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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聽起來好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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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聽起來好誘人

兩道劍影襲來, 左右夾擊,避無可避。

吳銘驚慌失措,來不及反應。眾學子更是驚嚇到呆如木雞, 楞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兩人什麽時候會使劍了?不是,他們什麽時候變成了刺客?!

蕭君臨迅速平躺起身體, 擦著地面滑過, 兩道劍影從他上方掠過,砍在了身後的座椅上, 頓時椅子四分五裂。

見一擊未中,兩名刺客立即調整方向, 相互配合著繼續攻來。

蕭君臨手中無劍, 只得躲閃, 身形步伐飛快, 讓人目不暇接。他一掌劈向其中一人, 又極速閃向他後方,折斷其手臂, 就著他手中之劍將其一劍封喉。

另一人舉刀劈過來, 吳銘來不及抽刀, 直接整把扔出,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震的刺客手腕發麻, 被阻礙了前行的腳步, 這一停滯,蕭君臨正好轉過身來, 側身一腳踢過去。

刺客狠狠撞在墻上,吐出一大口血, 掙紮了兩次,趴在地上不動了。

吳銘立即帶人前來制住刺客,一死,一半死不活。

他蹭了蹭對方的臉皮,撕下兩張人皮面具。

“陛下,是易容。”

面具下是兩張完全陌生的面孔,南雅書院的學子們嚇得心臟砰砰直跳,紛紛跪在地上。

“陛下,這,這不是我們書院的人,是別人冒充的,求陛下明鑒!”

吳銘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要不是你們聚眾來鬧事,能讓刺客有機可乘嗎?少不了一個包庇的罪!”

眾人百口莫辯!

可,可他們也是被人蒙騙的啊。

沈鶴很無奈,看來他們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都怪他們太年輕了,容易沖動,所以才會被人利用。

是他們的錯,他們認,可不是他們的罪名,那是絕不可以認的。

他重重嗑了一個響頭,“是我等愚昧無知,被有心之人利用,罪無可恕,但我等絕對沒有反心,也未曾與刺客合謀,還望陛下明察!”

【還有一個,躲在人群最後面,準備放毒箭,快,快把他拿下!】

桑緲緲的聲音又傳來了,帶著點十萬火急的擔心。

蕭君臨根據她的描述,一眼就鎖定了人群中非常不起眼的一個弱小男子,長長的袖子蓋過了手,鬼鬼祟祟地偷瞄著。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他拾起地上的刀,一把投擲過去,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手臂,直接將他的衣袖釘在了地上,袖中箭也掉落下來。

“留活口,嚴加審訊。”

吳銘一把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服毒自殺,從他臉上也撕下來一張面具。

這下,沈鶴徹底傻眼了,其他學子們也如鵪鶉一般瑟瑟發抖,連求情討饒都不敢了,誰知道他們中間還藏著多少個刺客啊!

“我等願意接受審訊,絕無二心,還請陛下明察!”沈鶴大聲喊道,現在只能賭陛下的仁心了,剛剛沒有治他們大不敬之罪,希望這次也不會遷怒他們。

其他人恐懼地趴在地上,他們雖然不想去大牢,可也知道沈鶴此言是唯一可以保命的可能,不然就憑他們這“包庇”刺客靠近陛下的罪名,就足夠滅九族了。

遠在封北的桑緲緲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蕭君臨反應迅速,武藝高強,所幸最後毫發無損,都快嚇死她了。

【陛下,你沒事吧?】

蕭君臨處理完現場,對外放出風,越州府衙遭遇倭國刺客,端親王與倭國勾結,企圖分裂越州,同時這些書生也放了回去,由他們這些本地人親口傳播更有說服力,輿論有時候能借風起勢,讓火燃燒得更快!

