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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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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安室透一邊說話, 一邊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

領口處,黑色光亮的紐扣引起了早川花英和松田陣平的註視。

是紐扣型針孔攝像頭。

早川花英視線掃過one,早上波本說, 他要帶one進行組織的代號考核,莫非現在代號考核都要監控留檔了?

科技進步飛速, 組織也真是與時俱進。

察覺到針孔攝像頭, 松田陣平略微向旁邊挪了一步, 同時側過臉移開視線。

既然降谷和one在這裏……難道說,今天在這裏和梵天會杠上的是他們兩個?等等,降谷表現出和早川小姐相熟, 那他和襲擊梵天會的人走的近,會不會影響後續潛入?

但他又不可能把降谷和one, 還有早川小姐扔在這裏,松田陣平又看了眼外面, 這裏太危險了。

安室透和萩原研二此時也見到了小廣場, 馬路對面聚集的越來越多的梵天會成員。

黑色的特攻服背後寫著“梵天”兩個大字, 黑壓壓一片,仿佛烏鴉一樣。

“誒呀呀, 還真是熱情。”

戴著鴨舌帽的金發青年聲音囂張, 似乎一點都不懼。

萩原研二嘴裏叼著一根煙, 轉回頭和酒店裏的人說, “我們還是很有誠意來見你們首領的, 就是這麽歡迎客人的嗎?”

一名白色頭長發, 吊梢眉, 細長吊梢眼, 左耳單邊掛著細長耳墜的男人從酒店內走出,“客人會直接武裝暴力威脅嗎?”

梵天會財神爺, 主管經濟大權的幹部九井一惡意滿滿的笑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那個藏頭露尾的組織,究竟有什麽能耐。”

他站在酒店門口的臺階,雙手敞開,高喊:“梵一一天一一!”

酒店下方小廣場聚集的梵天會成員頓時心領神會,他們右手舉拳,齊齊高喊:

“梵天!”

“梵天!”

“梵天!”

二百多號人的齊聚的吼聲非常具有壓迫力,附近的商店關門的關門,拉下鐵皮門的拉門。誤入這條街道的行人,遠遠聽見喊聲,迅速調頭就跑。

“梵天!”“梵天!”“梵天!”

“梵天!”“梵天!”

九井一得意的笑了,在人多勢眾的喊聲中,惡意十足的轉頭看向來他辦公室挑釁的二人:“想用暴力嚇唬我們?也不看看我們是誰。沒有人比我們梵天會更懂暴力!”

一把槍能有幾顆子彈,人海戰術,磨也磨死你們!

負責攔門的梵天會成員早就退後靠在墻邊,他在九井一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雙手背後,九十度鞠躬,大喊“九井幹部好!”

九井一沒有理會他,他非常識趣的保持這個姿勢有一會兒才退到一邊。可見這個梵天會等級制度非常嚴明。

松田陣平聽著外面齊刷刷的吼聲,臉色變了,糟糕,警察怎麽還沒到。

他焦急的看向降谷和one,卻發現這兩人根本就沒把眼前的情況當回事。

安室透沒有理會九井一的狠話,他專心致致和

早川花英說話。

“早川,你也太讓我失望了。這野男人是誰,哪來的?”

活脫脫戀愛腦醋精附身,連現場的危機都不顧了。

早川花英:“……”

艹!早知道波本在這裏進行代號成員考核,她才不會過來好嗎?!

現在在針孔攝像頭面前表演闡述和陌生男人來開房的理由,會社死的吧!絕對會社死的吧!

降谷零的話讓松田陣平聽的是相當不順耳,什麽野男人啊,還有,不看看現在的情況嗎?被暴走族圍攻呢啊!

還沒等他說什麽,鴨舌帽下藍灰色眼睛看了他一眼,頓時所有話都吞回肚子裏,松田陣平再次偏開頭,好吧,他什麽都不說,全當沒看見。

“早川。”

在陣陣“梵天!梵天!”的背景音中,這聲早川叫的並不大,甚至很平靜。但壓迫感催促感十足。

早川花英:“……”

真是見了鬼了!

她才以喜歡波本為由拒絕了琴酒的“試試”,現在轉頭就找別人,是想死嗎?

這個攝像頭內容要是被琴酒看到,絕對是天要亡她!

擅於胡說八道的早川花英一直不吭聲,安室透略微思索,瞬間就明了其中的顧忌。

“早川,我不讓你找琴酒,是因為我不想看見他那張臉,就想起你們睡在一起,但你也不用找個外人來氣我吧。”

早川花英目光閃動,非常有默契的破罐子破摔的接上:“誰讓你不行?”

反正波本不行已經經過琴酒認證了。

安室透:“……”

松田陣平:“……噗!”

松田陣平立刻捂住嘴,還好那聲噴笑在陣陣“梵天”的背景喊聲下,微不可聞。

針孔攝像頭因為體積緣故,不得不犧牲一些其他功能,例如收音,效果非常一般。

“餵!”

