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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綾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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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綾秋

北信介和大耳練到食堂的時候沒有見到那四人,兩人也沒什麽多大反應,當是他們先一步走了。

只是身邊匆匆路過的同學討論中的體育館二對二稍稍引人註意,尤其是字裏間夾著熟悉的名字。

等聽到了是宮雙子和轉校生間的比拼,再是詳細的名字出現後,北停了筷子。

在大耳驚訝的眼神裏結束了還沒動過的午餐收好、往體育館的方向去。哪怕是宮侑他們鬧事,北信介按理來說也應該會先解決午飯再去收場。

今天的北有點不一樣。

熟練的避過擁擠的人堆,北信介看到了尾白守著的比分牌,10比7,是桐月和角名占上風。

正巧宮侑一記假傳實則強力扣球,才站穩的桐月迅速判斷與攔網的角名撞在了一起,直接甩到了地上。

剛剛就有為了救球膝蓋著地的動作,這第二次撞擊後知後覺的帶起了疼痛,讓她一下沒能快速站起來。

啊,說起來,她都忘了,這不是沙排,地面是梆硬的很。

沒控制住皺了下眉,角名順當的攔下接著看向桐月的這一瞬,這球又被捉空的宮治扣了回來。

“接的漂亮!”宮侑拍了拍宮治的後背。

比分10:8.

說是打五分,結果兩邊都玩得起興,誰都沒喊停。

“餵餵餵,快再來啊”宮侑催著現在坐在地上的桐月,太有意思了,他還想繼續。少年的金發燦燦,眼睛也異常明亮。

角名正要蹲下身,餘光先註意到了走過來的北信介。大事不妙。

桐月懶得再打了,系統已經播報過了宮侑的好感度非負數,只是剛剛她自己也有點上頭,現在冷靜下來就不打算玩了。

拒絕的話在看到北信介的時候噎住,明顯感受到這人是徑直向自己走來的,桐月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角名的衣服。

不明所以的角名低頭看向這位居然有一點慌亂的少女,她往自己身後挪了挪,掩耳盜鈴的遮掩。

很快,北信介冷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綾秋”

沒多大情緒起伏,和北前輩經常喊他們幾人一樣,但莫名的聽起來就讓人皮一緊,跟著緊繃起來,連原本叫囂的宮侑也安靜的不插嘴。

角名很懂事的讓開,將躲在自己身後的人露了出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北信介也走到了桐月面前,他蹲下了身,因為在場外觀了一球,所以明顯能察覺到她應該是受傷了,伸手用指腹小心捏著她膝蓋邊緣。

桐月被他這動作痛得輕呼,好像按到了磕青的地方,還好力道不重…但礙於這人是北信介,她默默不敢說話,莫名還心虛起來。

不應該啊,北信介不應該上笛根高中嗎?怎麽會在稻荷崎。她還尤迷糊。

“咦,沒帶護膝”

隔網的宮治看了眼就知道情況,他回憶起剛剛接球時完全看不出來的桐月,和她果敢滑跪磕碰的樣子,對這人認知又上了一層。

打球時本就不怎麽關註對方帶不帶護膝這種簡單知識,而且穿著黑色長褲的桐月比賽中可完全沒受影響,自然誰都不知道這人受傷。

現實裏桐月已經四年沒見過北信介了,現在在這裏重逢她自己都沒料到,他還是和記憶裏一樣。

“去校醫室”

“哦”

桐月拍拍手抹去點灰,打算利落的站起身。下一秒卻被北信介打橫抱了起來,手跟著揪住了他的肩膀,周圍又是一片驚呼。

這可是年級第一的北信介!稻荷崎的超級學霸啊!

居然和轉校生也有什麽交集嗎??

