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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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二樓茶室，單亦五人排排站，他們對面太師椅上坐著一位女子。
女子波浪卷頭發，穿著紅色的吊帶絲綢長裙，臉上畫了淡妝，卻沒塗口紅，耳邊的翡翠耳墜落在潔白瑩潤的肩膀上，閃爍出油潤的光澤。
她後面的窗戶開著，外面是一片薔薇花墻，簇擁著熱烈開著，氤氳開迷蒙香氣，和室內茶香糾纏在一起，混合成一種厚重地、令人心安的特殊香氣。
孫英發先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叫了聲“姐”。
孫大花擡著眼皮嫌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單亦身上，更準確一點，是落在她嘴角旁的醬汁上。
“趙師傅的肉醬面做的很不錯。”孫大花遞過來一張手帕，“難得單區長喜歡。”
裝大人的小孩被揭穿，尷尬到腳趾摳地，但面上還是要假裝淡定，氣定神閑的繼續扮演合格的、要繼續加班的大人。
“恭喜孫區長，來的突然，沒帶什麽像樣的禮物。”單亦接過手帕，囫圇擦了一下，順手折了一下就揣進兜裏，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
孫大花：“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反倒客氣了。”
她說著，偏頭看後面當站樁一排人：“都坐吧，喝茶吃點心。”
“至於我和單區長，建議換個地方聊聊嗎？”
單亦喝茶嘆氣，怎麽下班了還得工作！
雖然抱怨著，但口嫌體正直，還是起身跟著出去了。
但等孫大花帶著她站到宴會中心時，她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單亦感受到周圍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露出一個端莊得體的笑容，質問道：“這似乎不是聊天的地方。”
孫大花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她手背，給出承諾：“之後自治區需要幫助，1區第一個來支援，白丹青也請盡管拿去使用。”
“孫區長，這是想要借勢？”單亦笑著抽出手。
廢話，澧大校長的關門弟子、師兄是10區長區長，師弟是11區區長校長。撇開這些背後的關系，就單亦本身也是個有能力的，澧都最年輕的區長、有史以來唯一一位0級術者，要真的出了像五年前14區那樣的事情，整個澧都就指望著單亦能舍生取義。
這樣的人，最好是做朋友。關於這點，孫大花已經想的很清楚。
她挽住單亦的手，端了杯酒，裙擺在地上綻放成一朵花，她也笑成了一朵花，利益已經給了，又打起了感情牌：“你是英發的朋友，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陪姐姐見見客人有什麽不對嗎？”
單亦：“只是不喜歡交際，但如果姐姐能再給多一些，我也很願意去的。”
孫大花：“一成經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單亦也端了杯酒，愉快碰杯。
“未成年禁止喝酒哦！”孫大花說著招來侍從，給單亦拿了一杯果汁，“西瓜汁，我聽英發說你喜歡吃西瓜。”
單亦抱著果汁跟在孫大花後面安分當一個吉祥物。
因為她明確說了不喜歡交際，話題每次轉到她身上，孫大花都不著痕跡的擋了回去，一晚上，除了站的有些腳酸，肚子有點撐之外，整體合作還算愉快。
站了大半個小時，估計吉祥物的作用也夠了，單亦就找了個借口先溜了。
門口，單亦發了條信息告訴常堯和孫英發門口集合，就靠著鐵門口的石獅子等人出來。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人被推著趕出來。
單亦稍微往後躲了躲，擡頭才發現被趕的還是個熟面孔。
就是那個明星，好像叫，婁弦？就上次爆炸案裏，被死者喻繼模仿的明星！
