒過來，“侯爺，慧明大師的飛鴿傳書。”
慧明？
呂靳疑惑接過信件，待他看完後，臉色鐵青得不像話，他把書信擲在案桌上，陳忠問道，“侯爺，怎麽了？”
呂靳把書信扔給陳忠，陳忠看著上面的字，清涼寺的慧明大師來信，說呂明淵留下一封書信出走了。
“這、這如何是好？”
“二公子體弱，他需要常年吃藥調理身體，萬一……”陳忠不敢想象，呂靳揉了揉太陽穴，“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是。”
陳忠馬上調配了禁軍跟暗衛出動，兵分幾路搜索，也通報官府找人，所有出入城的關卡都嚴格檢查。
呂靳披上披風騎著汗血寶馬去了清涼寺，他趕到的時候慧明已經候在門口，“侯爺，您來了。”
慧明拿出呂明淵留給他的書信，“這是二公子留給老衲的書信，您看一下。”
呂靳接過看著上面的字，這確實是呂明淵的字跡，他從小就寫得一手好字，先生曾多次誇讚過他在作畫跟寫字上有天賦。
“他走之前還說了什麽？”
“大約是黎明時分，老衲給弟子上完禪修課，回來的時候在書桌上就發現了這封信，老衲馬上飛鴿傳書給侯爺。”
“之後您就過來了。”
“嗯。”
呂靳又跟慧明了解了呂明淵近段時間的生活作息，以及日常瑣事，隨後回了侯府。
他在書房坐到了天亮。
一大早，於宛宛剛洗漱完畢，坐在梳妝臺前描眉，呂靳從身後抱住了她，埋頭在她的頸窩。
於宛宛見她滿身疲憊，“侯爺，您怎麽了？”
“明淵不見了。”
“怎麽會？”
呂靳把事情跟於宛宛說了一遍，“侯爺，您不用太擔心，暗衛跟禁軍都派出去了，相信很快有結果。”
“嗯。”
呂靳大概能猜到呂明淵出走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嫌棄他無能。
於宛宛想了想道，“侯爺，或許讓二公子出去歷練一下也是好的。”
呂靳不作聲，但認同於宛宛的話。
這些年他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長，沒經歷過什麽風雨，不知天高海闊，也不知人心險惡。
此番出走，對他來說或許是機會，也是成長。
兩人聊了一會，呂靳去了上早朝。
五天後，呂靳派出的人一一匯報，均沒有呂明淵的消息，呂靳知道他這弟弟是鐵了心要躲他。
晚上，呂靳剛回到侯府，陳忠迎了上來，“侯爺，有二公子的消息了。”
“什麽？”
陳忠遞上一封信，上面寫著：“兄長呂靳親啟。”
沒錯，這是呂明淵的字跡，他寫信給自己了，呂靳拆開信封看著裏面的內容，大致的意思就是讓他不要擔心，他很好，也讓他不要找他。
呂靳看向陳忠，“這信你在哪裏得到的？”
“是一個乞丐送來的。”
“把人帶過來，本侯要見他。”
一炷香的時間，陳忠帶著一名乞丐進府，乞丐顫顫巍巍給呂靳行禮，“官爺別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陳忠把一錠銀子放在他面前，“侯爺問你話，你務必老實回答，回答好了這些銀子是你的，若是回答不好便殺了你。”
“是是是，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呂靳開口，“這信是何人給你的？什麽時候，什麽地點細細道來。”
“五日前，一名帶著鬥笠的男人給我的，並吩咐小人五日後送到永寧侯府，交給一個叫陳忠的人。”
“所以，小人就送來了。”
“可看清那人的長相？”
“他帶著面具，小人看不清，但那人衣著光鮮，不過……”
“不過什麽？”
“那人身上有一股草藥味。”
呂靳跟陳忠聽到這裏明白了，這人一定是呂明淵，他從小至今每天都要喝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那人可有說什麽？”
“沒有了。”
