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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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暴雨後的夏夜, 濃墨般的雲團逐漸散開，蛙叫蟲鳴慢慢蓋過漸悶的雷聲。
月光傾灑，披露借夜色隱藏的鬼祟行徑。
“快點！耽誤事。”樹後餵了半天蚊子的張豐不耐煩地擠幹淋濕的衣裳。
李貴一瘸一拐地走在泥濘小徑, 即便大夫說他這腿不會好了, 但自尊心不允許他拄拐。
每走一步帶來的疼痛都是澆在心火上的油，張豐的話更是刺得他目眥欲裂。
他要他們不得安生！
“錢呢？”
張豐是去年因假虎案遭捕的張老爺的兒子。
李貴已經被恨意沖昏頭腦, 根本不管家裏人的死活，偷賣了家裏的田契地契, 還把家裏能找出來的現銀全都搜刮了來。
“都在這, 只有這麽多, 能幹就幹，不能幹拉倒。”
張豐一介富家子弟, 猛地過了快一年的苦日子, 變得非常在意銀錢。
“行了，等好消息吧。”
那深山野林, 要不是陸驍夫婦, 他爹怎麽會出事, 就算沒有李貴他也會動手。
“什麽時候動手？”李貴問。
張豐冷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關於劉掌櫃的風言風語停了, 但是流言的影響不止於此。
劉掌櫃的婆家人前兩天來找劉掌櫃，說要收回這間鋪子。
劉掌櫃守寡近二十年, 和婆家關系不遠不近，可以說是相安無事，突然要她關了繡鋪，定是有心人借流言作文章，想要從中獲益。
劉掌櫃的婆婆不是無情人, 承諾劉掌櫃，只要她不再拋頭露面, 家中小輩會把她當血親奉養。
安排得再周全也掩飾不了他們要求的無理，劉掌櫃當然沒答應。
劉掌櫃拒絕後，意料之外，她婆家人很平靜地接受了。本以為這樁事就這麽過去了，不曾想三天後，她婆家小叔竟然帶著繡鋪的房契把劉掌櫃告上了公堂。
當年沒有分家，如今沒有房契就沒有勝算。
見事情已成定局，劉掌櫃中年受制於人，真回了婆家難想晚年場景。
周桃兒把劉掌櫃當親人，舍不得她受苦，無奈劉掌櫃又不願麻煩他們小兩口，不肯搬來槐樹巷。
想了一夜，當即擱置買新屋的計劃，和陸驍商量後，清點了一下手頭的銀錢，馬不停蹄地趕去清河縣找李叔一家。
李叔一家在清河縣紮根，本就想把川陵縣這間鋪面盤出去，周桃兒一去，馬三娘二話不說拍板定下個特別優惠的價錢。
周桃兒手頭的錢足夠盤下那間鋪子，但她沒有立刻買下，而是回川陵縣和劉掌櫃商議。
“掌櫃，繡鋪沒了我怎麽辦啊？專心帶孩子嗎？”
婆家小叔給了半個月的時限，劉掌櫃在整理繡鋪庫存。
“你還年輕，又打響了名號，接接私活或是掛名到其他繡鋪都行，不一定要賺多少銀錢，但不能浪費了辛苦練就的好手藝。”
“嗯……”
周桃兒沈吟，低頭撥弄手邊的繡帕。
“我自己開間鋪子怎麽樣？”
劉掌櫃手下一頓：“可行。不過你要想好，自己操持一間鋪面可比當繡娘辛苦得多。”
“有掌櫃你在，我不怕。”周桃兒到劉掌櫃身邊。
“年輕人，闖一闖是好事！缺錢嗎？我這邊有。”劉掌櫃牽起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缺。不過……”周桃兒賣關子。
劉掌櫃關切道：“怎麽了？怕什麽？有難處就來找我。”
“掌櫃你有沒有想過再開一間鋪子？不然我倆合夥吧，這樣就算鋪子賠了我也不至於變成窮光蛋，我還有響響要養哎——”說著說著倒有些撒嬌的意味。
雖然劉掌櫃把他們當親生孩子看待，但就像這次不願意長住槐樹巷一樣，她不願意給孩子們添麻煩。所以周桃兒迂回地想給劉掌櫃安排一個穩定安心的住所。
劉掌櫃沒有言語，周桃兒孩子似的搖她手臂：“你想啊，我沒開過鋪子，什麽都不懂，要是被人騙了可怎麽辦啊，響響想吃糖我都買不起可怎麽辦啊……掌櫃你可得幫幫我們母女倆。”
劉掌櫃鼻尖一酸，“錢不夠我直接給你們就行。”
