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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拿好處不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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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拿好處不辦事

於是看到她在這一排花燈中, 唯獨在那只造型別致的小豬燈前站了許久,才故意跟身邊的陳嬌嬌提起花燈,想營造機會結識對方。

“郝哥哥, 憑什麽給她十兩, 這是我們先看中的,就應該是我的!”陳嬌嬌嘟著嘴不滿, 憤憤不平地瞪著桑緲緲, 一臉不服氣的樣子,但也不敢直接上手搶, 她身邊這個男子看起來就好兇的樣子,臉上還戴著夜叉的面具, 嚇死人了。

“嬌嬌。”郝帥無奈, 語氣輕柔, 眼睛卻不斷地瞟向桑緲緲, 似乎在向她求助。

桑緲緲沒有接受到郝帥的勾引信息, 也不在乎陳嬌嬌的怒意,甚至都沒註意到蕭君臨的不爽。她只是有些詫異, 自己不過就在角落裏隨隨便便挑了個小豬造型的花燈, 就是為了逗逗小叭而已, 這也能搶起來?

唉, 就她這絕佳的眼光和審美,不服都不行啊!

【小叭, 有人想搶你的小豬燈!】

【啊, 不行,小叭要小豬燈!】小叭也叉腰生氣了, 哪裏冒出來的強盜,竟然敢搶緲緲送它的禮物!

果然, 被搶的東西就是更香,桑緲緲聳了聳肩,小叭喜歡,那她就沒辦法成人之美了。

“不好意思啊,我先看到的,我先拿到的,我先付錢的。”桑緲緲取出一錠錢,扔給了站在旁邊不知所措,誰都不敢得罪,只能幹瞪眼的店主,“所以,不管哪條律法、哪項制度、哪個規定,這盞燈都是歸我的!”

桑緲緲舉著小豬燈,得瑟地朝著陳嬌嬌一笑,拉著蕭君臨準備離開。

陳嬌嬌氣得直跺腳,“郝哥哥,你看她!我不管,我就要這個燈,我要去找我爹!”

郝帥有些頭疼,只好請求道:“這位姑娘,相逢即是緣,我妹妹格外喜歡這盞燈,到底要怎麽樣你才願意割愛呢?”

還沒等桑緲緲說話,陳嬌嬌就大喊了起來:“我爹是國子監祭酒,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找我爹……不讓你的情哥哥進國子監,也不讓他參加舉薦考試,永遠當不了官!哼!”

話音未落,郝帥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阻攔住她,臉色鐵青,非常不好!

雖然知道陳嬌嬌平時嬌縱蠻橫,被家裏慣壞了,但不知道她竟然如此口無遮攔。

虧他剛剛還拍了胸脯保證會看好她,這才片刻,要是真弄出點什麽事來,那自己請祭酒大人舉薦的事不就泡湯啦!

於是郝帥只能努力緩和氣氛,努力找補著解釋,一時間都沒心思撩妹了,“嬌嬌年少,不懂這些事,小姑娘家家亂說的,還請兩位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桑緲緲挑了挑眉:【原來是校長家的女兒啊,怪不得這麽狂妄,這種威脅確實能嚇到不少人,畢竟涉及到前程。】

這下,她倒是不著急走了,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兩人,男的一副讀書人的裝扮,但是油頭粉面,身體羸弱,看著就虛,女的年紀不大,看起來最多十三四的樣子,刁蠻任性,一看就是被家裏寵壞的小公主,而且這麽熟練,看來這種仗勢欺人的事平時也沒少做。

小叭同仇敵愾地插嘴道:【小皇帝又不需要舉薦應試,也不需要參加科舉考試,怕什麽,緲緲快幹她!】

蕭君臨也停下了腳步,國子監祭酒他記得,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大儒,還是文太傅的學生,當年也是文太傅親自舉薦才任命為國子監祭酒的,難道他還暗中插手了舉薦和科考?

陳嬌嬌看到桑緲緲和蕭君臨都沈默不語,以為自己嚇唬住了他們,得意洋洋起來,“哼,還不快把小豬燈還給我!”

說著便伸手去搶,桑緲緲一個退步,將手中的燈舉了起來,陳嬌嬌接著去搶,她就接著躲開,桑緲緲仗著自己個高,跟逗小孩一樣逗她。

欺負孩子不是她的喜歡,但是熊孩子就不一樣了!

陳嬌嬌氣急敗壞,嘴巴一撇,都快哭出來了,正好看到自己的父親國子監祭酒,還有郝帥的舅舅戶部尚書,兩人邊聊邊笑地從遠處走過來,連忙像乳燕投林一般飛奔過去,一把拽住父親的胳膊,哭喪著臉,“爹,有人欺負我,嗚嗚,還搶我的花燈!嗚嗚嗚……”

郝帥看著一臉淡定的桑緲緲和蕭君臨兩人,惋惜地搖了搖頭,這個陳祭酒是個女兒奴,雖然自己不在朝堂上擔任實權,但是他的同學,還有學生都遍布朝堂,而且他的老師還是鼎鼎大名的文太傅呢,得罪了他,估計想進入官場的路徑就要被斬斷了!

這兩人也太沒眼力勁了,陳嬌嬌都自爆身份了,就當結個善緣都不應該這樣戲弄她,想必這兩人肯定不是什麽勳貴之家,平時也沒怎麽見過世面!

沒有權勢,長得再漂亮又有什麽用,頂多只能當個妾侍或者外室,算了吧,在這舉薦的重要時期,他還是先專心搞定陳嬌嬌再說吧!