呂靳心想，五天前備好的信，五天後送達，這樣既不會暴露自己又能跟他辭別，他很聰明。
呂靳由此也明白，呂明淵是真的要躲著他。
呂靳揮了揮手，示意放乞丐離開。
“侯爺，現在怎麽辦？”
“繼續找。”他必須要確保他的安全。
“是。”
次日早上，呂老夫人派人來傳於宛宛去碧翠苑。
於宛宛收拾完就去了，她進門就看見呂老夫人跟高月柔在吃早飯。
於宛宛上前行禮，“老夫人，表小姐。”
呂老夫人道：“坐。”
“是。”
於宛宛坐在了她的身邊，下人給她一碗小米粥，而後就聽見呂老夫人道：“阿靳擡你為姨娘，可侯府的你家規你還沒學，你今日就留下來學家規吧。”
“是。”於宛宛知道呂老夫人此舉，有敲打她的意思。
高月柔的身體經過這段時間休養，已好了一些，她笑意盈盈道，“宛宛，很高興我們成為一家人。”
於宛宛嗤笑，誰跟她成為一家人？
這女人真會裝。
呂靳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祖母。”
“坐吧。”
呂靳坐在了於宛宛的身旁，於宛宛看向他，“侯爺。”
呂靳先是給呂老夫人夾了她愛吃的點心，隨後剝了個水煮蛋放在於宛宛的碗中。
“多謝侯爺。”
高月柔看見這一幕，臉都氣綠了，他怎麽能當著她的面跟於宛宛這個賤人秀恩愛？
他怎麽能這麽對她？
呂老夫人也有點看不下去了，“靳兒，我聽說京城來了個戲班子，你若是有空多帶月柔出去逛逛吧。”
“月柔一天天悶在府裏，對她身體的恢覆不好。”
“祖母，我很忙，我讓陳忠帶她去。”
高月柔冷笑，他挺忙？
他帶這個小賤人去泡溫泉怎麽就有時間？但她面上笑意盈盈，“外祖母，表哥日理萬機您就別為難他了，月柔沒事的。”
呂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啊。”
高月柔看向呂靳，“表哥，你忙你的，若是你有空多回來陪陪外祖母。”
“嗯。”
高月柔的這一番話很‘識大體’，老太太對她更滿意了，哪裏像於宛宛這個小妖精，整天就知道纏著孫兒。
一家人吃著早飯，沒一會高月柔放下了碗筷，“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老太太看向她，“你沒吃幾口啊。”
“你現在身體正在恢覆，不補充些營養怎麽行？”
“外祖母，柔兒沒什麽胃口。”
高月柔看向於宛宛，又看向老太太，欲言又止，老太太看向她，“怎麽了？”
“外祖母，我聽說宛宛做的大內糕很不錯，我也想嘗嘗。”
“是很不錯。”
高月柔面帶笑意看向於宛宛，“宛宛，能勞煩你做些嗎？”
呂老夫人附和道，“我老婆子也很久沒有吃你做的大內糕了，你若有空就做點吧。”
老夫人開口了，她想拒絕也不能了，“宛宛有空的，稍後做好了給您送來。”
“好。”
高月柔笑道：“太好了，宛宛謝謝你。”
吃過早飯後呂靳去了上早朝，於宛宛回了含香苑做大內糕。
她也不知道高月柔抽什麽風要吃大內糕，況且府裏也有其他的廚子，非要讓自己做。
大內糕不覆雜，只要食材準備好，把控好火候就可以了。
一個小時後，大內糕做好了，大紅色的糕點擺放在碟子中，精致又好看，她分成兩份，她親自給老夫人送去，另外給高月柔的那份她讓春桃送去了。
於宛宛到了碧翠苑，龐嬤嬤說呂老夫人歇息去了，讓她放下便可。
於宛宛放下後就回了含香苑，呂靳擡她為姨娘後，也撥了些婢女過來伺候，她什麽都不用幹。
此時的她，倚在窗臺旁刺繡。
春桃急匆匆走了進來，“宛姐姐，老夫人讓你去一趟明月軒。”
明月軒不是高月柔的院子嗎？為什麽讓她去那裏？
“可知是什麽事？”
“我也不知。”
“我知道了。”
於宛宛到明月軒的時候，院內圍著一大堆人，她還聽見了菊香的哭聲，“小姐您快醒醒，不要嚇我啊。”
於宛宛擠身入內，高月柔昏迷不醒，朔芳正在給高月柔施針，呂老太太臉色黑得不像話。