“不行！”周桃兒要的可不是這個，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掌櫃是不是認定我要賠錢才不願意跟我合夥啊？那我可不敢開鋪子了，還是回去安心帶孩子吧。”
有點胡攪蠻纏的意味了。
“你這孩子……”劉掌櫃帶著笑嘆氣，親昵地捋過她的發絲。
“怎麽樣嘛，我昨天已經去過清河縣了，都跟李叔他們商量好了，要是半路後悔我這臉可沒處放，掌櫃你幫幫我，不然你少出一點也行，只要你在我和響響肯定餓不著。”
“你倒搶在我前頭了，我還準備明天去找三娘談談的，這下不用去了。”
劉掌櫃可不是認命的人，繡鋪而已，她能開一間就能開第二間，無奈這兩天忙著清貨，且不見周桃兒的人影，沒時間跟她說清楚，難為她為了周全她的面子唱這麽一出戲。
“啊？早說嘛！我特別怕你要回去過委屈日子。”
她一說周桃兒就聽懂了，瞬間松了口氣。
“咱們努力一把，爭取把繡鋪經營得比錦繡坊還紅火！”
籌備新鋪子期間，不光順娘來幫忙，趙小魚也三不五時來幫手。
轉瞬中秋到，玉盤似的月亮掛在樹梢，周桃兒一家、趙小魚一家、順娘一家到新繡鋪陪劉掌櫃慶中秋。
最近好事連連，順娘的男人竟然好手好腳地回來了。
順娘這幾年不容易，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沒多久就歪倒在她男人身上。
“差不多了，都少喝點，明天還要來幹活呢。”劉掌櫃看一個兩個都上了頭，笑著趕人。
“不走！我沒醉，還要喝！”趙小魚眼神已經茫了。
劉掌櫃把她手裏的酒杯一搶走：“還喝？過兩天就要開張了，誤了好時辰我可饒不了你們，趕緊各回各家。”
周桃兒早就靠在陸驍肩頭睡著了，聽到劉掌櫃的話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站起來：“回家了、回家了……”
城門早就關了，趙小魚一家睡在繡鋪。順娘的男人在外面發了財，一回來就在城裏置辦了宅子。
“先送你們回去。”順娘男人駕了牛車過來。
陸驍小心扶周桃兒上車：“多謝。”
……
繡鋪即將開張，為表誠意，劉掌櫃和周桃兒花了兩天去周邊各個村莊走了一趟，邀請相熟的繡娘開張那日一齊來吃席慶祝。
李貴盯著她們兩天，從一開始看好戲般的期待到最後化作滔天的怒火。
他被騙了！
不管不顧地沖到張豐落腳的客棧。
人去樓空。
“熟人啊？把他欠的房費補上。”店小二找他要錢。
李貴扯住店小二的衣領，吼道：“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被衙門捉了唄。滾滾滾，沒錢別裝大爺。晦氣。”
店小二一把推開李貴，腿腳不便的他根本站不穩，狼狽撲倒。
“衙門？抓走？”李貴難以置信地呢喃。
他的全副身家，就這麽不痛不癢地全部都打了水漂。
“李貴！你勾結水匪，等著治罪吧！”沒等他緩過神，衙門來人抓他。
新繡鋪叫平順繡閣，開張那日新老客人雲集，好不熱鬧。
爆竹連天時，陸驍和順娘的男人默契地交換了眼神。
周桃兒抱著被響聲嚇哭的響響，神采奕奕地跑過來，把孩子往陸驍懷裏一塞，自己也往他臂彎裏湊：“陸大哥，等我給你賺間大宅子回來！”
爆竹的硝煙迷得她眼眸水潤，飛揚的眉眼更添光彩。
陸驍愛慘了她肆意的笑臉，眼底愛意傾瀉：“好。”
-
繡鋪的生意一直很好，隔年又因為陸驍的關系更上一層臺階。
陸驍曾在如今鎮北王的麾下，恰逢鎮北王喬裝帶家眷來清河縣散心，清河縣令特調陸驍去清河縣保護王爺一家。
王爺一家意在體驗民風民俗，扮作尋常人家在清河縣住了一個多月，陸驍便一個多月沒有回家。
開始還好，周桃兒忙著繡鋪的事情，沒時間想他。
突然一天，傍晚的霞光格外燦爛，周桃兒沒來由地想陸驍，第二天火速安排好繡鋪的事，帶響響去清河縣找他。
在清河縣待了半個月，閑來無聊給小郡主繡了個花球，無意得了王妃歡心，平順繡閣自此打響名號。
周桃兒的日子越過越好，沒多久就住進了大宅子。
平日裏小波瀾難以避免，但總體來說算得上一帆風順。