“我沒事,區區幾個小毛賊罷了。”

【咦,可是我聽說倭國的忍者不是挺厲害的嗎?傳得神乎其神的!】

“不過就是身法快一些罷了,有什麽特殊的嗎?比起天晟博大精深的功法,只是皮毛而已,如果你喜歡,回頭我可以教你練功。”

桑緲緲撇了撇嘴,還是算了吧,她雖然羨慕武藝高超的人,但自己只有三分鐘熱度,當初花了大價錢去報了一個拳擊課,結果總共也沒去幾次,後來她都不好意思見教練了。

【額,我就算了,反正不是還有你嘛~】

她又不打算闖江湖,練什麽功嗎,強身健體的一些簡單運動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蕭君臨沒有回答,只是喉間溢出了一聲“嗯”,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輕揚。

【這次的刺殺是蕭墨川勾結倭國策劃的,端親王一開始不同意和倭國合作,但後來也答應了,我怎麽覺得他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什麽都縱著蕭墨川,不會真的認為自己一個人就能給他兜底吧!】

“不重要,不管他們怎麽做,都只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

其實蕭君臨和端親王這個皇叔也不熟,他去往封地的時候他還沒出生了,平時親王們也僅有過年祭祖時間,有可能會被召回,不然大部分都要終生待在封地的。

僅有的幾次見面,與酒色掏空身體的康親王,唯唯諾諾的榮親王相比,端親王算得上儒雅氣度,一表人才了,只是沒想到他謙謙君子的表象下,是一顆偏執擰巴的心。

而蕭墨川比他有過之無不及。

“今天被慫恿來的這批書生都是南雅書院的。”

【哦,他們也真是蠢,被人當槍使,還當煙霧彈用,唉,看來光讀書是不會長腦子的。】

“他們中有些人應該是桑緲緲和蕭墨川的同學。”

【那就是蕭墨川背後策劃的,他連老同學都利用,心都黑透了……】

說著說著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發現原主過去的事了?

是想算舊賬?

那她可真是冤啊,平白一頂帽子扣了下來。

算了,看在他今晚受了驚嚇,看在她現在還挺喜歡他的份上,就當哄哄他吧。

“緲緲,你對蕭墨川熟悉嗎?”

【不熟不熟,南雅書院那麽多同學,誰會記得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啊!】

蕭君臨笑了笑,他可是聽說,哪怕當初沒有端親王義子的身份,蕭墨川也是品貌俱佳,才華橫溢,深得小女生的喜歡。

【而且啊,蕭墨川人品不好,是個渣渣,他遺傳了他父親的負心薄情,什麽人都能利用,說不定連自己都可以出賣呢!】

“看來你對他評價很不好?”蕭君臨故意問道。

【他一個大反賊,我怎麽可能對他評價好!】想了想也怕蕭君臨誤以為她是因愛生恨,又補了一句,【不過就是個記不清長相和名字的符號而已,要不是端親王謀反,我都忘了他是誰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蕭君臨唇角的弧度彎得更大了,壞心地問:“緲緲,你怎麽有點心虛?”

【啊,沒有,怎麽可能……】

直到聽到小叭說,蕭君臨雖然嘴裏問著嚴肅的話,但實際的狀態卻是滿面春風,嘴角含笑,陽光明媚,肉眼可見的得意與開心。

桑緲緲:敢情是在遛著我玩呢?!

【不過嘛,蕭墨川倒確實也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優點的。】

蕭君臨頓時臉色變了,難道現在的緲緲也很欣賞他?

【比如長得好啊,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一枚,那張臉長得,那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微微一笑顛倒眾生呢!】

蕭君臨:呵,他一個文弱書生有什麽帥的?!他有八塊腹肌嗎?哼!

【比如嘴甜啊,哇,他可會說甜言蜜語了,誇人用詞都不帶重覆的,當時那些夫子們都被奉承的渾身舒暢,還有不少男男女女都對他芳心暗許呢!】

蕭君臨:呵呵,花言巧語,巧言令色,只會搬弄口舌之人,膚淺!

【再比如勤勞啊,無微不至的關心,體貼入微的關懷,長久的陪伴提供滿級的情緒價值……】

桑緲緲一開始只是故意想反擊,逗逗蕭君臨,結果越說越上頭,都快把蕭墨川誇成絕世好男人了。

蕭君臨臉黑如鍋底:呵呵呵,雖然沒全部聽懂,但很好,此人不可再留了!

桑緲緲一頓輸出,將蕭君臨氣得想刀人。

【哈哈哈,逗你的啦,他是什麽樣的人,誰還記得啊,別小氣吧啦的哈,乖!】

“緲緲,你就仗著現在我夠不著你,才敢這麽放肆嗎,還故意氣我?”