於宛宛對她道，“老夫人您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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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宛宛紅暈起, 還是點了點頭，呂靳突然攔腰把她抱起大步朝府內走去。
於宛宛心驚，“侯爺不可。”
他這麽大張旗鼓抱她進門, 她扛不住，日後侯府上下又有得傳了，說她恃寵而驕，魅惑男人。
“有何不可？”
於宛宛一時也不知怎麽說, “我、”
呂靳邊走邊說，“誰敢嚼你的舌根子，我把他們的舌頭都割了。”
“嗯。”
呂靳抱著於宛宛回了含香苑，下人們看見一下子炸開了鍋, 她們知道自家侯爺寵於宛宛, 可沒想到這麽寵。
下馬車了, 他直接抱進門。
就侯爺對她的寵愛程度，這姑娘日後成為侯府的當家主母也不一定。
眾人議論紛紛。
這些話當然也傳進了呂老夫人跟高月柔的耳中, 高月柔嫉妒得發瘋，他平日連跟自己多說句話都不肯, 可對那個賤婢百般疼愛。
那個賤婢憑什麽？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呂老夫人聽著龐嬤嬤的轉述, 眉頭皺了下，杯盞擲在案桌上, “成何體統？為了一個婢女連臉面都不要了嗎？”
“他的雙手是上陣殺敵的，不是抱女人的。”
龐嬤嬤開解，“老夫人您莫生氣當心身體, 侯爺這次確實過了, 再怎麽樣也不應該抱一個婢女進門，這日後正妻進門, 她若是聽聞這些事，臉面往哪閣？”
“可不是嘛？”
“老夫人，您也別太操心，侯爺可能也就一時著迷了，等過了這個勁頭也就好了。”
“但願吧，他沈迷女色終歸不好。”
“慢慢勸勸。”
呂靳跟於宛宛並不知道呂老夫人跟高月柔心裏小九九。
他把於宛宛放在床榻上，“還疼嗎？幫你上藥可好？”
於宛宛快速回答，“不用。”他折騰她太久，她只是腿軟體力不支罷了。
“那你休息會。”
“嗯。”
呂靳幫她蓋好被子，就離開了含香苑。
於宛宛實則不困，她躺了一會就起來了，“春桃，幫我倒杯水。”
“是。”
沒一會春桃端著水杯進門，“宛姐姐，方才見侯爺抱你回來，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嗯，有點頭暈。”於宛宛胡亂說了個借口，她總不能說被那男人折騰得腿軟了。
春桃一聽於宛宛說頭暈，頓時緊張道，“怎麽了？怎麽會頭暈，我去請大夫。”
春桃欲要走，於宛宛叫住了她，“春桃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真的沒事？”
“嗯。”
春桃陪在她身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她跟春桃認識五六年了，春桃從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春桃，你再有一年就及笄了是嗎？”
“是啊。”
“你可有想過以後怎麽過嗎？還是打算一直留在侯府？”
“想過啊，等我賺夠贖身的銀子了，我要出府賺很多的錢，給我娘換一個大房子，再嫁一個很會做菜的郎君，天天做好吃的給我吃。”
於宛宛淺笑，“挺好的。”
李菱端著參湯進來，聽聞春桃的話笑道，“你這小心思挺不錯的啊，你有心儀的郎君了嗎？”
她邊說把參湯遞給於宛宛，“宛宛，趁熱喝。”
呂靳的吩咐，每次都要給她熬參湯、燕窩等給她補身子。
春桃一聽，臉瞬間紅了，“我一天天在府裏，哪裏會有心儀的人？”
李菱是過來人，她一眼就瞧出了這小姑娘的心思，“不對，你鐵定心裏有人，快說說是哪個？家住哪裏，我跟宛宛幫你過過眼。”
“菱姐，你能不能別打趣我，真沒有。”