門口保安盡職盡責往外趕人。
“滾出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我認識在這裏面參加宴會的劉導，還有趙會長，我都認識的！”
“走走走，別在門口堵著。”
“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就一眼。”
“別在這礙事，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婁弦從地上爬起來，在推搡間腳好像受了傷，一瘸一拐走到旁邊花壇坐下，剛好和躲在石獅子後面的單亦對上視線。
“嗨。”單亦尷尬打招呼，“你是婁弦？”
這是個疑問句，但估計婁弦平時被粉絲要簽名習慣了，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形象，又從口袋裏拿出筆，問單亦：“簽在哪？”
“啊？”單亦楞了一下，然後卷子袖子露出胳膊，“簽這吧。”
“謝謝你的喜歡。”婁弦展開營業笑容，迅速簽好名字。
這邊結束，正好常堯和孫英發抱著一大堆吃的出來，看著單亦和人在角落裏說話，就沒走近，只是離的遠遠地，喊了句：“老大，走了。”
單亦應了一聲，又翻了翻口袋，遞了包紙巾給婁弦，示意他處理一下手掌的擦傷，就跑開了。
“那誰呀？和老大說這麽久話？”孫英發扒著單亦肩膀往外看。
單亦隨手撿了個蛋糕塞進他嘴裏：“吃你的，問這麽多幹嘛？”
常堯走在最後，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石獅子那個方向，他也很在意到底是誰和單亦藏在角落裏說了這麽久的話，但他的性格註定讓他不能直白的問出來。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下去，三人準備去街道巡查。
單亦不想穿裝備，帶頭不講規矩，直接躺院子裏曬太陽去了。
孫英發想跟著幹，卻被常堯武力鎮壓，被拖去換制服去了。
“老大，那天晚上我姐都和你說什麽了？”孫英發穿好衣服趴過來問。
單亦睜開眼睛嚇了一跳，伸手把人拍開：“你怎麽不去問你姐？”
“我不敢，孫大花笑瞇瞇的，但憋著一肚子壞水。”孫英發站直扣好裝備，頭搖成撥浪鼓。
“那你覺得，我們區長就是好人了？”
常堯也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聽著就搭了句話。
孫英發撓頭：“請我吃糖的總不會是壞人吧？”
“走了。”單亦給了常堯一個白眼：“今天巡查第8大道。”
第8大道是水道，各種高樓屹立在水面上，來往靠的都是船，各個渡口繁忙異常。
常堯一看見船，臉上就白了。
“你暈船？”孫英發問：“那要不，我和老大去，你回家休息？”
常堯趴著船邊嘔吐，沒空回他的話。
單亦伸手拍了拍他後背，遞了杯清水。
“等會還要打卡，我這個月全勤必須拿到。”常堯喝口水平覆了一下，臉上神色很是堅定。
說著，船靠岸停好。
高樓遮天蔽日，像是參天大樹，一幢幢高樓組成森林，將外面的陽光擋在外面，又加上水面上，本身濕度大，導致人一進去，就覺得後背發涼，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三人坐電梯上樓巡視樓道。
孫英發走著就忍不住搓搓手：“瘆得慌。”
常堯嘴裏咬著手電筒，手裏抱著記錄本，手裏的筆寫的飛起。
“電梯沒有定期檢查維修記錄，樓道消防設備過期，衛生檢查不合格...這罰單都開了四五張了，單區長，第8大道的實際管理人好說話嗎？”
“第8大道有些特殊，沒有實際管理人。”
單亦說著，取下腳上踩到的塑料袋：“用喇叭每個樓層都通知一下，看到了總要管一下。”
第8大道一共12幢大樓，一下午跑下來，總算趕在下班前跑完了最後一幢。
孫英發將最後一張通知貼上，滿意拍拍手：“搞定，下班。”
單亦關上喇叭，喘了口氣，問常堯：“巡查日志都寫好了？”
“都寫好上傳了，今天還是吃番茄雞蛋面？”常堯收好本子，按下電梯，轉頭詢問兩人意見。
電梯上來很快，一打開，卻是一張熟面孔。
“泰陽？”單亦打招呼，指指身後：“你住這裏？”
泰陽扶著一個大畫框，艱難從電梯挪出來，扶著腰喘了口氣，才摘下帽子，往後擼了一把濕掉的頭發。