除了被抱起來的一點久違,桐月很快就適應了下來,放松的享受不用自己走過去。

路過間,看到比分牌心情大好。

那一刻她帶著點傲氣,轉頭笑著對宮侑說“你輸嘍”

桐月綾秋笑起來很是自信,意氣風發的擺擺手。

宮侑明顯感受到了奇異的心跳,從她初始進攻開始,像是沒接住的那球一樣重重砸在了他的耳邊。

咚--地,強勢奪下分數。

宮治離得最近,也看得很清楚宮侑也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容,哪怕他嘴上還不服輸。

他走到放水杯的地方喝水,想到了不久前和阿蘭他們聊天時談起戀愛話題。宮侑是怎麽說的來著,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以他這種脾氣且只愛排球的人,很難想象他居然也會插嘴這個話題)下。

他說,肯定要長得非常漂亮,誰都會羨慕他的那種,然後還要會打排球很厲害的,很有趣的人。

阿蘭說這種人現實怎麽可能會存在,他們都對於龜毛、要求又高的宮侑表示一致白眼。

而現在,這個人出現了。

宮治透過宮侑的表情,能洞悉到他的在意,就像是少時宮侑喜歡上做二傳手一樣,那種勢在必得。

“很難想象北前輩居然和桐月綾秋....”角名琢磨了下,沒想到什麽好的詞語,畢竟北信介的神態看不出什麽特殊。

但抱著人離開,怎麽想也不該是北信介能做出來的啊.....

尤其是那兩人似乎十分熟稔。

“確實出乎意外”阿蘭補充道,他看看吃飯團的宮治再看看跑過去的宮侑,想到餐廳那一幕,不由發出嘶的一聲吸氣。

好混亂的局面。

“餓死了餓死了”

“你剛剛打球的時候可上頭”懟完宮侑的宮治嘗了嘗飯團的味道,確實和想象中一樣美味、不一樣。

外圍裏看了點這場二對二的黑須教練不由感慨桐月的天賦,哪裏能想到這位連排球也打得好呢,甚至如果有她的加入,這個隊伍能被打磨的更好。

因為稻荷崎本就是一支風格多變的球隊。

IH近在咫尺。

另一頭的桐月順從的被帶進醫務室旁邊的休息室擦藥,說起來她以前也是被這樣照顧,只是四年的歐洲封閉式競賽訓練,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

此刻倒是又不自在的很,甚至按照原時間線,今年的年末她會和北信介大吵一頓,從此分道揚鑣。

就這樣想著,桐月抓不住情緒的側臉呼出口氣,心裏壓得太緊,喘不上氣了。

“怎麽回來了?”

挽上校褲果然有一道濃重的青紫,對比她的膚色下格外刺眼,少年睫毛輕顫,抿了抿唇。

還在思索的桐月錯過了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她不知道該怎麽闡述現在的狀況。

確實人人看都會覺得奇怪吧,剛加入國際青訓計劃,即將通過意大利方程式競賽、最有望拿獎的人現在居然回日本讀書。

而且,今年年初的時候兩人還在意大利見過面,僅僅才三個多月的集訓時間,理不清的現狀啊。

總不能說是死掉了,現在在這裏做任務?好荒繆…

見她沒回答,北信介也就沒問下去,動作小心的抹藥水。

沈默的氛圍讓桐月更把握不住他的想法,兩人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這位發小的心思依舊是最難猜的一位,什麽都看不出來。

“好好休息”

“嗯”

寡然無味的對話,北信介擦完藥只呆了會就被人叫走了,看上去很是忙碌。

臨了,他問桐月“還會去比賽嗎?”

她楞了會,想到了很多很多雜亂沈重的記憶,安靜的抱膝坐在床上,沒去看門口的少年。

對於北來說,只是三個月,可是對於她來說是真切的四年時間,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將眼神移向正午的驕陽,熾熱的刺眼,桐月輕聲回道

“我不想繼續了”

那頭沒有聲音,良久後才傳來一句含笑的溫柔,“稻荷崎的高中也很意思,歡迎回來,綾秋”

簡單的、樸素的一句,明明好像很官方的回答。

可她卻先一步紅了眼睛,用指甲抵著指腹壓緊。門被合上哢得一聲,整個休息室只剩下她一個人,一如既往。

貫穿了幾乎她一生的賽車生涯,桐月綾秋付出了生命。那麽,可以停止了吧,可以結束了。

她頭疼的躺了下去,盯著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麽,直到下午上課的鈴聲敲起,桐月才想起來還沒有去教室,又掙紮著起床。

果然還是不太習慣,高中就讀生的身份。

跟著班主任平松進入二年一班,簡單的自我介紹結束後,順著平松手指的位置,她留意到了後排熟悉的面孔。

對上了角名的眼,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再看看後面那個似乎是在睡覺的人,只露了個銀色的腦袋。