在李菱的軟硬兼施下，春桃終於說了，“就、就我鄰居家的哥哥。”
春桃臉都紅了，“你們可得幫我保密，不許說上去。”
“行行，肯定幫你保密的。”
於宛宛邊喝著參湯邊笑道，“什麽時候讓我們見見，我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公子哥，能讓我們小春桃傾心。”
“等我尋得機會一定帶你們見見。”
春桃的臉越來越紅，“好啦，不說我了，說說你們吧。”
“宛姐姐，你喜歡侯爺嗎？”春桃問出來後才覺得不妥，主子的事情豈容她議論。“不是，我換個問題。”
“無妨。”她摸了摸手上的玉鐲，這是呂靳送她的，“喜歡。”
她直面面對了自己的心，“不過……算了，不說我了。”
“菱姐，說說你吧。”
“我啊，我沒什麽好說的，我這都一把年紀了，到哪裏都一樣。”
李菱嘆了口氣，“我的是死契，大約會一輩子留在侯府，不過能出洗衣局我已經很滿足了，其他不奢求了。”
三人聊著天，室內蕩起了歡暢的笑聲。
於宛宛想，如果日後她們三人都恢覆了自由身，出府一起經營一家店也不錯。
黎明時分，李菱在廚房忙活著，於宛宛走了進來，“菱姐，我幫你。”
“不用宛宛，侯爺吩咐過的，萬不可讓你累著。”
“沒事，我閑著也是閑著。”
兩個小時後，幾道精美的菜肴出現在餐桌上，於宛宛親自做了呂靳喜歡的東坡肉、佛跳墻、蟹粉獅子頭等。
於宛宛吩咐春桃去請呂靳過來，片刻男人來到了含香苑。
於宛宛讓他坐下，給他夾了一塊東坡肉，“侯爺，嘗嘗。”
“可有累著？”
“侯爺放心，做幾個小菜不至於的，宛宛也沒這麽嬌貴。”此前她日日伺候在老夫人身邊，要做的事情比現在多很多。
“是嗎？本侯覺得你挺嬌貴的。”
弄兩下就哭著求饒，她的身子嬌貴得很。
於宛宛當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不好接話，省得他又繼續說葷話，於宛宛給他盛了一碗湯，“宛宛知道不喜油膩，這魚湯正好，您嘗嘗。”
“好。”
呂靳對她的廚藝很滿意，還添了一碗飯，酒足飯飽後，呂靳把她抱過來，“今日為何親自做菜？”
“果然什麽也瞞不過侯爺。”她確實有事情求他。
於宛宛站了起來，“侯爺稍等。”
於宛宛從臥房裏取出一個木匣子放在他面前打開，“侯爺，這裏有一百五十兩，我想幫春桃贖身。”
這一百多兩有半數是於宛宛自己攢下來的，還有半數是呂靳給她的賞賜。
呂靳沒有想到她會用自己的家底替春桃贖身，“你當真想好了？”
“嗯，春桃還有一年就及笄，我想幫她贖身，她不應該被困在這裏。”
於宛宛想，既然自己暫時離不開這裏，且這男人也不允許自己離開，她不如先幫春桃贖身。
“行，我答應你。”
呂靳吩咐陳忠把春桃的賣身契取了過來，呂靳遞給了於宛宛，“從今日起，春桃自由了。”
“多謝侯爺。”
於宛宛欲要把木匣子蓋上交給陳忠，被呂靳摁住了，“這些錢你留著，允你個人還不是易事？我侯府又不缺下人。”
於宛宛想不到他會這麽好說話，“宛宛替春桃多謝侯爺。”
呂靳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擡起她的下巴，“只要你乖乖聽話，留在本侯身邊，你想要星星本侯也想辦法給你摘下。”
這女子伺候得他很暢快，讓他欲.仙欲.死，不過允她個小丫鬟，舉手之勞罷了。
於宛宛對上了他的雙眼，她何德何能？
不過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她何不趁這男人對她尚還著迷的時候，多提一些要求呢？
於宛宛雙手環上了他的脖頸，“那宛宛鬥膽再向侯爺求個恩典，成嗎？”
呂靳捏了捏她的小臉，“說說看。”
“宛宛在洗衣局的時候，李菱幫了宛宛很多，如果不是她，宛宛可能再也見不到侯爺了。”
“所以呢？”
“宛宛知道李菱的賣身契為死契，侯爺能否恩她準改成活契？”