“來送畫，快遞費也太貴了。”
孫英發上前幫忙扶了一把：“你要送哪？我搭把手。”
“謝謝，謝謝。”泰陽趕緊指著走廊盡頭的房間：“就那個，2537房間。”
他扶著畫框往前帶路，單亦稍微往旁邊讓了讓，剛好看見畫布掀起了一角，露出一片藍色的天空。
“有人嗎？”泰陽敲了敲掛著門牌是2537的房間門，喊道，“我是來送畫的。”
沒人來開門。
孫英發：“是不是不在家？”
他一邊說著，指了指門上貼滿的各種催繳單據：“這水費電費網費都多少個月沒交了，人估計也不在家。”
泰陽搖搖頭：“我出門前剛跟客戶聯系的，約好時間來的。”
“有人嗎？”他說完又敲了敲門。
重覆了三遍，總算聽見門裏面有了些動靜。
門開了一條小縫，防盜鏈還沒有解開。
“什麽事情？”裏面的人問道。
泰陽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張訂單：“你看，這是不是你訂的畫？”
“不是，你找錯了。”
門砰的一聲關了。
泰陽撓頭：“不應該呀，這裏難道不是第8大道11棟2537嗎？”
孫英發熱情指出錯誤：“這裏是12棟，你估計找錯了。”
“哦哦。”泰陽很不好意思，“那能再麻煩你一下嗎？就挪到電梯就行。”
孫英發當然不會拒絕。
單亦站在旁邊，看了看門上的各種催繳單上的名字，敲了敲門。
門沒開，人在裏面喊了一句。
“有完沒完？都說找錯了。”
單亦喊了一聲：“婁弦？”
那條門縫又開了，探出一個腦袋。
“你是那個粉絲？”他說著視線下移，目光落在單亦掛在胸前的工作證：“辦事處單亦？”
單亦：“算起來有點多管閑事。”
她指了指門口放著的幾袋垃圾和催繳單：“或許應該去處理一下這些。”
面對粉絲，婁弦態度好了不少，他很不好意思笑笑：“最近有些忙。”
他晃了晃手機，承諾道：“等會我下播就去處理。”
單亦用手擋住臉，避免入鏡，順帶著瞄了一眼手機屏幕。
滿屏都是禮物特效，不斷向上翻滾的評論營造出直播間的熱鬧景象，看來是在直播，右上角顯示了直播時長：8小時24分鐘。
“挺努力的，要繼續加油。”單亦鼓勵了幾句，就進了電梯。
孫英發好奇問了一句：“誰呀？”
單亦擼了一把他的頭發：“小孩哪來這麽多好奇心？”
孫英發不服跳起來：“你這個未成年說誰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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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面的窗戶開著，外面是一片薔薇花墻，簇擁著熱烈開著，氤氳開迷蒙香氣，和室內茶香糾纏在一起，混合成一種厚重地、令人心安的特殊香氣。
孫英發先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叫了聲“姐”。
孫大花擡著眼皮嫌棄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單亦身上，更準確一點，是落在她嘴角旁的醬汁上。
“趙師傅的肉醬面做的很不錯。”孫大花遞過來一張手帕，“難得單區長喜歡。”
裝大人的小孩被揭穿，尷尬到腳趾摳地，但面上還是要假裝淡定，氣定神閑的繼續扮演合格的、要繼續加班的大人。
“恭喜孫區長，來的突然，沒帶什麽像樣的禮物。”單亦接過手帕，囫圇擦了一下，順手折了一下就揣進兜裏，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
孫大花：“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反倒客氣了。”
她說著，偏頭看後面當站樁一排人：“都坐吧，喝茶吃點心。”
“至於我和單區長，建議換個地方聊聊嗎？”
單亦喝茶嘆氣，怎麽下班了還得工作！
雖然抱怨著，但口嫌體正直，還是起身跟著出去了。
但等孫大花帶著她站到宴會中心時，她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單亦感受到周圍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露出一個端莊得體的笑容，質問道：“這似乎不是聊天的地方。”