桑緲緲忍不住想點頭,畢竟蕭君臨氣場強大,真當面還會影響她發揮,有些事還只敢心裏想想,但這遠程……可不就毫無顧忌了嘛,誰還沒當過現實中的社恐,網絡上的流氓~

“不過沒關系,再過幾天就能見面了。”蕭君臨有些迫不及待,已經分開快一個月了,雖然有遠程通話,但是看不到,摸不著,抱不了,總讓人相思成疾,甚至這時不時的聲音聯系,也只是讓人更加心癢難耐。

明天解決臨海縣,就立即班師回朝。

【太後娘娘還需要點時間恢覆呢,而且最近鎮國公總是……】

桑緲緲吧啦吧啦地將最近的事情都分享給了蕭君臨,最後才淺淺地表示,他們可能會晚幾天再回去。

蕭君臨很早就知道母後與舅舅的情愫,對此他是晚輩,不予置評。不過他知道是先帝的強取豪奪毀了母後的一生,也沒有讓她替先帝守節的想法,只希望他們都能開心如意地選擇自己的人生。

搬出太後身體健康的這個理由,他倒是還真不好催促他們返程,只得悻悻道:“看來你們是樂不思蜀了,說不定都完全忘了我吧。”

桑緲緲前面擔驚受怕,後面又說了一晚上話,有點困頓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回應著。

【沒有沒有,這不是在日思夜想夢裏都念著了嘛,要不等你回京後來封北唄,我們一家四口可以一起出去玩!】

蕭君臨失笑地搖搖頭,還真是隨性,國不可一日無君,再不回去上朝,估計那幫大臣們都能哭暈在金鑾殿上。

不過,一家四口,這個詞聽起來就好誘人啊……

***

幾日後,臨海縣戰鼓轟鳴。

蕭墨川站在沙盤前,滿眼通紅,神情陰鷙,他昨晚又失眠了。

如今父王身體每況日下,戰情又節節敗退,刺殺也連連失敗,不少人都在辱罵他們狼子野心,與外敵勾結,發給榮親王的求救信都杳無音訊,就連原先的合作夥伴都紛紛臨陣倒戈,越州府失守,連自己的封地也被占領了……

他好幾個晚上都失眠睡不著,甚至開始懷念當初在南雅書院,只一心努力讀書,想要出人頭地的那段簡單時光了,雖然清貧但卻坦蕩,內心充實。

甚至還好幾次夢到過桑緲緲,當初在得知他不娶妻改納妾的時候,跑來找他對峙,那雙充滿著失望的眼睛,嫌棄的表情,看他像是在看一堆變質的腐肉。

他對桑緲緲的感情是既愛又恨,從前他們之間是身份上的不平等,他是受她庇護和資助的樵夫之子,後來身份地位倒轉,他們卻又是精神上的不平等,哪怕他已經成為了高高在上的親王之子,可在她眼中,卻是個忘卻了初心,利欲熏心的變節之人。

呵,真不知道她不過區區一個縣尉家的女兒,哪來的高風亮節,哪來的清高不屈……

他痛恨著她,就如同痛恨著自己過去所受的屈辱,又戀慕著她,就如同渴求著自己曾經的高潔與正直。

此時,一個帶著高頂帽子的男人走了進來,正是前段時間萬邦朝會上的倭國使者。

在此之前他就是倭國與端親王合作的談判使者吉野,這次更是作為代表參加萬邦朝會,就是想切身打探打探天晟的實力。

不得不說,天晟的富饒和繁華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他恨不得將整個倭國都搬過來,就不用蜷居在小小的島上了,天晟面積這麽大,分他們一點又怎麽了!