死契，不可贖身。
呂靳的指尖在她的鎖骨處游走，“你想要的還挺多的啊。”
於宛宛知道呂靳這人向來按規矩辦事，他從不會為任何人破例。
她也知道這男人吃軟不吃硬，她更貼近撒嬌道，“侯爺不是說宛宛想要星星也會摘下來，可宛宛不要星星，只想要這個。”
呂靳明白這女子的心思，他吊著她的胃口道。
“你也知道李菱從前是老夫人的人，她還膽大包天犯了偷盜罪，甚至還傷了老夫人，老夫人能饒她一命算仁至義盡了，至於改成活契，怕是不能。”
呂靳是這個侯府的主人，她不信呂靳辦不了，只是願不願罷了。
於宛宛主動親了親他，半撒嬌道：“侯爺，您就幫幫宛宛好不好？”
呂靳指尖挑開了她的領口，繼而在她的鎖骨處慢條斯理勾勒著，“倒也不是不可以，就要看你乖不乖了。”
於宛宛懂了。
這男人想要她主動，主動取悅他。
反正已經跟他有肌膚之親了，也不在乎多一次或是少一次。
呂靳坐在太師椅上仰著頭，閉上雙眼，神情既痛苦又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睜開雙眼把她抱坐在自己的雙膝上，“累嗎？”
於宛宛搖了搖頭，“不累。”
實則，她累的，不過為了讓他答應給李菱贖身，她堅持著。
呂靳愛極了她這嬌艷欲滴的模樣，“很乖。”
“那侯爺，李菱的事情、”
“放心，我會辦好。”
“多謝侯爺。”
兩人聊了一會，呂靳回了雲臺閣。
一個時辰後，陳忠拿著錦盒來了含香苑，把東西交給於宛宛，“這是侯爺命老奴交給您的。”
於宛宛好奇，“什麽呀？”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於宛宛看著這錦盒，有些年頭了陳舊不堪，她打開，只見裏面有一張紙張，還有一塊玉佩。
於宛宛打開紙張，這是李菱的賣身契，她瞪大了雙眼。
她此前是求呂靳把李菱的賣身契改成活契，待她攢夠了錢就幫李菱贖身。
誰料他直接把李菱的賣身契送來，這就意味著李菱自由了，她看著自己手上的兩張賣身契，喜極而泣。
終於，她為自己身邊的人爭取到了些東西。
於宛宛把春桃跟李菱喚了進屋，“你們坐下，我有事跟你們說。”
李菱見於宛宛少有的嚴肅，“宛宛，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於宛宛把賣身契交到她們手上，“這是你們的賣身契，從此以後你們是自由身了，日後天高海闊任你們飛。”
春桃不可置信看著手中的賣身契，“宛姐姐，你、你用自己的錢替我贖身了嗎？”
李菱同樣也很震驚，她的死契，按照大祁律例是不能贖身，她怎麽做到的？“宛宛，侯爺怎麽會同意？”
“這是我向侯爺求的恩典，你們收好，想什麽時候出府跟我說一聲。”
春桃突然哭了，她保住了於宛宛，“宛姐姐，我不想出府了，我想留在你的身邊。”
“傻瓜，留在我身邊有什麽好？你好不容易恢覆自由身，你不是說要賺錢給你娘換個大房子嗎？還要嫁給你那鄰居哥哥，你留在侯府怎麽實現？”
“我不管，我就要留在你身邊。”
於宛宛當她是孩子氣，給點時間她接受就好。
於宛宛看向李菱，“菱姐，你也盡早做準備吧。”
李菱的丈夫跟女兒已死，父母也不在了，她如今是孤家寡人，到哪裏都無所謂，她也做好了老死在侯府的準備。
只是她沒想到，於宛宛會把她從洗衣局弄出來，現在還幫她恢覆了自由身，她無以為報。
“宛宛，我無兒無女，我就留在你身邊，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這……”
於宛宛一番勸說，春桃跟李菱鐵了心要留在自己身邊，說要跟她同進退，她在哪裏，她們就在哪裏。
於宛宛也只能暫時作罷，日後再說。
入夜，呂靳在書房處理公務，陳忠拿著信筒過來，“侯爺，慧明大師的飛鴿傳書。”
慧明？
呂靳疑惑接過信件，待他看完後，臉色鐵青得不像話，他把書信擲在案桌上，陳忠問道，“侯爺，怎麽了？”