孫大花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她手背，給出承諾：“之後自治區需要幫助，1區第一個來支援，白丹青也請盡管拿去使用。”
“孫區長，這是想要借勢？”單亦笑著抽出手。
廢話，澧大校長的關門弟子、師兄是10區長區長，師弟是11區區長校長。撇開這些背後的關系，就單亦本身也是個有能力的，澧都最年輕的區長、有史以來唯一一位0級術者，要真的出了像五年前14區那樣的事情，整個澧都就指望著單亦能舍生取義。
這樣的人，最好是做朋友。關於這點，孫大花已經想的很清楚。
她挽住單亦的手，端了杯酒，裙擺在地上綻放成一朵花，她也笑成了一朵花，利益已經給了，又打起了感情牌：“你是英發的朋友，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陪姐姐見見客人有什麽不對嗎？”
單亦：“只是不喜歡交際，但如果姐姐能再給多一些，我也很願意去的。”
孫大花：“一成經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單亦也端了杯酒，愉快碰杯。
“未成年禁止喝酒哦！”孫大花說著招來侍從，給單亦拿了一杯果汁，“西瓜汁，我聽英發說你喜歡吃西瓜。”
單亦抱著果汁跟在孫大花後面安分當一個吉祥物。
因為她明確說了不喜歡交際，話題每次轉到她身上，孫大花都不著痕跡的擋了回去，一晚上，除了站的有些腳酸，肚子有點撐之外，整體合作還算愉快。
站了大半個小時，估計吉祥物的作用也夠了，單亦就找了個借口先溜了。
門口，單亦發了條信息告訴常堯和孫英發門口集合，就靠著鐵門口的石獅子等人出來。
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人被推著趕出來。
單亦稍微往後躲了躲，擡頭才發現被趕的還是個熟面孔。
就是那個明星，好像叫，婁弦？就上次爆炸案裏，被死者喻繼模仿的明星！
門口保安盡職盡責往外趕人。
“滾出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我認識在這裏面參加宴會的劉導，還有趙會長，我都認識的！”
“走走走，別在門口堵著。”
“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就一眼。”
“別在這礙事，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婁弦從地上爬起來，在推搡間腳好像受了傷，一瘸一拐走到旁邊花壇坐下，剛好和躲在石獅子後面的單亦對上視線。
“嗨。”單亦尷尬打招呼，“你是婁弦？”
這是個疑問句，但估計婁弦平時被粉絲要簽名習慣了，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形象，又從口袋裏拿出筆，問單亦：“簽在哪？”
“啊？”單亦楞了一下，然後卷子袖子露出胳膊，“簽這吧。”
“謝謝你的喜歡。”婁弦展開營業笑容，迅速簽好名字。
這邊結束，正好常堯和孫英發抱著一大堆吃的出來，看著單亦和人在角落裏說話，就沒走近，只是離的遠遠地，喊了句：“老大，走了。”
單亦應了一聲，又翻了翻口袋，遞了包紙巾給婁弦，示意他處理一下手掌的擦傷，就跑開了。
“那誰呀？和老大說這麽久話？”孫英發扒著單亦肩膀往外看。
單亦隨手撿了個蛋糕塞進他嘴裏：“吃你的，問這麽多幹嘛？”
常堯走在最後，上車前回頭看了一眼石獅子那個方向，他也很在意到底是誰和單亦藏在角落裏說了這麽久的話，但他的性格註定讓他不能直白的問出來。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下去，三人準備去街道巡查。
單亦不想穿裝備，帶頭不講規矩，直接躺院子裏曬太陽去了。
孫英發想跟著幹，卻被常堯武力鎮壓，被拖去換制服去了。
“老大，那天晚上我姐都和你說什麽了？”孫英發穿好衣服趴過來問。
單亦睜開眼睛嚇了一跳，伸手把人拍開：“你怎麽不去問你姐？”
“我不敢，孫大花笑瞇瞇的，但憋著一肚子壞水。”孫英發站直扣好裝備，頭搖成撥浪鼓。
“那你覺得，我們區長就是好人了？”