郝帥不再關註桑緲緲,一心想著待會要怎麽應付寵女狂魔陳祭酒的暴怒。

果然,陳祭酒一聽到自家女兒被人欺負了,立馬皺起了眉頭,誰這麽大膽?竟然敢當街欺負人!還有那個郝帥是怎麽回事,不是保證會照顧好嬌嬌嗎?怎麽還會讓人欺負她!要不是看在他舅舅的面子上,他才不會同意他們倆單獨去燈市玩呢!

就知道這人不靠譜,除了長得還行,其他一無是處!

陳祭酒有些近視,只看到郝帥旁邊站著兩個年輕人,還以為也是國子監的學生。

“走,爹去看看,要讓我知道他是哪個院的,我一定要找他的老師,好好批評批評,這禮義廉恥都怎麽學的!”

戶部錢尚書也緊跟在身後,還一路勸道:“老陳,別激動啊,應該就是小孩子們的口角,這京城治安很好的……”

三人快步來到桑緲緲和蕭君臨面前。

陳嬌嬌指著對面:“爹,就是他們!”

錢尚書打量著兩人,一個帶著面具,一個帶著帷帽,可這身形怎麽看起來這麽熟悉啊,這是?

陳祭酒瞇了瞇眼睛,剛準備開口訓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那個能左右學子命運,考場徇私舞弊,幹涉舉薦應試名單的國子監祭酒啊!】

錢尚書:這下知道是誰了,原來是仙女娘娘,那旁邊的不就是……陛下?

兩位大臣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也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確認了真相!

陳祭酒的臉頓時憋的通紅,之前所有的氣焰都像是被掐著脖子給硬吞了下去,雙腿不住顫抖,幾乎都想跪到在地了。

他沒有!

誰給他安的這麽大的罪名?!他可吃不消啊!

錢尚書立馬提了陳祭酒一把,千萬別露餡了,陛下可是嚴令禁止大家洩露自己能聽到天機這件事的!

陳祭酒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兒一眼,朝著蕭君臨和桑緲緲拱手,“小女頑劣,惹得公子和夫人不快,老朽在此替她致歉,回去一定會嚴加管教。”

“爹!”陳嬌嬌睜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

陳祭酒心裏發苦,你是我爹!你個小祖宗,跑到陛下和娘娘面前撒野,是嫌你爹的命太長,還是烏紗帽太穩!

蕭君臨沒有說話,他本來只是想帶桑緲緲出來逛逛燈市,放松一下,沒想到遇上兩個碰瓷搞事的,只是他們的行為在他看來都非常幼稚,要不是聽到國子監祭酒有可能以公謀私,幹涉入闈選拔考試的公正……他早就想一走了之了。

桑緲緲:【小叭,這個祭酒是他女兒說的那樣嗎?如果真這樣,還得想辦法告訴小皇帝,不然他好不容易清理掉吏部尚書那個臭老鼠,又來個國子監的大蛀蟲!】

陳祭酒瞪了眼自己的女兒,原來是你這個孽女,口無遮攔!是什麽話都能亂說的嗎!

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陳嬌嬌都驚呆了,捂著自己的左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父親。

雖然平時陳祭酒非常縱容嬌慣女兒,但真發起火來,陳嬌嬌還是害怕的,捂著臉半點聲不敢吭,只是不停地掉眼淚,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這下連郝帥也看不懂了,他望向自己的舅舅,可錢尚書也一臉淡定,仿佛陳祭酒都沒問過事情緣由,就打了自己愛女一巴掌是件很理所應當的事情!

小叭:【我查到了!額......有點難評也~】

陳祭酒的心都快吐出來了,拼命回憶著自己到底有沒有幹什麽貪贓枉法的事,連讀書的時候太窮了,偷吃了同學兩口鹹菜的事,都給回想了起來......

錢尚書默默地遠離了一步:我們只是路上偶遇,不熟,哈哈,一點也不熟!

小叭:【國子監祭酒特別擅長儒家經學,熟讀詩書禮易春秋......】

怎麽還誇上了?

【但是......】

好吧,逃不過的但是來了!

【但是他對藝術一竅不通,可偏偏又喜歡附庸風雅,有不少人為了跟他套近乎搞好關系,或者想讓自家孩子在國子監多受照顧,就經常會送一些名畫啊名作啊什麽的,每次都說的天花亂墜,誇得是天下有世間無的,但其實啊,那些全都是贗品,他們還私底下嘲笑他不識貨呢!】

額……

陳祭酒的臉都要變成豬肝了,剛剛是怕的,現在是氣的!多虧了四周的燈光照的五顏六色看不太清楚,不然早就露餡了。

簡直太可惡了!竟然給他贗品!還嘲笑他!!!

小叭又補了一刀:【對了,戶部尚書曾經送他的生辰禮物也是一副臨摹的名畫,不是真跡!可他也不知道,還當個寶展示在書房呢,每次有人來,都要炫耀上一番!】

陳祭酒轉頭看向錢尚書:我當你是朋友,你當我是冤大頭!

錢尚書憨憨地笑了笑:我那不是太窮了嘛!還用眼神示意了下,可不能露餡哦!

反正他沒錢這事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錢尚書也想得開,幹脆走“我窮我有理”的路子。

桑緲緲繼續問道:【那國子監祭酒收了這些東西之後,做了什麽嗎?比如幫別人開後門,洩露考題,頂掉優秀學子的名額,安排代考……】

陳祭酒聽得都心驚:仙女娘娘您快別說了,老夫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我哪有的膽子敢做這些事!

【沒有啊,他什麽都沒做呀!】

桑緲緲:【所以說,祭酒大人拿了好處,但是什麽事都沒給人家辦?是嗎?】

小叭:【嗯嗯,是的呀!】

桑緲緲內心忍不住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光拿好處不辦事,哈哈哈,那還指望誰給你送真跡啊,送點贗品都是做做表面工作,維持人情往來罷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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