呂靳把書信扔給陳忠，陳忠看著上面的字，清涼寺的慧明大師來信，說呂明淵留下一封書信出走了。
“這、這如何是好？”
“二公子體弱，他需要常年吃藥調理身體，萬一……”陳忠不敢想象，呂靳揉了揉太陽穴，“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是。”
陳忠馬上調配了禁軍跟暗衛出動，兵分幾路搜索，也通報官府找人，所有出入城的關卡都嚴格檢查。
呂靳披上披風騎著汗血寶馬去了清涼寺，他趕到的時候慧明已經候在門口，“侯爺，您來了。”
慧明拿出呂明淵留給他的書信，“這是二公子留給老衲的書信，您看一下。”
呂靳接過看著上面的字，這確實是呂明淵的字跡，他從小就寫得一手好字，先生曾多次誇讚過他在作畫跟寫字上有天賦。
“他走之前還說了什麽？”
“大約是黎明時分，老衲給弟子上完禪修課，回來的時候在書桌上就發現了這封信，老衲馬上飛鴿傳書給侯爺。”
“之後您就過來了。”
“嗯。”
呂靳又跟慧明了解了呂明淵近段時間的生活作息，以及日常瑣事，隨後回了侯府。
他在書房坐到了天亮。
一大早，於宛宛剛洗漱完畢，坐在梳妝臺前描眉，呂靳從身後抱住了她，埋頭在她的頸窩。
於宛宛見她滿身疲憊，“侯爺，您怎麽了？”
“明淵不見了。”
“怎麽會？”
呂靳把事情跟於宛宛說了一遍，“侯爺，您不用太擔心，暗衛跟禁軍都派出去了，相信很快有結果。”
“嗯。”
呂靳大概能猜到呂明淵出走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嫌棄他無能。
於宛宛想了想道，“侯爺，或許讓二公子出去歷練一下也是好的。”
呂靳不作聲，但認同於宛宛的話。
這些年他在自己的羽翼下成長，沒經歷過什麽風雨，不知天高海闊，也不知人心險惡。
此番出走，對他來說或許是機會，也是成長。
兩人聊了一會，呂靳去了上早朝。
五天後，呂靳派出的人一一匯報，均沒有呂明淵的消息，呂靳知道他這弟弟是鐵了心要躲他。
晚上，呂靳剛回到侯府，陳忠迎了上來，“侯爺，有二公子的消息了。”
“什麽？”
陳忠遞上一封信，上面寫著：“兄長呂靳親啟。”
沒錯，這是呂明淵的字跡，他寫信給自己了，呂靳拆開信封看著裏面的內容，大致的意思就是讓他不要擔心，他很好，也讓他不要找他。
呂靳看向陳忠，“這信你在哪裏得到的？”
“是一個乞丐送來的。”
“把人帶過來，本侯要見他。”
一炷香的時間，陳忠帶著一名乞丐進府，乞丐顫顫巍巍給呂靳行禮，“官爺別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陳忠把一錠銀子放在他面前，“侯爺問你話，你務必老實回答，回答好了這些銀子是你的，若是回答不好便殺了你。”
“是是是，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呂靳開口，“這信是何人給你的？什麽時候，什麽地點細細道來。”
“五日前，一名帶著鬥笠的男人給我的，並吩咐小人五日後送到永寧侯府，交給一個叫陳忠的人。”
“所以，小人就送來了。”
“可看清那人的長相？”
“他帶著面具，小人看不清，但那人衣著光鮮，不過……”
“不過什麽？”
“那人身上有一股草藥味。”
呂靳跟陳忠聽到這裏明白了，這人一定是呂明淵，他從小至今每天都要喝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那人可有說什麽？”
“沒有了。”
呂靳心想，五天前備好的信，五天後送達，這樣既不會暴露自己又能跟他辭別，他很聰明。
呂靳由此也明白，呂明淵是真的要躲著他。
呂靳揮了揮手，示意放乞丐離開。
“侯爺，現在怎麽辦？”
“繼續找。”他必須要確保他的安全。
“是。”