也就是說她即將和角名成為同桌,和宮治成為前後桌。

看來是系統安排了。

桐月心無旁騖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旁邊,等角名先出來給自己讓個座,才好順利進去。

被包圍的位置還真難受,她心裏默默吐槽,不過這個班倒是沒看到宮侑,也算是勉強能減少點接觸人員。

接下來,她專心的攻克這個後桌就行。

下午的兩節課算是風平浪靜,後面的似乎也睡了一下午。放學後參與社團活動的人都開始動作起來,宮治在鈴響後就打著哈欠往外走,桐月估計他都不知道前面坐了個新同學。

收回點關註,再看看班裏其他人,每個人臉上都似乎帶著笑容,呼朋引伴的吵鬧,她習慣性的觀察他人。

“桐月桑”

桐月綾秋擡眸看向自己的前桌,一個黑色短發看上去就很乖的女生,說話也細聲細語。

她疑惑的應了應,支著手等她說完話。

“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排球部”

桐月:?

一邊站起來收拾東西的角名動作停了停,“小林同學是男子排球部的經理”

排球部?又是排球部,她這個位子好像被排球社的包圍了,有點奇妙。

不過--

“排球部經理是什麽?”

校園生活為零的桐月思考著經理這個職位,如果是在車隊的話,那就是技術人員、技師?

那排球隊也是指導員嘍?

小林花拿出了一個冊子,打開給桐月解釋,工作任務打眼一看就很沈重,非要說的話活像老媽子。

她暫且沒有應下,只說了會考慮。小林花也不氣餒,紅著臉和桐月道別後跟上角名一起去排球部。

很快,教室就空了下來。

桐月輕松的閱完了發下來的教科書,大部分的試題都是她會的,學習方面倒是不需要憂慮,得找些有挑戰性的。

蓋上筆蓋,天已經染上粉霞色,租房離這裏不遠,買點什麽回去做做。

做點心是最近才會的一點娛樂。

想到YouTube上的小號,這退回四年前可是少了不少作品嗳,反正也閑著正好經營。

忙完瑣碎的事情,路過排球館的時候還能聽到內裏的一些乒乒乓乓,她思索了下靠近窗口去看。

似乎是教練正在安排什麽,眾人都坐在地上聽,等到黑須旁邊的助手一個個報名字的時候,桐月也明白了過來,大概是在確定正選隊員。

“一號北”

這句話打斷了她要走的腳步,桐月隔著窗看見北信介拿著隊服,安靜的又回歸隊伍。

一號啊,那就是隊長。

說起來,兩人是從小就一起打排球玩的,但桐月似乎還從未見過他在哪只隊伍上場,細細想來自己似乎並不太了解他的過往。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照顧的那一方。

不知不覺的習慣真嚇人…

桐月攏回了點思緒,比較之下,和其他認識的會打排球的人比,北信介的風格很穩健,一如其人。

她想到中午對過一點球的宮雙子,確實是如果有北在的話,能更好協調隊伍。

畢竟這個人就是有那種魅力,讓人冷靜安心的存在。

但,她卻看到了場中那個一貫不喜不悲的發小顫動的肩膀,少年緊緊攥住收到的隊服,罕見的他低下了頭,埋藏深深的情緒有了一絲披露。

他曾說過的,排球並不是他以後要賴以生存的。可是,桐月很清楚在北信介的固定時間裏,排球訓練占了極大的一位。

你看,說不清道不明的愛裏,淡漠的神明都會為此脆弱欣悅。

桐月靠在館外,不再去竊看內裏的窸窣動靜。

今日的暮光溫柔的不像話,會伴著細細的風撫慰每一位路人,拂去燥熱,似是無言的慶賀。

“檢測到宿主心緒起伏不穩…”

調整好了隊伍首發,黑須宣告今日訓練結束。回到更衣室的北信介打開自己的櫃子,突兀的有一杯奶茶和甜點。

“怎麽了?”換好衣服的阿蘭看他沒反應,好奇的探頭問。

然後就看見了北信介的笑容,微小的卻又如春風拂面般幹凈。

夭壽了,今天不僅見到北前輩掉眼淚還有這樣的笑容。阿蘭可惜角名不在場,好歹得有人能跟他一起震驚啊?

可惡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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