他是主動找上蕭墨川合作的,新帝上位十年,朝堂的整頓主要是以京城為核心輻射七州,重心一直在北漠和西域,而向來安定祥和又被稱為魚米之鄉的南方,最容易被忽視,加上端親王在南邊勢力根深蒂固,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所以端親王出馬,聯絡上周邊的其他勢力,攪得天晟內亂,是很容易咬下半壁江山的,到時候劃江而治,他們也可以從中獲利。

一開始端親王還不同意,可他的世子卻比他更有野心。

吉野離開京城之後,假意回國,實則乘船繞道從臨海縣登岸,早先他們就派了一些軍隊來支援,雖然數量不多,但都是他們倭國個頂個的優秀武士,可以以一敵百。

只是沒想到天晟的陛下甚至禦駕親征,幾路大軍齊下,將端親王一派趕至了臨海縣。

而他們引以為傲的軍隊卻潰不成軍,還不停有縣衙內應外合,開門投降。

“世子,聽說你的刺殺計劃又失敗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蕭墨川掃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們的武士沒用,吹得那麽神,連簡單的一個人都殺不了,我都創造了那麽多次機會。”

吉野瞇了瞇眼,“這可不是我們武士的問題,是你們情報有誤,沒人說過天晟的陛下連武藝也那麽強。如今我們已經損失很多了,恐怕不能再繼續合作下去了。”

得趁機趕緊離開,不然真會引火燒身!

雖然不知道天晟大軍是怎麽發現刺客的身份,但是如今倭國已經被暴露了,再待下去恐怕要全軍覆沒了,還不如趕緊回國,至少這海浪巨大,天晟的人不擅水性,還能保住他們的命。

“這個時候你們是想逃跑?你以為還能逃的了嗎?”蕭墨川盯著他,雙眸中全是不甘心。

“為什麽不走?我們只是在回國路上,行船碰巧到此,歇了一下而已,我們倭國剛與天晟簽訂了友好條約,他們不會這麽快撕毀協議的。”吉野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是你們先撕毀的條約嗎?你覺得京城那批人是傻子嗎?”蕭墨川也毫不相讓。

吉野有些赧然,但依然嘴硬,“我們明天就撤離,沒有證據的事情就不存在,望世子好自珍重。”

說完就拂袖而去,只要沒被發現就沒事,大不了到時候他們道歉好了,吉野想著,連腳步都變快了。

蕭墨川盯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如今這局面,倭國軍隊再一撤走,他們真的一丁點勝算都沒有了,恐怕連臨海縣這種易守難攻的地方都無法保住了。

他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這時端親王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比之前好很多了,臉色也泛紅,顯得有些精神了。

“墨川,明天就是最後一戰了,為父親自上陣。”

“父王,可您的身體……”

“該來的總要面對。”端親王擺了擺手。

“都是倭國這群小人,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大戰當前竟然臨時撤退,都是窩囊廢!”蕭墨川忍不住怒罵起來。

“墨川,今晚我們父子倆把酒言歡,好好暢聊一番好嗎?”

蕭墨川從端親王的眼中看到了訣別,他內心動容,忍住酸澀,點了點頭。

走到如今的局面,都是他膨脹的野心和莫名其妙的不甘心。

從當初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他狂喜之後就是狂怒,他憤怒自己為什麽這麽晚才知道,那本該屬於世子的二十年時光,讓他備受欺淩,可無論他再怎麽痛苦,再如何癲狂,過去的也再回不來了。

他不知道怎麽排解這種情緒,逐漸變得越來越癲狂,想要瘋狂彌補自己的過去,甚至去搶奪不屬於自己的未來。

但他的父王沒有責怪過他,雖然他缺席了他的成長,但這三年來卻一直縱容他、滿足他。

如今他們計劃失敗,就要走上末路了,除了不甘心以外,還有一種淒然的悲愴。

為什麽人生要這麽捉弄他呢?

夜晚,端親王父子倆在庭院對酒,天上的月亮格外圓亮,照著大地上因戰亂而妻離子散,無法團圓的人。

“父王,都是我的錯,我們投降吧!”蕭墨川終於開口了。

哪怕心有不甘,但已無路可走。

端親王看著自己的兒子笑了笑,他缺失了兒子的成長,但所幸他長得很好,一表人才,詩書滿腹!

從外表和性格都極為像他,連缺點都像他,是菀兒留給他最珍貴的禮物。

端親王猛得喝下一口酒,語重心長道:“墨川,之前你曾說過,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知道結局,現在為父教你一課,哪怕到了最後一刻,也不一定就是所以為的結局,很多事情換一個方式看,依然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你要學會忍,學會耐心和等待。”

蕭墨川不解地望著他,難道父王還有後招?