若把人生比作戲臺，周桃兒覺得自己這場戲唱得蠻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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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後的夏夜, 濃墨般的雲團逐漸散開，蛙叫蟲鳴慢慢蓋過漸悶的雷聲。
月光傾灑，披露借夜色隱藏的鬼祟行徑。
“快點！耽誤事。”樹後餵了半天蚊子的張豐不耐煩地擠幹淋濕的衣裳。
李貴一瘸一拐地走在泥濘小徑, 即便大夫說他這腿不會好了, 但自尊心不允許他拄拐。
每走一步帶來的疼痛都是澆在心火上的油，張豐的話更是刺得他目眥欲裂。
他要他們不得安生！
“錢呢？”
張豐是去年因假虎案遭捕的張老爺的兒子。
李貴已經被恨意沖昏頭腦, 根本不管家裏人的死活，偷賣了家裏的田契地契, 還把家裏能找出來的現銀全都搜刮了來。
“都在這, 只有這麽多, 能幹就幹，不能幹拉倒。”
張豐一介富家子弟, 猛地過了快一年的苦日子, 變得非常在意銀錢。
“行了，等好消息吧。”
那深山野林, 要不是陸驍夫婦, 他爹怎麽會出事, 就算沒有李貴他也會動手。
“什麽時候動手？”李貴問。
張豐冷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關於劉掌櫃的風言風語停了, 但是流言的影響不止於此。
劉掌櫃的婆家人前兩天來找劉掌櫃，說要收回這間鋪子。
劉掌櫃守寡近二十年, 和婆家關系不遠不近，可以說是相安無事，突然要她關了繡鋪，定是有心人借流言作文章，想要從中獲益。
劉掌櫃的婆婆不是無情人, 承諾劉掌櫃，只要她不再拋頭露面, 家中小輩會把她當血親奉養。
安排得再周全也掩飾不了他們要求的無理，劉掌櫃當然沒答應。
劉掌櫃拒絕後，意料之外，她婆家人很平靜地接受了。本以為這樁事就這麽過去了，不曾想三天後，她婆家小叔竟然帶著繡鋪的房契把劉掌櫃告上了公堂。
當年沒有分家，如今沒有房契就沒有勝算。
見事情已成定局，劉掌櫃中年受制於人，真回了婆家難想晚年場景。
周桃兒把劉掌櫃當親人，舍不得她受苦，無奈劉掌櫃又不願麻煩他們小兩口，不肯搬來槐樹巷。
想了一夜，當即擱置買新屋的計劃，和陸驍商量後，清點了一下手頭的銀錢，馬不停蹄地趕去清河縣找李叔一家。
李叔一家在清河縣紮根，本就想把川陵縣這間鋪面盤出去，周桃兒一去，馬三娘二話不說拍板定下個特別優惠的價錢。
周桃兒手頭的錢足夠盤下那間鋪子，但她沒有立刻買下，而是回川陵縣和劉掌櫃商議。
“掌櫃，繡鋪沒了我怎麽辦啊？專心帶孩子嗎？”
婆家小叔給了半個月的時限，劉掌櫃在整理繡鋪庫存。
“你還年輕，又打響了名號，接接私活或是掛名到其他繡鋪都行，不一定要賺多少銀錢，但不能浪費了辛苦練就的好手藝。”
“嗯……”
周桃兒沈吟，低頭撥弄手邊的繡帕。
“我自己開間鋪子怎麽樣？”
劉掌櫃手下一頓：“可行。不過你要想好，自己操持一間鋪面可比當繡娘辛苦得多。”
“有掌櫃你在，我不怕。”周桃兒到劉掌櫃身邊。
“年輕人，闖一闖是好事！缺錢嗎？我這邊有。”劉掌櫃牽起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
“缺。不過……”周桃兒賣關子。
劉掌櫃關切道：“怎麽了？怕什麽？有難處就來找我。”
“掌櫃你有沒有想過再開一間鋪子？不然我倆合夥吧，這樣就算鋪子賠了我也不至於變成窮光蛋，我還有響響要養哎——”說著說著倒有些撒嬌的意味。
雖然劉掌櫃把他們當親生孩子看待，但就像這次不願意長住槐樹巷一樣，她不願意給孩子們添麻煩。所以周桃兒迂回地想給劉掌櫃安排一個穩定安心的住所。
劉掌櫃沒有言語，周桃兒孩子似的搖她手臂：“你想啊，我沒開過鋪子，什麽都不懂，要是被人騙了可怎麽辦啊，響響想吃糖我都買不起可怎麽辦啊……掌櫃你可得幫幫我們母女倆。”
劉掌櫃鼻尖一酸，“錢不夠我直接給你們就行。”
“不行！”周桃兒要的可不是這個，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掌櫃是不是認定我要賠錢才不願意跟我合夥啊？那我可不敢開鋪子了，還是回去安心帶孩子吧。”