被忽視的梵天會幹部很不滿。

屢試不爽的武力威嚇居然不被放在眼裏,九井一瞇了瞇眼:“看來你們是已經準備好被處刑的準備了?”

萩原研二非常哥倆好的笑瞇瞇過去,嘗試勾肩搭背。

“餵,兄弟,別那麽急嘛。”

九井一伸手“啪”的撥開萩原研二伸過來的手,目光狠戾。

“少套近乎。”

萩原研二也不在意,他聳了聳肩,“或許,我可以給你放點煙花?”

說話間,從衣兜裏掏出一個手-榴-彈模樣的東西,上上下下的拋擲,“血色之花,人越多越漂亮,要試試嗎?”

不得不說,現在的萩原研二非常具有恐怖分子反派氣息。

九井一臉色微變,剛剛這兩人在他辦公室手裏拿出來的不是玩具,是貨真價實的真槍,現在他們口裏的“煙花”能是真正的煙花嗎?

大白天放什麽煙花?

要是炸彈的話,這樣往人堆裏扔,這是哪來的神經病?

本來警方正愁找不到他們把柄,要是出現這麽大的事,對梵天會沒有好處。

九井一面色陰沈,嘴硬的說:“我不信你們敢造成大傷亡,你們就不怕警方找你們麻煩嗎?”

一直和早川花英說話的安室透聞言回頭,“不信嗎?要不要試試?one!”

“呦西!”萩原研二在九井一驚詫的目光中,把手裏的東西,拋向小廣場。

同一時間,頭戴鴨舌帽的金發青年雙手做喇叭狀,大喊:“有炸彈,不跑嗎!”

下面齊喊口號的梵天會成員一楞,他們仰頭,如同慢動作一般,眼看著一枚手-榴-彈模樣的東西砸向他們。

瞬間,這些不良小混混慌亂了,慌不擇路的四處逃散,如油鍋裏的水,四散炸裂開來。

“手-榴-彈”落地沒有爆炸,而是噴出大量的白煙,緊接著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轉,發出滋滋的火花。

比普通的旋轉陀螺煙花要更猛烈一些,梵天會的小混混們腳底下冷不丁被這東西旋轉撞過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再加上之前不明所以的“有炸彈”,總之現場一片混亂。

安室透趁機抓住早川花英的手臂就往那些身穿梵天會特攻服的小混混相反方向跑,和松田陣平短暫的交換了個目光,松田陣平朝另外的方向撤退。

萩原研二一邊跑,一邊對後面氣急敗壞的九井一飛吻,

“都說了,是煙花。這是見面禮哦!”

緊接著,他又扔了幾個。

這些街頭不良說實話膽子並不大,他們更多靠的是人多勢眾。

群體作惡,總會讓參與其中的人降低道德閾值,更敢做一些事。

速度極快像飛車一樣旋轉在腳下的陀螺煙花,火花四濺,人屬動物,本身對火就有本能的懼怕。

看著那些自家幫會成員們被幾個“煙花”嚇的混亂後退,九井一氣個夠嗆,“追!快給我追!”

同一時間,警鈴聲從遠處傳來。

距離酒店樓下小廣場很遠的梵天會成員大叫,“條子來了!快撤!”

九井一咬牙:“該死!”

時間不允許他耽擱,最終不甘不願的喊了一聲:“撤!”

安室透抓著早川花英跑到白色馬自達,把早川塞進副駕駛後,自己坐在駕駛座位,等萩原研二上車後,迅速啟動。

同時,他單手拽下衣領上的針孔攝像頭,把腰間的電源,還有信號發射裝置通通卸下斷電。

萩原研二坐在後排順著後車窗往外望,“警察到了。”

安室透:“嗯,我們也撤。”

早川花英可以說全程懵逼,嗯,從在酒店遇見波本和one就開始懵。

她擡眸看了眼車內後視鏡,和坐在車後排紫色的眼睛短暫對視,後視鏡中,那雙紫色眼睛幾秒後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似乎有一點心虛。

早川花英收回視線,眼眸微垂。

有點奇怪。

車內寂靜只有車輛行駛過程中微弱的發動機聲。

隔了一會兒,安室透打破了沈默。

“早川怎麽會和two在那?”

早川花英笑了一聲,“安室先生又怎麽會在那?”

“組織旗下的藥物公司被梵天會收了保護費,我就帶著one過去警告一聲。”

“我有幾個橫濱的通緝犯想讓two先生留意一下,沒等我說,就聽梵天會的不良說,前面有人鬧事,還有槍,就過去看看。”

早川花英回答的時候有註意到坐在車後排的one在通過車內後視鏡觀察她,在她眼睛看過去的時候,那雙紫色的眼睛再次移開了視線。

早川花英垂眸收回視線。

安室透:“……”

安室透伸手調整了下車內後視鏡的角度。

早川花英:“……”

萩原研二:“……”

不得不說,車內因安室透這個調整後視鏡的動作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尷尬氣氛。

這下兩人無法通過那個後視鏡互相打量了。

“one,如果你想說什麽,就有話直說。”