可端親王卻不再說話,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了起來。

難道父子倆有這麽悠閑溫馨的時刻,蕭墨川也多喝了幾杯,醉暈過去。

次日,他迷迷糊地從床上醒來,摸索著去倒水喝,發現是在一個陌生狹小的房間,並非自己的臥室。蕭墨川頓時酒醒,疑惑地打量著,空間狹小,裝飾簡陋,還有點搖搖晃晃,更像是在船艙。

船艙?

他顧不上披外套,立馬狂奔出門,果然是在一條大船上,他跑到了甲板上,來來往往都是穿著天晟軍裝的士兵,看到他立馬地稱呼“世子”。

蕭墨川在人群中看到了父王最忠心的副將張承,他對面站著的正是倭國的使者吉野,貌似是在爭吵什麽,吉野的帽子都給氣歪了。

“張叔,這是怎麽回事?我父王呢?”

張承見蕭墨川醒過來,吩咐身邊的人將吉野帶下去。

吉野罵罵咧咧地,但無法反抗,被拽了下去。

這下蕭墨川更驚訝了,吉野不是很狂嗎,怎麽變這麽聽話了?

“張叔,到底是怎麽回事,是父王決定離開天晟的嗎?他在哪,快帶我去見他!”蕭墨川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張承沈重地嘆息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世子,端王爺他將最後一支主力軍留給了您,讓屬下率軍護送您去倭國,而他自己則去赴死了。”

“既然要走,為什麽他不跟我們一起走?”

“端王爺說他是蕭家的子孫,哪怕死也不能離開天晟,所以他留下來善後贖罪,而您還沒有上蕭家的族譜,不受約束,可以去做您想做的任何事情。”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是真的,世子。端王爺很早就決定了,他昨晚帶兵將剩餘的倭國士兵全軍殲滅了,只留下了吉野使團,他們此次來天晟,什麽都沒撈著,還全軍覆沒,連回去的船都沒人開,端王爺給了他們另一個選擇,讓他們跟隨我們大軍一起去倭國,並向倭國的天皇引薦你,那我們帶過去的金銀財寶,以及優秀的耕織技術,就都是他出使的成果,吉野為了自身利益,一定會妥協合作的。”

蕭墨川被這一件件突發之事震驚的口不擇言:“所以他又拋棄了我?!”

“世子!您怎麽可以這麽說王爺,他完全是為了你著想!倭國地小民弱,不過一個徒有貪婪的小偷而已,還想侵占我們天晟的國土,等您去了倭國之後,完全能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壓他們,建立新的政權,開創全新的盛世!”

張承拿出一封信遞給他,“端王爺的一片良苦用心,希望您能明白。”

蕭墨川失落地坐在甲板上,靠著護舷欄桿,打開了信箋,一字一句地看完。

鹹鹹的海風吹來,一滴滴眼淚暈開了信紙,蕭墨川慘笑著閉上了眼睛。

原來都是真的。

端親王將最忠誠的手下和最精銳的軍隊都留給了他,讓他去倭國占地為王,發展壯大自己,成為人上人。他作為父親,是竭盡全力想要滿足兒子的心願,既然他無法將天晟打下來給他,那就給他金錢、軍隊和機會,讓他自己去建立一個新的天晟。

“啊!!!”蕭墨川忍受不住內心的痛苦與憤懣,朝著茫茫大海歇斯底裏地大吼著。

都是他的錯,為什麽會這樣!

失去了愛人,疏遠了母親,害死了父親,他才是這個罪人!

果然如當初桑緲緲所說的那樣:他為欲念蒙蔽走上了歧路,總有一天會眾叛親離,後悔終生!

而他現在再也無法像當初那樣囂張輕蔑地反駁她了。

因為他後悔了。

怒吼的聲音蘊含著極致的悔恨,可在這廣袤的大海上,瞬間就消散了,根本傳不回岸邊,也無人再知曉。

***

臨海縣,端親王強撐著身體,穿戴整齊盔甲戰袍,騎著自己的戰馬,帶領剩餘的幾百個士兵,齊齊站在城門後。

他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回頭騎著馬往前幾步。

“開城門!”

“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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