常堯也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聽著就搭了句話。
孫英發撓頭：“請我吃糖的總不會是壞人吧？”
“走了。”單亦給了常堯一個白眼：“今天巡查第8大道。”
第8大道是水道，各種高樓屹立在水面上，來往靠的都是船，各個渡口繁忙異常。
常堯一看見船，臉上就白了。
“你暈船？”孫英發問：“那要不，我和老大去，你回家休息？”
常堯趴著船邊嘔吐，沒空回他的話。
單亦伸手拍了拍他後背，遞了杯清水。
“等會還要打卡，我這個月全勤必須拿到。”常堯喝口水平覆了一下，臉上神色很是堅定。
說著，船靠岸停好。
高樓遮天蔽日，像是參天大樹，一幢幢高樓組成森林，將外面的陽光擋在外面，又加上水面上，本身濕度大，導致人一進去，就覺得後背發涼，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三人坐電梯上樓巡視樓道。
孫英發走著就忍不住搓搓手：“瘆得慌。”
常堯嘴裏咬著手電筒，手裏抱著記錄本，手裏的筆寫的飛起。
“電梯沒有定期檢查維修記錄，樓道消防設備過期，衛生檢查不合格...這罰單都開了四五張了，單區長，第8大道的實際管理人好說話嗎？”
“第8大道有些特殊，沒有實際管理人。”
單亦說著，取下腳上踩到的塑料袋：“用喇叭每個樓層都通知一下，看到了總要管一下。”
第8大道一共12幢大樓，一下午跑下來，總算趕在下班前跑完了最後一幢。
孫英發將最後一張通知貼上，滿意拍拍手：“搞定，下班。”
單亦關上喇叭，喘了口氣，問常堯：“巡查日志都寫好了？”
“都寫好上傳了，今天還是吃番茄雞蛋面？”常堯收好本子，按下電梯，轉頭詢問兩人意見。
電梯上來很快，一打開，卻是一張熟面孔。
“泰陽？”單亦打招呼，指指身後：“你住這裏？”
泰陽扶著一個大畫框，艱難從電梯挪出來，扶著腰喘了口氣，才摘下帽子，往後擼了一把濕掉的頭發。
“來送畫，快遞費也太貴了。”
孫英發上前幫忙扶了一把：“你要送哪？我搭把手。”
“謝謝，謝謝。”泰陽趕緊指著走廊盡頭的房間：“就那個，2537房間。”
他扶著畫框往前帶路，單亦稍微往旁邊讓了讓，剛好看見畫布掀起了一角，露出一片藍色的天空。
“有人嗎？”泰陽敲了敲掛著門牌是2537的房間門，喊道，“我是來送畫的。”
沒人來開門。
孫英發：“是不是不在家？”
他一邊說著，指了指門上貼滿的各種催繳單據：“這水費電費網費都多少個月沒交了，人估計也不在家。”
泰陽搖搖頭：“我出門前剛跟客戶聯系的，約好時間來的。”
“有人嗎？”他說完又敲了敲門。
重覆了三遍，總算聽見門裏面有了些動靜。
門開了一條小縫，防盜鏈還沒有解開。
“什麽事情？”裏面的人問道。
泰陽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張訂單：“你看，這是不是你訂的畫？”
“不是，你找錯了。”
門砰的一聲關了。
泰陽撓頭：“不應該呀，這裏難道不是第8大道11棟2537嗎？”
孫英發熱情指出錯誤：“這裏是12棟，你估計找錯了。”
“哦哦。”泰陽很不好意思，“那能再麻煩你一下嗎？就挪到電梯就行。”
孫英發當然不會拒絕。
單亦站在旁邊，看了看門上的各種催繳單上的名字，敲了敲門。
門沒開，人在裏面喊了一句。
“有完沒完？都說找錯了。”
單亦喊了一聲：“婁弦？”
那條門縫又開了，探出一個腦袋。
“你是那個粉絲？”他說著視線下移，目光落在單亦掛在胸前的工作證：“辦事處單亦？”
單亦：“算起來有點多管閑事。”
她指了指門口放著的幾袋垃圾和催繳單：“或許應該去處理一下這些。”
面對粉絲，婁弦態度好了不少，他很不好意思笑笑：“最近有些忙。”
他晃了晃手機，承諾道：“等會我下播就去處理。”
單亦用手擋住臉，避免入鏡，順帶著瞄了一眼手機屏幕。
滿屏都是禮物特效，不斷向上翻滾的評論營造出直播間的熱鬧景象，看來是在直播，右上角顯示了直播時長：8小時24分鐘。
“挺努力的，要繼續加油。”單亦鼓勵了幾句，就進了電梯。
孫英發好奇問了一句：“誰呀？”
單亦擼了一把他的頭發：“小孩哪來這麽多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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