安室透意有所指的說。

坐在後排的萩原研二沈默了許久,沒有開口。

送早川花英回去後的那個夜裏,萩原研二咬著煙,聽降谷零講了一個不幸的故事。

一直到煙頭差點燒到他的嘴,才慌張的把那根煙吐掉。

“one,想想那封信上對你所有的祝福和祈望吧。那只是一個女孩七年前的善意。她不知道後面會發生那些事。你不該遷怒於她。甚至,在她,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那封信引發了後面的慘烈事件。她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並且一直艱難的在追尋著那個不幸的真相。”

“one,放過自己吧。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自責,認為two,還有我,three,four,受的傷全是因為你,但是……我們終究都沒事,我們都活下來了。現在,我們遠比那封預言信裏的結局要幸福不是嗎?”

“我聽過一個故事。”

良久,車內梳著長發的男人手顫抖的掏出煙盒,咬住一根煙,打火機因為手抖,點了好幾次才將煙點燃。

紅色的煙頭在漆黑的夜裏微弱的閃爍,萩原研二拉下車窗,讓風帶走車內的濁氣。

“我聽過一

個故事,傳說中有一頭惡龍被法師封印。勇者鬥惡龍,我們國家的傳統故事不是嗎?”

萩原研二嘗試說笑,卻根本笑不出來。

“故事中,那個惡龍等啊等,也沒等到解封印的人,第一個百年,它說,誰要是放了它,它就把自己的財寶都送給放了它的人,第二個百年,它說,誰要是放了它,它就會達成那個人的任何願望。第三個百年,它說,誰要是放了它,和它契約當龍騎士也可以……第十個百年,它說,誰要是放了它,它就吞了那個人。”

“漫長的等待惡龍不認為解開封印的人是它的恩人,反而會把被困千年全部的怨氣都發洩在放了它那個人身上。”

萩原研二自嘲的笑了一聲,“我曾經不理解這個故事。現在我理解了,我就是那頭惡龍。”

回到現在,車座後排的萩原研二沈默了許久後,從衣兜掏出煙盒,低頭再次點燃了一根煙,過長的碎發遮住了他全部表情。

他拉下車窗,讓煙味可以隨著空氣散到外面。

安室透嘆了一口氣。

“你少抽點吧。”

萩原研二沒有吭聲。

早川花英不知道兩人打什麽啞謎,她也懶得理會。

one看她的視線,從昨天毫不在意的無視,到今天偷瞄和心虛……

不會是波本教訓了他,讓他別對女生那麽不禮貌,讓他找她道歉吧?

這倒不用了。

話說,波本說話那麽管用嗎?

究竟他是線人,對方是警察,還是他是警察,對方是線人啊。

這種掌握著話語權,兩人關系明顯偏上位者立場的是波本,說他是one的上司,她都信。

早川花英:“……”

等等,波本不會真是警察吧?

怎麽會?

這位可是死不承認自己是降谷零,如果波本真是降谷零……

早川花英閉上眼,松垮著身體靠在座椅上。

她會忍不住破口大罵的。

她會忍不住敲悶棍的。

請去死一死好麽!

想起波本做過的那些糟心事兒,早川花英只覺得一陣怨氣上湧。

但很快,她把那些怨氣壓下。

嗯,假設,都是假設。

降谷零可不像是能說的出,“如果你想找刺激,找我啊”這種話的吧!

輕浮又惡劣,哪怕是在琴酒面前偽裝。

救命,又想起之前被琴酒拉去審訊時,這人目光奇異又變態的說,“琴酒你想問什麽,我來審問早川吧”的那股瘋勁兒。

當時連琴酒都看不過去了啊!

這讓她怎麽相信波本是警察啊!

“早川。”

果然是她想多了吧,只能是波本在組織裏上位者當習慣了,不自覺就會這樣。而one……好吧,這位身上那種混蛋氣息過於成功,讓她總是不自覺認為這不是什麽正經警察。

只有two還有three有幾分警察的樣子。

“……早川?”

早川花英:“……”

所以才一個臥底失敗,一個一直都拿不到代號,只能外圍底層嗎?

這麽一想,one這種混蛋勁兒居然還好?

安室透:“……”

安室透猛地停下車。

車輛急速剎車的慣性讓早川花英終於從沈思中回神。

“……”

糟糕,她剛剛是不是好像忽略了什麽。

果不其然,只見駕駛座位的金發青年笑瞇瞇的轉過頭:“早川,從剛才我就一直想問,你為什麽突然想抓橫濱的通緝犯了?政府那邊的任務?其實你不用找two幫忙,找我就可以。”

早川花英:“……”

才不想找你,找你總有一種把自己賣了還不一定還的起的錯覺。

萩原研二本來一直抽煙看著窗外,聽見自己這位同期的話,忍不住心裏留下一串“……”

降谷,你不覺得你這幅惡人臉,任誰都不想找你幫忙好嗎?

一看就會付出好大代價的樣子,人家小姑娘怎麽可能找你,難不成,你在組織就是這麽臥底的?

嗯,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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