有點胡攪蠻纏的意味了。
“你這孩子……”劉掌櫃帶著笑嘆氣，親昵地捋過她的發絲。
“怎麽樣嘛，我昨天已經去過清河縣了，都跟李叔他們商量好了，要是半路後悔我這臉可沒處放，掌櫃你幫幫我，不然你少出一點也行，只要你在我和響響肯定餓不著。”
“你倒搶在我前頭了，我還準備明天去找三娘談談的，這下不用去了。”
劉掌櫃可不是認命的人，繡鋪而已，她能開一間就能開第二間，無奈這兩天忙著清貨，且不見周桃兒的人影，沒時間跟她說清楚，難為她為了周全她的面子唱這麽一出戲。
“啊？早說嘛！我特別怕你要回去過委屈日子。”
她一說周桃兒就聽懂了，瞬間松了口氣。
“咱們努力一把，爭取把繡鋪經營得比錦繡坊還紅火！”
籌備新鋪子期間，不光順娘來幫忙，趙小魚也三不五時來幫手。
轉瞬中秋到，玉盤似的月亮掛在樹梢，周桃兒一家、趙小魚一家、順娘一家到新繡鋪陪劉掌櫃慶中秋。
最近好事連連，順娘的男人竟然好手好腳地回來了。
順娘這幾年不容易，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沒多久就歪倒在她男人身上。
“差不多了，都少喝點，明天還要來幹活呢。”劉掌櫃看一個兩個都上了頭，笑著趕人。
“不走！我沒醉，還要喝！”趙小魚眼神已經茫了。
劉掌櫃把她手裏的酒杯一搶走：“還喝？過兩天就要開張了，誤了好時辰我可饒不了你們，趕緊各回各家。”
周桃兒早就靠在陸驍肩頭睡著了，聽到劉掌櫃的話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站起來：“回家了、回家了……”
城門早就關了，趙小魚一家睡在繡鋪。順娘的男人在外面發了財，一回來就在城裏置辦了宅子。
“先送你們回去。”順娘男人駕了牛車過來。
陸驍小心扶周桃兒上車：“多謝。”
……
繡鋪即將開張，為表誠意，劉掌櫃和周桃兒花了兩天去周邊各個村莊走了一趟，邀請相熟的繡娘開張那日一齊來吃席慶祝。
李貴盯著她們兩天，從一開始看好戲般的期待到最後化作滔天的怒火。
他被騙了！
不管不顧地沖到張豐落腳的客棧。
人去樓空。
“熟人啊？把他欠的房費補上。”店小二找他要錢。
李貴扯住店小二的衣領，吼道：“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被衙門捉了唄。滾滾滾，沒錢別裝大爺。晦氣。”
店小二一把推開李貴，腿腳不便的他根本站不穩，狼狽撲倒。
“衙門？抓走？”李貴難以置信地呢喃。
他的全副身家，就這麽不痛不癢地全部都打了水漂。
“李貴！你勾結水匪，等著治罪吧！”沒等他緩過神，衙門來人抓他。
新繡鋪叫平順繡閣，開張那日新老客人雲集，好不熱鬧。
爆竹連天時，陸驍和順娘的男人默契地交換了眼神。
周桃兒抱著被響聲嚇哭的響響，神采奕奕地跑過來，把孩子往陸驍懷裏一塞，自己也往他臂彎裏湊：“陸大哥，等我給你賺間大宅子回來！”
爆竹的硝煙迷得她眼眸水潤，飛揚的眉眼更添光彩。
陸驍愛慘了她肆意的笑臉，眼底愛意傾瀉：“好。”
-
繡鋪的生意一直很好，隔年又因為陸驍的關系更上一層臺階。
陸驍曾在如今鎮北王的麾下，恰逢鎮北王喬裝帶家眷來清河縣散心，清河縣令特調陸驍去清河縣保護王爺一家。
王爺一家意在體驗民風民俗，扮作尋常人家在清河縣住了一個多月，陸驍便一個多月沒有回家。
開始還好，周桃兒忙著繡鋪的事情，沒時間想他。
突然一天，傍晚的霞光格外燦爛，周桃兒沒來由地想陸驍，第二天火速安排好繡鋪的事，帶響響去清河縣找他。
在清河縣待了半個月，閑來無聊給小郡主繡了個花球，無意得了王妃歡心，平順繡閣自此打響名號。
周桃兒的日子越過越好，沒多久就住進了大宅子。
平日裏小波瀾難以避免，但總體來說算得上一帆風順。
若把人生比作戲臺，周桃兒覺得自己這場戲唱得蠻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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