次日早上，呂老夫人派人來傳於宛宛去碧翠苑。
於宛宛收拾完就去了，她進門就看見呂老夫人跟高月柔在吃早飯。
於宛宛上前行禮，“老夫人，表小姐。”
呂老夫人道：“坐。”
“是。”
於宛宛坐在了她的身邊，下人給她一碗小米粥，而後就聽見呂老夫人道：“阿靳擡你為姨娘，可侯府的你家規你還沒學，你今日就留下來學家規吧。”
“是。”於宛宛知道呂老夫人此舉，有敲打她的意思。
高月柔的身體經過這段時間休養，已好了一些，她笑意盈盈道，“宛宛，很高興我們成為一家人。”
於宛宛嗤笑，誰跟她成為一家人？
這女人真會裝。
呂靳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祖母。”
“坐吧。”
呂靳坐在了於宛宛的身旁，於宛宛看向他，“侯爺。”
呂靳先是給呂老夫人夾了她愛吃的點心，隨後剝了個水煮蛋放在於宛宛的碗中。
“多謝侯爺。”
高月柔看見這一幕，臉都氣綠了，他怎麽能當著她的面跟於宛宛這個賤人秀恩愛？
他怎麽能這麽對她？
呂老夫人也有點看不下去了，“靳兒，我聽說京城來了個戲班子，你若是有空多帶月柔出去逛逛吧。”
“月柔一天天悶在府裏，對她身體的恢覆不好。”
“祖母，我很忙，我讓陳忠帶她去。”
高月柔冷笑，他挺忙？
他帶這個小賤人去泡溫泉怎麽就有時間？但她面上笑意盈盈，“外祖母，表哥日理萬機您就別為難他了，月柔沒事的。”
呂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啊。”
高月柔看向呂靳，“表哥，你忙你的，若是你有空多回來陪陪外祖母。”
“嗯。”
高月柔的這一番話很‘識大體’，老太太對她更滿意了，哪裏像於宛宛這個小妖精，整天就知道纏著孫兒。
一家人吃著早飯，沒一會高月柔放下了碗筷，“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老太太看向她，“你沒吃幾口啊。”
“你現在身體正在恢覆，不補充些營養怎麽行？”
“外祖母，柔兒沒什麽胃口。”
高月柔看向於宛宛，又看向老太太，欲言又止，老太太看向她，“怎麽了？”
“外祖母，我聽說宛宛做的大內糕很不錯，我也想嘗嘗。”
“是很不錯。”
高月柔面帶笑意看向於宛宛，“宛宛，能勞煩你做些嗎？”
呂老夫人附和道，“我老婆子也很久沒有吃你做的大內糕了，你若有空就做點吧。”
老夫人開口了，她想拒絕也不能了，“宛宛有空的，稍後做好了給您送來。”
“好。”
高月柔笑道：“太好了，宛宛謝謝你。”
吃過早飯後呂靳去了上早朝，於宛宛回了含香苑做大內糕。
她也不知道高月柔抽什麽風要吃大內糕，況且府裏也有其他的廚子，非要讓自己做。
大內糕不覆雜，只要食材準備好，把控好火候就可以了。
一個小時後，大內糕做好了，大紅色的糕點擺放在碟子中，精致又好看，她分成兩份，她親自給老夫人送去，另外給高月柔的那份她讓春桃送去了。
於宛宛到了碧翠苑，龐嬤嬤說呂老夫人歇息去了，讓她放下便可。
於宛宛放下後就回了含香苑，呂靳擡她為姨娘後，也撥了些婢女過來伺候，她什麽都不用幹。
此時的她，倚在窗臺旁刺繡。
春桃急匆匆走了進來，“宛姐姐，老夫人讓你去一趟明月軒。”
明月軒不是高月柔的院子嗎？為什麽讓她去那裏？
“可知是什麽事？”
“我也不知。”
“我知道了。”
於宛宛到明月軒的時候，院內圍著一大堆人，她還聽見了菊香的哭聲，“小姐您快醒醒，不要嚇我啊。”
於宛宛擠身入內，高月柔昏迷不醒，朔芳正在給高月柔施針，呂老太太臉色黑得不像話。
於宛宛對她道，“老夫人您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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